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得一心人》 第一章 异世初逢 秋风起，落叶黄，果儿香。 秋日里的昭华中学，美得像一幅画。黛瓦粉墙的一幢幢教学楼清雅别致，景观园里小桥流水的温柔缱绻，高大的松柏树、银杏树随处可见，行道旁金色的菊花正在怒放……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早已经过了放学时间，校园里显得格外安静。 “柳心，你这次总分考了几分呀？”通往校门口的林荫大道上，此时正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位女生。走在后面的女生快步上前，追上同伴问道。 “三百八十五。”叫柳心的女生沮丧地答道，“遥遥你呢？” “三百零二。”姚遥满意地回答。对她来说，确实进步挺大的，以往她无数大小考的总分都在二百五十分以下，这次足足进步了五十多分。 “哇！你这次进步这么大！该请客喽！”柳心精致的小脸瞬间阴转晴，好朋友有进步了，她开心，有好吃的了也开心！毕竟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呀！ “那当然！现在就走！想吃什么随便点！姐全给你包圆！”姚遥豪气地揽过柳心的肩膀。 “嗯嗯！这还差不多。咱先把书包背回去。”柳心这会一点也不沮丧了。 两人边说边笑，很快就走出了校门，往学校后面的别墅区走去。 柳心和姚遥既是邻居，又是从幼儿园、小学、中学的一路升上来的同学。她俩的家境都不错，姚家有文具公司和印刷厂，柳家开食品公司和生鲜超市。这片别墅区是昭华县最早的富人区，在这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早在柳心和姚遥还在妈妈肚子里时，两家就一块买了相邻的别墅。 “爷爷，我回来了！”柳心推开自家爬满藤蔓的院门，开心的叫道。 “心心回来了呀！”应声而出的是家里的保姆林妈，她笑吟吟地从厨房里出来，“老爷子去厂里了，晚上要吃点什么？” “我晚饭和遥遥一起出去吃。”柳心边说边进门，把书包放客厅的沙发上，就转身往外走。 “好的。早点回来哦！”林妈是个单亲妈妈，儿子已经大二了，丈夫因车祸去世十年多年了，她自从柳心出生起就在柳家了，柳心是她一手带大的，对柳心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 “知道了啦!”清脆的语音还未落，柳心已经蹦蹦跳跳地出了院门，和已经等在院外的姚遥相携而去。 “这孩子……”林妈妈慈爱地笑了笑，转身却落下泪来，喃喃道：“雄哥，要是你和女儿还在多好呐！我们的女儿也该有心心一般大了！” …… 热闹的街头大排挡。 柳心与姚遥正对着一大盆香辣小龙虾奋战。 姚遥吃得眉飞色舞：“啧啧…….好辣好辣！太过瘾了！小心儿，姐姐我挑的地不错吧？” “嗯嗯……”柳心满足地点了点头，第一次吃小龙虾的她简直吃得爽到飞起，哪还顾得上说话。 两人正吃得欢快，身边却冷不丁冒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来：“哟嗬！两位大小姐也会吃这种臭水沟里养大的爬虫啊！啧啧，好稀奇！” 两人闻声抬头，桌前站着正是班里号称班花的卢曼曼，她身穿着奶白色的修身中领毛衣，和千鸟格色吊带花苞裙，脚上是黑色的俏皮小短靴。 “卢大美女，一起来吃点不？”姚遥瞟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一边大嚼小龙虾，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一个人出来的？那可要小心点哦！听说，最近人贩子猖獗，你这小模样，嗯……..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什么?人贩子?”卢曼曼闻声色变，声音立刻尖锐起来，狠狠瞪了姚遥一眼便快声离开了。 “遥遥，你吓她干嘛？”柳心佯怒。 “哼！谁让她膈应咱呢？”姚遥笑道，“你还别说，这卢曼曼的身材可真是好呀！看她发育的这样前凸后翘的，比很多大学生都好，哪里像个初中生呀！她也就大我们半岁，老天咋就对她这么好呢？” 柳心打了个饱嗝，站起来扯出湿巾擦了手，这才慢悠悠应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晚熟的桔子才特别好吃呢。” “呃……”姚遥竟无法反驳，“你这个蔫坏的，意思是某人是难吃的早桔了？哈哈哈……” “我可没这么说。”柳心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哈哈……你是好人你很善良！走，去逛商场，挑几件衣服去！” “买什么衣服呀，我们天天穿校服！” “放假可以穿呀！” “你的衣服也太多了吧！都塞到你爸妈的衣柜去了，还要买？” “我正要做个大衣帽间……” 两个少女边说边走远了，谈话声渐渐听不清了。 这时，大排档后面转出一对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女来，死盯着两人离去方向，男的叹了一口气说：“唉！这两个小丫头还真是万万人里也难挑的好苗子呀！再有几年长开了，绝对是国色天香的极品！” “这我还不知道吗？我原本都盯了她们半年了，头儿说这俩丫头动不得，只要动了她们其中任何一个，我们就得被条子连窝端了。”女人撇了撇嘴，皱起漂亮的新月眉，推了一把男人，“赶紧进去，要么就要刚才和她们搭话的妞吧！这小妞也算得上好货色了！又这么嫩，肯定能得个好价钱。” 男人收回目光，不无遗憾地说道：“也只有如此了！可惜呀，不能吸一吸那对小仙人儿的仙气，这小妞虽漂亮，可到底只是凡品。” “去死！你个不要脸的老货，老毛病又犯了！给老娘放老实点，没开封的才值钱，你个老东西私下损坏了那么多新货，折了老娘多少钱在里面？你难道又忘了？你个下作的老货，你倒尝了鲜了，老娘什么也没得到，老娘的损失谁来赔？你给收敛点，再犯老毛病就治了你！”女人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厌恶地重重地踹了男人一脚，自顾自往大排档后面走去。对这女人使了那么大劲，这男人竟稳如泰山，晃也不晃，他又不死心地往柳心姚遥消失的方向咽了咽口水，心想：我就吸点仙气不顺走，应该没关系吧？有头有脸的人家碰上这事也不敢声张的，再说等以后说不定就先被别人吸了，那岂不太亏了？ 柳心回到家时，爷爷已经回来了，他正坐在他的书房里，戴着老花镜端详一只金蛋。 “爷爷！”柳心好奇地走过去，“爷爷你中奖了？这金蛋是拿来砸的吧？” 爷爷闻言，小心翼翼放下金蛋，摘了老花镜，脸上满是久旱逢甘霖般的喜悦，慈爱地拉过柳心的手，“心心，来，坐这里。爷爷的心肝宝贝哦！爷爷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柳心的爸妈常年在外，在柳心的心里，自己爸妈还不如姚爸姚妈亲近。大多数时候，他们要一、两年才能回家一次。平日里家只有爷孙俩、林妈和司机小李。柳心和爷爷柳天苍的感情很深， “爷爷，是有特别、特别大的喜事吗？”在柳心记忆里，爷爷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哪怕是爸妈回家的时候，他虽然很高兴，但是也没有过这样的喜悦，这喜悦像盼了许久许久的，这喜悦由爷爷心头溢出来，溢了他慈爱的双眼，溢出他慈爱的脸庞，已经溢满了这个简洁却温暖的家了。 “心心，这是个真正的金蛋！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它也是你的命根子。好好捧着它，带上它。从此让它和你形影不离。”爷爷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像捧着天下至宝一样，把金蛋递到柳心手中。 “爷爷……”柳心呆了，一向沉稳如山的爷爷，在自家产业遭遇那次特大的破产危机时，都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可如今面对这个大约在三十厘米高的金蛋，竟然如此激动。她小心地接过金蛋，细细地打量着。 这个金蛋入手有些沉，应该是真正的黄金做的，真的是金光闪闪。估计这么一个金蛋要很多钱吧？ “爷爷，这金蛋很贵吧？”柳心想着，现在的黄金一克就是三百多，这个金蛋怎么着也有个三、四斤吧。 “贵！贵！它和你的性命一样贵！好好照顾它，让它和你一起睡。”爷爷连连点头，小心地摸了摸已经到了柳心手中的金蛋…… “哼！” 正在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稚嫩的声音…… 第二章 萌宠破壳 “谁？”柳心四处看看，没有人呀，“爷爷，你听到了没有？” “乖孩子，把蛋拿到房间去，早点睡吧！”爷爷微笑着，并不正面回答，“好好待它，很快你就明白了。”老人家轻轻拍了拍少女稚嫩的肩，转身走下楼去。 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差点都要忘了自己其实并不属于这里。他需要好好平静一下，“林妈，给我沏壶碧螺春。” “好的。” 少顷，院里传来悠扬的古琴声。 楼上。 “金蛋，爷爷为什么要我带着你一块睡觉呢？”柳心已经洗漱完毕，依爷爷所言，把金蛋塞入被窝里。她心中存疑，一时难以入睡，就对着金蛋发呆。 金蛋倒好似听懂一般，微微地晃了一下。 “唉，你只是颗蛋，又不会说话。我真傻。”柳心摸了下金蛋，转过身去了。金蛋往她身边滚了滚，像取暖一样贴在她背后。 第二天是周末，柳心带上金蛋去找姚遥。 “哈哈哈……小心儿，你是来给姐送大礼了？”姚遥看柳心抱着金蛋，直接笑弯了腰。 柳心苦着小脸道：“爷爷说这是我的命根子，就得随身带着。” “哦？可以给我看看吗？”姚遥一听这话，也正经起来了，“这么大的金蛋得有多沉啊？” “还好。你看看……”柳心递过金蛋。 姚遥刚接过来，突然又响起了“哼！”的一声，这稚嫩又傲娇，如同昨晚…… 柳心正想着.……。 “我去！这蛋会说话？啊啊………”姚遥的耳力格外敏锐，一下就听出声音是从蛋里发出来的，惊得差点把蛋给扔了！ “原来是它！”柳心恍然大悟，这下有点明白爷爷的意思了。 姚遥这会可不敢抱了，连忙把蛋塞回柳心怀里了，“它敢情是不愿让我碰，生气了呢！” “哦，哈哈！”柳心抱回金蛋，摸了摸它。 金蛋这下真不作声了。 快乐易逝，很快就到了苦逼的周一。 “卢曼曼失踪了！你知道吗？”同学甲。 “啊？是真的吗？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同学乙。 “会不会被人杀了？”同学丙凑了上去。 ……… 一时间，班里议论纷纷。 “小心儿！”姚遥紧张地在教室后门叫柳心，“快出来！”她是隔壁班的。 “干嘛？” 姚遥颓了，讪讪道：“完了，我们这次玩大发了！我真是乌鸦嘴！警察叔叔要请我们去喝茶了！” “啊？为什么？”柳心不解。 “走，警车在外面等我们。”姚遥拉了柳心就想往处走，“卢曼曼失踪了！她家里报了案，咱俩是最后见到她的人。” “这……那走吧！对了，和我们李老师说过没？”柳心郁闷了。 “警察叔叔亲自和校长说的，就是李老师让我来叫你的。”姚遥丧了。 “好吧！等我背上包。”柳心不忘带上金蛋。 两小只生第一次坐警车，第一次进警局，陪同的还有校长、书记、政教副校长、两位班主任老师。警察叔叔的态度倒是和蔼可亲，可柳心和姚遥不约而同觉得警察叔叔们看自己的眼神像看嫌犯似的。 一个小时后，柳爷爷和姚爸亲自来警局接自家的倒霉孩子了。 这俩尊佛可都是昭华县的名人，不但是本地的纳税大户，而且养活了本县70%的家庭！ 局长亲自接待、致歉！ 俩大小姐被接走后，接办此案的警察叔叔都被狠批了！ 开玩笑，就是再借他这个小小局长俩个胆，他也不敢把这两位大小姐请进局子呀！据上头说，这两家的势力可不是仅仅是简单的明面上的。再说他的亲弟是柳天苍的工作秘书，亲妹是姚家文具的销售部经理。说来也怪，这俩位大小姐除了长得比一般女生漂亮，一点都没有富家小姐的样子，竟然跑去吃小龙虾。柳家小宝贝还背了一个图案极其难看的黄布袋。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卢曼曼还是没有回来。警局调动了全城的监控，看卢曼曼的身影就终止在大排挡了，她好像凭空消失了。大排挡自从卢曼曼出事那天起就关张了。据相邻的商户说，这大排挡的已经开了半年了，大排挡的主人姓曹，是对五十多的老夫妇，听口音本县西边山区的。但是，这对大排挡主人也没查到，只是有人在邻县见过，可是再细查又没有任何消息。 线索到此也就断了，警察也只能一遍遍地再次去捋卢曼曼的社会关系，可是卢曼曼只是个初中生，平时学习好守规矩，除了嘴利点，和同学的关系也可以，也没有和校外人员扯上。卢曼曼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卢家人们甚至已经作出了最坏的猜想，四处打听有发现没有什么无名尸体等。 卢曼曼事件闹得满城风雨，有妙龄女儿的家庭不敢再让孩子单独或结伴出门了。上学全部家长全程接送，放学后参加补习班和兴趣班更是至少有一位家长全程陪同。柳心和姚遥自然也是全天候被家里的司机送，为此家里还特此给他们配了女保镖，据说是特种兵队伍里挑出来的。 在卢曼曼事件的阴影笼罩下，柳心与姚遥玩心大减，只能苦哈哈地两点一线的活着。 不过，“某人”却快速地活跃起来…… 就在卢曼曼出事后的第三十三天，也是金蛋被交到柳心手上的第三十三天的半夜…… 柳心已经熟睡了。 一直依偎着她的金蛋突然光芒大作，照得整个房间亮如白昼。紧接着，“咔嚓”一声金蛋裂开了。“好吵！什么呀?”柳心嘟哝着，“啊~~~”她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眼睁睁就看着金蛋的裂缝越来越大，接着，裂缝处就试探性地伸出一只嫩黄色的小小牛蹄，又迅速缩了回去，然后金蛋又往柳心这边滚了过来，待挨到柳心了，小牛蹄又探了出来，直接就踩在柳心腿上，然后另一只小牛蹄也踩了上来，终于蛋壳“呯~”地一下碎成两半，半个蛋壳掉下来了，蛋里的原住民大半个身体露出来了，从外表看是一只直立的小牛，浑身长着嫩黄色的短毛，还有半个蛋壳把脑袋给套住了，这小家伙拿它的小前蹄拔了半天都没有拔掉，气急败坏起来，俨然就是那个傲娇稚嫩的声音“快帮我拿掉啊！愚蠢的人类。” 柳心这会儿才清醒过来，连忙替它拿掉了蛋壳。小家伙果然是只牛，头上有一对才半个豆角大的浅褐色牛角，萌萌的耳朵里竟然长着粉色的绒毛，嘴边是一大圈雪也似的白毛，一对圆圆的深棕色眼睛晶亮晶亮的，这时正盯着柳心滴溜溜的转呢。 “哎哟！可闷死我了！这下终于出来了！”小家伙长呼了一口气，就大刺刺爬到柳心怀里，坐下来开始吃蛋壳，还咔咔的，嘎嘣脆！就像吃薯片一样。 “……”柳心惊呆了。 “看什么？还不赶紧过来一起吃，顺便给我拿瓶牛奶来！”小家伙甩了甩小蹄子，捡了块蛋壳又继续吃。 什么？还叫我吃它的蛋壳？柳心有点疯的节奏，“呃？”她随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瓶牛奶递了过去，“不用客气，你自己吃就好。” “不！心心，你是一定要吃的！赶快吃别误了时辰！”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柳天苍的声音…… 第三章 危机暗伏 “爷爷，我为什么要吃它的蛋壳？”柳心嫌弃地看着直接坐在她怀里啃壳的小牛…… 柳天苍大步走了过来，倒了一杯水递给柳心，正色道：“因为你的命脉就在它的蛋壳里。这就是我们在这里安家的根本原因。赶紧吃了，再晚就没用了。” “喏~给你！”怀中的小牛仰起脸，塞给柳心一大块蛋壳。 “好吧！”柳心无奈地咬了一口蛋壳，口感还真像薯片，只不过这是没有味道的，还略带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应该不会太难吃吧？”柳天苍笑眯眯地看着像在吃苦药一般的孙女，终于等到了，孙女的命中的第一劫的终于渡过了，他极力掩饰住内心的狂喜，简直要老泪纵横了。 “呃—”这时，小牛爬了起来，打个饱嗝，顺便就拿柳心的睡衣擦嘴边糊上的牛奶，“剩下的你全吃了。”它恩赐般说完，然后又钻到被窝里了，秒睡。 柳心瞟了小牛一眼，只得在爷爷的监督下把剩下的蛋壳全吃掉了，随后也沉沉睡去。 清晨，睡梦中的柳心是被某牛大吃特吃的声音吵醒的。她隐约听到林妈在楼下说它吃了三屉小笼包，一个六寸鲜奶蛋糕，一大串提子，半斤鲜奶。瞧，这会又拿了根甜玉米跑进房间边啃边叫：“柳心！柳心！快起床！太阳公公要打你PP喽！” “爷爷！爷爷！”柳心白了小牛一眼，跳下床大声叫爷爷，想让爷爷带走这烦人的小东西。 “心心起来了？老爷子已经去公司了！”回答她的是林妈，“小尤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知道了。”柳心不高兴地去洗漱，换好衣服下楼，这时她的女保镖小尤已经把她的书包放到车里了。 “柳心，还有二十分钟就要迟到了，这里去学校的车程要十二分钟。”小尤明明青春靓丽，却比爷爷还要无趣，脸上无喜无悲的，她坐在驾驶座上等候。 “嗯！”柳心快速地喝了一杯牛奶，抓了两片面包就钻进车里。 就在柳心就要关车门时，刚才一直在餐厅里捣蛋的小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进车里：“柳心我也去！” “你留在家，给我下去！”柳心推了它一把！ “柳心你……”小牛竟然瞬间变脸，委屈巴巴地扁了嘴，一副马上要哭的样子。 “柳总特意交代要让你带着这小东西的。”小尤说话是淡淡的，脚下却重踩油门，快速地向学校驶去。 柳心无奈，这一个月时间相处以来，她深知小尤是绝对不会撒谎的。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而小尤作为特种兵更是军人中的军人。她不知道爷爷和姚爸怎么有这么大的能量，给她们抽调了特种兵。 为了不到学校引人注意，柳心把小牛藏到书包，小牛原本不愿意，但是柳心再三威胁它“敢跑出来的话，就立刻送回家！”它也只好妥协了。 大概是蛋壳真起了作用，柳心觉得今天的上课的内容一点都不难，很轻松就听明白了。下午最后一场是柳心以往最怕的数学课，老师出了一道有难度的题，要学生到黑板上去做。 这时，柳心邻桌的捣蛋鬼章明扬故意去大力拉柳心的椅子，柳心被迫站了起来，就“顺利”地被老师叫到上边做题了！柳心的数学每次都是堪堪及格，数学老师也头疼不已。柳心学习态度好，字也写得很工整，但是成绩总是上不去。今天，竟然破开荒地主动要求做题。 章明扬当然是想看柳心笑话，他的成绩也不咋的，但是数学成绩却一直稳居第一，无论大小考试，他不是满分就是接近满分。他当然是想看柳心笑话。 这道对普通学生已有难度的题目，对柳心这种渣渣来说，绝对会惨淡地鬼哭狼嚎！嘿嘿 但是，今天他却失算了…… 柳心虽然做得有点慢，但是还是做出来了。数学老师擦了擦眼睛：诶？过程结果全对！哇~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师很开心！柳心也很开心！但是章同学不开心了！在柳心做题的这个时间段里。他的零食被……被“人”？还是被其他的什么东西抢走了！哇呜呜!真的是被抢了！他伸手从课桌肚里摸索到一包零食，结果莫名被什么东西用力地夺了过去！他迅速地往四处看，确定没人注意他，偷偷地低头往桌肚子里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反正是浑身长着黄毛的一个小家伙，就在他书包里翻，把他全部的零食抱在怀里，然后风一样滚了出来，风一样打了他一爪子，然后就，就跑了…… 这时，下课铃响了—— “哇~我的零食！呜呜！”章明扬忍不住哭了，这是他爸破例给他买的，虽然他家也算富有，但是他爸妈抠得很，好不容易太阳从西边出来给他买了两包。可是，这下子却全被抢了！ “章明扬，你怎么了？” …… “我零食没了。” 几个男生听他这么一说都笑了：“零食没了再买呗！哭什么！哈哈哈……” “你一个大男生，竟然为零食哭！我呸！真丢脸！”柳心没好气地瞪眼道，这章明扬一向仗着数学成绩好，总对她下绊子，一直想让她出糗！这会自已倒丢大发了！ 柳心懒得听这些，收拾好书包就往外走，姚遥已经在教室门口等她了。 今天，姚遥的车早上坏了，她和她的保镖小星就一起坐柳心的车。经过一家甜品店，姚遥一定要吃冰淇淋，还说给柳心也带一支。小星陪她去买，柳心和小尤不远处的路边车位里等候。 十几分钟后，她们回来了，冰淇淋没有带，小星却带了伤回来，说是冰淇淋机突然炸了，为了护着姚遥，她用身体挡了，还好只有左胳膊被机器碎片扎了一点细碎的小伤口，大部分的碎片都被小心及时避开了。车上有急救箱，只是一些小伤口，小尤很快就给小星处理好了总算是有惊无险。 只是甜品店里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幸好当时店里没有其他客人，给姚遥做冰淇林的男店员在机器数炸开的瞬间竟本能退开，用力把旁边的一名女店员推到面前。女店员的惨叫声中，她被毁容了，眼睛也伤到了，脸上惨不忍睹，满冰淇的材料和碎片和着血混在一起，那个天杀的男店员也一只手伤了，其他人乱哄哄就往处跑，乱成了一锅…… 姚遥帮他们拔完了110、120才出来。 柳心回想起来，刚刚隐约听到了类似“嘭－”的一声，因为隔得有点远，车的隔音好，听不真切，也就没在意。原来竟是这样一场祸事。 一直到晚上都躺在床上了，柳心还觉得心惊肉跳的，虽然这与卢曼曼失踪比起来，只是个偶发的小事故。但是卢曼曼的事件毕竟没有亲眼目睹，而这事活生生就发生在不远处，还有亲历者绘声绘色的情景再现。“好可怕……好可怕……”柳心越想越吓人，不知不觉就把小牛拥入怀里抱得紧紧的。 小牛被勒得慌，忙挣扎出来，翻了翻白眼：“你可真胆小，只是一个小小爆炸事件，就把你给吓成这样？本牛见过的凶残场面可多了，可从来没像你这样胆小过！我说，你这朋友也真是，跟你说得那么恶心干嘛？” “你才从蛋里出来，还见过什么场面了？真是的！不过……”柳心反驳着昨天才破壳的小东西，又转念一想：还真是的，遥遥一向知道我怕这些血腥场面，她自己也挺怕的，怎么今天还说得那么起劲呢？奇怪……” 柳心所不知的是，她真正的好友现在已经身陷魔窟，她身边的是个假货。 第四章 影院遇险 秋去冬来，距卢曼曼失踪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卢家人已经绝望，卢曼曼的妈妈昏死过去多次，只好和单位请了申请了病休。警察虽然一直没间断过查找，仍然杳无音信。 柳心在这三个月里，变化巨大。她的学习成绩直线上升。最近几次考试已经稳居年级前十。姚遥却又了落了下去，只能考个总分一百多分了。大概是上次的爆炸事件带给她的阴影吧！她的保镖小星原本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但是不知怎么竟伤口竟染上了无名毒素，伤口恶化。要截肢的地步！小星是个特种兵，怎么能允许自己成为残疾人？于是，她选择保守治疗，回老家养伤去了。姚遥自小星离开后，性格大变，变得沉默寡言，常常在看柳心时，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柳心想着好友是经此打击，一时难以走出来，就想尽办法让她开心。小牛却总要在一旁捣蛋，总缠着柳心不让她和姚遥一起玩。 “遥遥，大胡的新片上映了，是晚上6点的场次，一起去吧？”柳心亲呢地挽住姚遥，贴心相询。 “好。晚饭后你来找我吧！”姚遥淡淡地应道。 柳家。 今晚的菜特别丰富，因为柳心的爸妈回来了！ “妈妈！”“爸爸！”柳心微笑地打招呼。 “哎！” “哎!” 柳爸、柳妈上前拥抱了一年未见的女儿，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俱是百感交集：等了那么多年，隔着时空苦苦守候，一家团圆好难好难。好在这一切终于马上就结束了！ “这就是金蛋小牛吧？”柳妈慈爱地抱起站地上正啃着鸡腿，还扑闪着一双圆眼睛盯着她的胖乎乎小家伙。 “唔……嗯，姨姨好！”小牛的油蹄子就往柳妈身上抹，姨姨身上真香，和妈妈身上一样好闻。 柳爸也过来逗小牛玩，这个小家伙可是宝贝女儿的救命恩牛啊！它的威力实在大，心心一到了这小家伙的异世界就醒了，虽然时间上有落差，但是并不耽误心心长成这样健康漂亮。 晚餐吃得十分欢乐，尤其是小胖牛吃得特别开心，就一直坐在柳妈身上，由柳爸柳妈轮流喂着。 柳心饭后依约去找遥遥看电影，小尤、小牛一块跟上。柳心只有带上这俩尾巴。 电影院人满为患，还好柳心早就买了票。小尤直接高价买了旁边的位子，抱着小牛守在一旁。姚遥自从小星走后，父母想给她再找保镖，她抵死反对。父母经多数劝解无效后，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大胡不愧是包揽了近几年各类大小奖项的影帝，演技真不是盖的，再加上这是3D立体声效果，活生生的身临其境之感。电影演到一半时，也是电影院的场景，群众演员挺多的，画面有点乱，七、八名少女好似喝醉般，被一行人扶着出现了! 等等…… 最后一名少女不正是姚遥的同桌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电影里？ “遥遥，遥遥！快点醒来”柳心推醒旁边早已睡着姚遥，“你看，你同桌在电影里呢！” “嗯？”姚遥睁开惺忪睡眼，“哪里有？没看到谁呐！” 这时，那画面确实已经过去了。 “好可惜啊！这么快就没了。”柳心遗憾地说。 “真傻！那是假电影！”小牛懒洋洋地说，“刚才是一群真人在前面过去。不是电影啦。” “什么？那明明是电影？”柳心以为自己听错了。 “本牛技能虽然还没觉醒，但是真人和图像还是分得清楚的。”小牛爬过来，换到柳心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 “是的，这电影院不对劲，我们走吧！”小尤不但看到了刚才那拔奇怪的人，军人的本能让她觉得电影院现在已是险地。 “好吧！姚遥我们……”柳心拉起姚遥，“走”字还未脱口，她们站的地方莫名就陷了下…… “柳心……”小尤反正再快也只能拉住柳心一个人，她揽着柳心从塌陷处跳了出来，飞快往出口处奔去，却见出口已堵上，急欲跳窗，却也被封死！ “啊……” “救命……” “报警，对打110……啊？没信号了！” “我的也没信号了……” 原本坐着年轻的女观众的位置已经全陷了下去，同伴拿手机往坑里照下去，只剩座椅的残骸，人却离奇消失了…… 电影还在放着，银幕上的大胡帅得一塌糊涂。 整个放映厅里已无人观影，到处都是惶恐的哭叫声，人们像困兽一般四处乱冲乱撞，疯狂地寻找出口…… “滋~滋~”是电线烧掉的声音，灯灭了 “不好！”小尤心中暗叫一声，电影院已经成为一个密室，她敏锐感到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一种不寻常的气味，这种气味很淡很淡，是一种很罕见的，能使人迅速深陷入度昏迷的麻痹性毒药，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只有她这种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分辨出来。 电闪火石之间，小尤迅速取出贴身备着的解毒药丸，塞入柳心口中，柳心已经开始昏迷了。 小尤自己也吞了一粒，正准备塞给躲在她袖子里的小牛吃，却见小牛精神奕奕从她袖里探出头来，一脸不高兴地说：“怎么还不回家？这里太臭了！” “你没事？门窗被堵死了，大家都出不去了”，小尤仔细看小牛竟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一点迷药而已，我吃毒长大的，还怕什么？”小牛瞄到了昏迷的众人，突然暴躁起来，它跳出来大叫；“砸门去！砸窗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嘘~别吵！有人来了！我们装晕，看看背后的人究竟要做什么？”小尤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是谁？寻常人根本得不到这种迷药，这种迷药非常的制作成本非常昂贵，而且知道这个配方的人寥寥无几。 小牛听说要搞事情，就乖乖地钻回小尤的衣袖，不作声了。小尤也装作中毒样，在柳心身边歪躺下了。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真有人进来了。 小尤听这脚步声，判断是两男一女，而且是其中之一是身高在一米九以上，体重在一百公斤以上的壮年男子，听其脚步绝对是练家子。另外一男人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重在六十公斤左右的中年男子，此人应该没有武艺。 “这里怎么还有两个鲜货？小强这帮人怎么做事的？”说这话的那个女人，听声音约摸在三十岁左右，她脚步轻而乱，是个平常女子。 “你可别冤了小强，这个可是顶尖的特种兵！这么点小陷阱会怕？还好我留了一手，为了对付这俩，我可是下了大本钱了！”中年男的声音阴恻恻的，他正往小尤这边走来…… 突然…… 正在这时，小牛的声音在小尤的脑海里响起…… 第五章 身陷魔窟 “我去咬死这老头！这老头身上好臭，他是个超级大坏蛋！”小牛在小尤脑海里愤愤地说。 小尤有点意外，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在心里对小牛说：“别急！我们先探明他的底细再说。” “哦！那好吧！”小牛有点失望，“那你要特别小心，这三个人都很危险哎，我现在只会咬人，帮不了你的忙。” “放心！我会处理的。你乖乖呆着。”小尤很自信，但是在不久后，她就知道了今天的自己是太过自信，并且她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小尤听着三个人在放映厅里转了一圈。 中年男子说：“小卫，青壮男的都交医务组去好好检查，好的器官都卖了。小崽子们让老猴来挑，剩下的也卖器官去。剩下这些老次货全拿去喂我的宝贝们！这次下了这么大血本，一点都不能剩了！” “是。涛哥。”答话的是那个大块头。 “我们赶紧溜吧！这些人好可怕！”小牛又在小尤脑海里说话了，“这些黑心鬼，让我咬死它们。” “别急，我们这次能抓住一个犯罪集团。”小尤军人的血性被激发，竟忘了现在的身份是保镖。 小牛不出声了，它异能觉醒需要契机，现在它只会乱咬，主场只能是小尤。 这时，外面又进来了一群人，他们陆续把昏迷的人抬了出去。 小尤和柳心是最后被抬出去的。 她们被抬到车上，一路颠簸，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小尤发现自已和柳心单独被关到一个黑屋子里，其他人很快走了，只留下两人看守。 “小牛？”小尤这才发觉袖子里的小牛不见了，正着急，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 守卫甲：“待会换了班，咱就把这小东西烤了!” 守卫乙：“这到底是啥东西？像牛又像老鼠。” 守卫甲：“管它是啥，烤了！它还会做贼，还这样肥嫩……哎哟！咬我……好痛……” …… 接下来，此起彼伏的哀号声…… “呯——”门被打开了，小牛浑身是血地走了进来，它身后还拖着一个人。 “你被他们捉住了？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小尤自责道。 “他们已经被解决了！我们赶紧走！这里只是他们的一个据点而已，他们人都要向这里聚集了！人多了就不好解决了！”小牛扯了小尤的衣服擦血，这里很危险。 “小牛，你，你怎么了？”柳心终于醒了，她虽然吃了解毒丸，但是也吸入了少量毒药，于是她也昏迷了大半天。她看到小牛浑身是血，好骇人。 “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我们赶紧走吧！”小牛难得一脸正色道，它破壳不久，接连咬死两人已经挺吃力了，它把拖进来的人随手一扔，自己钻入柳心怀中休养生息了。 “她是谁？”拖进来的人，浑身脏污，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和款式，头发又脏又乱，脸上疤痕交错，她紧闭着眼，只剩下小半条命了。 “这里很危险！我们要赶紧离开……”小尤已经开始后悔了，这里的情况比想像中复杂很多，她一个人已难护得柳心周全。 “那走吧！我们……”柳心更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她都恨不得长了翅膀立刻飞走…… 可是…… “柳小姐，这么着急走做什么？”一道阴恻恻地声音打断了她，“既然来了，就安心在这儿住下吧。” 小尤认得这个声音，这就是涛哥，这个团伙里的头目。 眼前的涛哥长得真的不咋地，尖嘴猴腮的，干瘦干瘦的，一双三角眼精光闪烁。还留了撮副恶心的山羊胡子。 “去死！”小尤娇喝一声，直接一个扫荡腿就把涛哥摔在地下。壮硕男小卫迅速扑了过来，他身手不错，但是与小尤斗了几个来回后，明显落了下风。 柳心心渐宽，面上渐有喜色…… 可是，小尤却突然间动作变得十分迟缓，竟在片刻之间，就让大块头转败为胜，直接被制住了。 柳心大惊，暗忖道怎么会这样？正慌乱间，不知什么时候躲到柳心口袋里的小牛，在脑海里对她说：“小尤这是被下了药了。她动作越激烈，药效发作得越快，这下惨喽！” “为了制住你这只小豹子，我当然做了万全的准备，瞧一瞧，这是谁？”涛哥拍了拍手，立刻就进来一人！ “遥遥！”柳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姚小姐？”小尤也呆住了。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姚遥，她此刻和涛哥站在一起，讥讽地看着她！ “我是个假货！真的早就完蛋了！”‘姚遥’得意洋洋地承认道，“我每天和你的主子在一起，暗中在她身上下毒，就是要她传给你，你果然中了！哈哈哈……” 接下来，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心被拖到前面。 柳心这时反而冷静下来了，现在慌乱没有半点用处，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 “涛哥，这妞长得真好看！可以让我尝尝鲜吗？”大块头盯着柳心流着口水。 “滚！这丫头可是要献给五爷的！还轮不上你这蠢牛吃灵芝。”假姚遥点起一支烟，往柳心脸上吐了口烟圈，眼中全是贪婪之色，这里只有她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她真正的价值可不是这副倾国倾城的皮囊，她奉主子之命，为了得到这丫头，来到这里可吃了太多苦头了，怎能让这些蠢货捡大漏呢。 “这主仆俩我就带走了！其他的你们爱咋咋。”假姚遥打电话叫手下来搬人。 “这可不行，至少留点利息给我们再带走。”涛哥眼看这到嘴肥鸭快飞了。这俩可都是绝品，器官什么肯定很值钱，割她几个器官，人不死不就行了吗？ “你想卸零件？也可以，每人只能卸一只肾。那我感谢费就不给了。一个月后把她们身体养好了再交给我。但是，这俩可是要献给五爷的人！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敢毁她们的清白，我定让你们寸草不生！我已经把杀人机器留给你们了，你们不要不知好歹！”假姚遥撂下话就走了！她可不担心这些蠢货会阳奉阴违，他们这伙人的小命可都被她捏在手心里。 “当然！当然！”涛哥点头哈腰地送走假姚遥。 大块头小卫这时又把目光转向第三个人，那个被小牛拖进来的人，他又心痒痒了：“涛哥，那这个半死不活的妞可以给我尝尝吧！” 涛哥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阴冷地说：“你能有点出息不？整天就想着女人！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要不安分，叫你手下那帮人给好好养着，养好了才能卖个好价钱，她的肾已经取了一个，再折腾她就没命了。都养了三个月了，就给你们养成这样？比她晚来的货都已经出手了！你管好你那表哥，别再把货给折手里了，再有一次，我直接废了他全家！听明白了没？” “是。”小卫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涛哥的狠他是见过的，他连亲妹都下得了手，更何况他人。 第六章 生命交换 此时，距离柳心离家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了。昭华县的警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卢曼曼一案未了，又不见柳、姚两家的大小姐，还少了这一放映厅的观众，总共近百人全部在电影院里失踪了。现场已经变成了废墟，电影院的当时的工作人员全部陷入昏迷，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醒来。这对警局来说实在是啪啪打脸! 柳心、姚遥失踪了一天一夜，柳家和姚家这两日已经无心打理生意。姚爸姚妈这两天一直就待在柳家和柳天苍商量对策。他们已经秘密向部队求助了。小尤、小星都是特种兵中的精英，如今居然一个伤残，一个失踪，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罪犯能办到的。 正当大伙焦急万分的时候，姚遥竟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姚爸姚妈自然是万分欢喜，可对柳爷爷来说更是摧心之痛，平日里这俩孩子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可如今却只见一个回来。 平安回来的当然是假姚遥，据她所说，她们在电影院里就被人下迷烟全迷倒了，等醒过来她就被扔在县城的外的山路上，她是遇上好心人搭车回来的。 姚爸姚妈开心地带着‘女儿’回家了，末了还安慰柳爷爷，柳心肯定也快回来了。临走时，假姚遥把柳心的钱包交给了柳爷爷，说是柳心在看电影时放她口袋里的，幸好没丢。 柳天苍见到孙女的物件不免睹物思人，拿着钱包独自回房了，他已经一天一夜粒米未进了，这盼了几代人的活宝贝丢了，他哪还有心思进膳。他来到这异世苦熬了十四个春秋，原本大功即将告成，正可一家共享团圆，这下倒好，孩子出事，儿媳一下急出病了，伤及五内，危在旦夕，儿子只能带她回去救命。 话说柳心和小尤现在成了待宰羔羊，已经被验过血就等配型了。他们被转移到一个城中村的老式的二层小楼里，这里鱼龙混杂，各色各样人都有，所以柳心、小尤只被看作这里常见的失足少女被家长抓回作禁足教育，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她们和那个毁容的半死少女一块住在这个半新不旧的民房里，为了方便看管，她们三个人被关在一间房里，有个简易的大通铺，生活起居由一名五十多岁的哑巴大叔照料。 哑大叔对她们照顾地很细心，变着花样做一日三餐，给毁容少女挂营养液，两日后，毁容少女醒了，她麻木地打量着四周，一双漂亮的眼睛和她满脸的疤痕形成鲜明的对比，柳心定睛一看，此女赫然是卢曼曼！ 卢曼曼呆滞的目光在柳心面上停留了一会，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哑声道：“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唉！这些都是什么人啊？”现在反正也出不去，柳心想搞清楚对方的底细。！ “人贩子。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他们折磨人的手段多着呢。我现在只希望早点死了解脱。”原本这么爱美的小姑娘，现在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柳心看着卢曼曼空洞的眼神，心里直发寒。 这两日，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尤突然开口了：“我掩护你逃出去吧，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五成了，掩护你逃出去没有问题。” “可是你……”柳心犹豫了，她不想走，可是扔下小尤她也做不到。 “赶紧走，别犹豫了！他们在饭菜里都放了微量的毒药。再待下去，我们就要变成废人了。”小尤这两天一直在暗中观察，发现在这里看守的只有四个人，单从武力上来说，解决这四个人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她趁守卫换班吃饭的机会，这时实际的看守只二人，小尤出手快准狠，直接掌刀就劈晕了，护着柳心逃出小楼。 顺利地逃到了大路，正准备拦车，突然后边扔来一个黑色的东西，瞬间就爆炸了，柳心被小尤迅速扑倒了，小尤自己也被什么东西盖上了！ 待爆炸声过去，柳心他们爬起来准备重新逃跑时，却见眼前站着涛哥一行人，他们开心地笑着，涛哥手里还提着挣扎着的可怜小牛。 正当柳心、小尤陷入绝望之时…… “啊——”涛哥突然一声惨叫，原来小牛已经迅速咬上了的他脖子上大动脉，顿时血流如注，旁边的小卫见状立刻来帮忙扯小牛，可是他越扯，小牛咬得越深。 很快，涛哥流出来的血由鲜红变得暗红，最后变成青黑色，从他的七窍里流出，他的身体迅速地软了下去，死了！他旁边的人包括小卫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吓呆了…… 趁着这伙爪牙还没反应过来，小尤抢过他们的车跑了，末了还没忘记拉走了小牛和它拖来的卢曼曼。 小尤疯狂飙车，一刻也不敢停留，大伙好不容易回到柳家时，却发现柳天苍竟然中风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已经接近植物人了！林妈抹着泪说，已经中风三天了，自从三天前姚家小姐回来后，老爷子一夜之间就莫名中风了。医生说是脑溢血引起的，目前也只能一边治疗一边等待奇迹发生。 柳心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时间又哭又笑，这个所谓的姚家小姐肯定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冒牌货，最好的朋友没了，最亲的人和死了没有区别，前后总共才五天时间，她失去了所有…… “柳心！” “心心！” …… 在昏迷的一瞬间，她隐约听到了她们在叫自己！也许死是最好的解脱吧！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又一直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除了学习上不怎么顺利之外，她的生活一直是无忧无虑的。现在，父母又走了，爷爷倒下了，她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儿。 柳心昏过去了，她自己以为是伤心过度昏倒的，其实她是被毒药再次侵害造成的。在路上被炸的时候，她虽然被小尤护住没有受外伤，但是已经吸入不少毒烟。如今，她的生命力也在一点点消失…… 小尤毕竟是特种兵，她的体质非常人可比，但是她吸入了更多的毒烟，经过特殊训练的她已经清楚地感知到自己体内的器官在慢慢衰竭。她哀伤地把小牛抱起来，躲到房间里，跟它交代后事。 小牛表情凝重，再也不复往日的耍赖捣蛋，它默默地听完小尤的话，严肃地说：“我有一个办法救回柳心，但是需要你作出牺牲。” “我已经快死了，还能有什么可牺牲的？”小尤苦笑道，当初要不是她自负多事，柳心早就平平安安回家了。说不定，柳老爷子也不会出事。 “以你的体质，你至少还有一年可以活。”小牛沉重地说，“我需要你牺牲的就是你这一年的生命力，以此来唤醒我的异能，那我就有十足的把握救了柳心和爷爷！” “好！你拿去就是，不要说再活一年，就是十年、二十年我也愿意！”小尤觉得自己已经丢尽了军人的脸，她死能救回柳心，也死得其所。 “好！那我开始了！”话音刚落，小牛张口就咬上了她的脖子，不见血流出来，小尤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片刻之后，就从一个青春美少女变成了鸡皮鹤发的老太太…… “小尤！” “队长！” “小尤……我打死你！小怪物！” 这惊悚的一幕，恰巧被接到命令赶来援助柳家的特种兵精英队的队员们看到，他们纷纷拔枪对小牛扣动了板机…… 小牛身上突然发出金光，把所有的子弹都弹落在地上，它根本视眼前的人为无物，它身上的金光变得越来越亮，渐渐笼罩了整个柳宅，然后所有人都眼一花，昏了过去…… 第七章 回到过去 “心心！心心！起床喽！太阳公公要打你PP喽！” 柳心是被一阵乱嚷吵醒的，她睁开眼睛，对上的一张正啃着玉米的毛茸茸牛脸，“心心，你可醒了，这玉米真甜，来，你咬一口试试!”小牛塞过来被已经啃过一半的玉米，要她吃。 “爷爷！爷爷！”柳心白了小牛一眼，跳下床大声叫爷爷，想让爷爷带走这烦人的小东西。 “心心起来了？老爷子已经去公司了！”回答她的是林妈，“小李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知道了。”柳心不高兴地去洗漱，换好衣服下楼，这时她的保镖小李已经把她的书包放到车里了。 “柳心，还有二十分钟就要迟到了，这里去学校的车程要十二分钟。”小李明明很年青，却比爷爷还要无趣，脸上无喜无悲的，他已经坐在驾驶位上等候了。 “嗯！”柳心快速地喝了一杯牛奶，抓了两片面包就钻进车里。 就在柳心就要关车门时，刚才一直在餐厅里捣蛋的小牛这时突然一瘸一拐地捱到车前：“心心我也去！” “你留在家，给我下去！”柳心推了它一把！ “心心你……”小牛被推翻在地，瞬间变脸，委屈巴巴地扁了嘴，一副马上要哭的样子。 “柳总特意交代要让你带着这小东西的。”小李说话是淡淡的，脚下却重踩油门，快速地向学校驶去。 “好吧。”柳心只好伸手又把小牛拉了车。 咦？这场景怎么好像以前有过一模一样的？不，还是有一些不一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牛原本不瘸的，她的保镖明明小李，怎么变成男的了？爷爷明明中风了，怎么会又突然正常了？好像回到了以前，但是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别怀疑了！是的我们已经扭转时空，回到过去了！但是，只有我俩有重生的记忆。其他人的记忆全都洗了！”小牛的声音突然在柳心脑海里响起。 “啊？”柳心看向她还坐在身边吃零食的小牛，小牛狡黠地向她眨了眨眼睛，瞬间又进入傻吃货状态。 接下来的在学校的一天，完全就是历史重演，她完美地做了题目，小牛成功地抢到了零食。 “心心，我想吃冰淇淋。”搭车的姚遥同样要吃冰淇淋了，小星陪着她去。 “心心，我也要吃，我们也去！”小牛拉上柳心，也跟了上去。 柳心心知有异，这一段已经有所改变，就默默地抱起小牛，跟上姚遥他们。 “小星，你去帮我买冰淇淋，我去洗手间。”姚遥拉上柳心，“走！心心陪我去。” “嗯。”柳心抱上小牛一起去。 顺着店里员工的指引，她们去了洗手间。姚遥进了隔间，柳心在外面等着，突然一阵怪风吹来，这风带着一种甜丝丝的味道，还有点让人晕乎乎的。小牛这时突然敏捷地捂上了柳心的口鼻，柳心瞬间清醒了，直接闻到了牛蹄油腻的味道，小胖牛吃东西没洗蹄子。 “嘿嘿！竟然有此意外收获！”正当柳心想叫姚遥出来时，突然身后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出现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柳心回头一看，一个隐约有些眼熟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小混混模样的黄毛小青年，两人正拿着一张黑色大网向她罩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柳心即刻被小牛控制地灵巧地避开了大网。这俩歹徒一看网无效，就迅速地对视一眼，中年男从怀里拿出一个大针筒，直接徒手上前迅速抓住柳心，他t，从小经过爷爷专门训练的柳心竟然动不了分毫，黄毛在得意地洗手间门反锁。中年男脸上露出狰狞地笑脸，凑近了柳心的脸：“小美儿，这会终于被爷给逮住了！哈哈……” “你，你……“柳心这时记得起来，他就是那个大排挡的老板，那时他故意装作很苍老的样子。 “没错。就是我……啊……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牛已经夺了他的针筒，并迅速把针扎进了中年男的脖子里。 被打了针的中年男迅速倒下哀嚎打滚，小牛跳到他身上，翻出一个类似钢笔模样的东西，它在顶端一按，中年男身体急速膨胀，衣服瞬间被撑裂了，他在几分钟之间迅速变成了一个异常强壮的肌肉男，他闷哼一声，站了起来。 一旁的黄毛被吓呆了，正要夺门而逃，却被变异的中年男一把抓住，活活地撕成了两半！ “呕！”见此血肉横飞，人却还一时还未死绝痛苦的哀号的场景，柳心忍不住要吐，小牛却淡定地按了另外一个按扭，中年男平静下来，安静地收拾着黄毛的残尸。小牛则过去砸开隔间的门，把已经昏迷的姚遥拖了出来，使劲掐她人中，把她弄醒了，示意柳心扶着她。 “我们回家吧！”小牛好像什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地淡定。她们出来的时候，柳心回头看到，变异中年男已经把洗手间收拾干净了，他推着装着黄毛的大垃圾桶出来了，不远处一个酷似姚遥的少女看见他这模样，迅速离开了。 “怎么这么久啊？”小星拿着冰淇淋在店门口等着，看到姚遥的模样，她迅速上来背上她。她浑身毫发无损，听她说刚好轮到她做好了冰淇淋，冰淇机就突然电线短路，烧坏了，还伤了店里的一男一女。 再次经历的柳心还是心有余悸，当时的小星可是伤到了，后来她直接废了手退役了。 姚遥只是中了少量的普通迷烟，身体没什么影响，她刚回到家就醒了。姚父连忙请医生来看，也没什么事，不过还是去报警了。 第二天，警局反馈过来；歹徒已经自首，不但认罪态度良好，而且还提供了准确完整的大量线索，说自己是一个包括主犯在内的多达两百余人的跨国犯罪集团的骨干成员。该犯罪集团已经隐藏近十年从事毒品、人口买卖、杀手培养和提供，人体器官买卖等多项令人发指的违法勾当以此牟取了高达数百亿的非法所得。 面对如此大案，仅仅靠昭华县县局的警力当然处理不了。县局上报市局，市局上报省厅，省里报到公安部……数日之内，层层上报，还联系了国际刑警。在随后的半个月后，这个特大的恶性犯罪集团终于告破，并解救了一百多名失踪时间从半月到十年不等的少女、中青年妇女、被拐儿童，还找到了四十多名的失踪多年的成年男子，但是这些男性已经被摘除了全部器官死亡，追回的只是他们白骨。随着这个犯罪集团的覆灭，失踪三月有余的卢曼曼也找到了。 第八章 回到大周 原来她就是被中年男，也就是曾经的大排挡老板夫妇给抓走的，幸好她咬牙狠心把自己毁容了，所以才迟迟未被卖出。昭华县居然破灭了如此巨大的案件，昭华县局受到了上级的大力表彰，连公安部都挂上名了，再加上柳、姚两家的助力，局长直接被调到省厅做了副厅长。卢曼曼虽然回家了，可是她却毁容了，她妈妈的工作也因为她被提前病退了。她在学校也呆不下去了，全家准备搬到大城市里去，给她整容。 卢曼曼被回来后，她常常想起那天要不是自己刻薄，原本已经准备回家了，突然半路又想回过头给这两位大小姐偷拍几张吃相难看的照片拿到学校去好嘲笑她们，要不是自己心存歹念，也不能落到恶人手里，落得如此下场。 其实，她知道姚遥、柳心虽然是全县首富家的大小姐，长得非常漂亮，但是并不盛气凌人，相反还善良可亲，她们只是成绩不好而已，并没有做过坏事。其实就是因为嫉妒她俩漂亮又家境好。她常常联合班里几个成绩不错的女生挑事欺负她们，她们并没有报复过。落到今天这地步，这也许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于是，她临走前找到柳心家里，打算向她们道歉后，再安安心心地离开昭华，从此一切重新始。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从她踏进柳家大门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从此发生了神奇的、完全不可思议的改变…… 卢曼曼的到来，柳心挺意外的，不过上门都是客。她还是挺热情地招待了她。林妈听到柳心有同学来，端上茶点。 可是，当林妈看到卢曼曼漂亮的脸蛋时，呆住了。这张脸与林妈心中心心念念的那张脸稚嫩的小脸极其相似。林妈的反常令柳心十分奇怪，可是小牛却冒出来拉了拉她的裤腿，“到房间玩去吧！你在这里做电灯泡干嘛！” 柳心虽然纳闷，但还是听了小牛的到自己房间去了。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卢曼曼已经走了。不过，才过了三天时间，柳心的疑惑已经解开了。原来当年林妈的丈夫和女儿出车祸时，找到的只是车的残骸，父女的遗体没有被发现。林妈的女儿被人救起，后来辗转被卢家收养，取名卢曼曼。 虽然卢曼曼的身世大白了，但仅限柳家。林妈虽然百般不舍，但是找了个借口，上门向卢家父母表示很喜欢卢曼曼，想让卢曼曼认自己为干妈。这小事有柳心陪同上门，一切自然妥了。 柳天苍自然也没出任何问题，他看着孙女与那神奇小牛就渐渐相处融洽。他知道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需要回去了！他也需要去践行诺言了。他雷厉风行的处理和公司事宜，把各处固定产业包括柳宅交由司机小李和林妈打理。他将一身轻地带着宝贝孙女回家了。 一个月后，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柳天苍和柳心进行了一次长谈。柳心当然惊讶万分，穿越小说穿越剧盛行，她竟然成了穿越的女主角，只是她竟是反穿，是古代婴儿穿越到异世的。她真正的家，居然在一个历史上没有的大周王朝里。不过，她却是相信爷爷的，有了这个老粘着她的神经小牛活生生在眼前，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离开当日，柳家祖孙和身边人都说是要出国和柳心父母团聚了，从此要长期居住在国外。熟悉的人自然都有点不舍，但是最伤心的当数姚遥了，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一直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如今好友却突然离开了，而且是长长的分离。在国际机场，看着哭得不成人形的姚遥，神经小牛跑过去和她耳语一番，她渐渐止了哭泣，竟然脸色开朗许多：“真的吗？”“嗯嗯~”小牛用力地点点头。 “你和她说了啥？”柳心问。“秘密。”小牛调皮地一甩牛头，钻到她背包里去了。柳心不明白，既然是回到古代，为什么是乘飞机。飞机起飞后，爷爷给她盖上毛毯，嘱咐她好好休息，她不知不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一个古香古色的清雅房间里，她正躺在舒适的锦被里，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梅香从室外涌进来…… “心儿，你醒了？”挤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俊美少年。 “嗯？”柳心环顾四周，看到一旁紧张慈爱的妈妈，“妈妈，这是哥哥吗？” 柳心妈妈方氏幸福地拉过儿子、女儿的手，“心儿，这是你哥哥柳庆。庆儿，现在妹妹回来了，可得好好照顾她。听到没？” “嗯。”柳心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接纳这些其实很陌生的亲人。 “心儿，这是你的贴身丫环团子，她和你同年，是老管家福叔的孙女。”方氏把一个白净的圆脸妹子推到柳心面前，“她可能干了！从现在开始，由她照料你的生活起居。” “小姐好！我是团子。请小姐尽情吩咐奴婢。”团子的眼睛不大，却黑亮黑亮的，十分机灵。她看柳心想起来，就连忙上前来扶起她，并递上了漱口香茶。 柳心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照料，感觉挺扭捏的。这时，小牛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了，它大剌剌的拿着一盘子糕点坐到柳心榻前的锦墩上，扯住了团子的衣袖：“胖子，去给我端茶水。以后你也要照料我的生活。” “噢。奴婢知道了。”在这个朝代里，有钱人家一般都会养一些宠物，温驯可爱的猫猫狗狗，还是把牛羊这些大牲口当宠物养的，鲜少一点养得年岁久了，也口吐一些简单的人语，所以团子对会说话的小牛并没有感到太惊讶，只是这样人话说得特别流利的宠物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她听爷爷讲过，会说话的宠物都是特别聪明的，这些说话动物的灵性甚至高于一般人。 团子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向那正香喷喷吃着糕点的小牛，不料它也正斜眼盯着她，滴溜溜的圆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团子不知怎么的，忽然打了个冷颤，心里说以后的日子估计不大好过了，这小姐温柔可亲的，这个长角的小祖宗可就…… 第九章 然心二见 下的日子，如团子所料，小姐非常和蔼可亲，但是这头已经成了精的小牛却总整日使唤着她，各种好吃好喝供着它，还得每天都抱它出去玩，有几次团子狠心不理它，故意把它一只牛丢街上想吓唬它。结果它又立刻变成一副委曲可怜的样子，一边哭一边准确地追上她；“姐姐，我听话，不要丢下我……”小牛的表演每次都成功引来了众人的围观，团子被指责小小年纪心却狠……团子无奈，最后只有认命了！ 柳心在异世已经一个月多了，她的从一现代的苦哈哈的学生党变成了古代的深闺小姐，古代生活的种种不便真是一言难尽啊！经过了这一个多月时间，她才勉强适应。 不过，最令她不适应的是她那位“未婚夫”几乎天天来探望。她这位未婚夫是在她刚出生时就被定下了，他大她整整八岁。按照这大周王朝的算法，柳心今年十五岁，她的未婚夫韦卓然二十三岁。这对于大周王朝来说，她正是花样年华，韦卓然却已经成了大龄青年。 韦卓然身为大周王朝最年轻的护国大将军，朝堂上下都一直关注着他的婚事，想拉拢他的不少王卿重臣想把自家闺女嫁给他。可惜一直被韦卓然早就订亲这个借口给推了。这么多年来，这么被拒的人家一直以为这只是韦卓然的借口。 但是，最近一月来，韦府突然放出消息：韦府未来的女主人柳家孙小姐柳心已经结束多年的云游，回到王城。 “心儿，今日晴好，正适宜郊游，你可想出门？”韦卓然今日一身天青色书生常服，他的五官是英气刚毅的，身材高大挺拔，这书卷气装扮倒添了几分儒雅。 柳心正待出门，看他来了就转身往回走，淡淡地说：“我不想出门。” 韦卓然毕竟在朝野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人物，对待柳心也是进退有度的，他知道心急不得，见她不喜，就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只雪白的兔子，“心儿，你看我给你带了一只小兔子，你喜欢吗？” 柳心也不矫情，看他手中的兔子确实玉雪可爱，就接了过来，大小姐的生活实在是太闷了，那头牛又只知道乱跑乱吃的自个开心去了。 “这兔子已吃惯我府里种的菜，以后每日菜我都会送来。”韦卓然为自己找了个并不高明的借口。 “哦。”柳心无所谓地提着兔子笼进去了。 韦卓然见她冷淡便没有再跟进去，就看着俏丽的小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柳心自异世回来后，他几乎是每日都来。在他的印象里他总是把她当作那个粉粉嫩嫩可爱的小婴儿。当时，他年方八岁，早失双亲的他性格十分孤僻，韦老将军对这个金孙十分的严苛，大多数时间小卓然都是在整日闷头习文练武。爷爷强拉着他来看柳家的小婴儿，吃满月酒。闷闷不乐的他在被大人推到襁褓中的小婴儿面前时，被那小小软软的手紧紧握住了手指时那一瞬间豁然开朗了。 缘份就是如此奇妙，从此，这个小小少年的心里就从此藏了一束光。随着年岁渐长，文武双绝的韦卓然按照爷爷的期望，从十二岁入伍，仅仅过了十十二载，就迅速地成长为本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护国大将军。 韦卓然成为大将军后，上门说亲的，暗里明说准备推荐自家闺女的人络绎不绝，韦老将军都先一步婉拒了。为了防止有人塞女子进来，就连府中用的女仆一律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妇人，贴身伺候的全是小厮。如此，杜绝了绯色事情的发生，坊间悄悄流传了韦大将军特殊癖好身患暗疾的传说。 韦卓然对于这些传说略有耳闻，不过，他倒觉得索性说让这个传言扩大也不错。如此他将更清静。他对她的小未婚妻好像没有戏本子里的缠绵绯则，就是早早地从心底认定她就是他的…… “卓然，怎么这么快就走？”韦卓然刚走出柳宅大门，迎面就碰上他未来的大舅子柳庆。 柳庆长得玉树临风，清俊的脸庞与柳心有三分相似，他帮着父母经营柳家庞大的产业，与朝中各路要员相交甚好，与韦卓然更是来往频繁。 “是啊！心儿不待见我，我就不在这讨人嫌。要不要一起去我那小酌几杯？“”韦卓然很坦然。 “好啊！我刚好得闲。”柳庆也不客气，上前就揽了韦卓然的肩头，顺便安慰道：“你莫伤心，心儿毕竟与你不熟，还得有一番光景才能与你熟悉起来哈。” “是的。我不急。”韦卓然淡淡地笑了，当年她还是个小婴孩，又怎么会有记忆？严格算起来，他们真正相识才一个多月啊。 两人相偕而去。 刚穿过半条街，就碰上了满面愁容的团子；“将军、公子……” “嗯……”柳庆见她脸有泪痕，神色不对，就叫住了她，“等等，你怎么了？这小脸愁成这样？”这丫头可以伺候小妹的，难不成小妹…… “公……公子，呜……”听到主子问，团子忍不住又哭了，“是小姐……小姐的小牛不见了！” “啊？这、这真要了命了！”柳庆一听也慌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刚刚小牛要吃糖饼，奴婢身上没钱，就没买。然后它就不高兴了，一下子就钻到人群里不见了……奴婢该死，求公子责罚。”团子抽泣着，扑通一声跪下了。 “小牛？就是心儿的命根子小牛？”事关柳心，韦卓然也开始慌了，“那赶紧找！别跪着了！带我们去它跑掉的地方找，肯定能找到的！” “赶紧起来!”柳庆没好气地踹了团子一脚，团子连忙爬起来带着他们找去了…… 外边，哥哥和未婚夫帮着找小牛。 柳府里，柳心只顾逗着兔子玩，她可不知道外边是不是找了个天昏地暗。 此刻，那个祸头子却在某府第的后厨里，美滋滋地吃着刚出锅的金黄金黄的、香香甜甜的糖饼呢。 第十章 暗潮涌动 宁王府。 “乖，慢点吃，别噎着。”宁王府的老厨子牛伯慈爱地把一头只有半尺高的胖胖的黄色小牛抱在怀里，喂它吃刚出炉的糖饼。 “”哞——好吃。”小胖牛开心地大口大口吃，吃得掉了一身的饼渣子。 …… 宁王府书房。 大周王朝最受人的敬重的五皇子宁王爷，此时正坐在黑檀木书桌后的太师椅里，一脸的冷漠与平日人前那副温和亲切的模样截然相反。 “那个小东西还没有反应？”他左手把玩着一对白玉镂空圆球，右手翻着一本账册，声音冷得像冰。 “禀主子。此牛服用毒点心到今日为止已经整整一十八天。”答话的是宁王府的外管家周福，此时书房只有他们主仆二人，别无第三人。 宁王爷闻言，剑眉微挑，不满道；“怎会如此？此牛身量这般小，这许多时日怎么还不能毒疯了？” 周福低头答道：“此牛虽幼，但终究是远古神兽，非一般宠物可比。” 宁王沉吟片刻方道；“”嗯，有些道理，先再投之双倍。切记只有先擒此牛，宝藏方可得。退下。” “是。小的记下了。”周福躬身退下，出了书房。 书房灯火渐灭，宁王一个人淹灭在黑暗里。 少顷，一阵“窸窸窣窣”过后，书房里凭空出现两盏绿幽幽的灯笼…… “小诗，你又长胖了。”黑暗中，宁王的声音柔柔的。 对方以“咝~”回应。 掌灯时分，正当柳庆、韦卓然、团子找遍全城无果，只能无奈往回走时，在家门口碰上小牛回来了，它还用油纸包了一只大鸡腿回来。 “你上哪儿去了？”团子气急败坏地问。 “你管哪！你又不是我娘亲。”小牛倒反过来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往里冲。 “……”柳庆默。 “回来就好。柳兄，那我就先回府了。我要下个月初五才出行。莫忘了得闲就来舍下小酌。”韦卓然见此，也算放下了心。 “好的。再过个三五日就来。”柳庆欣然应约，便送韦卓然走出一段。 “随时恭候。请回不必远送。”韦卓然抱拳相别，瞬间就消失在夜幕中。 “心心，鸡腿可香了，啧啧！”它献宝似的把尚有余温的鸡腿递给柳心。 柳心原本看着小胖牛欠扁的圆脸挺来气的，不过看它垂涎三尺，却强迫自己忍住的艰难样儿只能心软原谅它了，“好吧。”她故意板着脸接过鸡腿，作势张口就要咬下去…… 正在这时，旁边笼子里的兔子突然发起狂来，连带着笼子撞了过来，把柳心手里的鸡腿撞掉了。 眼看，鸡腿“啪~”掉在地下，有轻微洁僻的柳心肯定不吃了。小牛“刷”地忙趴到地，把鸡腿用身体压住，嘴里还不住地叫着：“臭兔子！死兔子！滚开！” 所以，最后鸡腿还是进了小牛的肚子。 柳心真想翻个白眼给它。 团子白了小牛一眼，笼子里的小白兔却轻轻叹息了一声。 今晚，柳心大概是逗了半日兔子有点累，早早睡着了。梦里，她又来到了那处奇妙的冰雪王园，银妆素裹的世界，白色的花，白色的树木、白色的蔬果，白色小动物们，但是她走在里面，一点也不感觉冷，纯洁美丽惬意无比。 小胖牛也依偎着柳心早睡下了，睡得很沉，沉到团子把它搬到它自己的小榻子上都不知道。 做好这一切，团子灭了灯，拉上帐幔，安置好兔子，自己在外边的暖阁睡下了。 夜深了，大伙都睡着了，似乎连鸟儿、虫儿都睡了。 一片寂静中，放在耳房里的免子笼突然无人自开，从里面飞出一只白色的鸟儿，瞬间無聲無息地迅速飞出窗子，飞出院落，没入了夜空中…… 韦府。 已是子时，但是此刻韦卓然的卧房还有一星灯火。只穿着一身简单的中衣的韦卓然还在案前灯下疾书。 忽然，一阵风吹过，窗子轻轻打开了，一只白色的鸟儿飞了进来，鸟落案上，凑近韦卓然耳边，窃窃鸟语如人般。末了，韦卓然轻抚鸟儿一番，鸟儿欣悦之，复又从窗子飞走。 清晨，柳心在窗外欢快热闹的鸟鸣声中醒来，鸟儿们好似聚会一般高吟低唱地相互应和着。 “团子！”柳心也睡足了，起身叫团子。 “哎！”团子应声而进，将备好的温水和巾子，香茶，青盐都端了进来。 柳心先用牙绳沾上青盐濑了口。牙绳据说是一种特殊植物外皮做的，经过数道工序后，搓成这种细小的白线，有很强的清洁作用，每次洁牙时，用手指缠上一段，沾盐去清洁牙齿，清洁完毕后，这段用过的牙绳就直接剪掉扔了。然后香茶漱口，洗脸梳妆，穿戴完毕后就要去太公请安了。 柳府是七进七出的大宅院，柳家四代同堂，柳心的老太公年过八旬，依然康健，住在柳府主院里。柳心是府中的第四代了，虽是全家的心尖尖，但是按照辈分算最小，又是女孩子，所以就住在离主院最远的一个小院里，以她的脚程至少得走上两刻钟，实在太慢了。因此，每日给老太公请安，都得坐上软矫。 柳府广纳各地奇花异草，有专人精心照料。与现代相比，柳府可称得上顶级园林了，这对于在现代水泥丛林里长大的柳心来说，算得上是最大的安慰了。在这样美如画卷的大园但子里安静地生活，每日生活极其规律上午两个时辰夫子来授课论诗词练字，下午和母亲身边的冯妈学着一个时辰的绣花，余下的时间自主安排，这样的日子也算勉强过得去。还好是来到这里当个大小姐，而不是做个贫苦人家的姑娘，吃苦捱难，三餐难继，还要被卖掉给兄弟换彩礼，如此想来也算是有福之人了。按现代的说法，自己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这样的日子柳心算是知足了，可是天长日久，当她渐渐融入这里的生活时，却越发地想念还在现代的姚遥，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在这安宁的闺阁生活里，少了她红尘相伴，难免孤寂。 不过，令柳心没有想到的是，她思念着的隔着时空的好友，竟然在不久的将來意外地来到了她的身边，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面貌出现。 第十一章 贪吃的代价 日子如流水，就这么平静地又过了一月光景。 但是，意外终究还是到来了…… 这天深夜，一向睡得十分安稳的小胖牛突然发出痛苦的哀嚎；“哞！哞…” “小牛，你怎么了?”柳心慌了，她奔到小牛的榻前，把小牛抱在怀里，焦急地问道。 “冷……痛……好冷……”小牛艰难地陆续吐出几个字。 “冷？那和我一起睡。”柳心搂着小牛钻进了她自己的被窝。 在外边浅眠的团子忙进来，见此情景，她连忙从柜里抱出一床锦被过来，给柳心和小牛加盖上。 小牛偎在柳心怀中，似乎情况好了很多，痛苦的哼哼声也小了。 正当柳心稍感安心时，此时却听到了叩门声。 “叩叩——” 团子去应门，“谁啊？” “我是韦卓然。”门外传来沉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原本是姑爷呀！”团子刚把门打开，韦卓然就像风一样已经到了柳心的榻前。 “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柳心不悦道。 “小胖牛生病了？”韦卓然的目光却聚焦在小胖牛脸上。 “嗯。”柳心皱眉道，心下奇怪他竟是怎么知道。 “看它的样子，应该是中毒了。”韦卓然的大掌盖上小牛的额头，“忽冷忽热的！你等我！”话音刚落，韦卓然的人已闪身出门，消失在夜幕中……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韦卓然又回来了，他拿着一个白玉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白色古玉，他快速地把白玉贴到小牛的额头上。“拿走！”柳心恼怒地想要把玉拿走，小牛都中毒了，他还在玩什么玉，可以当柳心触到白玉时，却发现白玉竟然变得像现代的冰贴一样，竟然变软黏在了小牛额头上，发热至昏迷的小牛好像也舒服不少，呼吸也渐渐地不那么急促了。 “这是驱毒玉，毒驱尽了，它自己会掉下来的。”韦卓然怕柳心累着，就接过了小牛，放到他的胸口暖着。 小胖牛因病着，并没有排斥，微微哼哼了几下，乖乖地依偎在韦卓然胸口，要放在往常，肯定要大叫着不依了！又加上韦卓然的体温比普通人又要高一些，对病中的小胖牛来说，是更加舒适了。因此，小胖牛很快在韦卓然的怀中沉沉睡去了。 “心儿，你赶紧睡吧！我看着它！”韦卓然看小胖牛睡着了，帮柳心掖了掖被子，就退到隔帐外，坐在外边的罗汉床上抱着小牛假寐。 柳心倒也信任他，因为共生的关系，小牛病了，她也颇感不适，也就躺下了。 团子看着无事，就替小姐放下幔帐，自己重新退到外间守着。 “团子，你也去睡吧！今晚我替你守着。”韦卓然轻声道。 “是。”团子识趣地退了出去，她乐得可以安眠，更乐得不用当人形大蜡烛。 这时，小胖牛又开始哼哼着翻了个身，它半醒半昏着，它浑身的毛都被汗湿透了，圆圆的小脸皱着，它幼小的身体承受这些，还是很痛苦的。韦卓然看着小家伙这么痛苦，心知柳心必定也有所感应，就一手抱着牛，到柳府的温泉浴池，拿了软巾给小胖牛擦身体。小胖牛身体感觉舒适些了，便又睡去了。 但是，没过半个时辰，小胖牛又哼哼唧唧了，又出一身粘乎乎的汗，韦卓然又细细地帮它擦拭。如此这般，足足折腾了五、六次，小胖牛终于睡安稳了。 此时，天已大亮，这一夜同样是睡得并不安稳的柳心，这时却起身了。 外间的团子听力可好了，立刻就进来服待她穿衣梳洗。 韦卓然此时看怀中的小牛，还在沉沉睡着，驱毒玉已经变成了深碧色，轻轻滑了下来。 可是怀中的小胖牛，呼吸却仍不平稳。 与小牛性命共生的柳心，感到十分疲倦。 韦卓然原本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往常面对敌军千军万马都毫无惧色的他，此时却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忧心。 正在这个时候，早上才听到风声的柳天苍赶了过来。他直接从韦卓然怀中接过小胖牛，抚过它的胖脸，急声吩咐：“赶快去请齐老。” “已经着人去请了！应该再过一个时辰就能赶到了！”韦卓然应道。 “如此，应当无大碍了！”柳天苍听到灵医圣手齐老将至，这才心下稍安。这小胖牛可是他宝贝孙女的命根子啊，可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爷爷……”柳心已经从浴池回来，她仍旧很疲惫。 “哎哎！爷的乖乖，赶紧进去躺着。”看着宝贝孙女的虚弱样儿，老爷子可心疼坏了，一手夹着小牛，亲自扶着孙女进内躺下了。 “赶紧给小姐熬上米粥，用小火慢慢煨上，要加上海参。”柳天苍回头就吩咐团子。 “是。”团子退下了。 “侄孙儿，你先回去吧！心儿这里有我这老头子，你熬了一夜也累了。”柳天苍这次对眼前这小子有点好感了。眼前这个可是要抢走他心肝宝贝的人，他当然不能轻易地让他如愿。 “晚辈还是先等齐老来了再走不迟。”韦卓然想说实在放心不下，可是又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嗯。”柳天苍点点头，把怀里的小胖手又交给了韦卓然，背着手出去了，去后厨看小丫头给海参粥熬得如何了。 一个时辰后，齐老到了。 他是个相貌平平，五十余岁男子，身着简单的布衣，已是有点旧了，却浆洗得十分干净。他的年岁并不很大，被尊为“齐老”，完全是因为他的医术堪称灵兽界的一绝。 齐老一进门，并不多话，他直接接过韦卓然怀里的小牛，仔细地看诊切脉，全身仔细查过，这才开口道：“这只幼牛幸好天赋异禀，这种奇毒十分罕见，小小一滴即可毒死一头大象，但是此牛从它体内的毒来看，它每日大量服用此毒已经足足了有七七四十九天了。此牛出生不过数月，竟然慢慢将此毒据为已有。它身体出现异常，只是毒重量巨，一时难以消受而已。” 韦卓然听到这里，却仍旧担忧问道：“这小牛没事，那它的共生之人呢？” “哦？它才这么小就订了共生契约了？”这下，却轮到齐老惊奇了，与这样未满周岁的灵兽订共生契约，对订约的人而言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兽类开灵智后，原本就将经受至少九重的劫，才能完全固化灵智。而这每一重劫难都会置灵兽九死一生。因此，人在这个阶段与其订立契约，也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赶快带我去看看这个订约人！”齐老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到看看这个既幸运又不幸的人。 第十二章 游湖遇险 待看到柳心时，齐老又是一奇，按理说小胖牛身中巨毒，柳心也应该是中毒的病症。可如今柳心除了有些疲累，身体并无碍。原本灵兽渡劫，共生之人将会受到相同的劫难。齐老自小专研医治灵兽此道，已有五十余年，心知其中必有异事，但身为医者，本职是救死扶伤，并不该打听病者的秘辛。因此，齐老只是开了几副食疗方子，就告辞离去了。 三日后，经过休憩柳心已经完全身健气清，在屋里闷了足足三日，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出门放飞自我了。这不，刚听说城外的初月湖景色甚美就急急吩咐团子安排车马去游湖。 团子得了主子吩咐，乐颠颠地去安排了，不出半个时辰，一切就已经安排妥当了，拗不过爷爷带上了两个健壮的家丁，末了当然也得带上小胖牛。 初月湖湖如其名，形如初月又湖水清明如镜，正像一弯初月镶嵌在绵绵青山之中，傍湖种着四时的花卉树木。时值深秋，岸边火红的枫叶与金黄的秋菊倒映在湖中，衬着常青松柏竟是如画一般。 初月湖因常有游人来，就有脑子活络的船家在此做起了租赁船只的生意，阅人无数船家此时一见柳心只粗粗一打量，便知非富即贵就专门向她们介绍了新来的簇新画舫。谁知，柳心却一见那放在最末尾的一叶小舟。 见此，船家虽心下诧异，但面上却不显，连忙招呼伙计很快地把小舟里外打理干干净净，还铺上全新蓝花薄垫。柳心满意登上小舟，不过小胖牛却有些不情愿，它盯着那华丽的画舫就是不走，柳心只有上手一把抱走它。 柳心不要伙计划船，直接叫俩家丁划船，家丁得了小主子济才得出府来，这下划得可欢快了。小舟竟像快乐的叶子一般很快就飘到了湖心。 在府中闷了这些许日子的柳心快乐地像破笼而出小鸟，看着清清的湖水随着船浆摆动一圈圈地荡开，湖岸边的风景倒影随着水波变幻…… 此情此景，她仿佛又回到了她生活了十多年却不属于她的异世，还有异世里的人....... 小胖牛此时也兴趣缺缺地赖在团子怀里，指使着团子给它剥着从家里带来的瓜子，它自个只顾张嘴等着。小胖牛扭了扭矮胖的小身子，瞄了柳心一眼，识趣没去打扰她，懒洋洋地眯上了眼睛。 突然，一阵奇异的香气飘过来，小胖牛马上睁开眼睛，只见船家伙计那张麻子脸谄媚正怼着它：“这是掌柜家里自己炒的榧子，可香着咧！”，他驾一叶老旧的小舟，挨近柳心她们。他的手上正捧着满满一箩筐的熟香榧。 “榧子本牛喜欢。”小胖牛从团子怀里跳下来，不顾团子的呼喊。随着伙子直接开吃，榧子很香，小胖牛也就不计较伙计的麻脸难看了，享受着伙计熟练地剥壳伺候。 “小姐，你要不要吃点？”团子看小胖牛吃得可香了，看那样滋味肯定美了，经不住也想拿点尝尝。 柳心了然地一笑：“不要了，都让那馋牛吃吧！我们吃家里带来的点心。”已经有过教训了，柳心当然不会吃陌生人的东西。至于那馋牛就随它了，反正也毒不死它。 没有得到主子允许，团子纵然馋虫早已勾了上来，也只得硬生生按下，就取了食盒拿出自备的点心，给主子摆上。柳心惬意地享用着，还让团子取了点心些给家丁。 小胖牛看只有自己吃榧子，自己吃饱了，又没人跟它抢，它就觉得没趣了，就推开伙计的手，不耐烦地喝一声：“去去！” 伙计看没人吃了，就端着余下的香榧走了，趁没人注意，把刚剥好的一捧的榧子仁扔进湖了。 小胖牛才不管他，乐颠颠向柳心钻到柳心身边去了，并且使劲把团子向外挤。团子无奈地退开了。 柳心不恼它，把小胖牛抱在膝上，给它拿了一块糕点。 小胖牛得意洋洋向团子瞟了一眼，美滋滋地开始吃糕。 “它好像永远吃不饱似的……”团子正嘀咕着…… 忽然，一直很稳当地小舟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主子——”团子不愧是柳天苍专门培养起来伺候孙女的，她虽年少，却在瞬间就定住了神，急忙就向柳心扑过去！ “我没事。”柳心脸色一变，心知有异，今日风和日丽，这湖平日里游人甚多，平日也是难得的安静，只有两只蓬船在远处荡漾，也看清里面的人. 柳心的小舟任凭家丁怎么使得浑身解数，还是不能停止晃动，只能堪堪稳住小舟，不让其翻了。 正在此时，那有原本在远处的两只蓬船里，竟钻出数条人影来，他们在湖面上如履平地，似离弦的箭一般向这边冲过来！ 为首的人柳心认得，正是常跟在韦卓然身边那名随从。 “心小姐，小人冷风来迟，让你受惊了！”言毕，他直接带着人扎入水底…… 柳心嗯了一声，并无赘言，她已经是重活一回的人了，看到冷风便知爷爷或韦卓然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只是她来游湖是临时起意，这暗中的人是如何得知的？ 团子也是有武功底子的，要不然也不会留在柳心身边。她从小就明白，她就是为小姐而生的。柳心在异世成长那些年里，柳天苍也没有间断过对宝贝孙女的训练。因此，这对主仆在面对突发状况，也是相当冷静。 团子警惕地护在柳心身旁，神情严肃。 小胖牛却懒懒坐在一旁，依旧在吃着东西，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看来，这个看似铜墙铁壁的柳府，也终是疏漏………”柳心轻叹，她虽然来了大周朝，暗流涌动还是存在呵…… “主子，已经处理干净了！”团子一直紧盯着湖面，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冷风从湖水中跃出，踏上麻脸伙计遗在湖中的小破船，向柳心告辞而去，善后事宜交给众护卫。 柳心站起来，看向湖面，这才发现周围的湖水已经泛红，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随着风渐渐变淡。 这时，水中又跃起两人，他们身形飘忽，一眨眼就跳到了泊在湖边最大那艘的画舫上，他们熟练将画舫划到这里，湖里余下的人蹿了上来，还拖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一起跳上画舫，应该是怕被柳心看到受到惊吓，他们这一连串动作快得只在须臾之间…… “嘿！那边真好玩！”正在这时，小胖牛突然清醒了，扭着胖胖的小身体，连爬带跳，五步并三步地钻进那艘画舫。 “嗖嗖嗖~~~” 忽然之间，险情又生！ 画舫中射出如雨的箭矢！ 柳心一惊，正欲开口叫小胖牛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韦家那几名护卫倒是很轻松地躲过箭雨。 小胖牛又跳又叫的，也堪堪躲过了许多箭，可屁股还是中了一箭，小胖牛痛得哇哇大叫，旁边的护卫欲伸手将它抱起…… 不料，正在此时，脚下的船板猛然生生破开一个洞，一只带着银光闪闪尖尖护甲的白皙秀气的手，从破洞中伸出，猛地抓住了小胖牛的一只牛蹄…… 第十三章诡影重重 “啊啊啊……”小胖牛蹄子吃痛，叫得更大声了，屁股已经很痛了，蹄子又被钳住。 众护卫眼见小胖牛又吃亏了，纷纷拔剑砍向怪手！ 可是，那只怪手竟然不惧利剑，一时间只闻金戈相击之声，船板破了几道大裂缝，但是下边却是厚实的圆木，并不见空舱。 柳心看小胖牛受苦，心下焦急，却又苦于这点三脚猫功夫，竟然被团子拦住：“主子，别去！小牛没事的，护卫会救它的！” “救什么？你看看，他们这么多人都没办法救它！怎么办？怎么办啊？”柳心急了，看着小胖牛蹄子仍然牢牢地被那只怪手制住，动弹不得。 “别怕！它能自己脱身的！”耳边响起一个半熟悉的声音，接着身体就落入了一个陌生的但宽厚的怀抱，是韦卓然！ 柳心忿然回首，对上的正是韦卓然关切的深眸，“你来干什么？”柳心可没有好气，真想救她们，怎么到现在才来？ “将军，能否帮忙救小牛？”团子也急了，看着小牛这会都没有脱身，又停止了哇哇叫，怕它是不是出事了！ “别急！看~~~”韦卓然却气定神闲，只管圈着怀里并不安分的小人儿！ 柳心和团子只有干看的，护卫们除了一通乱砍，已经找不到办法…… 除了韦卓然之外，大伙已经陷入了绝望…… 看来，小胖牛要交待在这里了！ 不过，奇迹却在此刻发生了…… 只见沉默许久的小胖牛，突然猛地提起能自由活动的那只后蹄子，重重地踩向那只怪手！ 只听得“咔嚓~”一声，伴随着撕心裂肺地惨叫，那只无坚不摧的怪手被踩断了！ 众人：“……” “真烦，长得这么丑，还出来吓牛！”