笔趣阁 > > 小郡主,猛于虎 > 四、病鸡的逆袭(三)
    然而我大镇国将军府之人,生,不受世人欺;死,甘当百鬼雄!一处高崖,何足为惧!
    我静静地看了慕渊半晌,从害怕得浑身颤抖,到最后傲然抬头。我郑重道:“阿悦此生都愿意将性命交付给王爷先生,若不能同生,那便共死。”
    慕渊闻言,眼里倏然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似感动,又似嘲笑;似欣然,更似冷漠。我看不分明,猜不透彻。他捋着我额头的刘海,最终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句:“阿悦终归还是太稚嫩了。”
    难道你喜欢吃老草不成?
    这疑问尚未出口,那边的“大胡子”寒声道:“我给你们二人一个选择,要么跳下去,要么,你留下,”他指着慕渊,“小丫头离开。”
    我惊讶地捂住嘴:“你的意思是,给我一条活路,把王爷先生留给你们吃?”
    “大胡子”沉默以对。
    我看了眼身旁那人。他的眼神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股寒意,让人不禁凉到骨头里。我连忙别过头,不敢再看,咳了咳,认真道:“是这样的,大胡子大叔,我跟你说……”
    “我不想听你说。”“大胡子”残忍地拒绝了我。
    我一呆,片刻后坚定地握拳:“虽然你不想听我说,可我还是要说。我家先生常年发病,可能患有瘟疫,你看他的脸色就能看得出。而且,先生不仅瘦弱还肾亏,不宜食用,所以我建议你们不要啃他。”
    慕渊没出声。
    “大胡子”也没出声。
    慕渊:“呵呵,谁有瘟疫?谁肾亏?”
    “王爷先生,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嘟哝道,继而再看向对面的“饿狼们”,“反正你们煮我已煮到一半,干脆就吃我吧,放我家先生离开。”
    “阿悦。”慕渊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未回应,那“大胡子”已然“呸”了声:“做梦!”
    我眉头一拧,看向慕渊,又看看身后断崖。没了木剑相伴,气势难免削弱几分,饶是如此,我亦不能丢了镇国将军府的脸面。
    “既是走投无路,那我也需有人垫背!”我将慕渊的容颜最后铭记在心头,道,“王爷先生,这条黄泉路,阿悦给你开道!”
    我正打算纵身跃进人堆里杀他个措手不及,蓦地,颈后被人重重一击,眼前骤然一黑,我没跳出去,反倒瘫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昏沉间,我看见慕渊的手落在我颊边,他眼神不同从前,寒气迸生,危险自那双眸里渐渐散出,开口的一句话惊天动地。
    “尔等下作之人,让本王的杀意按捺不住了。”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似醒非醒时,脑中一直回响着慕渊那句帅得逆天的话,还自带一首气势高涨的磅礴背景音乐。
    我想,嘴炮的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吧,云淡风轻,便能让对方片甲不留。不过,依慕渊的身体底子以及武学水准来看,嘴炮,也最终只能是嘴炮了……若无意外,很可能我在被他敲昏后,他就被人煮来下肚了。现在我还能思考,纯属灵魂出窍。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为自己默默地点了根蜡烛,正想着有什么哀悼词适合我的生平,突然听见一道平淡又熟悉的声音。
    “听阿悦说,她的不长之症,是从十岁那年开始的。本王思虑过后,以为此事恐与向南定亲有所关联,不知这想法对了几分。”
    无人作答,慕渊像在自说自话。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苏将军可曾听说过楚天绝?此人是十六年前的大燕战神,据悉,他是在与北曌交战的过程中,死于陇下。其中疑点重重,他死后,史官更是将他从史册上永久抹去。”
    我身子一抖。慕渊刚才喊的谁?我是不是幻听了?
    “此次北瞾煽动边境十六部族作乱,听闻乌焱族是因为传出记载当年真相的《龙札记事》,而被一夜覆灭。这下狠手的人,手段不可谓不残忍。”
    半晌后,终是有人答了话。
    我一听这语气,就想小短腿一软,猥琐地跪下去。
    我家冷艳不可方物的小叔用一贯冷死人不偿命的语调说:“臣不明白王爷想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王只是在想,在大燕众多臣民的心中,苏将军向来是个厚德之人。这样的人,该是遇见何等的事,才能一夜杀尽三千人?”
    我心中顿时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小叔虽然从来抽别人都跟抽孙子似的,但是杀人……
    我不敢想。
    许久,小叔甫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说:“战场上,不是杀人,便是人杀。臣的宽容,不会用在敌人身上。较之这些无谓的事,臣更关心那些对阿悦不利之人,结果怎样了?”