小胖牛拍了拍蹄子，看蹄子上有些血污，索性就把夹在破洞的一角袖子拖出来擦，躲在船底的人也随着袖子，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出来了。 众人这时才看清了大家折腾了许久的人，身体纤瘦，他的面孔又似男似女，身上穿着青色的男子劲装。他被小胖牛踩断是右手，完好的也左手也带着长长银色护甲：“小畜生！竟敢暗算我？”他愤恨得五官扭曲，完好的左手欲向小胖牛抓去…… 可是，众护卫哪还会给他留机会？哈哈…… 待他回过神来，数柄雪亮的长剑早就已经齐齐抵着他的咽喉！ 那头始作俑“牛”，已经得被一名高大的首领模样的年轻男子抱着，可恨的小胖子正如婴儿般趴在他肩上，他正温柔给小胖牛的屁股伤口擦药。 小胖牛的头却转过来，毫不抑制地对着他哈哈大笑：“哈哈哈……丑蛋，把你生得这样丑是你爹娘的错，但是长得丑却又心这么坏，那就是你的错了！不像我家胖团子虽然长得丑，但是心却是好的。” 团子听到这种奇怪的赞美的时候，正是刚得了主子的话，跳上画舫准备把小胖牛抱走。 听到这话，团子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好木着一张脸，把小胖牛从冷风手上接过，搭着小舟，回到了岸上。 被小胖牛称为“丑蛋”青衣人被小胖牛这么一拖，早已经散了架，只得木偶般任由众护卫带走。 这小胖牛到底多大的实力，青衣人心里清楚，它这一蹄子简直是千钧之力，但是它劲用得很巧，只是踩断他的右手，并没有伤到其他，接着它那看似随意的拖人动作，也恰巧把他一身的骨头弄到碎而不断。 众人登岸，这才发现船家老板和俩伙计已经逃之夭夭了。 留下的几艘破船，那艘出事的画舫也是特制的，舱底有空格可容一人，空格之上正是被青衣人击破的那块木板特厚特沉……… 能够瞬间击破这样的木板，其实力可想而知，可是竟被小胖牛这样折辱。 这次出游还是很刺激有趣的，比如小胖牛因屁股中箭只能趴着睡，小胖牛气不过，又去找了青衣人…… 一刻钟后，守卫来报，青衣人咬舌自尽了。 月亮才刚刚升上来，青衣人的尸体还有余热呢，就草草地被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据扔尸体的杂工老王头回来说，他刚扔了青衣人尸体，就有巨蛇出现，直接把青衣人吞吃入腹。 “蛇腹当了他的棺材，也是他的造化了。”老王头办好差来回话，得了两角银子，笑眯眯喝酒去了。 借替小胖牛疗伤的名义留在柳府的韦卓然听了这话也笑眯眯的。 柳心还是挺不适应他的，毕竟放到现代来说，柳心还是个中学生，而韦卓然已经算是社会青年了。虽然在这普遍早婚的大周朝来说，她暂时还没有办法去摆脱韦卓然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但是，并不代表她就认可了。 韦卓然可不知道柳心想着什么，他也不知道柳心是在那么一个光怪陆离，他根本无法想像的世界里长大的。他只是依照着他认知里的方式去对柳心好。他把柳心当作一个待嫁的少女，去追求她去对她好。他又哪里知道，他其实是在追求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小胖牛没事了，你也很忙，快回去吧！”柳心开口赶他了。 “无妨。”韦卓然心里发苦，还是想留下来，他想的是尽量创造一切机会与柳心培养感情，他好想早日抱得美人归啊！ 正在这时，团子抱着小胖牛走进来了，因为酣睡的小胖牛突然醒了，它各种闹要见柳心。正好被它听到这话，乐不可支地也嚷嚷着：“大块头，你快回家吧！胖团子会照顾本牛的。心心不喜欢你。”说完，小胖牛胖身子一歪，就赖到了柳心身上，还拿又肥又短的小前蹄子把他往外推…… 小胖牛这一推可不得了，换普通人可得吐血了，连韦卓然这样练武多年，根基深厚的人都有些气血上涌，他暗暗吐纳一会儿，才缓声道：“那让冷风留下，我就先回去了。不过，小胖牛你以后可不要出手了，你的牛劲心心都受不了的！” “是蹄子、是蹄子，不是手！”小胖牛大声反驳，接着它又小声嘟嚷道：“我才不会对心心用劲呢！只对你这个大块头！哼……” 韦卓然微微一笑，向柳心作辑告辞而去。 有这个奇怪的小胖牛在，他已经放心不少，再加上那些影子，他确实可以离开了。 走出柳府大门的时候，他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味，抬头看时，柳府主院屋檐上似被一团黑云罩住，影影绰绰间，黑云里还闪出绿幽幽的光来…… “小胖牛，看你的了。” 鱼儿终于出现了…… 第十四章巨蛇突袭 看韦卓然走了，小胖牛很开心。原本韦卓然叫人把它安置在别院，它心里可委屈着呢。柳天苍也想着让孙女和孙女婿多相处，就只吩咐团子照顾好小胖牛，让柳心陪着韦卓然在花厅。 现在韦卓然走了，它就又回到了佑心阁，可以独占柳心了。它舒适地赖在柳心怀里，睡得真舒服。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天快要亮了，柳心抱着小胖牛去准备去睡了。 “心心，好臭啊！又腥又臭的，什么东西啊，臭死了！啊呸呸……”小胖牛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忙不迭地干吐几声。 柳心也闻到了，她不以为意地说：“可能后厨在杀鱼吧！” 小胖牛不吭声了，它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它竖起了耳朵，它已经感到了危险正在逼近…… 果然，就在柳心刚刚踏进自己的院子里，一大团带着强烈腥臭味的大黑云就当头罩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竖着耳朵的小胖牛，猛地用劲将自己和柳心迅速地转移到院子外。 “心心，是大蛇!快跑！”小胖牛跳到地上大叫起来。 柳心只来得及匆匆扫了一眼，就被小胖牛扯着跑了出来！ 真的是黝黑的巨蛇，身子足有水缸粗很长已经把她院子里的砸了大半，它许是听到小胖牛的声音，还扭过大如巨鼓的头，瞪着绿幽幽的巨眼看了柳心小牛一眼，并没有追的意思，蛇脸上没有凶狠，竟一脸迷茫。 府里的护卫这时已经随着冷风追过来了，巨蛇已经被围上，可是任由众人刀砍剑刺如雨般地落在它身上，它身上坚硬的厚厚鳞片丝毫无损，它根本感觉不到痛，只是巨大的身体扭来扭去，好似在与众人玩游戏。 “心心，这大块头是个傻子吧?”小牛看着危机解除，竟玩心大起，对着巨蛇大叫一声：“哞！” 巨蛇听到小牛叫，庞大身躯竟然剧烈抖动起来，发出一声嘶嘶响，粗大的蛇尾扫荡过屋舍，撞破院墙逃走了…… 柳心的佑心阁毁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只在瞬息之间！ 众人：…… “心心，今晚我们睡哪里？”小牛伸了个懒腰，它只知道自己困了要睡觉，至于巨蛇为什么跑了？它懒才得去关心。 “心心，今晚你到爷爷院里住。”柳天苍适时出现了，他身旁还跟着可恶的微笑着的韦卓然。 “嗯！”柳心抱着小牛，乖巧地走到柳天苍身边，经过韦卓然身边时，小胖牛还重重踢了韦卓然一脚：“走开！” 韦卓然赔着笑：“心心，院子我马上就找人修缮！” 柳心没作声，小牛冷哼一声，还对着韦卓然翻了个大白眼。 …… 第二日，韦卓然果然集齐了大批城里最好的工匠，采买最好的材料，还未到日到西斜，院子已经修缮完工，还沿着院墙种了一围凤仙花，据说蛇怕凤仙花。 柳心并不喜欢别人改动自己的院子，重新回到自己的院子的第二日当即命人拔去凤仙花，种上了一丛紫竹。这件事韦卓然在半个时辰后就知道了，是小胖牛特地跑去告诉他的。 韦卓然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要俘获心上人的芳心有些难呀！在他看来，真是比打战还难。小胖牛是故意跑过来气他的，它鬼灵精地已经看出了韦卓然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是小胖牛还是看出来了！ 小胖牛乐滋滋正准备回去，韦卓然叫住它了，让后厨给它新做了很多时鲜点心，新烤了一只肥嫩的鸭子，装了满满一个五层大食盒，又吩咐一个伶俐的小厮帮小胖牛提着。这下小胖牛可乐坏了，就像大爷一样背着手，走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到了柳府大门前，小胖牛赏了提盒小厮一粒绿豆大的碎银子。柳府守门的小厮接过食盒，高高兴兴地找柳心分享它得到的美食。 “这……多谢牛爷赏！”小厮差点就没接住，这碎银子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小胖牛这么穷还舍得给他赏钱，太感动了！小厮是抹着眼泪回去的。 小胖牛其实零花钱不少，它跟着柳心来到大周朝时，柳天苍就送了它三家旺铺和一个物产丰富的庄子，府里还额外发给它每月十两的零用，每逢府里要给府里的大小主子们添制衣物时，它也同样有。但是它只对柳心大方，对别人可抠了。 但是，这小厮可不知道这头小胖牛口袋里的钱其实随便拿出来都能够他全家吃用一年了。小胖牛出去捣蛋一回，不但收获了丰盛的美食，还收获了满满的好感。 柳心被小牛这么一来一回地折腾，原本就些郁结的心情莫名地变好了。 是夜，一夜好梦。 梦中的她置身于一个银色的王国，银色的树木花草，银色的飞禽走兽，银色的亭台楼榭，银色的山峦湖河……等等，入目都是银色的。梦里她感到非常舒适，觉得那才是真正属于她的世界。 “心——心心……”柳心是被小胖牛从美梦中叫醒的，她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对上小胖牛毛茸茸的圆圆脸。 看到柳心醒了，小胖牛贴着她的耳朵悄声说：“那个人又来了！爷爷还把他请到书房去了。” 柳心原本想找爷爷去问下巨蛇的事情，但是听说韦卓然在就不去了。她才十五岁，放在也就是个初中生而已，她真的不想被年纪小小就被某个男人束缚一生。 只要看到韦卓然，就等于是在一次次提醒她即将避无可避地走上这样的路，然后在从这宅子到另一个宅子，在这里生儿育女，接受自己的丈夫被人分享，在明争暗斗中度过暗淡无光的长长余生…… “心心，看看，那个讨厌鬼他过来了！”柳心抱着小胖牛走出院子里，韦卓然正向她的院子里走过来。 “我们走这一边。”柳心抱着小胖牛转身往小径走去，她看见他就莫名地觉得烦。 韦卓然早已经看到柳心抱着小胖牛回避他的模样，也就识趣地掉头去柳庆的听涛轩了。 虽然，他心心念念着早日抱得美人归，但是他也明白柳心与他平日对他趋之若鹜的姑娘们不同。她好似并不热衷于找夫婿。 看到韦卓然自己走了，柳心这才眉头舒展开来，经过这么来回的折腾，她对大小姐的生活已经很厌烦了。 因此，她今天连团子都不带，避开爷爷的耳目，一个人带着小胖牛，就从府后门出去了。 柳府后门对着一条不大不小的巷子，叫凳子巷，这条巷子住的大多是木匠，各家都有祖传的绝技，在这里越是小物件越是做得精细。 柳心偶听下人们说起，就想着出来看看，再顺便给牛打一整套的专用的桌椅。 谁知，刚拐进巷子，小胖牛就前蹄一指：“心心，遥遥、遥遥耶！” “遥……”柳心顺着小胖牛的指示定睛一看，刹那间心跳都停跳了…… 果然…… 第十五章 古巷遇旧 眼前的一幕直接让柳心落下泪来：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人穿着一套不合身的靛蓝色旧衣裙，像枯草一样的头发胡乱地扎了个乱蓬蓬的双丫髻，与记忆里阳光明媚的样子天壤之别。 此时，她正吃力地提起一个大扫帚在一个小院门口扫地。 “遥遥！”柳心忍不住奔到跟前，拉住她瘦弱的手臂。“遥遥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称为“遥遥”的少女转身过来，已经瘦得脱了相的小脸上一片迷茫，她胆怯又茫然看向柳心：“小……小姐、贵人，这是婢子主人府上，婢子自然应当在这里做活的。” “遥遥……”柳心看着相伴十多年密友竟然已经不认识她了…… 她几近崩溃：“她不认识我了……我……我……”要不是小胖牛顶住她，她都要塌到地上了，因为小胖牛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心心，她已经失忆了，别难过。”小胖牛从她怀里钻出来，攀到她肩头，稳稳坐定了，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悠悠地说道。 柳心听了这话更难过了：“那怎么办哪？我们一定把她带回去!” “带走！带走！”小胖牛跳到地上，向前扯住遥遥，夺过她手里的大扫帚直接扔到这户人家半开半合的院门上，就要把遥遥拉走。 正在这时，院子出来一对男女，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男的瘦长，一身蓝色福字纹绸衣、女的矮肥一身大红色团花长裙，满头金灿灿的，好不晃眼。獐头鼠目的男人率先开口了：“你是什么人？一个小丫头片子，竟敢上乔爷的家门口抢人来了！看爷不收拾你！”说着，自称“乔爷”的男子挽了袖子，直接冲上前要打柳心。 柳心不躲不闪，看着就像吓蒙了。乔爷更加猖狂了，嘴里脏话连篇，抡起拳头就向柳心门面砸去…… 正在他想像着这张娇美如花的小脸被他砸得面目全非，差点乐出声时，他惊奇地看到自己挥出去的拳头，竟然像被小猫崽一般大的小胖牛像玩泥巴一样，捏了捏，就断了、断了，掉在了地上，断腕处血流如注…… “啊啊……”他后知后觉地惨叫起来了，他已顾不上丫头的归属了。 旁边的胖女人也吓呆了，她与这男子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妇，他们只是一对临时搭伙的。 “你手有点重啊！”柳心笑眯眯地抱起小胖牛，这货下手挺准啊。 “哼，脏了本牛的手。”小胖牛挣脱柳心，蹦到胖女人身上，直接拖她身崭新的丝绸衫子擦蹄子。 “啊……啊……”胖女人看到这伤人不眨眼的祸头子跳到了自己身上，直接吓尿了。 “咦……呸……你好臭啊…”一股热烘烘的尿臊味直冲小胖牛的鼻子，它立马恼了扇了胖女人俩耳光，再光速蹦开，骂骂咧咧：“死肥婆，你要不要脸呢？这么老了还尿裤子，呸呸呸……赶紧把卖身契交出来！” 柳心重新抱起小胖牛，嗯嗯这货倒还有点脑子，没忘了这最重要的东西。 “奴……奴家……没有立卖身契……”胖女人被小胖牛扇清醒了，艰难地挪动肥胖的身子，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她是我路上捡的，就直接带到家里了，没有立卖身契的。小姐尽管带走就是。” “一个屁股都垂到地上的老肥婆还自称奴家，不要脸！呸！”小胖牛又跳下来，直接怼着胖女人的肥肉横生的脸呸了一口浓浓的痰，还叫道：“不准擦！” 胖女人哪里还敢动，只有忍着恶心，头点如捣蒜。 “哈哈哈……”小胖牛拖上呆如木鸡的遥遥，一溜烟跑了。 柳心正要大步追上它，却不防后来竟传来韦卓然的声音：“心心，等等我。” 柳心回头望去，韦卓然一身布衣正从凳子巷深处向她大步走过来。 “鬼才等你呢！”柳心嘀咕着，加快步伐向前赶向小胖牛。 柳心闷头快走出了巷子，走到大街上时，回头一看，那个家伙不见了，他并没有追上来，正心中暗喜…… 却听到那个声音似乎幽幽的：“心心，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这个声音在她的前面发出的？ 她猛一抬头，这才发现韦卓然正好杵在她正前方。 呃！见了鬼了！ 柳心索性当他是空气，直接从他身边绕过走开了。 韦卓然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始终保持一步之距，不缓不急地跟在她后面。 柳心自然听得出来人就跟在她身后，但是她今天不去在意这些事了，因为一起长大的好友来了，来这个孤单的世界陪她了。 把遥遥带回家对于柳心来说也许是来到大周后最大的喜事了。当晚，她睡得特香特沉，在梦里她又置身于那个银色的世界。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在这个银色的世界里面，她十清醒，各种感知竟是与在现实世界中无二。 银色的花朵香气醉人闻之神怡气清，银色果子清香多汁食之通体舒适，银色皮毛的小动物们更是可爱，它们一身银缎似的皮毛，触之丝滑温暖，叫人爱不释手。 正当柳心沉醉银色世界，浑然忘我时，却听得团子在外边叫：“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咦？小姐到哪里去了？” “小姐、小姐……”团子的声音渐渐远去…… “出什么事了？”柳心心念一转动，人已经在院子里，正好看见团子急急向院外跑去。 “团子，回来！”柳心高声叫住了她。 团子闻声转身，奔到柳心面前，急吼吼地说：“小姐，那个贪玩的小胖牛把遥遥哄出去玩了！” 原来如此！ 柳心笑了：“遥遥也该出去玩玩。走，我们也出去玩！” “呃……小姐？”团子有些呆滞，那个遥遥看着傻傻的，就这样被那个贪吃鬼拉出去了不会出事吗？ 她在发呆的时间，柳心已经回房换了套素净的轻装，重新又和好友在一起，是最大的幸事，她们该如从前般一起嬉笑怒骂，一起吃喝玩乐啦啦啦。 主仆俩到了街上，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小胖牛与遥遥，却走得又渴又累，就去了常去的百味鲜酒楼。 店小二瓜子见来了熟知的贵客，机灵地引到了楼上常去的雅间，快手快脚地安排了几样时鲜的小菜，还赠送了几样新出的点心。有小胖牛在，遥遥人身安全绝对无虞，罢了就先吃上吧。 小胖牛这会正在一个柳心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京城最大的青楼——倚翠楼。 宁王府里 “这小东西还没死？毒箭没射死它，小诗没杀了它它倒全须全尾地去逛窑子了！”黑暗中的人怒了…… 第十六章暗香浮动 “王爷，那个实在小东西太狡猾了！真可恶！居然还跑去那种地方，分明是想引咱们上当！”下首的人义愤填膺地说着。 “什么？自己蠢还要怪别人太聪明？废物！全是废物！滚出去！”黑暗中的主人更怒了，直接砸过一只玉青色茶盏，把人给砸出了门…… 三个月后。 暗处的人虽然没有消停过，但是却没折腾出什么结果来。 可是柳心就惨了，一向疼爱她的爷爷一反常态地竟强硬逼她与韦卓然履行婚约。 大周王朝的边城，怀柔。 小桥、流水、曲院、回廊…… 这里是令周边诸国的和边城百姓闻风丧胆的“鬼面将军”—如今已被圣上封为武安候的韦卓然的边城府邸。这里处处透着江南特有婉约柔媚。这座宅子已经建成已经十年了，到底为何当初武安候会在这北地建这么一座与此风物格格不入的江南宅院？至今仍然是个谜。 就在一个月前，韦卓然忽然迎娶了一位身份神秘的娇妻。年近三旬武安候大婚，对整个大周王朝来说都是一件惊天地动的大事。在这个普遍早婚的环境里，到了这个年纪的男人基本上，连娃儿们都已经是豆蔻年华了。 可是在武安候府里，就连下人都没有女的，就更别说有什么待妾美婢了，洗衣做饭的也全是男人在做，候府的待卫就兼了丫鬟的事。久了，甚至在坊间就传出了武安候有龙阳之好…… 当然，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武安候的离奇传闻，也随着他的突然大婚不攻自破了。随即，武安候的新夫人又成了热议的焦点人物。 转眼，武安候大婚已一月有余。 初春的微风柔情如斯，吹得人绵软如新出的柳丝绦，醉醉地犯着春困。 有着浓浓江南风情的武安候府里，一位青丝如瀑的窈窕美人儿正在坐在后花园的秋千架上发呆，一个脸团团白白的小丫鬟无奈又焦急地站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手足无措…… “求求你了！小姐！快下来吧！” “喔……”秋千架上的人缓缓回过头，她的眉眼若山似水，如诗如画，却又远远胜于诗画山水，比诗画多了灵气，比山水又多了不食烟火的似神似仙，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美到让人恍若梦中…… 她就是传说中那位神秘的武安候夫人——柳心。 “我要吃桂花糕。”柳心懒懒地开口，声音既像青山间的泉水叮咚，又像花儿落在琴弦上，竟是让人听了莫名地欢喜，声线竟是无比悦人。 “小姐……这……这……”被称作团子的小丫鬟呆了呆，嘟哝了一句后，只得挫败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跑向主院，“居然还要坐秋千上吃点心？候爷可说了……哎……” 看着团子浅粉色的背影很快没入了松林深处，柳心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明明爷爷早就说过，成亲等她到了二十岁再说，可如今她竟然被以爷爷逼着，以“冲喜”的名义嫁到了这个传说中不太正常的武安候府？ 所谓“冲喜”的缘故嘛，据说是武安候的那位现居老家信阳的古稀之年的爷爷，身体欠佳。但是，柳心却记得清清楚楚，成婚当日，那位传说中老弱不堪的老爷爷，却是神采奕奕，身体健硕，慈目善目间尽是掩不住的狡黠之色…… 婚后三天，鹤发童颜的老爷子就心满意足地带着老仆回信阳去了． 从此，候门虽然深似海，却只有她一个女主人，身边刚买进来的几个粗使婆子，也都是长相平庸，身材健壮这样儿的。合府唯一可算年轻貌美的丫鬟也就是跟着柳心嫁过来的团子。再说这候府真正的主人，她的丈夫，倒也只是把她当女儿一样来宠爱，并未强迫她做什么“份内之事”，因此她这新婚生活过得平平静静…… “你这个贪吃鬼，别再吃了！小姐还要吃呢！”随着团子娇声喝骂，一阵阵诱人的桂花香气由远渐近地袅袅袭来，使得正在沉思中的柳心猛然回过神来…… “小姐，你看……”团子嘟着嘴，桃花般娇艳的圆脸上愤愤的，她端着一个脸盆大小的青花瓷盘，原本码得跟小山似的桂花糕只剩下一半了，而团子口中的“贪吃鬼”，正堂而皇之地坐在那已经空出一半的盘子上，还在继续大啃特啃：“哞……好吃……哞……” 柳心黛眉一挑，跳下秋千来，伸出葱白般的小手，直接就拧着那个贪吃鬼的耳朵，一把给它揪了下来，随手给甩到了柔软如绵的草地上。 “呜……呜……心心坏！心心坏！！心心不爱小牛了！呜呜……”没错，此时正无赖地在草地上打滚“贪吃鬼”正是一只小牛，只不过这小牛不但是人形般直立的，个头也只有成年家猫一半大，它浑身皆是那种嫩黄色的柔软的短毛，鼻子和嘴那块却是整圈雪也似的白毛，两只明亮的圆圆大眼睛却是深褐色，头顶上还有两只小小的直立的黑褐色的牛角。 “哈哈哈……再吃，你就变成猪了，瞧你那肚子圆的！”团子鄙视地看了那只胖胖的袖珍小牛一眼，幸灾乐祸地笑了，这才把手中的大盘子放到一旁青石圆桌上，“小姐，过来吃吧！” “呜呜……哞……” 柳心看也不看那夸张惨叫的小牛，只轻飘飘地走过去，拈花般拿起一块桂花糕，优雅地细嚼慢咽起来，黑亮的星眸里，戏谑的笑意满溢了出来，使得她那精致如画的面容散发出一种犹如月华的光芒。 “呜……小牛也吃……吃！”某只在不断地滚来滚去后，都没有吸引到注意力的小牛，眼巴巴地看着那盘桂花糕的越来越少了，立刻一骨碌地爬起来，晃着圆滚滚的小身体，迈开小短腿，风一般地冲过去，先往嘴里塞两块，然后两只小前碲抢了两块就跑了 “团子，我们也回屋去吧！”桂花糕依旧清甜，入口即化，可是柳心却只吃一小半，突然就莫名没了胃口，要依往日，这半盘子还不够她吃呢！ “是．”团子微低着头，轻应了声，就上前来扶着自家主子缓缓走出花园． 二月的候府园子，嫩嫩的新绿已悄悄爬上了湖岸的垂柳，丝丝撩人的春意，不远处已有不知名的淡黄色的小花，一簇簇地含着米粒般的小花苞，好似一场还未开始的爱情般，正在酝酿着芬芳…… 骤然风起，“沙沙……”地掠过对岸的湘妃竹林…… 不知何时，竹林里竟站了一名身材异常高大的青年书生，他面容格外的清俊，一眉一目竟都好似绝世名家细细地工笔描绘，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绽放在好看的唇角，随着柳心主仆的渐行渐远，慢慢隐没…… 与此同时，双眸却如越发地幽深如海，似有诉不尽的万千情意…… 是夜，春雨寒宵。 柳心所住的牡丹院里，满院四季开放的各色牡丹竟然开得比白天越发娇艳，满院暗香浮动，带起星光点点的银光都往花丛最中间那一株独独没有开花的牡丹树涌过去． 这株牡丹在比其他牡丹足足粗壮了一倍了不止，枝叶也是格外茂盛，绿得与碧玉一般，还微微散发着宝石般的莹莹光芒，它不仅没有开花，便是最细嫩的花蕾都没有一个，整株都只有绿得让人晃眼的叶子，可是没有花朵的它，却依然风姿卓越，傲然如王者． 屋里，柳心已经睡着了，床榻边上坐着一个头戴金银双色、狰狞面具，不见了大半面容的高大男子，此人正是柳心的新婚丈夫，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面候爷”武安候韦卓然． “嗯……呜……”柳心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一句，然后一只光洁的玉足就不老实把苏绣的水红色的鸳鸯合欢被给蹬开了，只穿着粉色中衣的她，翻了个身脸朝外继续睡去了…… “这丫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了……哎……”韦卓然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出那满是剑茧的大手，提起被子，正待给柳心重新盖好…… “喂！喂！你这混蛋要对心心做什么？” 突然，一个幼细稚嫩的声音愤怒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第十七章萌宠耍宝 韦卓然愕然，回首顺声望去…… “赶快出去，要不然就对你不客气了！”矮矮胖胖的小牛，此时正站在他靴前，双前蹄叉在那个勉强可以称作腰的部位，横眉瞪眼地，恶狠狠地盯着韦卓然. 说话间，它那圆圆的小身子很快就跳上榻，硬生生地就挤到了柳心与韦卓然中间，未了还不忘挑畔地冷哼一声，然后才怡然自得地，隔着绣被躺在了柳心身上，开始呼呼大睡． “……”韦卓然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这只奇怪的小牛很黏柳心，柳心也很是溺爱它，这种小牛是他闻所未闻的，只是随着柳心一起坐在花轿里进府的，据大舅兄说这只奇怪的小牛是多年前一位隐世的得道高人在机缘巧合下，送给柳心的． 静静地，又坐片刻，韦卓然终于把流连在柳心恬美睡颜的目光一寸寸地收了回来，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正想把那只已睡得口水四溢的小胖牛给移到一旁去，可未曾想…… “竟然……为何如此沉重？”韦卓然动手方知，这小牛看似棉花包般的小身体竟然重如千钧，最后韦卓然竟用上了全部的内力，尽全身之力去搬那仍然睡着的小怪牛，可是仍然是丝毫未动． 韦卓然大惊，看向被这山一般的沉重的小怪牛压着的柳心却离奇地沉睡如故，脸上还带着淡淡暖意的笑容，丝毫不知梦外之事的她，睡梦中似呢喃一句，然后就有一只白玉般的小手就伸了过来，一下就将那呼呼大睡的小胖牛给塞到了被子里，转了个身又睡着了…… 站在床榻边的韦卓然凌乱了…… 韦卓然低不可闻地微叹一声，小心吹熄了屋内的灯火，轻轻带上门，这才转身大步离去，异于常人的高大背影很入就没入了花香弥漫夜幕中…… 然而，就在韦卓然刚刚踏出院门时，卧房里方才还正呼呼香的大睡的小胖牛，却“咻……”地一下子就钻出了绣被，圆圆的脸上满是得色，溜圆的深褐色的大眼睛里在黑暗中闪着肆无忌惮的狡诈光芒…… 一夜春雨，翌日清晨雨住云开，明媚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树，点点金光洒满院． 牡丹院海棠色的大门“吱呀！”轻轻推开…… 团子扶着容光焕发的柳心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当然还有那只粘人的小胖牛，此时它正耻高气昂地坐在团子头上，它那两只胖乎乎的小前蹄，正紧紧地抓住团子的双螺髻，以稳住略有些摇晃的身体，随着团子的走动，还不时夸张地怪叫：“喂！喂！面团，你小心点！你牛爷我要摔倒了哎！” “别闹了，再闹就下来自己走！”柳心挑眉看向小胖牛，语调虽凉，唇角却微微勾起，眼底也尽是笑意。 小胖牛见柳心不帮自己，顿时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然后就不作声了，只是更加用力地抓着团子的发髻。 两人一牛走到后厅时，韦卓然已经端坐在桌前，几个大婚前才买来的几个婆子，正有条不紊地上膳点。 几个婆子都是三十余岁，身上穿着府里统一的浅蓝色细棉c对襟短衫，下边是同色襦裙。这几个人都是五官端正，目光坦然，手脚利落型的。 四样面点，四样小菜，四样粥品。样样都色味清爽，极适合早上来吃。 早膳齐了，众婆子齐齐向俩位主子福了福，便依次退了出去。 “心心，昨晚睡得可好？”没了外人在，韦卓然淡淡地开口，他的声音带了点不同往日的沙哑。 “挺好的。”柳心似乎已经认命了，她笑眯眯地在韦卓然对面坐下，随意应了一声，就自顾美美地吃了起来。 因带着面具，柳心也看不出韦卓然此时是何样表情，只是看他似微怔了一下，随即也开始用早膳，速度却是比柳心快上许多，这也是他多年在军中养成的习惯。 看他这个风卷残云般的用膳速度，柳心倒是习以为常了。不过站在柳心旁边圈椅里的小胖牛却急了：“喂喂……大个子，别都给吃完了！要给我留点！” “………”韦卓然无语了，他看向胖牛面前，那个堆的满满的那个大盘子，“这份量足足有你的两个身体那么大了吧？还不够……”他心里想着，这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柳心…… 柳心却似乎没有感受到他的注视，却只管看那小胖牛，灿烂的笑容从上扬的樱红唇角至黛色的眉梢，甚至在韦卓然的眼里，柳心那一对圆圆的小酒涡里也盛满了如沐春风的融融暖意。 “有你吃的，桌上的不够再叫厨房做去。”柳心摸摸小胖牛头顶只有半个豆荚大的牛角，笑容越发暖了，更添了明晃晃的宠溺。 “嗯嗯……唔……心心最……最爱……牛……”小胖牛满嘴吃着糕点，含糊不清地开心应道。 韦卓然此刻却看醉了，眼前的小娇妻，他已经等了整整十年了，这一个月来，是他自父母双双离奇亡故后，最幸福的日子了。虽然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小心心小时候的样子与长大后的样子，有了较大的改变，不过他一点也没有感觉陌生。现如今的她依旧是他心里最软最暖的爱。 这早膳吃得十分愉快。最后，那吃了两满满两大盘依旧意犹未尽的小胖牛又缠着柳心让厨房给他做另做了一笼青菜香菇大包。 经过昨夜的事件，韦卓然对小胖牛奇大的胃口也见怪不怪了，有那样收发自如的神力，食量大也在情理之中了。 “心心，我要回营里去下，要晚些时候再去。”临走时，韦卓然对柳心歉意地说。 “好。”柳心对他看似毫无芥蒂地笑了。 韦卓然难免又是心神一荡。 前日，柳心她娘亲就使人捎来了信，说今天中午已经在凤阳楼订了席，让柳心与韦卓然一起去。 于是柳心就与团子就索性用了早膳就出门了，当然那只贪玩的小胖牛也乐呵呵地跟着去了。 凤阳楼是与候府仅半街之隔的大酒楼。据说凤阳楼老板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除了凤阳楼的掌柜见过外，其他人甚至连背影都没有瞄到过一眼。不过，这老板常年不在凤阳楼却依旧红火得让人又爱又恨，至于其中原因只要去过一次就明白了。 “小姐，大少爷一早就在凤阳楼里候着了。我们要不要先过去打个招呼？”团子看着出了府就脚下生风的主子，径直就地越过凤阳楼，往前方的集市而去，不由心觉不妥。 “没事，我哥可不会干等。”柳心虽然人在边城，不过她却没有失忆，这三个月来，某个可怜刚找到记忆的家伙，肯定也被悲催地拖来了。 “小姐说的是。”团子这时也想起了某个人，忙点心称是。 “心心，快看快看!前面的花布好漂亮！”这时，沉默了半路的小胖牛从团子的袖子里钻出来了，一下子就爬到了团子肩膀上，两只褐色的圆眼睛闪闪发亮，盯着越来越近的花布摊子，一脸毫不掩饰的贪婪。 “呃……”柳心与团子不约而同瞄了瞄那花布摊子，无语地对视一眼，小胖牛的眼光可真是……高……高呀！ 不过，更惊悚的还在后面…… 第十八章把酒言欢 “心心，我要花布做衣衫。”此时，两人一牛已经走到花布摊子面前，小胖牛突然又大叫道。 “……”柳心与团子更加无语了！ “我要花布，我就要花布！我穿花布好看。”小胖牛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它边叫边跳上了摊子，在其中一块颜色极其鲜艳的大红大绿的布料上用力跳着。 “团子，带走！”柳心果断下令，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是，小姐。”团子得令，一把就提起那小胖牛赶了上去。 花布摊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犹自叫嚷着的小胖牛，直到有人来摊前又挑起那块大红大绿的布问价，这才回过神来：“怪了！这老鼠咋养这么大？居然还会说话？嗯嗯，肯定是成精了！” 听了这话，看布的人奇怪地看了摊主一眼，不满地走开了。 “这块……哎！等等……”直到人走远了，摊主这才反应过来，客人居然被自己赶跑了，“老张头说候府夫人进门就带了一只大黄老鼠……难道……不，不……候府夫人怎么可能……这老鼠好像还长得两只角……”见客人叫不回来了，摊主又继续混乱了…… 话说柳心把集市逛了个遍，最后在一个白胡子老大爷的小摊上挑了一条很漂亮却很便宜的小石子手琏，最后还给那小胖牛买了块柔粉色带暗纹杭绸布头，小牛勉强觉得还行。 逛了一圈，柳心走得也有些累了，再抬头看看这日头，也是快到饭点了。 “去吃饭吧！”柳心回头对已经落后好远的团子说。 团子默默地跟着主子，她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刚刚在集市上小胖牛要她买糖葫芦吃，她因没有铜钱了，就没买。结果这小坏胚子就突然使出怪劲来，弄得她好像就像背了个大胖子一般累。 到了凤阳楼时，韦卓然正焦急地往外走，可是一看到柳心进来就生生停住了脚步，双眸顿时神彩熠熠，唇角抑不住地勾起。 “心心你可来了！妹夫可正着急呢！”出来迎接柳心的是她的兄长柳庆。他与柳心眉眼间仅有三，四分相似，却已是十足的俊美了，举手投足间，尽是书卷味。 “大哥，爹娘呢？”柳心不着痕迹地避过柳庆直扑过来的熊抱，闪身进了凤阳楼里。 “爹娘……”柳庆刚要答话，却见柳心早就已经越过他，上二楼去了。 “大哥，我们也上去吧！别让爹娘等急了。”不知怎的，韦卓然看到柳心避开了兄长的怀抱，心里竟是其名的愉悦。 酒席定在凤阳楼最好包厢，名曰“凤穿牡丹”。此处名为包厢，其实就是一处小小的空中花园。 韦卓然与柳庆进去时，柳心已经与柳家两老亲呢地紧挨着，边说笑边嗑瓜子，一张大圆桌就放在了花园中间，桌上已经摆了不少菜了。饭菜香与花香奇异地融合，竟是越发地引人食欲。 “卓然，过来这边坐！”柳父对这个女婿很满意，要不然怎么早早就订下了呢！ “是，爹。”韦卓然对柳家二老也是非常尊敬，早年就没了双亲，又没有兄弟姐妹，他对柳家团团圆圆的和乐融融一直就十分的羡慕。如今他名正言顺地加入了这个总是欢声笑语的家庭，久违的幸福不言而喻。 二老给韦卓然在柳心身边留了位子。如此之近，可闻悠悠芬芳，韦卓然喜不自胜眸的中染上了欢悦。 柳心听父母如此安排，脸色微变，微微动了动嘴唇，好似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韦卓然依二老之意，挨着柳心坐下了，不过，柳心的不喜，他也看见了，也就略离开了些许。 菜上齐后，柳心就只顾吃了起来，逛了这么一大圈，她早就饿了。眼前的家人，她真的是不太熟悉，不过大概是因为血缘天性，所以她对父母兄长倒是不讨厌。只是这个她名义的夫君，边城百姓口中的“鬼面候爷”，对她而言，实在太难适应了。未成年少女嫁给年近三十的大叔，真是呃。 所以，陌生人之间实在不宜这么亲近。可是，自家爹娘和那二货兄长却总是愉快地上演“卖妹（女儿）”戏码。 再看，身边这位候爷夫君，则是不停地拿公筷给这位，那位夹菜，瞧瞧！大伙儿都笑花儿朵朵开。自己面前那个菜碟子也不可避免地堆成了小山。柳心却仍自顾去夹菜:这么多菜放一起会串味的好不好! “心心，卓然给你夹了这么多菜，你怎么不吃啊？”看女儿并不领情，对女婿非常满意的柳母忍不住说话了。 听了亲娘说了这话，柳心不禁委屈地扁了嘴：“娘……你好偏心！碟子都堆成山了，这叫我怎么下筷子嘛！” “你这孩子哎！”柳母哪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便叹了口气，转过来对韦卓然说：“然儿，心心量小，这菜还是你自己吃吧！” “然儿？”柳心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腹诽着，吃味了。 “堂堂候爷吃妻子的剩菜？嗨！我的亲娘哎！你可真行！”柳庆默了。 “……”团子直接无语了。 不过，有人还就乐在其中…… “好。”韦卓然笑着应了，立刻把柳心的那堆得满满的菜碟子移到自己面前，拿起筷子，正要吃…… 却冷不丁中间横出一只毛茸茸的嫩黄色的小碲子来，一下子就把那碟菜抢走了！ “这是心心留给我的！不给你！哼!”面对众人注目，一直被忽略的小胖牛理直气壮无耻地说完，便毫无形象地坐在柳心边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对这小胖牛的不要脸，柳家人早已习以为常，也就随它去了。 被这小胖牛一打浑，原本有点拧着的气氛也一下子轻松起来了。 “来、来、妹婿大人，咱俩把这坛‘凤阳春’都干了！”柳庆对于小胖牛对韦卓然浑然天成的上位者威压完全无感的强大神经佩服地五体投地。他可不行，“鬼面候爷”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这不立刻讨好上了，笑得那是各种的奴颜婢膝。 “大哥请！”韦卓然自是客客气气，能娶到心心念念已漫漫十载的心头之爱，这大舅兄实在是第一功臣，这其中的曲折……不可言说。 于是，妹婿舅兄俩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地，不知不觉一坛子的“凤阳春”已经喝得见底了。这酒后劲很足，俩人饶是敢称海量，这时却也有了三分醉意。 人一醉了，心里的话就搂也搂不住，柳庆这会瞧着是二货上身，竟不管不顾地对韦卓然大叫起来…… 第二十章 途中遇匪 一路风光旖旎，花草鲜美，越往南气候愈暖，春意亦愈浓。 就这么走了大约半个月的光景，团子忽然心生一计，硬说马车颠着身子疼，想骑马了，如此这般不断叫着要下马车。 最后，柳心被他吵得烦了，就如愿撵她下去了。 结果就是，吵着柳心头痛不已的团子是下去了，可是不得清静，因为韦卓然莫名其妙地上来了。 “心心，我把马让给团子了，只能坐车了。”韦卓然无奈地说着，狰狞的面具遮他的表情，不过柳心却毫无意外地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瞬的暗喜。 柳心没有说话，只是往里面挪了挪，拉开了与韦卓然的距离。 接下来，韦卓然就接了团子的活，给柳心削水果，剥瓜子，泡茶什么的，这些琐碎的侍候人的事儿，他堂堂的武安候居然做得十分顺手。 柳心倒也不挑人，照样该吃吃，该歇歇。 就这般又走了几日，柳心也慢慢习惯与韦卓然同居一车了。 这天风和日暖，一行人、车、马走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坳处，已是午后，车、马正懒洋洋地进入一片茂密的树林…… “嗖~”突然，竟有利物破空声传来，直直对着马车而来！ “小心！”韦卓然大喝一声，精准无比地用右手夹住了一支绿缨箭。 随即，韦卓然又随手将箭扔了回去，隔着马车，柳心看不见外的的状况，只听着不远外，隐隐传来一阵惨叫，紧接着外面就似乎跑出许多人来，都乱叫着，然后就与候府的护卫们厮杀起来…… “你怎么还不出去？”柳心看着扔了箭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坐在车里的韦卓然，挑着眉语气有些发冷。 “候府的护卫不是白吃饭的。”韦卓然淡淡地笑了，“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你。” 柳心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果然，没一会儿，外面就安静了。 “少主，留了两个活口，一个让他回去报信，一个留下，其他全歼。”很快，车外就响起了管家德叔的洪亮的声音。 “嗯。做得很好。赏！”韦卓然心情很好，没有惊到他的可人儿。 “谢少主。”德叔的声音听起来也同样很愉快，“少主，老奴还在一个狂徒身上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物件。” “哦？”韦卓然有几分疑惑地接过德叔从车帘外递进来的一块暗红色的小物件，定睛一看时，人似是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 柳心好奇地凑前去看，只见这物件是块暗红色的花形玉佩，其色如重枣，泽色凝脂，光如月华，只是需一眼，便美不胜收。 “真漂亮啊！”柳心不禁喃喃道。 “喜欢就送给你吧！”柳心正看得入神，却忽觉一阵松木的清香钻入鼻端，韦卓然微微变得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不要！”柳心正要退开，却不防被一只大手拉住，那块漂亮的玉佩被塞入她的绵软的手心…… “好好收起来！本来就是你的！”韦卓然的声音里突然别有意味，他边说着边跳出车外，指挥打扫战场去了。 “不………”柳心还要拒绝，手心却突然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锐痛，发现那玉竟然渐渐没入手心…… “怎么回事？”柳心骇然。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脚底下发出一阵怪响，柳心怪异地往下看…… 她眼看着脚下的木板竟然移开，露出一个鸡蛋大的洞来…… 然后，小胖牛就从那个洞里钻了出来，它那胖胖的身子竟然很轻松地从那个只有脸四分之一大的小洞钻出来了。 “心心！心心……”小胖牛刚钻出来就一叠声地叫道，然后跳上柳心的膝头，亲呢得依偎着她。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呆家里吗？”柳心故意虎起脸逗小胖牛，其实她见到小胖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高兴得都瞬间忘了玉佩的事情。 “早在前一天晚上我就钻到马车的夹层里了，我自己做了个夹层，嘿嘿……”小胖牛胡乱在柳心身上蹭着，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成了灰老鼠了。 “饿坏了吧?”柳心也不嫌弃小胖牛脏，伸手从袖里拿出一包点心，她早把小胖牛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虽然这胖牛是个异类，又貌似是个中性的。 “心心，没事了，我们走吧！”正当柳心差点忘了外面的混乱，韦卓然探进身子，关切地眼神只在柳心身上打转，都没有注意到小胖牛。 小胖牛看他眼里只有柳心，心里可不满了，它觉得大个子纯粹就是来与它作对，来抢柳心的，于是它重重哼一声，朝着韦卓然翻了个白眼。 韦卓然这才注意到它，忙笑盈盈地讨好道：“咱小牛真聪明，真乖。”他早就知道小胖牛躲在夹层里，因想着小胖牛估计是要给柳心一个惊喜，就没有说，只是在这一路上故意每天留下一些好吃的放在显眼的地方，让小胖牛半夜钻出来拿。 小胖牛冷哼了一声；“用不着你假惺惺的，不管你怎么装，心心最喜欢的还是我。” “是是是……”韦卓然连忙陪笑地赞同道。 “哼哼……”小胖牛又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前蹄勾上柳心的脖子，对着柳心的脸蛋狠狠地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偎在她怀里睡了：心心怀里又香又软，不知道比这夹层舒服多少倍，早知道心心不会生气，就光明正大坐车里了，小胖牛一边想着一边睡着了。 韦卓然看着柳心眸色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小胖牛，轻轻拍去它身上的灰尘，抬眸不经意对上他的眼神，瞬间就变成漠然。哎~看样子漫漫追妻路任重而道远啊！ 见此，韦卓然也只有闭眼小憩，他心里却是万马奔腾…… 一时间，两人一牛倒也和谐。 …… 此时，马车外面可不比马车内这般温情脉脉，外边横尸遍地，所幸死的全是歹人，护卫里只有一名重伤，数名挂了彩，重伤员先由没受伤的扎了个简易的担架先抬着；轻伤的数位分别由没受伤的扶着，打算到了城里，再买个马车安置。 至于歹人尸首，一律交给了辖区的县衙处置。 所在地是为云山县，云山知县闻得武安候偕夫人竟然在自己辖区内遇险，差点吓尿了裤子，忙第一时间亲自领着衙役众人来领罪善后。 韦卓然在外人面前依旧带着面具，云山县众人根本不敢抬头看，只听得候爷在上首训斥了几句，就让他们赶紧善后，并没有再理他们。 正当他们开心时，云山知县却不防被人冷不丁地敲了个大爆粟…… 第二十章 途中遇匪 一路风光旖旎，花草鲜美，越往南气候愈暖，春意亦愈浓。 就这么走了大约半个月的光景，团子忽然心生一计，硬说马车颠着身子疼，想骑马了，如此这般不断叫着要下马车。 最后，柳心被他吵得烦了，就如愿撵她下去了。 结果就是，吵着柳心头痛不已的团子是下去了，可是不得清静，因为韦卓然莫名其妙地上来了。 “心心，我把马让给团子了，只能坐车了。”韦卓然无奈地说着，狰狞的面具遮他的表情，不过柳心却毫无意外地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瞬的暗喜。 柳心没有说话，只是往里面挪了挪，拉开了与韦卓然的距离。 接下来，韦卓然就接了团子的活，给柳心削水果，剥瓜子，泡茶什么的，这些琐碎的侍候人的事儿，他堂堂的武安候居然做得十分顺手。 柳心倒也不挑人，照样该吃吃，该歇歇。 就这般又走了几日，柳心也慢慢习惯与韦卓然同居一车了。 这天风和日暖，一行人、车、马走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坳处，已是午后，车、马正懒洋洋地进入一片茂密的树林…… “嗖~”突然，竟有利物破空声传来，直直对着马车而来！ “小心！”韦卓然大喝一声，精准无比地用右手夹住了一支绿缨箭。 随即，韦卓然又随手将箭扔了回去，隔着马车，柳心看不见外的的状况，只听着不远外，隐隐传来一阵惨叫，紧接着外面就似乎跑出许多人来，都乱叫着，然后就与候府的护卫们厮杀起来…… “你怎么还不出去？”柳心看着扔了箭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坐在车里的韦卓然，挑着眉语气有些发冷。 “候府的护卫不是白吃饭的。”韦卓然淡淡地笑了，“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你。” 柳心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果然，没一会儿，外面就安静了。 “少主，留了两个活口，一个让他回去报信，一个留下，其他全歼。”很快，车外就响起了管家德叔的洪亮的声音。 “嗯。做得很好。赏！”韦卓然心情很好，没有惊到他的可人儿。 “谢少主。”德叔的声音听起来也同样很愉快，“少主，老奴还在一个狂徒身上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物件。” “哦？”韦卓然有几分疑惑地接过德叔从车帘外递进来的一块暗红色的小物件，定睛一看时，人似是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 柳心好奇地凑前去看，只见这物件是块暗红色的花形玉佩，其色如重枣，泽色凝脂，光如月华，只是需一眼，便美不胜收。 “真漂亮啊！”柳心不禁喃喃道。 “喜欢就送给你吧！”柳心正看得入神，却忽觉一阵松木的清香钻入鼻端，韦卓然微微变得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不要！”柳心正要退开，却不防被一只大手拉住，那块漂亮的玉佩被塞入她的绵软的手心…… “好好收起来！本来就是你的！”韦卓然的声音里突然别有意味，他边说着边跳出车外，指挥打扫战场去了。 “不………”柳心还要拒绝，手心却突然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锐痛，发现那玉竟然渐渐没入手心…… “怎么回事？”柳心骇然。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脚底下发出一阵怪响，柳心怪异地往下看…… 她眼看着脚下的木板竟然移开，露出一个鸡蛋大的洞来…… 然后，小胖牛就从那个洞里钻了出来，它那胖胖的身子竟然很轻松地从那个只有脸四分之一大的小洞钻出来了。 “心心！心心……”小胖牛刚钻出来就一叠声地叫道，然后跳上柳心的膝头，亲呢得依偎着她。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呆家里吗？”柳心故意虎起脸逗小胖牛，其实她见到小胖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高兴得都瞬间忘了玉佩的事情。 “早在前一天晚上我就钻到马车的夹层里了，我自己做了个夹层，嘿嘿……”小胖牛胡乱在柳心身上蹭着，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成了灰老鼠了。 “饿坏了吧?”柳心也不嫌弃小胖牛脏，伸手从袖里拿出一包点心，她早把小胖牛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虽然这胖牛是个异类，又貌似是个中性的。 “心心，没事了，我们走吧！”正当柳心差点忘了外面的混乱，韦卓然探进身子，关切地眼神只在柳心身上打转，都没有注意到小胖牛。 小胖牛看他眼里只有柳心，心里可不满了，它觉得大个子纯粹就是来与它作对，来抢柳心的，于是它重重哼一声，朝着韦卓然翻了个白眼。 韦卓然这才注意到它，忙笑盈盈地讨好道：“咱小牛真聪明，真乖。”他早就知道小胖牛躲在夹层里，因想着小胖牛估计是要给柳心一个惊喜，就没有说，只是在这一路上故意每天留下一些好吃的放在显眼的地方，让小胖牛半夜钻出来拿。 小胖牛冷哼了一声；“用不着你假惺惺的，不管你怎么装，心心最喜欢的还是我。” “是是是……”韦卓然连忙陪笑地赞同道。 “哼哼……”小胖牛又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前蹄勾上柳心的脖子，对着柳心的脸蛋狠狠地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偎在她怀里睡了：心心怀里又香又软，不知道比这夹层舒服多少倍，早知道心心不会生气，就光明正大坐车里了，小胖牛一边想着一边睡着了。 韦卓然看着柳心眸色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小胖牛，轻轻拍去它身上的灰尘，抬眸不经意对上他的眼神，瞬间就变成漠然。哎~看样子漫漫追妻路任重而道远啊！ 见此，韦卓然也只有闭眼小憩，他心里却是万马奔腾…… 一时间，两人一牛倒也和谐。 …… 此时，马车外面可不比马车内这般温情脉脉，外边横尸遍地，所幸死的全是歹人，护卫里只有一名重伤，数名挂了彩，重伤员先由没受伤的扎了个简易的担架先抬着；轻伤的数位分别由没受伤的扶着，打算到了城里，再买个马车安置。 至于歹人尸首，一律交给了辖区的县衙处置。 所在地是为云山县，云山知县闻得武安候偕夫人竟然在自己辖区内遇险，差点吓尿了裤子，忙第一时间亲自领着衙役众人来领罪善后。 韦卓然在外人面前依旧带着面具，云山县众人根本不敢抬头看，只听得候爷在上首训斥了几句，就让他们赶紧善后，并没有再理他们。 正当他们开心时，云山知县却不防被人冷不丁地敲了个大爆粟…… 第二十一章 清风如刀 “看什么看？打的就是你！”云山知县循声看去，看到一只似鼠非鼠、似牛非牛的小东西正瞪着圆眼骂他，身子跟筷子差不多高，气势却强得像巨人。 “你……”云山知县正要发怒，却见一名丫环模样的少女过来抱起了小东西。 “小牛，小姐找你了！别闹了！”丫环柔声道。 小胖牛依旧骂骂咧咧地：“哼！就是这没用的臭老头害得心心吓到了，我要让大个子叫他回去种红薯。废物老头！混蛋老头……” 云山知县不敢出声了，看这样子这小东西是候爷夫人养的宠物，打就打吧，这么点大的小东西打人也不怎么疼。只是他才三十出头，怎么就成老头了？平时他还挺自命英武不凡的。他目送着那丫环抱着小胖牛走开，钻进了唯一的马车，过了一小会儿马车轱辘慢慢滚动起来，徐徐向前，众护卫也随后陆续离去， 云山知县这才抹了抹额上的汗，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湿透了。 半道遇险的事到这就且告一段落了。 此时，在京郊的某山庄里，此间的主人却在怒火冲天：“废物！你们这帮废物！我要的是那个死丫头，不是让你们去杀护卫，不是说过了，在饭食上下迷药，然后掳来那丫头就行，谁让你们杀人了！那个作引线的丫头生生让你们给丢了不说，如今又丢了密钥，人还全折完了。你俩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啊！你说~说~” “啪~”两只茶盏准确无误地砸在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挨训的俩人额头上，两人的额头迅速破相流血，但是他们大气也不敢出，身如筛子般一直抖着。 其中一人，如果被小胖牛看到，肯定认得这位是“老朋友”。他为这名主子办差十载有余，却一直未曾得见。这回经过他各种讨好上峰后，终于让他得到了在主子眼皮底下办差的机会，满以为经此一役，必能建功立业，从此扶摇直上，直至人生巅峰…… 可谁知，在异世几乎是百战胜的他，到了这里首战即败，而且还败得这么惨烈，还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最大的两张底牌都丢了。他是该死该死太该死了。 主子发了半晌火，经过一阵“噼噼啪啪”乱砸，整个房间的东西能砸全砸得个精光后，终于安静下来了…… “你俩今年的月钱全扣！快滚吧！”末了，主子扔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房间。 “谢主子恩典！”他们跪行着送主子到门口，目送主子离开。这才站起来，替主子收拾一地狼藉。这个结果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收拾完了，主子也回来了，留下了其中一个。 “全福，你不是说三寿这老小子办事从无败绩，很利索的吗？却搞成如今这种局面是怎么回事？”主子冷冷问道。 “主子，三寿以往做事确实利索，每一件事都办得非常漂亮。此次实是意外，还望主子再给个机会！”全福跪下磕头，三寿这小子脑子活，路子多这些年来孝敬比别人都丰厚，有了他的孝敬，他的日子才过得如此逍遥，他自然是想极力保住这个钱蒌子。 “哼哼……这些年，三寿倒把你喂肥了!”主子眯起眼，冰刀子一样的目光打量着全福丰满的双下巴。 “没……没……”全福开始慌了：“小人……小人也没拿多少……”他嗫嚅着。 主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收起了目光，冷冷道：“爷才懒得管你那几个铜板的破事，你好好做你的事，招子给爷放亮喽，就是找条狗也得找条真正有能耐的！懂吗？嗯？” “是，小的一切遵从主子吩咐。”全福垂下头应道，他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你们那点小伎俩别以为瞒得过爷，爷要不是看在三寿的那点半妖之体的优势，你以为他现在还能活着？”主子站起身来，随手拈起一支笔，随手一扔就直接插在全福身后的柱子上，无限接近他的头顶…… “是，小的明白。”全福吓得脚软，直接瘫到地上。 “明白就好，滚吧！”主子不以为意地踹了他一脚，直接从他头上跨过，背着手迈着方步离去。 良久，全福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歪歪斜斜地走了出去。他一直走，一直走出了院落，走出了山庄的大门，他走出来时，守门人还与他打了个招呼，他们是老熟人了，原本守门人与他一样，也是替主子战在前线的红人，但是因一次失误，就被断了一臂，装上铁臂成了守门人。 走出大门时，全福抬头看了一眼，此时正是残阳如血，血红色的落日照射正照射上山庄的匾额上“清风山庄”四个方正黑色大字映在如血的落日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 话说韦卓然、柳心一行已经离开云山县，来到了号称鱼米之乡的青州。 云山县隶属青州地界，青州知州已经得到了武安候经过青州的消息，同时也知道云山县境内遇险一事。因此，当一行人抵达青州时，早在青州城外就远远看到一大波门在城门外列队相迎。 青州知州名唤卢义，是十年前初登大宝的当今圣上点探花郎，他既才华胆识兼具又深谙为官之道。因此，他一个既无雄厚背景可依靠又无丰厚家财可铺路的升斗小民，在翰林院做了三年编修后，又主动申请外任，从一个从九品的书吏做起，短短七年内就荣升了正五品的青州知州。 卢义来青州才三个月，青州境官民已经对他一片赞誉之声。可是，眼下竟然冒出这么件扎眼的事来，卢义不由得心中如油煎。武安候是谁？武安候十二岁上战场，从战场上一刀一枪实打实挣来的军功，军功累积成的十六岁即成了三朝历史上最年轻的护国大将军、大周朝有有史以来最令人心服口服的实至名归的候爷。 可是，就是这么一位举国上下尊为战神的大人物居然在自己的辖区内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他就是长了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卢义就是带着这样又敬又怕又愧的心情来迎接韦卓然的，他甚至作好了丢官帽下大狱的准备，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是受罚了，可是受到的罚居然是这样的…… 第二十二章 误食梦果 且说柳心刚出了云山县境，就把韦卓然赶下车了。她对这种大场面的迎接并不感冒，她远远看到了，就悄悄下了马车，带着小胖牛和团子夹在进城的百姓里面混进去了。 “主子，夫人自己下车了。”冷风最先发现，立刻就上报了。 “无妨，由她去吧！有小胖牛在，她不会有事的。”韦卓然倒是不以为意。 “是。”冷风嘴上虽应下了，却还是担心夫人和那个小丫头的安全，只得暗暗唤两名好手悄悄跟上。 韦卓然早已将这些小动作瞧在眼里，却假装不知，心中即时作个了决定：看来得安排人接替冷风了，作为他身边的第一护卫服从性是最重要的，一旦心有所系就很难做到全力以赴了。 卢义接到韦卓然一行人到了驿站，他可能是被韦卓然吓到了，有点呆头呆脑的，竟然没有发现少了候爷夫人。韦卓然等众人安置好，就只身一人来寻柳心。 柳心这儿正领着团子在街面上逛，小胖牛则由团子抱着。刚开始柳心在街上出现，因为她没有带帷帽，绝色容姿无处可藏，引来不少登徒子，却被凶神恶煞的小胖牛给吓走了，不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口寒光闪闪的长尖牙。这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们见着小胖牛的这一口牙腿都吓软了。因此经过几拔人的打了前战惨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上前了。 “那小东西厉害得紧，硬来的看起来不行。”在对面酒楼的二层，有人躲在帘子后面紧盯着柳心。 “还好那几个蠢货先当了炮灰。”他的同伙嗬嗬笑起来。 “那就用梦果吧！” “也只有如此了。” 小胖牛见没人再敢骚扰柳心，就开始它有寻味大业了！ 它跳到团子肩上，坐稳了就开始花式使唤团子买各种吃的。走过半条街也吃了半条街，小胖牛这才有点饱了，不过瞧它的样子，又看上了什么…… 一阵诱人的果香袭来…… “哇金葫芦果果耶！”小胖牛口水横流地用前蹄指着前方。 “我自己走！”看到葫芦果，小胖牛自己跳到地上，骨碌就跑过去买葫芦果的贩子那，掏出一张银票，连找也不找，直接买了两个果子。 还没等柳心走到跟前，小胖牛已经啃着往回跑了。 “心心，真的太好吃了！喏，这个给你！”小胖牛递过另外一个没吃过的。 小胖牛给的，柳心毫不犹豫的接过来咬了一口，什么候爷夫人，见鬼去吧！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真的好吃呢，团子这半个给你。”柳心掰了半个给团子。 “谢谢小姐。”经过这半年的相处，团子已经对柳心的性子有所了解，下人过于拘束恭维，她反而不喜欢。因此，也爽快接过吃了起来…… “人不见了！”酒楼上的人看到她们吃葫芦果，眼珠子就不动了，直到看到她人凭空消失…… “妖怪……快跑……”街上的人乱了，孩子哭大人叫，乱哄哄的…… “怪不得这么美……”其中一个先前骚扰过柳心的混混吓瘫了，四散逃命的人群胡乱地从他身上踏过，身上印满了脚印不说，浑身好痛啊，估计骨头全断了，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一头老黄牛也直接跟着主人，从他身上踩过去…… 这混混的下场极其“美妙”不说，柳心却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 这个世界与她生活的十五年很相似，但是这里很像梦境，自已在这里既像旁观者，又像主人公，在这里她像看电视剧一样旁观着一个叫桑果的人的生活…… “铛~铛~铛~””客厅里古老的自鸣钟已经叫了三遍。 睡不着，睡不着，还是睡不着！“噌一-”桑果—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抱着那长相古怪的短毛绒玩偶，像幽灵般飘到客厅里。 窗外银色月亮嚣张地透出蓝色印花的古色窗帘，明目张胆地向内窥望。竟然想他想到睡不着？那个变态自负的制服神经病？桑果努力地摇了摇头，想把脑海里那个恶形恶状的大块头影子摇掉，可是……没穿夜行衣的月亮看到了桑果同学诡异的白睡裙上挂着的仍是一张颇具喜感苦瓜脸，所以月亮鉴定完毕，桑果同学这一系列行为成效完败。 心情灰暗的幽灵人士伸手摸到遥控器，精彩画面已然呈现，是琼瑶阿姨摧人心肝的经典剧，眼下的剧情刚好讲到男女主久别重逢的各种激动…… 咦？外面下雨了？还加房顶漏了? 问题是，桑果同学住三楼，楼上还有三层呢！再看窗外，敷了过多银粉的月亮美女正晃着她的大饼脸，暧昧地对着化身暗夜生物的小果果肆无忌惮地笑呢！ 老天爷根本没有流泪呀？ ……呃？不明液体再次湿了脸颊！ 摸了摸略略酸涩的双眼，桑果终于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不仅哭了，而且是对着最不感冒的冗长言情剧流泪了！ 看着男女主吻了个天昏地暗，她竟前所未有的觉得画面好美…… 慢慢地，桑果的眼皮沉重起来，唯美的电视画面可恶地模糊成了某个人高马大的兽类！凭着最后的清明，玉白的小爪，按下了遥控器，世界终于清静了。黎明前的游魂亦安分了… 一个小时后，天光微亮桑果的家门口突然出现一位恨门矮、嫌马瘦的无名黑影像开自家门般轻松自若地开门，又轻如鸿毛地进屋、关门。 黑影进屋后没有开灯，他敏锐的视力借着微弱的曙光将蜷在沙发中的猫样的小女人看得分明，黑影心情极好地唇角勾起，上前轻而易举地将熟睡的桑果抱起，熟门熟路把她抱到闺床，自己也顺带偎着她香软可口的身子睡下了。 正与周公进行友好洽谈的桑果正看到一只可爱伟岸的的熊猫卖萌地向她靠过来，她立刻爱心泛溢地眼冒桃心将胖大的熊猫搂在怀里。 嘻嘻，这熊猫的肉肉还蛮结实的，身上的清爽的味好闻又让人超有安全感，她正想开口想周公讨这只熊猫，这熊猫突然反客为主将她拥入怀中，两只销魂的黑眼圈内可以忽略不计的精光四射的眼儿还深情不悔地望着她。 神马情况，难道这熊猫是公的？它预备来一场人兽的千古绝恋？ “不……不……”眼看熊猫毛茸的大嘴就要压下来，桑果直接尖叫了，我不要人兽恋啊！跨越物种的爱情伤不起啊……… 桑果把自己从梦里叫醒了，睁眼看到自家猫与老鼠的天花板，差点飚到猝死的心跳密度，终于在几个深呼吸后，恢复正常了。嗯？不对这床上仿佛还残留熊猫的味道，再看看床上，除了自己躺在地方皱成了狗窝，别的位置平整如镜般连一丝波折都没。 第二十三章 稚声惊梦 窗外的阳光已经很尽职地照进了桑果两居室，看着阳光的投影，桑果知道已经近七点了，今天是万恶的星期二。 阳台的角落里有一只长得眉清目秀的粉蓝色的洒水壶，女主人像往常一样拿起它，它欢快地喝饱了水，给它心爱的花妹妹们展现喷水神功，喷！我喷喷喷！ 窗台上的多彩的太阳花在沐浴在晨曦中，欢快地接受了洒水壶一如既往的浓情狂爱，有情饮水饱啊！它娇羞地舒展身姿，披着金光，挂着珍珠，妖娆万千地问候主人早安。 有点晚了，洗漱去！洗白洗白洗白！ 桑果回想起梦里差点被国宝吻了，就一阵恶寒！ 第三次挤牙膏了，刷得泡沫满天飞，她看见有一小团泡沫腾成了一簇小小小的小云朵，它飘呀飘呀飘呀，华丽丽地落在了一件陌生的东西上。 这是米奇图案的玻璃口杯，里面有一支崭新的水蓝色牙刷，和一支刚刚开封的云南白药的牙膏，安静地在站在洗手台右边角，惊悚地与她的手中的米妮图案玻璃口杯相映成趣。 “啊……啊……”于是，在某退休老教师，退体老领导云集的高级小区里，N幢N单元N楼层传出了高亢入云的吊嗓子声。 “这孩子改行了？”小区花园里晨练的老人A说。 “这孩子脸蛋俊身段好，嗓子也不错，早该改行了！”耍着太极的老人B说。 “我决定了，只要这孩子开口，我就收她为关门弟子！”甩着水袖的老人C说。 老人们热议的焦点人物，此时正焦头烂额地盯着屋中本不该出现的危险生物，完全石化了！ 复古的小圆桌边，那位正端上热腾腾早点的男人，怎么会从她脑海里从出来了？还围上了她心爱的黄色蛋黄哥小围裙，扮起了家庭煮夫。 “别站着了，过来开动了！”煮夫解下小围裙，搭在了椅背上，正笑容可掬地对她说。 呃？！桑果稍稍软化，僵化地一步一步咯吱咯吱的走过去。 “坐好，慢慢吃！”煮夫又变成了绅士，体贴地给她打开椅子，并把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和两碟卖相颇好的开胃小菜都推到她面前。 真香啊！桑果的胃和鼻子已经很没节操地摇起了小白旗，对不明敌人屈服了，并且还不遗余力地鼓动主人缴械臣服于敌人的香喷喷的可食用炮弹。内斗良久……桑果一咬牙没跺脚，一脸壮烈地英勇地拿起了筷子，秋风扫落叶，呃不，扫早点，消灭大包子两只，白米粥两碗，小菜半碟。 就算被危险人物下毒，也好歹做个饱死鬼吧！何况激烈反抗也打不过他不是？桑果很好地为自己屈服于危机四伏的早点找到了滴水不漏的说辞。 从煮夫到绅士完美转型的霍东离看着他亲爱的小果果，自我调整后，理直气壮地回房拿包，然后如预期中直接赶人了：“霍先生，谢谢你帮我做早点，现在请一路走好不送！”声音不急不缓，甜美悦耳，很诚恳也很有礼貌，就是……就是不带一丝感情。 “好。我顺路送你上班去吧！”霍东离也拿起了他放在茶几上的黑色皮包，一脸平静地边说边走到了屋外，很绅士地静候桑果小姐的大驾。 “砰！”桑果夹着她的小包包，暴力地关上门，狠狠地剜了玩忽职守的防盗门一眼，还不解恨，又重重地补上一脚。 “果儿，你是想把门破坏了，方便不明人士光临你的香闺吗？”霍东离明知故笑。 “已经把狼都给我放进来了，还留它做什么？我要炒了它，马上去请假换新门去！”桑果恶狠狠地说。 “消消火，我有钥匙的，让我进来是它的职责所在。别生它的气啊！乖……”霍东离摇摇手里的钥匙，温柔地说。 啥？敌人居然有自己家的钥匙？桑果脑中炸开，她另外两把钥匙，一把在老家，还有一把锁在银行保险箱里。 他哪来的钥匙？ “上次陪你加班，在你打盹的那会儿，我拿了你包里的钥匙去楼下左转第二条巷里一位白发老爷爷那儿配的。”他很好心地传道解惑。 “还给我！”玉白的小爪迅速伸到他跟前。 “好。”他很听话地将挂着真皮微版海绵宝宝玩偶的一大串钥匙放在她掌心。 “我就要自己的！”桑果找出了家门钥匙，要拆下来。 “不用拆，”一双小麦色的大掌坚定而深情地包住她纤小细嫩的小爪，很随意地说：“反正一模一样的钥匙串我还有好几串，这串你就随便拿着玩吧。” 这……这………苍天呐！告诉我，为什么人能无耻到这地步？ 桑果再次石化了！ “果儿，走吧，想看我到车上再看。”霍东离整整军容，戴上帽子很自然地说。 “……”现在是石化加僵化再雾化，桑果活了二十四年，从来都没见这么极品的无耻，她只有萌呆呆地由伪善的无耻男拉着，到了楼下，上了跟他一个德性的，贼头贼脑的墨绿色越野车。 他规范地给桑果安在副驾上，规矩地给她系上安全带。 一个潇酒的大转弯，进了人流稀少的一条古巷，在一个不起眼角落停了下来。 “你走错路了。”桑果后知后觉地说。 霍东离熄了火，慢慢地靠近她：“你不觉得现在说这太晚了吗？” “你想干什么？”狗血的经典对白。 “不是我想，而是我能……”无良司机低低地说了一半，猛然停下，转过身紧紧抱住桑果小红帽，暴风骤雨般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小红帽惊慌地反抗，可她微薄的力量较之身高达190CM的猎豹般的男人只可比蚂蚁撼树。 冥冥中旁观的柳心看到这景象，吓得捂住了眼睛，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也感受到了桑果的此时的惊慌…… 桑果何曾见过这阵仗，被强大的男性气息包围的她，又惊又乱反抗也显得欲擒故纵…… 意乱情迷的霍东离看怀中可口的小红帽有软化的趋势，索性把她抱到膝上，两人的身体只隔着薄薄的布料，他清晰地感受到小果儿肌肤升到了诱人的温度。 “别……”桑果涨红了脸，本能地拿手用力抵挡，企图推开他，他却以深吻堵住她抗议的小嘴…… “唔唔……放……”桑果又怒又急，嘴被堵住，手又被他铁钳般的大手控制住了，连双脚都被他的脚夹住了！ 正当桑果急得要哭出来时，救星出现了…… “喂喂！大个子，你在干嘛？”一个稚嫩好奇的声音完美地打破了这一切…… 第二十四章 撞破好戏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一只小小的萌萌的牛头伸进车窗，一双滴溜溜的圆圆眼睛正发光地朝车内看呢…… “大个子，不准欺负姐姐！”这毛茸茸的小家伙见他们呆住了，就更得劲了，手脚并用很快就爬了进来，这是一头直立的小牛，还穿一条黑色的背带开裆裤，它直接就坐到了后座，掏出一包瓜子，准备继续看戏！ “……” 俩人默了。 但事实更证明，好戏还在后头！ “啪~！”一个干脆利落、掷地有声的小巴掌很给力，很配合情节发展地落在了霍东离棱角分明、俊逸无双的左脸颊上！ “滚~~~”别忘了绵羊也是有两只角的哦，小红帽反扑了！清醒的桑果可不是好惹的！ 车间温度恢复正常了！ 某两只恃强凌弱的狼爪，很识时务地安份了。 冷静下来的霍东离，默默地看桑果折腾车门有三分钟之久，静静地开口：“锁住了，我送你上班去。” 这次是真的是纯当司机了，抄了近道，十分钟后，车子就黯然地停在了桑果要为米拆腰的那座气势恢宏的大楼下。 豺狼又变回了绅士，彬彬有礼地为桑果小姐开门，再礼貌地目送冰美人桑果小姐仪态优雅地进入大楼，直到她消失在上班的人海里，看不见了…… 墨绿色越野车才悲痛地绝尘而去。 那小胖牛也随他去了。 环境优美的宽敞办公室。 桑果深吸了几口气，镇定地给自己椅子、桌子、电脑等办公用品做了消毒，再镇定地给自己冲了杯清咖啡，再镇定地坐下来，开机、稍息。 忽地，一阵经过人工精制的浓郁玫瑰花香以迅雷不及掩鼻之势，霸气地袭向呆萌的桑果！ “果儿，赶紧地，向组织交代清楚！”甘情情穿着跟桑果一模一样的半镂的地米白色短袖修身衬衫和金色包臀短裙，踩着七寸的金色高跟鞋，晃着那G级别汹涌波涛，神秘靠近桑果，一双媚翻人的狐狸眼，激动地闪着专业狗仔队的莹莹绿光。 “有什么好交代的？”桑果很镇定地说。 “嘿嘿！不老实了吧？今天我可是清清楚楚看到有一位帅到天怒人怨，高大威猛的兵哥哥送你来上班的噢！”甘情情小人得志地摸着昨晚才花了血本做的最新花样的水晶甲，细长的双眸风情万种。 “哦，那是我爷爷的保镖，早上给我送东西来，顺便送我上班，你眼睛花了，那是工作服，不是军装。”桑果脸不红心不跳。 “真的吗？这么帅的保镖哥哥，哪天介绍给我！”甘情情狐疑地想从桑果那张玉似的小脸上找出犯罪的蛛丝马迹，目光堪比X射线。 桑果很正常地避开甘情情骇人的目光，随口说：“好的。”然后，她认真地拿起昨天看了一半的稿子，并确定了自己并没有拿反后，又拿了一支笔，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甘情情端详了许久，没有发现罪证，只好意犹未尽地走回自己的位置，末了还怪怪地飘过来一句：“小样儿！到时别舍不得哦！” 吁~~~~ 桑果疲软在椅子上，还好，还好终于逃过这头号狗仔人士的拷问！她狠狠地、淡定地抽了纯洁的小纸巾，很自然地擦去额上冒出的累出的细汗，这绝对不是虚汗，而是说谎累的。 这一天过得，总的来说还算风平浪静，到点了！ 桑果蛮舒心地收拾好台面，拎着她的小包包，快乐地像只出了牢笼的小鸟！ 事实证明，某野兽影响不了她的生活，不是吗？ 这八个小时，兽类都没有再打扰她，除了偶尔眼花，导致眼前的事物幻化成那张可恨的脸一会，总体还不错，虽然这眼花的偶尔次数多了点…… “果儿，果儿……”热情如火的甘情情婀娜地走过来，甜腻的声音很消暑，她惹火地靠近桑果：“保镖哥哥要来接你下班的吧？顺路让他带我们去天一购物中心买衣服吧！” “他只是来替我爷爷办事的，早回去了。”圆谎的孩纸伤不起啊！ “这样啊！”甘情情失望地看着桑果一本正经的神态，她本来是…… “坐6路车去好了，只有三站路。”才几分钟的路程，私车连找停车位都不只这点时间，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怀鬼胎吧？ 柳心正像看电影一样，她在全方位双窥视着桑果的生活，她觉得很不好，像退出来，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退出来。她正奇怪着小胖牛为什么能进去？同时又担心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发现时，小胖牛冒出来了：“心心，没事的，在他们的世界里，你是不存在的，就当看电视剧了。” “那你怎么能进去？对了，团了呢。”柳心奇道。 “这个不可说。团子在一个特安全的地方睡觉呢。”小胖牛及时转移话题：“还是继续看电视剧吧！” 这时，柳心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桑果低碳地说：“要不然我陪你散步过去，走走也最多就是半个小时而已，既可减肥又能顺便看一路帅哥？” “好呀！”一想到还有免费帅哥看，甘情情细长的魅眸立刻桃心泛滥。 说走就走，桑果马上敬业地去洗手间换了备用便衣。一件宽松的白色无袖细麻上衣，前面是简单的小V领加腰间一只小蝴蝶结，，长度刚好过臀，下面搭着草绿色的修身纯棉小脚七分裤，脚上是一双嫩绿的羊皮镂空豆豆鞋。 在桑果换衣服的这会儿，甘情情也有默契地去换了衣服，她走火辣路线，张场的火红的抹胸连身短裙勾勒出她标准的超S型身材，还贵不可言地配了全套黄金首饰，黑色亮皮小坤包，黑色亮皮高跟鱼嘴鞋。 “甘大美女，你这是准备让人打劫吗？” “18K的！强盗先生可是眼光很高的！”甘情情摸着晃瞎眼的龙凤呈祥的金镯子，认真地说。 “走吧！为了贿赂你，今天我请你吃豆花去！”甘情情挽上桑果，很大方地说。 “贿赂我不该用更贵点的吗？”用这小恩典就想打发了？当事人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狮子大开口了？我忍！“那你想吃什么？说吧？”只要想到桑果家的保镖都能如此帅得如此不像人，为了她伟大的美男大业，甘情情决定忍痛让心爱的钱包挨饿。 “八仙坊那里新开了一家自助烧烤，听说那儿食材都是他们自己在邻县山区里，自己种养的。每天凌晨由专车送来的。”桑果一脸向往。 “那……，走~吧。“临时饭票挠心地说。 桑果兴高彩烈地扯着性感的移动钱包走出去，这时大楼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只有寥寥的几位保安和保洁人员。 桑果与甘情情直奔目的地，走的衣袂翩翩。 惊奇的是，甘情情踩着细如手指的高跟也能跟上桑果的脚步。 她们只顾往前走，却不防在她们背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猥琐阴冷的目光贪婪地在她们身上流连…… 第二十五章 美人如侠 俩吃货路熟人胆大，抄着近路拐进了一条窄小的老街。居住在这里的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原住民。 每天的这个时候，老人们都在家里忙乎着丰富的晚餐。路上偶见三，两个补习结束的穿校服的中学生，踩着自行车经过，应该是这里老人的孙儿孙女们。 粗糙的水泥路面上很干净，桑果步行回家时，也经常从这里经过，她很喜欢这里恬静暖心的气氛。 “果，”甘情情忽然脸色青白地贴着桑果耳朵，呼吸急促，低低地说：“后面有两个男人跟着我们，怎么办？” “继续走！假装不知道，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桑果不动声色地以更低的声说。 “哦。”甘情情微不可闻的回应，嗓音颤抖起来，与桑果交握的手心慢慢渗出冷汗：难道她们要沦为传说中的倒霉女炮灰了？先女干后杀，再弃尸荒野？ 眼看再有十来米就走出去了，后面两个胡哨的尾巴终于上场了…… “两位妹妹，陪哥哥玩玩？”瘦高高型的杂毛先开口。 “来，跟哥走！”胖乎乎型的杂毛就很给力地就去搂甘情情的细腰，他早就用目光把这位超S型的火辣美女强女干N次了，耳捋尖了，还能听到他直咽口水的声音。 看到这，柳心急了，要小胖牛去帮忙，小胖牛却摇摇头说：“别动，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插手了可能会导致全人类毁灭的！” 事情发展往往却在意料之外…… 在胖乎乎的咸猪手距离甘美人的妩媚的纤腰只有米时，心潮澎湃的他突然感到一种软滑的不明物以光速覆上他的肥爪，接着清脆地“咔嚓~”一声，胖乎乎就惊奇地看到自己犯罪未遂的右爪，以很完美的软面团姿态耷拉了下来。 “哎哟~~”胖乎乎大条的痛觉神经终于作出反应了！ “臭丫头！还敢动手？不想活了？”瘦高高反应敏捷地咒骂着，卖相不佳的瘦鸡爪迅速地按向桑果的肩头。 “去你的！”桑果敏锐地感觉到有压力向双肩袭来，就迅速转身，反抓住瘦高高的鸡爪，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瘦高高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恰好有那么有一小堆沙土的地面上，水泥路面好客地喂了他满满一大口沙子。 “呸…呸……你个……”瘦高高又气又恨，却浑身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胖乎乎本能地上前出伸了那只健康的手，结果..毫不意外地，仅存的一只好手和两只好脚，都被“咔嚓~“、咔嚓~“、咔嚓~“，十分清脆的，淡定的桑果像扭断香脆的天津大麻花般，胖乎乎球形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像烂泥似地坨在了水泥地上。 面不改色地做完收工，桑果拍拍手，匪气地甩下一句：“想动姑奶奶，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是什么人！哼~~~“ “……“瘦胖两混混目瞪口呆。 “……“甘情情瞠目结舌。 “别太崇拜姐，姐只是个传说。“白嫩的小手轻佻地搭上这位石化美女。 “呃~…“甘情情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 “难道你觉得这火柴棍和这颗连体球是你的菜吗？“桑果疑惑不解。 “胡说什么啊？我呸……“甘情情这下完全醒了！ “那还不快走，再晚连菜汤都没得喝了。”桑果轻飘飘地走远了。 “等我~”甘情情心有余悸地看了那俩仍瘫在路中间，鬼哭狼嚎的混混，接触到他们怨毒的目光，她不由地打了个激灵，快步地追上桑果。 新开的烧烤店果然不错。 不过，甘情情还陷在突发事件的阴影里，没有食欲，草草地吃了两口，就巴巴地看着桑果吃。 桑果食欲很好，心情也很好，看看心情灰暗的甘美人，大气地吩咐服务员将没吃完的烤肉打包，又很讲义气地送她回家安顿好，最后自己才悠悠地打道回府。 回到家，桑果把烤肉回烤加热，又烤了一个红薯，做了一个蔬菜汤，正准备享用时，门铃响了…… “谁？”桑果觉得奇怪，只有甘情情和她家人，还有那个变态兽类知道她的家，但是显然这些人都不会按门铃。 门外没人答应，门铃却不依不饶地继续响着。 看了看猫眼，却被张纸糊上了，桑果摸起玄关处的一支手电式微型警棍，放在身后，另一只手开了门。 “小桑！“门开处，站着一位笑容可掬，和蔼可亲的大妈，拿着一只黑色的小塑料袋，”这是街道计生办发放的免费计生用品。“ “……“桑果被雷到了。 “男朋友来了嘛，年轻人很正常的，大家都理解的。大妈知道你害羞，拿着吧！要做好措施。“大妈麻利地将那个神秘的黑袋子塞到她手里，不给她开口的机会，风风火火转身走了。 “……“见鬼的男朋友！ 五秒种后，桑果顶着一张雷得冒烟的脸，用两根手指夹着那个袋子，黑沉沉地关上门，再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垃圾筒前，把那烫手的黑袋子扔进去。 不管它！ 桑果开始享用烤肉了，就着菜汤，哇！真是鲜美啊！最后再慢条斯理地啃起了香甜绵软的烤红薯。 …… 接到家里的电话时，桑果刚好洗好澡，穿着棉布的白色宽松的公主款睡裙，正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如云黑发。 “果果，今天那两个小混混你准备怎么处置？“电话那头传来爷爷慈爱的声音。 “不是已经处置了么？“桑果毫不意外地淡然回应。 “不让他们休几个月病假？“爷爷认真地问。 桑果抿了抿嘴，忍住笑，也是一本正经地语气：“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做了坏事哪能还让他们休假呢？让他们继续上班去吧？要不然，那些一年四季都带帽子的家伙不是要失业了？” “嗯，也对，我们不能害警察叔叔失业的。”老人家很赞同，“那就这样，再见。”电话马上挂了。 桑果挂了电话，洗了手，看看头发已经半干，就放下毛巾，走到阳台上，把自己舒舒服服地扔进那张鸟窝式的藤椅里，闭眼小憩。 躺了一会，桑果却越发清醒了，三个月前的那个下午在脑海里清楚地展开现出来…… 那是个周六的下午。 爷爷打来电话说，让家里的保姆给她送一些自家农庄刚摘下的新鲜水果和蔬菜，结果保姆是来了，还大方地加送了一只巨大的拖油瓶。 保姆意外地在桑果所在的小区对面的一茶楼门口扭了脚，合理地约桑果到那家茶楼去拿东西，还“意外”地遇到一位好心人将保姆扶进茶楼里等着桑果。 第二十六章 配对续曲 当桑果信以为真地赶到茶楼，见到传说中的“好心人”时，桑果就淡定地明白了，这是一场拙劣的拉郎配戏码。 “好心人”很面熟，是上次回老家时，爷爷神秘地拿给她参考的，相亲对象中的照片中的主人，是爷爷某老友的孙子。 那时桑果很坚决地拒绝见面。 爷爷惋惜地叹了口气，拿走了照片，一脸失望。 “好巧啊！”“好心人“惊喜地，礼貌地向桑果伸出手。 “巧。“桑果淡然地看着已经PS掉的照片中，走出来的人，礼节性地碰了碰他的手。 接下来，保姆心虚而顺理成章地，健步如飞地滚了！ “果儿，你比照片中还要漂亮！我的是霍东离。“身着优质的银灰色西服的相亲男笑得眉眼弯弯。 “过奖。“无聊的对白。 “这里的茶点很不错，尝尝！“精致的点心被推到桑果面前。 “不客气，我知道。“美食当前，不吃白不吃。 “果儿，我很喜欢你，我们交往好吗？“问得很直接。 “不好。“回答得也很直接。 吃了点心，喝了茶，桑果无视霍某人全程只是喝水看她，她站起来，洗了手，礼貌地说：“谢谢你的茶点，霍先生，再也不见！” 临走时，她并没忘记提起那两大袋水果、蔬菜。 “我送你回去吧！”沉默了半响的霍东离，自然地夺过桑果手里的袋子。 “不用了！“ “不客气！“ 霍东离强势地拎着袋子，走在了桑果的前面。 “你认识路？“桑果诧异了。 “认识。“霍东离点点头。 “我家人告诉你的？“被出卖了！ “我自己查的！“答得理直气壮。 “怎么查的？“桑果耐住性子问，她一定要揪出间谍。 “实际上，在看到你的照片后，我就亲自跟踪你了。”霍东离淡淡说着，根本不觉得跟踪女孩子这件事其实是非常无耻的。 不知不觉地，恍惚已经走到桑果的小区，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成双成对的老人们，两人不约而同地不开言了。 “你很空的话，就买块豆腐放冰箱，等它冻硬了，再撞着玩好了。”走到了楼下，桑果挥起了语言的温柔刀子。 “我刚好休假，所以就来跟踪你了，明天就要回部队，想来想去，只好威胁了李姨，诈你来约会。”霍东离诚挚地开口，忽然转过身来，无视楼下已经注意到他们的人们，黑亮的眼睛里情绪涌动，声音渐变得十分温柔。 大概是因为霍东离太坦白，桑果无言以对了。 一路默默地上楼，霍东离把水果和蔬菜送到桑果家门口，看桑果开了门，把东西拎了进去，门又重新合上。 桑果靠在门后，听门外的人脚步渐渐下去了。 神差鬼使的，桑果突然抽风地跑窗台边，躲在窗帘缝间，往楼下望，那个正走到楼梯口的银灰色的高大背影，与她心有灵犀般，这时突然往上定定地看了一眼，那眸光犹如天使之手，仿佛生生捉住了偷看的调皮的精灵，好看的薄唇缓缓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眼前突然星光灿烂，桑果不自在地心如鹿撞，等她回神时，霍东离已经步伐轻快地走远了，银灰色的背影越来越小了，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从这天起，桑果临睡前都能收到一条短信：“小果儿，晚安！东离”。 之后的两个月，桑果除了收到这雷打不动的晚安信息，那个叫霍东离的相亲男，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再出现了。 在桑果就要彻底忘记他的长相时，霍东离适时地现身了。 事情发生在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桑果为了一份第二天就得交出去的书稿，独自一个人在办公室奋战。 就在桑果的稿子好不容易校对了四分之三，即将看到胜利的曙光时，办公室的电话很不识相地响起了，是楼下保安大哥：“小桑，楼下有位姓霍的军人同志要见你，你能下来吗？” “不见！”桑果正为打断工作恼火。 “我查了他的证件都是真的。他说是你的邻居，家门进不去了，要找你拿存在你这的钥匙。”保安大哥耐心地解释。 “让他找人开锁去！”什么乱七八糟的！桑果“砰~”地挂了电话，又一头栽进稿子里去了…… “这么拼命啊？”貌似熟悉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在背后响起！ “谁？！”聚精会神工作的桑果，吓得直接从位子上跳起来，稿子也散落在地上。 “是我，小果儿。”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伸手捡掉在地上的稿子。 “你有病啊！大晚上的，跑这儿来吓人！”桑果很快回过神来，忿忿地斥道。 挨了骂却依旧心情舒畅的霍东离，一张张捡起稿子，又整齐地码好，放在桌上。 末了，他才抬起黑亮的眼睛，分辩道：“对不起，我去过你家，看起来像没人的样子，就到公司来找你了，问了保安，你果然在加班，就……” “就闯进来了？”桑果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 “是。“这家伙居然回答得不卑不亢。 “闪一边去，别妨碍我做事。“桑果懒得再跟他掰扯，继续坐下，目不斜视地投入工作中。 霍东离很荣幸地被无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果终于做完了，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想站起来，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就懒懒地趴在桌上准备睡会儿再走。 “回家去睡吧。”被无视的霍某人轻轻摇了摇进入睡眠状态的桑果。 “别烦我……”桑果嘟哝着，拍走骚扰的大蚊子。 看着她疲惫的睡容，霍东离爱怜地掖好她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极轻地搬来一张椅子，挨着她坐下，把娇小的桑果圈在怀里，愉悦地露出浅浅的笑容。 任务一结束，他第一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连气都喘匀，就直奔机场了，五天五夜都没合眼了，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这儿，小果儿累了，他也跟着睡会吧，有她在身边，很窝心…… 被迫看着真人言情剧，柳心有些郁闷了，她摇醒赖在她怀里睡着的小胖牛：“醒醒……你这只懒猪！” 小胖牛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你只能叫我懒牛，我不是猪！” “我想回到现实中去，我不想看可以吗？”柳心不想窥视别人的生活，她又不是监控。 “现在还不行。我们现在是在平行空间里，等你的雪世界完全成熟了，我们就能回到现实中去喽！”小胖牛说完，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那我也睡吧……”柳心也想睡，可就是睡不着，这个奇怪的世界就强迫她一个人看真人电视剧…… …… 桑果醒来时，发现自己连人带椅子被一只坚实的绿色长臂圈住了，手臂的主人睡得极熟极香，看他那得瑟样儿，估计是做了什么美梦，睡梦中露出幸福的笑容。 看看电脑的时间，已经超过十二点了，桑果突然福至心灵…… 第二十七章 缘深情藏 她小心地挪出身体，关了电脑，再猫儿般拿起包，无声地走向办公室的金钢玻璃门。 咦？好像有风吹过…… 桑果关门，上锁…… 不对，这小黑屋里怎么没人了？ “果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的声音很好听，雄浑有力、有磁性。 不过为什么？他不是应该被关在里面吗？ “没有。“利落地继续锁上，夹着包，走人，装傻是老本行！ 下班，经过保安室时，桑果往里瞟了一眼，那位保安大哥竟然还活着。 “小桑，这么晚才下班啊？“保安大哥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他又同情地看向后面的霍东离：“同志，小桑是个工作狂，我就说了，她不会中断工作回去给你开门的，依我说找人来开锁，你早回家休息了，唉~“ “开锁师傅说要房产证和身份证，我全都放在家里，没办法！果果也把我的钥匙放在家里面，所以……“霍东离无奈地说。 桑果：“……“还果果类？肉麻死了！撒谎都不用打草稿，鄙视地瞪了装可怜的大灰狼一眼，后者笑得像灰太狼那位只吃香蕉的侄子。 “小桑，快回去休息！和这样的邻居一道回去很安全的！明天见！”保安很诚恳地道别。 “哼！邻居？还算他识相！”桑果心想着，脚下加快了速度，跟他在一起才不安全呢！这般想着，脚下就踩了风火轮。 目送着两人走远，看着夜色中一前一后的身影，保安大哥自言自语地发表值班感言：“这俩孩子还真般配！” 雨还在下，只不过细得更加似诗似画。 “雨中漫步很浪漫，不过很容易感冒的。”心情复杂的桑果正淋雨走着，突然头上盛开了一片晴空，孜孜不倦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 桑果不答腔，无语问苍天啊！没把这人形狼类没锁住，倒把她心爱的雨中搭挡关进黑屋了。 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米色的修身小西装已经洇上了大朵大朵的雨痕，像是行为艺术。 远远望去，昏黄的路灯下，雨朦胧中，一对依偎在伞下的人儿显得格外令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亮瞎眼的是，那伞很懂事地长成了活灵活现的一对儿的粉红和粉蓝的心心相印。 通常，人们叫它情侣伞。 佳人无语，他亦不语。 还好，这里还有通宵的夜班公交车。 车上人占了三分之二的座位，大伙儿原本都是懒洋洋的半眯着眼。 说来也怪，桑、霍这对扎眼的“情侣”一上车，就照亮了全车人的身心，二、三十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齐刷刷地在他们身上聚焦。 抽气在车厢内此起彼伏地响起…… 两人是不折不扣的俊男美女，经常受到这种待遇，早就见怪不怪了，桑果找了个靠窗的一个单独的位子坐下，她的前后都坐了人，这下那个谁没办法挨着她了。 “小伙子，你坐这里吧，我下一站就到了！“后面的大叔忽然向霍东离伸了出了橄榄枝。 “不用，我站这里就好。谢谢您！”霍东离彬彬有礼地微笑着，站到了桑果旁边。 “我要坐门边去，你坐吧！”大叔很热情地起身拉过霍东离，自个儿跑到靠近下车门的空位坐下。 这次霍东离没有推辞：“谢谢大叔！“ 桑果感到身后的光线都暗下来了，他的手放到了她的椅背上，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她敏感的香肩。 霍东离心情舒畅的指尖点过小果儿的单薄的肩膀，看着她小巧的耳珠可爱地俏俏生地染上了霞光，心一下子欢快地跳跃起来。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她玉白的颈部，不甘束缚的几络微卷的乌亮的发丝随着车行，像柳枝嫩葱般的尖儿，柔情地撩拨着主人耳畔的裸露着的，莹白润泽的细致的肌肤。 桑果紧盯着车头上方的站点显示屏，还有两站就到了。等会就忽略掉后面那个超级大尾巴，猛地冲下去，把他甩在公交车上！嘿嘿…… 名人名言：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桑果同学谋略了N次，如跑进相熟的便利店，从后门神不知鬼不觉的跑掉、又如到门卫处说被人跟踪，要求帮助、再如冲进阴暗的树丛里，忍痛舍身喂蚊，企图让某人不得所踪…… 但是，最后的最后，桑果同学还是被荣幸地护送至香闺。 霍东离很君子的没有进门，正气凌然在地下楼后，在某家与桑果对望的宾馆休息去了，后来又因实在睡不着，就拿了高倍望远镜那观察那个梦中的窗口。 那个晚上桑果第一次失眠。 柳心快被狗粮撑死了，逼着小胖牛想法子，小胖牛愁眉苦脸地给转到了一段回忆里： 这是桑果的回忆：第一次见到霍东离的情景，那年她才九岁，还在老家的县城上小学。霍东离是爷爷生死之交霍爷爷的孙子，那年他已经十七岁，是个挺拔英俊的少年。 桑果的父母总是满世界跑，因而除了保姆和保镖，家里只有小桑果和爷爷相依为命。 那年，不知什么原因，霍东离突然转到桑果所在高中部。他插班上高二，与桑果的所在的小学部只有一墙之隔，顺利成章地住进了桑果家空闲的三楼。 桑果自此，就有了护花哥哥。记忆里是霍东离是个安静懂事的邻家大哥，学习很好，擅长各种运动。 他转过来才一个月，就成了高中部的风云人物，甚至于害桑果总被一些发育良好的高中部女生围观堵路什么的。当然，对于这个连连跳级的小学部才女，那些早熟的少女们并不敢怎么样，只能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雨扫射过来。 再后来，霍东离考上了军事学院，从桑果的生活中消失了！ 桑果一如既往地跳级上中学、大学，十九岁就从北大毕业了。 毕业后即被属于央企的人艺出版社接收。 工作五年，在这个塞满了官二代，和官三、四代的工作稳定，待遇高的国有大企业里。业务优异的桑果仅仅像蜗牛般的从打杂小妹走到责编的位置，那些有实力有背景的官N代已经稳稳在住在主编的位子上。 不过，因为在桑果的档案里，只有老红军的爷爷和一对着不大不小两家公司的父母，显然对官N代没有威胁，所以哪怕桑果头顶着北大才女兼校花再兼并新锐作家的名头，都没有惹来刻意的为难。 密友甘情情是低桑果两届，却又大桑果两岁的“师妹”，稍微有点波大无脑的她，背景也是官N代，她擅长做那些令人肖想《如何成功抓住男人“两个胃”》、《怎么不让自己被“小三”》、……诸如此类书稿的审核，校正。 第二十七章 事出蹊跷 心思单纯甘情情与淡然的桑果相谈甚欢，对这位头顶着光环的天才“师姐”的崇拜简直是双眼冒着小星星，被家里的那位要吓死人的大哥，动用私人关系安排进这家国企，她最满意的就是与传说中仙化的小师姐成了同事与死党。 ·····················…… 轻轻地“啪~“一声，钻入桑果快要睡着的耳朵，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难道…… 桑果坐起来看向门口，果然，男主人一般无二的霍东离穿着简单的短袖的白衬衫，和卡其色西装裤，正把一只黑色的公文包放在玄关处的多用柜上。 “你怎么又来了？“桑果语气不善。 “休假呀！“霍东离没觉得，他这样子自发地跑别人家里度假，有任何的不妥。他悠闲地走过来，手支在桑果的摇椅两侧，把怒发冲天的小果儿圈在怀中。 “你上别的地方休去，别来祸害我！“快被气挂掉的主人眉毛都要烧起来了。 “我的小果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好一个三从四德。 桑果突然间淡定了，因为与这个人模人样出的兽类发火，基本是对牛弹琴。 “霍东离，我可不记得我与你有什么见鬼的关系。”桑果站起来，准备打电话报警。 霍东离闻言微怔，随即笑逐颜开：“对了，小果儿，你有样重要证件在我这，我今天还好带过来了。” “你还兼职当小偷？”桑果觉得他实在太闲了。 “我只是帮你保管。诺，给你！”一个小红本晃到桑果眼前，封面上的三个字，给力地将桑果惊懵了！ “结——婚——证！”天雷滚滚~~~ 桑果哆嗦地打开小红本，霍某人与自己的亲密半身照赫然入目，再看日期，竟是去年的今天！ 桑果化身木头人半响，突然灵光一现：假证！ 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桑果蓦然摔了红本本，拿起手机。 同样沦为死党的大学舍友，比她大一岁的舒棉，现任本市民政局婚姻登记处主任，找她揭露去！ “小棉，是我，有件事……“桑果如此这般将”强婚“事件交代清楚。 “呃……好吧，我去查证你是否已沦为‘已婚’妇女！“舒棉磨牙霍霍。 半小时后，舒主任回电：“结婚证是真的！“ “噗~——“最后一个希望的泡泡破灭了！ 电话里，舒棉还埋怨地说：“你这个北大的天才，进了社会就变成傻子了么？居然自己都结婚一年了，还不知道，真……“她说这忽然停住了，通话中断。 “你不准备解释下？“晕头转向的桑果在极力压制怒火后，终于找到问题的源头。 “我们在一年前的今天就正式裸婚了！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为毛他每次都能答得这样理所当然。 桑果抓狂了…… “果儿，手机响了。“欢唱的手机被送到桑果面前。 “哼~“桑果铁青着脸抢过手机，是家里的电话。 “孙小姐，结……结婚纪念日快乐！”是家里的保姆。 “……”桑果无语了，老天爷啊，劈死我吧。 见桑果不语，保姆又紧张地说是：“是……是老爷让……让我打的。孙小姐，再见！“不等桑果作出反应，保姆就触电般挂了电话。 “说说详细过程吧！“桑果终于明白，为毛她会被结婚，敢情家里出了头号出卖者。她没记错的话，市民政局局长是当年爷爷手下的文书。 霍东离深深地吸了口气，眸色幽深地锁住桑果。 定定看着她窝火的云淡风清的笑容褪了去，神情庄重。 他声音好似从灵魂深处，千转百回地呢喃而来：“我十七岁那年，与你初见时，你就变成了一颗种子，埋在了我心里。十五年来，慢慢地成长为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怎么也拔不掉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看着你，看你没有和任何男性有过密的接触。所以去年是我求着两位爷爷的，他们也早就把我们当成一对儿，那天就把你灌醉去登记了。” 桑果听到自己的心“砰砰~”乱跳起来，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涌上来，或惊或怒或嗔或痛…… 她没有再说话，面色平静无波地走开，进了卧室，扔下霍东离惴惴不安地留在客厅里。 霍东离终于坦承了这长达十五的独恋和土匪式的强婚。 他来之前就作好了接受，“强婚真相”最终揭开后的终极判决的准备！ 甚至，她激怒得要杀死他的结果都有设想过，可是却从没想到过是这样悬而不决 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一个祸水级的单身贵族，突然得知早已挂上已婚的“罪名”…… 霍东离不安起来，悄悄地走近卧室。 门没有锁上，还有一条门缝可供观赏。 透过缝隙，看到那个令人费解的小果儿正背门坐在床上，手上不知道在翻什么书。翻到某页，她似是停下细看，从门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空出的一只手抓在一只毛毛的玩偶上，用力揉捏，玩偶原本憨厚的样儿变得面目狰狞。 “果儿，要不要出去吃夜宵？“看样子后果很严重，霍东离怕桑果气出病来，主动送到刀口上。 “……“沉默。 “要不就去对面的茶楼，那里的点心很好。“ “……“还是沉默。 “百步街有家汤包店做得很用心，要不……“ “……“保持沉默。 “西市街新开了一家甜品店，生意很红火的，你看……“ “吃！吃！吃！吃你个头啊！“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 终于说话了！这对霍东离来说，事情已经向光明的方向发展。 就真要吃他的头，他也会送上去给她吃的！ 于是，“蹭~“语音未落，一阵白色的旋风就晃花了桑果的眼，视界还没完全恢复清明时，桑果就看到那霍东离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以放大的姿态呈现在她面前，两张脸的距离近到可以忽略不计。 “本人头奉上，果儿大人请用！”放大的这张脸无比虔诚地说。 “……”哼，就是不理，不笑，你能奈我何？ “……”装羊的这位目光四射……找到一物件，一支带着孔翎雀毛的观赏性水笔。 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男性手指拈起，极轻极轻地挠过桑果玉白幼嫩的小巧耳垂，再如此这般来回数次……… 第二十九章 冤家相逢 桑果恼了，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她心里火着呢，莫名其妙地成了个已婚的，虽然这其中的最大的叛变者是爷爷，但是她只能把撒在霍东离身上，如果没有他这样死缠着，爷爷也不会动这个念头。 霍东离不躲不避，生生就受了这一巴掌，他的嘴角登时就流血了，牙也打晃了…… 桑果从小就由爷爷保镖训练着，寸劲可比普通男人还要大很多，她又正在气头上，下手也就不知轻重了。 “你……怎么不躲开？”桑果看他嘴角都流血了，这才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了，心里不免怨恨起霍东离不躲避了。 “这是我该受的！”霍东离抹了把嘴角，被小果儿打他很开心。 …… “受虐狂！哼哼！”小胖牛突然在柳心怀里醒了，嘟嚷道。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呀！”柳心心里可烦了，说来也奇怪，自从她来到这个空间，她既没有感到饿也没有感到累，在这里，她可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我们不是出来了吗？”小胖牛突然笑嘻嘻地说。 “啊？什么呀？我们不是……”柳心还以为是小胖牛在逗她玩呢，可是，这……这眼前的景象在眨眼间竟变了，真的是已经在现实中了，他们已经回到了青州府衙正门前。 团子正向她冲过来：“小姐！你可回来了！” “呃……”柳心疑惑地转向小胖牛，“你不是说她在睡觉吗？” “是啊！她就是在睡觉啊！她已经在驿馆睡了半天了。”小胖牛夺过团子手上拿着的半串糖葫芦，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小姐，刚才在街上时，奴婢不知道怎么就昏了过来，醒来时已经在驿馆了睡了很久了。”团子一脸愧色地说。 “没事，我们回驿馆吧！”柳心拍拍团子的肩，往前走去，压根就不管落后的小胖牛。 小胖牛也没有气恼，一声不吭地直接就冲进府衙里去了。 “小姐，小胖牛跑进府衙了！”团子停住了，指向府衙对柳心说。 “没事，随它去吧！”柳心才不担心小胖牛会出什么事呢！只要它不去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这边刚没走几步，韦卓然就领着人来接应了，他的一脸焦虑在见到柳心的瞬间就全消失无踪了。 “心心，你逛累了吧？赶紧回驿馆好好歇着。”他自己徒步带着一顶软轿，由四名健壮的婆子抬着。 柳心也不客气，确实有些累了，不是身体累，而是在平行空间里看到那奇怪的人和事感到累。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平行空间里看到的桑果与自己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她看到韦卓然和团子，也隐下这一段，她难以预料，这件事与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还很难说。如今这一切应该只有小胖牛清楚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但是它又是个只记得吃玩的货，罢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这样吧！ 柳心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用晚膳时间，小胖牛也回来了，它倒是直接被府衙的师爷抱着，穿了一身湖蓝色的绫罗绸缎，它看到柳心就下了地，直接冲过来，一边跑一边嚷：“心心！心心！我回来了！” “嗯！”柳心示意一旁的团子抱起小胖牛，小胖牛却挣扎着，一个劲地往柳心身上扑。 “多谢师爷照顾我家小牛！”柳心无奈地接过小胖牛，向师爷道谢。 “夫人言重了！小人告辞。”师爷心有余悸地作揖相别，像活见鬼一样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小半日可被这小家伙折腾惨了，各种变着花样折腾他，他都被折腾得快哭着叫娘亲了。这小祖宗回到主人身边，不会再折腾他真是苍天见怜，不用再被小坏蛋玩了真好！ 这师爷不知道的是，自从遇上小胖牛，他的好日子就算结束了，他还会继续被玩。 小胖牛回来了，柳心更加踏实了，她草草吃了几口，就带着小胖牛去睡了。 小胖牛可能也是折腾累了，它也早早地窝在柳心边上，蜷在舒服的被窝里睡得可香呢。 第二日，韦卓然付大笔银钱给卢义，把伤员留在青州治疗养伤将息，等他们完全康复后，再回京，其余人等行程不变回京。众人用过早膳，整理行装，准备重新出发，不意却遇上了一位意外的朋友——宁王爷。 “候爷，别来无恙否？”宁王一身蓝色锦衣的书生装扮，轻车简从，风度翩翩，好一派儒雅风采！他淡淡地扫过众人，目光最后在抱着小胖牛的团子身上停了一瞬，又一寸寸地收了回来。 “有劳王爷挂怀，托王爷洪福，卑职身体尚健！”韦卓然向宁王拱了拱手，算是还礼，对这位一直对他暗中使绊子的人，他可没多少好感，只不过只是两人政见不同，不必过多介怀。 宁王爷淡淡地笑了，不再言语，两伙人也不再装模作样，两队人马擦肩而过，各走各道。 待宁王一伙走远，已经看不见背影时，小胖牛却跳到了柳心怀里，得意洋洋地变出一根碧玉短笛来：“心心，你看！这是我从那个坏蛋身上得来的！” “咦！小胖牛，你咋做起小偷来了？”柳心鄙视地横了它一眼，拍了拍它的小胖屁屁，“咱可不兴这个啊！” “哪里能叫小偷这么难听啊！”小胖牛却不依了，扭了圆滚滚的小身体，更正道：“这叫妙手空空，而且我只对他一个人使！” “好吧！不过以后不可以了！”柳心的纤纤玉指点了点它的额头。 “我是为民除害，只害他！”小胖牛不满地叫了起来，气鼓鼓地跳到了地上，闷着头往前走。 柳心挺无语，这贪财的小东西！她呶了呶嘴，示意团子抱起小胖牛，免得被人碾马踩。 团子看着小胖牛那个生气的样子，快笑死了，如今主子示下，她只能强忍住笑，抱起小胖牛。小胖牛却得寸进尺，要求坐团子头顶上，它揪着团子头发，终于开心了。 众人走了一段后，韦卓然央求柳心上了马车，柳心原想骑马试试，后来一想那不免要和韦卓然大眼瞪小眼，就只得上了马车。 出了青州境就是湖阳府了，湖阳府以贡米为名，此处的黑土地肥沃，产出的米呈长形半透明样，特别的清香袭人、回味甘甜、软糯适宜。 果然，一入湖阳府，就有人拦住要他们买米，柳心瞟了他的米，正想拒绝却惊奇地发现这人的米竟然呈嫩绿色…… 第三十章 贡米流失 柳心穿越两世都没有见过这种米，她经不住好奇去问了：“你这米怎么是绿色的？米不应该是白色的吗？” 卖米人见问，便有些得意地回答：“这是咱湖阳特有的贡米，与寻常的米自然不同。” “那你这米什么价？”柳心想买点来尝尝。 “一两纹银一升。”卖米人狠狠要价，他看着眼前这位，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太太，一两银子还不值她一盒脂粉钱呢，心下觉得这笔买卖应该能成。 柳心听得如此说，愣了下，还没有开口呢。团子就上前厉声道：“你个骗子，米价才十文，你这什么贡米竟然要一两，而且卖贡米是犯法的？” “我……这米只是贡米挑落下的。作为贡品的米都是挑好的，我这个是差……所以拿来卖……”米贩子一听犯法可吓坏了，他只是个混混，顺手牵羊地拿出来一点米卖而已。 这一听说是坏的米，原本睡在团子怀里的小胖牛突然醒了，它直接就跳下来，暴怼米贩子：“哦嗬嗬，原来是坏米！坏米还敢卖这么贵！找死啊！死矮子!”话说着小胖牛就直接跳到人家米袋子里乱蹦一气，还在里面打了个滚，滚了一身嫩绿色的米出来。 米贩子急了，就想上手打小胖牛，心想着收拾不了人，还收拾不了这么个小东西吗？ 这般想着，他就伸手去抓小胖牛，小胖牛直接就上口咬了…… 米贩子：“啊啊……”大叫起来，被咬的手原本黑瘦的跟个鸡爪子似的，被这么一咬，眼见地就黑肿成坏的馒头，活像被毒蛇咬了！米贩子怂了，他偷了他叔看管的米仓，每次就偷十来斤，他叔巡仓时也看不出，他拿这些米，尽逮着一些富贵的外地人当冤大头，倒无一例外给他当猪宰了，赚了不少银钱。 起初，他还小心翼翼地躲躲藏藏，时间一长，他都很顺手，这下胆就大了起来，就夹在城门品不远，逮人就问。 可是，他今天失手了，而且又碰上这样的“人”，不买米就罢了，还在那大声叫唤…… “快来看呐！这人偷贡米卖喽！快来看呐!这里有个偷官仓的小偷呐！”大声使坏的是小胖牛，柳心原是不想搅和事情的，她让团子抱了小胖牛就立刻走。 可是，小胖牛的蹄子像打了桩一般，就是钉在地上，大叫一番，直到把守门的官兵引来了，才罢嘴。 眼看着官兵冲过来，直接抓住了米贩子，米贩了人赃俱获，只能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了。 小胖牛这才高兴地跳到了团子的怀里，又继续睡了。 柳心看着这……这样子的小胖牛，也只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了。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韦卓然的眼睛，他知道柳心还是少年心性，爱自由爱玩，就随着她带团子和小胖牛轻装简行，边走边玩，让冷风暗中保护她。 刚刚出了这一出戏，他也深知柳心绝不会受欺负，就像真被米贩子黑了，也无所谓，不过损失些碎银罢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少主，贡米私卖确实是大罪，小小毛贼怎么会有贡米的路子？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啊？”管家福叔也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凑到韦卓然耳边悄声说道。 “嗯，说得有理，你派人去查一查。”韦卓然微一沉吟，便吩咐了下去。 “是。少主。”福叔自去安排。 当今的大周天子，犹为看重韦卓然，这次宣他进京，名为参加公主的百日宴，实为命他一路暗访民情官声，而且朝中隐有不轨动势，宣他进京也为试暗中势力的动向，有引蛇出洞之意。 而这一切，只有韦卓然只说与福叔知晓，其余人等一概不知。柳心也同其他人一样，只认为就是为进宫贺公主百日宴，顺带着一路游玩。小胖牛更是只想跟柳心在一起，到处吃玩喝乐，再偶尔使使性子，行侠仗义一番。 当晚，即入住湖阳驿馆，柳心偕小胖牛心中无事，睡得可香了。韦卓然却在隔壁辗转难眠，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那个人所说的事情快要发生了。他虽然已经作了极尽细致周全的安排，但还是担心会有疏漏，万一自己出了事，波及到她怎么办？ 这一个晚上在某人某牛的好眠之中愉快地度过了。 第二日，福叔就带来了消息：证实那米贩子的叔叔就是湖阳府专管贡米仓的，管贡米仓的一共有四人，其中两人是宫里派来的，另外两人就是米贩子的叔叔祝丰与另外一名叫潘大头的。这两人是府中库管里挑选上来的，无论是办事能力还是忠诚度都是上上之选。 米贩子人真名叫祝奇，人称“奇三”，是祝丰大哥的最小的儿子，奇三头还原本还有俩哥，但是这俩哥都在十几岁就得奇怪的病死了，祝丰的大哥早早在前线阵亡，大嫂苦苦抚养三儿，眼见两子即将成长，却接近得了怪病死去，她受不了接近丧子的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也去了，独独扔下奇三这根独苗苗，父母双亡之时，奇三还不满十岁。叔叔祝丰与他爹从小就没有爷娘，俩人相依为命，因 此待大哥大嫂如同父母，如今见侄儿竟也年幼即成孤儿，更视之如命，难免有些骄纵，奇三从小就不像父亲憨厚老实，总爱作些小乱，祝丰见他有些小毛病，劝诫了几次，见他没有惹下大祸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只待他年岁长些，替他娶房媳妇成家生子就算替大哥续了香火，那么他就尽全了为弟为叔之责了。 韦卓然详知了福叔传回的消息，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祝丰的大哥祝隆就是他麾下的一名亲兵，当年为救他而死，他悲痛之余下令重重抚恤遗属，可是遍寻之下，这家人竟然像消失了。还是在五年前，好不容易打听到了祝家人的消息，得知祝隆之弟祝丰在湖阳府当差，就通过湖阳府，把丰厚的抚恤金分次充入他的俸禄里，以助祝家人安稳生活。 如今，偏偏是祝隆唯一存活的儿子出事了，祝丰至少也得落个失职之罪。这个奇三总要给保条命，也要给祝家人安排以后的生活。 福叔看少主皱眉不展，遂出了个主意：“少主，如今索性就说奇三因受至亲之人接近离世是，自小便受了刺激，神智不比常人，他并不懂得偷盗贡米是大罪，再让祝丰自请失职之罪。贡米流失数目不大，应该小惩即行。” “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你再去细细思量，此事到底如何作为才最为稳妥。”韦卓然听完，还是觉得不妥。 “是，少主。”福叔退出去了。 冷不防，当事人自认为隐秘的一幕已经泄露…… 第三十一章 身陷囹圄 “哼哼！终于被我抓到了。”驿馆的屋顶趴着一黑衣人，正是清风山庄的三寿，他听了这样一番话，就如获至宝地准备回去向主子禀报。 可正当他得意地跳下屋顶，翻出围墙，刚刚落到地面上时，却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个爆粟，他吃痛回头，没有看到人，只有一头老黄牛在悠闲地吃草。他疑惑地四处张望，一个人也没有，只好纳闷地回去报信了。 倒霉的是等他见到了主子，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只留下了自己到了湖阳府转了一圈，最后还被人打了头，其余的竟半个字也记不起了。主子问他有没有见到武安候，他茫然地摇摇头，再问他有没有找到武安候夫人，他还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主子气急了，直接就让人扔到了地牢，并吩咐每天就弄些剩饭他吃，别死了就行。 韦卓然只有一边让人安排善后贡米事件，一边继续上京，误了公主的百日宴可不好。还好他当时特地提早了一个月出发，就是以防有事拖延进京日期。 幸好余下的路程上，除了小胖牛捣个乱，收拾小混混什么的，就一路顺利，没有事情发生了。 因此，在公主百日宴的前十天，韦卓然、柳心就顺利地抵达了京城。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柳府见爷爷，柳心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爷孙俩的感情最好了。柳天苍见到大半年未见的宝贝孙女，激动的老泪盈眶，一见面就拉着孙女的和问长问短，只差像女子般把孙女一把搂入怀里心儿肝儿肉儿地痛哭了，惹贴身服侍的老仆都在躲一旁偷偷地抹泪。 回家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公主百日宴的当日，一大早韦卓然与柳心就盛装入宫了，宴会设在辰时，据说小公主正是辰时出生。 当今对圣上已年逾五旬，并不热衷后宫之事，后宫人稀，算上圣上太子时期东宫中的几个人，也只选过一次美，有位分的不过十几个。小公主是圣上太子时期的旧人，一向颇受圣宠的黄贵妃所生，黄贵妃已先后为圣上生下二皇子与四皇子，十年来一直未有孕，如今年过三十，竟然老蚌生珠，生了个小么女，自然喜不自胜。 宫中诸位娘娘们，已经多年没有喜讯了。小公主被圣上赐名清平，正顺着几名公主名字中的“平”字，又取其清静平安之意。父母年岁长了，想法也自然改变，渐渐会从期望子女志向高远，成就卓著到后来的只求平安顺遂，一生和乐。 公主的百日宴设在御花园，三品以上的京官都携眷参加。百日宴上虽然菜色精美，却不见一丝荤腥，据说是不杀生为小公主积福。百日宴上连点心加菜肴一共九九道，取得福寿永久之意。 这次参加百日宴小胖牛没能带进去，但是小胖牛一大早就为此哭哭啼啼的，柳心只好让团子带着小胖牛在宫门外等着，冷风也一旁陪着，并许诺一会一定带宫中的点心出来给它。它这才勉强止住了哭泣，俩黑溜溜的眼睛地包了一包泪，委屈巴巴蜷在团子的怀里睡着了。 柳心看到这一桌的素菜做得美仑美奂，都差点不敢下口了，却看见同桌的贵人小姐们都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才下箸。 哇!这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素菜也能做得这么美味，她吃相优雅，但速度奇快，惹得同桌那些夫人小姐们在窃窃私语。 “瞧瞧！白丁之女就是白丁之女，光有好颜色有什么用?竟吃得像饿死鬼一样快，咱几个人合起来都比不过她！”小姐甲说。 “哼！当初我叔叔想与韦家结亲，他一介武夫竟然拒绝了我堂姐这样的堂堂相府千金。真是没眼光！”小姐乙说。 “看着就一副没长开的扁豆样，武安候娶回去是当女儿养的吧！这个样子能够同床共枕才怪？哈……”丙是已婚已育的妇女了，说话就更露骨些。 柳心的听力不错，她们又有意说给她听，说得并不算太小声，因而，她将这些无聊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并不介意，美食当前，傻子才会去管这些说三道四的鸡婆呢！ 宴会只有一个时辰，百日宴的节目却还在继续。宴后参与者们都奉上精心准备的献给公主的礼物。柳心的礼物是一只白玉小牛，因为公主属牛，是最好的西域白玉做的，小牛的眼睛是一对色泽太小形状都相同的黑珍珠做成的，小牛腹中挖空内置一颗东海夜明珠。 说来也怪，出生才百日的小公主堆山般的礼物中，独独就看上了柳心送的白玉小牛。因为公主属牛，各种纯金牛、宝石牛也有不少，可是小小的清平公主主喜欢白玉小牛，她依依呀呀叫奶娘给她拿着白玉小牛，胖乎乎的小手摸摸牛角，摸摸牛眼睛，开心极了。圣上看着爱女乐了，龙心大悦，查问之下，原来是武安候夫人送的，遂召上前来领赏。 当圣上与众人的目光都落上柳心身上时，除了同桌那个已经不吃不相识的几位，其余的皆是一愣：原来威风八面的武安候竟为了这么一个不没有长开的小丫头，数年不近女色。这丫头虽然颜色甚好，可毕竟还未长全，哪有以前送上门那么国色天香的小姐千金们诱人呐！ 这么小的一个丫头，武安候也下得了手？难道他是身体不正常，或者脑子出了问题？韦家的政敌想得更是夸张。 柳心被这些目光看得如芒刺在背，这个场面她可没有经历过。早在前世之时，她因学习并不拔尖，也没有参加什么大型活动。来到大周朝后，她更是被母亲抓着训练女工，虽然也经常偷着出去玩，可总不如在异世的自由自在。 柳心强忍着自己要镇定，别发抖，好在老皇帝看这个可怜的娃儿要日夜被武安候那个大块头的武夫折磨得脸都青得不成样子了，挺可怜见的，赏了她一些金锭就让人送她出宫了，临出宫前，柳心还大着胆子要了一些糕点。 宫人们将她送到宫门外就回去了，人柳心一眼就看到了等着焦急不安的团子与小胖牛。小胖牛远远就闻到了糕点的香味，开心地跳下地向她扑来：“心心，你可出来了，小牛想死你了!” 柳心看到小胖牛才彻底放松下来，宫门深似海这话可不是说说的。 因为韦卓然被留在宫里了，柳心乐得回了柳府。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大早，柳府大门被人砸响，来人是福叔：“夫人，大事不好!候爷被下了大狱了！” 第三十二章 连环设套 “什么？怎么会突然下狱了？”柳心太吃惊，原本睡得好好的，她还打算着韦卓然在宫里多呆几天，她就可以清清静静地在自己家里多待几天。 “夫人，以老奴以见，还是和亲家老爷子商量下吧！”福叔也是心急出错了，这事应该和两家的老爷子说才是，夫人还是个孩子，让她知道了，岂不是只会徒增担忧吗？ “嗯，这事得和我爷爷说，而且还得找个可靠的人回信阳老家和老太爷报信，让他心里有个准备。”柳心心里虽然紧张，但是在经过了小胖牛出现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后，这种事对她的打击也没有那么大了。 “是。老奴亲自去信阳。”福叔看着面色如常的柳心，不仅在心里暗暗佩服老太爷和少主人的眼光，夫人虽然年幼，却不愧是大家之女，小小年纪遇到此等生死之事，还是如此冷静。 “具体是因为什么事件才下狱的？”柳心很奇怪，韦卓然一直深受当今圣上的器重，也没有犯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下大狱呢？ “只听说是关于贡米的事情，少主在半个时辰前才下的狱，老奴也进不去探望。”福叔老脸满是忧愁。韦卓然三代忠良，皆为出生入死的护国大将军，到了少主人这，更是年少有为，直接晋为武安候，荣耀无比。 “知道了，你去吧！”柳心摆手让福叔快去安排，她自己直接去找爷爷了。 “嗯，爷爷也刚接到消息。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卓然是因为湖阳府贡米偷卖的事，湖阳府贡米官仓管事祝丰亲口招认是他监守自盗，让侄子祝奇拿出来卖的，而这个背后主谋正是卓然。”进门时，柳天苍正背着手，焦急地来回踱步，一名家丁刚刚急急出门，正好与她擦肩而过。 “啊？这肯定是构陷！韦卓然怎么会穷到去指使人偷贡米卖呢？”柳心自是不信。 柳天苍赞同道：“这是自然，但是那些暗中与韦家有旧怨的官员就趁机落井下石，原本流失不过一担之数的贡米，哪怕是真干了，也犯不着下大狱，最多罚俸停职一年。可是政敌冷们趁机在朝会上夸大其词，说贡米原是皇家专享之物，不同于平常之物，偷买贡米就是欺君犯上，心怀反意，几番撺掇之上。圣上如何又能舍了天家尊严轻饶于他，只得以藐视皇家为由，将他下了刑部大狱。” “爷爷，会不会连累咱们啊？”如今柳心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韦卓然她相信他有办法脱困的，反正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暂时还不会。”柳天苍最担心的是宝贝孙女的安全，正在想思量着要不要先提出和离，让心心脱离韦家，就不会受到牵连了，虽然此举肯定会伤到老友的心，极大地影响两家的交情，但是他不敢拿宝贝孙女的安危去冒险。 “老爷，宫里来人了!”正在祖孙里想着怎么解困时，有服侍柳天苍的老仆慌张地跑进来报信。 “来得这么快。”柳天苍叹了一声，只得出去迎合宫使。 “武安候夫人送的礼物使小公主受伤了，圣人命洒家请夫人进宫一趟。”来人是黄贵妃宫里的太监，幸好没有直接下圣旨，这代表着事件还是回转余地。 柳心无法，皇上金口一开，平头百姓只有遵从。 柳心惴惴不安地进了黄贵妃所居的万福宫，看到小公主安全无虞，手上正拿着她送的白玉小牛，并没有受伤的迹象。 “韦夫人来了？来人赐座！”黄贵妃看到她倒是和蔼可亲，一点不像要发怒的样子。 “民妇不敢。”柳心无措地站在原地，她一时搞不清黄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黄贵妃见状笑了，上前拉住柳心的手：“别怕，那是小太监眼花嘴快，是奶娘不小心，喂公主时，让公主咬伤了，公主一直搂着白玉小牛，血就落到白玉小牛上面了，小太监以为是公主玩着受了伤，这么一点点小事情就传到圣上那儿去了，圣上爱女心切，就让宫人召你进宫了。其实还得感谢你送的白玉小牛。原本公主自出生后都睡不安稳整夜哭闹，有了你这个白玉小牛后，就一夜安稳睡到天亮，这小脸上也见得到肉了。” 柳心听到她如此说，心稍稍安定下来，这才顺着黄贵妃赐的锦墩坐下，度量着开口：“托娘娘洪福，这区区小物件能受公主垂青，实是民妇之万幸。民妇粗鄙无礼，不敢再打扰娘娘清静。” “稍坐，听说你的灵宠很喜欢吃宫里的糕点，本宫让小厨房做些点心给你带回去。”黄贵妃浸淫宫斗多年，岂能看不出眼前少女的局促，对于韦、柳之两家之事她早有所耳闻。武安候大婚那日，也正是小公主诞辰。如此算来武安候大婚也已经百日，可看眼前这柳家姑娘的模样，分明还是青涩懵懂的模样，偶有听闻武安候极其爱惜夫人，如此看来真是如此。有如此娇蕾鲜妍的妙人儿在侧，竟能生生忍住。 “多谢娘娘厚爱!”黄贵妃既然这样说了，柳心也不好再推脱了，只得捺住性子，不安地继续坐着。 黄贵妃原想逗她几句，再看她那不安的样子，就笑笑让奶娘把公主抱过来，刚百日的婴孩十分可爱，又天生的皇家血脉，生得玉雪可爱，就是一个粉团子，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眨巴眨巴着长长的睫毛，竟然依呀着伸出小胖手，扑向柳心。 柳心一惊，人只好站了起来，这才想到需要向公主见礼，就跪了下去，依礼参见。 “罢了罢了！夫人请起!公主还是个奶娃娃呐！不必见礼!”黄贵妃忙示意宫女扶柳心起身。 “禀娘娘，公主虽然年幼，但是贵为皇家公主，君臣之礼却不可废。”柳心仍跪着垂首回道。 “你倒真真是个懂事的伶俐人！”黄贵妃赞许的目光再次在柳心身上流连，“快快起身，好好与本宫叙话。”这会黄贵妃亲自来扶柳心。 “多谢娘娘垂爱!”柳心这才起身，重新坐到锦墩上。 黄贵妃又与柳心说了一些闲话，点心已经做好，送出来了。 黄贵妃命人替柳心提着装着糕点的三层食盒，送柳心出了宫门。 宫门外，团子急着满头大汗，领着家丁们抬着软轿在等着，见柳心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宫人把点心递给团子，就向柳心施礼告辞，款款回去了。 回到柳府，柳天苍与柳父柳母早在门口等着了，见到柳心的轿子回来了，他们均是喜上眉梢。 “心心，你可回来了？”第一个冲出过来的，居然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胖牛，它第一眼看到心心，第二眼就看到了团子手里的食盒，直接就夺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掀开食盒，看也不看，直接用蹄子抓起一块，狼吞虎咽起来，眨眼间，三块已经下了肚…… 正当柳心要训斥它时，却见小胖牛突然痛苦地哞哞叫起来，捂着肚子就滚在地上，口吐白沫，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第三十三章 欣然和离 “小胖牛，你咋了？你怎么死了？”团子见此惨状，大哭起来，她不管不顾地抱起地上的小胖牛的“尸体”，这个小祸头子不在了，她得多孤单呐！ 柳心却不信小胖牛这容易就死了，她咋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团子却抱着小胖牛不管不顾地哭着，竟然向街面上去了，她竟然不知道回去了。 “让她哭去吧！”柳心无情地说着，也不顾愣在门口的长辈们了，自己就回去了。 柳天苍、柳父柳母看着心肝宝贝进去了，也不管那小坏蛋了，由它去吧！ 团子却伤心极子，抱着小胖牛一边走一边哭，冷不防遇上俩不长眼的混混，直接拦住她：“小妹妹，哭什么呀？让哥哥来陪你就不用哭了！” 听到如此恶心的声音，团子这才暂时停止哭泣，抹了把泪看向开口的恶心人。 原来是俩长得惨不忍睹的小混混，她呸了一口，准备直接越过他们离开。 却不料这俩混混还恶心地堵住她的去路，依旧满嘴喷粪：“妹妹别走啊！陪哥哥玩会？” 团子怒了，正要出手，却见惊奇看着小胖牛从她怀里像箭一般射向小混混，然后悲剧了…… 小混混们的头上，身上全是小胖牛的呕吐物，绿绿的、黑黑的、灰灰的、糊糊的…… “小畜生！你找死啊!”小混混被弄得一身臭烘烘的，美人儿又没沾到，火冒三丈，直接就捉住小胖牛的尾巴，作势要甩死它！ “哞~”小胖牛故意惨叫着，还不用等团子帮它，就突然间从混混后面冲出一头老黄牛，直接就一大牛尾巴甩过俩混混的丑脸，并且完美地避开小胖牛！ 这一幕发生得太美好，太突然…… 俩混混吓尿了，小胖牛顺利脱身，并且嫌弃地在混混身上唯一干净的两块地方，他们的裤裆，直接踩了两蹄子，并且摩擦了几下，小胖牛看自己的蹄子干净了，这才罢蹄。 老黄牛教训过混混，然后从他们踩过，朝小胖牛长长地“哞~”了一声，就走了。 团子见到这情景，可乐坏了，她抱起小胖牛，开心地问：“你怎么没死啊？” 小胖牛气着了，恼怒地说：“你想我死吗？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独霸心心啊？” “没有没有没有。”团子连忙讨好地亲了亲小胖牛，“我可喜欢你了！” “这还差不多！”小胖牛这才平了怒气，哼哼着窝在团子怀里睡了。 团子带着小胖牛回府时，柳心已经重新梳洗过，换了舒适的常服，靠在软榻上看书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柳心闲闲地问道。 “遇上俩混混，耽搁了。”团子简洁地回答。 “哦，那你们没啥事吧？”柳心这才顺带关心下小胖牛。 小胖牛这会耳朵可尖着呢，听到这话马上就醒了，立刻乐颠颠地回应道：“心心，你应该那俩混混有没有事？哈哈哈……” “哦？那俩混混咋样了？”柳心顺着它问道。 “他们当然是惨样喽!”小胖牛得意一甩牛头，扭动着小屁股向柳心跑过去，然后费力地用两只小短腿爬到了柳心的榻上。 “好好好，咱胖牛没事就行。”柳心搂住小胖牛，和它一块待着看书。 团子见到此情此景，明白地知道没自己啥事了，就退下了。 第二日，一日无事。 第三日，宫里又来人了，带来了是韦卓然的亲笔的和离书。 柳心接到了，只匆匆扫了一遍，就大笔一挥，潇洒签字按上指印。 和离书即刻生效，柳心依旧是柳家小姐，不再是武安候夫人了。 柳家长辈们听到这个消息赶出来时，柳心已经签了和离书。和离书一式三份，其中两份由男女双方各持一份，余下一份保存在衙门里存档。 “心心，你这……这怎么自作主张？不与长辈商议就下了如此大的决定？”柳天苍虽然动过这个念头，可是如今是韦家提出，他可不舒服了，他不想对方这么容易如愿。 “这又何需商议？人家既已提出，咱就大度成全，岂不美哉？”柳心的骨子里还是现代人的自尊自爱，在现代时，她已经听过看过太多太多闪婚闪离的事，无论是在影视剧里，还是在现实生活中，婚姻对于现代人来说已经不再是必需品了，更加不是女人唯一的出路。 柳家长辈默了，他们深知心心说得非常在理，但是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是使得他们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柳心笑眯眯地安排他们：“别伤心了！如今韦卓然下了大狱，我与他再无关系，他的祸事再也牵连不到我身上，不是很好吗？” 柳家长辈们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突然，一个洪亮的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好心心说得对！你能明白然儿的苦心，爷爷太欣慰了！”来人竟是韦家老太爷，他虽然须发皆白，却脸色红润，神采奕奕，气可冲斗牛。 “老哥哥，这事……唉……我柳家真对不住了！”柳天苍率先上前，忍不住叱责跟着后面的柳家家丁：“韦老太爷来了，你怎么不知通报？” “老爷……小的……”家丁见家主叱责，吓得直接趴在地下，连话也说不出来。 “柳老弟呀！别火大！是我让下人不必通报的，他又识得我，自然不敢反驳。”韦老太爷笑吟吟地止住了柳天苍继续发火。 “老哥哥，那请到书房叙话。”柳天苍示意小辈们见礼后，便不再多言语，直接就邀韦老太爷进去商议。他的儿女们只知经商之道，丝毫不知朝堂之事，也就一并摒去，只有自己这把老骨头与韦家太爷去商议。 俩老进书房后，连贴身老奴都屏退了，在里面单独密谈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旁人只得商议后，这俩老爷子都脸色凝重，韦老太爷只在柳府用了简单的茶点就走了。 第二日，柳天苍就差人把在外的三子五孙，还有自己的俩弟弟全召了回来，就在晚膳时正式下达了为保柳家数百年的基业及子子孙孙绵延不绝，切记稳守勿进，养精蓄锐的家主令。 柳家众人从小家训洗脑着，自然无不依从。 柳家众人受了家主令后，又即刻动身返回原处，他们如果柳家这艘大船上的每一个构件，少了其中一个柳家这艘大船就不能顺利启行。柳天苍就是掌舵人，他指挥柳家大船往哪个方向走，船就要往哪里走。 柳心才不管这些了，她关心的只是自己终于摆脱了已婚妇女的身份，又是自由身了。小胖牛更是乐坏了，它开心地玩到天黑还没有回来。 莫非它开心死了…… 团子心想。 第三十四章 强讹明珠 小胖牛当然没有开心死，此时它正躲到老地方，大口大口地吃刚出炉的糖饼。牛伯一如既住地慈爱地抱着小胖牛，还给它拿来了鲜羊乳。小胖牛吃得可开心了，一旁的一个小女娃可不不开心了，她有着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她一边吃着糖饼，一边撅着嘴说：“爷爷，你怎么总疼这头小胖牛，不疼妞妞了，你怎么老抱它呢？” 牛伯一看，宝贝孙女不开心了，又腾出另一只手来抱起妞妞，顺手拿过刚蒸出来的桂花糕，递给妞妞。 小胖牛这时刚吃完了手里的糖饼，看到妞妞拿着桂花糕，直接就从她手里抢过来，分了一半走，才塞回她。妞妞可不依了，立刻就扔了那半块被牛蹄折腾过的糕，直接和小胖牛打了起来，小胖牛的牛皮挺厚，也不怕痛，它伸手就到盘子里再拿了两块桂花糕，边吃边跟妞妞围着牛伯你追我赶起来。 牛伯乐呵呵地看着，弯下腰把孙女抱了起来，又去厨房拿了一盘小麻花，妞妞有新鲜吃食就也不闹了。 牛伯一坐下，小胖牛就爬上了他的膝盖，自己去捧了一堆麻花，自己坐在小凳子上，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爷爷，快点赶小胖牛回家！它老是抢我东西吃！妞妞不喜欢它!”妞妞看小胖牛吃得开心，又不高兴了。 “妞妞乖，小胖牛很可怜的，没有爹爹娘亲，也没有爷爷疼，它这么小太可怜了，让它吃点吧！”牛伯安排着小孙女。 “爷爷真疼牛。”小胖牛马上见风使舵，又贴上牛伯的膝头。 牛伯又重新把小胖牛抱起来，给它找油纸把每一样糕点都包了一份，连刚出锅的油炸糕也给小胖牛装了一份。 小胖牛又玩了一圈，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它出宁王府后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宁王爷。 宁王爷看着这可恶的小东西，心里简直要喷出火来，面上却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来，他笑吟吟地抱起小胖牛：“乖小牛，你就住本王府里好不好？牛伯每日都会给你做好吃的。牛伯会做一百多道点心，都是你在外边吃不到的噢。” 小胖牛一听这话就笑弯了眼，开心地哞了一声，狗腿般地贴近他的胸膛：“真的吗?英俊的大哥哥，你的心真好!本牛喜欢，本牛喜欢吃糕糕，更喜欢钱钱。哥哥，你把这个大珠子送给本牛好不好？” 宁王爷看小胖牛指着他玉冠上的夜明珠，直接就抠了下去，给了小胖牛。只要能把这小东西骗过来，一个破珠子算什么？ 小胖牛开心极了，捧着珠子，挣脱他的怀抱就跑了，当然它没有忘记带走它的几包糕点。 所以，当柳心看到小胖牛时，就是这副模样：一头小小胖胖的直立小黄牛，身上挂满了油纸包，双前蹄还捧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站在二门那，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小胖牛，你到哪去了？”团子最先冲过去，一个个取下它身上的油纸包，还有点温热，味道又香又甜。 “本牛当然是出去开心喽！呶！心心，这颗珠子给你！”小胖牛得意洋洋的，它今天原本只想拐些吃的，没想到还顺了一颗大珠子。 “你自己留下换银子花吧！”柳心看到小胖牛平安回来就放心了。 “哦，好的。”小胖牛可是个守财奴，它虽然有不些财产，但是平时花的大都是它自己画的假银票，但是奇怪的是从未被揭穿过。 “胖团子，你陪我出去换银子。”小胖牛拉住想要逃掉的团子，牢牢地拖住她。 “那好吧。”团子很无奈，只得认命地抱起小胖牛，找了一个匣子装上小胖牛讹来的夜明珠，去找当铺了。 当铺掌柜当然识货，这夜明珠的品相可称极品，寻常人家是不会有的，他把一人一牛细细打量。看着毛茸茸的小家伙身上都穿着上等的锦缎，这个丫环模样的人的穿着也是小户人家的正经姑娘都穿不起的料子。 但是他还是谨慎地问起这珠子的来历以及为什么要当掉？ “别人送的，我珠子太多了，所以就拿来换银子。”小胖牛直接地回答。 “那请稍等，我去请东家示下。”一千两以上的物件都必须请示东西，涉及银钱数量大的，掌柜也生怕自己走了眼。 “好的。”团子按下就要燥起来的小胖牛，抱着它坐下，她也不怕掌柜拿了珠子就跑，就是让给他也没有这个胆。 约摸过了一刻工夫，掌柜回来了，说是东家给这珠子估价两千白银，当铺价一千八百两白银，直接就开了一沓银票，还抓了一把银角子给他们，说是算添头。 小胖牛没有多话，直接拿过银票和银角子就往外跑，也不要团子抱了。 团子原本还想说两句，她爷爷身为柳府的大管家，是家主的心腹之人，好东西见得可多了，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耳濡目染自然眼力也不会差。小胖牛这颗夜明珠至少也值五千两白银，这当铺也太黑了。但是，她看小胖牛又跑了，反正这珠子也是白拿来了，贱卖就贱卖了吧。 小胖牛抱着钱直接跑回家，又鬼头鬼脑地把钱藏起来了。它藏哪儿没人知道，柳府那么大，主子们也不管它，下人们也不敢动它。它俨然就是柳府里特别难伺候的主子。 本来，这个祸头子随着孙小姐到武安候府去了，下人们正开心着呢。开心的余热还未消散，突然又听得孙小姐与候爷和离了。那……那这个祸头子又要回来霍霍他们了。下人们已经开始怕怕起来。 小胖牛可不管自己的丰功伟绩有多吓人，它关注的只是心心离开大个子了，又是属于它一只牛的了。小胖牛虽为远古灵兽，但它毕竟还未满周岁，还是一只婴儿牛，与它立约之人柳心就是它最亲近的人，它自然不希望与人分享柳心的关注。 …… 宁王府书房。 “王爷，这小东西竟然把这么珍贵的夜明珠换成了银子，真是不知好歹。幸好上苍开眼，让它到了咱的当铺，这才使珠子又回来了。”一名黑衣人站在下首，正对着桌后面的宁王回禀，声调中颇有几分得色。 “嗯，把珠子打穿，打个金链穿起来给小诗带上。”宁王摩擦着手中失而复得的夜明珠，沉吟一番，便将珠子交给了黑衣人，自己转身没入黑暗中…… “是。”黑衣人不敢有疑问，哪怕心中一万个不服，也不得不承认在主子心里，他们这些下人可没那长虫有价值。 “咝~~~咝~~~”隐隐约约中，黑衣人似乎又听到了那长虫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葬身它腹的那些同伴，心里越发毛了起来，吓得赶紧快步离开…… 第三十五章 再见故人 “小诗，本王给你准备了一份生辰礼物。明日就能送给你了。本王不知道你真正的年纪，且把你与本王初见的日子当作你的生辰吧？如今算来，已经五年了，你也越长越大了，甚得吾心，你虽不会人语，但是可比本王养的那群酒囊饭袋可多了。”宁王倚靠着小山般的黑色巨蛇，神情极度舒适。 “咝咝……”黑色的巨蛇不会吐人语，以嘶声回应，它觉得主人说什么都对。 宁王爷满意地笑了，那帮披着衣冠的饭桶们要是有小诗一半的有用就好了，“如果再能凑上那个小坏蛋，那就完美了。”他心里边想着，眼前就浮现出小胖牛的样子，那毫不掩饰的贪婪样子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柳府。 清晨，柳心正慢条斯理地梳头，悠声吩咐团子：“你等会挑几个手脚伶俐的婆子壮丁，去候府把我的东西好好归整，赶紧拿回来。已经和韦家和离了，就该麻利地给人腾地儿。” “是，小姐。”团子应了声，就出去安排了。 “心心，牛也去!”小胖牛又不安分了，替心心搬东西这事，怎么可以少了它呢？ 柳心顺手抱起正从它专用小榻上爬向她的小胖牛，拍了拍它厚实的后背，假装苦恼地说：“你还是别去了吧！落候府的东西那么多，一时半会又归整不完，你和团子都去了，那可就没人陪我了。” 小胖牛一听快没戏了，急忙辩解道：“你也说团子去了，我就算留下也不能算是有人陪你呀！你就索性让我去吧!!好心心，你可以一个人睡觉，还可以叫遥遥那笨蛋来陪你。”笑话，到了关键时刻，本牛可聪明了，坏心心就别想找借口不让我出去玩，小胖牛心想。 “好啦。那你去吧！别捣乱啊！”柳心原本就是逗逗它而已，有出去疯的机会，就算不让它去，这小胖牛还是会找各种借口溜出去的。 “好心心，牛牛出去喽！”小胖牛吧唧地响亮在柳心白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一溜烟跑掉了。 现在卧房里只有一个人了，柳心终于清静了，她并不喜欢太于热闹。直到现在，她还是常常想起在异世那美好的少年时光，如果她是那个世界的人该有多好？那她现在还在继续求学，然后可以在那个自由平等的世界里，继续学习工作，有一份自己喜爱的事业，有一个相爱的人，共度一生。 可是如今，这一切成为泡影了。 在这里的家人，她除了爷爷，对其他人都没有亲近感。遥遥来了，她的心稍安，可是她除了失忆以外，神智不清了。她多次延医求药，都没有明显的效果，甚至连宫中的太医都请出来替她看过，得到的结果出奇一致：心病还得心药医。据大夫们说心药就是要找到她的病因，才好对症下药。可是她的病因到底是什么？大概只有她本人才能知道了，可她失忆又失智。 想到遥遥，柳心猛然想到，自边城回来后，就匆匆见了一面，后来又发生这么多事，俩人还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聊。心念一动，柳心就去门外唤来小丫头名唤豆儿的，让她去请来遥遥。豆儿得令飞快去跑了。 府里专门拔了一个机灵的大丫环映雪照顾遥遥的生活起居，映雪听得孙小姐要见自己服侍的这位主子，哪敢有怠慢的，立刻重新梳妆了，像领孩子般带到柳心院里。 “心心!”遥遥见到柳心，不用人招呼就立刻走上前来，如同孩童见了娘亲。她虽然脑子不清楚，但是也知道柳心把她从乔家那个受苦的地方救了出来。她虽然不明白，柳心为什么总要叫她遥遥，总是经常看着她发呆，但是她只要像那头可爱的小牛牛说的那样，只需要记得柳心是对她最好的人，是最不会害她的人就够了。 柳心挽住她的手，在美人榻上坐下，看了映雪一眼，映雪会意，带着豆儿退了出去，并且把门带上了。 “遥遥，好久没有带你出去玩了。今日左右无事，我们出去透透气吧！”柳心将遥遥细细地上下打量，确定她被照顾得很好后，才放下了心。自从她与韦卓然大婚后，在京里没住几日，就上了边城，将遥遥留在柳府。虽然临行前爷爷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但是柳心总要亲眼见到才会真正放心。 “好。”遥遥像个孩子般笑了起来，笑得那样纯真。 同龄的柳心看到她的笑容，却心下黯然：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的天真烂漫，除了学习上偶有的小麻烦。她们那时的日子真是无忧无虑呀！有时候，她甚至会恨爷爷，恨爷爷为什么要让她回来？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在那个自由的世界里，快快乐乐地度过这一生呢？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全家人都过来，都在那个世界里快乐自由地活着多好呀！ 柳心给自己和遥遥都换了男装，什么人也没带，就从后门悄悄出去了。 映雪和豆儿看到了，也不敢出声。 柳心想给自己和遥遥创造一个独处的机会，说说以前的事情，说不定能够唤醒遥遥的记忆，从而找到办法治好她的痴傻。 街上挺热闹的，叫卖声吆喝声谈笑声混成一片，脂粉、字画、各种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各种色泽香气诱人的吃食…… 遥遥东看看西摸摸，蹦蹦跳跳地快乐地像个孩子。柳心则是一脸宠溺地由着她，画面静谥美好。 可惜，好景不长…… “死丫头，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这下看你还往哪里跑？”一个难听的男声打破了这份美好…… “你是什么人？快滚开！”柳心一个箭步，上前重重推开这个长得像根白面条一样的男人，并一脚踹了过去！ “哎哟！”白面条吃痛，老鼠般混入人群中跑了。 柳心不以为意，没有去追，她认为只是普通的滋事混混而已。 遥遥被白面条吓了一跳后，很快又回神了，有柳心在，她十分安心。 俩人继续走走逛逛，转了半条街后，进了一家酒楼点了几个小菜，正准备大快朵颐时，一张恶心的脸凑了过来…… “哎哟喂！两位大小姐，小人可找了二位太久太久了！哈哈哈！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啊！”这个嗓音也有些熟悉…… 第三十六章 敌人请客 “两位大小姐，不认识我了？”这张恶心的脸竟然凑得更近了，赫然是涛哥。 柳心太吃惊了，这个渣渣竟然还没有死，他不是变成无自主意识的工具人了吗？而且也去自首了，他手上沾了这么多人命，应该在异世就判死刑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涛哥，在这里已经改成三寿。他洋洋自得地看着柳心惊异的脸色，得意忘形地准备先玩会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得意到已经忘记柳心在这里的身份。 “快滚开！要不然对你不客气了！”柳心厉声喝道，她知道爷爷一向派有暗卫在保护她，她虽然很惊讶，但是涛哥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哦?嗬嗬嗬……小人好怕怕哦！怕死了哦，柳大小姐千万别对我客气。”涛哥竟然大刺刺地在柳心的桌边坐了下来，还煞有其事地看了看桌上的菜色，嫌弃地说：“哎！堂堂柳家的孙小姐，竟然就吃这些！这也太寒酸了吧！来来~小二，把你这店里的好菜好酒全给爷上了！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本大爷就在这你这店里宴请两位大小姐！” 柳心冷冷地看着他作，看着他装阔装大爷，笑了：“好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好说好说，难得两位大小姐给小人这个薄面！”涛哥的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 小二多机灵，见此情景忙去后厨，催促着大师傅赶快把好菜都烧上了，自己则去捧来最 好的美酒。 因为此时不是用餐高峰，客人稀稀落落的，就柳心这桌就算得上最好的席面了，毫无疑问地，店家第一时间，倾尽全力地为她们服务。 菜上得很快，各色山珍海味没等多久，就摆满了桌子，涛哥向后招招手，一个瘦长苍白的男人狗腿般凑到前头来。 “白二，你来陪两位大小姐喝两杯。”涛哥发话，这个男人正好就是先前见到的长拦住遥遥的，那个得像白面条一般的人。 “是，寿哥。”白二喜滋滋的坐了下来，正拿起酒壶准备斟酒，却冷不丁突然一个踉跄，摔坐在了地上…… 一个更加嚣张得意的稚嫩声音随之响起：“快滚开！丑八怪！心心有本牛陪！” “心心，本牛来了，这些丑八怪不敢欺负你的！”小胖牛看到柳心就眉开眼笑，它一蹄子把涛哥踹得三丈远，直接让他人砸坏酒楼的楼梯，摔到一楼去了，还刚好摔在一群彪悍女人的桌子上。 涛哥被这帮女人打成了猪头，他手下几个人都吓呆了！先是被小胖牛吓，现在又被这帮强壮到能打死男人的壮女人们吓。 小胖牛可开心了，白吃白喝的，然后把那壶酒也喝了个干净。 “你……你不会醉吗？”柳心从来没有看到过小胖牛喝酒，不免为它担心。 “一会儿有用，我没事嘻嘻……”小胖牛满不在乎地抹了把嘴，它嘴边那圈白毛都有变得油腻腻的，一阵胡吃海塞后，它打了个饱嗝，还抱起一根竹香猪蹄，一边啃一边拿猪蹄挨个敲涛哥手下那帮破玩意，尤其是白二，小胖牛更是跳了起来，多敲了几次。这些人被敲得满头包，却腿都吓软了，根本不敢动。 小胖牛扫了一遍这帮怂包，牛眼圆睁地大声喝道：“快滚！再不滚就让你们断子绝孙！” 这些怂包一听，赶紧溜了，也不敢去救落在那帮壮女人手中的涛哥了。 “心心，我是不是很能干？”小胖牛一脸骄傲地拍拍自己的胸膛，伸出双臂，索要抱抱。 柳心立刻欣然抱起小胖牛，领着毫无存在感的遥遥下楼去了！至于结账嘛，不是有人主动请客吗？那当然要满足他的要求了，她可是个大好人。 刚下了楼，就见那涛哥还没死呢！那几个壮女人还在群殴他！他还蛮扛打的。 小胖牛看到这个场景，牛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它装出一脸幼小无助又胆小的样子，努力上前哀求道：“各位姐姐，别打这位爷爷了！虽然他总是找机会欺负我，又霸占了我家的田，又抢我爷爷的银子，又把我奶奶和妈妈打了个半死，但还是请姐姐们别打他了好吗？” 那帮壮女人一听这么又可怜又细嫩的声音，毛茸茸的小圆脸上满是恳求，心都化了，全体扔下那涛哥，都向小胖牛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安慰它。 “既然他这么坏，为什么你还不让姐姐们打他呢？”为首的女人问。 小胖牛见问，局促不安地咬着猪蹄，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因为他太丑了，但是姐姐们长得这么好看，打了他这么丑的人，可能也会变丑哦！我不想姐姐们变丑。” 众壮女人们听了心花怒放，就一脚踹开涛哥，不再理他了。 可是涛哥运气爆棚，这么一脚就直接飞出酒楼，直接把脸撞上了酒楼门口的石墩子上，本来就已经肿如猪头的脸瞬间破相，血流如注…… 尾随而来的众人之中，也有柳心遥遥和小胖牛，小胖牛见状开心地哈哈大笑，遥遥看见了却死死盯住不放，人好像被钉住一般，拉也拉不走，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肯动了，却脸色大变，大叫一声：“快跑快跑！是他是他！”然后就昏死过去了。 柳心这会儿真是被吓住了，她急忙和小胖牛扶着她去最近的医馆。 大夫说，遥遥只是惊吓过度，昏过去了，没有大事，开点压惊药，回去好好休息就行。 这次不用柳心吩咐，小胖牛自动去找人了，它找来的竟是那群酒楼里遇到的壮女人，别看这些女人个顶个的健壮，总归是女人，心细如发。她们怕轿子或车会颠着遥遥，竟轮流着把遥遥背到了柳府。 柳心叫人唤了婆子来把遥遥背进去，再三请壮女人们进府歇歇，她们笑着谢绝了，末了为首的女人还拍着柳心的肩说：“小妹妹，人心险恶，一切可要小心为上啊！” “姐姐们再见！”小胖牛在追在他们后面，又跳又叫的。 柳心有些奇怪，小胖牛平时喜欢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今天却突然对这一群健壮得失去普世美感的年长女性如此友好。 瞧！小胖牛还站在原地，一直盯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回转身来，一脸前所未有的黯然…… “你怎么了？”柳心感到更奇怪了，小胖牛一直都是二货欢乐多，今天怎么了？ “嗯……”小胖牛脸色很难过，半晌才吐出了能把人吓死的话来…… 第三十七章 遥遥醒来 我在她们身上闻到了我妈妈的味道。”小胖牛难受地扁起嘴，快要哭了。 柳心连忙给它抱了起来，安慰道：“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妈妈，原来你也有妈妈呀！”“你……怎么我就不能有妈妈了？我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小胖牛被气得又哭又笑：“我怎么就不能妈妈了？我虽然是蛋里生出来的，但是蛋是我妈妈生的呀。” 柳心看小胖牛这次是真的急了，忙哄着：“知道了知道了，咱小牛原本就是有很爱它的妈妈的。”虽然柳心心里对此还是有很多疑问，但是她还是忍住不问了，等小胖牛高兴的时候再问吧。 小胖牛哼哼唧唧的，被柳心哄了哄又觉得开心多了，今天也闹了挺久，有些累了，就依偎在她怀里睡着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团子他们还没有回来。 柳心就去看遥遥，遥遥已经被安置睡下。映雪说，已经请府医看过，也是说惊吓过度，喝点安神茶，静养几日便可。 一时间，柳心无事可做，便也去睡了。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也没有醒来，柳家的几位主子心疼这心肝宝贝，谁也不敢去打扰她，就让她好好睡。 团子回来时，看主子睡得正香，也没有打扰，她也心疼主子，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她轻手轻脚地带上门，招呼其他下人都退了出来，守在卧房外，不准人进去打扰。 夜黑沉沉的，柳心陷在黑甜的梦乡里…… 轻轻的，梨花窗被打开了，有个高高瘦瘦的黑影悄无声息的从窗外像松鼠般灵活地跳了进来，无声地落在柳心榻前，他轻轻拔开帐幔，贪婪地看着那张令人魂牵梦绕的容颜，眸色渐渐加深，忍不住弯下腰来，像羽毛般轻拂地吻过她光洁的额头…… 他还没有满足，正想伸手抚摸她的如初霞般的脸颊时，她怀里的小胖牛突然翻了个身，伸了蹄子，不偏不倚正好挡开他的手…… 他见势有异，连忙一闪身，几个迈步就跳出窗外，窗页又轻轻地合上了，好似刚刚只是一阵夜风吹过，一切仍然是那么寂静。 黑暗中，有对晶亮晶亮的眼睛正看着窗户，好像发生了什么…… …… 刑部大牢。 名动大周的武安候韦卓然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他的最终判决还没有出来，好在他所牵涉的案里并没有人命，他也没有受到其他囚犯一样的待遇。 他一个人独居一个囚室，身上的囚服很干净，囚室也算干净。不过，他每日的饭菜和囚犯一样，都只是糙米饭和一块咸菜，他也像吃山珍海味一样优雅。牢头也不管他，不问他，只是这样关着，都关了三天了，上头没有说要提审，亲人也没有来看他，只有一名老仆来看过他，给他带了一小坛酒，他这坛酒也没有喝，都送给牢头们分了。 一夜之间，从威名赫赫的候爷变成了阶下囚，这个转变是个人都受不了，哪还有什么心里喝酒啊！喝着美酒的牢头们是这么理解的。 韦卓然进了大牢，他那些明里暗里的对头们，更是蠢蠢欲动起来。这其中包括与大周一山相隔的敌国大金国。大金国主听到这个消息，开心地差点从龙椅上跳下来，立刻秘密再派奸细入周，准备紧紧把握这个时机，把大周天下翻个儿。就在大金奸细刚刚踏入大周腹地时，就被人静悄悄地替换掉了，真正的奸细直接化作了尘烟，尸骨无存。 国家动荡中的大事情对于柳心这个还是少年心性的大小姐来说她既不懂也没法参与。她企盼的生活很简单，就是能无限接近她生活过十五年的那个世界就行了。有好友相伴，有知音相随，生活能让她热爱，生活能让她内心安稳即可。 现在有一件事情的意外发展就让柳心更加接近她的理想了，遥遥在昏迷三天二夜天后，突然醒来了，醒来的遥遥如同换了一个人，她完全是柳心记忆中的遥遥了。 柳心看好友醒来并恢复记忆，欣喜若狂，忙唤了府医过来。府医细细地望闻问切后，肯定遥遥的记忆和神智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身体稍弱，还得补养一阵才能完全复原。 “知道了。你下去吧！团子，赏！”补养算什么的，柳府的滋养之物多如牛毛，只要遥遥能好转，以柳府的财力人力，金山银山都能给搬来。 “心心，终于见到你了！”遥遥喜极而泣，她刚刚勉强淡忘了些许关于好友离开的痛苦，又被死里逃生的涛哥给盯上了，直接给带到了大周。可是涛哥计算失误，竟然穿到了别国的战场上，涛哥拼杀出一条血路，脸上沾满了自己和别人的鲜血。被吓傻的遥遥全身都溅满了血肉，娇生惯养的她哪见过这场面，在一个只剩半个头颅的人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倒在了她身上时，她彻底吓昏了过去。醒来了后就变成痴痴傻傻的，记忆也没有了。后来又在乱军中与半死不活的涛哥失散了。涛哥捡了半条命逃回大周，恢复后去再四处去找遥遥，却再也找不到了。 这次在酒楼看到隐约有几分熟悉的涛哥满脸都是血的样子，惨烈的画面与之前的情景重叠，她脑海时记忆翻涌，身体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刺激，这才昏死过去了。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遥遥竟然恢复正常了。 “遥遥，现在没事了，要不要出去玩一玩？你以前没有记忆的，玩了也跟白玩一样。”柳心兴奋地说道。 遥遥想了想，又四处看了看，这才回道：“诶？等等……不对耶！我隐约记得我傻的时候有小胖牛的，它现在在哪里？” “它不知跑哪儿去了。你居然还记得它？”柳心奇道。 遥遥又想了想，点点头肯定地说：“对的，我还记得它带我去青楼找姑娘，还要求最红的姑娘来陪酒。” “啊？！”柳心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说：“这货脑子有坑啊！居然带一小姑娘去逛青楼！该打它的胖屁股了！” “那……那还不要了吧！小胖牛好歹是个好小牛，只是贪玩了点，它没有坏心眼的。别打它了，它还是只婴儿牛呢!”遥遥自觉多嘴了，连忙替小胖牛说起情来。 “好吧！看你面上，不打它了。”听得遥遥如此说，柳心就不便再说什么了。 不过，小胖牛的胖屁股还是没逃过…… 第三十八章 胖牛报复 柳心已经决定要收拾小胖牛了，不过她面上却不显。但是当她回到卧房里发现小胖牛已经不见了。 掌灯时分，疯玩够了的小胖牛回来了，它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来时，正好看见柳心候在二门处，笑盈盈地看着它。 小胖牛以为有什么好事在等着它，开心地就冲上前去：“心心，牛回来了！” 然而…… 迎接它的是：柳心把它倒提起来，“啪啪啪……”左右开弓，结结实实地给它的胖屁股几巴掌…… “哇哇！好痛啊！哞哞痛痛痛……”小胖牛第一次真正挨揍了！ “竟然去逛青楼?啊？长能耐了！小小一只牛逛青楼，还带个小姑娘去！你脑子进了黄河了吗？啊？！”柳心边打边骂。 “哞……痛……”小胖牛哀嚎着，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上次去逛青楼打它，但是只是好奇去玩玩，某个人就…… 想到这里，小胖牛止住了哀嚎，原本也就不痛，这会又有一个炮灰被拉出来了哈哈哈…… “心心，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过我只是去逛了一次而已，大个子却总到哪里找姐姐陪。哼哼！” 咦！那韦卓然去逛青楼？不是传说他有某种特殊僻好吗?柳心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把小胖牛放到地上，不打它了。 小胖牛看告状有效果，它抽抽嗒嗒地又继续丰富告状的内容：韦卓然如何大猪蹄子地与青楼里的姑娘卿卿我我，如何地放浪形骸等等…… 柳心默不作声的听着，深深觉得其中有蹊跷，应该不只是韦卓然好风流这么简单的答案，说不定这青楼中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小胖牛正好撞破了，韦卓然就索性假戏真戏了。 小胖牛看柳心听进去了，就迅速跑掉了。它怕心心生大个子的气，现在大个子又在大牢里，只能拿它出气了，它还是溜之大吉为上。 柳心低着头慢慢地往院子里走，心里在想着小胖牛的话，没有顾上前面，冷不防走着、走着就撞上了一墙肉墙…… “哎哟！”耳边传来一声痛呼！ 柳心这才抬起头看，原来是柳庆，她看着他摸着脑袋的傻样，不禁“扑呲”笑出声来…… “心心，你撞痛哥了，还笑得这么开心。”柳庆不满地说。 “噢，那不对不起了哥。”柳心从善如流。 “这还差不多。”柳庆这才把手放下来，不再摸头了，表情正经起来：“哎！心心，哥今天来是向你告别的！” “告别？你要出远门了？”柳心还从来没有见柳庆出过远门。 柳庆瞬间脸成了苦瓜，哀哀地说：“是啊！爷爷说我性子太飘，，必须去军中历练一番才行。” “哦？哈哈哈……爷爷说得对，哥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是该去好好锤炼筋骨才行。”柳心直接地幸灾乐祸。 “哎！我太惨了！爷爷不疼我！爹娘不疼我，连妹妹也不心疼我。唉……”柳庆摇头着走了。刚好走出院门，却又听得柳心在唤他，他闻声即停住了脚步，他看见柳心大步走来，给他比个了胜利的手势，大声地对他说：“哥，保重身体啊！” “好！”柳庆也大声回道，然后大步离开了。他这次是真的要出远门，表面上是去军中历练，实际上他身负重大的秘密使命，他将去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大金国。 柳心与柳庆及父母的感情不深，毕竟他们缺席了最重要的十五年成长时光，在她的世界里，甚至与小胖牛更亲近一些，小胖牛与她生死相扶，从异世回到大周，每一次的劫难都是它相伴。甚至夸张地说，她熟知小胖牛的禀性，却不了解自己的父母与兄长。 至于那个韦卓然，现在已经成了前夫了。他自己就更难亲近了，她一个新时代里成长起来的十几岁的少女，怎么会愿意如此草率地踏入婚姻，从而被不快乐的婚姻束缚一生呢？ 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自从她与小胖牛从那个平行空间里回来后，在那里看到的桑果与霍东离的那一幕幕后，她就时常会对韦卓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愧疚感，就好像自己曾经深深亏欠了他。 刑部大牢。 韦卓然看着今天奇怪的牢饭，以往虽然差了点，但好歹还能吃。但今天这个是什么的？黑糊糊的一块不明物，闻上去又香又臭，还不断渗出黑色的汁水…… “呕……”韦卓然没吐，送饭的牢头倒吐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听说刑部今天刚来了一个专做囚犯饭菜的厨师。 “候爷，这是新来的厨师做的，说是让你试新菜。”送饭的人觉得这厨师估计和武安候有旧怨，以前迫于他影响力，不敢反抗。如今武安候沦为阶下囚了，他就来报复了。 正当牢头胡思乱想的时候，后厨杂工站在大牢门口叫他；“牢头，又出新菜了！大师傅说还是让你送你候爷品尝。” 牢头听说了，只得忍住恶心去了后厨。 新来的大厨正踩着一张高凳，拿着大铲子费力地翻炒着什么…… “大……大师傅……”牢头看着眼前新厨师，竟然是一只……牛？而且只有他靴子高，它挥舞着那个铁锹一样大的铲子，大铁锅绿油油的。 “这是青菜炒青虫，有肉又有菜。”大师傅锹起一大盆，让牢头送走。 “好。”牢头不敢问呐，这个牛能够进刑部来烧菜，毕竟有强大的后台吧！ ……接下来这七天里，刑部大牢里那些原本死扛的不招供的囚犯都招了供，只求重新吃上黑窝窝头。 天呐！半焦半生的青菜里拌着半死不活的虫子，桔子肉炒辣椒、南瓜炖臭鱼、花生米烧半生的鸡屁股，苍蝇烧猪肠等等千奇百怪的菜品。 韦卓然倒算能忍，“他”从小在野外训练，吃的和这些菜不相上下，就当又一次训练罢了。 