    不愧是我小叔,说得好有道理。
    “嗬,”慕渊低笑一声,“将军心里想的如何处置,本王便将之如何处置了。”
    四周突然寂静下来。我闭着眼睛,看不见他们二人的样子,只能靠着敏锐的直觉,感到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
    小叔道:“此举恐为王爷埋下祸端了。”
    慕渊亦答得轻巧:“多谢将军提醒,本王自有打算。”
    我听不懂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但从这针锋相对的语气来看,两人的相处并不太愉快。
    果然,片刻后,小叔便道:“待阿悦醒来,臣会即刻带她返回雍城,不再叨扰王爷静养。这数月,有劳王爷教导竖子了。”
    我反对!人家还没攻下慕渊,怎么能这么快就撤退?
    我想睁眼抗议,可一想到小叔那张黑脸,我又有些害怕,还是决定装死好。
    想是慕渊嘴角噙着惯有的温和笑意,沉默了一会儿,方开口道:“也罢,那本王便遣下人为将军和阿悦准备一番。”话音刚落,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走了,谁留下了。我身体绷得更紧,突然想起来那些年小叔对我“和颜悦色”的教诲,他说:“世上人心叵测,风云诡谲。在这世上浮沉,切记守好自己的初心,莫要误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彼时我听不太懂,用无药可救的智障眼神盯着小叔,问:“你说啥?”
    小叔不由分说地抽出铁棒,言简意赅:“让你不要早恋!”
    我想了想,以我和慕渊现今的亲昵程度,且那一句句的“阿悦”来看,总觉得我活不过今天了呢……
    我一边想,一边瑟瑟发抖,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我吓得肝胆欲裂之际,一个重量骤然压在边上。我猜想,这会儿我应该是在王府西厢的床上,而小叔就坐在床沿。
    他寒声道:“苏愉悦。”一字一句,还是那酸爽得要命的味道。
    我咬着唇,打死不出声。
    他又重复了一次:“苏愉悦!”
    我岿然不动,却突然听见活动筋骨的声响。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坐起来,以一种茫然而又热切的眼神看着他,激动地喊:“小叔!”我挤眼泪,“小叔,你回来了!”
    我迅速扑进小叔怀里蹭了蹭,企图用爱感化他。结果,这厮完全不为所动,把我拎起来,冷静地看着我:“哼,‘阿悦’?”
    “啊?”我无辜地眨眼。
    “跳崖?”
    我往后缩了缩。
    “殉情?”说到最后,小叔已经有点儿更年期大爆发的先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目测了一下周围情况,想拔腿开溜,动作的第一步还没做出,他就手疾眼快地揪住了我后背的衣衫。然后他站起来,拿出了原本应该在大镇国将军府里镇宅的粗铁棒子……
    我痛绝:“小叔,你把这玩意儿随身带上战场真的没关系吗?你是靠这个把敌人杖毙的吗?!你对我还能不能有点儿人间大爱了?!”
    他根本不理会我撕心裂肺的哀号声,黑着脸道:“把家规一字不漏地背出来!”
    我茫然:“我们什么时候有那种高大上的东西了?”
    小叔:“你这逆子!”话音未落,一棍子当头就冲我劈了下来。
    喂!打就打,找借口干吗!
    我挨了整整二十八棍,又在大院里跪了四五个时辰,供人观瞻。王府的下人们来来往往,对我报以同情的有之,抱着手看好戏的有之。前些日子和王老一起去我房里搬小黄书的光棍记恨我说他们无法实践书中内容,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笑得很是猖狂,还跟同行的下人说:“这小郡主就是嘴欠,总算来了一个能治她的人了。”
    我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看这家伙,又瞅了瞅他的屁股,道:“你找不到娘子,可以找汉子啊,我看你腰细屁股大,应该好生养。”
    “你!”小伙子含泪跑远了。
    嗬,和我斗!我苏大壮张嘴战八方的功力你是还没体会够!
    我又寂寞如雪地跪了大半炷香的时间。
    入夜,繁星铺洒在天上。寒冬腊月的夜风如同刀刃,刮过时脸生疼。我穿得少,被小叔赶出屋子时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想过夜里还要经受寒风的考验,所以这会儿只能抱着双臂使劲搓。
    呵了几口热气在掌心,我又昂首望向苍穹。西边有一颗最为闪耀的星星,异常夺目,仔细看,似乎还绽放着蓝光。而在正东,有另一颗星与它遥相呼应,只是光亮黯淡了不少。我记起宫里星天监的老头曾说过,天上的星都是有讲究的,而正东方最亮的,应是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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