七天结束后，“大师傅”塞给牢头一张千两的银票要求来看看候爷，它得意地看了他的样子，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大个子！这些菜好吃吗？这是本牛专门做给你的噢！” “果然是主子口中那只总黏着少夫人的小胖牛！”韦卓然心中暗想，脸上表现无奈的神情。 “本牛要回去陪心心了，这个给你吃吧！”小胖牛塞过来一根麻花，就溜出去了。这麻花闻起来挺香，看起来也很诱人。 “多谢！”韦卓然接过麻花。 他迅速用银针试过，没变色。 正想吃时，又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 他所不知的是，那小胖牛正躲在他视线的死角处紧盯着他，牛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 第三十九章 夏虫与冰 话说韦卓然以为是根正常的麻花，放心地吃了…… “啊~~~呸……”麻花外表是正常的，可是芯却是又苦又辣又涩又酸，韦卓然瞬间感觉嘴不是自己的了，不知道这么神奇的麻花是怎么被做出来的？ 他默默地把咬了一口的麻花放在角落里，一只肥大的老鼠喜滋滋地拖走了。 躲在暗处的始作俑者看到这一幕，这才放心以及开心地离开了。 小胖牛回到柳府，回到它与柳心的卧房时，看到的就是柳心与遥遥坐在房间，吃着点心，聊着天。服侍的下人们都在外边院子里做洒扫。 看到小胖牛回来了，除了团子，其他的人都禁不住暗暗发抖，她们所有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被小胖牛捉弄过，米饭里埋苍蝇，青菜里包虫、被窝里塞毛毛虫等等类似层出不穷的花样还不算最惨，最惨的是它专门做些奇奇怪怪的菜式并且停了他们的日常伙食，逼他们吃下去，牛粪烤蜗牛、米虫灌猪肚、焦黑牛肉炒香蕉等异想天开的菜色。 受了小胖牛荼毒的下人中间，也有几个素来胆大的，几番设计准备教训它一顿，可是最好的结局全都是这些人落下了自己陷阱，正当他们悔恨愤怒不已时，那小胖牛就闲闲地坐旁边，边吃东西边看戏。 如此这般几次整下来，这几个胆大的也被整成胆小的了，他们几个只能一口老血咽下，从此老老实实的说话做事，见到小胖牛就绕道走。 后来这些人听说这祸头子会随着孙小姐搬到候府去，就一直在那期盼着他们脱离苦海的好日子赶紧到来。 孙小姐大婚，这些下人们高兴地差点疯掉。他们欢迎着孙小姐和小胖牛离开柳府。可没成想，只有数月，小胖牛回来了。 不过，回来这些天，小胖牛还没有来得及去整他们。他们却在心里暗暗揣测着，小胖牛大概在想什么奇怪的新花样整他们吧？不过，这次他们倒真是错了，小胖牛这次没空理他们，因为它正沉浸在可以独占柳心的喜悦里。 小胖牛这会走进院子里，斜着眼扫了他们一眼，然后阴恻恻地笑了。看着他们心里发毛。 “心心！牛牛回来了!”小胖牛冲进来，爬到柳心的膝上，然后就支起蹄子，从桌子上拿了一块桂花糕，然后就坐在柳心身上吃着糕，听他们聊天。 “小胖牛，你又去哪儿使坏呢？”遥遥对着它露出了然的微笑，她恢复记忆这两天，也从柳心口中知道不少关于小胖牛到处捣乱的事。恢复记忆后的遥遥对小胖牛感觉更亲近了。在个时空里，柳心和小胖牛就是她最亲的人了。 小胖牛开心地笑了，然后就爬过桌子，爬到了遥遥身上，遥遥给它拿了一把葡萄干，塞到它的嘴里。它倒不挑，照单全收。遥遥摸了会小胖牛，就把它放到桌子上，让它自个直接坐点心盘子边上吃。 “心心，真是想不到，你竟突然又变成离异妇女了唉！”遥遥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古人真没劲，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青春呢，就突然变成了离异大妈。如果没有来这里多好啊！我们这会才上高中呢！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柳心分外想念以前的日子。特别是在遥遥恢复后，她们又常常聊起以前的一些趣事。 遥遥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目光突然黯淡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才伤感地说道：“你还好啦！好歹你这边还有亲人！我却是一个人，也不知道爸妈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有多伤心，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我突然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们不会疯掉吧？” 听到这里，柳心也不禁为姚家人担忧起来是啊！姚爸姚妈都是独生子女，遥遥又是独生女。现在就这么一根独苗苗突然消失了。这样的打击足似毁灭一个家庭。以前，她看过很多孩子被拐卖的新闻，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抛弃一切，穷尽一生寻找孩子最终却以苦寻无果凄惶收场。那个时候，她与父母感情淡漠，与唯一的亲人爷爷相依为命，从来没有分开过，她不能感同深受。可是，如今看到遥遥这成了相似的境况，就能设身处地感受到了。 但是，她又无能为力帮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此应对了，只好沉默了。 不过，一个闲闲的声音却冒了出来：“遥遥不怕，他们不会有事的，我过些日子就带你看他们去。” “喂！小胖牛，你别吹大牛了行吗？”柳心听了小胖牛这吹破大天的浑话，手都扬起来了，又想上手打它了。 “不！还得谢谢咱的好小牛安慰我。”遥遥却抱过小胖牛，用臂膀护住它，不准柳心打它。 小胖牛委曲地扁了嘴，大声说；“我没有吹牛，我说的是真的，只要我灵脉完全觉醒就能带遥遥过去看他爸妈。” 柳心看小胖牛煞有其事的样子，心想就当它真的算了，就转移了话题，免得遥遥更伤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一会，就散了。遥遥要回自己房间去喝药了，映雪来催了。柳心也乏了，就囫囵去睡了。 小胖牛一只牛继续坐桌边吃东西，已经吃了那么多东西，它那小肚子还是平平的，不见鼓起来，真是怪哉。 院子角落里，高一矮的俩婆子见没人注意她们，就在那边打扫边嚼舌头了。高婆子往里面偷瞄了一眼，小声说道：“孙小姐莫不是有喜了，我看她回来这些天总是睡觉。” 矮婆子附和道：“对啊！我也暗中观察好久了。这下麻烦了，不仅姑爷坐了牢，又和离了，这肚子揣的这块肉咋办呢？” 高婆子撇了撇嘴，挑起稀疏焦黄的眉毛道：“还能咋办？不是趁没显怀赶紧找到年长的男子嫁了，就是一贴药下去把胎落了呗！” …… 俩婆子嘀嘀咕咕的，还以为没人听到。 她们正口水四溅说得正开心时，突然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她们的耳边炸响：“死老太婆，你们想死了吗？你的臭嘴在乱说什么呢？比茅房还臭” “我……” “我们……” 俩婆子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抬眼一看，那只总跟着孙小姐的小胖牛，还未等她们分辨，直接一人被赏了俩牛蹄子！ “你们等着，我叫驴来踢你们！”小胖牛甩下这么一句，留下软了脚的俩婆子留在原地。其他的下人们毫不掩饰地对着她们笑、连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一只黑狗也对她们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了…… 第四十章 心藏开启 驴子还真的被叫来了，这是一头健壮的公驴子。它很听小牛的话，直接就向多嘴的俩婆子踹了过去，俩婆子脆弱的老骨头“卡嚓”一声，直接就断了一根肋骨。她们挣扎着打算拿起身边的扫把打驴子，结果一直趴在狗洞的看戏的那条黑狗没了笑容，吡着牙冲上来直接上口咬她们的手臂。婆子终于被俩动物治成了一摊泥，小胖牛没有动手，全程中它都是坐在小太师椅上，在边上兴致勃勃地欣赏着。 婆子与驴、狗的闹剧柳心睡醒了才知道，对这些小事，她也懒得深究，被动物伤了嘛！直接叫小胖牛给她俩张银票就得了，一个人五百两。婆子及婆子的家人得到了这么多银子，感恩戴德的回去了。 其中，那高个婆子哪舍得花这钱，回去找了草药郎中看了，用了药，倒也好了七七八八。这银票她是要留着给宝贝儿子娶媳妇生孙子用的。家里那仨赔钱货一分也别想得。她的丈夫又是个怂包，老婆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她的儿子金宝却早盯上这钱了。金宝垂涎倚翠楼的花魁，整日地偷鸡摸狗那俩铜钱只够进倚翠楼喝杯马尿般的劣质酒。他偶然一次撞见花魁瞬间魄荡魂飞，害相思都一年多了，如今见着了这么多银钱，心早痒得不得了。苦思几日，心生一计，跟老娘说一个在衙门里做事的朋友，要给他介绍一个小富之家的独女，所以他得要点钱把自己倒饬下。 高婆子这一听可开心了，就把银票都给了他。这混儿子金宝喜笑颜开地拿去银票去兑了。 谁知，钱庄的掌柜刚接过银票，就招招手让俩伙计把金宝按地上了，直接拉到后院暴打。金宝大呼不平，他正经拿银票来兑，钱庄凭什么不给兑，还要打他？掌柜冷笑地说打的就是你，在暴打过程中，金宝身上掉下一些奇怪的物件，外人不明白，但是内行人只瞧一眼就知道了，那是造银票的工具。 这钱庄早在半年前就莫名其妙地流失了银子，再三核对查账，终于发现有一部分银票是伪造的。这个伪造者很高明，这假银票造得实在太像了，如果不是这些银票与真银票比起来比较新，他们自己也分辩不出来。账面上核对，因此流失的银子有万两之巨，钱庄掌柜和伙计都东家痛斥，要求他们拿全部工钱抵债，直至还清为止，如果做到死还清，就把妻儿拿来抵债。如若不肯，就全部以偷盗之罪送官。 掌柜和伙计有苦难言，不得不从。这帮人内心深恨伪造者，所以每日只要一得空都拿着假银票研究，盼着有一天能抓住伪造者。因此，这金宝拿了银票就立刻被盯上了。这下子他身上又掉出这些工具，当然就认定他是伪造者，是坑苦他们这帮人的罪魁祸首。 伪造银票是大罪，金宝被愤怒的钱庄的一干人扭送官府。金宝在公堂上大叫冤枉，辩称这银票是柳府孙小姐付给他老娘的，所以伪造者是柳府孙小姐而不是他。 但是，又有谁会相信他这么个混子的话，谁都知道在这大周朝，除了大周的皇家国库，又有谁敢与柳府比财富。柳家富甲天下，金银如海，怎么会傻到伪造银票去断自家百年基业呢！ 金宝被投入了大牢，判了秋后处斩。得知爱子将先自己而去，高婆子心痛如绞，对柳家恨之入骨。在极度痛苦之下，高婆子竟失了理智，仗着在当杀猪佬的娘家爹教过那么几下，揣了把杀猪刀，乘看门人疏忽，熟门熟路地从倒泔水的小门进去，摸到柳心的院子里，正好碰上柳心一个人，她举刀就刺。柳心虽然没有防备，但高婆子她制住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院外的团子听到声响，也迅速赶来，飞起一脚，就把高婆子给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高婆子身体动不了了，嘴里就开始不干不净地大骂起来，团子左右开弓，直接把她这张老脸扇成了母猪头，然后动手直接卸了她的胳膊和腿，叫人拖到后山乱坟场喂狼。 在这个时代，主子打死下人就跟杀只鸡一样简单，根本不用负任何责任。当小胖牛从外面疯玩回来时，高婆子已经被拖走了。一个弑主的下人死了就死吧！谁会关心这闲事。 但是，小胖牛却不开心了，因为它最喜欢的心心因此犯病了，当她听到高婆子已经被野兽吃得尸首全时昏倒了，高烧了三天三夜，小胖牛也因此昏倒了。但是房间里谁也进不去，就好像整个房间被一个无形的罩子罩住一般，反正就是走不进去。无论是谁？只要一走到房门口就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往外摊。 柳天苍急了，又请人又各种想办法，不断往房间闯，可是越到后来，这股排斥的力量越强大，而且渐渐波及到整个院落…… 柳天苍着急地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谁劝都没用。柳心的父母又出门了，家里如今只有他这把老骨头了。大风大浪从不惧的他，宝贝孙女是他唯一的软胁。他失去理智持续不断地往里闯，排斥他的力量越来越强，他却体力渐渐不支，最后只有盘坐在地上，极力让自己静下心来调息。 躲在暗处的某个人，也心急如炽，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不断祈求上苍了。 终于在第三个夜将尽的时候，正是黎明前的最黑暗时刻，好似在柳府的上空突然传来三声长长的牛叫声：“哞~~~哞~~~哞~~~”这是成年牛的哞叫声，不是柳家人熟悉的小胖牛声音。 这长长的牛叫声，好似觉醒的号角，笼罩着整个院落的排斥力量渐渐退去，房内突然银光大作，接着是小胖牛的稚嫩的“哞~~~”几声牛叫，然后柳心就与小胖牛从房间出来了。 “心心，你终于没事了！爷爷都……”柳天苍看到宝贝孙女终于脱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又加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粒米未进，身体终于扛不住，直接倒地不起了。 “爷爷……” “老爷” …… 院子又乱成一团粥了。 柳天苍被抬到主院去了，幸好据医府诊断说老爷子只是过劳，好好休息补养即可。 柳心松了一口气，这才回想起这三日里，她在那混沌梦里种种…… 第四十一章 了然前因 柳心三天三夜的高烧昏迷，在外人看来是得了重病了。实际上，她却只是在那曾经偶然闪现过的银色世界里畅游了三天三夜。 前两次看见的银色的世界里，只有山河湖泊，花草树木和银色的动物们。可是，这次在雪世界里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浑身雪白银光闪闪的人，银色的须发，面容如雪，就边眼睛都是银色的，她说自己只是一个灵，可称她为银灵。就是每次这个银色世界开启时出现的灵。虽然她在这个世界里形同活人，触之如凡人之体，但是她到了真实的世界里就是形如空气，是没人能感受到她的存在的。 柳心问这银色世界在哪里。银灵说这银色世界就藏在她的心里，是属于她的。而且，这银色世界会随着主人的成长越变越大。银色世界里除了她银灵，其余的都是可以拿出来的，包括那些山河湖泊，不过拿出来后就会静止，变成只俱其形，不惧其神的大银块，就是凡世间人人斗得你死我活都想要得到的银钱。 “啊哈哈哈！那我不是发大财了？哈哈哈，太爽了……”柳心开心地大笑起来，虽然她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但是她也喜欢钱。突然她想到一事：“可千万别被贪财的小胖牛知道，嘿嘿……” 银灵作为银世界的精灵，经历了性格迥异的多任宿主，但是这么毫不掩饰的贪财之人她倒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喜欢。她尽量绷住脸上的表情正色道：“远古神牛当然知道了，它们这一族的与生俱来的使命就是世世代代选择共生之人，守护心藏的主人。” 听到这里，柳心新的疑问又产生了：“这个银色世界是一直存在的吗？” “是的，这银色的心藏存在于宿主心中的虚妄空间，虚妄空间不受任何真实世界的影响。如果宿主去世，宿主的心死去，虚妄空间就会归于混沌之中。心藏的宿主选择必须是远古神牛的共生之人，远古神牛的共生之人也必须是心藏的主人！而心藏的宿主是不会有规律地出现的，有可能一万年都出现不了，也有可能一千年内就能接连出现数任。”银灵说道。 “那成为心藏宿主需要什么条件？”柳心还是不明白，心藏就选择了她。 听到这么问，银灵高傲地回答道：“那当然是我，作为心藏的精灵。我作为灵体在真实世界中游荡，找到一个最契合，最能让我舒服的灵魂当宿主，当你还在母腹中时，心藏所寄的虚妄空间就契入你的心里了。” 柳心听得几近呆滞，原来她还是个小胎儿时，就已经被这奇怪的心藏给选中了。可怜她那小小的心脏，又怎么承受得了呢? 银灵见柳心不语，并且表情已近崩塌，就继续说道：“这心藏存在你的身体里时，就如同你的思想。比如说你虽然有无数种思想，可是你的心不照样能装下吗？心藏在你身体里的存在形式就等于你的一种思想，虽浩瀚无垠，却仍然形为无物。” “哦，原来如此。”柳心略有些了解，原来那小胖牛就是为此而来的。怪不得，为这无边无限的宝藏而来的小胖牛还能不是个贪财的吗？ 突然间，眼前的一切朦胧起来，银灵不见了，只听得她的声音：“主人，你自己好好玩吧！我先走了。” 银灵不知去哪了？柳心也无处可问，只有继续在这个奇异的银世界里游荡。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她想，既然这个世界就在自己的心里，那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肯定也是个灵体吧！虚妄空间存在的一切都应该是很虚妄的吧？ 真实世界里东西除了人，其他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也有。她尝试地摘下银树上的银果子吃了一口，味道也很好，就和真实世界里的果子一样爽口多汁。她接着又摘下其他不同种类的银树上的果子尝试，形状与口感都与真实世界里的各类果实相似，但是口感更好，吃完后唇齿留香，腹中也觉得十分舒适，这又是真实世界中的果实不能相比的。 然后，柳心就又赏了花，拔了草……逗了兔子，捉了小鸟，还骑了马，羊，牛……等等，这些动植物除了自身色彩一律是深深浅浅的银色之外，与凡世间的动物们没有任何区别。 兔蹦鸟飞马嘶羊咩牛哞……这些动物也觉得主人这个奇怪的活物很有意思，而且觉得柳心的颜色真好看，“毛皮”（衣服）有好几种颜色，头上的长毛是黑色的，脸又是白色的，而且是一种比他们更好看的白，脸上戳着又软又香，真好玩。这些动物差不多都是这个心理，动物们都围着柳心转，跟着她，她去哪就去哪，就可怜这世界中的肉食动物了，有主人在此，它们哪敢捕杀，败了主人兴致，只好改吃草了。 所以，这三天三夜，柳心的灵魂过得可热闹了。她的身体却是沉沉入睡，只有小胖牛能不时地来戳戳她，心藏释放出来的灵气团，他人根本无法靠近。 小胖牛毕竟还小，不知道如何破解，它只记得当它还在蛋中时，听牛妈妈说过：它们神牛一族的生来使命就是保护心藏主人。心藏与神牛一族同生共死，神牛亡心藏灭，心藏灭神牛亡；反之亦然。于是，每次在心藏找到宿主时，神牛族就会诞生一只金蛋，金蛋里住着的正是当任的心藏守护神牛。每一代神牛都命定与心藏宿主成为共生之人，宿主死后心藏归于混沌，这代神牛也同样归于混沌，然后就在不知四时万物的茫茫混沌中，极度无趣捱过自己的长达数万年的寿命，肉体消亡后，灵魂飘到冥界等候轮回，但是它们的轮回后只能当普通牛。 除非宿主修成金仙之体，与天地同寿，那守护神牛也就可以随着心藏宿主长生不老了。柳心不知道的是，小胖牛从金蛋出壳后，就悄悄去替柳心找大师算了命，大师说柳心的福厚寿长，至少能活到一百多岁。小胖牛很开心，心中暗暗想着，那便足够有时间来替柳心找到修仙方法，让柳心修成金仙之体，然后它就可以继续在好玩的凡间各种祸祸人，各种疯玩狂吃了。 这下柳心昏迷了，估计灵体是到心藏里去了。但是要怎么弄醒她呢？牛妈妈没有说过啊！ 正当小胖牛苦恼不已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哞~”叫声…… 第四十二章 金国特使 “哞~”长长的牛叫声响彻上空…… 小胖牛听到可开心了：“我的牛妈妈来了！”它嘴里叫着，开心地朝着牛叫声，掀开一片瓦，探出头看，却没有看到牛妈妈，只隐约看见一个巨大的黄色牛头在云里一隐，就消失无踪了。 白云仿佛在跟小胖牛作对似的，白云瞬间竟越聚越多，云团更大更厚了，却仍然有长长的牛叫声从云后面传来…… “没有看到妈妈……不开心……”小胖牛沮丧地钻回屋子，然后它就惊奇地看到柳心醒了，而且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小胖牛，你在干嘛呢？怎么一身都是灰啊？”柳心嫌弃地看着小胖牛。 “噢……噢……玩了一下嘿嘿……”小胖牛心虚地说道，然后讨好地上前来拖住柳心的腿，“心心，咱出去吧！他们肯定吓坏了！呜呜……” “嗯。”柳心甩开小胖牛的脏蹄子，向外走去。 “等等我，心心！”小胖牛嘴马上就要扁起来了，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跟了上去。 门外的人看到柳心与小胖牛毫发无损地出来了，喜出望外，团子连忙就去后厨端一直温着的燕窝粥。 小胖牛见状赶紧跟了上去，厨房里肯定会有很多好吃的，嘿嘿嘿…… 柳天苍见宝贝孙女没事，心弦一松，勉强支撑着的身体终于受不住了，只得由庄丁抬回去了。 柳心悬着心跟着过去，还好府中的大夫诊断老爷子并无大碍，只是长时间地水米未进又没有休息，身体当然撑不住了。眼下，只需要好好静养几天即可。 柳心终于放下心来，自己回去好好洗了个澡，顺便也给浑身是灰的小胖牛给刷了三遍，小胖牛浑身被刷得红通通的，却仍然很开心地在柳心的浴桶地玩花瓣，嘴里还唱着赞美自己的歌：“哞哞哞……我是一只好小牛……哞哞哞……我善良又可爱，我是一只好小牛……”。 柳心对小胖牛的各种无耻言行早已经见怪不怪，她全程无语地给小胖牛刷净冲好，再用干净的棉布把小胖牛擦干净，给它换上杭绸做的新衣服。 “谢谢心心，牛牛穿这衣服真好看。”小胖牛摸着新衣服，开心地自夸。 柳心只有顺着它，点头道：“嗯，好看。”她知道如果答不是，这玻璃心小胖子又要开始委曲地叫了。 小胖牛可不会追究柳心是不是真心夸它，反正它能整天跟心心黏一块就好了。至于那大个子嘛，这几日它看到好几次了，总是半夜在窗户那鬼头鬼脑的，都去坐牢了还不安份，哼！看样子那些专门为他准备的菜还是太好吃了点。嗯，不对，本牛要重操大勺。小胖牛呆那儿想着。 “小胖牛，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啊？”柳心一看小胖牛那面上憨憨，双眼却精光四射的熟透样子。 小胖牛嗯了一声就跑掉了。 当晚，小胖牛没有回来，据团子说它出去干活挣钱了。 估计又是去祸祸人了吧？柳心心想。不过随它去吧！它这捣蛋鬼安份就有问题了。 于是，刑部大牢的囚犯们又惨了。开始了暗无天日的试菜日子，牛粪烤蜗牛、肥虫炒腊肉据说是新大厨的拿手好菜。这两道菜又香又臭，形态让人不忍直视。 不过，那个候爷还是吃了下去，新来的囚犯就惨了。 特别是在小胖牛看到这位新囚犯时，就更卖力去倒腾新菜了。因为这位新囚犯是涛哥，这里的名字叫三寿。 三寿的罪名是强奸妇女与强奸母驴，三寿一直在叫屈，但是证据、证人、有害人俱全，铁证如山，就连他的主子——清风山庄的庄主也不稀罕救他，因为强奸老奶奶和强奸牲口的罪行实在是太丢脸了。 …… 清风山庄。 在议事厅内，一名身着紫衣的白面无须的高瘦男子正阴沉着脸地看着跪在地下那一排酒囊饭袋，都快鼻子气冒烟了。此人正是清风山庄庄主。 “养你们这帮废物还有什么用？一个小丫头都抓不住，愣是让人从眼前溜走了！这下倒更长能耐了，居然折腾到刑部大牢里去了，还被扣上了强奸老太婆的牲口的罪名。你们是猪吗?不！猪都比你们聪明，猪都比你们有用，养了猪还能杀了吃。你们能杀来吃吗？啊？” “……” 跪在地上的那一排人，不但半个字都不敢辩解，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如今大金国特使明日就到了，我亲自接应。真正做大事的时机马上就到了，你们这帮废物要是敢再出半点岔子就提头来见！明白了吗？”庄主厉声说道。 “是。”下头齐刷刷地答道。 庄主阴狠地目光扫过他们，蓦地抽出雪亮的腰刀，手起刀落，刀几番翻飞之下，下跪的众人均被斩去了小指…… 众人不敢呼痛，只有生生咬紧牙关。对于这暴虐的主子来说，这已经是他的手下留情了。 进了清风山庄的第一天起，他们就明白，他们的命就掌握在庄主手里了，哪的他突然不开心了，直接杀了他们都是正常的。至于他们明知此处就是魔窟，为什么还要陷进来？那只是因为这里给的银钱最丰厚。同样是搏命换钱，自然是换更有钱的了。他们最近接连几次任务都失败了，断了一指却能留下命，已经是万幸了。 清风庄主在第二天就顺利接应到了来自大金国的特使。一场巨大的阴谋就要开始了…… 这一天晚上，柳心睡得很沉，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来人没有掌灯，黑暗中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柳心榻前。 “心儿，我要好长时候不能来看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一定要等我回来，等我！”黑暗中的人默默对柳心念着，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放到柳心光洁的额头上，眼看就要贴上了，却又生生地收了回来。他默默注视柳心的娇嫩的小脸良久，终于站了起来。 他在屋里逡巡了一圈，没有发现那只常常黏着柳心，又总爱捣蛋的小胖牛。 它去哪儿去了？他得先去查清楚，得把小胖牛拽回来，只有小胖牛呆在柳心身边，他才能放心。 在将要天明的时候，他才发现了小胖牛的踪迹，原来它跑刑部大牢捣蛋去了，得诓它回来。 “牛爷，柳小姐找你有事。”罩着围裙的小胖牛正挥舞着大铲子忙炒新菜时，交好的牢头给它带来了消息。 第四十三章 柳家风波 “心心，牛牛回来喽！”对于小胖牛来说，柳心才是最重要的。它一听说柳心召唤，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柳心正在陪着遥遥聊天，吃着点心，听到小胖牛的声音，连眼皮也没有抬，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啊？心心又不爱牛了！”小胖牛又扁起嘴了，不依不饶地黏到柳心身边，爬到桌上，又磨牙霍霍地吃起了桌上的点心。 “我不爱你，你不是还活得挺开心吗？”柳心却不吃这一套，小胖牛总喜欢玩起这一套来存在感。 “哞~好吃好……”小胖牛注意力又转移到吃的上面去了。 柳心不再管他，继续和遥遥说话：“遥遥，到这里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适应了吗？” 遥遥叹了口气：“比刚来时当然好了太多了，那时我被那俩恶人掳走当佣人的才是最黑暗的时候，那会我的记忆全失，又受了惊吓，只是像个木偶一样日复一日地做着苦力，迷茫之中不知道哪一天才是头。后来被小胖牛认出来，你们救了我回来。我才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到这里，柳心才想起那个乔爷乔婆的后续来，遂对遥遥说：“对了，那俩老恶人已经被判了掳劫人口之罪，被判流放到苦寒之地去了。” “谢谢你，心心。要不是有你，我……”遥遥想到前一段时间受的苦，不禁悲从中来，她姚遥好歹也是受尽宠爱的小富之家的独女啊！好朋友柳心的骤然离开，使得她终日郁郁在怀，落入歹人之手后，她几乎想轻生，奈何总是被歹人阻止。终于，上天没有过于苛待她，让她与好朋友再次相逢。 柳心也落泪了，她忍不住上前把遥遥拥住。其实柳心何尝内心不凄苦，虽然她身边有家人，可是除了爷爷，其他都是不熟悉的亲人。除了小胖牛，她也没有更熟悉的人了。她一个妙龄少女，被迫嫁给一个认识半年的男人。她所爱的世界里有自主的自由快乐、有经历成长奋斗的万丈光华、可以去经历甘苦酸楚真实情感。来到这里后，虽然她过着锦衣玉食，使仆唤婢的富贵生活，却永远失去了她想要的这一切了。 看着俩人落泪，小胖牛触景生情，也想起了牛妈妈，它突然觉得手里的糕点也不香甜了，就默默地爬下桌子，爬上柳心的榻，窝到被窝里去睡了。 …… 柳府主院内。 柳天苍正与一众儿孙议事。 “爹，这次钱庄挤兑风波会不会与宁王有关？”说话的是柳心的父亲，他是柳天苍的第二子，大名柳义。他上头还有长兄柳仁、下首还有三弟柳礼、四弟柳智。 柳天苍向来最看重老二柳义，他携孙女去异世整整十四年，家里就由老二柳义主事着。这十四年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并将柳家产业发扬光大。当然这份喜爱少不得有柳心的关系。他听得老二如此说，不禁正中下怀。 但是，他却摆摆手阻止了老二继续往下说，沉声说到：“不管是与何人有关，我们的消息渠道还得加强。这次挤兑风波虽然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但是防御力量还需加强。必须得建立更强的联动机制，不但钱庄需如此，其他的店铺，酒楼，庄子等都同样需要加强应对紧急危机的能力。咱柳家涉及各行各业，每个行业都有各自的命门，这次上对手就是踩过了钱庄的命门，钱庄最怕的就是没有预先通知的超大额兑现。我今天上午刚和老二与钱庄的各大管事商议了，制定了大额银票兑现人需要提交预兑书。大钱庄的现兑限额是一万两白银，中钱庄是五千两，小钱庄是三千两。兑现人要超限额兑现，必须提前三天向兑现钱庄提交本人亲笔的预兑书，否则不给予足额兑现。另外为了防止有人恶意地密集性小额挤兑，钱庄每日限 定百人之数和每人只能一次的规矩。当然为了减轻我们因较苛的新规给钱庄带来的不利影响。我们的钱庄提高一个点的利钱，借款的最长年限从三年延长为五年。这套新规，我决定先试行半年，再来随机作出调整和补充。你们觉得呢，是否有不妥之处？” 众人默默沉思片刻，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钱庄的大权尽归于家主柳天苍与老二柳义之手，柳家钱庄遍布全国，是大周朝最大最有名气的钱庄，也是柳家最大的经济命脉。暗中的对手首次对战柳家就挑钱庄下手，看样子绝对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幸好柳家根基深厚，应急机制完善机变，所以才有惊无险地度过这次危机。不过对手下一次出手必定会更加谨慎，更加狠绝准快，所以柳家各线人员就必须得具备随时应对危机的能力。 老大柳仁主管粮油业，他对二弟柳义掌管钱庄虽有些微词，却不敢明言提出。因为柳家历来并没有家业传于长子的规矩，而是只要是柳家子孙，有能者居之。而且，柳家还有一条铁规，柳家只能由正室为柳家开枝散叶，如果有柳家子孙硬要纳妾生子，此人则清出柳家家谱，死后不入祖坟，不进宗祠，不能享受后代香火供奉。 有此等铁规，柳家男子还哪敢对妻子动二心，不过在成婚之前，挑选正妻人选就是柳家未婚子孙的头等大事了。所谓好事多磨，比如柳心的大哥柳庆就因不满长辈挑选的对象，就宁愿被罚去军营受苦了。当然，为了保下自己的面子，他只好对妹妹柳心说，他是长辈要求去历练的。 柳心的父亲柳义算是比较幸运的，她与柳心的母亲方氏是两家世交，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双方的父母也乐见其成，长大成人后两年就顺理成章成婚生子，虽然只得柳庆一子和柳心一女，是柳义四兄弟中子息最为单薄的，但并不影响夫妻感情，也不影响柳义夫妇将手里的柳家首支产业做得越来越好。 柳家其他的三兄弟羡慕不已，但也只能暗暗较劲地多生儿子去弥补心中的不足了。所以，柳心的姆姆和婶婶可就苦了，只能长年喝着补身的汤药，总是在备孕与怀孕的路上，没完没了地走着，就如同小胖牛说的那句话。 第四十四 拉拢计划 来到大周朝后，柳心第一次与柳家人见面时，小胖牛第一眼就见到了柳心的姆姆婶婶全都拖儿带女的，但是她们最大的孩子全部都大柳心一轮以上。 小胖牛说；“心心，你看你的伯母婶婶们就是个生孩子机器呀！都这么老这么胖了，还要生！嗨嗨……”“ 古代女人不都是这样吗？”柳心不以为然。 “你家这么有钱，怎么不多养几个人来生啊？那样就自己吃尽苦头了。”小胖牛关注的问题都是奇奇怪怪的，它的想法也很奇怪：“哦，对了，心心你现在也是古代女人了，等你成亲了，我一定会替你找几个漂亮年轻的女人来替你生孩子的，不会让你这么辛苦，更不会让你因为生孩子变得又老又丑的。”它看着那三个因为密集生育变得苍老不堪的女人们，下了很大的决心。 彼时，刚来这里的柳心才没有想这么多这么远，听了这话，她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她抱着小胖牛，摸摸它才半个豆角大的牛角，乐不可支地说：“哈哈哈……那好啊！那这事就拜托你了哈哈哈……” 只是没有想到，她当时只当作一句戏言的话，小胖牛真的为她努力去践行了，并且差点为此九死一生。 十年后的她，看到奄奄一息的小胖牛时用小板车吃力地把孩子拖到她跟前说：“心心，我终于做到了。既完成了你做母亲的心愿，又不让你吃苦变丑。”说话这句话后，十年都没有一点长大的小胖牛倒地不起，并闭上它那双总是闪着狡黠光芒的明亮眼睛时，柳心这才如梦初醒，悔不当初。这时候的柳心才知道，真正强大的灵兽是能够与共生之人心意相通的，但是小胖牛故意藏起了心思，不让柳心知道，而且可以自动把生命力输送给共生之人，并且剥离契约，做到自己死了，共生之人却依然能好好活着。 人生就是如此，没有谁能真正预见到将来的事情。世事如棋，关键的一步棋即能决定全局。所以，现在的柳心也不知道后来所发生的一切，她哪会知道，目前这令她忧愁的一切对于将来她的遇到的桩桩件件事情来说，实在连河塘比之深海，聊等于无。 …… 柳家主院发生一切，柳心不知道，小胖牛也不知道。 柳心与遥遥伤感了一会儿，便一起出去逛了。当小胖牛睡醒时，天已经擦黑了，但是柳心还没有回来。小胖牛不满地嘀咕着，不过它自感很舒适，柳心就不会有危险。那它自己也找点乐子去吧。 宁王爷。 当小胖牛一溜进宁王府的后厨，就被管家发现了，他老腿跑得飞快，急忙去报告主子了。 “主子，那可恶的小胖牛又来了！要不要老奴去收拾收拾它？”管家讨好地说。 风度翩翩的宁王爷原本背对着他，听到这话，竟然笑着转过身来，悠悠地反问道：“那你来说说看想用什么手段对付它？把毒下在点心里？还是用你那只能吓吓小流氓的三脚猫身手来打死打残它吗？” “主子，老奴……”管家被主子笑眯眯地反问给噎住了，是啊！就算主子最爱最看重的小诗尊者都失了，就他这没用的老奴才，还有什么本事能制住那可恶又难缠的小胖牛呢？ 宁王爷看他愣住了，脸上红白交错，羞愧难当的样子，这才收起笑容，正色道：“这类暂时收拾不了敌人呢，本王不是跟你说过吗？要怎么办你还记得吗？” “这……对了，老奴记得了，是化敌为友。”管家想破脑袋，终于想起来了。 “嗯，那还不快去办！”宁王不以为意地说到，挥挥手示意管家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笑容，往后院走去。 每当主子露出这样的笑容时，管事明白主子又要去看那可怕的小诗尊者了。 一想到小诗尊者可怕的尊容，哪怕是天天见面的管家都心里都发毛了。这么一想，还是那小胖牛看着可亲多了。虽然小胖牛很可恶，但是它的样子还是憨态可掬，惹人喜爱的，抱在手里毛绒绒的，软绵绵，暖乎乎的，哪像小诗尊者冰冷滑腻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如果能够把小胖牛拉拢过来，他就向主子求告宁愿去服侍小胖牛，也不要再天天送活物，有时还送活人给那可怕的小诗尊者。每次从地宫送饭回来，他都得大吐特吐，直到吐得冒绿水才罢休，还是休息好久，才能进食。 牛伯看小胖牛又来了，指了指桌上刚出炉的糖饼，让它自己拿，他还在忙乎主人的膳食呢。正在这时，打杂的小厮跑来说管家找他，他就随着出去了。 过了一小会儿，牛伯又回来了，外面还跟着一个伙夫模样人，直接就接手了牛伯的活。 牛伯被管家吩咐要专门招待小胖牛，要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给小胖牛。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伺候小胖牛，可比伺候主子轻松多了。 于是，小胖牛今天特别开心，牛伯做了很多种它以前都没有吃过的点心，有清香的荷叶糕、有香香芝麻馅的南瓜球、有红豆糯米卷、有脆香彩豆饼…… 另外还特别给它做了只香酥烤羊腿，虽然牛伯不明白，这么小的为什么是吃肉的，而不是像他家的大水牛一样只吃素。但是，这小牛既然能滔滔不绝地口吐人语，那必定是富贵人员才养得起的上等灵兽，绝于不是一般凡物。 “谢谢牛伯。本牛要回家了。”小胖牛吃饱喝足了，又把每一样点心都打包了，还把半只羊腿包上，准备带回去给心心吃。 牛伯蹲下来，把扎成一串的油纸包给小胖牛挂好，慈爱地摸了摸它的牛角，亲切地说；“乖，有空就来，牛伯这里好吃的可多了。” “好嘞！”小胖牛脆生生地应下了，声音未远牛已远。 “心心！心心！快出来！”刚一踏进柳府大门，小胖牛就大叫起来，它一路叫着冲进了佑心阁，这一路上的人见之纷纷避让。于是，小胖牛格外地畅通无阻地冲到了柳心的卧房 “怎么了？”柳心打着呵欠从榻上起来。她与遥遥逛了一圈，都逛累了，回来又没有看到小胖牛，就早早洗漱睡下了。这刚刚睡着了，又被小胖牛醒了， “心心，你看牛牛给你带了这么好吃的！”小胖牛献宝般吃力取下身上挂着的油纸包串。 “哦，放那吧！我要睡了。”柳心困极，敷衍地下转身又回榻上去了。 小胖牛却用着没擦净的油蹄子来推她，嚷嚷道：“心心，你等会睡，牛牛有很重大的事情和你商……” 第四十五章 将计就计 柳心已经很困了，小胖牛的嚷嚷声就像蚊子在耳边嗡嗡响，听得甚是烦人。她像赶蚊子一般闭着眼睛乱挥着手，推开趴到身上的小胖牛，不耐烦地说：“有事明天再说吧！睡觉去！” 小胖牛吃得饱饱的，一点睡意都没有，被推下后又爬了上去，油蹄子在柳心雪白的中衣上已经印满了油印子，它坚持大声嚷嚷：“心心，牛牛有大事，有大事！” “你还能有什么大事啊？”柳心翻了个身，脸朝内，迷迷糊糊地又将要睡着了。 “喂！牛牛要搬到宁王府去住。”小胖牛语出惊人。 柳心没有听清，含糊地应了一声“好。” 小胖牛听到她应下了，转身就跑了，临走时它跑去警告了那只小白兔，嘱咐它要好好照顾柳心。 这天半夜，小胖牛就跑到牛伯那儿去住了。牛伯虽有疑问，可是看见小胖牛那一副可怜委曲的样子，觉得这小东西大概在主人那儿受了很大委曲了，极有可能是被主人赶出家门了，来到他这里，也实在是无处可去了。 想到这里，牛伯就没有多问，直接安排小胖牛洗漱，并且另外拿出一床干净的小花被子，正是他孙女妞妞用过的，这是他已经过世的老伴亲手缝的。他一直舍不得扔，这会正好就给这可怜的小东西盖吧。牛伯把小被子铺在里边，让小胖牛睡到里面，他自己睡外面，免得小东西会滚下去。 小胖牛安然地享受着牛伯给它安排的一切，它也装着十分乖巧，圆圆的眼睛里包了一包泪，嘴微扁着，嘴边的那团雪白的绒毛都被它的委曲的泪泅湿了。小胖牛到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可怜着人疼的模样，它这次来宁王府可是来办大事的，当然顺便也享受下牛伯的好手艺。 它对宁王打算拉拢它的意图已经明白，所以它就索性装作一副贪吃贪财的模样，故意赖在这里，将计就计诱敌深入。 小胖牛第一次来到宁王府的原因并不是牛伯那一手绝妙的糖饼，而是它天生的本能它来到这里，因为它嗅到了远古动物的气息，对于远古神牛来说，远古兽类既是它的同类，也是它的天生的属从。它知道这兽就在宁王府，但好像是有人故意把远古兽类的气息给掩盖起来了。它破壳还未满一年，天威还未觉醒，因此来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不过，随着柳心这一次正式开启了心藏，柳心的体内潜伏的灵脉渐渐开始苏醒，小胖牛作为共生之牛，命脉相连，因而它的震慑万兽的血脉天威也随之觉醒。就在白日里又跑牛伯这里蹭吃时，它已经强烈感到了远古兽类的存在，而且已经知道此兽就是上次夜半袭击佑心阁的巨蛇，准确地说是远古巨兽巴蛇。 夜半，圆月如银盘，淡淡的白色雾气弥漫了宁王府的上空。 牛伯沉沉睡去。小胖牛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蹑手蹑脚地钻了出去。 不出小胖牛所料，巴蛇果然出现在王府后院的空旷的地上，正盘在那儿吐着蛇信，吸收月亮光华。蛇属阴，月也属阴，蛇与人共居久了，难免沾上人的阳光，有损蛇类的修行，所以凡人豢养的蛇是一定要在月圆之夜出来吸收月华的。前几次，都是因为小胖牛感知力浅，才被雾障迷了五感，找不到它。 可是，今天却避不开了。小胖牛神力外放，突兀地出现在巴蛇小诗面前。 小诗虽然迟钝，但血脉里的天性变不了，它强烈地感受到了远古神牛的天威神力，直接屈服地伏首等训。远古神牛是凡间兽类的王者，在它们这些远古兽类中也是无可取代的王者般的存在。远古神牛唯一衰弱期就是破壳后到天威觉醒的这段时间，这段时间一捱过，远古神牛就完全是所向无敌，是当之无愧的兽类王者。 小诗其实是它家族中最笨拙的一个，所以在家族大迁移中，未满周岁的它就被抛弃了。那时府，并专门为它建了地宫。宁王沉迷古书和神异之事，断定这是幼年巴蛇，是传说中早已经绝迹的远古巨兽，它的威力奇大，而作为豢养它的人，只需要提供些肉类既可。宁王精于计算，他早算过了养这么一条巨蛇可比养一群人合算多了，蛇只需要吃肉，不会背叛他，而人要名要利还有不少歪心思。 可宁王爷万万没有想到，他知道小胖牛住到王府里来了，还自认为是拉拢计划奏效了。在雾障笼罩之下，作为凡人之体宁王爷也睡得跟死人一般。他完全不知道他最引以为傲的大杀器小诗被制服了。 “好好待在这里，装得跟以前一样，做本牛的内应，有需要你的时候本牛会通知你的，明白吗？如果不听话，小心你的蛇丹化成灰，明白了吗？” “咝~~~寺寺（是是）”小诗蛇头轻点同，老老实实地应下了，它比一般巴蛇都笨，而且又没有前辈指导它修炼，因此它都五岁了，还连人语都不会讲。但是它能听懂，更加能听懂神牛的指令。 小胖牛发完指令，趾高气扬地走了，重新钻回牛伯身边睡着了，牛伯还沉沉地睡着呢，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天，小胖牛在宁王府吃过早饭，又不要脸地接受了宁王派管家送给它的一箱珠宝和一沓银票，连谢字也没地又跑回了柳家。 就在半个时辰前，小胖牛答应了与宁王的交易，它继续回到柳家，给宁王府当内应。可怜的宁王自诩才智过人，博古通今，却早被高人暗下了套了，在他所看到的古书中只提到了小胖牛是远古神牛，力量灵力过人，并且贪财好吃，却独独隐去了远古神牛是万兽之王是终身忠于共生之人这最重要的内容。 也可以说，有高人早设好套子让他钻进去了，而他自己越钻越深，并且还洋洋自得，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想要的一切指日可待。 可是，接下来的一切，他又进入了另外一个套中，这个套整整套了他十年，直到他山穷水尽时才惊觉，但是那时一切已然太迟太迟了…… 话说小胖牛回到柳府里，柳心和遥遥还在吃早饭，做的五彩包子，盘中还有一个，小胖牛招呼不打，上手就拿了往嘴里塞，结果…… 第四十六章 兄弟阋墙 “啊………呸呸呸！”小胖牛脸色突变，这包子看着这么可口美味，实际却是苦胆馅的，苦胆被咬破了，瞬间渗透了包子皮，这滋味……回味无穷。“心心，你太坏了！你竟然给牛牛吃苦包子。心心坏！牛牛要补偿要吃糕糕。”小胖大吐特吐后，直接就在地上打滚大叫大嚷。 柳心和遥遥笑弯了腰，她们经常会听到下人背后叫苦，说小胖牛经常做黑暗料理逼他们吃，所以今天就以其牛之道还治其牛之身，略施薄惩，以免它整人太过，使得下人们惶惶不可终日。 柳心笑够了，才端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对小胖牛说：“你总是想着整别人，每每总弄点可怕的东西逼人家吃。你早该受此报，现在知道你吃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人有多可怜了吧？” “呃？好像是……”听了这话，小胖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挠了挠头，一半脸清醒一半脸迷茫地小声答道，然后就跑了，反正它自己还有很多好吃的，不肯给就算了，那些被整得下人们对柳心都是人前人后两个样子，有些饶舌的还悄悄说过柳心是灾星，说柳家数代香火旺盛，本来全是男丁，就是她坏了柳义的香火。 这一切，柳天苍也知道一些，着手那些故意挑事的头全清了出来，余下还有些只敢偶尔嘴碎的，就任由着小胖牛折腾他们，有时候作恶的材料不够，还特地着心腹寻来给它。 柳天苍明白，他离开祖宅整整十四载，早已经离祖居另居的他的二弟柳天福和三弟柳天赐早在暗中蠢蠢欲动了。虽然他的父亲在临终时把家主之位传给他，并且给了这分出去的两房人一笔丰厚的安家费，家中的产业虽然由家主这房人掌握，但是其他两房人都能从中分到丰厚的红利，这丰厚的红利足够他们两房人锦衣玉食，一生无忧。 柳家自柳天苍的曾祖那代发迹，曾祖由年少时一个走家串户的货郎做起，做到晚年时手中有三家布行，两家粮油行、一家钱庄的规模。曾祖只有祖父一子，临终时手中家产尽数交给此子，祖父的经商天份比之曾祖更甚，到祖父晚年时，已经做到遍布大周每个州府都有柳家的布行、柳家粮油行和柳家钱庄这样的规模。 柳天苍的祖父深知家业一散，柳家必倒的道理，于是在晚年时，订下了“分家只分户不分产”的家规，将产业全部集中到一位才德兼备的子孙手中，继续巩固和发展家业，其他的子孙只靠安家费和每年的红利即能拥有富足的生活。到了柳天苍的父亲那一代开始向各行业稳步发展，再后来柳天苍承袭了家主之位，进一步把柳家在其他新行业中，也逐渐做到了行业之最。 柳家的其他两房人每年的红利也因柳家产业的蒸蒸日上而水涨船高。但是，他们心中犹自不服，总觉得分明是同一父母所生，凭什么大哥能得到家主之位，而且他们还觉得自己的能力比大哥强多了。凭什么爹要偏心他？让他们两家人只做富贵乞丐？ 柳天赐那一房人倒挺有成算的，安家费每房人一万两白银，他只用了五千两造了个普通的大宅子，够住就行了，剩下的五千两存了起来。每年有至少十万两白银以上的红利，他们也只花一半，留一半。分家四十年了，柳天赐早已经儿孙满堂，存着的那一半银钱，他又拿出来一半来，买了铺子田地，再加上经营有道，这四十年来也是富甲一方了。而柳天福那房人用安家费了起了个比祖居还巍峨的大宅，只等着红利用，一大家子吃穿都要最好的，还常常叫着不公平。这么一来，一年下来，红利也用得十之八九，没有余钱。 柳天赐心思缜密，凡是出头要钱、要挑事的坏事儿，全巧妙地撺掇二哥柳天福来柳天苍这儿嚷嚷。柳天福是三兄弟中头脑最简单的人。他既妒忌着大哥掌了柳家产业，又觉得他每年拿到的红利与柳家的产业相比，实在是九牛一毛。他心中实在不服，就一门心思地想方设法从大哥手里再诈点，就常携着他的儿孙们上祖来哭穷，说什么儿孙们大都身体羸弱，需要进补，需要买更多的婢仆伺候，等会又说人多屋小，住不下了，宅子需要扩建，又要耗费许多银钱等等。 有时只有些许小数目，柳天苍顾念着兄弟情，从他的私银里拔一些给他。有时候数目要得太离谱了，就虎起脸不理了。等到柳天苍虎了脸不理，柳天福能消停挺长一段时间的，然后又慢慢地活过来，在他弟与他婆娘的挑拔下，又故态复萌。数十年来，都是如此周而复始。时间久了，富人圈里压根就没有人看得起他，只是表面上维持客套。背地里就都称柳天福为柳家的败家子。 柳天福犹不知羞耻，他偶尔也能听到类似对自己的评价，不过他脸皮厚，他觉得只要能从大哥那儿多要些钱就是能干，反正自己又能多花一阵了。商圈里处于下层的人，对柳天福既不屑又嫉妒，因为他们辛苦经营，四处陪笑受气，这一年的经营所得倒远远不及这柳家老二从柳家老大中分得的利钱之皮毛，每年十万以上的雪花银啊！他们小本经营就是这一辈才都积累不到十万两白银啊！ 但是，柳天福明面上不知足，暗地里倒没有搞小动作。柳天赐暗地里不知足，暗中又使了些手段。柳家祖宅里有些不安份的下人就是他安排进来的。 作为柳家的三老爷送几个下人给当家大哥，柳天苍也不好太推辞。对这些下人在底下兴起的那点毛毛雨，柳天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他始终记得爷爷在世时跟他常说的一句话：“无论到什么时候，兄弟都是兄弟，永远都是骨肉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是大哥，对两个弟弟该教的得教，该让得还得让！” 后来这些下人中间，有些实在闹得过分了，柳天苍就直接赶出府去。还有些许胆小谨慎些的，就由着小胖牛胡闹着去敲打他们，有些受不住的也悄悄溜走了，本事再大些的，就让三房那边找了个由头给领了回去。 下人之间的小把戏，柳天苍暂时也不去管他。如果宝贝又是孤身一人，前孙女婿又成了那个样子…… 虽然刚刚得到了秘密消息，知道真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糟糕，但是以他看来，这真实情况虽然表面平安，可远远比下大狱更加危机重重。 “老爷，这封信老奴给孙小姐送过去吧！”老仆说的信正是柳天苍刚收到的密信。 “不，立刻烧掉。”柳天苍却阻止了。 第四十七章 黑暗秘事 老仆瞬间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立刻就把信放到烛火上烧了，并亲眼看着这张承载着重大秘密的薄薄纸笺，慢慢地化为灰烬。 柳天苍让老仆退下，他自己独自安静地在书房里坐了很久。他虽然早就知道回来就是要面临风云变幻，也作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他还是感到疲倦了，他也怀念起和孙女在异世的那十四年生活。 在那十四年里，他只需要努力挣钱养孙女即可，根本不需要现在这样累心。但是他又答应了那个人，必须回来帮助他完成大业。以柳家的巨大的财力和那个人自己的产业供养一支军队虽然没有问题，但是朝野风云乍起，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原先他是不答应的，这个天下无论在谁手中，三百多年来富甲天下的柳家一直都保持着中立，只做一家子的好百姓，不参与朝政，不站队，永远明哲保身。 可是，天不遂人愿，曾经指点他救孙女之法的高人竟然帮助那个人追到了异世并寻到了他，而且还留了他的人在柳天苍身边。柳天苍既担心孙女再出意外，又担心过于强硬的拒绝会惹怒那个人，使得柳家三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柳家虽然富甲天下，可是只要想毁了柳家，需要的只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而已。 就这样，柳天苍只得答应了下来，他做事也更加小心缜密，关于此事的一切事务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从不假他人之手。 此类沉重之事，柳天苍从未对孙女漏过半字。他只希望孙女在他的护佑之下就轻松适意地做个富贵闲人，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就好。他不要孙女去干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情，不要她嫁去什么王候高候之家做什么贵夫人。他先前把柳心许给韦家，完全是因为他从年少时就与韦家老太爷交情深厚。 当时年长数岁的韦老太爷还在乱兵中救过他一命。当时的柳天苍独行边城，自称姓林，是一名普通行商。两人在边关相遇，正逢小股金兵骚扰边境百姓，柳天苍被乱兵射伤，眼看就要被金兵掳走作苦役，普通兵士模样的韦老太爷斩杀敌首，敌兵溃逃，这才把柳天苍救下。两人就此结缘，常有来往。 回到京城后，当彼时的护国大将军韦老太爷打了胜仗，凯旋回朝。百姓们夹道欢迎之时，柳天苍这才认出来，这就是救自己的韦老太爷。韦老太爷也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锦衣玉冠、富贵之极的柳天苍。他正对着他微笑，想上前打招呼，柳天苍却只是定定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走了。后来，柳天苍直接以真实的名贴求见，那亲笔手书韦老太爷认得，就是自己救过的林老弟。但是描金名贴上的“柳天苍”三个字表明，他俩都是以假身份在交往，这份上位之人的谨慎谁也不惶多让。 从此，两人不再谈过去，以真实身份重新相交。人就是这样神奇，没有遮掩没有隐藏的交往，竟然是愈相知情愈深。时光飞逝，两人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是各自圈内的顶尖人物，竟然有许多方面的思维方式、做事做人的方法不约而同。两人互视为知己，竟在一次酒后，这俩老头竟给自己的孙辈订下了婚约。奈何，韦卓然出生后，柳家几位孙辈全是男丁。好不容易盼到了柳心出生，可韦卓然却已经是十二岁的少年了。十四年后两位老人家很固执，又见韦卓然心意坚定，就把两人绑到一起了。至于柳心心意如何，他们似乎并不在乎，反正女子得以夫为天。 这次遭逢突变，两家刚刚结成亲家，却又生生被拆散。这对小鸳鸯正情浓之际，却分隔两地。两个老家伙此时很内疚，暗中互通这小俩口的消息。韦家老太爷怕孙媳妇太过伤心伤了身，以后这小俩口还得重新捏在一起，还得给他生一串小玄孙呢！ 柳天苍颇了解孙女脾性，知道她是在自己强迫之下才成亲的。她在那个男女平等的异世长大，婚嫁自由，男女平等的思想早已深入骨髓。他知道她不开心，但是没有办法，孙女本是大周人，是不能一辈子留在那里的。历朝历代里，都是女人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婚嫁须是长者之命不可自主，女子必须以夫为天，否则有悖人伦，有悖大周律法。个人的力量是非常缈小的，就如同汪洋大海的一滴水，是没有办法去改变已身所处的大环境的，既然改变不了，就只能去适应，再难也要学会去适应。 柳心出阁那晚，柳天苍在书房坐了一整夜，陪伴他整整十四年的心肝宝贝走了，是被自己推走的，自己把她推上了一条她极不情愿的路。他想，这条路最终通向的是幸福吧？应该是幸福吧？那一晚，柳天苍平生第一次对自己所做的决定有了怀疑。 这回成婚刚百日的孙女回来了，刚开始他都不敢去好好打量她，他怕看到孙女脸上的忧愁，怕看到孙女不幸福。后来，他终于鼓起勇气上前端详，还好，孙女还是一如往昔地神采飞扬，但是她身边的那只小胖牛变得更胖了，她的丫头团子却瘦了。孙女回来当晚，小胖牛溜到他房间里来，稀里哗啦地把这三个月的事情全倒给他了。如此一来，他才真正地放了心，韦家小子是真心尊重爱惜他的宝贝孙女。现在得到韦家小子的确切消息，他既放心了又不放心。因为，柳天苍并不知道全部的真相，韦卓然这次的特殊任务，其实早已经安排周全，敌人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之中…… …… 且说清风山庄自从来了金国特使后，全福、三寿等这帮杂碎的日子似乎好过了一些，庄主不再盯着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和金国特使在一起谋划着什么。只是偶尔让这帮杂碎出去办个差，还让他们暂时把捉那俩小丫头的事情先放一边。他们听了心里可乐开了花，那俩小丫头好可怕，小丫头身边的那只小胖牛更可怕。特别是三寿，他已经被小胖牛坑了多次，他在异世那次成了杀人工具的那段遭遇是他生命中最可怕的，他有思想却控制不了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把同伴撕成碎片，看着自己走进警察局自首，看着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把自己做的事，像竹筒倒豆般全部抖了出来…… 最最可怕的是，他这段日子还总被一帮壮女人打。这帮壮女人如影随形，他走哪儿就在哪儿打他。只要出了清风山庄就能遇上她们，就会被暴打。好几次他求壮女人就直接打死他吧！但是，壮女人总是冷笑着把他狂揍一番后，当他感到已经痛到灵魂出窍时，就往他嘴里塞药，不让他死。最后，还集体狂笑着送给他一份大礼…… 第四十八章 夜宴佯醉 第四十八章 壮女人每次打完三寿后都会愉快地吹一声响亮的口哨，然后三寿就会惊恐地看到一头老黄牛慢慢地踱过来，长长哞一声，就欢乐地从他身边踏过去，三寿清晰地听到自己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每次痛昏过去，都会被老黄牛用牛尾巴打醒，然后再继续痛晕过去，折腾够了壮女人给又给他涂上黑糊糊的药膏，他的骨头又很快接回去了，但是痛感还是没有消失。壮女人们把三寿扔到清风山庄后山就哈哈笑着走远了。每隔几天她们就会出现，然后那头可恶的老黄牛就来踩他。 三寿似乎被虐着虐着还习惯了，他连晚上做梦都是壮女人和老黄牛，他去洗漱，水里看到老黄牛，吃饭时白墙上有老黄牛，到卧房里去照镜子，镜子出现的不是他的脸，而是老黄牛的脸。幸好，这段时间庄主都与金国特使忙于其他事实，除了偶尔被叫过去骂一次，办点小差，倒也没被指派做大事情，好像他比别人空多了。事实上他在身份在他主子眼里已经转变了，暂时让他随便玩玩，以后将会把他发挥出更大的用处。 这时，清风山庄的密室内，庄主和特使着摆弄一个古色古香的罗盘，特使阴沉沉地用不流利的中原话说道：“庄主，既然这个人能在远古神牛的多次伤害下还能活过来。那么他的身体必须非同一般，因此虽然他能力奇差，但这身体还有用，是祭祀的好料子。” 庄主点点头：“既然贵上觉得他还有点用，那就留着吧！” 这一切三寿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活在了壮女人和牛的连连恶梦中。 在大金国。金主正得意奸细已经顺入进入周境，到了那个联络的山庄。然后大周中的派来的联络人已经到位，联络人是大周韦家军里的副将，在韦卓然身边已经潜了五年。如今武安候韦卓然已经下狱，韦家军已经走马换将，换成了韦家军暗中的对手，正是与大金交好之辈。这位联络人自然是功成身退，并奉他主上之命，改为来金国助金主联络大周内应，以期是早日实现吞并大周之幸事。 联络人名林伟，身形修长，容色甚美，堪比女子。金主早听过林伟的容颜绝世，却一直没有见到真人。如今直面真人，也呆滞许久，好久才回神来狂笑道：“林将军如为女人，孤定纳入后宫，三千宠爱于你一身哈哈哈……” 林伟面上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 “哈哈，孤开个玩笑，将军莫介怀，只是孤见了将军这等容色，倒真对后宫的那些平庸之色没有任何兴趣了。”金主是个狠角色，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为了巩固王权，硬是娶了些权臣贵族之女，只要看着没有让自己饭都吐出来即可。所以，金国后宫的诸位妃子们倒真是姿色平平。 林伟谦卑地低头答道：“让陛下见笑了，微臣一介粗人，身鄙肉贱，哪敢与金枝玉叶的娘娘们相比。” 金主走下朱阶，上前友好地揽住林伟，平易近人地说：“为了大金，将军长年孤身伺虎，险境求生，实为大金百姓臣民之楷模。如今远离家乡，远来大金作孤之臂膀，实是辛苦。孤早已吩咐摆宴，令百官作陪，为将军洗尘。今日你我非君臣，只作至友，且共谋一醉，不论国事，只论快乐。” 林伟闻之感佩在心，忙跪下谢恩。 金主此时毫无天子威仪，倒仿佛是林伟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晏晏笑谈，字字暖心。 是夜，金国皇宫大摆宴席，三品以上官员皆例席作陪。尊贵的客人林伟坐上首，就在金主下阶，金主令百官轮流敬酒，林伟被灌得烂醉如泥，满口胡话，惹得金国君臣大笑不已。 欢宴至子时，金主见林伟实在醉得不成样子了，就令宫人扶他去偏殿歇息。 林伟离开，宴也就散了。百官们陆续谢恩离宫，金主也醉得东倒西歪，由宫人扶着去寝殿。 宫人陆续退守门外，寝殿内只余金主一人。 这时，暗处走出一个黑衣人，如落叶般飘到龙榻前。龙榻被重重的纱幔罩住，里面一个清明 的声音低沉地命令道：“去偏殿监视，从此刻开始你就是他的影子，他的一举一动都要详细地禀报于孤。如有差池，你全家人头落地，明白吗？” “是。”黑衣人沉声应了，又如落叶般飘走了，没入了如墨的夜色中…… 偏殿中的人此刻睡得跟死猪一般，鼾声震天…… …… 大周京城柳府。 “啦啦啦~~~”小胖牛蹦蹦跳跳地唱着歌儿从外面回来，“啦……我是一只好小牛……” 它跳到大门口，正要被往里冲时，却被守门的给拦住了！ “喂喂！你不能进！”守卫说。 小胖牛怒气冲天，大叫道：“为什么本牛不能进？你却能进？你这个豆腐渣！” 守卫却气到了：“牲口当然不能进啊！你为什么骂我是豆腐渣？这不用来骂老女人的吗？” 小胖牛的鼻孔都要被气冒烟了，它索性叉起了腰，学着泼妇骂街：“你是牲口！你全家都是牲口！你豆腐渣！你比老女人还豆腐渣！连你牛爷都不认识还敢拦牛爷！哼！本牛要送你去洗嘴巴加洗眼睛。” 守卫狂怒了，他皮肤黝黑身如铁塔，人人见到都怕，小孩见了直哭，他好不容易被二大爷他姥姥的表姐的二婶子的堂弟介绍到柳府当差，一心想要表现自己，做一个合格的门神。这不，眼前这只小东西，牛不牛鼠不鼠的，还长了一利嘴，不教训它岂不丢脸？守卫就这么想着，挥起沙锅般的拳头要暴打小胖牛…… “哎……哎……好痛啊！痛啊！”守卫神奇地哭了，因为他的拳头像打在了烧红的铁板上，“啊……”守卫惊恐万状，想要收回拳头，但是他的拳头被粘住了，使劲拔也拔不出来了！ 小胖牛嘿嘿地笑了两声，乐呵呵地说：“黑炭精，你……心服了吗？你人糊了吗？” “小人有心不识泰山。小人心服了人也快糊了。求牛爷饶过小人吧！”守卫哀求道。 “呵呵呵……不是泰山，是你祖宗！快叫祖宗！”小胖牛收拾得意犹未尽。 “祖宗祖宗，请祖宗饶过小人这不肖儿孙吧？”只要能放过，就算让守卫叫小胖牛为太奶奶都行，叫叫又不会死。 小胖牛哼了一声，拖着他进了柳府，直接就拖他到了下人的茅厕，直接拿了粪勺舀了粪水往他嘴里灌，一边灌还一边说：“本祖宗好心给你洗嘴，都没有要你钱，你还不感恩戴德？” 茅厕外，一众下人目瞪口呆中…… 第四十九章 泄露天机 一名小厮捂着屁股大叫：“牛爷，您老人家要教训人，小的来就是了，何必劳您大驾，你的金贵之体怎么能来这污糟之地呢？” 小胖牛回过身对他说：“哦，对对！你真聪明！来来，你来，本牛也累了。你直接拉在他身上就是。” 这小厮机灵的很，他知道这小胖牛可是主子中的主子，简直可以与老爷比肩，惹怒了主子最坏的下场不过一死。可是惹怒了小胖牛却是生不如死，茅厕里这位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听得小胖牛的吩咐直接进去了，先解决了内急，就接手了小胖牛的活。 小胖牛去旁边的清水池洗蹄子去了，还扔下一句：“别弄残了啊！” 黑守卫想哭哭不出来，想求饶嘴里却被灌着五谷的尸水，他真是有眼无珠，竟然惹了这位活阎王。 暗处，有人悄悄地看到了这一幕，满脸庆幸地离去了。 小胖牛回到佑心阁，又到柳心卧房那捞了很多花瓣和香胰子去内室的温泉浴池泡澡去…… 柳心和遥遥刚从浴池出来，正碰上小胖牛，闻到它一身臭烘烘的，嫌弃道：“先去冲水池洗干净了，再进温泉知道吗？” “嗯嗯……”小胖牛忙不迭地点点头，一阵风地冲了进去。 遥遥看着小胖牛那鬼模样，奇怪地问道：“小胖牛跑哪里去了？怎么弄得这么臭？” 柳心翻了个白眼，扫了一眼冲水池里脱得个光溜的小胖牛说：“去茅厕整人了呗！刚刚有俩丫环在门外正悄悄说这事呢？你没听见？” “我能听到什么？门在十丈之外，又有水流声，我什么也没听到啊？你是长了顺风耳吗？”这回轮到遥遥翻白眼，隔得这么远，她能听到个啥。 柳心见遥遥这般说，顺着她这话一想，对啊！隔这么远，又有水声，她怎么会听得这么清楚呢？好像就在她跟前说着，刚才只顾恶心小胖牛了，倒忘了这事。 现在回想起来，自从上次她那三天三夜在“心藏”里畅游过后，她的眼力听力都高了许多。“心藏”的秘密她谁也没有说过，包括爷爷与遥遥。不过，她知道小胖牛是肯定知道的，但是狡猾小家伙什么也不说。 想到心藏，柳心打算趁晚上睡觉时，再去“心藏”里逛逛。 “心心，你怎么了？”遥遥看柳心突然沉默不语，疑惑地问。 柳心笑笑说只是累了，就与遥遥分别回到自己房间里了。 大概是真的累了，柳心躺到床上胡思乱想一小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真的又到了“心藏”里，里面的风景比起上次更美了，那些食草动物们看到她，就一窝蜂般拥了过来，有的还眼泪汪汪的，主人在那些有虎豹不敢动它们，主人不在猛兽们可凶了，又有好几个小伙伴被吃掉了。 银灵懒洋洋地躺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她早感应到柳心进来了，她以为这次小胖牛要进来了，但是还是没有，便懒懒地问：“那只懒牛呢？从没见过这么懒的守护牛，开启这么久了，还不进来。” “小胖牛也要进来?它进来的话就完了，这些银子会让它搬空的。”柳心一想起小胖牛对着金银珠宝就双眼泛绿光的贪婪模样，不禁摇头着。 银灵却司见惯，耐心解释道：“守护牛其实就是心藏的财星，只有财星现世，心藏才能开启。它是财星当然贪财了！这是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上一代神牛因共生之人修成金仙，所以也跟着变成了天地同寿的不死之体，按理这次心藏也是要它来继续守护的。因为上代神牛早已经具备与共生之人剥离契约的能力，完全可以脱离上代心藏宿主，来与你缔结共生契约。但是，它却又懒得很，直接把还没有发育成熟的胎蛋扔了出来，使得未成熟的蛋与建立契约，可是这胎牛又跟它娘亲一样懒，只知道吃玩。” “啊？小胖牛是没有成熟的蛋？”柳心听了快要笑死了，小胖牛是胎牛？哈哈哈…… “是啊！要不然你觉得它为什么会这么小？守护神牛虽然都是从金蛋出生，但是成熟的蛋里出生的神牛，见风就长，破壳后一个时辰内就能长成身高数丈的巨牛，平日都化作普通的黄牛，只有强敌出现，才会现出高如楼宇的真身。你这只守护神牛充其量只是一只胎牛，破壳后它的生长会停滞，如果没有一个特别的机缘，它会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银灵俏脸上满是怜悯地看着柳心，真诚地加了一句大实话：“你也真是倒霉，这胎牛帮不了你多大忙，可是你却要像带孩子一样带着它。它的娘亲可真懒，非但神职不担，还连孩子都不管了。” “哦！也是噢!如此说来，我确实很倒霉。”柳心郁闷地说，忽然又反问道：“那你怎么不管管?” “我管不了啊？其实在这种种关系里，属你最大，要管也是你管。”银灵马上撇清，懒懒得闭上眼，不再说话。 柳心无语，她真的是好倒灶啊！懒牛妈懒牛宝懒精灵…… 举目四望，柳心心想还是逛逛这宝贝世界，和这些可爱的动物们玩玩更好。有机灵的小动物早早给柳心用银色的宽叶子捧上各类果子，食草动物们开心地围着她地，远处的猛兽们只敢悄悄地看着，不敢出声，也不敢走近。 柳心果子吃饱了，也学银灵爬到一棵大树冠上躺着，意外地感觉在这树上比在卧榻上还要舒服，太舒服了，就像睡在大朵大朵的棉花里一样，她似乎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又到了那个平行空间里…… 现在看到的桑果与霍东离已经成婚，还有了孩子，两人的感情看着是越来越好。但是，在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恐怖袭击中，霍东离为了救桑果牺牲了…… 最后，临死的霍东离拉着桑果的手说：“对不起！果果，我太自私了，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我自私地先走了。如果有来生，我不要再遇上你，不要再爱上你。因为我带给了你太多太多的痛苦。果果，如果来生再相逢，请你忘了我！”语罢，霍东离用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努力撑起上半身，在桑果额上留下轻轻一吻，吻中有泪有血。桑果泪如雨下，紧紧抱住他软下去的身体，贴近他唇边，听到他最后的声音缈茫却坚定：“谢谢你让我再自私一次！永别了！我的爱……” 第五十章 牛伯其人 不知不觉中，柳心已经泪流满面，她似乎能真切地感受到桑果的悲伤，好像就是她自己在经历了种种波折才与爱人在一起，相爱相守是幸福的，相爱而分离甚至永诀却是痛入骨髓…… “快醒醒……快醒醒……”柳心是被银灵推醒的，她差点就陷在平行空间里出不来了。 看到她醒来，银灵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说：“你终于回来了啊!如果你陷在平行空间里就能会慢慢被吸收掉，然后你就永远陷在那一世，直到那一世的肉体死亡，你的灵魂就随之灰飞烟灭了。” “陷在那一世？你意思是我所看到的是我的某一世？”柳心捕捉到银灵话中奇怪之处，心头笼罩上一团疑云。 “啊?你不知道？”银灵奇怪地反问道：“难道守护牛没有跟你说？它不是已经带你去了平行空间了吗?你看到的就是你的前世的事情，要不然你还认为你在看大戏？” “好吧。”发生的自己身上的怪事实在太多了，所以柳心对于前世的事情也没有太于惊讶。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你赶快回去吧！”银灵催促着柳心离开，柳心暂时还不能在心藏里待太久，否则身体会受损的。 柳心想着是该回去了，就立刻醒来了。这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身边正躺着睡着四仰八叉，口水横流的小胖牛。它身上倒是洗干净了，柳心闻了闻，好家伙，足足用掉半块香胰子吧，还夹杂多种花瓣的味道，这大白天的还跟着自己睡了。 柳心正想伸手把它揪醒，耳边忽然又响起银灵的话：你的守护牛还是一只胎牛，你还要把它当孩子带着呢。想到这里，她又不忍心了，这小胖牛原本应该还呆在蛋里由牛妈妈精心呵护着，可是这个不负责的牛妈妈就直接把它拖出来，还直接就扔给她。看着小胖牛小小的身体躲在被窝里，越发小的可怜，怪不得它总是接近变态地黏她。 柳心的突然觉得十分心酸，就把小胖牛抱到了怀里，小胖牛梦中似有所觉，吧嗒着嘴，喃喃道：“心心不要走，心心不要扔下牛牛……” 这只小胖牛实质上已经是一只孤儿牛了，它用尽自己的全力，将时空扭转，才使得柳心的遗憾少了很多很多…… 但是扭转时空后，柳心发现小胖牛变成了瘸子，走路一瘸一拐的，虽然跑起来的速度还是飞快，但是还是瘸子。虽然小胖牛没有说，但是柳心渐渐明白了，那是小胖牛为了扭转时空所付出的代价，她以前常看穿越剧，每部剧中都有这一点：改变历史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梦中的小胖牛不知道柳心在想什么，反正它在柳心香香软软的怀里睡得可舒服了，它的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到柳心脸上的宠溺，开心地用小小的牛头拱了拱柳心，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了。 一人一牛安安静静的，这世界好像静止一般…… 这时，轻轻的叩门声打破了这一切，门外的是团子，她高声叫道：“小姐，门外有个小孩送来你的信。” “进来！信？谁写的？”柳心奇怪，在大周朝她又没有朋友，除了柳府、韦府的人她都不认识别人。 团子推门而进，随手又把门掩上了，她把信递给柳心。 柳心接过来时，才发现信封上是空白的，信是一副工笔的春耕图，牛的表情有些郁闷，人是喜悦的，细细看时才发现这牛虽然是普通的耕牛，但是牛脸与小胖牛却有几分象，特别是这郁闷的表情太传神了，就跟小胖牛没吃到好吃的表情如出一辙。 “哈哈哈……”柳心忍不住笑了，她不以为意地把图给团子看。 “小姐，这是谁寄来的？真有意思？”团子也笑了，好奇地问道。 柳心却摇摇头，迷惑地说：“我也不知道。你拿去收起来吧。” “好的，小姐。”团子顺从地收走了信，就放到柳心平时放小物件的黄花梨小箱子里，然后就乖巧地退出去了。 柳心奇怪着团子刚才怎么没有提溜起小胖牛啊？照往常，团子肯定看不得小胖牛睡得这么舒服的，绝对会提溜起来，然后一人一牛就开始对骂，骂完了又合伙去骂别人。 柳心平日里，看着这一对活宝也是欢乐多了，这会儿他们怎么不掐起来了？ “心心，牛牛睡醒了，要吃糖饼。”小胖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会正睁着圆圆的牛眼滴溜溜地看着柳心呢。 “没有糖饼，你还是上宁王府吃去吧！你不是总嚷嚷叫我把牛伯请到府里来当厨师吗？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牛伯并不是王府的奴才，他可是先王为少年宁王从江南请来的名厨。当宁王还是五皇子时，自断乳后就一直胃口不开，膳房的人心神耗尽，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是不见效。因此，少年宁王长得又瘦又小。偶然一次随先王去江南游玩，吃了牛伯做的菜，竟然胃口大开。先王大喜就请牛伯进宫专门伺候五皇子。后来五皇子被封为宁王，出宫建府也就把牛伯给带了出来。牛伯的妻子早就没了，膝下只有独子开了家酒楼，独子又只生了一个独女，小名唤妞妞。” “哦，妞妞？牛牛记得，她老是跟牛抢饼饼吃。”小胖牛愤愤地说。 “呃？那是她爷，她爷做的饼，她还不能吃？还只有你能吃？”柳心好看的眉毛皱起：“你也太无耻了吧？你怎么无耻到这种地步？那是人家的爷爷哎，不是你的爷爷，拎拎清好不好？” 小胖牛兀自不服，柳心这般训它，它不高兴了，甩了甩小尾巴就走出去了，嘴里嘟哝着，还把门甩得震天响。 柳心也懒得去劝它，不过奇怪地是看着小胖牛气鼓鼓地走了，团子也跟没看见似的，没去拦住它。 小胖牛径直来到宁王府后面，三两下就翻过围墙，熟门熟路地来找牛伯了。 牛伯专门负责宁王一个人的膳食，这些天宁王都不在，他就很清闲了，就连宁王妃也对他礼让三分，不敢使唤他。因为宁王曾说过，牛伯是照顾他长大的长辈，不是下人，更不是奴才，在这王府里只有他能使唤牛伯做事，其他人等包括王妃在内，皆不可逾越。 因此，牛伯时常有许多空闲，这个膳房是专门给人他用的，里面的食材都随他取用，不够了就拔银子让他去采买，还另外拔了两个小厮供他使唤。 小胖牛跑进来时，牛伯正做好糖饼，香香脆脆，甜而不腻，小胖牛白吃不厌。可是，牛伯好像没有看到它，正招呼着别人吃这香脆的糖饼呢？ 第五十一章 险象环生 “妞妞，来吃糖饼喽!”牛伯脸朝内慈详地招呼着宝贝孙女来吃饼。没有注意到已经进门一好会儿的小胖牛，因为小胖牛实在太矮了，身高未满一尺，还没有小板凳高，牛伯的全部心思又都放在妞妞身上，他怎么会注意到呢？ 小胖牛却难过了，心心骂它，牛伯不理它。它是一只没人要的孤儿牛。它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默默地往外走，就这样走到大街上，街面上也没有发现它，人来人往的，还有不长眼的人还差点踩到了它。 小胖牛心中凄凉，它觉得天地之大，它却没有家了，它漫无目的地乱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一个破旧的巷子里，竟然被一群乞丐围住了…… “咦？这是黄老鼠？长得这么肥？烤来吃吧！”乞丐甲说。 乞丐乙说：“剥了皮放和野菜一起炖了才好吃。” 乞丐丙说：“这老鼠就得裹上厚厚的黄泥，放到火堆里煨着，等肉香飘出来，就把拔出来看一看，如果黄泥全部干裂了，就把黄泥壳敲去，毛就随着黄泥剥去了，里面的老鼠又香又嫩，好吃到能把舌头咬下来，啧啧……”乞丐丙说得摇头晃脑，口水直流，把他又脏又破到不成样子的前襟都浸湿了一大片。 其他乞丐问他：“听你说得如此之好，我们怎么都没见你这么吃过？莫不是胡谄吧？” “这是我爷爷教我的，我爷爷年轻时经常如此吃法。”乞丐丙得意洋洋地高声道。 众乞丐围着小胖牛流涎胡吹着…… 小胖牛正伤心着呢，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 “兄弟们，别光说了，快……快逮住这大老鼠，大伙儿好早早饱了口福，”乞丐甲眼看小胖牛笨拙地一瘸一拐着，慢慢地就要走出破巷子，忙大声喝住大家，叫大伙一块捉小胖牛。 众乞丐饿虎扑羊般冲向小胖牛，眼看小胖牛被团团围住，已成瓮中之鳖…… 突然，一位高大的异族男子从天而降，抱起了呆滞的小胖牛，男子宽大华丽的袖子轻扬间，乞丐们纷纷倒地…… 小胖牛这才反正过来，在怀中打量起异族人的脸来，很陌生而且这脸长得很奇怪，但是这个刚救了它的陌生人身上却有股熟悉的味道。 小胖牛心念一转，忽然在异族人怀里狡诈地笑了，因为它知道这是谁了…… 异族人一言不发，直接把小胖牛放到柳家的酒楼门口，摸了一块碎银子给它，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嘿嘿，本牛到这里吃饭还用得着花银子？真是个笨蛋！”小胖牛小声嘀咕着进了酒楼，店小二眼尖，知道这是孙小姐的灵宠，直接就抱起小胖牛进了楼上的柳家人专用雅间，给它上了满满一大桌的好菜好点心好果子。 小胖牛对店小二的机灵十分满意，吃饱喝足后，店小二送小胖牛到门外，还吩咐一个打杂的十来岁的半大小子给小胖牛背回柳府去。小胖牛把碎银子掰成两半，分给了店小二和半大小子，皆大欢喜。 小胖牛回到佑心阁，却在门外犹豫着，不敢进去，万一心心不要它了，会赶它出来的吧？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柳心还站在花厅里，正急着吩咐团子带人出去找。柳心虽然知道小胖牛本领不小，但是柳心又顾虑着它毕竟还是只未长大的胎牛，万一遇上了比更强的敌方大灵兽，难免也会受伤。 看到柳心着急地要寻它，小胖牛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它又高兴得像往常一样，兴高采烈地大叫着冲了进去：“心心！心心！牛牛回来了！” “你这只臭小牛，跑哪儿去了？一天天地就知道乱跑！”柳心抱起小胖牛，在它的小屁股上重重地打了两下。 “心心，牛牛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小胖牛捂着被打痛的屁股，吡牙咧嘴地笑了…… “胖团子，你还在哪儿发什么呆？怎么还不过来抱本牛？”小胖牛头一歪，就目光对准了站在角落阴影里的团子。 团子正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小胖牛还是盯上了她。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过来抱起小胖牛。 但是小胖牛却花样百出…… “哎哎……胖团子，你身上怎么不香了？是不是三天没换衣衫了？” “胖团子，你怎么越来越笨了，怎么把本牛坚着抱，本牛要公主抱！公主抱，你懂不懂？” “诶？胖团子，本牛发现你变丑了，你好像黑了又胖了又老了。” “咦？胖团子，你是不是真的一夜之间老了，怎么身上的肉都硬了，嗯，抱着真不舒服。别人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你是一夜之间变臭了！” 团子心头一片黑压压的乌鸦飞过……要不是迫于主子命令，谁爱伺候这头可恶的小猪牛谁伺候去！姑奶奶真是受够了！ 团子好不容易强忍心中的怒火，把小胖牛抱到柳心的软榻上，就逃也似的走了。 小胖牛却坐在被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圆眼紧盯着团子离去方向，若有所思…… 过了没多久，柳心也进来歇息了。小胖牛早已经躺在上面睡着了，柳心轻手轻脚地把小胖牛移到被子里，又把它往里面推，自己才在它身旁躺下了。 听着小胖牛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梦中呢喃，柳心羡慕着小胖牛如此地好吃好睡，她自己却难以入眠。自己刚刚从与遥遥感怀过去中的沉重伤感中稍稍平复下来，却又被在平行空间中看到的那一幕触动了心中最悲伤的那根弦，那凄美的一幕真的是自己前生的结局吗? 如果桑果就是自己，那霍东离是谁？是韦卓然吗？可是现在自己不仅对他无感，还成了陌路人。想到韦卓然，柳心这才想起来，自从韦卓然下狱后，她从来没有去探过监。如此想来以道义上来说，自己还真是无情无义，既然做了一场名义上的夫妻，好歹他当时也是十里红妆地来娶自已，对自己也不算坏，成亲已过百日，却从来没有强迫自已做不愿意的事情，对自己可谓是百依百顺。要不，明天去看看他？想他是堂堂武安候、是手拥雄兵、功勋赫赫的大将军，却一夜之间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成了阶下囚，他的心理落差该有多大？ 翌日，柳心真的去大牢里看韦卓然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牢头见到闪瞎他狗眼的大银锭子，直接就放了柳心进来，并笑吟吟地让她想聊多久就聊多久…… 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无论柳心说什么问他什么，韦卓然都始终背对着柳心，一言不发…… 第五十二章 异地同梦 看到如今与往日大相径庭的韦卓然，柳心虽有些疑惑，可是转念一想有，他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按的还是这么个罪名，确实也不敢面对故人。看来，不来打扰他才是最好的方式。柳心想到这，就不再赘言，立刻离开了。 听到柳心的脚步声远去了，“韦卓然”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他怎么敢面对柳心呢？因为他是假冒的，真正的候爷早就不在了，就在真正的韦卓然下狱的第二天，他扮作小厮跟老管家进来，就替换了真正的候爷出去。他是冷剑，是武安候韦卓然身边的第一暗卫，也是从小就被训练成为候爷的替身。 韦家累世出大将，每一代的韦家当家人都是战功赫的护国大将，韦家既是当朝皇帝的宠臣，有但是伴君如伴虎，为保韦家香火不绝，每代韦家家主出生时，就会寻来一个周岁内的孤儿，秘密由韦家家生奴抚养长大，长到五岁左右，就开始习文练武，再大点就日常行为学着摸仿韦卓然，到了成人行为举止就很神似了。 这次韦卓然接到密旨，需要成为先沦为阶下囚才方便，所以就从柳心遇到卖贡米的事情开始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如此才能更让人深信不疑。从不现于人前的冷剑被选中，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任务，哪怕要他替少主上法场，他也觉得很正常，因为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明白是自己这条命原来就是为少主而生的。不过，进了大狱后小胖牛来捣乱的那几天倒是让他哭笑不得，小胖牛把他当少主折腾了，幸好他替少主受了，要不然……其实嘴特刁的少主会绝食而死吧？ 如今韦卓然已开始执行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他在处处杀机的他乡，最担忧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坦白心迹，无法真正和她道尽一切因果的那个梦中人。少年时的他就对她一见倾心，初生婴儿的她粉嫩幼小，他那时还不懂男女之情，却在心中认定，她就是他想要守护一生的人。 她离开的那些年，在那漫长的十四年的等待里，他常常梦到自己与她曾经在前生相遇，他苦苦追爱多年，终于娶得美人归，结果却是他先她而去，留她独自带着孩子在这世上凄惶度日。如此的情景，演变成梦境，在他梦里总是重复出现，每次醒来，他都泪流满面，他恨自己抛下了她。他决心这辈子要把欠她的统统加倍补上，虽然那只是梦境，可是他总是觉得是真的欠了她一辈子，真的违背了爱她一生的承诺。 如果梦境是真，那么他这辈子又负了她！先是将心不甘情不愿的她娶了过来，后又与他和离。每每思及此，韦卓然都深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又没有做到承诺。所谓的家国天下，到底孰轻孰重？他常在心底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那只灵鸟最近的传讯虽然都是一切安好，但是他仍然是忍不住写信试探了。他终于明白爷爷从小的训诫，如果哪一天有一个人占满了你的心，那么你就不能再做将军了。身为军人，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才是最准确的选择，但是有了那么个人后，你的心就会被占满，到那时你会迫不及待地想放下军人这个引以为傲人的身份，只会想与这个人远离人群，野村闲居。 如今有，韦卓然真切地感受到了爷爷的话，怪不得爷爷当年壮年就辞官归隐，连偌大个京城都装不他，带着当年被艳绝京城的奶奶回了信阳老家。韦卓然心想着，等到完成这个任务，如果还能活着的话，他也要效仿爷爷，重求心心回归自己的怀抱，远离朝堂，远离纷争，把前世今生欠她的都用爱加倍地还她。 远在他乡的韦卓然在想着何日重归于好，甚至已经畅想着将来的美好生活。柳心却另有打算。来到大周还不足一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两相对照之下，她越发想念起异世那平静又自由的时光了。 从大狱回来的当晚，柳心一夜无眠…… 第二日，她就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她准备离开这里，最想去的当然是回现代，最不济也想离开京城，四处去走走。她决定在临时再留书离开，不然爷爷肯定会阻拦的。但是爷爷的孙子这么一大群，不会因为少了她而感到特别痛苦的。 当柳心把小胖牛叫到卧房，屏退下人包括团子后，告诉了小胖牛这个重大决定时，小胖牛不加思索地爽快答应了。小胖牛想得很简单，它反正只要能跟心心在一起，无论哪儿都是它的家。只有心心能开心，它做什么都愿意。除了心心，它又在乎过什么？离开这里，除了遗憾再也吃不到牛伯做的糖饼了，其他的它一只孤儿牛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和小胖牛商量好了，柳心又去找了遥遥，支开映雪有，向遥遥说了她的决定。遥遥更是开心，她在这里没有亲人，如果能回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如果真的永远也回不去了，那四处走走也好，反正总比一辈子禁锢在这么一个笼子里好，虽然这个“笼子”是金丝笼。 但是，在不久以后，遥遥盼望的一家人也来了大周，但是回来后并没有来柳府找她，而是去了宁王府。 如今还有一个柳心的故人也来了，就在神秘的清风山庄。 …… 话说清风山庄的三寿最近可开心了，那群壮女人宣布不再来找他了，因为已经玩腻他了。而且，山庄时最近又来了一位新厨娘，原先的老厨娘回家带孙子去了。新厨娘只有二十七、八岁得模样，皮肤白净，面容秀丽，身材不肥不瘦，做得一手好菜，听全福说新厨娘夫家姓林，是南边来的，因有家中男人身弱多病，又有一双孩子儿要养，上头还有年老的婆母，所以不得已出来做活养家。 如果现在是柳心在这，她肯定要惊讶极了。因为清风山庄的这位新厨娘正是一直照顾她长大的林妈。林妈实际年纪已经快四十了，不过因为来到现在四十岁的中老年妇女和这里的二十多的女子差不多。 三寿原本就好色成性，来到大周后因主人不喜，他收敛地其实很幸苦。只能偶然去青楼逛逛。林妈的到来，让他久旱逢甘霖，闲没事都混到后厨各种混存在感…… 三寿不知，他的噩梦又要开始了…… 第五十三章 三人行始 柳心这边作好决定后就开始实施了。先让小胖牛试着打着时空之门，但是小胖牛试了好几次后都苦着脸说不行，它说如果它的牛妈妈在那么肯定会打开，可是同为神牛，它的能力与妈妈相比实在太弱了。小胖牛说到这里时，柳心突然想起了刚来大周时，她竟从飞机上一梦醒来就穿越到了大周，难道那时是牛妈妈搞的鬼？ 与此同时，在某个美丽山谷里撒欢的牛妈妈突然打了个喷嚏，“莫不是小犊子在想自己了？”牛妈妈美滋滋地脑补着小胖牛哭着要妈妈的画面，竟然笑出了声…… 一个高大的壮女人走过来，拿着毛刷在帮它顺毛，一边快乐地和它分享着她们姐妹们整治狗男人的胜利果实。 …… 小胖牛还真的在想牛妈妈，但是它没哭，只是想着如果妈妈在，就能打通时空通道，回到那个心心念念不忘的世界，连小胖牛自己都觉得那个古怪世界的生活真是太舒服了。 它也想回去。 小胖牛一边想着，一边还在试着打开时间通道的各种方法，努力地从它的蛋壳记忆中提取各种对此事的点点滴滴方式方法。但是全都试过了，还是不灵。 于是，柳心只得暂时放弃了。 那么就准备准备出去游历吧！反正她不差钱！ 于是乎，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柳心和小胖牛带着遥遥溜了…… 柳心的留书只有一句话“天下太大，吾等当游之，勿念。” 柳天苍闻讯后大怒，一边把佑心阁的下人们全部打得鬼哭狼嚎，并且令关到柴房思过，一边把能放出去的人手全放了出去。 这个宝贝孙女，绝对不能让她出去。高人曾经说过，宝贝身怀宝藏，很快会被人盯上，想要得到她的各方势力会如影随形，只要任意一股势力抓住她，痛快的死将会是她最好的结局。以她容颜和身份如果再加上洞悉她秘密的人，必将会把她掳作禁脔，并以她来威胁柳家与韦家，她也会生不如死地苟延残喘着。 但是，撒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的回来了，东南西北四个门都分别各有两股人去追，但是似乎不见柳心、小胖牛和遥遥两人一牛的踪迹。 柳天苍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情急之下就以高人留下的方式去找高人支招。 其实，柳心她们就是往西的官道上悠然走着，柳家来寻她们的人当然也看到了，但是只能是她们看到别人，别人却看不到她们。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小胖牛。小胖牛自从上次柳心心藏正式开启后，又点亮了两个新技能，一个是懂动物语，一个是稳身术，再加上先前开启的无敌神力与毒毒更健康的两个技能，现在的小胖牛除了血脉里的神牛王者之威，已经有四个技能了。 她们甚至依靠着小胖牛这个技能，大摇大摆地拿了一路上一些看不顺眼的富人的不少财物。这些富人们财物不翼而飞，纷纷报官，官差们焦头烂额地查案。富人们的那些大小老婆们哭天抢地，乱成了一锅粥。 柳心她们两人一牛，知道柳家人这条路不会找了，因此故意又撒去隐身，光明正大地混在吃瓜群众堆里，看着好戏发展，一时间往西的官道上竟然堵车了，她们乐得哈哈大笑…… 官差们把她们列为嫌犯来搜查，却又找不到任何证据，也只好悻悻地放了她们。没办法，总不能因为人家笑了下，就把人抓起来吧！而且她们一身的衣衫，都华贵地足够普通百姓吃一年了，这种有钱人家的姑娘，是不可能去偷那么俗物的？ 于是，就这样柳心一行两人一牛，就这么边走边玩向西而去。 柳天苍找高人又没有找到，只得撒人继续找！ …… 清风山庄。 林妈，这里称为林娘子。 近些天，后厨打杂的人可开心了。因为他们的活全都被三寿抢了。原因嘛，只要是眼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三寿盯上林娘子了。三寿不跟其他人一样叫林娘子，为表示亲近竟然叫林妹妹，呃…… “林妹妹，这些粗活，寿哥都会替你做的，你的小手这般嫩滑，怎么会做这些呢？菜我都会替你洗好切好，你只管掌勺做大师傅就行。”三寿围着林娘子一边甜言蜜语地说着，一边手下麻利地干着活。这三寿以前给酒楼里帮过厨，所以这点活他倒干得挺好。 庄主听说了此事后，笑笑说：“他反正得闲，就该干点粗活动下筋骨也好。” 主子的反应很快就传到了三寿耳朵里，三寿从此干得更起劲了，从天天来逛两个时辰，变成整天泡在后厨围着林娘子转。 如此等模样： 三寿故意说馋肉，林娘子只能说那她帮忙做。于是三寿就乐呵呵地干捱到第二日。 好不容易盼到天微亮，就早早就到肉铺前等着，用加倍的钱买到了最好的肉。肉洗净切好到了掌勺的林娘子手里，她利落地指挥着三寿点火添柴，把大锅烧上，她把白滑的肥肉分离出去，切成丁放到锅里炼油，她一边看锅，一边把余下肥瘦相间的肉均匀的切成方方的厚片。肉切好了，肥肉也变成了焦黄色的油渣，油渣。盛起沥干油，撒上一点盐花拌了，就是很美味的下酒菜了。 肉烧得了，三寿又借一个人吃不完的拙劣由头，多番诚恳央求林娘子帮他解决困难。林娘子知道他是这儿的老人了，她初来乍到，哪敢得罪啊？更何况人家只是好心请你吃菜，再三推脱不过之下，林娘子只得虚与委蛇，随意塞几口应付下。 三寿可乐了，他甚至都不用吃了，只要林娘子坐在一旁，他连饭都可以不用了。常言道：“秀色可餐”，诚不欺人也！ 林娘子心中岂有不知，三寿的心思，只得人家既没有越礼，又没有言明，她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招些脏水来污自己吧？万一自己心急了，直接说了，搞不好人家还会反咬自己一口，说身为妇人不知羞耻，勾引他呢？ 因此，林娘子思来想去几日，决定先忍着。如果以后他真的乱来了再作计较。 不过，林娘子没有想到，还未等到那一日，就有人……还有牛替她出手了…… 第五十四章 双美入府 话说三寿看上了林娘子，总是见缝插针地来献殷勤。林娘子不胜其烦，奈何又毫无办法。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清风山庄老太太的身边的一位得力管事是她同乡，得她举荐才进来做了厨娘。她只想尽心尽力地做事，主人付的月钱也算丰厚，她已经知足，她只希望能做得长久在这里做下来，这才好养活一家老小。可是如果这长相奇丑的男子，听旁人说他是主人的得力助手。“那如果得罪他了，在这里恐怕也待不下去了。如果有这么一天，老天让他自然消失了那该有多好啊？”林娘子心底暗暗想道。 就这么又捱过了半个月，这美妙的一天终于到来了。这一天是初九，是老太太的生辰，庄丁们和几名壮婆子照例又出去买了两名妙龄少女回来，据说这是庄主给老太太准备的生辰礼。每年都是如此，老太太不喜金银珠宝不喜绫罗绸缎，只喜欢新鲜的小姑娘，真是奇了怪了，又不是老头子。 今年的生辰，庄丁和婆子又照例带来俩姑娘。林娘子的同乡正是这俩婆子其中之一，姓张人称张大娘。新姑娘进府后，张大娘亲自来后厨交代林娘子做几道符合年轻姑娘品味的精致小菜，菜量不必多，但品类要多，要做得色香味俱全。林娘子应下了，四处看看见四下无人，便好奇地贴到张大娘耳边悄声问道：“六婶（张大娘的丈夫是林娘子丈夫的六堂叔），这老太太的性子真是古怪，怎么偏生每年生辰都要两名姑娘，这是为何？” 张大娘却恍似未闻，只是再次提醒一句：“你赶快把菜做好，老太太可喜欢这俩姑娘了，这俩姑娘忒水灵了，其中一只还带了只可人疼的黄老鼠。对了你另外给那黄老鼠蒸个蛋羹。”交代清楚后，张大娘就走了。 林娘子见张大娘避开话题，立刻就明白这是足为外人道的，估计就是个怪僻吧！她今天心情不错，已过大半日那三寿还没有来烦她，张大娘临走时又往她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并且使眼色让她别保密。林娘子感激地看了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理起食材来，她得好好安排上了。 不到半个时辰，林娘已经做好八个小菜四凉菜四热菜，还配了四样鲜果，给黄老鼠地的蛋羹用白瓷小盅隔水蒸得嫩嫩的，盖在蒸笼里温着。林娘子自己在厨房看着，让厨房里打杂的小丫头去找张大娘。 张大娘跟着小丫头自己来了，提着一个红漆雕花大食盒来了，她亲自用银针验看每一道菜，再小心把菜一盘盘装好食盒里。那蛊给黄老鼠蒸的蛋竟然专门拿了棉花套子罩上，放到了食盒最下面一层，说是蛋不能冷，冷了变腥就不香了。 令张大娘小心服侍着的人此时正待在老太太最喜欢呆着的暖香阁里。张大娘亲自把食盒提到里面，八个菜人吃，还有一个盅老鼠吃。菜摆上桌，两位姑娘却只是冷笑地看着她，并不动动箸。但是那黄老鼠就从姑娘的衣袖中钻出来。“嗖”地一下就蹿到了桌子上，直接拿着爪，不是蹄子抓菜就胡塞，一边吃还一边叫：“好吃好吃……”张大娘这才发现，原来这黄老鼠并不是黄老鼠，而是一只小小的牛，这牛实在太小，就跟一只大老鼠一样大。 “原来是牛……爷。”张大娘莫名地感到有些后背发冷，因为这牛胡吃一顿后，突然发现了她的存在，就从视线从桌子上收回来，拿滴溜溜圆眼睛直盯着她看，脸上的表情还怪怪的，肌肉抽搐着，似笑非笑。 “嗯，还算你懂点事。再给本牛爷拿些鲜乳来。”奇怪的小牛竟然使唤起张大娘，张大娘在这清风山庄也算得上是下人中的主子了，她也是有丫头伺候的，这会伺候张大娘的丫头正在旁边，听得这奇怪的小东西对主子下了命令，主子又不敢违抗的样子，忙飞也似地去后院拿水罐到奶山羊那儿挤了半罐的鲜羊乳，又飞跑回来。 小牛拿到鲜羊乳，怼着罐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个饱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抹了把嘴，又摸摸圆圆的小肚子，这才恩赐般抛出一句：“好了，你们可以退下了，我等要休息了。” 张大娘不敢有所违抗，她领着其他的人施礼告退。她伺候老太太十年了，每年老太太的生辰都是俩姑娘最大。很奇怪的是老太太生辰一个月后，这俩姑娘就都消失了。每年新来的俩姑娘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今年这俩姑娘比以往都要水灵，老太太喜欢得紧，这俩姑娘刚领到她跟前时，她喜得好似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忙连声吩咐张大娘去备上一席好菜给俩姑娘接风洗尘。并且和以住样，下令院里所有下人都必须听这俩姑娘。 闲杂人等全部退干净了，小牛又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听了一会，确定人已经走远了。这才走了回来有对俩姑娘说：“心心，遥遥，人已经支走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林妈对以前的事情已经全忘了，她现在只当是原本就在这里生活的可怜妇人，无论你们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还不如暂时不提这茬，把那丑男人给了结。” 哈哈，原来这俩姑娘正是柳心与遥遥，她们与小牛一路向西地边走边玩，偶然在玩隐形时听到了张大娘和庄丁的暗中密话说是要找俩可人的少女给她们家老夫人当生辰礼。听到清风山庄这四个字后，柳心突然想起来，前段日子酒楼遇到涛哥的事情，暗中请人查访得到的确切消息就涛哥是清风山庄的人。这次又恰好碰到张大娘找姑娘，又是清风山庄，便决定身入虎穴，了结涛哥。在柳心看来，这涛哥即三寿实在是让他蹦达太久了，太浪费粮食了浪费心情了。于是，她们故意出现在张大娘跟前，装作孤苦无依的样子，张大娘等果然中计，无依无靠的姑娘简直是上天送给他们大礼！ 在来清风山庄的路上，躲在柳心袖子时的小胖牛又听到了张大娘用腹语交谈的闲话：原来三寿即涛哥竟然又看上了新厨娘。而且听到他们对林妈外形和做手艺的啧啧称赞。小胖牛确定这是林妈，小胖牛在异世受到了林妈的精心照料，熟悉她的气息，而且在张大娘身上林妈的气息最浓。 但是，林妈怎么会来大周朝呢？ 第五十五章 清风秘辛 小胖牛在路上找机会把发现林妈的事情与柳心遥遥一说，两人一牛当即商定，收拾完三寿就立刻救走林妈。 她们作为老太太的生辰礼物，受到了合府上下的礼遇，甚至连清风山庄庄主也来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突然让他发现了小胖牛，小胖牛身上的神光惹隐若现，庄主瞬间明白了这就是远古神牛，那么和它在一起的肯定是……对，肯定是那两个小丫头。那么老太太隐藏多年的秘密肯定要…… 庄主灵光一闪，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就让神牛与这俩小丫头把老太太除了，他多年的心病就可以去掉了。庄主按捺下心下的狂喜，如常地向老太太请安后退开。 小胖牛她们不知道这些，只有敏感的柳心觉得这对母子怪怪的，有种特别古怪的感觉，但是具体是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这俩母子的五官明明十分相似啊。 当晚，初月如钩，黑沉沉的夜幕里又有一丝微明。柳心遥遥和小胖牛在暖心阁的大榻上睡得很沉很沉。子夜时分，一条黑影熟悉地开门进屋，扑向大榻…… 忽然，烛火亮起，照亮了屋子，烛光中是一张白天才刚刚认识的脸——清风山庄的老夫人。 “老夫人？你怎么来了？”柳心故作惊讶。 “哈哈哈……”老夫人闻言仰天大笑：“应该叫老大哥更为准确，老大哥老夫爱听。”她骇然变作了老年男子的嗓音。 柳心遥遥虽然早心里有准备，她们在的打听到清风山庄的老夫人每年都要两名如花少女后，就有了怀疑。如果只是单纯的伺候老太太，怎么需要每年都新找？物件是越用越旧，人却是越用越顺手。她们心里在那个时候就起疑了，不过当真相真的如她们所想，赤果果地呈现在她们面前时，她们还是觉得呃……好恶心。 所谓的“老夫人”姑且称为老男人吧！看她们一如从前的那些小姑娘们一样呆住了，心中得意洋洋冷不防捏破手里的粉团向她们撒去。 “是迷香……”小胖牛冲了出来，瞬间就把迷香打了回去，老男人瞬间倒地。 小胖牛跳上去，使劲地踩了他几脚，并且还把迷香粉包里余下的迷香往他鼻子里塞。 老男人陷入深度昏迷，被自己迷香迷倒的贼实在太蠢，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小胖牛带头跑出去，冲进了“老夫人”的卧房，粗略一看时，这里与普通的富家老夫人房间并没有区别。但是小胖牛可机灵了，它四处一嗅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当柳心和遥遥还在茫然四顾时，小胖牛已经跳上这屋里特别显眼的那张床，小胖牛使劲蹦了几下，床突然下沉，一直沉…… “心心你们快来！快跳上来！”小胖牛高声喊叫着。 柳心遥遥知道必有异，立刻就跳了下去。 两人一牛坐在床上，像乘电梯一样下沉…… 一直沉到一个地宫里，地宫足足有地面上的屋子四、五个那么大。床正好落在地宫中央床边正好有一书案，地宫的墙上挂一整圈了少女图，小胖牛数了数正好十八幅。这十八位少女虽然环肥燕瘦，高矮不一，但是全都是姿容秀丽，正当妙龄。 十八幅少女图画得维妙维肖，甚是养眼，但是少女画上方又各对应着的那一具具白骨，却是渗人得紧。 床边的书案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册子，遥遥随手拿来翻看…… “心心，胖牛，你们快来！”遥遥这一翻，可不得了了，这居然是详细记录着每一位少女如何遇害的细节。这变态的老男人不但把这些可怜的少女玩弄杀死，还把她们的肉全剔下来，煮熟佐酒，她们的血也被放掉，研墨记录详细的少女遇害人过程。 柳心和小胖牛看到这内容，快要吐了，这世上居然有这么残暴冷血又恶心之极的人。她们也不想再看这么恶心的东西。柳心叫小胖牛使劲几下踩陷了地宫，然后小胖牛又拿了角落里那盏忽明忽暗的油灯，扔入陷坑中的地宫里。 在大火烧起来之前，小胖牛一左一右分别拉着柳心和遥遥，跳上床胡乱跳了几下，床又缓缓上升，回到了“老夫人”房间里，床自动归位。她们不约而同地冲出去，到暖心阁拖出那变态老男人，小胖牛直接把昏迷中的他阉了，然后立刻一只手像提树叶一样提一外面，当晚就敲开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人牙子，便宜卖了，当他们听说这老男子害了许多姑娘时，目光瞬间亮了：哦哇！金国后官正在招太监，这家伙身板不错，转手能卖好多钱。 “你想卖多少钱？”这里是黑市，买人没有定价，全凭手狠心黑。至于小胖牛来卖，他们也不太稀奇，聪明的灵兽就是主人臂膀，卖个人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五十两银子。”小胖牛一口价。 “太贵了，这人年纪不轻了，三十两吧！” “那六十两。” “你……” “那七十两” “好吧，五十两。” 小胖牛得了银子，转身就走，它可知道这种老男人随便买到宫中当太监至少也得一百两。它是了解了情况才来的，如今北边国家太监吃紧，国内的男丁都拉去强征入伍了。哪还有余下的男子拿来当太监啊！而且因为多年的战乱，北边这些小国家人都快死绝了，再阉了当太监，那这国家不用别人来打，自己就灭亡成一片毫无人烟的焦土了。这人口贩子的长期客户委托他四处寻人当太监。眼前这位正是壮年男子，而且容貌身材都可称上佳，算是个好料。落到了贩子手里，老男人有些清醒了，他正懊恼自己终日捉鹰却终被鹰啄了眼睛时，又被贩了用一块浸了迷药的汗巾再度迷昏了过去。等他再度醒来时，他已经身在大金王宫，成了一名太监。 这边小胖牛拿着卖人的五十两银子，麻溜地回到了清风山庄，此时天刚露出鱼肚白。昨晚在这庄子里发生的事，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少部分人知道地也装作不知道。 因为另一桩好戏正在上演： “林妹妹，又出去卖菜啊！寿哥送你！”消失了一天的三寿又出现在林娘子面前，他赶着一辆崭新驴车，诞笑地拦住了林娘子的去路。 “不用了，三寿师傅，你贵人事忙。”林娘子连忙推辞。 “林妹妹，还是哥哥送你吧！看你的小脚走得太累了，妹妹的事就是哥哥的事。”三寿今天计划好要更进一步的，不能放弃。 “不用了，不用了。”林娘子头摇得像拔浪鼓，她转身往另外一个方面跑了。从那边走也能去买菜，但是要绕一个大圈子。 “林妹妹……”三寿不甘心地大叫，欲要再追时…… 突然，一个奇怪的、熟悉的、可恶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三寿哥，可以送送我吗？” 第五十六章 凉州之行 三寿闻声四顾，竟然没有看到人。啊？肯定是躲在暗处作弄他！“谁？给本大爷滚出来！别操你八辈祖宗地躲在暗处伤人？”三寿只在主子与林娘子跟前伏低做小的，在其他人面前可是一副你二大爷的拽样。 不过，那个声音可比他更嚣张：“嗯，能送你牛爷是你的荣幸，寿老头，还敢肖想本牛爷的林姐姐！我呸！长成这个你家母狗都嫌弃的毛样，还妄想吃天鹅肉！呸呸呸!是不是你牛爷好久没收拾你了，你这身老皮痒了？” 三寿这会终于想起这个声音了，是……是…… “没错就是本牛爷!哈哈哈……”小胖牛得意洋洋叉着腰站在三寿的脚前面，它后面还跟着一堆老鼠臭虫。 三寿终于怂了，而且是最怂的那种，他的脚直接软了！这个活阎王太可怕了！那不堪的记忆瞬间就像破闸而出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三寿吓尿了。 “真没用，不好玩。”小胖牛翻了个白眼，上前扇了三寿十几个耳光，还踩了他一蹄子。 然后小胖牛就自己把三寿拖上驴车，对驴子的耳朵说了句什么，驴子就乖乖的听它指挥了。 小胖牛赶车的速度很快，不出两个时辰就到了邻县的人口黑市。早在路上他就把三寿废了武功。 三寿长得丑才卖了二十两，小胖牛也不嫌少，然后还把车卖了，驴子放走了。 小胖牛自此得了个爱好，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打半死卖掉，小胖牛看不顺眼的可多了，因此它也算为人口黑市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人贩子们也很喜欢小胖牛，因为它的货很多又价格低。 三寿落到人贩子手里，人贩子怕这丑汉砸手里，直接把他当赠品相送。 可是很多波人被卖走了，三寿因丑白送都不要。 正当人贩子就要放弃时，有一名肥如圆球的富家老小姐却目光奇特地看上了三寿，并且爽快地扔下一百两把三寿买下了。这位肥小姐是男人的克星。 小胖牛当然要顺便跟进售后服务，三寿被肥小姐折腾只有半一口气了，小胖牛还特地去肥小姐家确认了，三寿被肥小姐关在地窖里，手脚打折，吃喝拉撒全在这个地窖里解决，活得连狗都不如，才短短一个月时间，三寿就锐气尽消，变成了垂死的臭虫。 小胖牛心情很好，和柳心遥遥回去向林娘子，也就是林妈表明身份，表示要救她走。但是林娘子完全不记得她们了，她只认为自己就林娘子，为全家出来讨生活的一个普通妇人。因此无论她们怎么说，林娘子就是坚决不肯走，后来竟然还打算去找庄丁来轰走她们。 小胖牛第一个放弃了，劝好了柳心，两人一牛继续向西行，它的鸟类朋友给它带了三寿已死的消息，肥小姐连一卷破席子都没舍得给他，直接把三寿的尸体给扔到山里喂野兽了。 三寿终于寿终了。 小胖牛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们已经到了西部凉州。 凉州是西部最大的城，热闹非常。小胖牛见着黄沙和绿俱在的风景，觉得很新鲜，就建议在这里多呆两天。但是，就这一多呆就出了事。城里的头号恶少看上了柳心，竟直接抬了花轿就到柳心住的客栈里强娶。 恶少还带来了一只灵兽，一只威武的白狮。小胖牛看这不长眼的恶少竟敢来抢柳心，直接释放王者神牛的神威。白狮怂了，竟然丢下主人跑了，跑了…… 恶少被小胖牛这牛镇到了，他的狗胆包天，眼神瞬间亮了，他决定人要兽也要，然后另外这个小丫头也一并收为偏房。恶少在做着美梦，但是一个意外的人的出现，打破了他的美梦。 “来呀！全部给爷冲上去，就俩小丫头，你们还应付不了。每日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就这点小事也办不了？”恶少气得七窃生烟，但是他又信心十足，他这边指挥着下人们冲上抢人，另一边又自己做得鬼头鬼脑，想乘其不备偷捉小胖牛k。他还在那做梦地想着，这只牛养起来也很简单啊！白菜萝卜随便拔一个，就够这小胖牛吃好几天的。 柳心是从小被训练的，几个狗腿子倒没占到她什么便宜。恶少也想把人撤了，等到集结了更多人再过来，但是天大的好事竟然落到他身上…… “哥哥，你带牛走吧！哥哥家肯定很富有，牛喜欢有钱人。”循着这可怜的声音寻去，恶少看到那只小神牛正拉着他的裤脚，可怜巴巴地央求他，那圆圆的眼睛清澈单纯、 “好好，哥哥这就带你回家。”恶少一听有门，遂无耻地加了一句：“哥哥还想你的姐姐一块跟哥哥回家，怎么办呐？” 小胖牛故意贴在他耳边悄悄说：“这好办，你把我先带上，她们只能跟你走的。” 恶少一听此话开心得差点飞起，直接就抱小胖牛回家了。一到恶少家里，小胖牛就嚷嚷饿了。恶少连忙吩咐下人去菜园子里拔了白菜萝卜。但是小胖却不吃，它说本牛是跟人一起吃的。这也好办，恶少立刻就让人赶紧做了一桌好菜，小胖牛这下满意了，它毫无形象的胡吃海吃，不到半个时辰，小胖牛就全扫光了，但是它还在嚷嚷还饿，只能继续做，做了牛吃，如此循环了七八桌席面。最后小胖牛终于吃饱了，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 恶少好一会醒悟过来，追出去问小胖牛；“你不是说她们会跟过来啊？你怎么走了？” 小胖牛不似为意地停下，无奈说：‘哎！她们不想跟来，我又有什么办法？然后我吃饱了当然要走，谢谢你啊！” 恶少看着小胖牛脸上刺眼的笑容，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哇哇怪叫着就扑向小胖牛，结果一只修长的白玉般的长臂把小胖牛揽了过去，抱在怀中。 “谁？敢来挡本大爷的路，找死啊！”恶少又开始需凄风了。但是这来人虽然长得面如冠玉，身姿修长，脸上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杀气。 “识相的快退开!”恶少外强中地大叫。 美男子只是报以淡淡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难掩风华。 恶少居然看呆了，他甚至想男女兼收了。 不过美男子只是冷冷笑了几声，直接上手就是断人手足，场景太壮观了…… 第五十七章 江南创业 美男子抱起小胖牛头也不回地走了。恶少不死心追上去，直接被断了手脚。 小胖牛随着美男子的出去，在恶少家门口就看到了正等在那儿的柳心与遥遥。 “心心，牛牛又回来喽！牛牛把他吃破产了，”小胖牛开心地扑向柳心。柳心看向美男子，心中突然就想到了年少时那段在农村里的时光…… 最爱往山上跑，常常扛上小锄头去挖野菜，其中柳心最喜欢吃的是当地称为“洋芋”的一种野菜，能吃的埋在泥里，长像生姜，用来腌着吃，拿回家洗净，即可扔到腌菜坛里子，三，五日后取出，食之清脆爽口，异常开胃，用来当零嘴或佐餐皆可。 那庄子里养虽然很多家里都养牛，但成年牛是一个正劳力，用来耕地犁田的，没有牛的人家，就只能用锄头挖了，柳心那时呆的地方是柳家的庄子，庄子里总养着牛，相熟的人家也常来借牛，但都不流行付钱，借牛的回报基本就是换工送物的形式。 牛犊渐渐大了，估摸着柳心当作它不长角的牛伙伴了，只要打开牛棚，它只逮着我一个人追，用它那刚刚冒尖尖的牛角追着我顶，太公说小牛长牛角时会很痒，需要我帮我挠痒。冬天来了，外面的草很少了，家里种了大片的大白萝卜，既给人当菜吃，也给牛当饭吃。我把一堆萝卜洗得干干净净地，拿去喂牛，看牛吃得可欢了，我也拿起来啃一口，有点辣的，也挺脆的。老牛像长辈一样抬眼看了下，又淡定地继续吃它的，小牛不干了，它立刻就来抢走了我啃过的萝卜，美美地嚼上了。柳心只有站在牛棚外，看着它娘俩美美地享用着，然后想到了六月天里吃白黄瓜。 那山地宜种番薯，番薯丰收了，挑出一些品相好的放到番薯窖里留种，然后就把粉多的白薯选出来做粉丝，红薯就晒成干做零食。余下一些品相差有，又无甚用处就用放置几日后，等到有些许甜味了，就煮了当点心了。柳心吃着番薯时，庄头的老猫就闻着味过来了，跳到她膝上，跟她抢着吃着番薯。大狗落在后头，狗不敢爬上身，只管蹲在一边可怜巴巴地盯着，一直盯着柳心给它饭盆放上番薯才罢休…… 每当忆起年少时，柳心回忆中常常涌出来的都是这些如今看来，再平常不过的那时侯住泥房，穿粗衣，睡稻草，养着这些或憨厚或狡黠的猪牛猫狗们，一直快乐无边。如今她丰食华衣美居，奴仆成群地仍怀苦闷，常有不欢。 如今终于出来了，柳心上前接过小胖牛，对美男子道了声谢，不愿与人多纠缠转身加快速度离开。 直到走出百米开外，柳心叫遥遥回头看看那人还在吗？遥遥看了看，说那人还在，还跟电线杆一样杵那儿。 遥遥以为柳心是怕那美男子来抢小胖牛，便安慰道：“心心，小胖牛是个傻叉而已那个大帅哥是绝不会要它的，刚刚应该就是他人帅心善，救了小胖牛而已。” “嗯，没事了。”柳心不愿多话，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出现得太奇怪了，怎么会突然冒了出来，而且刚刚不小心触到他的目光时，竟差点被黏住了，这男的目光好像长了爪子，总是追着她。 为了避免接下来的行程出问题，柳心勒令小胖牛只能呆她袖子里，然后她们就改道向江南了。 有了小胖牛神威加持，她们专挑些没有走的山林密道走，这样子距离缩短了百分之七十，又因为有毒蛇猛兽，没人敢走，所在这也就给她们直接免了骚扰。 …… 柳心有的是钱，到了江南名镇索洲。她直接就盘下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布庄，改成了绣庄。 柳心虽然在异世长大，但是爷爷为了她能顺利融入大周的生活。早在她才刚刚能拿稳筷子时，就苦寻各派绣花大师，暗中秘密培养了十年，硬生生将柳心培养成绣花大师。在异世时，学绣花和基本武技训练是爷爷强迫柳心的，对此两者爷爷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刚盘下店，柳心就请工匠将店里重新归整，并且自己画了图线供人参考。就在工匠修整店子的同时，柳心又亲自招了两名绣女，一名四十余岁年长的叫李婶。另一名才二八年华名唤白梨。 白梨生得极其俊俏，又正是好年华，邻近铺子的年轻的伙计们总是得闲就来绣庄坐坐。柳心也不好赶他们，毕竟都是邻居。时间一久了，白梨还真的与米店伙计顺子对上眼了。顺子长相尚可，做事麻利，嘴又能说。 白梨轻而易举就被拖入了爱河…… 冬去春来，一眨眼，柳心一行已经在索洲呆了有半年了。 某一天，风和日丽。 顺子又来了，柳心就当白梨面逗顺子，问他彩礼线准备好了没？ 顺子老实地说，就快准备妥当了。“小姐你真坏！”白梨羞红了脸，一转身钻到里边去了。 “哈哈……”柳心看着白梨那娇羞样儿，仿如院后那棵树上，冬去春来，沾着水珠儿，染着初夏的阳光，真是美极了！ 忽然~~` “看样掌柜今日心情极好啊~”一个华丽的，属于青年男子的磁性嗓声随着清脆的帘铃儿声蓦地传入柳心耳中…… 柳心抬头望去，一个戴着面纱笠帽的白衣人，手上提着一个长方形的金色包裹，飘逸地向她走过来。 “客官里面请~~”绣坊的人都上里边去了，柳心只好亲自上阵，引着这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客人，进内用茶点。 客人在椅上坐定，把他的包裹竖在身旁，看样子像个琴盒。 “客官，请用茶点！”白梨在里面大概是听到了帘铃儿响，很快就送上了清茶和小点。 “多谢姑娘~”客人的声音极其诱惑力，听得白梨呆了呆，身儿不由得地一颤。 “好了。你进去吧！”为免白梨再受荼毒，柳心忙支开了她。 客人掀起小半的面纱，露出有棱角弧度堪称完美的下巴，犹如点朱的薄唇，慢慢地品了一口茶，隔着白纱，两眼精光四射，打量起四周来…… 客人休息区共有五套桌椅，全是名贵的金丝檀木的六人多边桌和金丝檀木的官帽椅，与店堂的八开大门和柜台、货架一样都是上好的金丝檀木。 散发着淡淡檀香味的细珠帘儿隔开了绣坊的正堂与会客区，显得清静又幽雅。 店堂里现在静悄悄地，只有傍晚的风带着帘铃儿偶尔地响起，有时也会带起店内的木珠帘儿轻轻摆动，帘串上细细的木珠轻轻地相互碰撞着…… “客官，请问你是要绣衣服呢？还是其他的物件？”见来人久久不语，时辰也不早了，柳心心中记挂着来这就得了抑郁得小胖牛，想赶紧接妥活就回去了。 “哦？绣……衣服！”在柳心的提醒下，客人总算开口了。 “绣衣服？好的。请问需要绣什么花样呢？”柳心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客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放在多边桌上摊开，是一件与他身上用料样式都一样的白衣。“烦劳掌柜亲自绣，不拘图案，全凭掌柜自主。” “好。”又是一个怪人，与上次那个金国商人一样！ “还有……”怪客人边说，边拿下了笠帽面纱，露出真容来…… 第五十八章 爷爷来了 “爷爷……您怎么来了？”来人竟然是柳天苍。自宝贝孙女留书离京后，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孙女了，看着眼前的孙女虽清减不少，却长高了，人也更精神了，就像在那蓝天白云之上自由翱翔的稚鹰，眉目流溢的神彩是他从未见过的。 “爷爷，咱进去说。”柳心见店内数人都诧异地向她这儿看，就拉着爷爷进了内堂。团子见状，连忙用眼色警告，让店里做事的人管好自己，别好奇东家的私事。 绣庄的内堂外堂用一面双面绣的屏风做的隔断，转过屏风，内堂也布置得清雅宜人，家具是清一色的极品黄花梨，宽大气派的书案，舒适的太师椅、简洁的高凳上摆着青铜尊，书案后面做了书架和多宝格，花架上插着时令的鲜花，清香满室，令人神怡。 “爷爷，我以为你有堂兄堂弟们，只不必再挂念我了。我只是弱质女流难当大任，只能当个米虫，而且在自己家当个快乐的米虫，到了夫家当的就是不快乐的米虫了。爷爷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活着，不想，一点都不想。爷爷知道吗？我不想重复娘亲的路，我宁愿一生孤独也想要自由。爷爷，你明白吗？”柳心选择忽视爷爷脸上的伤痛，避开爷爷的目光，鼓足勇气，一鼓脑地把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柳天苍听了孙女这番话，心中明白这是她的真话，半字都不会掺假。孙女爱自由向往能事事作主的生活，他全都知道，可是一想到古往今来对女子的各各限制，心中不禁一片悲怆……小孙女没出生前，他一直认为男尊女卑天经地义。但是自从宝贝孙女出生后，他想到孙女这一生要经过的女子必经的种种关隘，就觉得身为女子实在太难了。特别是到了异世后，看到那里的女人和男人同样的挑起养家的重担，但是孩子和家事还是全包，就更觉得女子比男子的难太多了。 柳天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上前把孙女拥入怀里要，上下细端详，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柳心的背，和蔼地说：“心心呀！你总嫌京里呆着闷，爷爷懂。你想出来玩和爷爷说呀！外边总不比家里，处处是危险啊！爷爷担心你呀！你爹娘担心你！你兄长担心你呀！你知道吗？你怎么这么狠心……”不知不觉地，柳天苍已经说得泪流满面。 柳心最亲的就是爷爷，她最见不得爷爷这样为她老泪纵横，爷爷虽是责问，见这声声饱含疼爱的责问，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再三忍住的泪却决堤了，直接就扑到爷爷的怀里痛哭失声…… 她当然想爷爷了，相念十五年相依为命的爷爷。可是，在自由与亲情的决择中，她还是选择了自由。她觉得爷爷的生活里不止她，但她却只是唯一的自由。大半年未见，爷爷瘦了好多，也老了好多，好似边昔日挺拔的背也开始佝偻了。这大半年内没有遇到来找她的人，她还以为爷爷是放弃了。 “爷爷，你是怎么找来的？”心中的对亲情的渴望和对自由的向往的情绪在心中纠结好久，柳心慢慢止住了哭泣，却仍是不解爷爷怎么在大半年间没找，却突然找到这里了，小胖牛不是说它用了隐身术，爷爷根本没办法找到的吗？ 柳天苍此刻也平静了，他掏出雪白的帕子抹净了脸上的眼泪，坐到柳心平日坐的太师椅上，示意孙女给他斟茶。 柳心还记得爷爷的喜好，给他泡上了最好的高山雪雾茶，用的也是爷爷最喜欢的青瓷茶碗。 柳天苍看着孙女端上的茶，老怀安慰地笑了：这宝贝孙女真是没有白疼，还给爷爷备着呢。 柳天苍细细地品了茶，满足地靠在椅背上，这才将整件事情的始末慢慢道来…… 原来柳天苍用了当年指点他携带才满百日的柳心去异世渡过此劫时，还留下了一个特殊的联系办法就是找一头毛色纯黄的成年黄牛并取它牛角上的一滴血，用此血掺水研墨，将所求之事写成信件，然后在子夜时分焚烧，高人即能收到此信。柳天苍遍寻孙女不着，只好依着以上之法去求助高人。 高人其实是小胖牛那牛妈妈的主人，不过高人早已经脱胎换骨，心藏就落到了柳心这里，牛妈妈把还是胎牛的金蛋放出来找柳心，只是牛妈妈用力过猛，一小心打开了时空通道把金蛋扔到了异世。柳心因金蛋远离生命垂危，只能追随金蛋来到了异世。但是茫茫异世，不动用异能，只是凭着牛妈妈对小胖牛的天然血脉感应可真是不易。所以整整找了十四年，确定遇到的是自己命定的共生之人，小胖牛才破壳而出。它作为一颗蛋到了异世后，流落到过好几个人手里，小胖牛辨别出不是共生之人，就是不出壳。反正就要出壳，但是又多在壳呆了整整十四年，在壳里养成老油条了，所以小胖牛虽然个子小，但是又狡猾多计谋。 “爷爷，你的意思小胖牛如果遇不到我就不出壳了？那它岂不是就被闷死在壳里了？”听了爷爷的话，柳心居然只注意到了这个。 “啊?哈哈哈……不会闷死。”柳天苍大笑不已，这宝贝孙女思想真古怪，不过：“小胖牛呢？”提到它了，柳天苍正纳闷怎么没看到过它、。以住它都是无处不在地黏着柳心的。 提到小胖牛，柳心又喜又忧，喜的是小胖牛最近抑郁了，耳边清静了。忧的是小胖牛每天都吃得很少，平日里它最爱得那些糕点，果子什么的，它连碰都不碰。只是每餐拔几口白饭继续睡觉。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半个多月了，小胖牛的圆脸也变尖了，整只牛瘦了一大圈。柳心所能请到的灵医和人医全找过了，均表示没有办法。 柳天苍听了这事也发愁了，小胖牛与柳心命脉相连，长此下来，不但小胖牛生死难料，就连宝贝孙女也必受牵连。最好的灵兽大夫是齐老，但是齐老生性豪放，神龙见道不见尾，他的大半生不是在游历，就是在去游历的路上。如今齐老的半点消息都没有，短时间内肯定难以寻访到齐老了，这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祖孙俩陷入了沉默…… “老太爷！孙小姐！不好了！小胖牛病危了！”正在这时，突然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 第五十九章 似梦还真 “团子，怎么回事？”柳心一听就急了，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小胖牛这些日子每天真的是只能吃几粒米，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柳天苍也挂念着小胖牛的安危，快步跟了上去，边走边吩咐老仆立刻着人寻齐老去。 绣庄后面连着一个五进的宅院，是柳心向一名富商买下的。小胖牛跟着她住主院。祖孙俩刚踏进主院的院门，就听到遥遥的哭泣声。两名健壮的婆子正守在门口，见到主子带着一位衣装尊贵的老爷子过来，忙福身行礼。 祖孙俩连看都没空看她们一眼，直接越过她们，进了内室。 小胖牛蜷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遥遥坐在跟前陪着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拿温湿的帕子擦得它额上冒出的汗。小胖牛这大半年来一直莫名其妙地不要团子靠近，还不准团子靠近柳心。它现在除了黏柳心就是黏着遥遥。柳心开了绣庄后，需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于是，遥遥就变成了小胖牛的随身“奴仆”。 “小胖牛，你怎么了？”柳心心疼地抱起小胖牛，小胖牛似乎昏迷了，听到柳心喊它，艰难地睁开双眼，勉强地维持着半开半闭的状态，嘴巴一扁：“心心，牛牛要和你来生再见了！呜呜呜……” “怎么会这样？”柳天苍也很担心，小牛出事，他的宝贝也就危险了。 “柳爷爷，我也不知道，就是在半个时辰前它好像是做了个恶梦，醒来后就大叫大嚷了好一阵，然后就变成这样了。”遥遥在旁接话道，她的脑子已经没有空间去想柳爷爷为什么会来这里了。这大半年来她与小胖牛形影不离，这小胖牛既是她的好朋友也是她最亲的“人”。 柳心无暇顾及左右，只是紧紧抱着小胖牛，用自己的脸摩挲着小胖牛毛绒绒的牛脸，她清晰地感觉到小胖牛小小的身体在她的怀里渐渐变冷了…… 柳天苍和遥遥也眼看着小胖牛闭上了眼睛，一只小牛蹄还在吃力地、一点点地往柳心脸上靠，但是终于还是重重地垂了下来…… 小胖牛竟然…… 还没有来得及悲伤，忽然屋内一阵耀眼金光闪过…… 紧接着，屋内三个人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了一头……牛，一头巨大的直立黄牛，此牛身高超过一丈，已经顶到了屋顶。巨牛“哞~”地一声，声音都快把屋顶震掀了…… 然后巨牛伸出长臂，从柳心怀里用牛蹄夹过小胖牛，竟然把小胖牛塞到它厚厚的黄色绒毛里，喂它吃奶，已经死去的小胖牛突然活了过来，快活地像小婴儿一样吸吮起奶来…… 三人石化…… 呃！还有这种操作？ 小胖牛咕咚咕咚地喝了好久的奶，竟然像充满电一样，从巨牛的怀里跳了下来，拉起巨牛的牛蹄，开心地叫着：“心心，你看这是我的牛麻麻。她最爱我了！” 柳心无语，原来小胖牛真的是未成熟的胎牛出生，在蛋壳游荡了这么多年，还是只需要吃奶的婴儿牛。 大伙儿这才发现，小胖牛与这巨牛长得真像，只不过小胖牛实在是太小了。 巨牛摸了摸小胖牛的头，又“哞~”一声，似是告别，然后在一片比刚才还更加耀眼的金光中消失了…… 金光仿佛有生命似的，在每个人身上照过，尔后才缓缓消失…… 回过神来后，这里的人将刚才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没有巨牛，没有小牛吃奶…… 他们只看到刚才好像已经死去的小胖牛坐在桌子前大吃特吃。自从小胖牛生病后，这张桌子就每时每刻都摆着小胖牛爱吃的东西，菜冷了再热，菜不新鲜了再做，如此这般大半个月了，小胖牛愣是一口都未动过，每天的几桌菜都便宜了左邻右舍。 可是小胖牛突然又死而复生，三人惊喜之余，却又不免疑惑…… 小胖牛见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它，干脆就主动交代：“牛牛自从看了隔壁的小水牛出生后，被它麻麻这么亲密地照顾着，牛牛也就想起自己的牛麻麻了。就伤心、就不明白牛牛的牛麻麻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的麻麻爱他们一样爱牛牛，就越想越伤心，就整天不开心，就得了病了。后来又吃了有毒的糕糕，就病得要死掉了。可是我在快死掉的梦里看见牛牛的牛麻麻了，梦里的麻麻很温柔地抱着牛牛，牛牛还在吃着麻麻的奶。梦里的牛牛很开心很幸福，然后牛牛就醒了，就又活了过来。” “啊哈哈？做个梦就能复活啊？真好啊！”遥遥第一个冲上前，抱起小胖牛，还顺手给它倒了碗热茶，这小胖牛刚刚好转就胡吃海塞的，也不怕噎着。 “小胖牛，你总是装死来吓人，哼！”柳心虽然对小胖牛乱七八糟的解释并不认同，但是管他呢，小胖牛没事就好。 “呼~~爷爷这把老骨头总要一天要被你们吓死。”柳天苍心有余悸长出了一口气，刚才他眼看着小胖牛死去，他的心在那一瞬间停摆了……小胖牛死了，作为共生之人的心心也必然随之死去！但是上苍见怜，小胖牛又活了，他的宝贝不会有事了。 阅历深厚的柳天苍虽然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确定一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也许真如小胖牛的梦境，是它的娘亲来救它了。本来他这次能寻到孙女就全靠着老牛，但是高人只是用信柳心的详细地址告诉了他。这位高人就是老牛的主人，高人早就超脱凡胎，成了金仙之体，作为共生之牛，老黄牛自然也是神牛了，会一些神奇的术法也不稀奇。 小胖牛康复了，柳心吩咐摆宴庆祝。不过人不多，只摆了三桌。柳心在这边只买了两名婆子和一位院公，还有两名干粗重活的小厮。院公的老妻烧得一手好菜，就也买了下来做了厨娘。 晚宴上得菜大都是南方菜，量小而精，品味偏淡。柳心怕爷爷吃不惯，又亲自下厨做了几道爷爷平日里爱吃的北方菜，足足做了三大份，另外两桌也有这些菜。另外两桌，一桌是绣庄里做事的绣娘和一位请来的账房老先生。另一桌是宅子里的下人们。柳心平时虽然对下人们不苛刻，但是这样的好饭好菜他们也是第一次吃到。 当晚，主仆尽欢。 但是，独独少了一人…… 第六十章 假难作真 直至晚宴结束，柳心这才发现团子不在了。最近她感觉团子变了很多，直觉上和她疏远了很多，所以现在很多事情柳心都不再与她讲，具体是什么原因不知道，反正就是感觉团子像变了一个人。 此刻已经是掌灯时分，团子还没有回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柳心等了一会儿，又盼咐婆子去找，过了约摸一个小时，婆子一个人回来，说是整条街都找过了，团子平日里常去的地方也找过了，都没有。只听得绣庄里的一名绣娘说老太爷来绣庄，东家小姐与老太爷进了内堂后，约摸申时左右，她看到团子出去，依她之说是小姐吩咐去采办老太爷喜爱的糕点。 “申时？那应该是团子来报了小胖牛出事的消息后才走的。”柳心这才回想起来，当时团子在屏幕后说小胖牛出事了，然后自己就冲了出去，然后就把注意力全放小胖牛身上了。 现在回想起来，团子当时就不见了，进了主院她就消失了。原本小胖牛出了什么事，团子焦急的。去年秋天游湖时，遭人暗算小胖牛被围到那古怪的画舫上时，团子都快急哭了，那次小胖牛屁股中箭，府医说箭头淬了剧毒，团子担心地几夜没睡好，都守在小胖牛的小榻前。那次中箭小胖牛除了嚎叫，其实还活蹦乱跳，挺能恶作剧的。可是这次小胖牛都病得起不来了，团子也无动于衷，好似小胖牛是别人家牛一样。 柳心自己边想着边洗漱，等她收拾好了准备睡了，复原过来的小胖牛又冲了进来，浑身都是土和草叶子，据后面跟着进来的遥遥说，小胖牛去找隔壁的小水牛玩了，然后那水牛妈妈还喂它喝了奶，那小水牛真是老实，也不争不抢的。两只小牛喝好了奶，就跟着水牛妈妈出去镇外的草场上疯玩了。小水牛已经会吃些嫩草，小胖牛也学着拔一根来吃，但是它怎么吃得下呢，才咬了一口就呸呸呸了。遥遥只得跟在小胖牛后面，完全变成了隔壁爷爷一样的放牛人。小胖牛不会吃，就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玩。玩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放牛爷爷赶着水牛母子回家了，小胖牛也就跟在后面，水牛妈妈还把它驮在背上走。小胖牛又在牛棚里玩到水牛母子要睡觉了才回来。幸好了隔壁爷爷很爱干净，总是把牛棚收拾得很干净，牛棚里铺着干净的稻草，水牛也很机灵，会到爷爷堆肥的地方去大解。 小胖牛这才没有臭哄哄，不过柳心还是让小胖牛去洗浴了才准它和上榻上睡觉。小胖牛复原了又变得生龙活虎的，钻到被窝里还又叽叽喳喳的。 这大半个月来小胖牛总是一副霜打的茄子样。柳心最近又接了一笔大单，团子又不好使了，只有遥遥帮着自己，可是自己和遥遥都只有十五岁，历练又浅，对于做生意她们虽然深受家庭的熏陶，也略懂一些生意之道，可是并不完全适用于大周。两人摸摸索索地，好不容易将绣庄做出点小名气来，也有稳定进账，已经是极其不易。 两人这么忙起来就忽略了小胖牛，看它郁闷得不肯吃饭，总觉得是水土不服和嘴刁。如今想来真是忽视它了，它还是一只婴儿牛罢了，虽然天生自带了神力神技，但是它还是如同人类小婴儿一般需要温暖的关爱和精心照顾。 柳心想到此处，忽然想起了在异世的十四年，那会儿渐渐长大的自己总是不满意爷爷都忙于工作，不陪自己，家里只有林妈陪着自己，为此她还向爷爷发过好几次脾气。现在自己也担起了养家的重担，体会了讨生活的艰辛。 “咚———咚！咚!”外面传来打更声，已经三更了，柳心也累了，她吹灭了烛火，疲倦地的合上双眼，把睡得很香的小胖牛从她怀里移出去，团子还没有回来，估计也不会回来了吧？ …… 清风山庄的地牢里。 奄奄一息的团子蜷缩在地牢的一角，地牢里见不到阳光，总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自己觉得离开小姐已经很久了。那日她得空出门买糖，准备按小胖牛说的，学着给它做糖饼。但是刚刚走到巷角的糖铺里，她就晕倒了。恍惚中她看到了糖铺的掌柜和小伙计被绑了起来，站在她面前的是个陌生人。 她醒过来时，就已经在这地牢之中了，地牢的环境也不算太差，有一张简易的木床，上边铺着还算干净的半新不旧的棉被，垫的是厚厚的稻草和苇席， 每天有一个哑仆来给她送饭，饭倒也不会很差，一碗白米饭加一盘素菜，都是新鲜的。除了送饭的哑仆，团子没有见到任何其他人。团子不明白，这些人把她捉来是为什么？既没有拷问她有什么机密，也没有从她身上搜什么，她身上的荷包都好好的，荷包里一文钱也没少。 在这边无的黑暗里，团子倒真希望对方索性杀死自己好了，这样莫名其妙地关起来有，不杀也不问，难道是当猪仔养？团子没有想到的是，她倒是猜对了。她的存在确实和猪差不多。 用一扇玄铁的门锁住了通往地面的路。 在地牢里团子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整天躺在那天胡思乱想的。她想小姐、想小胖牛 ……偶尔也会想起冷风，那个表面冷酷，内心羞涩的韦家护卫，暗地里他给了自己很多帮助。 正在此时，清风山庄庄主正在后花园里与金国特使耶律风在花间小酌。 自从老太太去世后，庄主一天比一天开心，只有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永远地消失了，他那深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往事才能不被人知晓，所以他故意让那个丫头顺利地带走了老太太，那安插在她身边的钉子暗地跑来报告此事，他却让钉子顺着那丫头行事，那个丫头他也早就认出来了，那是他那高高在上的主子寻了很久的心藏宿主。也许他动动手就能把这丫头拿下，但是他为什么要现在做呢？他有机会从那阴暗的往事中解脱出来，才是最重要的。那个钉子愚不可及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还被那小胖牛识破了，要不是他暗中出手，那钉子早就被人拔了。还能留着这条小命跑到主子那儿报信？哼哼…… 庄主心里犹如万马奔腾，他心里正盘算着等待时机成熟，他就取了心藏，自己独享富拥天下的财富，再不去做别人的奴仆了。 他对面的耶律风完全洞悉他的心思，清风山庄只是那暗中反动势力的一个据点呗了，暗通外邦，私蓄军队……等条条都是叛国大罪，这绝不是一个小小的山庄能做起来的。耶律风的责任是作为清风山庄与大金国沟通的桥梁，把清风山庄的消息传达给金国，又把金国的消息传达给清风山庄。 本来耶律风的主子已经通知他任务已经完成，可以离开了。但是，就在前天，耶律风无意中发现了他思念入骨的那个人也在这里…… 第六十一章 醉言旧事 前天，耶律风随意地到后花园逛，意外地看到庄主金行身边的哑仆从后花园的废弃鱼塘正中央爬了出来。那会耶律风正好站在一棵茂盛的大树后面，从鱼塘那边看过来，这边正好是个死角，所以哑仆就没有发现有人正盯着他。 当晚，耶律风使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放在了煮饭的水里，合庄人都自己地回去睡觉了。这种迷药是耶律风自制的，吃了只会困得很厉害，不会有别的反应。众人吃了饭，都犯了困，不疑有他，都早早去睡了，耶律风也装作困极去睡的样子，却又在半个时辰后，爬了起来，悄悄跑到后花园的去查个究竟，这才发现废鱼塘里有个地道，在后花园地底下竟然有个地牢。 当耶律风看到地牢中的人呆住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地牢里的人在明处，他躲在暗处，地牢里的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过头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漠然地转过头去。看着她安静淡然的样子，耶律风知道她肯定已经被关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看到这一幕，耶律风心如刀绞，当晚虽然顺利地离开了地道，没有被人发现。可是他黯然神伤，第二日都差点在清风山庄的人面前露了馅。耶律风这才真正懂得了自家少主说过的那句话：“冷风，你已经不再适合呆在我身边了。等这件事结束后，你就做个普通的正常人吧！心中有挂碍的人是绝对不能过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的。” 没错，所谓的耶律风就是韦卓然身边的护卫冷风。他遵从韦卓然的指示在真正的金国特使耶律风在刚入周境时就被他不露痕迹地完美截杀了，然后他拿着耶律风的可以证明身份的信物，进了清风山庄。庄主金行也没有见过真正耶律风，再加上冷风又通晓金文，身材高大如金，有、手持金主的信物，冷风就顺利过关了。不过，金行狡猾多智，后来又几番探试，均被冷风完美骗过。此刻的金行是完全相信他的身份了，所以才拉着“耶律风”把酒言欢。冷风却不敢多喝怕醉倒失智，暴露身份，影响少主的计划。 “风兄弟，金某真是开心呀！那老太婆一死，金某就解脱了！”金行已经喝醉了，不管不顾之下，竟然将自己埋在心底的痛事说出来：“风兄弟，你知道吗？金某名义上的母亲，那个清风山庄的老夫人其实是个恶心的采花贼，此贼男女通吃。我五岁那年父母先后病逝，父亲的堂兄弟联合家中的恶奴占了我的家产，并想除去我这失去双亲的幼儿，只父亲的书僮家中唯一忠于我的老仆护着我出逃，在逃亡途中，他也病故了。就是此贼扮成善心妇人，将我骗至他家中，将我凌辱。 这个时候，年幼的我才发现，此妇人根本不是妇人，而是一名无耻恶汉。凌辱我之后，还恶狠狠地威胁我不准将他的真面目说出去，否则千刀万剐。这恶汉不肯放我走，直至我十五岁时，这十年里我跑了无数次，却都被他抓了回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十五岁的我虽然被迫吃些残羹剩饭，却仍长成了美少年有，恶汉见我颇有姿色，竟开了暗倌，逼我去接客。我无力反抗之下，只得忍受着屈辱成为他的摇钱树。渐渐地我接触了一些贵妇人和豪富巨贾，偷偷地攒下不秒银钱，终于逃了出来。我不敢停，一直往深山里逃，无意中得到一本易容的古书，我就按照书上所示，变化了面容。从深山出来，开始做生意，做生意颇为顺利，短短五年我就成了小有名气的富户，建立清风山庄。正当我感到上苍待我不薄时，恶汉竟然从天而降，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的。但是他威胁我说，如果不依从于他，他就要将我以前的事全抖出来，让我名声扫地，再也立足之地。我害怕我的所有的努力被他毁了，只得暂时答应了下来。恶汉竟然提出扮作我的母亲，让我对外说我与母亲因战祸失散多年，如今母亲历心千辛万苦找到了我。 我只得答应，从此恶汉就以我母亲的身份在这里住下来，唯一让我稍感安慰的是，他不再对我感兴趣，只对年轻女子感兴趣，并提出每年得寻一对妙龄少女供他玩弄。我迫于他的威胁，都只能答应……”说到这里时，冷风却听不下去了，金行就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让无辜的人惨遭横祸。他的脑子“轰~”地一声，眼前就闪过了团子的面容，她的面容渐渐与金行口中被害少女的脸重叠直起来…… 冷风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就一拳挥向金行的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从花丛中飞出一个黑衣人，直接就扣住了冷风的拳头……… “不可徒生事端。”来人低声喝道，此人一身夜行衣，以黑巾蒙面裹头，只余一对顾盼神飞的凤目在外，目光流转间光华大盛。 “是。”冷风垂首退下，不敢与来人对视。 金行还是絮絮叨叨地说着醉话，根本毫无抵抗之力。他仍旧在嘀嘀咕咕地说着往事…… 冷风与黑衣人却没空理他了，快速去地牢救了团子出来。 柳心与柳天苍在清风山庄后面的河边接应。 柳心是得到一封匿名信告诉她此时在这里接应。起初柳天他是不同意的，但是看到匿名信上末端那个特殊的标记和刻意隐藏笔迹的字体，就同意了。 清风山庄离萦洲不远，一日的快马即能到，柳心事先已经安排好快船在河边等着。 黑衣人把团子送到柳心身边，柳心不认识他，只认得撤去人皮面具的冷风。 “冷风，他是谁呀？”柳心看了看黑衣人问道。 冷风不敢说也不能说，他只能笑笑，敷衍地说：“这是路见不平的无名大侠。” 柳心听他如此说，便向黑衣人深深地作揖致谢：“多谢大侠救了我妹妹，还望大侠留下尊姓大名，以便小女子日后相报。” 黑衣人看着如此一本正经的柳心，强忍住心中涌动的情意和刻骨的思念，生生挤出两个字；“不必。”而后，就足尖轻点，在夜幕中隐约可见他几个闪身，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咦？小胖牛呢”柳心回过神来才发现，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小胖牛跑不见了！ 第六十二章 假货成擒 小胖牛到哪里去了呢？它可是开心地故地重游去了。它“吡溜”一下，借着夜色的掩护，从柳心身边溜走，跑进了清风山庄，又闻着烤肉的味来到了后花园，正好就遇到了还在对着美食说醉话的金行。 小胖牛把他的往事听了个后半截，犹觉得没听够，又哄着醉了的金行把这故事从头再说一遍，金行也是好笑，估计就憋闷了太久了，竟然在醉得稀里糊涂的情况下把自己那点事又再抖搂了一遍。 小胖牛听得津津有味，顺便还拿了桌上还没有动的烤羊腿大啃特啃起来。 于是，一个啖肉听故事，一个喝酒讲故事的奇怪组合竟然持续到了天亮…… 天亮了，金行也开始清醒了，他隐约记得自已好像没搂住嘴，跟耶律风全撂了自己的往事，反正人家是金国人，常居的是金国，应该不会无聊到把自己的旧事说出去。不过他还是羞愧难当，只好装醉未醒闭眼不起，想等耶律风吃完了再走，因为他分明听到还有人在吃东西……哎~不过不对呀！他怎么还在吃? 金行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悄悄看向对面…… 啊！竟然是……是一只……小猫崽那么大的黄……黄牛在偷吃，这只小黄牛是直立的，而且很眼熟，以前好像见过？ 正在这时，对方却开口了：“喂！庄主，你别睡了！要起来干活了！谢谢你的款待，本牛吃饱了，故事也听完了，要走了。不过，你这故事别再对人说了，忒丢脸了！再会啊！” 小胖牛说完，又一溜烟地跑了，留下呆若木鸡的金行在晨风中凌乱…… …… 清风山庄后的河边，柳心等急了，欲让冷风四边寻找，虽然她与小胖牛有感应，知道它这会没有什么事。但是她只能感应到小胖牛还在方圆三里之内，具体是却感应出不来。 冷风正打算去找时，小胖牛突然从黑漆漆的草丛里蹿了出来，大叫道：“心心，牛牛在这里！” “臭小胖牛，你又跑哪儿去了？”说话的是已经恢复精神的团子，她已经作好死在地牢里的准备，但是又意外地被救了出来，她的脑子里有一片空白的，甚至觉得是在梦里，看到了小姐，她都觉得是半梦半醒间的幻觉，直到现在看到小胖牛了，她才觉得真正踏实了，才觉得这一切是真的了。 小胖牛听到团子虚弱的声音，忙冲了上去，着急地哞哞叫：“哞~胖团子，你怎么了？你是快死了吗?”虽然团子浑身脏兮兮的，面容消瘦，与往日清灵俏丽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但是小胖子还准确地分辨出她的气息。 “小胖牛，我没事，又可以任你欺负了。”团子强撑着笑脸，头歪在柳心肩上。 一直沉默的柳天苍发话了：“既然小胖牛回来了，那咱们赶紧走！” 众人遵从指示上船，冷风捞起小胖牛，塞到袖子里，大伙为了它贪玩又多等了一个时辰，已经增加了一份危险性。这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它跑掉了。 小胖牛被塞在袖子里又想溜出来，冷风察觉到了，就又把它塞了回来。 快船船如其名，真是行驶得飞快，很快就带着一行人驶离了清风山庄的势力范围。 就在柳心他们的船已经在萦洲靠岸时，清风山庄却乱成了马蜂窝，关在地牢的人丢了，地牢还被毁了，地牢深陷下去，露出很深的一个地洞，洞里冒出一条大蛇，身子有水桶粗，足有五米长，浑身黑色还泛着红光。 大蛇跑出来后，并没有伤人，只是跑到了金行身边，从此对金行寸步不离。 …… 这边说柳心一行人把团子救了回来，让她好好洗敕、饱饱地吃过了，休息好了这才问她事情的始末。 柳天一听就知道，大约又是宁王搞的鬼，他替换了团子放到柳心身边，等于同时在柳家和韦家都安下了眼线，同时又把团子关起来作为以后可以威胁的筹码。如今事败，估计那假团子已经被处理掉了吧！ “心心，你看你一个人待在外面多危险，连身边人都能被换掉。依爷爷之见，你还是随爷爷回京吧！”柳天苍乘机劝说起孙女来，再说他确实真的不安心。 柳心早就预料到爷爷要提起此事，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却故意装着为难的样子，慢吞吞地说：“那爷爷你让我再考虑一晚，明天再说好吗？” “好吧。”柳天苍见孙女有些松动，心中暗喜，也不敢逼得再紧。 柳心嘴上答应了爷爷再考虑，暗地里却在做着各种准备。 小胖牛也在外面野惯了，它才不想回京呢。 第二日，柳天苍本来再去催一催柳心，但是他的护卫却给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个假团子没有死，竟然被赶出来了！估计是失去利用价值了。 柳天苍让护卫把假团子带了过来，见到了真面目，柳天苍更是吃了一惊，这人竟然是个娘娘腔的瘦弱男人，身形从后面看与团子极为相似。他的面容很是奇怪，一半是自己脸，一半还是团子的脸，除他自己交代说是因为吃了易容药所致，他的主子给他易容药每半月服用一次 就可以长期保持那个他伪装人的样子。 “呃……哇……”躲在柜子里听到这一切的“人”吐了…… 实在太恶心了，一个大男人假装成女人，还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呆了近一个月，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躲在柜子的人越想越吐，冷不防被人打开了柜子，提溜了出来…… “小胖牛，你在里面做什么？”柳天苍哭笑不停，宝贝孙女的神牛怎么是只如此顽劣的幼年牛啊！不是说心藏宿主的守护神牛身高一丈有余，是堪比楼宇的巨牛吗？孙女却捡了只还没长大的。 “嘿嘿！爷爷……”小胖牛搔搔了，尴尬地笑。 它歪着脑袋看了看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扔在地上的假团子，上前踹了他一脚，转头对柳天苍说：“爷爷，这个假人可以不可以交给心心处置啊？” “好吧。”柳天苍想想也是，这个人是该孙女处置。 “那牛拿走了！”小胖牛说的“拿”还真是“拿”，它上前直接就拉起假团子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直接把团子放到地上拖，一直拖到柳心的书房。 柳心正在核算绣庄的各类进项和支出，她打算着把绣庄折合成钱，存在柳家自己汇通钱庄里，汇通钱庄遍布大周境内，持银票即可通兑。 团子正在一边伺候，原本柳心是不要她伺候的，让她多休息，可是团子硬要凑上来，柳心就由她了。 小胖牛看到她们正要冲进去，忽然听柳心说道：“小胖牛不能留……” 第六十三章 金蝉脱壳 小胖牛听到这话急了，连忙扔上假团子冲了进去，直接就抱住柳心的大腿，不管不顾地又哭又闹：“牛牛要跟心心在一起，牛牛要留下，牛牛要留下。” “你在说什么？”柳心啼笑皆非：“我本来说是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哦不，是一只牛留下来呀~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哦，真的吗？牛牛就知道心心不会扔下牛牛的！”小胖牛听了这话又开心起了，它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咧着嘴笑了。 “小祖宗，我什么时候把你落下过？”柳心把小胖牛抱到膝上，拿帕子擦它脸上的泪，但是小牛是绒毛脸，绒毛早被泪水浸湿了，只能洗毛了。 “小姐，还是我来抱它吧！”团子欲伸手抱过小胖牛，小胖牛却头一扭，避开她的手，直接蹦到了桌子上。 “胖团子，那个假冒你的娘娘腔就在门外，你去拖进来，让心心处理。”小胖牛矮矮胖胖的小身子站在高高的书案上，甚是滑稽。 “去吧！”柳心点头示意，她知道团子虽然身体还些虚，不过身为练武之人，拖个娘娘腔还是没有问题的。 假团子被拖了进来，柳心盘问了他一番，他竟然一个字也没有说，完全没有刚才在柳天苍面前那么痛快。 小胖牛见状火了，跳下桌子直接跳到他身上一阵乱蹦，假团子虽然很痛，却只是发现只是唔唔地挣扎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柳心才发现他的不对劲，掰开他的嘴，这才发现他的舌头已经齐根断掉，难怪半个字说不出来。 刚刚柳天苍审问假团子的事，柳心也知道，那会他都能说话，就说明那时他的舌头还在。 然后就是小胖牛拖过来，但是有小胖牛拖着他，别人也下不了手，唯一的可能就是小胖牛刚刚把他扔在外面，自己跑进来的时候，有人瞅准这空档就下了手，这下手真是又快又狠。 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在假团子被人发现之前就割了他的舌头，或者干脆杀了他呢。 除非是真正的指使之人故意放假团子出来，好让他被人抓到，然后肯定要交代出什么？ 希望他交代什么呢？肯定是希望他说出假消息以此来迷惑柳心等…… 至于为什么被小胖牛拖过来后，又下手让他说不了话，必定是背后的人早已经见过小胖牛的手段残忍，怕假团子熬不过，说出真相。那么，再把这前后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柳心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假团子的背后主使有绝对不是宁王。那么这假团子的目标是谁呢？是自己？是爷爷？如果是自己，那么她已经潜伏了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没下手？ 柳心顿时心中有了计较：她既然要执行那个计划，那么索性把这笔账也算进去算。 “心心，怎么处理这娘娘腔？”小胖牛关心的是这个，它最喜欢折磨人。 “你处理好了。”反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后，小胖牛要玩就让它玩吧！ “团子，我们回去歇息吧！”柳心叫上团子一起走了，就留小胖牛和那假团子在书房。 小胖牛背着前蹄，慢慢地踱到假团子面前，嘿嘿地笑了起来。 假团子心中叫苦，哎又落到了这小祖宗手里了。 “你嘛！打你一顿再卖了你！”小胖牛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评估道：“嗯，不算太丑，应该能卖个好价。” 果然，假团子被小胖牛狂殴一顿后，就被小胖牛给卖了。 人贩子在大马车在暗巷里候着，小胖牛刚把人拖出来，就上前利落地交割。小胖牛接连卖了三个最紧俏的壮年男子给他。长年带着小丑面具的人贩子为了留住长期客，这次除了给小胖牛卖假团子的六十两后，还格外奉送了一只大烧鹅。 小胖牛走后，人贩子紧盯着小胖牛走远，这才指挥打手把人搬上去。他让打手们也驾车走，自己骑着马跟在后面，他犯了酒瘾，驱马走到无人处，摸下腰间的酒葫芦，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柳心极其熟悉的脸来：竟然是章明扬…… 柳心看着小胖牛哼着歌：“啦啦啦！我是一只好小牛……”跑进了卧房，腰上还挂着一只沉甸甸的陌生粗制荷包，心知那假团子肯定又被卖了。 “心心，吃烧鹅。”小胖牛打开油纸包，啃起来了。 “我不吃了，你早点睡。”柳心有些困了，有些事情急不得，急也没用，还是早点睡比较实际。 小胖牛继续吃中…… 半个月后。 今天柳天苍早早就起来了，因为今天是回京的日子，是他要带着宝贝孙女回京的日子。在这半个月里，柳心已经把绣庄交给最好的绣娘白梨打理，宅子也一并先留着，拿柳心的话说，是留作当不动产的，以后宅子更值钱了再卖掉。 “爷爷，我都准备好了，你呢?”柳心笑眯眯叩门进来。 “爷爷也好了。马上就走。”柳天苍看着一身轻便行装的孙女，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在这半个月里，他总是提心吊胆的，他就怕孙女什么时候又变卦了。但是，现在好了。终于要一同回去了。 柳心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才说道：“爷爷，那我先去准备马车，再去看看团子和遥遥准备好没？” “好的。爷爷这就到外面等你。”柳天苍高兴地应允。 柳心笑着向门外走，临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爷爷，那你要等我啊！” “那当然，快去！”柳天苍挥挥手，沉浸在喜悦中的他没有注意到孙女的神色有异。此时的他更想不到的是，这一挥手就送走了真正的宝贝孙女，这次的“等”，他足足等了七年。 一个时辰后，两辆简单却舒适的双人马车的缓缓驶出索洲城，前头的车里坐的是柳天苍，他领着几名护卫在前头开路，后边的马车里坐着他的宝贝孙女、姚丫头和小胖牛。他终于把孙女找回来了。 马车出了城后，行人变少了，马儿跑着更欢快了马车跑快了，很快地渐行渐远，远远地把索洲远远地抛在身后了。 与此同时，绣庄里走出一对少年主仆来，主仆俩行色匆匆，很快走过街头，过了城门，主子身量不足，戴着一顶笠帽压得低低的，看不形貌。 书童打扮的仆从肤色略黑，高大健壮。 “少……少主子，你真要去金国吗？”书童问。 “是的。”年轻的主子点点道，坚定地说。 书童却忧心忡忡，不赞同地说；“可是金国与大周交恶，此行定然凶险异常。”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过虑了，如果我命归他异乡，那也是命数，不可逃也。你且放宽心，送我入金国即回，我那守护小神自然有办法很快就来找我的。京里没你不行的，明白吗？”主子却决心似铁，声调虽柔，却不容置疑。 “是。”书童应下了。 “那走吧！”主子稍稍往上提了提笠帽，露出一张绝色倾国的小脸来…… 第六十四章 又落虎口 这张绝美的小脸正是属于柳心的，这扮作书僮的正是冷风。 而此时坐在驶往京城马车上的柳心却是团子所扮，团子所带的那张维妙维肖的人皮面具是冷风所制，再加上团子与柳心相处甚久，其言行举止早就熟悉，因此摸仿起来简单如同一人，要瞒过归心似箭的柳天苍倒也不难。 “主子，你真的决定了？不去安全的京城，却一定要去随时可能暴发战争的边关吗？”冷风怎么会放心，柳心这么一个弱女子去边关呢？因此，他还在作垂死劝说。 柳心听得却不耐烦了，直接不理他快步向前走，她雇的马车就在城外等着，她可没时间在这里和人闲磨牙。 “主子……主子！”冷风见柳心不再言语，心知已经劝不了了，只得追了上去。 索洲城外的郊野，落叶铺地，野果已经开始飘香，又是一个秋天。 柳心记得去年的秋天，她们去游湖的时候遇到的事情，那时候小胖牛屁股中了箭，令她着实吓了一大跳。 柳心隐隐觉得自从小胖牛出现后，就发生了许多事情，不知道这一切与小胖牛有没有关系。至于小胖牛是不是共生之人，那都是爷爷说的，那爷爷是不是也有特别的目的呢？虽然说不应该不相信爷爷，但是这两世里遥遥和团子被人不知不觉换掉了，她已经深深感到了恐惧，所以她必须一个人远走他乡，也许这一切才能慢慢水落石出…… 柳心的马车是极快，不到半个月便来到了大周金国相交的边城，也是她曾经待了三个月的地方。但是这次她的身份是一个江南来此谋生的小商人莫新。刚到了边城，柳心就赶冷风走了，冷风原本不愿，但是京城里还是重要任务在等着他，他又不得不走。 于是，冷风带着十万个不放心回去了。柳心如愿独自留下了。 边城她住了三个月，虽然出门甚少，但也算有些熟悉了。不过，她也没有打算在这里住太久，边城她是打算当作一个缓冲地，她想在这里慢慢筹谋着去金国，隐隐约约中她直觉告诉她，极有可能她身上发生的事，与金国脱不了关系。 在这片大陆上，金国是仅次于大周的第二强国，其他的那些弹丸小国根本毫无力量与大周抗衡。在大周的史书上就记载金国就多次与大周发生战争，最近几年也没怎么消停过，总是有不少大金的散兵游勇不断滋扰边城的百姓。 柳心住进了当地最大的一家客栈，要有一间中等的房间。她依旧是做男装打扮，她进客栈时，大堂里还有不少客人。北地难得见到这样清俊的少年，因此柳心进店里引起了一场小小的轰动。 大堂里的几桌客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柳心，一片赞叹之声…… 其中有两位客人更是盯住不放的，目光如同黏在了柳心身上…… 柳心见状，心中极是不适，向掌柜要了房间，就急忙上楼了，并吩咐小二把饭菜送上去。 那俩死盯着的客人，见柳心上楼，就靠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柳心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悄悄展开…… 当晚，柳心合衣而卧，手里紧握着一把匕首，一直在马车上跑了半个月的柳心，第一次沾到床，疲累已极，终于熬不住了。 二更时分，柳心睡着了，她闩得牢牢的门被伸进来的薄刀划开，黑暗中进来两个男子，正是在白天在店堂里死盯着柳心看的那两个人。估计是惯常做这个事情，其中一人极其娴熟地从怀里掏出一支迷香，对着沉睡中的柳心吹了一口，柳心睡得越发睡得沉了。两人拿出麻袋一套，就把柳心装进麻袋带走了没入了黑幕中…… 少倾，客栈后门，两条黑影拉着一辆板车，板车上堆满了麻袋，其中有一个麻袋破了个洞，还不时往外掉枣子。 就这样，化名莫新的柳心还未做一件真正表示自己可以独立的事。她的计划就被迫中断了…… 柳心醒来的时候，她竟然发现自己在皇宫，而且是金国的皇宫。 “小姐，你吃点吧？”伺候她的小宫女小心翼翼地劝说着。、 柳心郁闷坏了，她个人生活的宏图还未开展，竟然就被莫名其妙地抓到敌国皇宫里来了。 可是如果真就这么饿着，岂不是更没力气跑了？想到这里，柳心就接过小宫女手里的碗吃了一半，他们熬的是羊汤，柳心并不喜这个味道。 正在这时…… “大王驾到！” 随着宫人的喊声，金国国主大步走了进来，金主身着白底金线的龙袍，神情倨傲，是典型的北方人形貌。 “小姑娘，孤的大金皇宫你可喜欢？”金主是个年愈四十的中年男子，他的目光上下巡视着柳心，如同毒蛇的信子，阴冷而粘腻。 柳心感到十分不舒服，也不相装，直接就说：“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反正已经落在对方的手里了，要死要活自己也没法掌控了，就索性说个痛快。柳心心想着传说中暴虐无度的金国国主，肯定会一怒之下就杀了自己吧！这样也算死个痛快了。 柳心大大方方地打量着金主，心里已经作好死的准备 金主看着眼前这大周少女竟然眼神坦荡地打量自己，目光中丝毫没有惧意，竟然笑了：“嗯，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金主大笑，竟转身出去了。 第二日，柳心就被宫人们送出了皇宫，又送到了一处行馆。 据宫人说，行馆时住着自大周来的一名将军，金主这是把柳心当礼物送给了这名周将。 这日晚间，周将回来了，他听到金主给他送来了女人，第一反应就打算把这女人像前几次一样地轰出去。但是据侍从说这位姑娘也是大周朝人，便吩咐侍从好生照应着，等姑娘将养一段时间就着人送回大周去。大周与金交战已经数年，边城百姓苦不堪言。这位姑娘大抵也是他们抓来的边城百姓。就这样柳心就在行馆住了下来，她可以在行馆内自由行动，但是就是不能出去、 …… 再说柳天苍归心似箭，日夜兼程赶回京里。直到一行人回了柳府，柳天苍才发现出柳心的不对劲来。她这一路人根本没有说话，而且她的丫环团子也不见了。 柳天苍越想越疑惑，直接把“柳心”叫来细问，终于她没几句就露馅了…… 柳天苍阴沉沉的发话：“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第六十五章 金国历险 假扮柳心的团子这下子慌了，她撕下面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老爷，这是小姐吩咐的，让奴婢扮作她。” “果然……”柳天苍表情凝重，追问道：“那小姐去哪了？” 团子低着头根本不敢与老爷子对视，因为她怕看到柳天苍怒火冲天的脸。 “奴婢不知，只听小姐说她要浪迹天涯。”团子低声回道。 柳天苍又急又怒，自己在尔虞我诈的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半生，如今竟然被自己的孙女作弄了，玩了个金蝉脱壳。 “找！快找！把我们的线人全放出去，就是把天翻过来，也要找到小姐，明白吗？”本来柳心身边有团子有小胖牛都麻烦不断，如今她孤身一人，就更加危险了，凭她那点三脚猫的身手，碰上真正的高手，简直是找死。 柳家的信息网铺天盖地地展开寻人之旅…… 冷风听到这消息时，很想去柳家告之真相，但是他又忍住了。因为少主说了，一切要以少夫人为先，她想做什么，冷风都要无限地配合， 何况，关于少主的圣旨刚刚下达，少主刑期已满，但是被夺了兵权，只有武安候一个空爵位了。少主无罪释放，但是再无实权，也无需上朝。 韦卓然出狱后即往边城而去，京城的韦府大门就此一把大锁关上了，府里的下人大都遣散了。只有少数的家生奴才回信阳老家去了。 京城中人无不人人自危，武安候这样名声全靠军功一步步累积起来的皇帝近臣，功勋大将竟然在短短一年内就殒落了，那他们岂不是更加身如累卵。 柳家当然也听到了韦卓然出狱的消息，但是柳家现在对此已经不感兴趣了。因为柳天苍已经自顾不暇了，他现在急得火上房了，撒出去的线人一拔拔地回来了，但是毫无消息。柳天苍想要用老招数寻人，但是他发现小胖牛是真的，柳心为了自由竟然把它都抛下了。 柳天苍也不能去责备小胖牛，因为它发现自己被柳心扔下，就又抑郁了，它又开始不吃不喝了。 …… 柳心也是相当的惨，她的自由大业还未展开，就被人截了胡，竟然被人当礼物送给一个卖国贼。是的，柳心就是这么称从未见过面的周将林伟的。金国一向与大周为敌，作为周将没有下狱没有被杀，而是当作贵宾供了起来。这其中不言自明，这林伟肯定是给金国带来了很大的利益，这不是卖国还是什么？就在韦卓然被下狱之前，柳心无意中听到韦卓然与心腹谈事，就隐约就提及林伟，好像是出逃之类的事情。 在柳心的鄙夷与咒骂中，林伟竟然来看她了。 “莫姑娘，你受惊了。在下这就派人护送你回大周。”林伟边说着，边掀开帐慢走了进来。 林伟竟然是一副女子都与之逊色的好颜色，声音醇厚温和。 柳心并不答应，瞟了林伟一眼，心中叹息：好一个出色的人物，可惜空有好皮囊却没有好德性。 “你……”待林伟上前看清柳心的容颜时却大惊失色，“啪的~”一声，他惊得把手里握着的原本打算赠于柳心的一包碎银子掉落在地下了。 眼前的人在梦里他已无数次相见，已经无数地拥入怀中……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清醒过来，“都下去吧！”他屏退了除她之外的所有人。 对于他的奇怪举动，柳心很奇怪，她可不认为他把人都支走，是想对自己做什么，他真的想做什么，早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 “夫人，您受惊了。”林伟上前躬作揖施礼，“属下不知是夫人被羁押在此，让夫人受罪了。” “你怎么会认识我的？柳心确定是林伟无疑了。以前在边城的韦府住时，离军营比较近，在韦卓然休沐时，常会有下属来找他禀报事情。韦卓然也不怎么避着柳心，因此也就见过不少韦卓然的下属，也听了不少军中那些不算机密的事情。可能林伟就是在那段时间见到过她。 “在边城时的候府里，末将有幸见过夫人一面。”林伟恭敬地回道。 柳心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计较林伟是不是卖国贼了，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先脱身再说吧。 想到这里，柳心索性使唤起林伟来，反正就一只哈巴狗嘛，不用白不用。 “那你给我做一桌南方小菜吧！吃完了就送我回边城吧！”柳心看这卖国贼在装，那她也就顺着杆上往上爬。 “是。”林伟真的去交代厨房了。 不多时，一桌精致的小菜就热气腾腾地摆上了。 菜色不错，柳心尝了尝味道也还行。柳心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价值让人害，人家真要害自己也没必要用下毒这么曲折的方法，直接一刀杀了岂不干脆利落。 可是，林伟却在柳心这样毫无防备心的大吃大喝之下，眼底隐隐浮现出一丝忧色…… 柳心吃相虽然优雅，但是速度很快，还没到一刻工夫呢，菜就去了个大半。 “林伟，既然来了金国，那你现在能领我去外边逛逛吗？”柳心这会倒不急着走了，她还真想了出去游玩一番。 “是。末将领命。”林伟并未有一字反驳，恭顺地应下了，“夫人，请~” 在出发前，林伟还把下人们从柳心身上取下的财帛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柳心。柳心欣然接过，心中倒对他不贪财有些赞赏。这厚厚的一沓的大小面额银票，可足足有数十万两白银之巨啊！这样的巨富随便就带在身上，也只有柳心做得出来。 林伟带着柳心到了金国大都的街头，金国大都倒也挺热闹，虽然比不上大周的京城繁华，但也别具风情，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中，也有很少的一部分是身着大周服饰的，至于到底是不是大周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柳心欣赏着金国都城的街景正兴致勃勃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刺骨的粗声咒骂：“你这该死的黄老鼠，又来偷吃大爷的饼！哈哈哈……这下被我逮住了吧！我这就剁了你做鼠肉饼子！给我家旺财吃……哼哼……” 柳心闻声也走过去一看，却见一只浑身灰扑扑的小动物，正被饼子铺老板用菜刀拦住在案板上，这小动物是直立牛形的，它双前蹄捧着一个热乎乎的饼子边吃对骂：“死胖子，嚷什么嚷！吃你的饼子是看得起你！还不赶紧跪下来谢谢我？哼哼！” “你……你……”饼子铺老板活了半辈子了，见过无数偷吃的，却没有见过偷吃得这么无耻的，偷吃了他的东西，反而还理气直壮地要他跪谢？他当场气了个倒仰，两眼一翻，就直挺挺倒下了…… 第六十六章 金主逼婚 柳心定睛一看，那无耻的“老鼠”不是小胖牛又是谁？这货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耻嚣张。 饼子铺老板被气昏了，围观的人不但不去扶，竟然还“哗啦啦地”涌上前去抢饼子，更有甚者连桌椅都被抢走了，有的人还直接从饼子铺老板身上踩过。然后那祸头子直接拿上那菜刀，往柳心这边奔过来。 柳心鄙夷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笑：这金国人的真是没有教养！ “心心！牛牛终于找到你了！”灰扑扑小胖牛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身上只挂着一只与它毛发相近的黄布袋。它看到柳心立刻哭哭啼啼扑了过来，“呜呜……心心，牛牛找你找的好苦啊！牛牛一只牛走了整整一个月，连衣服都当掉买馒头吃了。”小胖牛边哭边往柳心身上爬…… 柳心很想装作不认识这只脏牛，但是它已经爬上来了。 围观的人已经往她这边看了，并且还有人在大声同情小胖牛：“哇！这小小的牛好惨啊！好忠心啊！为了找主人这么小的一只牛是怎么过来的啊？话说这个饼子铺老板真的不是人，这么可怜这么可爱的小牛吃他一个饼子，还要拿刀砍，活该气死……呸！” “夫人，这就是那只可爱聪明的小牛啊！属下以前曾有耳闻，但是从未见过，今天属下真是荣幸啊！”林伟看到小胖牛，便上前打招呼。 “哼哼！你套什么的近乎啊？本牛不吃这一套。”小胖牛却翻了个白眼，直接扭头歪到柳心怀里。 林伟心知小胖牛的神异，知道它也许已经认出自己了，但是小胖牛却还装出不认识的样子，果真是机灵鬼。 柳心抱着小胖牛走了一段，小胖牛突然又闹着要林伟抱，林伟乐意把小胖牛接过来，因为他怕柳心累着。 小胖牛爬到林伟肩上，紧贴他的耳朵说了一句：“大块头，本牛不管你在搞什么鬼？但是你如果敢伤害心心，那后果你明白的！哼哼！” 林伟果然没有猜错，小胖牛已经认出他了！ 在回去的路上小胖牛又要求林伟带它去成衣铺里订做了两身衣服。铺子里许诺明日辰时即可取，本来嘛小胖牛长得这么小，这衣服还不如成人的一只袖子那么费工夫呢。因北地的秋已经渐冷了，还格外给小胖牛做了个狼皮的小坎肩，又挡风又保暖，还做了双鹿皮靴子。小胖牛又使唤林伟给它买了很多金国的特色糕点，这才勉强同意回去。 回到行馆，金国国主竟然在等着他们。金主对林伟是格外地平易近人，他一点也不恼怒他苦等了许久，仍然是笑吟吟地开口：“林将军，回来了？新林夫人玩得可尽兴？我大金的繁华也不输大周吧？” 林伟一见金主，立即跪下请罪：“下臣一时贪玩，竟不知陛下已久候，请陛下折罚。夫人初来乍到，并不知情，恳请陛下宽宥。” 金主见林伟这护妻之情，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没想到将军堂堂大将军，竟然也是铁骨柔情。哈哈哈……看来孤这个冰人是做对了，既然两情相悦，那孤就再做个顺水人情，正式下旨为你和莫姑娘赐婚。” 柳心听了脑子“嗡~”一声：怎么回事？不是要回去的吗？怎么又变成赐婚给卖国贼了？柳心一时之间，无计可施，就看着已经被林伟转移到仆从怀里的小胖牛，但是小胖牛已经睡着了。它这长途跋涉翻山过水的确实也很辛苦了。 柳心从仆从怀里抱过小胖牛，默默地往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去了。 回到屋里，她把脏成灰老鼠的小胖牛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她心里酸涩无比：她离开了小胖牛离开了家人的保护，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做不了，完全就是一头在案板上待宰的猪。就在她要展开自由大业的时候，自己还没脑地怀疑爷爷，怀疑小胖牛……现在一想，自己真是可笑，爷爷如果要害她，柳家势力遍布天下，随处都能找出一个致她于死地的人。小胖牛本来应该在京里享着福，可是它为了找自己，这样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异国他乡找自己，还被人这样骂，这样追打…… 柳心心里想着小胖牛对她的种种好处，轻轻抚摸着小胖牛瘦了一圈的牛脸，不仅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它只是一只婴儿牛啊！共生之人对于它来说，就是最亲的人。可是如今最亲的人把它扔下了，还要怀疑它…… “心心……心心……不要扔下牛牛……不要……”小胖牛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梦中发出呓语，小牛紧紧闭双眼却，嘴巴扁着，一脸愁苦。 “知道了！心心再也不会扔下你！”柳心拍拍小胖牛的后背，小胖牛似乎有了安全感，睡梦中的它嘴角向上弯起，露出一丝笑意。 柳心暂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只能依偎着小胖牛睡下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大晚上，等到行馆里的仆人来传晚膳时，柳心才醒了，顺便摇醒了还在睡的小胖牛。晚膳仍旧清淡精致的南方小菜，林伟在旁作陪。菜上齐后，林伟让众人皆退出去，他没滋没味地把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才鼓起勇气开口：“夫人，如今金主下了旨，也只能委曲夫人暂时做属下名义上的妻，找到适当机会再想法子使夫人安全脱身，顺利回乡。夫人请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属下必不会越礼。” 柳心头痛欲炸地听完了林伟这一番话，她心中实在是作呕不已，但是这目前确实也没有办法了，无论在哪朝哪代抗旨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但是，她既不知道如何回答，也确实不想回答，就沉默以对。 林伟心知柳心心中千万个不愿意，但是他也没胆量再说什么，他对她一向是胆小的，他只能匆匆告辞，不敢面对。 第二日，金主的旨意果然正式下达至行馆，并赐了一车的珠玉宝石，皮毛缎子作贺礼，并令即日成婚，金主还把成亲必备的婚服、车马、司礼官等物品人员准备着十分齐全。林伟与柳心只能赶鸭子上架，像木偶一般被人作弄着成婚了。 是夜，行馆中大摆喜宴，金国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来庆贺，对这位今上的亲近的新贵，这些官场的油皮子可是给足了面子，送来的礼品都十分贵，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有的人都干脆用红纸封了一沓的大额银票。客人送来的礼品都暂时堆在了柳心旁边的屋子里，只有用一把铜锁锁着，虽然没有人看管，但是国主新宠的东西，谁人敢偷拿？ 不过，人不敢拿，却有…… 第六十七章 元气助劫 行馆里一片欢腾，这金国行馆自建起来至至今已经近百年，但是却是第一次有达官显贵在这里摆酒宴。行馆里的杂役们都有专门的酒席，是宫里来的两位大师傅做的席，南北组合的大宴席，做得美仑美奂，香气扑鼻…… 众宾客连同行馆里的人都十足地饱了眼福与口福。此时，趁着没人注意，一条小小黑影溜到了放礼品的屋子门，三两下就开了铜锁，拿出一个还没巴掌大的黄布袋，抓起那些珠宝宝石就往里装。说来也怪，那袋子看着非常小，但是容量却大的惊人，黑影风扫残云般不到一刻钟就把礼品洗劫一空。但是那个小黄布袋却还是瘪瘪的。黑影迅速闪出，又把铜锁原样锁上，然后迅速没入黑暗中…… 外面宾主尽欢，新房就是柳心住的那间，屋子里冷清清的，只有柳心一个人，她对着一桌已经冷掉的菜实在没胃口，同样的场景才十六岁的她已经经历第二次了。她多么希望如果有一天她还要经历类似的场景，但那时的她是满心欢喜，满怀期待的。此时的她已经不知道在多年以后的某一天里，她真的又经历了这样的场景，而且是满怀幸福地享受着这一切。 夜渐渐深了，柳心也困了，她也没有感觉到饿，就直接合衣而卧了。小胖牛本来应该在屋子里的，但这是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她正想去找她，却又看到小胖牛从外面冲进来了…… “心心……心心……牛牛……牛牛回来了！”小胖牛冲进来了，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挂着小布袋直接冲上床，小短手直接抱着柳心的纤腰，亲呢地拿着牛头蹭着，毛绒绒牛脸上全是满足。对于小胖牛来说，只要有心心在，它的小世界就是充满阳光和鲜花还有无边无限的鲜嫩草地只供它一只牛奔跑。一旦心心不在，它的世界就是风霜雪雹一片灰暗。 柳心奇怪地看着小胖牛的黑衣服，不解地问：“你穿夜行衣做什么？”而且，它这夜行衣是哪儿来的？她从来也没有帮它做过夜行衣。 “卖国贼做的呀！去量身体里牛牛跟他说想要套黑色的练功服带帽子的那种，然后店里的漂亮姐姐就帮牛牛做了呀！今天早上才送来的。喏！姐姐还帮我的牛角做了黑套子。”小胖牛一脸喜悦地说着，还把帽子摘下，给柳心看头上的牛角套。 “哦!原来如此……啊……哈……”柳心打着呵欠，拿起小胖牛帽子，这手工做得甚是精细，帽子还绣着精致的祥云暗纹，就连牛角套上也有，只是更小更精致一些。 柳心帮小胖牛脱掉夜行衣，小胖牛光着身子拿着那小布袋子不肯撒手。柳心欲给它夺下，不料却十分沉重，她根本拿不动。 “这是什么?”柳心问。 小胖牛紧紧地把袋子抱在胸前，胸口的黄色绒毛都压塌了，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这是大官们送来的礼品，就是堆在隔壁屋里的那些。” “啊？那么多？你都装在这个袋子里了？”柳心不敢置信，这都不如巴掌大的小袋子能装下那么一屋子的东西？ 小胖牛毫不意外柳心脸上惊诧的表情，它颇有得色的说：“这是元气袋，是我的牛麻麻托人送来给牛牛的。世间万物无论它有多大多沉，进了元气袋都会化成元气，拿出元气袋又即刻恢复原样。所以再多再大的东西都能装得进这元气袋。” “啊？这么神奇？我能试试看吗？”柳心被小胖牛这么一说，甚是好奇，连睡意都跑了。毕竟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童心还未泯。 小胖牛却为难地搓搓蹄子，支吾着说：“心心，这……这只有牛牛能用……这是牛牛专用的，这元气袋是我的牛麻麻炼出来给牛牛的，别人都不能用的。连心心也用不了的。” “哦，这袋子还认主啊！那也好，那你试我看一个。”小胖牛是觉得自己有好东西却不能跟心心分享觉得过意不去，但柳心却不在意，小胖牛的东西就是它自己的，任何人包括她自己都不能任意占有，更何况那是它妈妈专门为它做的，那就更加珍贵，独一无二了。 小胖牛见柳心毫不介意，这才放下了心，它从袋子里掏呀掏呀，掏出了一串粉色的大珍珠，足足有一百零八颗，每一颗珍珠都有指头大，而且大小均匀，色泽透出淡淡的粉色，煞是好看。 “哇——好漂亮呀！”柳心虽出身巨富之家，但这粉珍珠极有罕见，更何况是这样的极品粉珍珠，就更是宝中之宝了。她在柳府的佑心阁里倒也有两串粉珍珠，但还不及眼前这串珍珠一半大。据说粉珍珠出于一种数量很少的贝类，而且都在深海之中，采珠人中如果能采到一颗这样的粉珍珠就能供全家吃用十年。但是深海里处处皆是生死之险，因此粉珍珠又称血珍珠，因为是采珠人拿命拼来的，有人采珠人为生计去深海拼搏，有死在暗礁里的，有死在深海巨鱼腹中。因此，粉珍珠代表着采珠人的血与泪。 “心心，这反正也是属于你的，赶紧戴上看看。”小胖牛看柳心喜欢，更开心了。它觉得这所谓的成亲贺礼原本也应该是属于心心的。虽然说好了与卖国贼是假成亲，但是心心被卖国贼带累了名声，收这点身外之物只是小小的利息而已。 “不，不要。”柳心虽然觉得粉珍珠很漂亮，但是自从听爷爷讲好采珠人的故事后，她就再也不带珍珠首饰了，“这……这是人家拿命拼来的东西，我不要。” 小胖牛却不解，它摸了摸头，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那心心，依你这么说的话，珍珠如果真没人要了，那么采珠人不就挣不到钱了吗？那他们的一家人不都要没饭吃了吗？” “哎……”看着小胖牛有些迷糊的表情，柳心忽有所悟：是啊！如果大家都如她一般，觉得采珠人危险，就抗拒珍珠，那么采珠人这份职业就不存在了，那他和他们背后的家人们将何以为生？存在即合理，这是古今皆通的真理。 “嗯嗯……咱的牛牛说的有理，咱睡吧！”柳心想通了，困意再度袭来，她搂了小胖牛在怀，合衣沉沉睡去。 今夜的行馆一片平静，但是金国皇宫内却不平静…… 第六十八章 金国暗涌 金国皇宫今晚看似平静却不平静，金国国主此刻正在寝殿时与两人密谈。 金国国白日里温和的面孔此时却是满面的狠色，阴冷的眸光令人不寒而粟，他的言语更是字字阴冷：“嗯，此番给韦卓然送如此厚礼，他必定会对孤感激不尽！哈哈哈……” “陛下英明！臣真是万分敬佩呀！”边上的黑衣人附和道，“韦卓然这个没用的东西，守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儿都不懂怜惜，如今陛下设此等妙计，让林伟如愿似偿，又让韦卓然呕死。有，一举数得，妙哉妙哉，真是妙极了！哈哈哈……” 另一名黑衣人却有些担忧：“林伟会不会不敢下手啊？毕竟曾经是韦卓然的夫人。” 金主没有说话。 先前说话的黑衣人却得意地笑了：“林伟本就是个好色之徒，他当初向咱大金投诚就是动了咱大金第一美人耶律霜玉才死心塌地的。可惜咱这大金第一美人不堪林伟这狂人折磨，不到两年便香消玉殒。如今我主想出这借刀杀人之计，既能留住林伟这小子，又能让林伟彻底被大周所弃，早前就闻这柳家千金在边城三个月，他就失魂了三个月，日夜就惦记着这事，又加上韦卓然小心捧着这柳丫头，碰也舍不得碰，成亲百日竟未同室，这小子就更馋了。如今这么一块鲜美的肉落在他这只饿狗的嘴里，能不吃吗？只怕要生吞了！哈哈哈……” “正是。”金主目光愈冷，心道韦卓然欺大金多年，他这次故意与小丫头和离，只不过是怕牢狱之灾波及到心上人。他是金主的宿敌，金主也甚为了解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将，连个暖床的都没有，就生生为这个小丫头守着，生生等着她长大，好不容易娶过来后，又百般顾念着她的小姐脾气，忍着不去碰她。他金主也是男人，换成是他心爱的女人都成为自己的妻了，怎么还会管她愿不愿意。如此对比，足可以他对柳家女的爱重，不肯让她受一丁点委曲，不肯让她有一丝丝的不情愿。可惜呀可惜，他韦卓然精心护着的娇花，今日却被仇敌采了。 金主越想越觉得心情甚好，他屏退众人，扭动龙榻上的一只绿眼龙头，龙榻缓缓移开，露出一条仅可容一人的通道，金主警惕地环顾四周，快步拾级而下，龙榻缓缓又移到原位，不露一丝痕迹。 金主来到地宫，从腰间摸出一支黑玉短笛，吹响一种古怪的调子，没有感情表达，没有曲风展现，却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古怪笛声一响起，地宫深处传来一声长虫的嘶嘶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摇地动的晃动，一条巨大绿蛇风一般出现在金主面前，清晰地口吐人语，似为男子的粗声：“我主，龙天参见我主，我主千秋万岁！”说话间，巨大的蛇首如人般作匍匐状。 “龙天不必多礼，平身吧！”金主对这绿巨蛇龙天倒是和蔼可亲，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可比他见那些臣子们温和多了。 龙天的蛇首抬起，三角形的蛇目中流露出浓浓地渴望：“我主，龙天听蛇孙子们说林伟那没骨头的小子，居然得了一位国色天香的小美人？是真的吗？” 金主了然地拍了拍龙天的长满鳞片的身体，笑言道：“是啊！林伟这小子是挺有艳福的，正是在今日成亲。” 龙天听了，目光暗淡下来，语气中是浓浓的不快：“我主怎么尽偏向那小子，龙天曾经对我主说过，也想要人类的美人相伴。既然有小美人，我主竟便宜了他人，怎么不赐于龙天？”金主闻言笑得更开怀了：“哈哈哈……孤早知龙天你会如此说，孤虽然曾经应允过你，但是却也对龙天你说过，你身体甚巨，而且蛇与人类的身体有异，那人类的小美儿弱质纤纤，怎堪配你这等雄伟之躯？怕是不消一刻即丧了命。孤知龙天你青春正盛，早就在为你寻觅同类佳偶。你且耐心等候。” 龙天听这么一说，神色更加黯然了，它的声音也更加低落了：“龙天的巴蛇一族已经绝迹，又能去哪里找同类配偶？龙天自是想能找到同类，繁衍壮大巴蛇一族，可是又去哪里寻？”金主宽慰道：“龙天切莫丧气，孤派专人经过多年暗中寻访，如今已经有了消息，据说周国的宁王府有巴蛇的踪迹，只是不知雌雄。” “哦？当真？如此甚好！”龙天听到有同类的消息又高兴起来。 “龙天你放心，孤当初答应过你的，等到吞并了大周，我即把南方广阔的密林之地封于你，让你重建蛇王国，助你成一代蛇王，并全力助你修成人身，只要你拥有了人身，那么你想要多少人类美人都行。”金主再次允诺。 “嗯。龙天先把内丹给我主运转一周天。”龙天听了如此诱人的承诺，高兴地吐出内丹，让金主吞入运转，金主的历代王者都炼的阴邪武功，往往要靠妖丹来提升修炼速度。因此，历代金主都因修炼不得法而不到五十即殒。 这代的金主耶律铭却十分自负，觉得前几代金主的失败皆因他们没有找到强大的妖丹辅助。但是他耶律铭却运气奇好，意外遇到了负伤有修为的巴蛇龙天，并诱之以利，更得龙天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巴蛇乃远古之物，自带远古神力，它的蛇丹自然是最好的妖丹，自从有了龙天的蛇丹辅助，耶律铭的修为大涨，但是他却仍旧装作没有修为的样子，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有修为的事情。他吸纳历代金主的教训，从年少时就装作身体病弱，并早早放出他身太弱不能修炼皇室祖传之功法。但是他暗地里却积蓄力量，并神不知鬼不觉得让三位兄长两位弟弟并四位堂兄弟，全部死去，他和他的黑衣团制造出病死、淹死、被火烧死、落水而死等烦数种意外的死法。当然耶律铭对黑衣团也有绝对的钳制方法。 所有的皇家子弟都死了，最不被看好的病弱的耶律铭顺理成章地登上了王座。他即位的短短十年内，就鲸吞了周边的四个小国家，成了这片大陆上仅次了大周第二大国。此时，金国的臣民们才如梦初醒，终于知道了曾经最没有存在感的四皇子铭才是真正的最强者。 ……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真正如金主所愿…… ————— 第六十九章 误打误撞 行馆内，张灯结彩的新房内，柳心搂着小胖牛在大红的喜被中睡得正香。门轻轻地推开了，一身新郎冠服的林伟走了进来，他俊美无双的脸上柔情万千，他默默地注视着喜被中沉睡的人儿。屋内的红烛还在高高地燃烧着，他走过来吹熄了。曾听老人言：新房里的红烛要燃烧到天明，代表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至死不渝，如果中途吹灭是为不吉。 —————— 思及此，林伟一由得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来，虽然与同一个人，但两人的姓名均变，两人都已经变成与他人梅开二度。上苍尽是捉弄人，虽然他非常渴望眼前人就如此留下，与他相依相伴永不分离。但是他如此身居虎穴，岂敢留下她？金主不知道强迫他俩成亲为何意？作为金国历史上最为狠厉的君主，心思缜密手段狠绝，他绝对不会是无聊到给他这一变节败将做月老。他此举必定隐藏着阴谋，难道是心儿的心藏秘密也被他知晓，故意使绊留下她，想此举禁锢她？ 林伟心中思绪万千，极度不安他隐隐感到，他已经被拉进了一个巨大阴谋之中，这阴谋之中还有他最心爱的…… “大个子，你在想什么呢？”突然，林伟耳边触到毛绒绒的东西，他伸手抓去，却是小胖牛它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从心儿怀里跑出来，跳到了他的肩头。 “无事。你去睡吧!”林伟把小胖牛轻轻放到榻上，悄声说道。 小胖牛却叉起腰，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本来牛已经与心心睡了，都是你太吵了！把本牛吵醒了！快赔钱！要赔我一千两银子！”小胖牛实在是无耻之极，什么事都能成为它的生财之道。 林伟差点被逗笑，但是他还是应允了小胖牛，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好声好气地说：“我现在只有两百两，先给你好不好?” “嗯哼！好吧！先给牛，别忘了还欠牛八百两啊！大个子！”小胖牛勉为其难夺过林伟手中的银票，又塞到它的小黄布口袋里，重新钻到被窝里，这才开口赶人；“好了，你可以滚了！本牛与心心还要继续睡。” “好。”林伟哪敢反驳，只得悄无声息地出去了，重新又把门关上。 听到他走出去了，小胖牛迅速从被窝里钻出来，把门闩上，还搬桌子顶门上，全妥了才拍拍胖蹄子，这会才是真正地钻到被窝睡了。 翌日。 本来遵从礼数，新娘是要给婆家长辈敬茶的，但是这林伟孤身一人，又是在行馆所以这礼数都免了，但是宫里派来的喜娘还是来新房中查看了。清晨的新房里新郎林伟正在穿衣，大红的帐幔之内，隐约可见新娘睡得正沉。 林伟交给喜娘一个描金的并蒂莲红漆盒子，喜娘开盒看了一眼，露出满意的微笑，说是要呈给大金皇后。 林伟笑容满面地说：“请嬷嬷代为上禀我主：林某孑然一人，今蒙我主与皇后天恩，才娶得如此美眷，林某必将粉身碎骨以报天恩。”说话间，林伟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到喜婆手里。 喜婆长年出入达官显贵之家，对林伟之举早是司空见惯，她不动声色地熟练地将银票瞄过，见是五百两，遂快速塞入袖中，老脸上笑逐颜开：“将军见外了，将军乃大金功臣，老身早就敬佩之至。既是将军示下，老身必将将军之意上达圣听。老身即刻回宫禀上。” 喜婆说罢，急急告辞离去，生怕林伟后悔拿回五百两。身为仆役她平生得过最多的赏金也是一百两，这五百两足足比她这些年攒下的还多，她乐得都快失禁了。 喜婆回宫后将描金小盒交与皇后，皇后又交于耶律铭，耶律铭打开一看，即令宫人打来一铜盆水，他将盒中的帕子置于水中，水渐渐被染作红色，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玉瓶，把瓶中的血倒入盆中，瓶中的血迅速与水中的化开的血两两相隔，铜盆中的水血色更深了，深得极其均匀。 耶律铭看着铜盆中的血水，喜色渐渐弥漫他整张脸，他乐极仰天长笑…… 他此生从未如此笑过，但是今日之事的喜悦甚至比他当初登上王座时还要更喜。因为王座在他心里从来就是囊中之物。但是韦卓然这个面具悍将却是他自称无坚不摧的王者之心唯一的缺口。 他从来没有见过韦卓然的真容，传说中韦卓然的真容无人见过，就连他的亲人，他最爱的柳家女都没有见过。他曾经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无数次想像着韦卓然面具下的真容，他想那肯定是极其丑陋不堪的吧！渐渐地，韦卓然的面具在他的心里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张天底下最丑的脸。 数年来，他常常自嘲：自己唯一比韦卓然强的就是这张脸吧！虽然他这张脸也平淡无奇，但好歹端端正正，总比韦卓然那张见不得人的鬼脸强。他心里一直想着要打败韦卓然。大周的韦家军传了几代，他大金国就惨遭其压制了几代，虽然他使计害了上代的韦家家主夫妇，年青自负的，总以为那小小少年一定会就此寂灭。但是，这少年的成长快到他无法想象，等他晃过神来时，这韦家的独苗，那个小小少年已经成长为可以强压他的存在。 年近五旬的耶律铭自此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敌人！ 如今，他韦卓然于是被他耶律铭扳回一局。把他的爱人送给他的敌人，以此催毁他的意志，从而慢慢地、彻底地毁了他……哈哈哈…… 但是…… 金主的无限想象只是因为…… 时间线拉回到昨夜，林伟拿到那个华丽的红漆小盒开始…… 林伟已经是过来人，知道这盒中白帕的作用。他装作喜悦地接了下来。但是到了深夜宴尽客散时，却犯了愁，无奈之下正准备把自己的手指划破时…… 那只神奇的小胖牛突然如天神下降，及时地出现了，它说；“大个子，装假也就装得像点吧！我听喜婆那头肥说了，这得要心心的血，所以我把心心的脚割破了，喏~~”小胖牛拿了一个装满血的花生壳，递了过来。 林伟拿过来倒到帕子上，这才发现这花生壳特别大，而且是金色的，这好像有点眼熟…… “哦，这是本牛从礼口中拿的，里面的两颗珠子本年抠掉了。”小胖牛夺过倒完血的花生壳：“还给牛！你这个贪财鬼！” …… 于是，这美妙的误会就产生了，使得金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喜之中…… 但是，有一个人就不喜了…… 第七十章 喜婆被劫 那就是喜婆。 本来她今日得了这莫大的好处，又受到了皇后的口头赞许，喜婆乐不可支地自已掏出碎银子，就托人从宫外买了点酒菜，一向很抠门的她为了庆祝自己得了大彩头，咬咬牙买了一只闻名天下的柳家荷叶鸡，准备佐点自制的青梅酒。 她是嬷嬷了，就有一间单独的小屋。正当她在红泥小炉上暖着酒，乐呵呵地折开荷叶包时，突然眼前一花…… 她的桌子上凭空出一只小……小牛？ 她不认识这是什么？身子直立的，只有猫崽大小，但是全身尽被黄毛，是一张牛脸，还长了牛角。 “肥猪婆，鸡是本牛的！”此牛突然口出狂言，大力夺过喜婆还未尝一口的荷叶鸡，大模大样地就在她面前啃起来，边啃还边发出可恶的啧啧声：“啧啧啧——真香！香极了！哞－－哞……真好吃！” “你……你给老身滚出去，小畜生你……”喜婆气极了，拿出泼妇骂街的架势来，叉着腰手指着小胖牛准备开骂…… 不料，小胖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了她的臭嘴一脚，然后迅速脱下自己的脏袜子堵住她的嗓子眼，扯下她的腰带把她绑在柱子上，末了还“噔”地一声跳到她跟前，学着她的样子叉着小肥腰，用鸡骨头指着她大骂道：“你什么你？有娘生没娘教的不要脸的破鞋，人前作妖人后做贼，偷了张家老头，诱了王家阿爷，把孤老头的棺材本都全捞到你的脏手里的贼老货，还有什么脸在本牛这么可爱这么善心这么无私的小动物面前出现嗯？！你那张比茅房还臭的嘴有什么资格吃柳家酒楼的东西？你那双比猪粪还脏，比狗爪还丑的五指玩意有什么资格拿柳家钱庄的银票？全给本牛拿过来哼哼！” 小胖牛一边骂，一边准确无误地拽下她腰间鼓鼓的荷包，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黄布袋子里，而后又把荷包扔到地上，还重重地对着喜婆的脸“呸”了一口浓痰，继续骂骂咧咧：“你个破老货，看什么看?本牛好心帮你拿走这些俗物，是帮你减轻罪孽，别不识好歹！本牛留着你的烂命是让你去赎罪的，别坏事做尽，害得你夫家绝了后，你的老头会打死你的！你的命真好！遇上了本牛！” 小胖牛哼哼两声，还猛地一把把喜婆推到在正煨着酒的炉子上，炉子倒了破了，酒壶破了酒倒光了，喜婆的脸也被炉子里倒出来的烧得正旺的炭烫花了…… “天呐……”路过的宫人听到响动，走进来一看，吓坏了，眼前的这人还能是个人吗？ 火红的炭沾了酒烧得更旺了，零零落落地还滚了好多到喜婆的身上，衣服被烧焦了，她这身老皮老肉也烧焦了…… …… —————— 而造成一切罪魁祸牛正灵活地从金国皇宫围墙上翻出去，并且大模样的在守卫面前走过，守卫虽然看到它了，但是也没有反应，因为不能让人或动物不能走道啊！他们眼睛只盯着小胖牛蹄子拿着的半只鸡，小胖牛的牛蹄虽然没有五指，但是它的前蹄子却与平常牛蹄不一样，多长了一个类似人类拇指的伪拇指，就因此它的蹄子如人手一般十分灵活，就譬如它现在灵活地抓着荷叶鸡在吃，守卫被这香味诱着直咽口水…… “这香味好像在半个时辰前就闻到过了。”其中一位记性颇好守卫说。 “哦，是吗？”另一位却记不清了。 小胖牛吃得饱饱的，又拿了不少钱，心情可好了。它一路哼唱着：“啦啦啦~~~我是一只好小牛……” 回到行馆时，已经是晚膳时分，林伟照例命人变着花样做了一桌清淡的南方小菜，小胖牛爬上桌子，使唤仆从给它舀了一碗新米粥，它呼啦啦地喝完，就爬下桌子找林伟玩去了。 林伟遵守着他成亲前的承诺，绝不越线，所以当他装完样子骗过金国人后就仍旧独居他自己的屋子。这里所有人包括柳心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有小胖牛这个机灵鬼知道。 “大个子，你在吃什么好吃的？”林伟独自在屋里品茶，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详细计划时，小胖牛从窗口爬了进来，它心里可鬼着呢，它知道眼前这人就怕它把他的身份秘密说出去，所以适时来敲个诈什么是很好的。 “好小牛，你吃过了吗？”林伟把小胖牛抱起放到膝上，从桌上拿了一块点心给它，小胖牛也不嫌撑，吃者不拒。 小胖牛边吃边问道：“大个子，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这次金国之行，使得小胖牛对大个子的改观了很多，小胖牛虽然只是一只幼年牛，对朝堂之事不懂，但是它毕竟是远古神牛，诸兽王者之威在早就烙印在它的骨子里，它自是拥有大大超于常人的智慧，它敏锐的洞察力也超于常人，这一路行来，它早发现了暗中监视着林伟的金国人。 “回不去了，以后我只能以大金为家了。”林伟叹息中，言语中不免有些惆怅。 “哦。那以后我们也只能住在这里了？”小胖牛搔了搔头，仿佛它的牛头上长了虱子，它也不高兴长期住在金国，它心里觉得郁闷就直接叫了出来：“唉！这金国又什么好又穷又小人还丑，好吃的东西又少，真没劲。”小胖牛一边撇着嘴叫着，一边还向林伟使眼色。 林伟是何等样人，怎么不知这小机灵鬼的意思，就装作一副好言相劝的样子，搂着小胖牛温和地说：“别恼了，以后你与心心我定会好生照顾，不会让你们吃苦的，只是如今我既已经为大金做事，成为了大金人，我们自然只能住在这里了。如今只盼着大金早日吞了周，那是大周也变成了大金的王土，那我们就可以自如地来去，再没有人拦得住我们了。” “哦？既然如此，那大个子你要好好地给大金皇帝想办法吞了大周，牛牛反正只要能和心心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哪管他什么大周大金的。”小胖牛满不在乎地说着。 暗处的人听了一肚子自以为秘密的话，忙去回禀他的主子了。 小胖牛五感通天，又有暗处的小虫报信，知道那监视的人已经离开了，这才正色地对林伟说：“大个子，本牛知道在大金国你很危险，也知道你抗拒不了大金狗皇帝的命令，但是你如果敢让心心有危险，本牛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白吗？” “是。”林伟顺从地跪下应允，小胖牛原本小小的身躯此刻竟然散发出一种无形的王者天威，令人不由自主地向它俯首称臣。 “嗯~”小胖牛收敛起自带的王者天威，满意地走了。 窗外的浓密的树叶的躲着的一只绿毛虫看到了这一幕，瞬间吓破了胆…… 第七十一章 王者天敌 ———— 绿毛虫是金国皇室的不传之秘，只有王位的继承者才能知道的秘密。绿毛虫也如同远古神牛一般，每一代的绿毛虫只对当代的金国君主效忠，其他人均无用，这也是绿毛虫的天生使命。绿毛虫的长处就是隐蔽与跟踪，而且作为虫子就算被对方看到了也不会生疑，因为它的外表就和普通的毛毛虫一样。 因金主对林伟的忠诚度还抱疑惑，故不但派人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更是前所未有地动用了绿毛虫。绿毛虫世代由金国皇室眷养，对于普通动物丝毫不惧，可是如今竟遇远古神牛的王者天威镇压，绿毛虫怎么不吓破了胆。 等到小胖牛收敛了王者天威，绿毛虫才慢慢地缓过来，它可不敢再跟踪这个人了，它得赶紧回去跟主子报信，这人身体居然有这么可怕的牛？ 小胖牛可不知道自己吓得大名鼎鼎的金国皇室秘探成了那个怂样，它关心的只有柳心。不过，等它回到柳心屋子的时候，柳心已经睡下了。小胖牛跑进来在被面上滚来滚去了好一会儿，觉得好无聊，遂又出去找乐子了。 这就给了林伟机会，再次见到柳心他的心既急又喜，急是柳心怎么来到这险地？喜的是自大周小公主百日宴那次进宫，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算起来已经有一年多未见。 当日，他与上位者实施计划时，谁也没有告诉。这种机密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被下了狱，既不能也没有时间跟她解释这一切，他知道她的打击甚大，也深深觉得对不住她。这个计划的谋划其实在她还没有大周之时就开始了，虽然他与她成亲只是他真心想娶她，并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是他仍然觉得内疚不已。明知道自己即将身处险境，九死一生，却硬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把她逼到自己的身边。后来，他让心腹带了和离书与她，也是深怕她受牵连，狠狠心就此断了。虽然他心中百般不舍，早就认定此生非她不可，但是如能再续前缘，必得是在此事正式结束之后，他才能有资格寻她求她重圆此梦。 眼下这又一次的成亲，又再次绊住了她。他虽然承诺不越线，只是名义而已。但是他内心却又控制不住的可耻的欣喜，她又再次属于他了，虽然也仍旧是名义上的。但是他已经够了，仅仅是名义上的两次结缘，已经足见上苍垂怜于他。 林伟心念转动，人就不由自主地来到了柳心的屋外，他站在屋外看着屋里漆黑一片，内心却十分安慰，她就在里面，她就以自己夫人的名义住在这屋子里，门还结着喜灯，喜灯的里映出的火光照映着他的脸，他闭上眼感受着灯火映照中带来的那丝暖意，鼻端绕着无名的若有若无的幽香…… 行馆里此时是一片岁月静好，但是王都城外喜婆家里可是热闹非凡。 喜婆吴氏原本是个小有名气的接生婆，经常帮王都内的大官贵人们的家眷接生。在金国的贵人圈里也有些名气，一次恰逢宫中一名妃子难产，接连几个接生婆都束手无策，后来她被召进宫，也合当她要发迹，那胎儿等她进去后，就自己把位子转正顺利出生了。吴氏就此被留在宫中，平日就做很少的话计，主要用处就是给宫里的贵人们接生。但是这金国皇室人丁不兴，自吴氏进宫后，就很少有孩子出生，只出生了一位公主，但是那公主根本不用她，那次她还未踏进去，公主就“哇哇”落地了。 因此，这吴氏相当于宫中一个闲人，这次出了这意外，脸也被烧毁了，上头就以面目毁坏有碍圣目为由将她遂出宫了。她连细软都来不及收拾，就穿着那被烧得已经不能蔽体的破衣衫被赶出了宫。吴氏无路可去，只得一瘸一拐地捱回了家有，她走了半夜，走到家时已经天明。 这个家因为她这宫中这些年，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她只生了四个女儿，最小的去年就出嫁了，而且因她在宫里做事，嫁得都是当地的小富之家，不过吴氏依旧不知满足。 她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不过眼前的这一幕，她无法接受…… 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丈夫此刻正与一位只有她大女儿这么大的年轻女子坐在桌子用早膳，两人还相互喂饭，情意绵绵，好不刺眼…… “你们在干什么？”吴氏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怒吼! 年轻女人闻声抬头，看到吴氏，倒是笑脸迎人，柔声细语：“哦，你是姐姐吧？还没用早膳吧！来，趁热一起吃。” “谁是你姐姐？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竟然勾引老娘的丈夫！你这个没人操就会死的贱货，你怎么不去找别人的男人？就算找不到男人，你也可以找公驴呀！竟敢沾老娘的男人！看老娘不撕了你这张贱皮，老娘就要把你这么贱皮剥下来有，让大伙看看，你那脏身子有多脏……”吴氏的嘴贱得很，听到她的骂声，左邻右居都出来看戏了，她看人越来越多，就骂得更起劲了：“小婊子，看在乡亲的面上，你今天就脱光了衣服，从老娘胯上钻了出去，再给自己扇一个耳光，再叫十遍‘我是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老娘就大人有大量放了你，不与你计较！” 知情的邻居们听得真咋舌，但是就是不点破，继续想看吴氏家里的大戏。 吴氏还在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仍不绝于耳…… 突然，“啪－－”地一声，吴氏的丈夫老张头重重掌擂了吴氏那张老脸一巴掌，有效地闭上了吴氏那张让人作呕的臭嘴…… 他平时温顺老实在面容此刻变得冷酷狰狞，他厉声道：“不要脸的老猪婆，我老张忍了你三十年，你自进我张家门起就没有半点贤妻样有，上不孝公婆，下不善待侄甥，与妯娌交恶。进于我张家门三十年，你只生了四女，未给我张家继承香火。我老张看在四个姑娘的面上，不忍心休弃你。如今大姑娘大姑爷孝顺，体恤我张门无后，给我纳了朱门良女为妾，是过了明路的良妾，替你分忧的，如今朱氏已怀有骨肉，你这不知耻不知恩的老猪婆竟然如此污蔑自家人！你敢再说半个不字，我老张立刻休了你！” “你……你……”吴氏被真相噎住了，气得浑身发抖，却愣是说不出来话。 第七十二章 胖牛做媒 “哈哈……这下够吴氏喝了一壶的了！” “活该！哈哈哈……” 众人肆无忌惮地哄笑着…… 吴氏听了越发气坏了，正想继续开口骂，却见张老头越战越勇，上前又大力“啪啪－”给她几个巴掌，厉声骂道：“滚出去！我老张家门容不得你这等恶毒的老娼妇，老子的休书明天就送到你娘家！” “张老三，你这个没良心的老货，老娘为你操劳一辈子，你居然老了还赶老娘走！你不得好死，你老张家断子绝孙……” “你这老娼妇……”老张头抡起拳头，又要揍她。 不过，一张银票挡在他眼睛前面，一个有趣的声音对他说；“英俊的爷爷，你把这老女人卖给我吧！反正你也不要她了，索性就卖给我换点钱花花不是很好吗？” 老张头觉得对方说得甚有道理，就收了银票，银票后面是一张毛绒绒的小牛脸，这张脸上的笑容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小……小畜生，怎么又是你？老娘被你害惨了！”吴氏看到捣蛋的又是小胖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恨得牙痒痒的，就想上手打小胖牛。但是她背后冒出一个人来，拿着大木棒子直接把她打昏了。 “带走吧！”背后打吴氏的人走过来，是吴氏和老张头生的大女儿，她顺便还送了小胖牛一架破板车，她没有想到这令人生厌，而且已经完全没有价值的老东西居然还能卖这么多钱。她已经快手快脚地把吴氏留在家里的破衣服拿张旧包狱布胡乱包了，首饰细软当然她自己收着了。 “这是契书。”张家大女儿把卖母亲的契书交给小胖牛，她的脸上没有半点不舍和愧疚。 小胖牛接了契书，拉着板车很快远去。 吴氏彻底不再是张家人，张家人弃掉已经不能为家里挣银子的拖累，也是快哉。 小胖牛拉着吴氏，它原认为张家人良心未泯，肯定会追过来要回去的，特别是她的女儿。 但是没有，小胖牛直到走出很远了，张家人也没有哪个追过来。 不过，也是活该，小胖牛已经在宫里听到很多关于吴氏的秘辛，原本来金国皇宫这么多年没有皇子出生，这吴氏也有不小的功劳，她收取了某妃子的好处，让其他怀有身孕的妃子腹中的皇家骨肉，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听了这些令人发指的事情，于是小胖牛又回过头来找吴氏算账。 板车拉着颠簸，小胖牛又懒，拉到半路，就找了四条大狗来拉。狗跑起来更是毫无章法，吴氏被颠醒了…… “……”她正想破口大骂，但是她发现她嘴里又被塞了臭袜子，身体又被腰带绑住了。那只可恶的小胖牛正稳稳坐在她的肚子上，开心地剥着葵花籽吃。 吴氏被颠得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板车终于停下来了。这里是一个陌生的深山小村子。村子里的人看到有生人进来，就呼啦啦围了过来，全部是男人。 “咦？女人与狗？”这群老少男人看着女人眼睛就亮了，虽然这女人老了点。 小胖牛跳下车来，吆喝道：“老少爷们来看一看，你们最需要的温柔乡到了，价格合理。” “这女人是拿来卖的？”其中一位穿着颜色都已经看不出来的破长袍的男子凑了上来，还贪婪地顺便在吴氏完好的那一半脸上摸一把。 “还挺滑的。”吴氏虽然年近五十，但是在宫中这些年已经不做粗活了，又时不时偷点主子的补品，倒也养得挺好，“但是这半边怎么……呕……” “买不买？买了就可以抱回去随便摸了。”小胖牛虽然觉得吴氏挺惨的，但是生意人的目的是不会被任何人或事动摇的。 其他原本也想上来沾点便宜的粗汉们，听小胖牛这么一说就犹豫了。 但是其中一混子胆子大些，怂恿道：“大伙一块上哪，这么小的肥牛就直接捉了烤了吃，这女人留下大伙一起用。还有那四条狗……咦？狗跑了?大伙快抓住小肥牛别让它跑了！”混子边嚷嚷边推搡着旁边的人，但是其他人根本不理他，不但不上前还往后退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们可想多活几年!”旁边的人不买账，某头黄牛的阴影已经笼罩了全村人，眼前这小胖牛虽然个子小，但是那样子与那头巨牛一模一样，他们可不想送死。 听旁人这么说，那混子也怕了，他不在村里的这些天肯定发生了大事情，他脑子可好使，小命还想留着。 但是摸了那吴氏脸的破袍男子却被猪心蒙了心，颤抖着手从贴身衣服里取出一个缺了角的银锭，小心翼翼捧到小胖牛面前说：“这些钱够了吗？” “少了点，你头上的挖耳勺也给本牛吧！”小胖牛接过他的破银锭，眼睛又瞄上了他用来髻发的挖耳勺，这耳勺是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包上了一层很薄的树皮，所以这外观看上去就是一个粗木的做挖耳勺。 破袍男人爽快地拔下挖耳勺给了小胖牛，小胖牛顺便连人带破板车全给了破袍男。它把银锭和挖耳勺照旧放入它的黄布口袋里，开心地走了。 破袍男推着车也开心地回家了。村里的没有女人的粗汉们直接围了上去，讨论是否可以花钱租此女子。少数有女人的赶紧回家守女人去了。 这个村子已经近二百年只出生男丁了，因此这村里的人要想娶媳妇都得到很远的外村，但是这村子穷，外村都比他们富有，所有又有哪个人家愿意把女儿嫁到这里来受苦呢。于是，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论老少，不论美丑，甚至身残也可，只要能生孩子就行。但是，愣是这样的要求，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是娶不起媳妇，只有少数稍稍有点家底的人才能到外面买女人。 旧袍男子祖宗数代都是村里唯一的念点书的，因此他将将四十了，总算掏光家底买上了女人，但是他心里盘算着，等这女人为他为生下孩子，就得她租出去，得把这本钱挣回来。在这村子上至六十岁下至十六岁的光棍不要太多。瞧，他这女人还没拉回家，就已经有这么多人来找他出租了呢。 第七十三章 坠入旧梦 小胖牛四处打听，才打听到这个女人奇缺的小村子，才决定把喜婆吴氏卖到了这个偏僻又穷的村子里。它从老张头手里买喜婆的钱当然就是从喜婆那抢来的。就在一天之前，喜婆也万万想不到，自己会落得这下场。但是她真正的噩梦是一年之后才开始的，一年后实际年龄刚刚满五十的吴氏为那个旧袍男生下了她为张家妇是做梦都想要的儿子。还未满月，旧袍男就要她偿还当初买她的钱，但是被小胖牛弄到这个村子里，她身上只有那身破破烂烂的衣衫，哪还有钱呐！吴氏拿不出钱来，就被旧袍男逼着去招揽生意。比如十文钱包夜，二百文包月等开展业务，于是吴氏被迫着与那些往日里连瞧都不正眼瞧的人陪笑苟且。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这是遭了报应了。 小胖牛又乐滋滋地回去了，但是却见柳心虎着脸在屋里等着它，见到它回来，立刻厉声责问：“你是不是又去卖人了？”“是。就卖了点小钱。”小胖牛弱弱地说，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柳心，企图以此举来逃避责骂。 可是柳心今天却不上当，狠下心提起小胖牛，重重地扇了小胖牛的胖屁股两下，脸色还是很难看，她双目逼视着小胖牛，狠声说道：“你以为这里是大周吗？你卖人倒卖上瘾了是吗？这里是金国，不是大周，绝不可如此胡来。而且这喜婆吴氏是从皇宫中出来的，必定知道不少常人所不知道的宫廷秘闻，她这样突然失踪，宫里是肯定会寻查的。 小胖牛看柳心的脸色冰冷，连眼里也没有笑意，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可能自己真的错了。它脑子倒转得快，连忙认错，并表示自已会去面壁思过。 柳心看它一脸诚恳的样子，脸色这才稍稍缓和，正准备好好地和小胖牛细细说这事，但是小胖牛突然身影一闪，凭空消失了。 “小胖牛……小胖牛……”柳心这下子急了，她只是担心小胖牛，毕竟这里是金国，他们约等于阶下囚，情急之下语气就差重了点，它怎么就消失了？ “它跑到心藏里来了。”银灵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柳心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到心藏里去了，小胖牛进去干什么呢? …… 小胖牛还是第一次跑到心藏里来，白花花的银树、银花、银山、银河…… “哈哈哈……本牛发大财了！”小胖牛狂喜大叫道，“啦啦啦……我是一只好小牛……”奇怪的歌声又响起……。 在树冠里假寐的银灵被这奇怪的歌声惊得差点摔到地上。她看着眼前这只前所未有的守护神牛，一只胎牛，而且是一只对财帛这些俗物特别感兴趣的神牛，怪不得银灵发现这次的心藏的自我膨胀扩张速度提升很快。心藏原本是由世人的功利之心形成的，而且这次守护神牛自己都这么贪财，心藏的扩张自然前所未有。 “拜托你是守护神牛，能不能不要这么贪财？”银灵鄙视地看只到她腿肚子高的小胖牛，心里感叹它娘亲真是不靠谱，这种小牛按理还在吃奶啊！ 小胖牛看到她却很开心，它亲呢地靠过来，笑得可爱极了：“牛牛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仙女姐姐哎！你是银灵姐姐吗?” “是啊！小胖牛你叫什么名字啊？”银灵被萌到了，历任的守护神牛都是巨牛，她第一次遇上这么小的牛，也莫名觉得可爱。 “就叫牛牛啊！”小胖牛边说边扯下树上的一颗果子，张口就咬，却被酸倒了牙：“啊……呸……好酸啊！这是什么这么酸？” “这就是苹果啊，不过你这个还没成熟，当然酸了。你瞧，这样子才是熟的……”银灵颇有耐心地教小胖牛分辩果实。 …… 柳心自己也沉入意识匆匆扫了一眼，看到小胖牛果然在里面，只是小胖牛怎么是整只牛进去了？她可怜的心脏装了这么胖的一只小胖牛啊！ 银灵懂她的心思，笑翻了：“它既然能进去，当然是身体化作元气了呀！等会等它出去了，它又会变回原样的，它是守护神牛，身化气是它天生的能力啊！” 小胖牛却又在那厢叫了：“银灵姐姐，快过来……” “噢，来了！”银灵一边应着，忽然眉头皱起，就暂时切断了心藏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专心陪小胖牛玩去了。 …… 柳心看小胖牛安全无虞，也就放心了，她感到有些疲累，直接就上榻休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又变成了桑果与霍东离生活在一起，但是到了最后都是那个生离死别的场面，她在梦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桑果的痛与悔，每次她都从梦中哭醒，这次也不例外。 桑果与霍东离的刚开始和她与韦卓然好像，都是一个追一个逃，但是她与韦卓然却是肯定没有在一起生活的机会了，因为他们已经和离了，韦卓然也远走他乡不知所踪。这在外的一年，她常常做这个梦，她记得银灵和她说过，桑果就是她的前生。前生的她确实得到了真爱，但是又失去了，今生的她又什么也没有得到。看来她注定都是与真情无缘的命数。 “夫人，我能进来吗？”正当柳心乱乱地想着时，门外传来林伟的声音。 “进来吧！”寄人篱下的她还能说不吗？ “那我进来了。”林伟笑容满面进来了手里提着一只雪白的兔子，“我看夫人一个人怪闷的，就去买了这兔子来跟夫人逗个乐。” “既如此，便多谢将军了！”柳心接过兔子，脑海里瞬间闪过与眼前一模一样的画面。 林伟看柳心收下了，笑容更是像孩子般欢悦：“免舍我这就去搭，这兔子吃的菜我每日会送来的，夫人只需喂一喂，清扫兔舍末将也可以办。” 柳心“嗯”了一声，抱过兔子到廊下看景。 林伟不远不近地跟在柳心后面，忽然想起一事：“夫人有没有候爷的消息？” “没有。”一说到韦卓然，柳心又想起了林伟叛徒的身份，不由地冷冷地刺道：“你耳聪目明，你旧上峰的死活你会不知道？” 林伟闻言，便不再说话，他维持着微笑告辞退出去。 他强撑着，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微笑才骤然消失，他又一次尝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 第七十四章 遭遇龙天 林伟再一次陷入了痛苦之中，他原来还以为自己可以因为身处异国而压抑住自己的情感，但是天不遂人愿，竟然会让他再次遇到她，。她为什么会来到金国？她不应该在京城的柳府继续做她养尊处优的孙小姐吗？难道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所以来金国找自己？可是不对呀！如果是她来找自己，那她为什么不带上小胖牛？上次他们大婚时小胖牛都是坐着花轿进府的。 林伟心中有诸多疑惑，但是他不敢问，也不能问。因为金国人在监视他，大周人也在监视他。他如今的处境是步步杀机，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从理性出发，就应该想方设法送她回周。可是看金主如此试探，分明已经知道了柳心的真实身份，不过见金主还没有对柳心发难，那心藏的秘密金国人必定还不知晓。 关于柳心的秘密也是柳天苍亲口告诉他的，心藏宿主若为女，那在心藏停止膨胀之前是不能怀孕生子的，如果怀上孩子则母子俱亡。至于为什么心藏秘密一旦暴露，柳心就会受到各路势力的截杀，这点林伟也尚不清楚。 林伟又一次失眠了，自从遇到柳心后，他就忧心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所谓的歇息对他来说，就是打个盹而已。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都已经瘦得脱了相，不过瘦了也好。这张令他讨厌的竟然变得有棱角了，还隐隐透出几分男子气概来。 想到此处，林伟不禁浮出一丝微笑来…… “将军，何事如此喜悦？可否与本座分享一二？”突然间，一阵腥风吹过，林伟住的屋子门被撞开了，伸进一只巨大蛇头，此蛇浑身披着绿油油的鳞片，它清晰口吐人言，竟是正统的金国语言，纹理交错的蛇脸上竟露出戏谑的神情来。 林伟知道这片大陆上有许多有灵兽，比如柳心有小胖牛，他有会变化的灵鸟，所以对巨蛇也不感到奇怪。 “尊驾是哪位？林某并不认识你，你何以夤夜造访？”林伟站起来，走到绿巨蛇面前，正色问道。 绿巨蛇扭动着身体，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把它的巨大身体渐渐缩小到碗口粗，一丈长左右，它倨傲地直立起蛇躯，伸长到与林伟一般高，得意洋洋地说：“本座龙天，是大金君主亲自豢养的第一灵兽。本座听说你这小小的大周败将，竟然有些艳福，娶得如花美眷。本座且来看你一看。” 林伟差点听蒙了，不过他心思转动得非常快，他换上一副笑脸：“龙天大人，既然你已经见过小人了，那么就请回吧！我这儿屋小粗鄙，难容大人金躯。” 龙天听了，只是晃了晃蛇头，把身子放下，盘踞在屋子里，它的身体所触及处，所有物体皆瞬间被击碎了。它轻蔑地看了林伟一眼，傲然地说：“你只不过一个芝麻大的一介武夫，值得本座跑一趟吗？本座只是想看你那美丽的夫人。你的夫人在哪？怎么不与你同室？哈哈……定然是嫌你貌如女子，没有本座这样英武不凡的长相和雄伟豪迈的气概吧?” “是。大人说得甚是。不过小人夫人只是普通容色，实在不值得大人一观，只容有污尊目。”林伟看这条神经蛇提到了柳心，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只想把它赶走。 但是龙天却发出一声怪叫，然后就撞破屋门往外去，此时行馆里的其他人已经吓得闭门不出。只敢从窗户里偷偷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龙天准确无误地找到柳心的屋子，把睡梦中的柳心连同被子用尾巴圈起来，它的蛇头扭过去，看着睡梦中那张绝美的小脸，欣喜不已，对着追过来的林伟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哈……这等绝色小美人只我龙天才配得上，你这小白脸有何能耐拥有这绝色美人？哼！如今美人是我的了，你快滚吧！或许我可以向我王求情，赐个他不要的老宫女给你！哈哈哈……” 林伟不跟这条变态蛇废话，直接举剑就刺向龙天的七寸，龙天庞大的身躯却异常灵活，不但躲过了林伟的剑还用身体把林伟压伤了。林伟双目通红，暴发出身体的最后力量，咬牙着又向龙天扑过去，龙天的蛇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然后把林伟也一起圈走了。 腥风阵阵中，龙天用尾巴卷起林伟和柳心，直接有头撞破行馆的围墙，直接往城外的深山而去。 行馆的人等龙天走远了，才敢缩头缩脑地出来，他们已经顾不上眼前残破的景象，只在庆幸巨蛇没伤害他们。行馆隶属于金国都城管辖，由金国内务府拔款修缮。 金主收到内务府总管送上来的急报。都城行馆被毁，急需拔款修缮。都城行馆是金国接待外宾和重臣的下榻之所，修缮刻不容缓。但是金主是个守财奴，他必要查清来龙去脉，他心里还盘算着，必须让毁坏的人赔偿全部损失，所以他板着脸训内务府总管道：“修缮耗费就应当让毁坏的人出，怎么还找孤要？” “这……”内务府总管嗫嚅道，半晌才鼓足勇气说：“这是一条绿色的巨蛇干的，臣等实不敢问它要银子啊！” “啊？绿色巨蛇？竟有此等事？”金主心里已经知道是龙天了，但是他不能说出来。只好找行馆馆丞进宫，装模作样地了解了全部过程。 当他听到龙天卷走了林伟夫妇时，心情甚好，当即就下旨拔了足额的银子给内务府，并让馆丞尽快配合修缮工作。 …… 且说龙天得意忘形地卷走了两人，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里，这里鲜少人迹，因为这附近都是它的蛇子蛇孙，而且大部分都是毒蛇，老百姓们都称之为毒蛇窟。 毒蛇窟其实是个一年四季都鲜花盛开，绿草如茵的美丽山谷。龙天常常在深夜里溜出地宫来，来到这里享受着当蛇王国君主的快乐。龙天虽是蛇类却有得高于一般人的智商，它深知那金主只不过利用它而已，答应为它建立王国只是哄骗而已。而它龙天装作傻瓜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他每日提供的一个活人而已。活人肉与血都甚是鲜美可口，死人或其他动物身上可尝不到这等美妙口感。 如今这小美人便将她豢养在此，当它的王后，由众蛇照应着。而这小白脸便将他吃了，听说他武功不错，吃了他的血肉修为还能涨上一涨…… “嘿嘿……”龙天越想越开心，便哈哈大笑，众蛇围过来向它膜拜，询问起这俩人是不是当点心享用？以便它们抬下去剥光洗净，龙天说：“这小美人可是本座为你们选的王后，要好生照顾着。不过小白脸嘛！是本座送你们的礼物！抬走享用去吧！” 第七十五章 隔于山谷 “谢大王！”众蛇欢呼着，上前就要抬走已经被摔得昏迷不醒的林伟，不过林伟旁边的柳心身上突然银光大作，直接弹走了众蛇。 “大……大王，这……这是妖怪呀！”众蛇大骇，忙向龙天求救。 龙天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瞧瞧你们那点出息，成妖不是你们的梦想吗？就这点小动作都怕了？你们这样子以后还怎么跟本座雄霸天下啊？” 众蛇伏首大呼；“大王千秋，大王英明！” “愚蠢之极！”龙天一边说道，一边游向柳心，但是它也被银光弹到了，完全不能近身。龙天大惊，细看柳心还是昏睡着。它心知有异，却又要装无事，就对众蛇说：“尔等且去谷中采摘些鲜果以供王后享用。” 众蛇退去。 龙天再次尝试靠近柳心，便又被打回来了！龙天不甘心，又再试，但是还是被银光打回来！如此这般。试了有几十次，龙天终于觉得又累又痛，这才发现它身上已经有几十道伤口，还被打落了不少鳞片。这是龙天自出世以来的第二次受伤，正想爬到它专用的山洞的疗伤，却又听到了金主那古怪的笛声，看来金主发现它出来了。金主这古怪的笛声正是克制它的命门，也是召唤它最有效的方法，无论相隔多远，只要金主吹响此笛，它就必须回去。 眼下，它虽然受伤了，但是也只能忍痛回去。 不一会儿，众蛇回来了，看到它们的王走了，但是它们一点都不惊讶，大王一向都是这样神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它们依照着龙天吩咐，采了许多新鲜的野果，把果子用芭蕉叶包着，胆战心惊地放在了靠柳心最近的石头上，然后作四散而去。 这“王后”可有银光杀蛇的，众蛇可怕了。 此刻，这方圈一丈之内只有林伟与柳心了。林伟终于在丝丝痛意中醒来了，他环顾四周发现了边上的柳心，连忙从腰里掏出尚存的药粉对着她吹，昨晚他怕她睡不好，擅自下了点迷药，没有想到这药效如此之好，竟然被龙天这么卷来卷去都没有醒。还好这药袋他是缝死在腰带里的，这才没有被神经蛇弄掉。 吸入解药的柳心很快醒过来了，看到自己突然身处野外，又看到林伟在旁边，一时间脑子迷瞪了，下意识地就甩了林伟一个巴掌，并厉声骂道：“你这个伪君子，你不是早有承诺，永不越轨吗？怎么今日竟如此无耻，将我掳到了这荒山野岭。” 林伟知道柳心误会了，但是他默默受了，虽然是龙天所掳，但这也是因他之故，所以这一巴掌他挨得不冤。 “夫人，是金国皇宫里豢养的巨蛇将我们掳来此处的，我无能无法对抗巨蛇。”等柳心骂完了，林伟才平静地说出了实情。 柳心听了他的话，沉默许久，注视了他一会，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地上深深的爬行痕迹，以及自已身上一股浓重属于蛇的腥臊味。 “它为什么掳我们来这里？”柳心觉得奇怪，蛇要吃人便吃了，还来掳来掳去这么麻烦，难道是蛇在路上其实已经吃饱了，她和林伟是它的存粮？ “因为……因为这蛇看上你了。”林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实情，如今他生死难料，也许就葬身于此，不想再骗她了。 柳心听了这可笑的话，头痛欲裂，一条蛇看上她了？到底是真是假？这个世界已经很奇怪了，牛会直立行走会说话，她的心里埋着一个宝藏，宝藏里还住着一个精灵。然后一条蛇看上她？她纵然有几分姿色，但她是个人好不好？为什么有蛇会看上她？还是，这只是林伟谎言？ 林伟看她的脸上各种神情变幻，知道她并不相信自己的话。是啊，又有哪个正常人会相信，一条巨蛇把人掳走不是拿来吃，而是用来当媳妇的？ 柳心眼下也不想追究，她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她看到那石头上堆的那一堆各色果子，衬着嫩绿的芭焦叶，煞是鲜美可口的样子。也就不管它有毒没毒了，拿过来就吃，而且这些果子都洗得挺干净，上面还沾着山泉的味道呢。 “嘶~王后吃我采的果子了！”不远处的草丛里的某条蛇开心极了。 “王后也吃我采的果子了，嘶嘶！”另一条蛇不甘示弱。 …… 草丛里热闹起来了，采了果子的蛇们都兴高采烈的，然后就由信蛇把这事传到了皇宫里。 得到这消息时，龙天正在地宫里给自己疗伤，这伤口很奇怪，它从路上采的草药和皇宫里拿的各种治伤的名贵药材都无效。正当它烦躁地在地宫里摔摔砸砸，无意中碰到了金国皇帝放在地宫里的金椅子里，碰到椅子的伤口竟然瞬间不痛了。龙天再把别的伤口再按在金椅子上，伤口竟肉眼可见地愈合了，但是金椅子被伤口碰到的地方倒出现了一个伤口，好似被挖去了一块金子。 龙天是条狡猾的蛇，它马上明白了，这伤口要的就是金子，金子就是它的药。于是，他用蛇类密语让长驻在皇宫里的蛇子蛇孙们给它去偷金子。蛇群组织严密，最小最细的蛇负责开锁，最大的蛇望风防御，中等蛇搬金子。由于龙天真身巨大，它的伤口又有几十处，因此所耗的黄金量奇大，所以一夜之间，原本就不富裕的金国国库耗去大半黄金。龙天才不管这些，它要的就是赶紧养好伤，早日和小美人成亲。 第二日，国库莫名失窃，金国损失惨重，金主震怒下令彻查，但是怎么查得出来呢？查了十日后无果，于是看守全部判了斩立决。 经过这十日养伤，龙天已经完全康复，打算溜出皇宫。 山谷中这十日，林伟完全就是被柳心当奴仆使唤。 柳心也由最初的敌对到现在的和平共处，这十日也证明了林伟确实不是掳她之人，真的要做什么，她这皮毛都算不上的两下子，哪能是林伟这战场滚出来的人的对手！而且经过这数日的独处，从林伟的言行中，她清晰地感到林伟完全是个很正直的人，完全就是那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可以为国为君而死的人，但是他怎么会做这遭世人唾弃，遗臭万年的蠢事呢？ 柳心实在费解，就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看着也不像是坏人，怎么就背叛了大周了呢？这其中是有什么苦衷吗？” 林伟欣喜于柳心对他的态度渐渐缓和，但是又怕她与“林伟”日久生情假戏真做，毕竟他这个林伟非彼林伟，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心心，其实我是……” 第七十六章 龙天落败 你是谁？你不就是那大周败将林娘子吗？哈哈哈……”正当林伟准备说出真相时，龙天猖狂的笑声打断了他。 林伟看到这神经蛇又来了，不由得地怒火中烧，龙天在这个山谷里下了禁制，这十天来，无论他们怎样走，都走不出去，最终都是回到这里。他们的信心一点点地在磨灭，所以林伟就打算坦白一切，想和柳心好好的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日子。 但是，这个神经蛇来了，又要破坏他们了。 “林娘子，请让让，由本座来陪小美人儿了。”龙天这几天在地宫里，给林伟想了这么一个侮辱性的外号：林娘子。不配为男人。 林伟用身体挡在柳心面前，但是龙天狞笑着用巨大的蛇尾直接就把林伟扫到一边，又打算用蛇尾卷起柳心，柳心此时身上的银光不知怎么的又消失了。龙天轻而易举把柳心卷到怀里，恶心地吐出长长的血红的蛇信，眼看就要怼到柳心娇嫩的小脸上…… “啊啊……”柳心吓得大叫起来，她宁愿被蛇吃了，也不要被蛇轻薄。 “心心，对不起，我……”林伟看到这幕，怒急攻心，目吡欲裂，痛苦地大叫着，他实在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被一条变态神经蛇欺负，他缓缓地抬起头，看了柳心最后一眼，用尽最后一口气，使劲撞向石壁…… ————— “年轻人，一点点小事莫要想不开。”正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把他拉了回来，正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他鹤发童颜，精气神十足。 林伟还没来得及和长者说话，他竟然欣喜地见到了那神经蛇竟然被一头巨牛狂虐，此牛身高丈余，眼如铜铃，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龙天此刻就是一条虫。 “别打死了，留条命，它的蛇丹还没有成火候，所以还得留着它。”白发长者说。 巨牛“哞~”了一声，提起巨蹄把龙天的尾巴踩断了…… “嗷~”地一声龙天痛苦地哀嚎，它那经常拿来当武器的尾巴彻底废了，它是蛇类，没有断尾再生的功能，它从此就变成一只残废蛇了。 生死攸关，龙天再也顾不上小美儿了，它拖着还在流血的残躯，挣扎着逃走了。巨牛也有意放过它，任由它离去，懒洋洋地坐下来，拿过众蛇每天采集堆放着的果子吃。 “哎！懒牛，去把你娃叫出来！”白发长者叫巨牛别忘了正事。 巨牛懒洋洋地拍了拍仍在迷糊中的柳心，一道金光就从柳心胸口射出来，金光落到地上，就凝出了实形，正是小胖牛。 小胖牛正一脸蒙，手里还拿着啃了半个的银苹果，但是现在银苹果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银子，不能吃了，小胖牛苦着脸，巨牛却伸出长臂，把小胖牛搂到了怀里。 小胖牛这才清醒了，它闻到了巨牛的气息，费力地抬起牛脸，看着巨牛的脸，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埋怨：“麻麻，你怎么不要牛牛了？为什么总要扔下牛牛，牛牛可是你最爱的孩子啊！” 巨牛懒懒地抬起牛蹄轻拍的小胖牛，悠悠地说：“你长大了，当然就要离开麻麻，去承担起你的与生俱来的大任了。麻麻老了，只能偶尔来看看你，什么也帮不了你了。就是一个元气袋，都花了麻麻的大半功力啊!你乖乖地听柳心的话，你很能干，麻麻会想你的。”巨牛说完直接把小胖牛放在地上，和它的主人白发长者，飞也似的跑了！ 跑了？巨牛这一系列操作来得太快，快得小胖牛还来不及反应。 小胖牛呆呆地看着巨牛跑了，突然又哭了。这时已经清醒的柳心把小胖抱起，柔声安慰它好一会儿，小胖牛才慢慢停止了哭泣。 林伟却被眼前的一切看呆了，他连小胖牛和龙天的存在都没有完全接受，如今突然又出现这么一幕，看样子那小胖牛是巨牛的孩子。但是那巨牛怎么避如蛇蝎一样地扔下孩子逃走了？ “大个子，发什么呆？我们该回去了！难道你还想在蛇窝里住一辈子？”小胖牛得意地躲在柳心的怀里，伸长脖子歪着脑袋看着他，毛绒绒的牛脸上犹挂着泪珠。 “确实该回去了。”林伟吹了声口哨，唤来一只漂亮的小鸟对它耳语番，小鸟喳喳叫着飞走了。 大约在一个时辰后，柳心就听到了急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一辆由四匹马拉着的马车出现在他们面前，赶车的是行馆的仆役。 林伟招呼柳心上马车，小胖牛也顺理成章地眺了上去。林伟押后，坐在马车的后…… 金国这边林伟柳心暂时平安了。 但是京城却是乱哄哄的，在柳家自发现柳心离开了，就一波又一波地线人放出去，但是依然是毫无结果。最后，在万般无奈之下。柳天苍又只得又求高人。 高人这次爽快地答应了，就那巨牛还赖在壮女人家里，但是被高人也就是白发长者硬逼着来的。 高人把这事搞掂，就按老规矩写了信告知。高人自己又四处游玩去了，巨牛则是又到了壮女人那里。这群壮女人把它伺候得非常舒服，而且它还能经常跟壮女人出去玩一些特别好玩的游戏。 …… 表面上平静的宁王府这段时间也是暗潮汹涌，宁王爷为他的灵宠小诗头痛不已，小诗已经接近成年，又是一条雌蛇，最后它常常溜出地宫来，对着王府众男性乱抛媚眼，就连牛伯也不放过。本来这小诗是条巴蛇，身形巨大，行动不便，只能在地宫活动。但是最近，她不知从哪里学到了缩骨术，竟然能随意变幻大小，王府中的大小院落它想去哪就去哪！有时还会来后厨吃的牛伯做的糖饼。 再说清风山庄这边，冷风这个金国特使失踪了，地牢里的人跑了，他终知道了，他合作的那位主子的计划出了漏洞。清风山庄庄丁中如云，都是一等一高手。他清风山庄表面上只是个富商的休养之处，但是金行在受尽了变态老男人折磨终于忍痛成长了，办了这大周数一数二的杀手雇佣中心——清风山庄。 不过，这发生的一切变故对于金行来说，并不算太坏，因为他终于摆脱了那个人，终于可以把那段往事深埋于岁月里。 …… 金国都城行馆已经修缮一新，林伟与柳心平安回来。听说此事的金主又下旨请他们进宫赴宴，名为他们压惊…… 第七十七章 欲窥先机 宴会上金主照例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宴会也甚是丰盛。林某暗暗试了毒，饭菜酒都无事。金主热切地劝着林伟痛饮，林伟不怀疑有他，又因想起与柳心日日相见却不得相认，心里苦闷，不知不觉中就多喝了…… 他在醉倒之前，最后一丝清明隐约看到了金主脸上一闪而瞬的笑意…… 自从由毒蛇窟回来后，林伟发现自己更加难以控制自已不去想柳心。柳心对他改观了很多，对他的态度甚至比在韦府时还要好，她的脸上足可令百花失色的笑容多了起来，尤其在面对他的时候。 眼前莺歌燕舞，林伟眼神渐渐迷离，家国天下的担子不需要再挑了，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了，陷入迷梦中的他眼里心里梦里皆是柳心，两行滚烫晶莹的清泪悄然滑过他俊美消瘦的脸庞…… 他梦中的柳心独自一人，轻松地南下，准备去找传说中的南岭胜境。传说的神仙人物南岭夫人是小胖牛的第二个赖上的对象。在梦里的林伟笑了，笑容都浮现在他陷入酣梦的脸上，小胖牛就是这个赖皮样。 不过，在南下的画舫上，柳心却遇到了他，他这个在梦里的世界里让她又爱又恨的混蛋。 “你跟着我做什么？”柳心恼怒地瞪着美目，口气颇为不善。 “没有跟着你呀！只是恰好同路同船。”林伟的笑容依旧勾人魂魄，剑眉星目间竟隐隐与柳心记忆深处的那个人重叠了。 “哼！”柳心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与他，便自顾进了舱间。 …… 船行了五天四夜，便到了南岭附近的一个码头。 柳心自顾下船而去，到附近买了一条小船，独自划浆去，有小胖牛亲绘的详细地图，柳心自然很顺利地就到了目的地。 南岭如其名不愧为大周的暖炉，已经是初冬，却依旧满山遍野的鲜花绚丽如霞，处处皆是勃勃生机。 南岭夫人因小胖牛的关系，对柳心的到来并不意外，还早就精心备了小宴为她洗尘。宴席上，柳心意料之中地见到了精神焕发的齐老：“齐老，好巧啊！” 齐老今日是衣着格外光鲜，气色也润如少年，见到柳心面带戏谑，不禁老脸微微一红：“好巧……好巧！” 柳心见状，正欲再揶揄他两句，冷不防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讨人嫌的声音：“夫人，我们也好巧啊！” 听了这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柳心不禁俏眉皱起，蓦地转过身去，冷冷地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不要告诉我，你到这里也是跟我同路！” “当然同路啦！” “当然同路啦！” “当然同路啦！” 可是，令柳心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话音刚落，这林伟还未开口，可是那南岭夫人、小胖牛与齐老竟不约而同地替他回答。 “啊？”柳心这下是真的傻了眼了：这林伟什么时候跟南岭夫人关系这么好了？可是这么长时候的通信上，南岭夫人也似毫未提及啊！这齐老倒是每信必提。 “心心，是我呀！”林伟慢慢地紧挨着柳心坐下，执起柳心微凉的小手，深深地望着她的秋水般的明眸，已经有些异样的声音里是不尽的情意：“心心，是我呀！是我呀！我是你的东离，是你的卓然！你忘了吗？” 熟悉到极致的清新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柳心的心猛地裂开了，在这痛到如花般迸裂的心里，她看到了她的前世今生，看到了她那不愿提起，还强迫着自己忘记的刻骨相思，烙印在灵魂里那上下古今仍未变过的爱恋…… 泪，埋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泪终于真真切切地流了下来，洇湿了桃花般的双颊，洇湿了如玉的纤手，绣花的衣襟…… 然后，一个温暖的怀抱重重地包裹住了她，重到似要把她揉入血肉里、骨髓里、灵魂里…… 翌日，齐老告诉了柳心一切的真相：当年和离后的韦卓然找到他，说恢复真容，这样才可能以新的身份潜入敌国。经不过他的苦苦恳求，齐老给了他一瓶还不完善的易容丹。 这易容丹的不足之处即是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会有一次分筋错骨般的长达三个时辰的剧烈疼痛，还是就是报下此丹后，再想要恢复原先的容貌却是不行了。 韦卓然义无反顾地服下易容丹，因为他认为柳心已经恨极了他。当时又有重任在肩，所以他必须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和形貌才能完成他必须完成的一切。 ————— 后又因机缘巧合，他又幸运地被金主撮合于柳心，虽然有名无实，却仍让他心花怒放，所以他甘之如殆地承受着心爱之人的各种折磨与捉弄。 后来，金国之事已了，他想重新接近柳心，却不料碰了壁。因此，他才又尾随着一路来到南岭，终于把真相完全还原。 …… 南岭是为大周极南，比之大周的其他地方，都更加的温暖宜人，这里终年遍地鲜花盛开，绿树浓密如华盖。在这里找到真正内心的柳心，在南岭逗留了半个月后，终于与韦卓然执手相依回到了京城。 回到后，韦卓然服了齐老与南岭夫人新研的“还颜水”，面目也大致到恢复，只是那左脸上那条深深的伤疤却永远无法彻底消除了。 回到京城的第二天，韦卓然就应召入了宫。 三个时辰后，他才从宫里出来，并带了两名内待进了书房，启动的那玉狮镇纸，当着众人的面开启了书房后的密室，密室内只有一只金丝楠木的箱子。 韦卓然把金丝楠木的箱子与碧色的玉狮镇纸都交给了内待。内待脸色阴沉的走了。 接下来几天，京城城的韦家产业全都易了主。韦府的下人们也紧随其后，遣散了一大半。韦府主人，曾经的大周武安候韦卓然，失踪了。 …… 柳心抱着小胖牛俏生生地立在琼花树下，怡然笑言：“呵呵……原来那韦府闹的贼竟然是你这个大家贼啊？难怪大家都说，这贼怎么进了候爷的府上，竟然不盗财物，就盗了本破册子呢！” “嘿……是哦！只是没想到我还是晚了一步，竟已经被他们知道了大半部分的名单了！所幸后来都只是虚惊一场。不过，我最后也因祸得福，不用再做这皇家的眼睛了，不用再做皇家的手足了。还是只做自己的眼睛好和手足好，只需要看着想看的人，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韦卓然笑得愈加勾人魂魄，脸上那条伤疤也变得可爱起来，他温柔又有力地拥柳心入怀，爱怜地在她光洁的额上小心翼翼地轻吻…… “咦咦……大个子羞羞……哟哟！挤死本牛了！”活体蜡烛小胖牛煞风景地大喊大叫起来…… 第七十八章 通过考验 ————— 林伟醒过来的时候，他睡在金国皇宫的偏殿，身边没有人，只有一只小胖牛坐在他身上吃东西。小胖牛一边吃还一边屁股扭来扭去的，嘴里还嘟嘟哝哝的：“心心坏，坏心心，把牛留在这里陪大个子。哼！” 听到这话，林伟坐了起来，问小胖牛：“好小牛，你怎么在这里啊？夫人回去了？”他现在越发在意柳心了，那梦里的场景是那么地真实，到底是昭示着未来还是他心中所想？ “对呀！坏心心回去了，然后扔下本牛在这里陪你。真不公平，牛困了。”小胖牛打着呵欠，直接就钻进了林伟的被窝。 林伟无视小胖牛的无赖，心里暗喜：心心这是开始关心他了？他浑然已经忘记自己此刻的身份，只是一个叛将，一个她眼中的卖国贼而已。 柳心将小胖牛留下来只是因为在毒蛇窟的他的照应，柳心不想欠他而已，欠一个卖国贼人情做什么呢？原本的毒蛇窟她觉得要交代在那里了，也就不去考虑其他了。可是如今又捡了条命回来，她原本要面对的问题又摆在她面前了，这次她这么闹了一出，如今有家不能回，自由就更不用想了，还顶着一个卖国贼夫人的帽子，真的是太呕了。 …… 金国皇宫的地宫里，金主沉默地坐在龙天旁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林伟，今天更是用了龙天出的主意，据说这无色无味的的“现形水”能下饮下此水者，如有易容者现出原貌，如有撒谎者说出真话，心中的秘密者说出秘密。但是，这林伟的喝了掺了现形水的酒，并且喝了整整一壶，他只是睡了一觉？ “龙天，你这现形水到底有没有用？怎么林伟喝了没有反应呀？孤觉得他就是韦卓然假扮的，人的形貌可以变，但是修养和气度可是日积月累而成的，是改变不了的。林伟只是韦家军中的一名普通副将而已，又背叛自己的国家，哪有这种不怒自威的大将气度?”金主怀疑地盯着断了尾的龙天，这条蠢蛇连自己的尾巴保不住，他弄的这种奇怪药水会有用吗? 龙天到手的美人跑了，身体也残了，他对林伟这不男不女的玩意恨之入骨，才忍痛贡献出取由它身体精华炼成的现形水，原本他是想留待以后对付金主的。但是如今为了这口气，他的压箱宝都献出来了，金主居然还怀疑它。 于是，它没好气地说：“现形水陛下不是还有吗？可以自己喝一点试试看呐！” 金主一听，觉得有理，这里反正除了这条蠢蛇就没有别人，于是他拿出剩下的那小半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灌入了龙天嘴里，并且使出十成功力，全部运到灌药的那只手上，牢牢地堵住了龙天的嘴，不让它吐出来…… 龙天鳞片遍布的脸上先是惊讶愤怒，而后就是空洞迷茫，它突然大声说道：“狗皇帝，你这个心胸狭窄妇人都不如的小人，你一直算计着本座，你以为本座不知么？你明知道座喜欢美女，你都不肯送我一个，却送给一个敌国的娘娘腔。” 金主听完哈哈大笑，看样子这现形水还真是有用。那么林伟就是没有问题了。 龙天还在地宫里骂着，金主却懒得理它了，贪心不足的畜牲罢了。 金主回到自己的寝殿后，召唤出绿毛虫，绿毛虫如此这般事无巨细地全说了。 金主起初听得很满意，但是听到最后，绿毛虫说出小胖牛释放出王者天威时，金主沉默…… 绿毛虫任务完成，就回到它的秘密基地去了。 金主却越想眼神越有神，原本他以为那只总跟着柳家小姐的小胖牛只是一头比较聪明的灵宠罢了。依照绿毛虫的说法，此牛必定是远古神牛一族，远古神牛自带王者天威，神牛一出，诸兽臣服。但是古书上记载，神牛天生的使命是保护天下至宝，那这只小神牛总跟着柳家小姐，难道那天下至宝就在柳家？如果将此神牛骗为大金用，利用它找出天下至宝，那自己将是史上最富有的大金皇帝，哈哈哈。 金主越想越开心，心中开始盘算怎么把小胖牛骗到手。至于林伟嘛，既然没什么问题，就不能白白地养着，得为大金效力了。他当机立断，把林伟交给他当初夺皇位的得力助手他的伴读李作机。李作机与金主一块长大对金主非常忠诚，心思缜密，武功高强。林伟当然对这位老对手的禀性脾气十分熟悉。因此，没几日就得到了李作机的赏识，把他拔在身边做个副手。虽然没有实质的官职和权利，但是却较近地接触到核心的军事机密，这正是林伟最想要的。 林伟经历了种种考验，终于进入金国军队，终于可以展开一系列计划了。 金主让行馆中的人好生打听，终于摸准了这小神牛的爱好，吃玩睡还有黏着柳小姐。于是，金主让后宫的娘娘们花样百出，三天两头地宴请柳心，每次柳心一来，那小胖牛少不了，它每次来都是又吃又拿。金主令宫中的厨子使出浑身解数，变出大堆的花样来留住小胖牛。如此这般，连接了一个多月，请到连小胖子喊了：“喂！金国皇帝真是有钱呐！天天请本牛好吃的，他的银子金子是不是花不完了，需要请牛帮他花。” 小胖牛有趣的话传到了金主的耳朵里，他笑得更开心了，虽然是神牛但必竟还在幼年，就是孩童而已啊！于是，金主令宫人请来小胖牛，当面邀请它和柳心在宫中住着。不出意外，小胖牛一口答应了。但是提了个要求：在宫里它和柳心不需要遵守任何礼仪，见到任何人都不必行礼问安，完全自由地在皇宫内活动。 金主为了骗小胖牛到手，当然是全部答应了，而且还当即写以此要求写了一道圣旨。小胖牛仔细地看了圣旨，也不知道它是否认字，反正就是一脸郑重，然后小心地将圣旨卷好收入它的黄布袋中。 在若干年后，当小胖牛拿着这道圣旨在他的皇宫中如入无人境般时，金主才真正知道此牛心机之深。 小胖牛磨着柳心陪它住皇宫，柳心十分不愿，但是小牛把那圣旨给她看，得知自己不用守规矩了，这才勉强答应进宫住几天。 柳心一进宫，地宫里的龙天可兴奋了，它闻到了柳心的气息…… 第七十九章 偷梁换柱 龙天在地宫里兴奋地扭动着身体游来游去，他的断尾不小心甩到了墙壁上，它也不觉得痛。既然小美人来到宫里了，就近在咫尺，想个办法去偷个香什么还是能行的。 ———— 此时，龙天不记得的同族小诗令宁王爷头痛不已，他现在对小诗已经失去控制了，小诗现在就像一个叛逆期的孩子，而他是更年期的家长，根本管不住了。他豢养的灵医说，小诗是需要找伴侣了，可是巴蛇已经绝迹，让他上哪儿找去？无奈之下，他只得吩咐手下找来几条雄性巨蟒，可是这些巨蟒放到了小诗面前，小诗无视雄蟒们示爱，直接把它们当食物吃了。宁王见此情景怒斥它时，它还一脸无辜“我是好宝宝”的模样。 宁王爷一气之下，命人用玄铁打了一个巨笼，把小诗赶进去，他实在受不了小诗的闹腾了。小诗还一直记得神牛大王和它说过，反正就是各种折磨宁王。宁王被小诗折腾够呛，幸好还是一个好消息：他一直视为死对头的韦卓然虽然从大牢出来了，但是他却卸了军权，再也无颜立于朝堂。他宁王也算出了口恶气，当年他曾多次暗示韦卓然设诚于他，韦卓然充耳不闻，硬是一路保着今上顺利地坐上龙座。如今他韦卓然的副将投于大金，而且金主已经早送来了密信，韦卓然力保的心上人柳家孙小姐已经被金主硬配于垂涎于主母多时的林伟。关这点就足够将已落马的韦卓然最后的一点求生求胜之心击得粉碎。心爱之人被叛逆所占，自己苦守多年成灰。而且金主还透露了一个细节：柳小姐虽然已经嫁入韦府，但仍旧是清白之身，眼下却被林伟那条贱狗捡了这天大的便宜，哈哈哈……韦卓然越发要雪上加霜。韦卓然这个天下第一号大傻瓜，明明命运已经眷顾于他，将门之后，候爷之尊，又娶了天下首富家的心肝宝贝，可是他却不要，全故作清高地不要了。据说本来这卖点贡米的小事情，今上是打算罚他个半年俸禄就算了。他却硬要装清高，把军权给交回。活该他如今除了个遮遮丑的空爵位，一无所有。他堂堂大周的宁王爷，今上的亲弟弟会纡尊降贵地与小小的大金合作，自然是两人之间定下了互惠互利的协议。若大金顺利帮助宁王坐龙椅，则大周割让四分之一的国土给金国。宁王早有心怀鬼胎主意放在肚子里等着，他等着龙椅一坐上，就先拿大金开刀，他暗中豢养的精甲部队，在等大金军队被周军打得两败俱伤时，他这支精锐的奇兵肯定就如利剑出销，那等疲伤之军，便如菜瓜一般随便砍。 宁王并不知道，他所看到的如今落马一无所有而颓然失志的人只是韦卓然的替身冷剑。而真正的韦卓然早已经化作一把利剑，插入了大金权利中心。宁王与金主均不知道，所谓的卖国贼林伟其人全是一场戏而已，实质上大周军籍中的真正的林伟早就被秘密改名换姓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去快乐生活了。卖国贼林伟只是引大金皇帝这条大鱼上钩做出来的一个鱼饵而已。林伟先前传给大金的一些消息，确是让他们收了两座不大不小的城池，极度重利的金主被这诱饵迷惑了，半信半疑觉林伟确是大周方面渠道消息，他确是因为韦家与他家有灭门的血海深仇，才决定拉韦卓然下马，不惜背上卖国贼的罪名。 金主与宁王得到林伟的全部情况就是这此。现在流落在金国的柳心花钱请消息组织的人四处打探来的消息也是这些。她也不疑有假，如非血海深仇，他又何苦要背上这叛国的罪名，远走他乡。柳心想起那十日在那山谷里的种种，对她的态度竟然隐隐地让她感到林伟身上有韦卓然的影子，那时她甚至怀疑这林伟会不会是韦卓然假扮的，那个感觉错不了。如今从得到的消息上来分析，林伟曾经是韦卓然的副将，追随他多年，有意无意中模仿了一些韦卓然的言行习惯也很正常。 如此一来，柳心心里的那点疑虑也打消了，只把他当一个舍大义为小义的普通人来看，叛国可耻但却是其因，其因虽深，但舍国家大义成全已愿却也不光彩。为人在世，何当为，何当不为须自知。柳心虽尚二八年华，却深明大是大非，为了一已私利叛国却是可耻，既然有灭门之仇，找仇人即可，怎能以裂土归夷，毁灭国家公器为代价来完成个人的私怨呢。 因此，柳心偶尔落在林伟身上的目光改为了同情加鄙夷。柳心更加不再指望找林伟解决她离开的问题。而是整夜与小胖牛在屋中密谋如何顺利回周的计划。小胖牛这货很不靠谱，它常常说着说着就饿了，或者说着说着就困了。但是柳心也没有办法，在这里只有小胖牛了。其他人不是叛国贼就是异国人，全是敌人。 柳心想尽快离开，但是小胖牛却极力劝说柳心别着急离开这里，先玩一段时间再说，反正现在大金皇帝对他们表面上还不错，至于心里怎么样？小胖牛懒得去猜，不想去猜，它都想过万一有什么事情，它就把柳心放到它元气袋里跑掉就是，至于它这远古神牛，除非天地毁灭，要不然谁也伤不了它。 这个金国皇帝除了让人天天做好吃的来孝敬让小胖牛满意，他这眼神里完全没有对柳心半点的垂涎之色，这让小胖牛最满意。留在金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关于凡人修仙的秘术据说藏在金国皇宫，小胖牛想要寻来给柳心修炼。如今的柳心只是凡人之体，对于心藏的膨胀她的身体都已经不稳定了，如果能让柳心修成半仙之体，心藏就完全没有问题了，而且还能活个几百年，而它作为共生之牛，自然就能在有趣的凡间多玩几百年了。 “对哦，还有一个恶心的玩意要尽早解决掉才好！”小胖牛皱起小脸，回想起龙天那一身绿油油的鳞片，以及那丑陋到极致的蛇脸，不禁要吐了…… “小胖牛……小胖牛……愣那里做什么？赶紧过来帮我拿果子。”柳心清脆的呼喊声打断了小胖牛的沉思…… 第八十章 龙天相救 “心心，牛牛来了！”小胖牛一看到柳心回来就马上活起来了，它扭着小屁股，扑了上去，看到柳心吃力地拿着一大篮子的各色水果。 柳心拿了一个野苹果给小胖牛吃，小胖牛乐呵呵地接过野苹果啃了起来，又脆又甜又多汁。小胖牛一边啃一边帮柳心把果子放到大木盆里，又和柳心抬着水倒入大木盆，哗啦哗啦用胖蹄子洗起果子来，有酸酸甜甜的野葡萄、红彤彤的野苹果、诱人的野草莓…… “心心，这么多果子是给牛牛吃吗？心心是街上买来的吗？”小胖牛开心极了，这里没有人跟它抢柳心，它可以整天都黏着柳心。 柳心拿干净的帕子擦小胖牛的蹄子，小胖牛乱洗着果子，蹄子上身上毛湿了大片，它索性赖皮地滚到了柳心身上，把一身水都擦到了柳心衫裙上。 “心心，嗯嗯嗯……心心不爱牛了嗯嗯嗯……”小胖牛又莫名不开心了，看柳心不回答，就气到了。 柳心原本只是想逗逗小胖牛，没想到它这么容易生气，忙将它抱起，柔声道：“好小牛，我就是逗你呀，果子当然是给你吃的。是我从毒蛇窟里的摘的，我搬得好辛苦才搬回来的。” 小胖牛这才满意地露出憨憨的笑容：“嗯嗯嗯，这还差不多。不过心心摘果子找牛牛啊，牛牛用元气袋装果子，就不用心心这么辛苦了。” “对哟！那我们明天再去，这些今天够吃了。”柳心哄着小胖牛睡觉去了。 林伟到军营里去了，行馆里这段时间里也没有贵宾来住，除了馆丞和仆役只有小胖牛和柳心了。 柳心到金国算起来了已经一月有余了，她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既然回不去，那么就只能当作在这里旅游了。 但是柳心想要平静，别人却不肯给。话说林伟俊美无双又常出入皇宫，竟被金国皇室中未嫁的一位五公主看上了，但是五公主心中思慕林伟却不敢与金国皇帝说，因为在大金皇帝对他自己的孩子们说休伟是大周降将，是一只没用的软骨虫。这些孩子中包括未成年的皇子皇女们，也包括已满十六岁却仍待字闺中的五公主。经吴氏之手搅和，大金皇室这些年，人丁不兴，所以金主虽然了解喜婆受难全程，却仍当作不知道，任由喜婆堕入那人间地狱。 五公主已年满十六，却仍然没有合适的婚配对象，就因为她眼光奇高，这两年了金主给她选了十余位贵族中的青年才俊，皆被她以上吊自尽，跳井自尽，饮毒自尽等花样百出的寻死作没了。这劫后余生的十余位男青年在金主宣布退婚后，都迅速找了下家火速成亲。经此一闹，其余未被点上的贵族青年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终身大事。于是，这堂堂的金枝玉叶大金五公主就变成了怨念很深的剩女。 如今，五公主听说林伟己至军营，行馆内只有那个下贱的南方女子极她的灵宠：一只极肥的小胖牛。五公主此来的目的就是毁了此女容貌，然后烹了这只小胖牛，出这口恶气。 于是，一大早小胖牛和柳心就被“呯呯∽”的拍门声吵醒了，然后还不待柳心来开门，五公主就领着一众宫奴，张牙舞爪地冲了进来…… 所幸柳心昨夜因搂着小胖牛玩着逗着就睡着了，连外衫都没脱，这下子五公主带的人不仅有宫女还有阉人还有侍卫。 五公主存心这天一蒙蒙亮就赶过来，就是为了让柳心出丑的，可是她非但没有让柳心出丑，反而在看到柳心那张嫰到能掐出水来的绝美小脸后气疯了。 “快~~给本宫夺下那只小肥牛，当场给蒸了！把这贱婢的脸给划花了，你们几个再给轮了她！”五公主年纪虽小，却心思歹毒，她那张原本也算清秀可人的小脸在此刻变得异常狰狞。 眼前的少女绝色的小脸划花了多少可惜呀！这点小胖牛也挺可爱的。 众人虽然心中不忍，但也只得冲了上去，夺下柳心怀里还睡着的小胖牛，再有两人上前按住柳心给捆成了粽子，另一人拿着雪亮的刀子划向她美丽的小脸…… “公主，请手下留情，此女流落到此无依无靠仅有一头幼兽作伴，公主既讨厌她，便将她与她的幼兽逐出国境便是，公主大人大量，不与此等小民为难，她必感激公主恩德。”公主身边一位年长的女宫此刻却忍不住了，上前为柳心求情。 “哼……季夫人，你说得倒好听，你已有佳婿爱子，你自己过得美满，自然不懂得爱人被人夺走之恨，你在这里充什么好人？滚开！”五公主冷哼着，不为所动，直接把女宫踹翻在地，继续喝令：“快下手！” 众人又要继续下手，却猛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腥风吹倒，紧接着一条绿色的巨蛇突然凭空出现，它的身子只轻轻一碰，那欲行不轨的和拿刀子的、按住柳心的这一堆人全倒地不地了。它金色的蛇眸在柳心脸上扫过，看她完全没有受伤，这才扭过蛇头，冰冷地看向五公主，口吐人语：“公主殿下今日之举我主可知？须知林夫人只有一位，是我主的重要贵宾，我主膝下的公主如今已有七位，而我主正当英年，只要他想要就将有会数不尽的皇子公主。公主三思。” 五公主自也是见过龙天的，她知道这是父皇豢养的灵蛇，生性凶狠，生吞活人，天牢里的死囚大半都是被眼前这条巨蛇吞了的。看到这蛇她还是挺怕的，但是她还是凶狠地骂道；“你不地一条畜生而已，有什么资格指使本公主。哼！待本宫回禀父皇把你煮了喂三军，你还有脸在帮这个外来的贱婢！哼……” 龙天听了怒火中烧，眼前这女人竟敢伤它的王后，他冰冷的蛇瞳一寸寸地在五公主脸上划地，突然它觉得这五公主长得也不错，也能解此一时之急…… 接下来，五公主想对柳心所做的事情，龙天全部超额完成…… 而柳心和小胖牛趁乱跑了，把屋子留给别人用…… “心心，我们的心实在太好了！是不是？”美丽的毒蛇窟里，小胖牛爬在树上吃着果子，问树下的柳心…… 第八十一章 肥汉被逮 但是，几天后，五公主身边的女官季夫人家却出事了…… 话说这日，这季夫人与抱着年方六岁的小儿子，正坐在小花厅里等着在工部当小吏的丈夫回来用晚膳，不料丈夫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一个獐头鼠目的肥丑汉…… “你是何人？怎么竟敢无礼地闯进内院？”季夫人乍见不妙，心下有些慌乱，口中却仍是自持冷静地喝道，手下不由得把怀里的幼子搂着更紧了。 季小公子此时面对如此不速之客，他那张与娘亲如出一辙的粉团似的小脸上却毫无慌乱之色，一又乌溜溜的明亮清澈的眼儿，只管瞪着眼前这矮挫之极的厮直愣愣瞧着…… 这心智已迷的肥丑汉，一见季夫人那艳如桃李，凝脂作肤的娇艳之态，早已未语骨已酥了七分，口水直淌，声调也变得越加不堪：“呵呵……美人儿，今夜月光为媒，就与哥哥我………呵呵……” “无耻！你……你……滚出去！”季夫人艳如桃李的俏脸上一片惨白，面对着越走越近的矮贼子，她的声线都发了颤。 肥丑汉眼见那美人儿身儿发抖，宛如那娇花蕾儿在雨中摇曳，那贼胆越发地大了…… “嘿嘿~~美人儿都是口是心非的………来吧！赶快把这碍事的小子扔一边去，好好来与哥哥我尽兴地快活快活吧！”肥丑汉越走越近，很快就把慌不择路的季夫人给逼到了墙角，他看到季夫人已经没了退路，胆便更肥了，直接就上手…… 说时迟，那时快…… 就当这肥丑汉的咸猪手即将碰到季夫人那白嫩的脸颊时，那位一直躲在娘亲怀里，被肥丑汉直接忽视掉战斗力的季小公子，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地踢向肥丑汉的要害之处…… 于是…… “哎哟~~”肥丑汉吃痛，惨叫一声，神智稍微恢复了清明，他恶狠狠地看向那勇敢的小娃娃，脸色瞬间变得如恶狼一般，目露凶光地，扬起那长得奇丑无比的爪子，直直地向季小公子的面门抓去…… “啊……”季夫人眼见爱子身陷危险，又惊又急，本能以自身相挡…… 眼见肥丑汉的那臭不可挡的魔爪就要袭向季夫人那娇怯的身骨儿…… 这时，一直伏在屋顶上的小胖牛终是再也忍不住了，她暴怒地将屋顶拍出一个大洞来，如天神下降，生生地准确无误地挡在了刘家母子身前，手如刀落，凌厉地将肥丑汉的魔爪砍下了…… “小……小美………哎哟~~”肥丑汉痛得连那张丑脸都变了形了，他在受了这一下后，完全清醒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在一刻前还娇滴滴，可人可口的小美人儿，竟在一瞬间化身“侠女”…… 不过，小胖牛却连一个让肥丑汉适应的时间都没有给他，直接就把肥丑汉的衣领一拎，像提个小鸡似的，然后随手拿了一根刘家院子里闲置的两指粗的新麻绳，利落地将作死的肥丑汉给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起来了。 “嫂夫人，我将这厮提交给主子去了！您受惊了，好好歇下吧！” 小胖牛拎起肥丑汉，向季夫人告别。当下，便连夜向行馆急行而去。 …… 半个时辰之后…… 行馆书房。 高坐在书案后的柳心凝神听完小胖牛所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掂了掂手上小胖牛自肥丑汉身上搜出的药粉残包，黛眉一挑，双眸如刀，扫过瘫于地上的那脸已经惨白如纸的肥丑汉一眼，冷然道：“此药十分难得，并非如肥四这宵小之流轻易所得，必然来其有途。你立将此贼拖下去，好生追究出此药来历！” “是。”小胖牛得令，立刻虎了脸，像拖只死狗一般，拖了那肥丑汉，向后院的角落里快步而去。 …… “此药闻起来竟有些熟悉，倒好像哪里见过？”书房里，柳心缓缓起身，眉头紧锁：“嗯……林伟是个老江湖了，想必此药，他必认得……” 想到这，柳心便收了药包在怀，回到柳李苑去找林伟去了。 …… 此值深夜，在耳房已住了数日的林伟，本已在榻上辗转，见到心念之人连竟夜半亲自上门找他，连将灯挑得大亮，喜得瞠目结舌：“……小……你……你怎么来了？” “你来看看这……是否认识？”灯火里，柳心自动忽视掉他那深情如海的星眸，严肃地问道。 “哦？”林伟接过药包，细细端详一会儿，脸色也渐沉下来：“此药你何处得来？” “就在昨夜……”柳心将肥四投药一事，来龙去脉如此这般全告诉了竟似不闻窗外事的林伟…… “竟有此事？这肥四竟不知与何人相识，竟然得到了宁王的独门的邪药，据说此药因原料难得，因此非常少，所以宁王只有在实施重大阴谋时才会发给器重的爪牙，备以施于恶行所为，此药之禁，绝非一般魔灵爪牙所能得……”林伟重新包好药包，脸色极其凝重，他剑眉拧结，苦苦思索片刻，忽想起一事来：“夫人，桃花之事至今没有眉目，只怕与肥四之事同出一源，这绝不是一般的采花案件，恐怕这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可怕事件！” “嗯，你说得不错，我也甚觉如此，现下我已经让小胖牛去彻查此事，务必将肥四背后的黑手给揪出来！”柳心俏脸如冰，点头说道。 “夫人思虑周全，远非愚夫所能极也。”林伟眸光如水，看着心爱之人，一时忘形，竟猛地抓住了柳心的手柔软如绵的纤手。 “……”柳心一怔，无语地用力抽回手，淡淡道：“你如实在闷得慌，就出去走走吧～省省在府里时间长了，脑子又混沌了。” “我……”林伟手中双复空空，不免失落，却又意料之中地笑道：“对不起……不知夫人可愿与为夫去花园走一走？” “这个……那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无心睡眠，就姑且与你随意走走吧!”柳心本想拒绝，可她眸角余光又不小心瞄到那林伟那热烈如火的目光，就像无形的火海，像要把人的心都给燃了，那其中的热切，让她心尖忽软，不由自主地，便又应了他。 “如此真好！那好！来～一道走吧!”林伟闻言大喜，心突突跳起来，脸色瞬间华彩四溢，一种甜甜蜜蜜又酸涩的暖流自心底涌上来，上升到唇边与眉梢…… 见他如此情境，柳心直感到无力，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林伟喜不自胜伸过来发抖的宽厚的大手，目光瞄向别处，双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敛了裙裾，径直地就向后花园不紧不慢地走去了。 “哎！夫人……”林伟见状，忙提了门前挂着的灯笼，紧走几步，追了上去，这么珍贵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弃？ 柳心走在前头，只听到身后衣袂猎猎之声，须叟之间，林伟已到身前，一抬头便对上了林伟那满是笑意星眸，她的心忽然莫名地变得格外活跃起来，竟像在细细春雨里渐渐舒意盛开的花儿，那花蕊还带着雨丝儿，含着欢欣的泪儿般欢喜着…… 第八十二章 公主为奴 不过，这么美好的画面，一定要有一个破坏者…… “哼哼~大个子想抢本牛的心心？不行，牛要好好收拾他！”夜幕下的草丛里小胖牛探出半张脸来，他看着林伟跟在柳心身旁，心中大为不满。它心底很快酝酿起一个坏主意……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话分两头，却说骄傲地不可一世的五公主原本是来找柳心麻烦，是想彻底毁了她的。可是，龙天的到来破坏了一切，而且那些本该那个贱婢遭的罪，竟然全都落在了她身上。龙天虽然只是条蛇，但是它心机深沉，而且行事毒辣狠绝。它作下此等事，表面上是说为柳心出气。可实质上它向金国皇帝发出警告，而且是一种对于大金王权的挑畔。至于这个无脑的五公主，过是个炮灰而已。龙天笃定金主不敢向它发难。 龙天对五公主下手也确实非常之狠，他先是做了她，然后又唤来五条雄性蟒蛇继续……当然这全程他是把蛇丹放到了五公主的体内，不让她轻易死掉。五公主得了蛇丹的滋养，连番遭受折磨都没有晕倒，全程都很清醒。而且因为她身上融合了蛇丹的气息和人类女子的气息，对雄蛇们实在是致命的诱惑。终于，它们几个来回地轮流折磨了五公主一直从天明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明…… 而这在这漫长的两天一夜里，龙天早早把闲杂人等赶了出去，并且对这间屋子下了禁制，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异样，更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当这漫长痛苦的一切结束后，五公主才被龙天扔了出来。整间屋子被龙天收拾得整整齐齐，并且它还去谷中取来百花化作香雾，让柳心住的这间屋子弥漫着新鲜的花香。而且龙天还看到了令它蛇心甚悦的一幕：小美人和她的灵宠小胖牛正躺在它专用的山洞里休息呢。龙天看了心中一暖，对化成人形的执念就强烈了。只有早日化成人形，成就了大业，它龙天才能长久地拥有眼前这一切。如今它还是蛇形，就算真与小美儿成亲了，也不可亲近于她，那样她会受很重的伤。至于五公主那毒妇，或伤或死又怎么样？它龙天可不是佛祖，可没有什么泛滥的慈悲心。 那半死活的五公主回到宫中后，就让宫人用软辇抬她去找父皇，此时尚早，父皇应该还在寝殿，她直接就去寝殿了。她要让父皇把那些恶心的蛇全剁成肉酱，她要让父皇把那个贱婢扔到男犯人们百般欺辱于她，再把她送到西边的黄沙关做军妓。 不过，令五公主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父皇让伺候的新妃退下，屏退众宫人，默默地听了她的哭诉后，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声，轻描淡写地说：“先召太医把你的伤治好，你先养着身体，其他的事以后再议。”他轻飘飘地说着，好像眼前他的亲生骨肉只是得了普通的伤寒一般。 “父皇，你怎么可以这样？儿臣被那些畜生这般欺辱，毁了清白，你就这样放过它们？还有这一切都是拜林伟的那个贱妇所赐，父皇一定要把儿臣身上所受的罪加倍地还给她！一定要让她被囚犯轮了，一定要送她去最苦寒的黄沙关做军妓！一定要！父……父皇……”五公主挣扎着从软辇上爬起来，爬到金主面前，抱住他的腿。 金主冷冷地看向脚下的女儿，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悲又似喜，冰冷的眸色中又带着一丝快活，他的声音此刻也有一丝快意：“你还待如何？孤已经给足了你和你娘的面子了。你行为不检致使孤和皇室蒙羞，孤没有问罪于你已经是孤心慈手软了，你还待怎的？你有今日之祸全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不去找林夫人，何来此祸？林夫人只是一个流落到我大金的弱女子而已。孤为了笼络住林伟，将同为周国人的她许配给林伟又有何错？孤有何错？她又有何错？” “再说你所谓的清白，你的清白早在五年前就没了吧？你将男宠装作阉人，藏在你宫里。这五年来，你亲手将多少个亲骨肉化作了血水，你恐怕都已经记不清了吧？你娘是原本皇后身边的宫女，因皇后怀了太子，便让她来伺候孤，她只一夜便怀了你，孤看皇后面子，给了她位分。可她却不知珍惜，暗中串通吴氏断皇家血脉，还一味溺爱你，对你荒唐行径丝毫不加管束，致使你无法无天。近些年来孤对你和你娘虽然万怒在心，却仍念你是亲骨肉，孤得尽为父之责，所以一直煞费苦心，专门给你找了这么多和善宽厚的富贵人家供你选择，可是你却要一直作妖，死活不肯嫁，非要自己选。你可知道，如你这等不知羞耻的女子，在男人心中是什么样？孤同为男人，感同身受，你在男人心中还不如青楼的娼妓，因为那些娼妓至少是凭着自己的身体养活了自己。而你呢？你还要靠着为父养你，还养你的男宠。在男人心中，你要是没有公主的身份，他们宁愿去娶最贫苦人家的清白女儿。你以为你还值什么钱？你连条狗都不如！龙天敢动你，就是知道你是没有价值的。你还不明白吗？” “儿……臣知错，还望父皇宽……宥。”这一番话从自己的父皇口中说出来，五公主再蠢也知道这一切已经太迟了，她的心已经冷成冰，冻成了霜。 金主却不再看她，女儿？他多的是，他多的是拥有高贵血统的女儿！这等废物，既然已经被龙天所占，那么就索性送于它吧！他走到龙榻前，转动龙榻上的龙头，龙榻徐徐移开，露出通往地宫的入口…… 仍跪着的五公主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她偶然两次见到龙天都是在皇宫的后山上，她并不知道地宫的存在。地宫对于金主而言不是龙天的居所，更是他的密室。除了他那些死士，谁也不知道。 “我主有何吩咐？”地宫中冒出一个连头都罩住的黑衣人，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他毕恭毕敬地在金主面前跪下，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金主指了指仍跪在地上的五公主，木然地开口：“这是龙天尊者的新奴仆，你带她下去。”“是，我主。”黑衣人闻言立刻起身，大步地走过来，拖起五公主就往地宫走。 “你……”五公主刚想开口骂，黑衣人重重一巴掌扇过来，她便不能出声了。 “切记须毁其容灭其声，绝不可让人认出，如有差池提头来见！”这是五公主昏迷前所听到最后的声音，来自于她的亲生父亲。 第八十三章 袋里乾坤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五公主不慎失足落水身亡。起因是五公主本来得了伤寒，身边的宫人却惫懒耍滑，未能照顾好公主，致使病中的公主孤身落入宫内荷池，又无人及时相救，公主被发现时已经呼吸全无，手脚冰冷了。五公主意外身故，今上震怒，让五公主宫中的所有下人全部殉葬，五公主平时里特别宠信的一名待者，直接被活灌了水银，就为让他身子不腐，可永久伺候公主。 五公主的葬礼办得十分隆重，由此可见金主对他这五女儿的喜爱。金主因五公主突然身故悲痛欲绝，竟一怒之下在朝堂处死了数名臣子。众臣敢怒不敢言，也无人敢上前劝谏。君王心情不好，正值丧女之痛，谁敢不怕死地向前冲啊。 在朝臣面前装出丧女之痛的金主对那位刚死了女儿的宫女出身的妃子可没有好脸色，作为母亲，她当然认出那具落水的尸体根本不是女儿，只是个有些相似的宫女罢了。如今宫中所有熟识她女儿的人皆已殉葬。她的女儿肯定没有死，现在到底在哪里？她忍不了只能来求皇帝。但是金主可没有太多的耐心，好言搪塞劝了两次，她还是不识相的追根究底，他便冷冷地抛下一句：“如你识相，女儿没了孤可以与你再生，你还未到三旬，还有很多的机会再生儿女，如果运气好，还有机会为诞下皇子。但你既如此无理犯上，无视宫规即罚你去冷宫思过。” 五公主的生母萍妃最后被送入了冷宫，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在冷宫中她也会想起她得宠之时，皇后宽容敦厚，与她从小长大。在皇后怀了龙胎之子，她主动恳求愿为皇后留住今上的心，献出清白之身，皇后不疑有他，高兴地向金主提出用她的贴身宫女伺候。皇帝当然不嫌女人多了，何况好歹也是花一般鲜妍的少女，她合当命中有福，只伴驾一夜 收卖了吴氏，两人串通一气，暗地里使各种阴毒的法子使宫中多位妃嫔龙胎不保。她肆无忌惮地仗着皇后在宫里横行数年，也顺带把五公主的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她一直以为皇帝不知道，但是如今看来所有一切其实都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以前没发作只不过是时机未到耳，如今时机成熟，她母女俩再也无用。无论女儿是否活着，都已经永无翻身之日了。促使这位宫女上位的娘娘真正清醒的，正是皇帝交给她的一样东西，是她送给吴氏的一块羊脂玉佩。 “萍儿，伴君如伴虎哪！做皇帝的女人可比做农夫的女人难多了。”在这皇宫里唯一会唤她萍儿的就是皇后。在她得到宠幸的第二天，皇后对她如此说。当时，她以为皇后只是心生醋意。现今看来此话诚不欺也。 至于五公主被毁容毒哑脱下华服，穿上灰扑扑的粗布衣裙真正成为奴仆之时，龙天除了吩咐她干活伺候，倒未再染指她。但是她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会伺候蛇啊？她刚开始每天都要被龙天打，后来渐渐习惯了，做起来了顺利多了，龙天便不再打她，只好她不离开地宫就行，也没有刻意地去虐待她。她的日子渐渐好过了点，就慢慢地觉得没那么苦了，竟生了些奇怪的想法。她看龙天轻易地驾驭群蛇，心中竟然想着如果真能嫁给龙天，成为蛇后倒也不错，这些蛇伺候起来人可不比她曾经的那些下人差。她这般想着，她竟渐渐对龙天生出了绮念，竟有意无意地勾引它。 龙天笑了，丝毫不给她半分面子地嘲笑道：“五公主……哦，不……是女奴，你不必费尽心思地接近本尊。一个未嫁的皇家公主竟早就不是完璧之身……呕！本尊到底是捡了谁的剩菜来吃。真恶心！” 五公主看龙天说得难听，心中不服，直愣愣说：“那林伟的那妇人，你却为何不计较她已非清白？” 龙天讥笑道：“你这无媒苟合的无耻贱妇配跟她比吗？她是林伟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与自己的丈夫行周公之礼乃是正道。你是什么？你只是一个与阉人苟且的贱人罢了！哈哈哈……” 五公主被噎住了，她伤痕交错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竟然被一条蛇嫌弃嘲笑了。 金国皇宫不太平，大周皇宫也是风起云涌…… 大周皇帝在密室里正与暗使密谈。 大周皇帝：“你告诉鸟人，他需要的五虎将即将出发，让他必须布置好万无一接应准备。” 暗使：“是，小人即刻去！”暗使的话音都未落，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卓然啊！马上就要进入最关键也是最难的时期，你可要挺住啊！” 大周皇帝站在空荡荡地密室里，用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 自语道。这个计划早在七年前就开始布置了，他想利用这个计划将暗中伏着的人给揪出来，把金国这颗毒瘤挖掉，顺便把分散的兵权收回来。作为真正的君主兵权必须紧握手中，才能有真正胸怀天下的掌握力。这计划的一开始，他就在最强的韦家军中走马换将，钉入了他自己的钉子，他是否能真正地雄霸天下？ …… 大周、大金各自的君主都在为自己的江山蛰伏着，真是好辛苦…… “真是无聊啊！”小胖牛跟着柳心在毒蛇窟，多呆了两天就呆烦了。它把季夫人安顿好，自己时不时又跑回去关在柴房折磨肥三，已经被它折磨半像人半像鬼了。搞得肥三一见到它就问：“小人什么时候死？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杀死小人？” 柳心在毒蛇窟待着，还有众蛇可使唤，觉得挺好。好得她都不想回行馆了。她知道龙天会来救她，多亏了小胖牛让行馆里住的蛇去报信了。五公主如今的下场它也知道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五公主能落到如斯田地，小胖牛功劳甚大。 在山里待着小胖牛觉得无聊，那么就回行馆吧！小胖牛又觉得枯燥。那么就索性跑了吧！如此一样，又能报复到林某人。 “心心，你变成元气，到我这袋子里，然后咱们回大周去吧！”小胖牛扯着柳心。 “好。”柳心话音刚落，她就发现自己被小胖牛蹄子一挥的送到了一个奇怪的地…… 金山、银山、果山、糕点山…… 人只有她一个，她随手拿起一颗果子啃，新鲜得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可口多汁。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怎么会在这里的? 第八十四章 打包出逃 柳心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转悠了一圈，这个地方的尽头处就是一片雾茫茫，她看不出去，也走不出去，这个地方差不多有一个村子那么大，柳心沿着尽头走了一圈，约摸有一个时辰了。除了那金山银山果子山糕点山，还有一堆算是杂物，有一把有点眼熟的金色菜刀、还有一些是她平日里给小胖牛的东西，还有两堆银票，一堆是真银票，另一堆是假银票。还有小胖牛的几套衣服，还有一件她从没有见过的熊皮坎肩，看这大小应该也是小胖牛穿的…… “心心，牛牛的袋袋是不是很好玩?”正在这时，柳心耳边突然传来小胖牛的声音，接着又是“呯~”地一声，柳心无语地看到一张熟悉的床被扔了进来，小胖牛在那叨叨着：“心心，我们在行馆里，你还要什么东西，牛牛给你扔进来！” “把我衣服和包裹扔进来就好了。”柳心也懒得出去了，就让小胖牛搬去吧。 小胖牛“嗯”了一声，就开始在屋子里造反了，它到处翻箱倒柜，不但打包了柳心的东西，还把屋子里吃的东西全扔进来了。这屋子里造完了，又跑到了林伟的屋子，把他屋里的好东西全扔进来了，只留了一床旧被褥给他，屋子的花瓶都搬走了。 柳心看着桌子椅子柜子瓶瓶罐罐都扔进来了，而且这些家伙什好像还是林伟屋里的。她直接翻个白眼喊道：“小胖牛，你疯了吗？这些东西扔进来干嘛？这是行馆里的啊！” 小胖牛却无辜地说：“哦？不能拿吗？不过拿都拿了，管他呢？让他们找大个子赔吧！” 柳心对小胖牛的无耻无语以对，它怎么能搬走别人的东西，还叫别人赔钱？这个强盗思维实在是太无耻了。 小胖牛才不管这些，它接着又跑到了行馆的厨房，把灶台正蒸着的鲜肉大包子和锅里温着正煎好的金黄金黄的糖圈圈全部扔了进来，正好落在柳心面前。 “心心，趁热吃，很香呢~”小胖牛自己左蹄拿着一个肉包子，右蹄拿着一个糖圈圈在吃，还不忘招呼袋里的柳心吃。 小胖牛心想东西也搬得差不多了，就坐在灶旁的小杌子上慢慢地吃了起来。厨子正好走了进来，看到小胖牛在吃东西，倒没有在意。 小胖牛他认识，就是林将军的夫人养的一只小灵宠而已，肚子饿了来拿点吃的也没什么大不了。最近行馆里没什么人，都是自已这些做杂役的，闲着没啥事就蒸驴肉包子和糖圈吃。他正是来端出去给大伙吃的。 可是，当他打开蒸笼一看，包子全没有了。他一惊连忙又打开锅盖，糖圈也没了。难不成是这只小胖牛偷走了？厨子疑惑地看向小胖牛，它的糖圈已经吃完了，正在吃包子…… 不对呀！他离开这就是去上了个茅房，还没一刻工夫呢，它真要全吃了也没那么快呀！再看它身上那个小小的黄布口袋，也最多只能装两个包子。 “看什么看？你怀疑是本牛偷的？本牛就吃了你一个包子一个糖圈而已。本牛看刚好每样一个，还以为是你特地留给本牛吃的。”小胖牛看厨子打量它，就不高兴了，它嘴里得巴得巴不知道在骂什么，然后还打开黄布袋子，逼着厨子上前看；“喏！你看……本牛这袋袋里有你的东西吗？” 小小的黄布口袋里，只有一串铜钱，一角碎银子，还有半块麻饼。哪有包子和糖圈的影子啊？ “你冤枉本牛，你要赔钱！”小胖牛突然跳到灶台上，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对厨子叫道。 “我……我没有……没有冤枉你呀！我只是……”厨子感到很委曲，他辛苦做了两个时辰的东西没有了，居然还要赔钱？ “你就是冤枉本牛了，你看本牛吃你东西了，你还看本牛的袋袋了！”小胖牛不依不饶地，直接扯住了厨子的袖子：“你这么大块头的一个大男人，居然欺负本牛这么小这么可怜的小动物，你好不要脸。” “我……我……没……”厨子真是欲哭无泪，只能认了，他确实是有那么一丢丢怀疑，他确实看了它的袋子，他只能掏出身上仅剩的一把铜钱，这是他的悍妻刚给他发的这一个月的花销。但是如今他再肉痛，也只能给小胖牛了。 “哼……”小胖牛蹄子倒是灵活，拉开布口袋凑到厨子面前：“扔里面的，看你也跟本牛一样穷，少就少点吧！喏，还你两文，这是本牛吃的包子和糖圈的钱。”小胖牛油渍渍地小胖蹄子扒拉出最脏的两文钱给了厨子。 厨子也不嫌少，收下了。他现在一贫如洗，有两文也好。 “本牛走了！你去找找老鼠洞看看，有没有被老鼠偷了。”小胖牛好心提醒，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心心，我们直接回大周吧！”小胖牛在金国也呆腻了，它把柳心装到元气袋里，直接混到某家贵妇人的华丽马车里，混入她们的箱笼里藏着。顺利地出了大金都城。一路上又听了金国贵妇圈里的秘辛。 贵妇在离都城足了十里地的郊外下了换了一辆普通马车，又走了约摸五、六里地，到了一处一眼无垠的红松林里，林深处竟然有两间小木屋，小木屋看着颇为精巧，听到马车声响，木屋里出来一位儒雅的美男子，赫然竟是宁王爷。 “夫人路途辛苦，宁某已经备好了酒菜，为夫人接洗尘。”宁王是一身普通书生的打扮，这位贵妇柳心也有过一面之缘，是在她与林伟的婚宴上，这位夫人好像是某位在一品大员的妻子。 关注公众号：书粉基地，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本来，柳心一直蒙袋子里，只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看不到外面的人或物的。她正想着怎么催促小胖牛赶紧离开，却突然听到了宁王爷的声音，她就想一窥究竟，谁知她就这么一想，她就像在袋子里开了个窗，她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这……”她正想问小胖牛时，袋子突然晃动起来，小胖牛也跑进了袋子：“心心，他们正把箱笼往木屋子里抬呢。” “你进来干嘛？”柳心奇怪地问。 “牛牛不进来，就被他们发现了。”牛牛无奈地抓抓牛角。 “那袋子不是同样被发现吗？”柳心觉得袋子没长脚又不会跑，不是照样被发现多一样东西吗？ 小胖牛却赖到柳心怀里说：“安啦！牛牛跑进来了，袋袋就会自动化作一团元气，袋子等于就隐身了，他们看不到袋子，也碰不到袋子，袋子只是一团气啊!” “啊……”柳心正惊叹道，却冷不丁听宁王爷对贵妇说：“那林伟的新婚妻子如何了？” 第八十五章 愚妇密事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粉基地】可领！ 柳心听那贵妇答道：“她一介女流，在大金无依无靠的，还能干啥？只不过每日在行馆中待着呗。” “你绝不可小视她，她可是堂堂柳家的大小姐，又是武安候苦苦放在心尖上的人物，绝非普通女子可比。特别是她身边跟着的那头狡猾的小胖牛，这小东西可鬼着呢！连我主子宁王爷都中过它的奸计。”宁王慎重地说道，不同于贵妇的轻蔑与松懈，宁王爷却神色凝重起来，这蠢妇如此无智，要不是看她的丈夫及她的娘家有些助力，他根本连正眼都懒得给她。 此妇姓贾，一个无智的妇人罢了，仗着娘家的势力，把当朝一员的丈夫管得见她如鼠见猫，她还自以为有多成功，她的巴大人丈夫在外面蓄养了外室，连儿子都养下两个了。而她婚后十年只育了三女，连她老娘都劝她早早把娘家随她嫁进来的貌美身健的那俩丫头给开了脸，给丈夫收房。待这俩丫头生下儿子就记到名下，她就是正经的嫡母，那样就算以后自己再生不出儿子也稳了地位。而且这俩丫头是家生子，全家三代的卖身契都捏在她老娘手里。 但是，贾妇心胸狭窄，进门不到二年，就先后把这俩丫头给配了小子，遣到庄子去了。也许是见她已老了，或是已经失了新鲜感了。虽然她的丈夫近些年仍旧对对她唯唯喏喏的，但很少主动她屋子里过夜了，就是勉强来过夜也是分被而眠。她再强悍也没有强迫男子吧！ 于是，不甘寂莫的她私下有心寻找可以取悦自己的对象。在两年前的秋天，她去上香途中遇上凶狠的山贼将她带去的府兵全杀了，眼前她和贴身服侍的丫环就要落入山贼手中受辱。正在此刻，路过地的宁王爷带了两名随从，将她救下。她对风姿儒雅，相貌清俊的宁王爷颇为中意。再宁王爷自称是游走了大周与大金的商人，在为大周宁王爷名下的产业效力。并且，宁王爷在闲谈中装作无意流落出已丧妻多年，虽然家资不菲，但是多年来苦无知心人，落得独身至今。 贾妇听了春风荡漾，不禁口干舌燥，心中如炙火焚之，而眼前俊美男子正是那清洌甘泉，遂不顾身份，明里暗里地般挑逗，宁王爷也是半推半就，做了她的入幕之宾。自此，此妇对于这位名叫“宁越”的大周商人如痴如狂，对他言听计从，宁王就这样一步步地将她变成了自己的眼线。 贾妇娘家巨富，她又是父亲原配嫡妻在连生了三个儿子，地位完全巩固后所生的长女，她出生时是正是家中唯一的小姐，父兄皆疼她如珠如宝。因此，她在家中地位超然，而且自她出生后，父亲在生意场上突然格外地顺风顺水，节节拔高，竟在十年之内，将贾家的财富扩翻了一番，稳稳有比肩大周柳家之势。而且在择夫之路上，当时只有十六岁的贾妇也是上道地无师自通，她暗施迷药，使当时刚成新贵的巴大人落入彀中，两人珠胎暗结，只得立刻成亲以一床锦被遮了丑事。巴大人后来虽然知道是贾妇之计，但因她和身份对他晋升有大大的助力，也就把这口气憋下。贾家又因贾妇嫁了此等佳婿更加地如日中天，两两相照，贾妇更加是贵妇圈中的领军人物。 这也是宁王爷不惜纡尊降贵，以上国王爷之尊屈身于此无德无智无貌的妇人之下。他的终极目标是都是为了那把天底下最尊贵椅子，而通往这把椅子的这条路是由尸体和金钱铺成的，而养将成为铺路尸体的这些人也需要大量的金钱。贾家的财富掌握在他手中，那他将如如虎添翼，这条路他就能走得更快更轻松。 宁王爷早就布下大网，他不但在大周的那些显贵要员身边插下了眼线，而且也在金国的那些大权在握的王候大员们家里早安下了眼线。所以他对大周、金国两国之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唯一让他插不进手的就是韦卓然身边和大金皇帝身边，这两位只要他安排谁，谁立刻就消失无踪，生死不知。宁王暗中阻挠韦、柳联姻失败，后来又想害小胖牛，小胖牛没有害成，又想拉拢小胖牛，可是到头来他还被小胖牛坑走了一大笔钱。而且，府中暗地里豢养的术士说：巴蛇小诗近来的反常举动，很有可能也与小胖牛有关。此牛虽然是一只婴儿牛，但毕竟是诸兽之王，它的王者天威一出，天下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皆归它所驭。它的身量虽小，却蕴含着与生俱来的王者血脉，哪怕是凶猛如狮虎见它都要乖乖地臣服。 宁王从来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这条亘古不变的金律放在兽类身上也同样适用。这小胖牛肯定有着足以震慑诸兽的强大到无法想像的力量。它身上所谓的王者天威绝对就是这强大的力量带给诸兽的威压。不得不说，宁王真是一代枭雄，他的猜测在小胖牛身上是十之八九的准确。小胖牛体内潜伏着的巨大力量，一旦被激发，足可在倾刻之间就毁灭一座如同大金都城这般大的城。 “越弟，你还在发什么呆？是不是多日未见你姐了，今日得见，高兴到迷糊了？”贾妇看到宁王三魂七魄就丢了二魂六魄，眼中心里脑子里只容得下宁王，她觉得自从与她的越弟两情相悦之后，她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身边人都说看起来比二年前至少年轻了十岁。她自己也这般觉得，皱纹少了，面色不复以前的暗黄，变得红润白皙。她觉得自己现在不但青春如年少，而且又比年少时多了成熟女子的风韵，正是一朵春天里盛开的鲜花，正似一颗在深秋里挂在树上的熟透的香香甜甜又多汁的大果子。她这般改变，就连她的丈夫也看出来了，如今他常求着来自己的屋子，可是她已经不稀罕了。有了越弟这么年轻俊美又知情知趣的人物，又哪瞧得上自家丈夫那沟壑满布的脸和那老如枯木的身体？ 这两年来，贾妇不仅把陪嫁过来的那些产业渐渐交给了她的越弟掌管，还明里暗里使力把宁王的人安排到娘家佑大的家业中。没有人知道，金国的当之无愧可称商贾之首的贾家已经正在渐渐落入宁王之手。贾妇不知道这些，贾家人也不知，贾妇的父兄可疼着这位姑奶奶，对她大体上都是有求必应，这就给宁王提供了蚕食贾家财富提供了更大的便利。 但是，有一人却在暗中窥视着这一切…… 第八十五章 夜宿茅店 这个人就是大金皇帝耶律铭。 贾氏一族在大金朝近些年来声名鹊起，不但财富成倍的膨胀，而且在朝中也扎下了不小的势力，甚至已经隐隐威胁到了皇权，就譬如最近他耶律铭的帝师居然强烈建议他纳贾氏族为妃，说其品貌端庄，德行贤淑等等，反正就差把全天下女人所有的优点都堆砌在贾氏女身上了。面对着曾经劳苦功高的老师，耶律铭不能直接拒绝，只能找托词延后。 他这厢拒绝了，另一边是在暗中调查此事，后来才知道老师被贾氏花重金所购的名人字画所收卖了，金钱真是可怕，竟然可以腐蚀灵魂。老师曾经是多么高洁的人物，当初他的对手抓了老师用了酷刑，老师都自始至终坚持下来了。如今老师被他尊为帝师，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可是如今为什么会为这么点东西背叛了自己。 不过，金主现在只能把这一切埋在了心里，人是会变的，老师如此，他也如此。他冷眼看着巴贾氏为周国那个阴冷的宁王把娘家都给搭上了，他既鄙视又暗喜，借着巴贾氏这愚妇之手，把贾氏这棵大树慢慢拔了。他的皇权就会得到进一步的巩固，吞并大周的日子就能提前。宁王这阴冷的小子，为了贾氏一族的财富，居然抛下王爷之尊，屈就成为贾妇这一无智无貌的半老徐娘的入幕之宾，也真是够狠，为了达到目的，完全地不择手段。这小子还真是个狠角色啊！ “我主，林伟的那小美儿已经走了！”金主刚刚下到密室，龙天就告诉他这个消息。 金主感到奇怪：“哦，她是怎么走了？她是一弱女子，要是能走的话，早就走了，怎么会等到今日才走。” 龙天黯然道：“她那灵宠可是诸兽之王，带她离开之地，还不是易如反掌。” “就是那小胖牛？”金主难以置信，他不禁回想起小胖牛的样子来，越回想越是不信：“就那又馋又懒的小胖牛?不是吧？诸兽之王远古神牛可是身高比楼宇的巨牛啊！” “这确实很奇怪，我曾见过诸兽之王远古神牛，那真是高如山峦，威压天成，众兽见之无不臣服，就是本座见到也照旧要伏地称臣。但是这次遇上的小胖牛只是一只幼牛，但确实是远古神牛一脉，按正常来说，这么小的幼年按理还待在蛋壳内，为什么会破壳而出呢?” 金主听了大喜，忙问道：“既然知道了这就是远古神牛，那若能为我大金所用，那吞并大周将指日可待。龙天，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这神牛为我们所用？” 龙天摇摇头，叹道：“没有办法。它已经和那小美人儿订立了契约。现在的问题就出在小美人儿身上，小美儿如果能靠到我主这边，那小神牛自然就靠过来了。” “哦？如此说来，孤给林伟当了月老，或许是当对了。”金主心里在暗暗地打着小九九……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看文基地】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 正如龙天所说，小胖牛真的带着柳心跑了出来，在郊外遇上宁王之后，小胖牛自己也跑进了元气袋，袋子化作元气，成了隐形的，所以那怕是贾氏的丫环们在整理箱笼时，也没有发现。因此，小胖牛和柳心就听了满耳朵的秘密。 金国一品大员的夫人密会大周王爷两情缱绻如此这等的劲爆消息完全可以成为八卦圈中的王炸。小胖牛暗搓搓地脑瓜子转了好几个来回了，它听着看着甚是津津有味，入了迷了。但是柳心却觉得烦了，她时不时催促小胖牛赶紧走，还是赶紧回大周才是正经，在这污糟之地有什么好呆的。 “心心，再呆会嘛！”小胖牛不情愿走，它想去做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快走！再不走，我要疯掉了。”柳心恼了。 小胖牛见状慌了，只得依柳心之意，趁人不注意，从袋子里跑出来，拖上柳心就走…… 行至人烟稀少处，柳心要求出来，她在这袋子也关了许久了，还是真实的世界好。然后就变成柳心抱着小胖牛。 走了半日，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家客栈门前，但是这家客栈条件奇差，以茅草为顶，黄泥为墙。但是如今也顾不上嫌弃了，因为这方圆数十里就这里这一家客栈。 “客官，坐店还是打尖？”店小二迎了上来，满脸堆笑。 “给我一间上房吧！”柳心庆幸自己作了男装打扮，要不然又得出么蛾子了。 “我们店里只有大通铺。”小二歉意地说。 “那包一间大通铺吧！”柳心可不能与乱七八糟的人住一起，随即摸出一张小五十 两的小额银票。 幸好，虽然是大通铺，但是收拾地挺干净。 柳心走了这么些路程，确实有累了，她看铺子蛮干净，就直接躺下了。 小胖牛却拿着顺过来的笔和纸，奇形怪状地攥着毛笔，胡乱不停地写什么…… 直到夜已过半，小胖牛还在油灯下奋笔疾书，却有故人来此茅店看柳心。 “好小牛，你们怎么跑出来了？”来人是林伟，柳心离开的消息是金主告诉他的。 他这可急了，柳心这般离开，离开了他的眼皮底下，更加是凶险万分，他一听此事，忙告假匆匆赶来。幸得小胖牛留他一物，使得他心有所感，这才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柳心。 “大个子你来了，你要找心心？那先去袋子里逛逛吧！”小胖牛胖蹄子一挥，睡得迷迷糊糊的柳心醒过来了，看到林伟大惊。 小胖牛对柳心说：“心心你带他去牛牛的袋袋里玩玩吧！” 柳心“嗯”了一声，小胖牛此举必有目的，它可是无利不起早的牛。 小胖牛把林伟和柳心都化成元气送进了袋中。 他们刚进袋子，眼前只见一个被绑成粽子般，龟缩着的又矮又肥又丑的黑衣人正耷拉着脑袋，正作着无谓的垂死挣扎：“柳小姐，其实小人也是受人指使，也是受害者啊！您是观世音再世，就请放了我这可怜之人吧！” “嘿嘿～放了你？你是受害者？”这时，小胖牛正好冲出进来，见心心并不理会这恶贼的咕噪，便鄙夷地横了恶贼一眼，冷笑道：“肥四，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们英明神武的心心，你这副佛祖见了都难以平静的尊容，就算化成了灰，也瞒不过我们心心去！” “肥四？”站在一旁林伟听小胖牛这般说，不由地大吃一惊，他定睛一看，这黑衣人此刻正半抬起头来，这张丑陋肥腻的脸，不是那“肥四”却是谁？ 第八十七章 追心茅店 此贼正是边城武安候府里的一名采办杂役，但是他不好好办差，竟然意图染指府里的厨娘，当时正是他亲自处置了企图染指团子的恶奴肥四，把他逐出府去的！ “只是想不到如今，这恶贼被赶出府了，却不知悔改，竟然还变本加厉了？”正当林伟对肥四鄙夷不已时，忽又听得柳心轻描淡写地说道：“小胖牛，帮我好好地招待这位老熟人。”说完，她便起身向外走去，经过林伟身边时，熟视无睹，自顾自走开了。 “是！心心！”小胖牛答得非常响亮，扭过脸指挥两只不知道是何时冒出来的白虎：“你们赶紧把这厮给拖远了，候我去审！” 白虎得令，立刻阴着脸，两人将肥四架起，风一般地拖进了袋里世界的迷雾之中…… “不要……候爷……”肥四这厮的鬼哭狼嚎也随之很快淹没了…… “哼！还候爷呢！这下不打自招了吧！”小胖牛冷哼着走在后面，不过，当它与林伟擦身而过时，总算对他说话了：“大个子，您要不要一道去看看？” 林伟见问，顿了顿，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追柳心去了。 “不行！这大个子总是跟牛抢心心！真是愁死牛啊!”小胖牛看着林伟这飞一般追去的样子，心里甚是不快。 当然，还有一件开心的事正等着她去做呢！ 小胖牛想到这，心情更是愉悦极了，对于手痒许久的它来说，可以手惩恶贼，实无异于久旱逢甘霖，“得嘞！紧要去办心心交代的事喽！”它甩着小尾巴，开心地跑了…… 柳心在欣赏小胖牛越堆越高的各种山…… “心心，带我逛逛？”林心从糕点山上拿了一块桂花糕，边吃边靠近她。 柳心闻声懒懒得抬起头来，看见那极想化身狗皮膏药的林伟正含笑向她走来…… “夫人，夜已深了，该安寝了！”林伟婆妈的老毛病又犯了，虽然他深知柳心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要关心她、要叮咛、要不舍。 “你去睡吧！那边有床，我已经睡醒了。”柳心虽然仍是厌烦地皱起了眉头，却又指了指床榻的方向，自己走开了。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看文基地】，免费领！ “哦……”林伟见她的态度比平时好些，便又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的石墩上坐下，双眸星光熠熠，柔声道：“那不知为夫是否能陪着夫人一道赏月呢？” “这是袋子里，哪里有……”柳心正想反驳，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却真的见一轮圆月挂在空中…… 咦？此间月也如世上月。 此时竟月华如水，春花烂漫，灯火阑珊皆静静地簇拥着这一对璧人，小胖牛突然冒了出来，提了一堆果子和一壶茶过来，竟懂事地悄悄地退开了。 林伟不由自主地说着他内心的话，他今天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控制不住了，他心里想什么，就说了什么，又听到如此仿佛沾了糖蜜的话语，柳心不置可否地睨了林伟一眼，没有言语，心里却涌上一种不知名的曾经熟悉无比的滋味…… 林伟见她并没有出声，便认作是默许了，心中甚喜，只是…… 今天她再次破例没有赶走他，是不是代表两人的关系已经再进一步了？如果把韦卓然与现在的他，摆在她面前，她又会选谁呢？ 林伟乱糟糟地想着，不由自主地就真情流露地，紧紧地盯住了柳心，手上拿着的那盏茶，早已没了热气，他无意识地喝了一口，竟连茶叶连直接吞了下去，却未有察觉。 柳心却是受不了这灼热的注视，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站了起来，对一直躲在暗处的小胖牛说道：“小胖牛，我们回去吧！” “……哎……”林伟见佳人要走了，总算回过神来了，他忙忙地也跟着站了起来，讪讪道：“夫人，那……那我与你一道走吧！” 柳心听了他的话，身子一滞，没有说话，叹了口气，便随着暗处跑出来的小胖牛，出了袋子。 此时，袋中世界与外面一般，竟也夜风习习，月光如银，除了那些花花草草，冰冷的石桌石墩，惟余那思情入骨的林伟还直愣愣地根植在原地，想像着如果还没和离，还在边城…… 那么这会儿，萦绕着她的独特清香的卧房里，定是已经亮起了暖意盎然的灯火，他那痴恋于心的佳人，在映着微光的窗纸上投出窈窕的剪影，还有半扇未开关紧的窗，竟好似微微透出她的馨香来，这梦中一切无不在牵动着他，让他已恍然忘了时间，忘了那他已越陷越深的危险…… 终于，小胖牛在袋子外召唤着他，林伟心有所失地出了袋子，也进了茅店，在柳心大通铺另一角，合衣躺下了。 黑暗中，他直挺挺地躺着，毫无睡意，便翻来覆去地如烙饼一般，心里总是一种没来由的、莫名的不安，在翻腾着，搅乱着，脑子里也是乱乱地，像有一重又一重迷雾弥漫了他的原本清晰的思维，到底是什么呢？ 林伟想得头痛欲裂，便索性起身，点亮了纱灯，想拿放在腰间的短箫来吹曲遣怀…… 可是，当他掌起灯来，翻遍了整张床榻都不见玉箫的踪影。不过，倒是被他发现了一件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令他百感变集的物件…… “这个不是我送心心的玉佩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就在枕下，林伟发现了那块结着黑色丝络，莹润如脂的暗红色花形玉佩，他拾起对着灯火细看，其色如重枣、光如月华，美不胜收…… 此玉佩是四十多年前，韦父的在战场上所得，其中细节他人得而知。从战场回来后，韦父便将此物赠于爱妻。后来韦父韦母双双暴病而亡，此玉佩就由韦老爷子交由年少的韦卓然，并嘱咐以后要交于韦家未来的女主人。 从此，他一直贴身带着，但是，他竟在一次与金国对战中丢失了。在那次应召入京途中又意外在匪徒身上找到了。当时就给了她，但怎么会…… “难道是她落下了？”林伟把玩着玉佩，想像着那个可心的人儿，在玉佩曾留着余香，想像着她如这玉一般滑润如雪如脂的小手，轻轻把此玉呵在手中，想像着她那纤长的白嫩的玉指在细细地滑过玉佩的，那一低头间思念他的，娇媚温柔…… 第八十八章 胖牛著书 林伟在榻角缩到天明，他不敢靠近柳心，也靠近不了。因为那只小胖牛正挤在中间，呼呼大睡着。而且只要他一动，小胖牛的牛蹄就会踹过来。林伟整晚都在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天明他的脑子才稍微清醒了些。他这才记起他这次出来不单单是为了找柳心，主要还是要接到五虎将中的两位。他的专用信使传回来的消息中说五虎将中的两位今日会在此现身。 晨光微熹，林伟起身松了下筋骨，他惊奇地看到小胖牛早已经起来了，它背对着林伟正在墙角的破桌上乱写着什么。“小胖牛在干什么呢?”林伟好奇，悄悄地挨到它身后快速地往纸上扫了一眼，只看到此许片段：“某巨富之女贾氏嫁于高官，然不堪寂寞，四处寻觅养眼美少，某日恰遇一风度卓然的儒生。贾妇一见倾心……”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大个子，你怎么可以偷看牛写佳作？赔钱！”小胖牛突然扭过头来，大声嚷起来，反正它就是要钱。 “……”林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笑了笑，当真就从腰间取下荷包，打算取出一只银锭来。 但是，小胖牛竟一把夺过荷包，从里面掏出两只大金锭，这才把荷包还给林伟：“本牛就拿你这一点点，不为难你了。” 林伟心说：你可贼着呢！小胖牛拿走那五十两的大金元宝是金主昨天才赏给他的。 小胖牛的一双圆眼睛溜溜地盯了他一会，看他没有愤怒，这才满意地回头继续写它的大作。 “好小牛，我现在要赶回去。你和心心跟我一道走吧！”林伟不舍地看着仍在睡梦中的柳心。他真的不想离开，可是又不得不离开。 小胖牛把头摇得却跟波浪鼓一般，它小小的牛头很倔强：“本牛和心心才不跟你走。我们还要玩呢！”小胖牛一边埋头苦写，一边回道。 “那……保重！”林伟最后看了柳心一眼，流连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 “快走吧！大个子！”小胖牛倒是直接推上了，它得赶紧把这人赶走。这次大个子出现后，感觉心心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这是小胖牛所不愿意看到的。 林伟隐隐感觉到小胖牛对他的敌意，虽然他心里酸楚不已，但是小胖牛对柳心好就行。 “好好照顾心心啊！好小牛。”林伟最后还是多嘴了一句。 “快滚！”小胖牛可不留情，大力把就林伟推出三丈远。这是，店里的其他客人也陆续出来了，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他们不但惊呆小胖牛的力大无穷，而且也惊呆林伟俊美无俦的脸庞…… “哇！竟然有如此俊美的男人！长得竟比我那十里八乡都夸一枝花的闺女还好看。” “天呐！这位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新来的林将军？据说连咱大金皇帝都夸他比后宫的娘娘们都美啊！” “这你怎么知道的？” “我二舅的表姑的三女婿的姐姐就在行馆里做事呢！哇！这么小的牛居然力气这么大啊！” …… 茅店众人议论纷纷，林伟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众人见焦点人物走了也就散了。 原本还有几个人想上来逗小胖牛的，却被它那牛眼圆瞪，怒目而视的样子莫名地吓得差点丢了魂。这牛这么小，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它就那么一瞪眼，众人硬是吓得软了腿，忙收起好奇心，安份地回房的回房，赶路的赶路。 没有人打拢，小胖牛继续写它的大作，它的作品已经在收尾阶段。 这时，柳心也醒了，真是好奇怪这里这么破，她居然睡得这么香。她看林伟不见了，也懒得问，只有小胖牛还在就好。 小胖牛把写好的大作放到了黄布口袋子，看柳心起来了，两人就离开了野店。 就在小胖牛和柳心离开后大约一个时辰，有两位普通商人打扮的男人出现在茅店，他们不动声色地在茅店喝了碗粗菜，然后两人朝着林伟离开的方向走了。 此时，茅店屋顶上的茅草堆钻出一条小绿蛇来，小小的蛇眸紧盯着林伟消失的方向，然后也倏忽不见了。 …… 小胖牛带着柳心很快到了前方的一个小镇，此镇以诗书闻名。此处的人都格外推崇读书。因此卖书、写书在这里特别红火。小胖牛找到镇上最大的一间书斋名曰“听墨轩”。 小胖牛拿出它连夜奋笔疾书赶出来的手稿。掌柜眼中先是冷淡，但是翻了几张纸后，脸上竟是越来越激动…… 末了，掌柜小心翼翼地把手稿放在案头，恭敬地开口：“大师请开个价？” 小胖牛捋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意满志得地说：“就随便要个两百两黄金吧！原本这书本大师是要和你们对半分的，可是本大师太忙，无法与尔多计较，索性就直接买断吧！当然，如果你们出不起价钱，那本大师可以找别人的。” “成交！”听墨轩的掌柜一锺定音，当即就取了两百两我的金锭用红缎包好，恭敬地双手捧给小胖牛。小胖牛毫不客气地接过，扔进黄布口袋里，然后拖着柳心，两人扬长而去。 三日后，听墨轩出了一本火爆的新书，叫《贵圈真乱之一代风流贾氏女》。此书绘声绘色如同作者亲身参与了全程一般，贾氏女出身巨富之家，又嫁于高官显贵。按理说应该是身为女子者最完美的人生了。但是此妇嫌丈夫整日忙于公事，没有时间陪她，她竟然四处寻找可心的美少年，想以此排遣愁绪。某日竟上行商宁某，此宁某人俊嘴甜将贾氏哄得团团转。贾氏高兴地忘乎所以，为了哄小情人开心，不断地将大量财帛赠于宁某。此书中还有大量俩人情意绵绵，忘乎所有的详细情节，此情节的描写之生动，简直是前所未有空前绝后…… 一时间听墨轩，人流如织，书被抢购一空，未买到者只能先付定金，等待印刷坊再印。此书的火爆程度在大大出乎掌柜的预料，他知道本书肯定大卖。但是火爆到这种程度，倒是他倒始料未及的。为此脑子灵光的他第一时间向衙门申请了保护令，类似于现代的专利。他人不得私下制模印此书，必得从听墨轩购进才能售此书。此书从刚开始的十文钱，几日之内就涨到了每本一两。有些实在是买不起书的，就借来自己手抄一本。 金国皇宫的皇家花园各色珍贵的菊花竞相开放，秋风习习，果香幽幽…… 金国皇帝坐在湖心亭翻看着一本书，他脸上风云变幻，一会皱眉、一会鄙夷、一会又是怪笑、一会又是暗喜…… 近待从未见过主子这般神情，心中好奇，就偷偷瞄了眼封面：《贵圈真乱之一代风流贾氏女》大饼小牛著…… 第八十九章 红书风波 金主神色古怪地看完了这本书，还别说这本表面上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书还真是把巴贾氏的那点丑事抖了个底儿掉，而且讲得真是生动有趣呀！金主心中暗笑：这本书一火，那这蠢妇的事都兜不住了，而他宁王的这样舍身伺猪的财路也由此断了。这作者大饼小牛真是他的“好朋友呀！”不过，这作者大饼小牛到底是何人？为什么取个这么好笑的名字啊！ 第二天早朝，金主耶律铭拿着这本书询问众臣，问有谁看过这本书，还特别点名了是严重疑似书中女主的被绿老公的原型——巴大人。巴大人沉重地点点头，他却一句话了也说不出来了。 朝堂上的人都自诩文士风流，这么红的书，他们当然都看过。那些与他交好的都不由得对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平日里有些嫌隙的就是明目张胆笑了。巴大人才几日就形销骨立，满头乌发白了一半，这本书现在就压在他的瓷枕下面。他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了，他确认书中这无耻的贾氏就是他的原配妻子贾氏。因此他暗中还派心腹查了，贾氏那贱妇果真有此事，就如书中一模一样。她从娘家带来的那些铺子和庄子，其中已经有大半是由那姘头的人在打理。此贱妇竟然下贱至此，如果只是暗中找个男宠寻欢作乐也就罢了，毕竟他还要靠着岳家。可这愚蠢的贱妇竟然把野男人当宝了。如今竟然被人写成书，丢尽了巴、贾两家的脸面。巴大人确定了书中所说为事实之后，就一改往日惧内的怂包样，立刻大刀阔斧地先将贾氏禁足，并立刻去听墨轩射门买了全部的模印和库存的书，使用官府手段让听墨轩停止售卖此书。听墨轩早有准备，掌柜当时收了此书稿时就知道这就是一笔以快取胜的生意，只要手够快，他们钱就赚太多了。如今虽然是短短数日，但是此书已经刊印达万册。他们早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的，所以他们乐得做个人情，随便开了个五十两的价就把模印卖给巴大人了。 巴大人怒不可遏地将模印与书扔在了贾氏面前，贾氏尖叫着扑了上来，嘴里还不知死活地骂道：“废物！草包！都是你这当丈夫的没用，才逼得我到外边找人……” 巴大人看着眼前张平庸的脸，只用一只手就死死制住了贾氏。巴大人是行伍出身，是通过实实在在的累积军功才得到如今的官位。可惜他动了走捷径的念头，先是把自己终生幸福赔了上去，如今又被这个贱妇搞得名利全失，成了个最大的笑话。他最后盯了贾氏一脸，看着她脸上那遍布的斑点，再厚的脂粉都遮不住了。最后，他吩咐将此妇软禁，不得她出房门半步。 贾氏号啕大哭，她叫贴身丫环回娘家求救，可是丫环已经被换掉。她那贴身丫环确实替她回娘家报信了，可是活生生被贾父使人打死了！对于她这个愚蠢下贱的无脑女儿，他们根本不想看见，死也好活也罢，全任由巴家处置。 宁王爷看到这本书时也蒙了。他自认为保密到天衣无缝了，但是为什么这书中所写的一切竟然能真切到如同作者参与了全程一般。遇上这种百思不得其解，或者说根本无解的事情。他再智谋过人，也是无计可施了。 宁王拿着书摩挲着，他定定地盯着封面上的“大饼小牛著”这五个字，忽然灵光一闪…… “去把牛伯请来！” 牛伯很快就来了，他仍一如既往地恭顺：“王爷，有何吩咐？” “你且俯耳过来……”宁王爷对着牛伯如此这般耳语了一番，牛伯会意退了出去。 …… 此刻金国地宫里住着一人一蛇甚是开心。五公主高兴终于有人比她更丢脸了。她不再是最丢脸的那个了。而龙天听着小绿蛇的报告后也是格外的开心。这大金国朝堂也是越来越有趣了。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关于这本书的事情，龙天早听过那些蛇孙子说这些好笑的事情。他们不管哪一方，闹腾得越凶越好，那它龙天才能更快更好地坐收渔利。龙天早年离群索居，与人接触少，所以也不识几个字。听蛇孙子们说得有趣，它即让绿蛇去搞了一本，让它的奴仆五公主读给它听。 五公主刚开始颇不情愿，读了小半就明白了这是真事。在都城贵妇圈里贾氏以悍出名，而且平日里都耻高飞扬。所以，她那点破事，贵妇圈里的人也略知一、二。贵妇中也有人养男庞，但那只是宠，万一有事，分分钟杀了眼都不眨一下。五公主平日里也大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着，因此对贾氏这破事也知道一些。所以她如今这书读了一小会，就明白了这本书就是完全是贾氏桃事实录。写这本书的这个叫“大饼小牛”的人真是个妙人啊！ 龙天听得也很开心，自从小美人儿走后，他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而且这“大饼小牛”应该就是那只有趣的小神牛了。只有神牛才能如亲临般知道这么多细节。不过，小美人儿有了小神牛相伴，那它的心愿怕是永生不能实现了。龙天边听书边遗憾地想着。 …… 这本书不但火遍金国，甚至由游行在周、金两国的商队带到了大周京城。仅仅京城柳家就上至柳天苍下至团子都人手一本。商队的人买了书，回到大周制模开印，不过是售出的平民价格，只是二十文一本罢了。 彼时，上任心藏的宿主和上任守护神牛的共生之人白发长者正在柳府做客。看到此书他对巨牛说：“瞧瞧……你那娃儿还能写书了，它肯定是利用通天的五感和驭使众物的能力窥知了别人的密事，写出来卖钱的。我当初就说让你自己暖蛋。你非要偷懒让咒骂猪帮你暖蛋。结果呢神力还未进化，倒学了一身骂人的本事和敛财的本领。” 巨牛在这当客人却不甚巨大，为了行动方便，它只化成普通黄老牛的模样，它不急不恼，慢悠悠地说：“这样挺好的，它总不会被人欺负也饿不死了。骂人和敛财可都是好本事啊！至少我就不会。” “……”白发长者无法反驳，这巨赖皮的本事，这愣说成白的本事，这娘俩倒是一模一样的。 巨牛慢条斯理地小口小口地咬着一块桂花糕，它的口味也和小胖牛一模一样。 白发长者在品茶。 “哈哈哈哈哈……” 突然传来的一阵狂笑打破了这片刻的清静…… 第九十章 蛋壳神牛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你去看看是谁？”白发长者叫老黄牛出去看看，他自从修成半仙之体后就越来越喜欢清静，所以他领着老黄牛大部分时间就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待着。后来看这老黄牛实在懒得不像话，就出来溜溜。 老黄牛还在慢慢地吃糕喝茶，听了这话它连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说：“懒得去看，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只要他不抢我的糕点就行了。” “大牛大牛！你看这书……哈哈哈……”狂笑者地冲了进来，赫然是团子。以她对小胖牛的了解，她完全可以确定这本书就是小胖牛写的。 话说柳天苍不久前接获常驻在金国柳家人的书信，说孙小姐如今正在金国，和姑爷在一起，就连那莫名消失的小胖牛也在那里。柳天苍不但把此信给了柳父柳母看，还特地给团子看了。 当时，刚回京的柳天苍发现孙女假扮没几天，小胖牛也失踪了。柳天苍无奈之下，只得再请高人白发长者杜子出山，杜子带着老黄牛很快就在去金国的商队里，发现了混在货物里的小胖牛。杜子让老黄牛陪娃去找柳心，但是老黄牛太懒了，给了小胖牛一个元气袋就让娃自己去找柳心。 柳家产业遍布天下，就是并不友好的周、金两国也始终遵循开战也不断商的铁律。当今的两位皇帝都是极聪明的人，他们深知只有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长期保持稳定和强大的道理。 老黄牛完全没有受到团子的感染，仍旧懒得要命地勉强半抬起眼皮挥了牛蹄里的书：“我也有。” 团子却兴奋不起，她靠近老黄牛，兴奋地拍了拍书皮，有与荣焉地对老黄牛说：“大牛，你看小胖牛真是好文采，这书写得太好看了。它都没有识过书，怎么就会写书了呢。” “嗯。”老黄牛懒得说话，就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它只盯着团子手里的食盒慢慢地问：“里－面－有－什－么－好－吃－的？” “哦……我差点忘了，刚做好的小汤包、梅花饼、粟子糕。”团子圆脸上的兴奋神色稍稍退去，看老牛又来要吃的。这才想起手中拎着的食盒，一样样地整齐地码在老黄牛眼前的。小汤包要先吸汤，老黄牛要求团子给它插上芦苇管，它就现成张嘴就成。 看到懒成这样的老黄牛，杜子真是无奈。他们自从心藏转移后，他与老黄牛之间就自动解除了契约。但是，在他漫长的人生里，他已经习惯老黄牛这个老伙伴了。 这远古神牛与普通牛不同，它们的繁衍是自体的，金蛋是它们的元气加上天地万物精华所聚，在它的体内慢慢孕育成蛋，金蛋完全成形后，就自牛体中产出，然后需要每天至少五个时辰的把蛋抱在怀里暖着如此七七四十九天后，金蛋里小牛才能完全成形。这个时候心藏就要换宿主了。金蛋里的小牛基本上还要过一千年才能破壳而出。这时候的老牛的共生之人就要换成新的心藏宿主。但是不是每一代的神牛都能有运气孕育金蛋的，每一头神牛一生就只能孕育一只蛋，而且大部分牛孕育的是银蛋、铁蛋和普通蛋。从金、银、铁三种蛋生出来的也是神牛，但是天生的能力就相差很多。银蛋牛智商高能力强但是很懒、铁蛋能力稍弱但是性子很冲，智商稍欠费，普通蛋中出生的就是普通牛了，比凡间的牛聪明很多，能活几百年，善听人言善说人语，其他能力皆无。 神的元气越足、万物精华吸收得越多，蛋的品级就越高。孕育老黄牛的老神牛麻麻当时产出的是银蛋，早已经身归混沌。老黄牛就自带银蛋牛的性格狡猾但很懒。在正常情况下，它应该是一边照顾着蛋一边承担着它的守护天职，但是它却直接把半生的修为尽输于蛋，仅仅就为把这守护天职强加给这蛋。蛋得了修为兴奋地到处乱闯，无意中打开时空之门，竟窜到了异世。然后就导致尚在襁褓中的心藏宿主柳心病危了。老黄牛懒出了祸来，杜子无奈，只得亲自上门告之寻回金蛋之法。但是以杜子的修为还不能直接寻回金蛋，所以只能送柳天苍、柳心去异世寻金蛋。 老黄牛的运气很好，虽然它的麻麻在它破壳没多久就因上任的心藏宿主去世而身归混沌了。但是它的共生之人白发长者杜子主动找到了它。杜子本是道家的修行之人，他教老黄牛习得吐纳之法及诸般道家养生修行之道。老黄牛本就是极其聪明，它一点即通，很快就学有所成。如此一来，老黄牛吸纳万物精华，采集天地灵气的能力与日俱增，最后竟然在五十年内孕育成一只金蛋，一般来说神牛孕蛋的时间至少需要一百年以上。老黄牛将金蛋产下后，它索性把这颗蛋扔给邻居骂咒骂猪养。咒骂猪浑身粉色，也是古兽之一，与神牛毗邻而居，与神牛交好。此猪也常作人形直立，对亲近的亲友它都是好声好气的。对不喜欢或讨厌的，就开启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咒骂神功，世间最厉害的泼妇或毒舌男在它面前都只有跪地求饶称祖宗的份。 小胖牛的咒骂功力尽得养母咒骂猪的真传，稍施功力就气倒了喜婆吴氏和金国的饼子铺老板。话说小胖牛这部书《一代风流贾氏女》以龙卷风般的速度风靡了金国和大周。书中的原型贾氏女直接连累了贾氏一族，宁王安插在其中的钉子虽然被尽数拔出，但是贾氏一族的家主贾父这才发觉，贾氏的支柱产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宁王的钉子们挖得千疮百孔。贾父惊讶于一个普通的商户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却始终不知他的对手是堂堂的大周王爷。但是，因为这本书的火爆才使得贾氏内部的问题被发现。因此，贾父心中甚至挺感激这个神秘的作者。至于他这个曾经视若珍宝的女儿他也只能放弃了。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这都是他平日的溺爱之故，怨不得他人。贾父迅速自我醒悟，着手去挽救贾氏产业之危去了。 贾父心中想好好感谢这作者，便使了些手段，从听墨书斋掌柜口中得知了作者的真容。竟然是一只小小牛？ 第九十一章 抢糕揭密 贾家在金国的势力堪比柳家，作为接壤于金国的大周边城自然也是他的势力波及处。于是，贾家人很快就查到了小胖牛的踪迹，加上这货又是每天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丝毫不知“低调”二字怎么写。 时光飞逝，距小胖牛出书，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这时的边城已经入冬了，刚刚下过一场雪。 贾父待事情稍稍平复后，安排大儿子暂时主事。他自己轻衣简从带着二儿子，驾了一辆马车就来了大周边城。边城离金国边境不远，快马一日即到。贾父得到线人指引，他看到小胖牛时，它挤在人群中买桂花糕。 “给本牛称两斤桂花糕，然后再定做一个圈圈饼，刚好能套本牛脖子上的，里面要有七种馅，明白了没？”小胖牛大喊道，它是跳上点心铺的柜台叫的。 贾家父子在不远处暗暗打量着它，只见它小小一只牛，身上却穿得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好。它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团花精缎面棉袄和极品的灰狼皮坎肩，下身穿着同款的大红团花精缎面棉裤，脚上是一双小小的鹿皮靴子，靴口处镶着一圈暖乎乎的貉子毛。 “爹，这牛的主人好有钱呀！”贾二公子看着瞠目结舌，他们贾家虽然富贵，但也没有给家里的猫猫狗狗穿衣衫，就更不用说穿得这么豪气了。 相较于儿子的大惊小怪，贾父却很淡然，他淡淡地说道：“那当然，柳家可是真正的富甲天下。那怕是咱贾家最鼎盛的时候所拥有的财富也仅仅是柳家的三分之一而已。这样的顶级巨富之家，给灵宠穿身好衣衫又如何？你只盯着它的衣衫，都没看到这牛脖子上挂的那个金锁，那上边镶的那些宝石你都没有吧？” 贾二公子听父亲如此说，大吃一惊细细地再看：哇！真的，这小胖牛的金锁上镶上那些宝石在流光溢彩，在这阴云密布的雪天里，竟然都能发出这样美丽的光彩来！这般珍贵美丽的宝石他还真没有…… 正当贾家父子在观望着小胖牛时，却见眼前发生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小胖牛竟然跟一大妈吵了起来！ 大妈：“你这么小一只牛，怎么能买了全部的桂花糕？我孙子要吃的！你还我！” 小胖牛：“呸呸呸！本牛花钱买的，关你什么事？本牛就乐意买光了，关你什么事？” 大妈怒了，遂用肥短的双手叉着粪桶腰，肥粗短的手指指着小胖牛开骂了：“你个该下油锅的又肥又懒的小肥牛，牛本来就是吃草的，你竟然还吃人吃的东西，身上还穿这么好的衣衫。你个不得好死的小畜生……” 小胖牛冷笑一声，也学她双蹄叉着小肥腰，破口大骂道：“你个又老又丑的老虔婆，拿你跟猪比都污辱猪，拿你跟狗比都要气死狗！本牛有钱买糕，你气死了吧？我家心心喜欢本牛给本牛做好衣衫，你嫉妒了吧？瞧你这老虔婆，你丈夫肯定很讨厌你，他肯定不舍得把钱给你用。你丈夫做得太对了！你不配有好衣穿不配有银子花！好衣服穿你身上，衣服都要气破了，银子给你花都要气跑了！哼哼！还敢跟本牛抢糕糕！我呸！” “你……你……”大妈气颠了，气得脸上的横肉都一抖一抖的，她嘴里不停地骂着“小畜生”，又矮又肥的身体就向小胖牛扑过去，她竟然意图扒下小胖牛的衣衫。她眼红极了，这样的好衣衫她活了五十岁了连摸都没有摸过，这衣衫她虽然穿不了，但是她就是要扒了。她是十里八乡的利嘴，吵架从来没遇上对手。今天竟然被这小畜生下了面子。想到这里，她的眼发红了，嘴也更臭了：“小畜生，你有什么穿这衣衫?我马氏本来就要扒下你这身皮给我的宝贝孙孙穿！把金锁也给老娘拿过来！” 周围人都被这马氏的无耻惊呆了，意然欺负这么小的一只牛，这可爱的小小牛，穿了身好衣衫，管她一个乡下老婆子什么事。有好心人上前劝道：“我说这位大姨，你就别跟一只小牛计较了！它能穿得这么好，肯定是富贵人员养的，还是别惹它了!要买桂花糕，前面那条巷子还有两家糕点铺子，你可以那边买的。还是别惹它了！” 马氏在乡下也算富户，她儿子在城里的一家大铺子里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管事，她正好今天带着孙子来进城来看儿子，孙子说要吃桂花糕，她就打听着来了这铺子，可是刚好排到小胖牛这就卖完了。这还得了？马氏看只有一只牛而已，虽然身为这片大陆的人，她也知道有些聪明的牲口是会说话的，有钱人家都会养。比如，她村里的赵老财家就养了一只会说话的老黄牛，据说从赵老财爷爷那代开始养了。 她明白眼前这牛肯定也是富贵人家养的，但是她马氏可不怕，她还干不过一小畜生吗？她视好心人的劝说为无物，仍逼上前要扒小胖牛的衣衫…… 结果，“啪……”一个响亮耳光成功地阻止了马氏疯狂的行为！ 小胖牛的动作疾如雷电，在马氏的丑手离它只有半寸之遥时，它出手了！马氏的上半边牙全部被打掉了，和着血落了一地，洒在未花的雪地上犹为显眼。 “哼！就凭你这个老虔婆还想抢本牛的东西！还孙孙还宝贝嘞！这孙子根本就是你丈夫的外室所生的儿子所出，他身上根本毫无你的丁点血脉，还孙什么孙?哦！对了！本牛还知道因你不能生孩子，却瞒着丈夫，还假着贤惠给丈夫纳了外室。但是你这个毒妇，在得知外室怀胎时，就假装怀了身孕，做了假肚子。并在外室生孩子时买通了喜婆吴氏，使外室死于血崩之中，然后你就霸了这孩子对外假称是你所生，然后哄你丈夫是为了不让孩子伤心。你处心积虑地害了人家闺女，占了人家儿子……你这等没脸没皮心毒胜过蛇蝎的恶妇，还敢在本牛面前猖狂？” “哇哇！爹，这小胖牛实在太厉害了！”看戏的贾二公子惊呆了，一脸崇拜地看着小胖牛。 “是啊！”贾父也被惊到了。 周围的看戏百姓们更是惊呆了…… 马氏更是胆颤心惊……… 这等隐秘之事只有她和喜婆吴氏知道，旁人……不，旁牛怎么会知道。她那村里与金国相邻，她故意用了七拐八弯关系请动了在金国都城小有名气的喜婆吴氏，一个异国人与村人完全不认识，保密性会更好。为了请动吴氏，她甚至都不惜以祖传的一把金梳子作为酬劳，见钱眼开的喜婆吴氏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马氏以为随着外室一死，这些真相永远也没有知道了。 但是……此刻任凭马氏再伶牙俐齿，出口成脏，她却是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并且，她在昏倒前看到了儿子，儿子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第九十二章 边城一霸 马氏和幼子出去许久都没有回来，马氏的儿子不放心就出来找了，他在离点心铺不远的地方就听到自己娘亲那骂人的大嗓门，正想上前劝解…… 没承想竟然被老娘那“敌人”的一番话惊到了，刚开始听得他也想上前骂小胖牛一顿，但是当他看到自已老娘那面如死灰的样子时，他就明白了这小胖牛说的全是真的。原本他一向孝顺的老娘竟然是杀死亲娘的罪魁祸首。他看到老娘也看到他了，她脸上有恐惧、有恳求……就是没有悔意。他无法面对，眼前这个自己叫了三十年“娘”的人，竟然不是娘，还是弑母仇人！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再也暖不起来，成了雪天里的刀子！他抱走了夹在人群里吓得呆掉的幼子，直接走开了，将那个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小胖牛看对方被它骂得趴下了，笑眯眯地跳下柜台，像得胜的大将军一样，开心地拎着糕点包，围观百姓让出一条路，还不约而同地鼓掌喝彩，欢送着小胖牛离开。 眼前小胖牛离开，贾家父子连忙跟了上去。 围观的百姓也陆续散去，有一小撮人还特意从瘫倒的马氏身上走过，故意大声说道：“这老妇真是不知死活！在咱们这边城怀柔谁人不知这可爱的小牛是武安候夫人的爱宠啊！这下好了，倒被这可爱的聪明小牛把她的丑事全捅了下底朝天喽！哈哈哈……” “哈哈哈……就是……就是……老哥说得对极！今天被媳妇逼出来买桂花糕，我原来还大雪天不想出来的。这会倒白白捡了这么个大乐子！哈哈……哥，为此乐事当浮一大白啊！哈哈哈……”同伴笑着附和。 “贤弟所言极是，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不过还得加碟花生米哈哈哈……” …… 众人都渐渐远去了，只有马氏还不知死活地躺在雪地上。 点心铺掌柜鄙夷地瞟了马氏一眼同，吩咐小二收拾柜面，上好门板，要打烊了。虽然时辰尚早，但是大雪天里出来的人本来就不多，何况今日新做的糕点也全卖完了。不过，这等毒妇连儿子也不要她了，在自己铺子前实在晦气。掌柜眼亮刚才已经看到有人抱走了马氏领着的孩童，孩童叫那人爹，那人掌柜认识，正是在前面那街上粮油行里的做事的。 这毒妇躺在这儿，谁知道是不是想讹人？想到这关节，掌柜就向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会意直接骂骂咧咧地将死肥猪般的马氏拖到百米之外的犄角里，将她靠在破墙根下，这里正是平日里乞丐的聚集宝地。 马氏被扔在街上自生自灭了，她的对手小胖牛此刻却已经安全到家。正舒舒服服地窝它自己的屋子里吃糕喝茶。它面前坐着贾家父子。 半个时辰前，贾父刚刚已经将来意说明，小胖牛却没有什么言语，这会它终于吃喝告一段落了，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本牛一向善良，写这书原意就是不忍心看你这个当爹的受欺骗。原这只是不值一提小事，本事身为柳家牛自然也不缺钱。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特地赶过来致谢。那本牛要是不收，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不过，本牛不要这个礼。” 贾父忙陪笑道说：“那是那是，牛爷你腰缠万贯，哪会看得上这点小礼物？牛爷所言极是，牛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有贾家有的，一定满足牛爷您老人家。”” “嗯……”小胖牛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它站起身来背着前蹄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人很不错，也很聪明，态度也端正。只可惜竟然生了这么一个蠢女儿！这样子吧！本牛呢，就做个好事，你把你那蠢女儿当奴婢送给本牛，然后从此每年分你柳家全部产业的总红利的十分之一。如此这般，本牛就是你的合伙人了，从此你贾家的事就是本牛的事，从此贾家与本牛祸福与共，有难同当。有本牛在，便不敢有人觊觎你贾家的财富了！如此可好？” 贾父愣了一会儿，脸上隐有难色，站起身来在屋内蹰踟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应道：“一切就遵从牛爷。贾家从此唯牛爷马首是瞻。” 就这么一会工夫，小胖牛又剥上香框子了，它瞥了一旁的贾二公子一眼，悠悠地说道：“那就这样吧！两位请回！本牛要歇息了。” 贾二公子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被父亲一把拽走了. 小胖牛在他们背后大声地冷笑了几声，“呯~”地关上了门，狠狠地闩上。 …… 隔壁屋里，柳心问丫环芳儿：“小胖牛的客人走了吗？” 芳儿恭顺地答道：“刚走。需要请牛爷过来吗？”她与厨娘海妈都是柳小姐买来的官婢，她的上一任主子犯事被抄家，她和厨娘海妈就被官卖了。原本她们都呆在京城的大宅子里，被发放这边城来官卖。她眼前这主人只有独身一人，外加一只小灵宠。只有这个只有三进的小宅子，她心中不甘呐！但是眼下没有办法，只能先如此了。这主子长得倒是倾国倾城，比她以往见过的那位小姐夫人们都要美。也许…… “不用。现在不用你伺候，你下去吧！”柳心目光淡淡地扫过芳儿的脸蛋，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这心……买了也一个月多了，她竟越来越不知道掩饰了。她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到底也是有头有脸人家千宠万娇着的宝贝。就芳儿这点小心思，她岂能不知？不过，潜在的敌人还是放在眼皮底下好，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芳儿心里一直在打着小九九，她做贼心虚地偷偷瞟了柳心一眼，看到那张绝美的小脸上如古井般平静，心里不免得意，嘴角微微上扬，敛着裙裾就出去了。 柳心虽然回到了边城，但是并没有回到武安候府。她在离武安候府最远的城西买了座精巧的三进小院，买了两下人，把绣庄开了起来，打算着就和小胖牛也在这儿住一、两年。可趁此机会，安心好好想想以后的出路。 一人一牛自从在边城安下自己的家后，小胖牛更加地气焰嚣张了。在这个家里，没有大个子、没有团子、没有柳家人、只有自己牛一只，心心是属于本牛一只牛的。小胖牛实在是太开心了！小胖牛每日都要到街上到处窜。以前的好多旧识还记得它，还捧着它，它在这玩得不亦乐乎，混成了街霸。 …… “哞~哞~哞~” 芳儿走后，柳心倚在美人榻上正要小憩，忽然听得院外传来牛叫…… 第九十三章 朝中惊变 “又有牛来找小胖牛了？”柳心正想起来看看，却又听见小胖牛在隔壁“哞哞”地回应了，然后就听它开门出去了。 “哞哞……” “哞哞哞……” …… 没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牛叫声，好像还不止一只牛？ 在一片“哞哞……”声中，还夹杂着“咴儿……咴儿……咴儿……”驴叫！ 柳心听得满头黑线，心想这下子自己家门口可不得了，估计成了五谷轮回之所了。 她正想得头痛，小胖牛在外面叫门了：“心心！心心！快开门！谁给牛牛关外面了？” “牛爷稍等，奴婢这就来开门！”这是芳儿的声音，她“哒哒哒”小跑着去给胖牛开门了。 “心心快开门！牛牛有个很严重的事情要告诉你！”小胖牛在外面大力拍门。 “哦。”柳心不认为小胖牛会有严重的事情，它最严重的事情就是没东西吃。 柳心刚刚把门栓取了，小胖牛就迫不及待地撞进来了，它进来后立刻地把门重新闩上，然后拉着柳心坐到了屋子正中间的小木桌旁，又眼睛滴溜溜四处转了一会儿，这才把毛脸凑到柳心耳边，悄声说了一件惊人的大事：朝中早已赋闲多年的立过赫赫战功的大将军龙易阳意图弑君谋反！ 龙易阳是被同伙泄密举报，并从家中搜出王袍王冠等物，还有一份详细的造反者名单。大周皇帝震怒，即刻下令将名单上的人关入大牢，等候秋后判决。龙易阳一家五十余口即刻全进了天牢。下狱当晚，龙易阳服毒自尽，龙夫人殉夫上吊自尽，其余家人连同龙易阳两岁的孙儿全部逃逸。去龙府领命抓捕并抄家的正是龙易阳战场上曾同袍御敌的武安候韦卓然。 “他不是被夺了兵权回信阳老家了吗？”柳心觉得奇怪，一个赋闲在家多年的退役老将军怎么会谋反呢？这韦卓然不是已经被下野了吗？怎么又让他去办如此大案？ “这个牛牛不知道？只听说韦卓然又要回边城了。那我们怎么办？跑吧！”朝中的事情小胖牛可不管，它只在乎那个大个子是不是又想要跟它抢心心了？上次牛麻麻给它元气袋时，曾对它说，叫它不要阻止心心的姻缘，说那样会让心心不幸福的。幸福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小胖牛不懂。不过，它现在觉得如果真的让它给心心选夫婿，那一定要选一个对她最好的，比如那个卖国贼林伟就不错，长得好看，又对心心百依百顺的，而且对本牛也挺好的。至于他卖不卖国，小胖牛也不在乎，反正它也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个国的。只要这个人对心心好，顺带再对好牛不就行了吗？ 相处这么久，柳心也多少懂一些小胖牛的心思了，它这是生怕韦卓然回来找她。“别忘了，我与他早就和离了，已经毫无关系了。他来找我干什么？而且和离还是他先提出来的。” 小胖牛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高兴起来了，从声音就能听出欢乐：“是哦！牛牛都忘记这件好事了。” “不过，他这样做，那龙家人得有多恨他呐！龙家人跑出去了，会不会顺便报复到柳家啊？”柳心突然想到这点，龙家人失踪了，少不得会寻机报复的。万一龙家人报仇红了眼，将柳家也列为报复对象怎么办？毕竟她与韦卓然和离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小胖牛听柳心这么说，不免也担心地团子来，毕竟他还需要胖团子当奴仆呢！ “那我让牛们再去打听。”小胖牛扔下一句，一溜烟跑了。 回到边城后，柳心感觉小胖牛能力越来越强了，它已经能不费吹灰之力就驾驭群牛了。搞得她这小宅院三天两头又牛在外面叫。外面有只要有牛叫，小胖牛就会跑出去的。但是，那会柳心只认为小胖牛只是找牛玩。如今可知道了这些普通牛原来就是它的线“牛”啊！ …… 这次小胖过了大概两个时辰才回来，它告诉柳心说京城的牛已经传来最新消息：韦卓然复了职，重新掌握韦家军了，所以他现在已经在回边城的路上了。不过，这次宁王爷就惨了，龙易阳谋反一案中，他折进去的人手可少少了。那张活见鬼的造反者名单上，大半都是他的人。 这批造反名单中的参与者里还有些虾兵蟹将般。这些小人物被判服苦役，这次由韦卓然带着，将带到怀柔来打散到充各军队里做杂役。这些人本来要被送去修皇陵的，但是韦卓然觉得那样太便宜他们了，就向皇上建议把他们送到战场上修战壕，给士兵们充当奴仆，也让士兵精神上更愉悦，减少了他们的体力浪费。 “这韦卓然还挺狠。”柳心听到这里，蓦然想起韦卓然在她面前那总是温和无害笑意盎然的样子，不禁不寒而栗。“嗬嗬……心心不怕啊！”小胖牛看柳心脸色微变，就伸出胖胖的蹄子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豪气地说：“有牛牛在，不管是谁敢欺负心心，牛牛必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嗯嗯……还是牛牛最好了！”柳心顺着小胖牛话回应道，顺手就把小胖牛捞了起来，抱在怀里。小胖牛满足地偎在柳心怀里，舒服地眯起眼睛，就这样睡了……睡了…… 屋里烧着地龙，榻前铺着一块很大的雪白的长毛地毯，窗前小案上放着一只大肚梅瓶，斜插着一枝独梅。梅花红艳似火，给这原本就暖融如春的屋子里更是添了暖意。柳心把睡熟的小胖牛脱掉棉袄棉裤和坎肩，摘下它那小金锁放在榻前的春凳上，把光身的小胖牛放到被窝里。 柳心静静地坐下冥思，很顺利地就进入了心藏。 柳心刚进去，银灵就感应到了，她还是那样既冷淡又慵懒的样子，她不冷不热地跟柳心打了个招呼，就又回到树冠上躺着去了。 “银灵，你下来，我有事问你。”柳心站在树下喊。 银灵动了动眼皮，身体却未起，淡淡地问道；“你有何事？直接问便是，我一样能听见的。” “我接下去该做什么啊？还有我一直想问，你和心藏到底为什么要待在我体内？你又能给你和心藏带来什么好处？”柳心喊出了她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听了柳心的话，银灵坐了起来，她似是早就知道柳心有此一问，她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说话还是平静无波：“你乐意做啥就做啥。你什么也不想做，一直呆着也行。我又不会限制你，心藏更不会限制你。至于心藏和我为什么会待在体内……这个嘛……” 第九十五章 意外收获 可是，小胖牛的小脑瓜里此时又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主意：既然这对狗男女敢对心心做出如此狠毒无耻之事，那么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嗯嗯~这真是个绝妙的好主意……小胖牛毛绒绒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它静静地看着这对狗男女先后离去，才跳下来，迅速钻入了破庙旁边的草丛里…… 小胖牛回到家时，那个芳儿正在房间里服侍柳心。小胖牛冷淡的目光在她身上掠过，这女人长得肉墩墩的，估计那脏老头也喜欢得紧。不过倒有些便宜脏老头了……也许，本牛铸好的兵器也该封了！ 芳儿也是个人精，她知道小胖牛不喜欢她，看它进来就快手快脚地做好事情，半刻也不逗留，马上就出去了。 柳心知道芳儿不是个善茬，最近两天她发现芳儿总是在有意无意地偷看她，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可以肯定地是绝对不会是好主意，所以芳儿拿来的茶水点心饭菜，柳心根本都不沾口，一转身就自己打个包从后门扔出去了。 这倒便宜了总守在后门的一头毛驴，它被小胖牛指派随时听从它的命令。这芳儿倒不敢在吃食里下料，这毛驴吃得膘肥体壮，油光水滑，小日子过得可舒服了。毛驴心想着这牛大王对本驴真好呀！天天派个小美人给我喂好吃的！ 不过，今天毛驴遇到对手了，居然有一个老太婆跟它抢东西吃！那是无家可归儿子不认她的马氏，她乞讨又争不过其他帮派的乞丐，她企图混进帮派，可是她除了被老乞丐白睡了几天，啥也没落下，身上那套那算不错的衣衫也被剥走了，她只能捡了几件连乞丐都不要的衣服，胡乱地裹在身上。 天寒地冻的，马氏连个可以栖身的草堆都没有，只有畏畏缩缩地挨着人家的墙角，盼着能扔出剩饭破衣服什么的。今日凑巧捱到了柳宅后门，看着这宅子很精巧，后门还站着一头健壮的驴子，马氏肯定这是个有钱人家。马氏正想着，忽然看到这门开了，她连忙缩到墙角，低下了头，瞥见一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走了出来，她把两个油纸包扔到了门外就立刻回去了…… 哇~~好香呐！那两个油纸包滚在了雪化成的污水里，散发着诱人的多重香味……烧鸡、卤肉、清蒸鱼……还有白面馒头……油纸包散发出的香味就像一只长长的无形的手，把马氏从墙角拽出来，拖到油纸包面前…… “……”马氏已经完全被这两个犹如神赐的油纸包吸引住了，自从被那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小矮肥牛揭了老底后，儿子已经不认了……短短七天，她就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就在那天早上儿子还跟她说已经攒够了钱，准备回镇上自己个粮油店，让她到时到店里照应。她本来马上就要当东家老太太，以后还有当富贵人家的老太君……可是这梦破灭了，都是被那只该千刀万剐的矮肥牛害的。自从那天起，她就没有好好吃过饭，她饿得没办法了，在面摊上偷喝过客人剩下的面汤、抢过狗的饭、垃圾堆里捡过臭馒头……即使是这样，她更多的时候还是完全在挨饿！连这些都没得吃！ 这俩油纸包都是她的！她的！她浑浊的眼睛瞬间发出光彩来……又黑又脏的双手抓住油纸包正要起身跑开…… 突然…… “咴儿……咴儿……”健壮的驴子突然冲了过来，抬起蹄子重重地踢开了她，用驴嘴撞开她的手，咬住油纸包，油纸包破了，掉出一只鸡来…… “烧鸡！”马氏更是拼命地抢，终于还是抢不过驴子，她只扯过来一只鸡腿！马氏还想再抢另外一个油纸包，却见驴子抬起蹄子又要踢她，她只得抓紧鸡腿钻到墙角去了…… 她正准备开吃，突然鸡腿又被人劈手夺走了，这人还呸了她一脸：“臭乞婆！又到大爷店里偷鸡！这么好的鸡还是热的……怪不得我说刚做好的鸡少了一只……原来是被你……打！给爷打！” “爷……我……我没……”马氏颤颤微微地抬起头，见是边上醉仙楼的老板，她前日只在他酒楼的后门偷喝过泔水，并没有偷鸡，鸡是被野狗叼走的，但是老板认定是她偷的，打了她一顿。 马氏被爪牙打过一顿后，痛得已经起不来了…… 这时，醉仙楼老板弯下腰来，用帕子包着手，托起她的下巴看了看，突然狞笑道：“嗯！长得也不算太丑，这身子骨也可以，这么打都没死！你们说，把她送给二老太爷咋样？”众爪牙听了，哄堂大笑：“哈哈哈……老爷是个妙人！把她洗净应该倒也能让二老太爷乐呵几天。老爷真是大孝之人啊！” “把她拖走！” “是。” 马氏被打得迷迷糊的，她不知道这老板口中的“二老太爷”其实是个七十多岁的老疯子，一个又变态又残暴的老疯子…… 她更黑暗的日子开始了…… …… 初九。 吉，宜出行。 雪已经停了，风和日丽，正好是墟市，街上竟变得人山人海的。 柳心也被芳儿撺掇着上街，行人多，摆摊的小商贩也多，各种小商品琳琅满目的，柳心看着眼花了，越走越远………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芳儿竟不见了，周围全是陌生的褐衣男子…… “终于来了……”她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看着向她渐渐逼近的褐衣人，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褐衣人们以为她吓呆了，个个脸上都露出得逞的笑容来！ “哈哈哈……我的小美人儿！我等的你好苦啊！”随着一阵苍老沙哑又令人作呕的狂笑，褐衣人们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一位身穿绛紫色绸袍的肥胖老头走了出来，他那双已经被肥肉挤成绿豆般大小的浑浊老眼发现饿狼一般的绿光，紧盯着柳心这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口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美人比画上还有美百倍，啊不是千倍！哈哈哈……我李四这辈子值了！小美人跟……”这肥老头正是与芳儿密谋的老财主李四，他看到柳心的真人就更满意了，他控制不住就想上前来抱柳心…… “啊啊……痛……”当他眼看就要挨到柳心衣角时，不知怎么竟然被什么东西刺了…… “啊什么啊！给本牛！”正当他痛苦哀嚎时，小胖牛旋风般出现了，瞬间就干倒了所有的褐衣人，再把他直接打晕，唤来毛驴拖走了。 “……”褐衣人眼看主人受制，想动不能动了，因为他们的脊椎全断了，想喊喊不了了，因为他们的舌头全被小胖牛割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子被驴子驮远了。而那个可怕的小胖牛回过头来，把他们的衣服扒个精光，从他们中间的一个人身上拿走了本旧书，然后就开心地跳到了小美人身上走了。 “哈哈哈……” “哈哈哈……他们……哈哈哈……” 刚才柳心被围住时，周围人怕波及到自己都远远躲开了，现在看他们被反制，衣服脱光了甚是好笑又可怜，所以又过来围着他们笑了…… 第九十四章 虫无间道 “到底是为什么？”柳心哑声再问，她的眼神已经散去了神采。来到大周已经两年了，虽然柳心已经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可是在异世的十五年对她的影响才是最深远的，她常常怀疑自已应该只是穿越的。她为什么会遇到这些奇怪的事情，这对于她这么一个只是现代中学生的少女来说，真是太难去接受了。莫名其妙被结了两次婚。在这么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她作为一个单身的被离异妇女，她到底要怎么去生活？她内心恐慌着、迷茫着，也许这一切就是一场梦而已，等这个长长的梦醒来，她又是那个只需为学习烦恼的学生而已。 其实在异世的那十五年里，银灵和心藏就一直潜在柳心的体内。银灵能感知一切她的喜怒哀乐，只是柳心自己不知道而已。柳心的心绪变化银灵全部看在眼里，柳心是在那样一个男女都一样自由，都一样可以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的世界里来到这里，她肯定是很难接受的。银灵明白在那个自由的世界里，和柳心同龄的少女们还是过得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只需要念书就行，而在这里，与她同龄的人却要为人妻人母了。这两年来，柳心表面上平静接纳，但内心其实一直在煎熬着。她太需要一个真正能了解她的内心的人，能真正走进她内心世界的人。柳心现在已经接近崩溃的提问，银灵明白她的恐慌，明白她真的也怕那已经和离的武安候又来找她。 想到这里，银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将前因后果徐徐道来：“我银灵就是由心藏而生的精灵。心藏既是凡间的财富也代表着人心的欲望，如果心藏不复存在，那凡间的万万百姓全都一生凄苦，食不裹腹。每当没有合适的宿主，当心藏驻于混沌之间时，这世间就是长年的战乱天灾连年。心藏的宿主必须是灵魂纯净，品性至纯至正之人，那样心藏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使世间财富遍泽天下万万民。我银灵与心藏同生，我的存在的天职就是找到合适的宿主，使凡间万万民都能受到真正的财富光泽。柳心你虽一样也有愤怒悲哀，也有很多梦想与渴望，但是你贵在心性纯正，灵魂纯净，你从来没有害人之心，没有超出自身承受的贪欲。这就是我和心藏要选择你的原因！让心藏与你同在，让你自己强大起来，这是你今生的逃脱不了的使命！” “我……我很茫然……”银灵此番言语，让柳心有些清醒，又似乎更加迷茫了。她到底要怎么做啊？她要怎么才能让自己变强大？ 银灵洞悉她的迷茫，柔声说道：“我所说的强大，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强大而是你内心的强大。真正的强大就在于你是否能无能顺境、逆境都能坚守本心，并为之竭尽全力。如果自始至终你都能此志不移，那么无论你是何种身份，已经做到真正的强大！明白了吗？” “有些明白了。”柳心此刻似乎变成了在茫茫黑暗中见到了一丝光亮，她要朝着那光亮走过去。 “你先回去吧！”银灵纤手一挥，她的话音萦绕在耳边，柳心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榻上，她的身体此刻突然感到十分疲累，不由地沉沉睡了过去。 柳心睡着了，睡着很沉…… 但是，她旁边的小胖牛却醒来了，它睁开圆眼后，先是滴溜溜地四周乱瞄了一圈，然后才跳下榻来，胡乱地把春凳上的衣裤穿上，又背上了那个黄布口袋，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小胖牛叫了一队蚂蚁从窗缝进去，把柳心的房门闩上。它才不放心家里那俩装乔作态的女人呢。呶！芳儿那女人又出去做什么坏事了？ 小胖牛的眼线可多了，小到蚂蚁、蛐蛐、蚯蚓、鸟儿再到鸡、鸭再大到牛、马、羊、驴等。蛐蛐告诉小胖牛，芳儿这坏女人最近常和一个喜欢斗蛐蛐的老财主见面。但是他们每次见面都不说话，而是以毛笔代口，写在纸上，两人相互交换后就立刻丢进火盆烧掉。老财主的那蛐蛐虽然在一旁看着他们写字交流，但是蛐蛐不识字，就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不过他们的交流从最初的相互试探到了如今现在已经达成一致了。老财主的这只蛐蛐经历过的主人都是非富即贵，见过的场面太多了，这蛐蛐也早练成为火眼金睛，已经能看出人的表情。 小胖牛隐隐觉得此事与柳心有关，于是决定亲自出马。它悄悄地跟在芳儿后面，脚步轻如飘絮。芳儿这女人鬼得很，她每走几步就警惕地四处看看，走走停停，七拐八弯的。走了大概有一柱香时间，小胖牛跟着她来到一个小破庙，这庙实在太破了，破得连墙都塌没了。 小胖牛身轻无声，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上了房梁，找了个最佳的观察视角，见到蛐蛐说的老财主。这老财主很老，大概快七十了，头发都白了，但是用墨水染了，本来就没几根的头发，变成了一坨坨的，好像牛粪。但是他的脸看上去还不算太老，皱纹也不算太多，他的脸肥肥的，刚好是一个肚兜的形状。他色欲过重的眼已经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了。 “你把画带来了？”他的声音也很恶心，盯着芳儿鼓鼓的胸口，口水都流下来了。 芳儿忍着恶心，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小心地在用帕子擦去破门板上的积灰后，才把卷轴打开，一个栩栩如生的美人儿跃然纸上…… “竟然是心心！这个坏女人想干嘛？”小胖牛在黑暗中盯着芳儿像展示货物一样展示着心心的画像，心知不妙，再看那老财主小绿豆眼都冒绿光了！ “嘿嘿嘿！小美人啊！真是绝妙的小美人啊！我李四这辈子竟然能搂这样的美人儿睡觉就是立刻死了也甘愿啊！”老财主喜得当场尿裤子了，他年近古稀，原本就有些失禁。这下子见到绝代美人画，一激动就失去控制了。 强烈地尿臊味直冲芳儿的鼻子，她几欲作呕，就生生忍了下去，把美人画卷起来，交到老财主手上，笑得恰到好处：“李老爷，这画就送你了！美人在本月初九就会到你府上，你就等着做新郎吧！我出来也够久了，该回去了！告辞！” “好好好！”老财主笑着满身的肥肉都在抖，他把老猪嘴贴到画上亲了又亲，画上全是他的黄黄的口水…… 小胖牛看得怒火中烧，正要跳下来教训这对狗男狗女……… 第九十六章 试刀有人 “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一队牛车来了，正好是褐衣人的数量，车夫们相互帮忙，把人抬到了车上，刚好每车一人。人抬好了，牛车队缓缓向前，在最后一辆牛车旁边还跟着一只正吃奶的小黄牛。 围观人群中有多嘴的问他们是何人？要拉到哪里去？车夫没有说话，但是却有一头看起来特别健壮的老黄牛，圆睁牛眼，瞪了那多嘴的人一牛，竟然口吐人言开骂了：“长舌妇，关你何事？你有闲心操心别人，还不如回家看好你那黑如炭的丈夫。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还管别人！” “你……你这……”那多嘴的正是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粗衣袄裙，有些乱的发髻上插着一枝式样老旧的银钗，她拎着一个旧篮子来卖萝卜的，篮子里还有两、三个断掉的萝卜。这老牛的话戳中了她的心事，差点气炸了。她的丈夫正是长得面如黑炭脾气火爆，对她和孩子又打又骂的。 老黄牛上前一步，从宽大的鼻孔里喷出气来，正好喷到她脸上，牛眼里盛满了笑意，然后立刻转身，把壮实滚圆的牛屁股对着她，强劲的牛尾巴一甩，正好擦过她的衣裙，把牛尾巴上的尘土全擦到了她的身上。 “傅氏，你这个懒妇！好啊！你竟然还在这里偷懒！”突然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子骂声如旱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身如稻桶，面如黑炭的大汉向那妇人大步走来，边走边骂：“你这懒妇，娃娃在家都饿得哇哇叫了，你竟然还在这儿看戏！这么多牛也不知道拖一只过来！” 傅氏被老黄牛欺负了，还想着要怎么反击呢？此时又被丈夫骂，她缩了缩脖子，垂着头磨磨蹭蹭地走到了丈夫身边，大气都不敢出。傅氏的丈夫直接扇了她一巴掌，吼道；“你这个蠢妇，站在这儿给老子好好看着！老子就拉一头牛回来给你瞧瞧！” 牛车队在稳稳地往前走，这黑大汉快步赶了上去，扯住了落在后面的奶小牛的尾巴，小牛痛得“哞哞……”叫着…… “嘿嘿……这小野牛归老子了！”黑大汉笑得横肉乱颤，他故意将奶小牛说成野牛，为自己的无耻找借口。奶小牛被制住了，倒在地面哞哞地叫，它的麻麻也哀哀地哞哞叫起来，套着车就向黑大汉扑来…… 黑大汉拦腰抱起小奶牛，正准备跑…… 那牛妈妈生生地拦在他面前，鼻孔里喷着粗气，将牛角对着他。黑大汉狠毒地将奶小牛挡在身前，阴笑道：“你再上前一步，你就把你孩子当场宰了！”说话间，他竟真的从腰间拔出一把雪亮的尖刀来，抵在奶小牛的脖子上。 周围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窃窃私语，有认识黑大汉的人说：“这老黑五可不是善茬！明明是上门女婿，却把丈人一家治得死死的，听说他以前在外乡杀过人呢！” 遇到这样的事，周围人不帮忙很正常，但是那些车夫就这么停下来干看着就不正常了，车夫们脸上没有惊恐或愤怒，反而都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老黑五和老黄牛对峙着，没有一个人上前。 正在这个时候，老黑五贼头贼脑偷偷观察着车夫们的动静，见他们没人敢吭声，更没人敢上前夺回牛犊，他就更加猖狂了！他操起刀就要刺向奶小牛…… “哞－去死吧！”意外发生了，老黑五铁塔般的身体竟然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飞出了一丈多远，众人惊讶地看到那只特别健壮的老黄牛，像大老爷一样踏着方步，又踹黑老五一脚，黑老五瘫在地上，痛得动不了了，但是他嘴可没事，大声叫骂道：“傅氏，你毒妇你个蠢妇！还不快来背老子！” 刚才那一幕被傅氏尽收眼底，老黑五的叫骂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她还拿了半根萝卜给奶小牛吃，并且还轻轻抚摸着奶小牛还没有长角的小脑袋。奶小牛感觉到她的善意，把脑袋亲热地贴到她身上。傅氏再摸了**小牛，看了不远处还躺在地上叫骂的老黑五，头也不回地走了！ 人陆续散去了，牛车队继续往前走…… 墟市早散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只有几个零星的过路人从老黑五面前走过，没有一个人理他。一个赶公猪的人路过，公猪看到老黑五，猪鼻子莫名抽了抽，公猪突然发狂，从他身上踩了过去，事发突然到赶猪人都来不及阻止。 老黑五躺到天黑，终于积攒了点力气，拦过一个过路的驴车，拿出身上的一块碎银——求赶车人把他送回家。老黑五说自己倒霉，惊了别人的马，被马踏成这样的。赶车人不疑有他，真的把他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的黑老五，听到了门内的欢声笑语，气得拼命擂门。 他听到他的五岁的女儿跑出来给他开了门。他瞬间觉得有了力气，一瘸一拐地挪了进去，煞神般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四个人：岳父、岳母、妻子、继女，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十二岁的继女身上。这个小丫头继承了她母亲和她那死鬼爹的优点，皮肤又白又嫩，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樱桃小嘴红艳艳的，身段也是比她娘好过不知多少倍。没有人知道他老黑五当初为什么一个老小伙子情愿入赘到一个寡妇家里。他黑老五自己知道，他就是为了傅氏这个漂亮的女儿！当年才六岁的小丫头已经让他一见就丢了魂，所以他设了毒计让傅氏的丈夫酒后落水身亡，然后在半年后，他就托媒人表示愿意入赘。 刚开始，他黑老五当然要装作忠厚老实勤劳能干的样子了，直到傅氏为他生下女儿后。他就不再装了，还像以前一样干活？没有。还像以前一样温和？没有。取而代之的是这对这丈人一家的指手画脚，谁敢不听就揍！揍到你服为止！今日，他老黑五受了这般欺辱，他们不管不顾还很开心是吗？那好那今天就让你们彻底开心个够！ 老黑五嗬嗬笑了两声，那双会攫人的恶眼就老鹰抓小鸡一般攫住了傅氏的长女，他的继女！ 他胆向恶边生，饿虎扑羊一般扑向可怜的小姑娘…… 第九十七章 金刀小试 小姑娘尖叫着闪身避过…… 善良瘦弱的两个老人上前来拉住劝解，老黑五只轻轻一甩，两位老人家就躺在了地上…… “嗷－－－”地一声，傅氏像豹子般向老黑五扑过去，夫妻多年，她了解黑老五，知道他想要做猪狗不如的事情…… 傅氏身为母亲，拼着老命都要保护自己的女儿，她一边与老黑五扭打，一边泪流满面地对父母和女儿喊道：“爹娘你们带着萦姐快走！跑得越远越好！” 俩老人相互搀扶着艰难的爬了起来，泪眼相对着，唤着已经吓呆地缩在墙角身如抖筛的只有十二岁的外孙女；“萦儿，咱们走！”，他们踉跄着扑过去扶起萦儿，这是女儿的心尖肉，也是他们那已经长眠于地上的那个善良忠厚的好女婿唯一的骨血了。他们就是舍了这条俩条老命也要保下。至于自己这苦命的女儿，老俩口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毒妇，你给老子放开！要不然老子打死你！”老黑五眼看着那俩老不死带着那到嘴的天鹅肉往外走，但是傅氏不要命把已经用双手双脚把他的一双脚锁住，他只能拖着傅氏很慢地挪动，根本没有办法去追那越走越远的三个人，眼看着萦儿和那俩老东西消失在黑幕中，他快急颠了，目光凶光，抽出尖刀就向傅氏的手砍去…… 刀光闪到傅氏低垂的眼睛，但是她死也不怕了，砍就砍吧，是死是残她都无所谓了。父母及女儿所受的苦都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先克死善良忠厚的先夫，又怎么来招这样猪狗不如的灾星！能拖一就一时吧，傅氏闭上双眼，等着断臂之痛到来…… 不过，预料中的痛迟迟没有到来，屋里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哦呼呼……黑炭头你想打死谁啊？这么凶的啊！” “小畜生，不关你事！快滚开！要不然等会儿老子连你一起砍了！”老黑五一看是只还没到他小腿肚的小胖牛。这小胖牛还可笑地叉着那根本不存在的腰，昂着头正笑他。 老黑五根本不把这么点大的小胖牛放在眼里，继续拿刀砍向仍然苦苦拖住他不放的傅氏…… 可是…… “那这样呢？是不是就关本牛的事了？”老黑五的刀还没插到傅氏，腿间忽然一凉，他低头看时，一把金光闪闪的菜刀正抵在他两腿之间，那矮矮的小胖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稳稳地直立地站在他的靴沿上，四平八稳地，这金菜刀倒是寻常大小，可是这小胖牛竟然轻易地用一只前蹄拿着，另一只前蹄不断从它胸前的黄布口袋里掏出葵花籽来来吃，瓜子壳就直接吐到他靴子里。 老黑五气得脸都绿了，却不敢妄动妄言。这会儿他就再笨也知道这小胖牛是个狠角色，他只要轻举妄动子孙根就要没了，他还没有儿子呢！他不能就此断了香火。 “牛大爷！你要怎么才能放过我!”老黑五这下已经顾不上傅氏了，傅氏见有救星了，她再也支撑不住了，软倒在地上，如泥一般。老黑五“扑通”一声跪下了！ 小胖牛正好落到了地上，连跳也不用跳，这老黑五故意跪是想压死它吧?小胖牛持着金菜刀顺着老黑五铁塔般的身体直接就轻松地走到了饭桌上，这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老黑五，悠闲地说道：“要本牛放过你也很简单，你留下一样东西给我就行。” “是什么？牛爷？”老黑五很怕小胖牛会说出“留下你的命给我 ”这句话，但是小胖牛眯着眼打量着他说：“放心，本爷不要你的命，本牛要的是……” 说话间，小胖牛旋风般地跳下桌子，提着金菜刀，手起刀落，隔着布料，小胖牛就砍向老黑五的双腿之间…… 老黑五惊恐万状，想要逃开，可是他不知怎么的，竟然是根本动不了分毫，只能清晰地感受着腿间传来的巨痛：“啊啊啊……”他痛苦地如煮熟的虾子般弓起了身子，痛苦地嚎叫着…… 痛痛痛！实在太痛了!他的痛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痛！信仰上的痛!他失去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好了，你可以走了。”小胖牛慢条斯理地撕下他的袍角，擦去菜刀上的脏污，把金菜刀擦得金光闪闪，干净如初。 “刀儿，你干得不错！”小胖牛提着金菜刀，从哀嚎的老黑五身边踏过，还把鞋子在他身上用上地擦了两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恩人！恩人！”傅氏在一旁欣赏完了这完美的结局，眼都看痴了，这小胖牛做了她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太美妙了！直到小胖牛走了，她才如梦初醒，追了上去。 只有老黑五一个人了，他还在哀嚎着。他谁也没有留住，连自己的身体都保不了齐全。 人走光了，夜越发寂静了。 此时，窗外徐徐游进一条银色的巨蟒，慢慢地把老黑五卷了起来，也消失在夜色中…… …… 边城，柳宅。 小胖牛钻进了柳心被窝，把她摇醒，叽叽咕咕地把今天的菜刀没收大法实战全程绘声绘色地向柳心讲了一遍。那毛绒绒的小脸得意的，脸上就差写上“快夸我”三个字了。 小胖牛等都着柳心夸它，岂料柳心却直接敲它一个爆栗，娇声喝骂道：“你就知道玩玩玩！菜刀是那么好玩的！你把人弄成这个样子，他肯定会想办法报仇！你能不能别总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行吗？”柳心无时无刻不担心着小胖牛，小胖牛是她最亲的人，她绝不允许小胖牛出事。 “心心，牛没事的！牛牛是看那个姐姐太可怜了！所以就帮了她一把，她这个继父太恶心无耻了！牛牛正想和心心商量，是不是把这破人给送到那寻欢作乐的地方。”小胖牛絮叨着。 “随你！只是你自己一定要保证安全。”柳心只关心小胖牛的安危，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下场如何，她可懒得操心。 “嗯。”小胖牛又跑出去了，它再去集合牛。正好，那队拉褐衣人的牛回来了，小胖牛就让它们去拉老黑五。 可是，一会儿牛们回来了，它们说老黑五不见了? 小胖牛奇道：“不见了？他这个样子能去哪？又有谁会带走他？这么一个无耻废物还有什么价值？” 第九十八章 胖牛得志 在郊外一个巨大的山洞里，山洞里很宽敞，至少能容纳百余头牛，山洞最高处有三丈高，更妙的是最高处竟有一张天然形成的宽大石椅，形如王座。 小胖牛高高坐在石椅上，天威自成。下边有十来头牛，还有两只头驴，众牛驴先是前肢跪下，会说话的高呼大王万万年，不会说话的就大声“哞哞”、“咴儿、咴儿”，算是与小胖牛见礼。 “大王，老黑五那厮我一定去抓回来！”健壮牛直起身子，拍拍胸口，昂首中气十足地保证道。黑老五那丑汉竟敢动它的牛犊子，它绝不会饶了他。 “老黑五之事先放放，你们且去看看那傅氏一家人，如今在哪安身？其他牛驴也各归其家，还是如往常一样为主人劳作。”小胖牛其实刚刚已经听到虫间谋的回禀：那老黑五是被龙天的手下拖走献给龙天了。 健壮牛看大王如此说，便暂且把对老黑五的恨意按下，恭顺地应下：“谨遵王命。”健壮牛退下后，其它牛也齐声“哞哞”，两头驴也“咴儿咴儿”地大声表示告退之意。 小胖牛伸蹄示意它们稍待，然后就从它的黄布口袋里拿出一只有酒盅大的水缸，并且召健壮牛上前接住水缸，并放在地上。神异之事发生了，小小的水缸一落地，就迅速变大，直至变大到了缸口粗到需要五个成年男子合抱才能抱得过来那样粗才停了下来。 众牛驴惊呆了。 小胖牛从黄布口袋里掏出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啃了起来，边啃边说；“嗯嗯……我这儿有神水一缸，你们每个都喝一口。以后，主人再打你们就只见伤口不会痛了，而且伤口还会好得很快。如果主人是无缘无故打你，还会把你们主人的寿命加给你们！好了，神水拿去每牛每驴都只能喝一口，明白了吗？” “明白！谢大王！” “哞哞哞……” “咴儿咴儿……” 众牛驴乖乖地排队喝神水，谁也不敢多喝，都只是喝了一口就退到后面去了。健壮牛排在最后，它看那缸里不止一口水，就想让自己的妻子和牛犊子也喝。 小胖牛看它那畏畏缩缩的样子，目光闪烁，就知道健壮牛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小胖牛也不说话，只是轻飘飘地扔过去一个眼刀。健壮牛就怂了，只好乖乖地自己喝了一口，说来也怪，健壮牛明明只喝了一口，按理说还剩下挺多的，但是它怪就怪在它只喝了一小口，这缸就完全见底了，连一粒水珠子都不剩。 水喝完了，小胖牛亲自单蹄拿起水缸，水缸神奇地重新变回了酒盅大小，小胖牛又放入了黄布袋子。 小胖牛不再说话，独自一只牛就离开了山洞，众牛驴自动垂着头给它让出一条大道来。 “大王虽小，但其威胜天呐！”众牛驴心有余戚。 …… 小胖牛在牛驴们面前风光无限，到了柳心面前依旧是那个爱撒泼打浑的无赖牛。它反正就要黏着心心。 不过，柳心见到回家的小胖牛并不高兴，她的水缸没了。巨牛又找来了，说小胖牛偷了它的洗澡水。 “小胖牛，你这个憨憨，你是拿我的水缸去偷洗澡水？你的脑瓜子里是进了黄河吗？”柳心看着这神经牛头就痛起来。 巨牛正好坐在一旁，吃着桌上的糕点，还喝着顶好的茶，听着柳心训它的孩子，它非但不恼，庞大的牛脸上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麻麻……”小胖牛看到巨牛，就改扑向它的怀里。巨牛听到小胖牛叫它，仍旧慢慢地吃着糕，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任由小胖牛顺着它的腿爬了到怀里。 “麻麻……麻……”小胖牛仍旧对着牛麻麻耍赖，但是巨牛像拍灰尘一样给它拍了下去…… “心心，金丝大枣和松仁露还有吗?我想带一些走。”巨牛根本不管兀自在地上打滚哭闹的它娃，只顾厚颜无耻地向柳心讨要吃的。 柳心笑着给它装了一大包，巨牛心满意足地走了，直接从小胖牛身上跨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麻麻……麻麻……”小胖牛爬起来，追到门外哭嚎着，没有牛理它，也没有人理它。 小胖牛只得抽噎着走回来，自己又哭了一阵，然后包着一包眼泪就爬到柳心的床上睡了。 ……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了，很快到了腊月初八，很快就要过大年了。 小胖牛兴高采烈地拉着柳心上街采办新衣新裤新鞋帽。 芳儿在自那次墟市后就不见了，随后柳心也把海妈卖了，就把小胖牛救回来的傅氏留了下帮忙，只定了活契，还把后院的二间偏屋拔给傅氏一家住，傅氏带着大小女儿住一间，傅家老俩口住一间。傅家老俩口也算一份工钱。平日里并不安排他们做什么，他们也算感恩。傅奶奶针线颇好，柳心也没啥衣服让她缝补的，她闲着就给小胖牛做了好多套衣服。 腊八这天，傅氏叫上家人，去买煮腊八粥的豆米干果。小胖牛也乐滋滋地跟着去了，由傅氏的大女儿萦姐抱着。柳心就留在家里自己收拾箱笼，打算收拾出一些半成新的衣裙送给萦姐穿。 不料，才半个时辰，小胖牛就惊慌地冲了回来，还没有进屋就大叫着：“心心，不好了！大个子回来了！呜呜……” 柳心很无语，走出来叹了口气，摸了摸牛头说；“他回他自己家，又关你什么事啊？” 小胖牛毛绒绒的牛脸气得鼓鼓的，翻着白眼说：“哼哼！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家，只在心心你！他回家？他能啥好事？他京城那个家不是更好吗？他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哼哼！休想瞒过本牛！” 柳心没有作声，倒没有把小胖牛的话放在心上，她犹记得她离京前去看过大牢里的韦卓然，他是那样客气而疏离，甚至始终都是背对着她，这样的态度哪会有什么感情呢？想想也是，两人认识才多久？就算加上他少年时见过襁褓中的她，那又怎样？一个小Ｐ孩对一个小婴儿一见钟情？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不过，小胖牛的担忧还真有先见之明。 天刚擦黑，腊八粥也熬出香气来了…… 不速之客————韦卓然登门了！ 第九十九章 隆冬暖意 “心心，好久不见！你还好吗？”韦卓然笑意盈盈，暖意如昔。 柳心简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她对韦卓然的登门有些不解，不过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托将军的福。” 韦卓然吩咐随从拿进一包包礼品，就全部码在地上，整成了小山。 “这些？这么厚的礼我真的受不起！还请将军收回吧！”柳心看着这礼品山隐隐感到不妙了，不能拿他的东西，那样子又会牵扯不清了。 “心心，这只是一点小吃食而已，不值钱的”韦卓然知道柳心必不会受他的礼，就另辟奚径。 果然还不待柳心反应，小胖牛就从门外冲了进来：“大个子，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它一边说着就一边开始拆礼品…… “冰雪桂花糕、彩丝糖圈、极品香框子、雪花杏仁酥、天山香馕、七层饼、芝麻红豆年糕、香酥猪脯、糖霜柿饼、北山葡萄干、东海黄鱼干……”小胖牛一边拆、一边念叨着，也难为它居然什么都认识。 “馋小牛，你怎么拆了人家的东西？这可是要还回去的！”柳心想阻止却来不及了，小胖牛那小胖蹄子拆得飞快，再加上又有韦卓然带来的那只白色的小鸟帮忙，只半刻工夫，小胖牛就将足足三十多包的吃食拆个精光。 小胖牛听柳心的话置若罔闻，拆完了所有的纸包，它又“噔噔噔”地跑到里间搬出许多瓷罐来，把刚拆下来的吃食分别装到罐子里。韦卓然的几个随从闲着没事，就围着小胖牛，帮它装东西。这一装才知道，这小胖牛可真讲究，它这一堆瓷罐上全都标好了每一样吃食的名，这些罐子口子很宽，与肚一样大，大部分原先都已经装着一部分吃食，比如有小半罐桂花糕，这桂花糕就仍装这罐子里、鱼干罐就装上黄鱼干、葡萄干罐就装葡萄干…… “敢情咱候爷是给这小胖牛添库存来了!”韦卓然的随从们在心里狂笑着，脸上还得使劲憋着。 韦卓然送来的这些东西刚好填满小胖牛的库存，还有馕和年糕是不能久放的，小胖牛就跑厨房拿了两个大盘子装上，装不下的就全给了萦姐了。 小胖牛这么一搅和，柳心也不好赶人家走了，毕竟你收了人家的礼，哪能立刻就赶人出门呢。 柳心只能吩咐傅氏给每人都盛了碗腊八粥，又叫傅氏新备上适宜下粥的数样可口小菜、上了今天新做的椒香烤猪排，白灼大虾、葱香脆烙饼，又格外上了两坛自己酿的米酒，总算满满当当地凑了一个席面。 因为客人都是男子，不好在摆自己惯常用膳偏厅里。柳心只得把席安排到花厅里。她自己并不上桌，自己就坐游廊下品腊八粥。原本站在随从中间的韦卓然看到柳心坐在游廊里，也走了过来，顾自在她对面的石墩上坐下，笑意盈盈地装作看风景，实则在偷瞄柳心。 柳心叫傅氏帮忙招呼，傅氏看到这威风凛凛的候爷身边竟然还跟着这么清俊挺拔的小哥，心中难免起了小心思，竟把还是闺阁女儿家的萦姐叫出来一起招呼。 萦姐承袭了父母的优点，算得是个清秀佳人，如果对一般血气万刚的小伙子来说，确实是不小的诱惑。但是韦卓然身边的都是何人？他们全是经过千锤百炼层层挑拔选出来的人中之龙，哪会被一小小的美色所惑？ 萦姐看到这些比村里那些毛头少年好过无数倍的清俊少年郎，不免也红了脸，她红着小脸陪着小心在为这些小哥们布菜斟酒。恰好那无耻的小胖牛也挤在这些小哥中间吃得不亦乐乎，它看到萦姐一反常态的红脸，好奇地问：“萦儿姐姐，你头痛还是脚痛吗？为什么脸这么红？你麻麻也是，为什么叫你出来伺候人呢？本牛听心心说女儿家是不可见外男的。”萦姐的心都系在这些小哥身上，冷不防被小胖牛这么一打浑，竟是大热天里被泼了冰雪一般，恍然大悟，就顺着小胖牛的话，称自己头痛，不能伺候了云云，也不管母亲不悦就回后院去了。 坐上柳心身边的韦卓然听到小胖牛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小家伙越发地狡猾了！有它在心心身边，他总算可以放心了，看来这段时间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傅爷爷点起一排灯笼，挂在廊下。灯火映着这一张张年轻的笑脸，在真真切切地快乐着，小菜已经见底了，猪排还剩一半，一大锅腊八粥也喝完了。小胖牛挤在他们中间快乐极了，众人把它放在桌子中间，它快乐地唱着它自己的歌：“啦啦啦……我是一只好小牛……” 腊月的寒风可不温柔，凛凛如刀子刮在每个人脸上，但是每个人呼出的白气似乎都盖过了寒风，桌底下的炭盆还烧得火热…… 柳心看着眼前这一幕，木然的表情有了松动，莫名心动瞬间感到了融融暖意，竟在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如果这一切能持续下去，那该有多好啊！人终究是群居动物，独居久了，自然也渴望融入到人群，柳心是自己为自己辩解的。 坐在她对面的韦卓然将自己隐在灯火的影子里，柳心看不清他脸，他却能清晰地看到柳心脸上的表情变化，他看到她怔怔地看了席上的人良久，收回目光时，脸上出现了一丝向往之意，然后看她半低着头思忖着什么，再抬起头时，无暇的眉间笼罩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轻愁，美丽的双眸竟隐有湿意。 他有些明白了，他今天也许来对了，尤其是带了这么多来人，真是来对了！离群索居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她喜欢的只是自由，是既可以一个人静静待着，又能欢欢喜喜地一群人热闹的自由；是既可以相夫教子居家静好的自由，又能怡然独身笑闯天下的自由！那么，他将努力地为她创造这样的自由！ 想到此处，韦卓然遣随从们起身，已经很晚了，心心和小胖牛都该休息了。 “心心，多有打扰，我先回府了！”韦卓然向柳心告别，大步流星地走了。 客人走了，萦姐这才出来帮忙母亲收拾，傅氏脸色仍是不快，但是碍于主子在场，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开，全让才十二岁的萦姐一个人做了。 柳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但是却对傅氏存下了疑虑。 吃得高兴玩得开心的小胖牛摇摇晃晃地将韦卓然送至大门外，闩了大门，蹦蹦跳跳地回转身，直接就扑到柳心身上，向她炫耀手里的一块金饼，真是一块圆圆的大饼，比柳心的脸还要大，在灯火下闪着黄色特有光泽…… 第一百零一章 韦某背锅 阴冷的蛇眸鄙夷地盯着她，口出男声：“李管事不嫌你已是不洁之身，已是你之大幸，你如果还不知足的话，那么就让本座那些蛇子蛇孙们尝尝人类女子的滋味，也未尝不可。” “啊……”芳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蛇，而且这蛇还会说话，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直接就晕了过去。 “泼醒她！”龙天懒得再持这个又毒又蠢的女人，竟然连自己的主子，连他龙天的心上人都要害！怎么会这样愚蠢？又如此恶毒，如今这下场对她来说，可是都是太客气点。 “是。”老财主乐呵呵立刻应下。亲自提了一桶冰水对着芳儿兜头浇下。 老财主虽然又肥又丑，但是他的脑子可好使着呢。他年少时就被卖到巨贾家里作了少主的跟班，他脑子活络，很快就掌握了各种计好主子利已的关节。后来他主子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也晋升成了管家，慢慢地积累了一些家业，后来就向主子自买自身，脱了奴籍，自己独立门户，凭着他从主子那学来的手腕，努力了半生，终于积下万贯家财。他有了钱了，就开始嫌弃曾经一起为奴为婢，共过患难的结发妻子了。他开始明目张胆四处猎艳。 此次他猎艳失败，被神手变成了太监，卖入了金国皇宫，本来管事太监嫌他又老又丑，不堪差用，直接就把他送入地宫喂巨蛇龙天。幸好龙天当时饱腹并不想吃他，他使出浑身解数各种讨好龙天，甚至教龙天各种新鲜的驭女之术。龙天大悦，遂收他为“小弟”。老财主因龙天之故，也得到大将军李作机看重，成了他府中的管事，还请来了神医为他医治。于是，老财主李老头意外地在异国他乡从人生最低谷登上了人生颠峰。 芳儿可就惨了，她遭了这么大的罪，又遇到了睚眦必报的李老头。话说李老头将冰水直接倒在芳儿身上，芳儿浑身又冷又痛，又从昏迷中醒过来了。她睁开眼对上的仍旧是李老头这张肥老脸。他看芳儿醒了，沟壑遍布的老脸上拧出一朵笑容来，这笑容既令人作呕又令人不寒而栗。 “李管家，把她拖走好好调教，三日后送到右军军营里去，本座已经答应了那里的兄弟。”龙天厌恶地看了已经不成人样的芳儿，冷冷地说道。 “好咧！”李老头痛快地应下了，已乐乐何不众乐乐？哈哈哈…… 三日后，芳儿正式沦为军营中的“一枝花”。 …… 小胖牛可不知道它卖的肥老头竟然因它走上了人生颠峰，并焕发了凯歌高奏的第二春！它仍旧整天黏着柳心，吃着糕糕，过着神仙般日子。 但是，小小的柳宅可不是很平静，一切皆因萦儿而起。话说腊八那日傅氏见萦儿钓婿失败，而事后柳心又没有惩戒之举，胆越发肥了起来。算过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看看已经近了年关。傅氏不知道是被因为被老黑五欺负惨了，还是近墨者黑，学到了老黑五的无耻和狠毒。她竟跑来和柳心说，腊八那日柳心的“贵戚”乘人多忙乱，对萦儿行了不轨之事。萦儿年少惧怕，一直瞒着，直到如今月信推迟，恐有意外，才不得已告诉她这个当娘的。 “小姐，萦儿如今可怎么办呀？且不管是否怀了身孕，可她毕竟失身于那位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老身恳求小姐给拿个主意！”傅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就“扑通”跪下了，不再年轻的脸上泪水涟涟，甚是可怜。 当日韦卓然来访，柳心对人皆称是远房表亲。虽然武安候府就安在边城，但是韦卓然位高权重，并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因此绝大部分百姓并没有见过传中的武安候，所以这等说词倒也蒙了过去。傅氏自然也信以为真，她只当韦卓然是东家小姐的巨富远亲，心中就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可是，柳心却听得一脸莫名其妙，腊八那天韦卓然的一举一动皆在她的眼皮之下，莫要说根本没有时间与空间去行此无耻之事，就是吃块小姑娘的豆腐都没有时间吧！ 想到此处，柳心登时俏脸含威，双眸含怒，沉声道：“傅妈妈，此关萦儿与韦公子的清誉，你切不可胡言乱语。今日我且当你一时糊涂，尽是梦呓之语，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照情理来说，柳心这般发怒了，傅氏应该知难而退。可是她这个愚妇，为了让女儿攀上高门，以便一家人依傍而活，竟然作出直接毁了女儿的无耻愚蠢的惊人之举。 傅氏见柳心不信，便咬咬牙说：“老身怎敢诬攀韦公子？萦姐清白已失是事实，老身再三盘问之下，萦姐才哭着将此事道出。我可怜的儿啊……”傅氏说着说着竟直接坐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柳心默默地不再说话，她没有忽略掉傅氏的眼里那一闪而逝的狠绝，估计傅氏可能要逼女儿走上绝路了。萦姐这个小姑娘柳心很喜欢，心思单纯、善良手巧。即使继父如此待她，她都能当继父所生的小妹当宝贝般真心真实地疼着。柳心偶尔赏她一些没穿过的衣服和料子，大部分她都裁了给妹妹做衣衫了。一些沉稳的料子她就全给三位长辈做了衣衫，自己都穿着旧衣。有时还会给小胖牛做些新奇的玩意，奶奶日常给小胖牛做的衣衫有些古板。萦姐就给胖牛做些时兴的衣裤。最近，小胖牛还得寸进尺，要萦姐帮它的牛麻麻做一身，牛麻麻是只巨牛，要耗掉至少五个成衣的男子的衣料，才能做一身。针线活就更重了。但是萦姐还是笑眯眯地应下了。 “绝不能让这么好的姑娘被她的蠢娘给毁了！”柳心暗忖道。 但是，她表面上却皱眉紧锁，忧心忡忡地对傅氏说；“傅妈妈你先回去吧！这件事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才好？如果说让韦公子负责，他应该也会负责娶了萦姐，但是他早已娶妻生子，萦姐再嫁给他也只能做小。这该如何是好？” 傅氏一听有门，忙强掩住笑意，垂下眼睛，悲伤地说：“木已成舟，谁让我的萦姐这么命苦，也只能如此了。” “不行！要反对！”里屋突然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 第一百章 恶婢遭报 “这金饼哪里来的？”柳心把金饼放在手中掂了掂，真是纯金的，份量足足的。 “大个子给的。”小胖牛又把金饼拿了回去，放到它的黄布口袋里，然后又一蹦一跳地去拿糕点吃了。 柳心糟心地看着小胖牛又捧出那些罐子，一字在桌子排开，然后它在每个罐子里都拿出一点来吃。 看着小胖牛这样不断地吃，柳心终于忍不住了：“已经很晚了，得睡了，别吃那么多。” “布奇（不吃）要怀（坏）的！”小胖牛嘴里包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嗯……”小胖牛随着敷衍着，还在吃。 “记得等会来睡要洗脸刷牙啊!”柳心任由小胖牛在外屋吃着，她可要洗洗睡了。自从芳儿不见后，柳心打算不买丫环了，这些小事自己也能做，又何必假人之手呢。而且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又买到别有用心的，又是一桩麻烦。芳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话说在墟市那天，芳儿见事败遂带着老财主的给的大笔钱跑了，可是她一个弱女子，以前又是专门伺候大家小姐，就跟个半个主子差不多，除了伺候人，她的生存能力还远不如一个农家的娃娃。 也是合该出事，她漫无目的地乱跑，累了就买点吃的，困了就找个破庙，甚至山洞过夜。不知不觉中已经跑了大半个月了。她自己连方向都辩不清，竟是往金国的方向逃窜了。她使劲地跑啊跑啊，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到一个类似镇甸的地方，反正是累到脱力了。她实在跑不动了，就打算停下来歇歇再跑，这一停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穿着奇怪的衣服，连房子都与她见过的完全不一样。她呆在地方是一个没人注意的街角，她旁边还有一条大黑狗，狗正在吃一个包子，是肉馅的，香味很浓，直冲她的鼻尖。她忍不住看向狗的包子，大黑狗警惕地看着她，叼起吃剩的半个包子跑走了。 “我芳儿居然沦落到觊觎狗的包子！”想到自己的处境，芳儿莫名其妙地恨起了柳心，觉得如果她不搞事，顺利地被她卖了，她现在可舒服了，霸着宅子做着主子，使着下人，锦衣玉食的，凭自己的天生丽质和聪慧能干说不定还能博个贵夫人当当呢。 可是，如今她的远大理想都被柳心所毁了，她发誓：只要让她活着，她就一会报复的！她一定会让柳心生不如死！ 芳儿在心里恨毒了柳心，却没有注意到街面上的人已经悄悄躲起来了！特别是女人！芳儿是这条街上仅剩的女人，而且长得还不丑，结果就被游兵抓住了！ “兄弟们，这女子不错呀！”浑身脏兮兮的，提着她的兵油子眼发绿光地打量着芳儿。还顺便在芳儿的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摸了一把。他说的是金国话，芳儿根本听不懂，但是他那猥琐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芳儿被制，尖声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你这禽兽！” 这几个游兵中间又略懂大周话的，听了芳儿尖叫，竟然大喜：“兄弟们，这是个大周女人!早听说大周女人个个都嫩得能掐出水来，皮滑肉嫩的……看来……”懂大周语的士兵凑到芳儿跟前来，按着她的脸端详，也学刚才那兵油子的样子，在她胸口揩油。 芳儿又急又羞，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可是又正好撞到后面的士兵怀里，后面的士兵更是过分，又冷又硬又脏的手直接扯开她的领口，撕开贴衣，芳儿大半个胸脯就瞬间露了出来，几个士兵瞬间饿狼般眼冒绿光，直接就拥挤过来，全都上下其手…… 芳儿从愤怒变成了惊恐，衣衫不整的她大哭起来，哀求道：“各位兵大哥，求求你们了！请放过奴婢，奴婢不过一个下贱的婢子，与兵大哥们实在不配。婢子知道哪里有真正的大美人，求兵大哥们放过婢子，婢子立刻就带各位去找绝色美人！”芳儿落到了这步田地，还念念不忘要害柳心，她在这样饿狼环伺的险境中，还在想像着如果柳心被这帮下贱的兵士抓到，那将是何等下场…… 不过，游兵们听了她的话却只是哈哈大笑，抓住她的那个说：“好啊！那你先让我们尝尝味。”这个兵士就是略懂大周话的，他用生硬地大周话回了芳儿，然后就把她扔在地上，扑上来剥了她的衣衫，芳儿大骇，紧接着感到下半身好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芳儿仅存的一点意识就模模糊糊地看到压在她身上的士兵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从最初的痛苦绝望慢慢地变成了麻木…… “哗~”芳儿是被一盆冰冷的水泼醒的，她艰难地睁开双眼，面前站着一个又肥又丑的老头，不是那与她交易的老财主又是谁? 只不过他的声音变了，活像公鸭嗓，尖利又粗哑：“贱人，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我可被你害苦了！” “李老爷，婢子没有骗你哪！那柳小姐真的是国色天色啊！真没有骗你啊！”芳儿看着他那张说不出哪里怪的老脸，还是怕了，纵然她已经从云端落入了沼泽。 “对！你说的没错，那柳小姐确实是绝代美人！可是你没有告诉我，她养了这么强大的神兽。” 老财主发出怪声，咬牙切齿地看着芳儿。 “不过，你如今成了这个鬼样子，真是活该啊！”老财的浑浊老眼毒蛇般地盯着她，突然笑了，弯下腰来对着芳儿，脸越凑越近，脸上的笑容也在诡异地一点点扩大：“我呢！虽受了些苦，但也算因祸得福，那神牛将我卖给了金国第一将军李作机，我凭着自己的生意头脑将他名下的产业起死回生。李将军怜我身残，请了神医将一头雄壮猎狗的物什给我接上了！这狗的真好使，我现在一夜御三女犹嫌不足。哈哈哈……如今你既然到了这里，故人相见自是要好好叙叙旧了！” 芳儿越听越怕，忙趴着哀求：“李老爷，婢子身子不适……” 未等老财主说话，突然一阵浓烈的腥风刮过，一条绿色的巨蛇蹿到了芳儿面前…… 第一百零二章 真假候爷 小胖牛一边喊一边从里屋跑出来，它愤怒地推搡着傅氏，骂道：“你真不要脸，那男人都快三十了，你嫁给他还差不多，你竟然想让萦姐嫁给他？你脑袋被驴踢了吗？”傅氏任由地小胖牛推搡着她，她壮实的身体还是跪在地上。她脸上挂着泪，心里是坚定着把女儿嫁入豪门的信念。 小胖牛倒也没有用力推她，只是看不惯她这副表面忠实，实质谄媚的嘴脸。看样子她比那老黑五也好不到哪里去！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然，小胖牛反对最重要还是为了柳心。那韦卓然是柳心的工具，那可不能给别人抢走。当然，它表面上当然装作是救无辜少女的伟大壮举，实质上呢，它只在乎心心，别人它可不在乎。 “小姐，老身此举实在是没办法。萦姐跟着我这没用的娘吃了不少苦。如今又受了这天大的难，我这当娘总得为她打算。”傅氏垂着眼，发出低低的油泣声，听着甚是悲切。 “你这老货……”看着她的假模假样，小胖牛又要踹她，却被柳心示意拦住了。 柳心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人家就是横着一条着心带着一家人作死，她又有什么办法呀！柳心可不是什么圣母。人家实在要作死，那就成全她吧！ “你先回去歇着吧！好好劝慰着萦儿。我立刻写信给韦公子，讲明这件事。看看他的打算怎么处置。”柳心沉吟着说。 “多谢小姐！”傅氏犹挂着泪珠的脸上喜意一闪而过，她这才站起来，福了福身，低着头很快地出去了。 “心心，她是个大骗子，大个子没有……”小胖牛愤怒地告状。 柳心将中指坚在唇上，作嘘声，示意小胖牛别说了。 小胖牛看柳心的样子，气哼哼地又跑进里屋去玩了。 …… 莫名其妙被扣上黑锅的韦卓然此刻已经在金国军营里，在步步险境的实施着神秘计划。如今从大周来的五虎将已经成功混入军营。接下来只需要摸透将领们的脾性，进一步蚕食，直到最后的取而代之。 “林将军，布防图已经到手。”五虎将之一，擅长作梁上君子的这位姓李，将金国都城的机密布防图交到了林将军手上。五虎将从大周秘密出发前，大周皇帝就叮嘱五虎将一切行动都要听林伟指挥。 “好！好！做得好！这是最重要也最危险的任务。李将军你立了大功！待事成之后，我必定为你单独请功！”林伟此次是实实在在地高兴，他在这里已经大金待了一年多了，“偷天”计划磕磕绊绊地已经实施了一大半，已经过了最难的时期，接下来会轻松一些。 李将军听了请功的话也露出笑容来，男儿拼着一身热血保家卫国，不就是为了图个荫妻佑子吗？“偷天”计划中涉及的人包括眼前的打先锋的“林将军”都是签了生死状的。深入敌营，取而代之，整个过程漫长而艰辛，每一步都是提着脑袋在刀尖上的跳舞，稍有不慎，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林将军，末将所做的与将军您比起来，实在不堪一提。你自毁前程，甘愿沦为卖国贼，又自拆了大好姻缘。与将军相比，末将实在汗颜。”李将军以前曾是韦家军，后来被大周皇帝选为近侍。 五虎将分别从五个阵营中选出，相互之间根本都不认识，来到大金时，也是分开过来的。这也许就是帝王之术吧！ “你先去歇着，还是老话，切记一切小心。”林伟收好布防图让李将军回营好生歇息。 “心心，过不了多久，我便可心无挂碍地长伴你左右。”林伟俊美无俦的脸上的笑意深藏。 “林将军，你的信！”营帐外传来呼喊声，正是林伟的近身侍卫，也是参与偷天计划的人，他的任务就是协助林伟。 “哦?”林伟把信接过来，当他看到封皮上的熟悉的字迹时，就明白了，喜得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他急切地抽出信…… 他的笑容渐渐消失…… 竟然有此等无耻的母亲！ 而且这等禽兽竟然还在心心身边！ 不过…… 这信既然来了，那妇人既这般无耻，何妨顺水推舟？ …… 于是，在柳心亲手将信送至边城的武安候府后的第四天，韦卓然亲自上门了。 “心心，对不起……我……”见到柳心，韦卓然开门见山地承认了自己所犯的浑事。 “你……”柳心惊闻此语，心里“咯噔”一下，竟是莫名地有了恨意，“此言当真？”她的声线冷如冰霜。 “是。还望心心为萦姐作主，将她许配给韦某作妾。”韦卓然继续要求，竟是要动真格了。 “整个傅家只有傅氏是签了活契，萦姐是自由之身，我充其量只是她们的东家，不是主子。她的事情不必经过我，你直接找她母亲商议去！” “好。”韦卓然当真往后院去了。 傅氏见自己妙计玉成，成功地将女儿嫁入豪门了。 一切谈得十分顺利，韦卓然临走时，还塞了一百银子给傅氏，说是让她拿着给萦儿添妆。 萦姐要嫁入高门做贵夫人了，自然不能在屈身于这小小的柳宅。傅氏前脚送走了韦卓然，后脚就来请辞了。 柳心自然也不会去为难她，这个月还差好几天，但是柳心也按整月算了工钱。连那老俩口也付了整月的工钱给他们。老俩口直到傅氏催促他们收拾行李时才知道，萦姐之事的来龙去脉。 傅奶奶听了此事，喜出望外，连夸自己女儿能撑家立户了。但是傅爷爷却愁了，他紧绷的脸，浑浊却锐利的目光逼视着女儿，厉声喝道：“事实到底如何？你且如实道来！如有半字虚言，我老头子今天就打死你这逆女！” “我……我……”傅氏一向怕她爹，看到老爹那熟悉的狠厉的目光，吓得腿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老实地将事实说了出来! “荒唐！荒唐之极！你这个蠢货！你是在活生生的毁自己的女儿啊！萦姐是个好孩子，我一直想着定得在我闭眼之前，给她找个好人家。可是你却绞尽脑汁地想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人当妾作贱。常言道：宁做贫家妻，不做富家妾。做个本分人家的正室原配，生养儿女，掌握中馈，相夫教子好好持家，便能有好好的日子去。你是被那黑畜生打傻了吗?”傅爷爷恨声数落着可怜又可悲的女儿，气得拿拐杖往女儿身上打去。 傅奶奶心疼女儿，忙哭着拦着，傅爷爷见老妻哭得伤心，只得作罢，不断地叹气。 萦姐躲在门外，听着屋里的一切，不禁悲从中来，她不敢哭出，只得死死咬唇无声地流着泪…… 冷不防，萦姐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萦姐姐，你在干嘛？” 第一百零三章 真假候爷 萦姐回头，是小胖牛，它不跳到了萦姐的肩上，戳破窗纸，好奇地从破洞张望：“咦？你娘被她的老爹打了嘿！” 萦姐：“……”这明晃晃的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 柳心不知道傅家人发生的这一切，萦姐之事的真相令她又惊异又失望。蓦然间，柳心忽然明白了，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了。下了决心后，柳心就找把房子挂出去卖了。因柳心的价钱很合理，家具又是白送的，买家大方地让柳心多住几天再走。 柳心也不推辞，因为她需要整理行装。傅氏一家已经离开了，家中只有她和小胖牛。小胖牛就把那些瓷罐装进了黄布口袋，其他它无所谓，反正能跟着心心就好了。 正在柳心要彻底离开要边城时，她收到了遥遥的信。信上说她已经与爷爷介绍的某富商之长子相亲，两人都对彼此有些意思，准备相处试试看。这封信就是冬日里的烛火，让柳心感到了温暖与喜悦。看样子，遥遥已经先她一步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真正准备扎根在此了。 第二日，柳心就立刻动身去索洲 但是才刚出了边城怀柔，马车就被人拦下了，竟是风尘仆仆的团子。 近一年未见，团子消瘦了许多。她看到柳心宛如乳燕投林，喜悦从双眸里满溢出来。看到小胖牛更是又亲又抱的，惹得一向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的小胖牛也不好意思了。 当晚在客栈歇下了，团子又带了遥遥的信，说是两人进展顺利，有望明年订婚。柳心又笑了，乐得捏着信睡了，然后就做起梦来。梦里的遥遥生下了一个漂亮宝宝，母子平安。遥遥却为了过两人世界，把宝宝扔给了她。宝宝大声哭闹，还劲地扯她的被子，拍打她的床板。 “砰砰砰～～”声音越来越大了，柳心终于被吵醒了，原来刚才一切都是梦，梦里宝宝拍打床板的声音，是有人在拍门！ 看看窗外的天色，应是辰时末。 “谁？这么没规矩的？团子～”柳心揉着眼睛，披了外衣，走到外间，竟然没人，昨晚是团子睡在外间的 “心心，是我。”门外是小胖牛。 “什么事啊？”柳心起床气颇大，声音也重了。 “心心，刚收到一封书信，喏～还加了火签的！”小胖牛边说边递上一封加急的书信，封皮是空白的。 “嗯~”柳心接过信，漫不经心取出，可当她只扫了一眼，脸色突然大变：“这……这谁送来的？”这字迹太熟悉了！ “驿站的信使啊？”小胖牛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继而她又好奇心大起，凑近书信：“心心，是谁的信啊？”滴溜溜转的圆眼睛里，八卦之心都沸腾得要溢出来了。 “没……没谁！你下去吧！”柳心强作镇定，微微颤抖的双手把书信紧紧捏在手心，转身回了房间，“砰~”地一声，房门重重地合上了。 “心心今天有点奇怪呢！”小胖牛不解地嘀咕地，心有不甘地盯了那隔绝秘密的木门，只能跑客栈厨房要吃的去了 …… “心儿，久未相见。兄甚为想念，兄将去南岭。路经此处，欲见妹一面。本应亲至客栈拜会，但又恐唐突。明日未时兄在距此客栈一里处的醉梦亭相候，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相商。妹切勿负约。愚兄卓然匆草。” 柳心看罢信，不知不觉地，她竟落下泪来，心里有恨有怨，还有那说不出的酸楚…… “韦卓然！你终于想起我了！这次又想告诉我什么喜讯呢？是来告诉我你又要成亲了吗？”她在心里狠狠地问着，手中使劲，不自觉地竟把那信捏得成了粉末。 柳心展开手，看着那粉末发愣…… 正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来人带起一阵风，把那粉末吹得漫天飞扬！ “干什么？连叩门都不会了吗？”刚好来了一个出气筒，平时温和的主人声音格外严厉，脸色阴得像要下冰雹。 “对不起！小姐！”团子被骂得不敢抬头，弱弱地问：“膳食要送进房里来吗？” “不必了！看到你我就饱了！”柳心边说边往里面走，等她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 团子傻傻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平时她和小胖牛都是自由出入小姐的厢房的呀！虽然对于一个下人来说，这是不合规矩的。不过小姐对下人们都极其宽容，就算是不合适，也不从来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呀。小姐今天是怎么了？ “把这里收拾好。还有以后不得我允许，谁都不能进我房间！明白吗？”柳心冷冷地说完，便旋风般消失了！ “小姐……”本来想问去哪，团子想到刚才小姐哪个凶恶的样子，又声音低落地改为：“……你饭还没吃呢……” 柳心当然是听不到了，团子说这话时，她快步出了客栈。 今日初雪，醉梦亭建在山脚下，山上松柏苍翠入云，山下古亭小溪，还有三三两两的撑着伞的游人，游人如云，油伞如花，风景衬着人，人又点缀着风景，相映成趣，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心儿！”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柳心的肩膀，这声音的主人？似他又不似他！ 柳心缓缓地回过头来，眼前的人不是韦卓然却又是谁？他还是带着温暖的笑容，摇着一把纸扇，身体依旧高大清瘦。 “不认识为兄了？近日有些忙，竟不知心儿要离开边城……”看到柳心眼中的赤果果地鄙视，韦卓然识趣地闭了嘴。 柳心将目光投向远处，冷冷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韦卓然伸出了略有些厚实的手掌，热情地来拉柳心的手：“好心儿，为兄只是想见你了，带为兄看看这儿的景致如何？” 柳心玉白的小手只是微微触到，便闪电般缩回。被他手上异于往常的粗粝所惊到：以往他的手可不是这样的，他使剑有剑茧，但还算光滑。 见佳人抗拒，韦卓然有些不自在，停了一会才说：“心儿，这么快就与为兄陌生了？“ 柳心转头不语，心里凉凉地想：“这长时间连片言只语都没有，不陌生才怪呢？” “也是……”韦卓然叹息了一声，声线有些变调地说：“为兄军中事忙，又有那萦姐的事，一忙就忘了和你联络！你有些怨我也是正常的！” “你既然无事，那我就走了！”柳心嫌恶地看着韦卓然的狼爪又想伸过来，忙轻盈地跳开至一丈之外，高声说：“别再来烦我了，再有下次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身如彩蝶飞舞，待韦卓然反应过来时，她已没入人群中不见了！ “该死！被我搞砸了”韦卓然喃喃自语，脸上颓败，随之身形掠起，向柳心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一百零四章 美男来见 柳心没有往客栈去，她在山里兜了几个圈，直到把身后暗里尾随她的可恶韦卓然给甩了，然后再慢悠悠地回到客栈。 “小姐，您可回来了！”见到柳心，焦急的团子忙迎了上来。 柳心摆摆手，算是回答，径直地回到房间睡觉。 “小姐，饿了吧？饭菜一直备着呢！”随着诱人的香味，团子把饭菜端进来，是四菜一汤和一碗米饭，所有的碟碗和筷子勺子全是银制的，是柳心自带的。 “好了，你下去吧！小胖牛还要你照顾呢！”柳心拿起筷子，对团子说，她还真饿了，嗯，这客栈的饭菜不错。 “是。”团子不敢违背，她一溜烟地跑了，心里有点难受，小姐好像脾气大了。 “胖团子……胖团子……快来喂本牛吃饭！”小胖牛又在叫她了，团子认命地“哎”了一声，赶快跑过去伺候这小祖宗。 “胖团子，你怎么才来?本牛快饿晕了！”小胖牛已经套好围兜，坐在桌子前等着她喂了…… “来了来了！”团子也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她一边给小胖牛盛海参粥，一边给胡乱地给自己塞了个白馒头。这小客栈里可没啥好东西，全是团子出去买了，借客栈的厨房做的。 “胖团子，牛要吃小春卷、炸蛋蛋！”小胖牛不光张嘴等喂，还各种指使团子拿点心给她。小胖牛也挺可怜的，早、中饭都没有吃，它一直叫着要等柳心回来才吃。 看到柳心回来了，小胖牛这才嚷嚷要吃的了。反正团子一来，小胖牛就开始了指使。团子熟悉的相处方式又开始了，团子终于心安了。 于是，团子像喂孩子一般，耐心地喂小胖牛吃着不知道是中饭还是晚饭的饭。 小胖牛吃饱了，又跑到柳心房前，大力地拍门：“心心……心心……开门……牛牛要进来了！” “你来干什么？一边玩去！”柳心在门内没好吃地应道。 “呜呜呜…心心不爱牛了！牛牛是个可怜的孤儿牛呜呜……”小胖牛听得柳心不让它进去，就直接倒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嚎。 在小胖牛顽强地持续不间断地嚎叫了一个时辰后，柳心终于受不了开门了，小胖牛看门开了，旋风般地冲了进去！ “为什么要进来？我这屋子有什么宝贝吗？”柳心无奈，小胖牛总是要黏着她，总在她的屋子里闹。 “反正牛牛就是要进来！”小胖牛又爬上床了，在被子上滚来滚去，根本不顾自己刚刚还在地上滚了一个时辰。 “好了，别玩了，你去把团子叫进来！”柳心在窗前坐下来，按了按额头，得赶紧离开，离得越远越好，才不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累。 “哦！那牛牛出去了！”小胖牛听柳心这样说，一骨碌就翻身起来了，直接往外冲。 不一会儿，团子过来了，但是她不敢进来，只敢站在门口小心地开口：“小姐！” “你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好了，你下去吧。”柳心看了她一眼，声音放柔了些。 “是。”团子垂眸应道，如蒙大赦般跑开。 是夜。 柳心辗转难眠，外面已经是月上树梢头，身边的小胖牛也早就呼呼睡着了。她却只能数羊到天亮，身子终于撑不住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看柳心睡着了，小胖牛突然起来了，它贼贼地起了身，轻手轻脚溜出去找团子，一人一牛窝在被子里，咬着耳朵窃窃私语了好一会…… 一个时辰后，小胖子和团子结账离去。 柳心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去索洲马车上了。 小胖牛坐在她身边，由团子喂它吃糕，看到她醒来，就爬到她身上，黏黏乎乎地贴着柳心光洁白嫩脸蛋：“心心，牛牛给你搬到马车上了，牛牛乖不乖啊？” “乖！乖！”柳心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又是小胖牛用黄布口袋搞的鬼。 “小姐，好小牛真有办法。”小胖牛露了这一手，团子对小胖牛佩服的五体投地。 “嗯——”柳心笑了笑，合上眼假寐。 …… 马车载着两人一牛，轱辘辘的往南而去，越往南走，天气越暖，看看小胖牛就知道了，原先小胖牛是穿着棉袄和皮坎肩，到了索洲时，小胖牛就只穿一件小花朵的夹袄了，这还是萦姐给它做的。 柳心到了绣庄，白梨等人喜出望外。自从东家小姐走后，绣庄的生意差了很多，虽然一直有富甲天下的柳家明里暗里的帮忙，但也只是维持着，除去绣娘的工钱，利润就不多了。 柳心回来了就立即着手的改善绣庄的诸多问题。经她一个多月的整顿，绣庄很快有了起色，渐渐地向以前的鼎盛时期靠近…… 柳心有了绣庄的事情烦劳，慢慢地把韦卓然等人抛在脑后了。 不过，她忘记别人，别人却不曾忘记她。 转眼又到了初春二月，索洲是个典型的江南美城，二月春风已经给索洲抹上了浅浅的嫩绿。 春天来了，故人也来了。 一个暖暖的午后，绣庄来了一位蒙着脸的特殊客人。 他是一个俊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青年男子！ 无论是在异世还是大周，柳心也算是见了不少美男子！如学校堪比明星的体育老师，和被称为校草的学长，甚至还是爷爷的护卫、自己的哥哥柳庆。这几位都是不折不扣的真正美男！ 可眼前这位，如果说他俊美得像仙人，他却又比仙人更加亲切；如果说他貌如潘安，他身上又散发着无可抵御着不染人间烟火的气度；如果说他温润如玉，他却又比美玉更加活色生香；如果说他美得像女子，可他却比美女更加俊美，却又有昂扬的英雄男儿气概！ 再次见到他的真容，柳心才真实地感受到秀色可餐这个词。对喽，别人看他，都只会看呆了，看到忘了时光，看到忘了世间万物，又何在于一饭哉乎？ 柳心想着，如果那个传说中的潘安此刻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自己也许会说：“滚远点，别妨碍我看美男！”至于那个负心负义的韦卓然就不必吃，跟这位相比简直就不是人了！ “在下林伟。冒昧拜访，还望掌柜不嫌叨扰！”林伟一路南下，因为自己的长相被围观，导致大姑娘小媳妇发疯狂追堵截的事件不胜枚举，不得已他只好蒙面示人。 “你怎么会来的？林将军不是很忙吗？”柳心实在是有些好奇。 第一百零五章 遥遥秘密 林伟不作声，把一封信交给柳心就走了。 “哎……哎……你这人……”柳心看林伟竟然头也不回就风一般远去了，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小姐，这谁呀？长得这么好看。”团子抱着近日总是懒懒睡觉的小胖牛凑了过来。 “一个客人。”柳心敷衍着，匆匆地进了房间，拆信细看…… 一个时辰后，柳心面如死灰地出来了…… 从此，柳心更加对绣庄之事用尽心力，还买了一个山头，建了一个依山傍水的漂亮山庄，全照着现代高级会所的结构和管理办法。当风渐渐热了，五月到来了，柳心的山庄就开张了，生意如柳心意料格外火爆了。 遥遥就是这是时候来找心心的，她脸上只有哀愁，体内却多了一个宝贝，遥遥的肚子很大了，约摸已经七、八月了。柳心问了一次了，遥遥闭口不言，只是流泪。从此，柳心不再问了，同时禁止其他人或牛问此事。 一个月后，遥遥生下一个健康的足月男婴取名壮壮。柳心请了一个细心的中年妇人来照顾遥遥和孩子。偶尔鸡飞狗跳的帮着带孩子时，一切正如柳心的梦境一般。 日子就流水一般过去了，壮壮一日一日的长大了，渐渐地从皱皱的小老头样变成了粉粉嫩嫩的胖娃娃。 一日傍晚， 正当柳心和遥遥说着话，逗着娃娃的时候，“砰砰~”房突然被敲得震天响！ “干什么？”柳心怒道。 “小姐，快出来呀！外面来了很多很凶的黑衣人！快快……”团子在外面大声叫嚷道。 “什么？护院都到哪里去了？”青天白日的，竟有悍匪？柳心不由得大吃一惊！ 团子在外面带着哭腔喊道：“主子快呀~护院们顶不住了，他们马上就要杀进二门了！” “岂有此理！真是太猖狂了！”柳心闻言，怒不可遏，正待冲出去…… “且慢！你不能出去！你就在这儿照顾母子俩。凶凶几个虾米，本牛还不放在眼里！”正在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胖牛冲出来阻止了她。 “好嘞！”距上次教训人已经快一年之久了，小胖牛早就蹄子痒得不行了，听到外面杀声震天，立刻就像脱缰的野马般打开门，欢快地冲了出去…… “小胖牛，我好怕……”差点吓破胆的团子，见到小胖牛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差点就瘫倒了。 “团子，你进去陪心心！”团子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对这帮凶神恶煞的杀手们，她留下只是累赘。 “好。”团子心有余悸地冲进房间，立刻就把房间闩住，还拖了桌子抵住门。 三人听着外面的杀声慢慢消失了，小胖牛在外面中气十足的拍门：“心心，快开门！你最可爱的牛牛回来了！” 团子奔过去开门，柳心、遥遥出去一看，在离二门十余米处，她们看到了惊奇的一幕…… 十余名黑衣蒙面人，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他们身下血流成河。二门的围墙上，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清瘦的黑衣劲装的高瘦男子正与一个肥矮的老头酣战着…… “小姐，是姑爷！”团子喜悦地惊叫道。 柳心却不理睬她的活，双眼只管死死盯住那个肥矮老头，正是那肥四，不过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老？ “他们为何会来这里？”柳心心里暗暗惊疑，“如果那林一笑也来了，那……” 突然，凭空起了一阵厚重的白雾，在场的人都瞬间隐入了一片白茫茫中…… “小子，后会……”肥四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突然空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哞~”，随着这浑厚的牛叫声，白雾应声而退，一切又恢复了清明。 “大牛，你好厉害哦！”团子崇拜迎上前，只差眼里没冒出小星星了！ 白雾散去，巨牛的身形渐渐缩成了普通黄牛大小，它懒懒地坐了下来，直接就坐在某个尸体的身上，慢悠悠地说：“他们真麻烦，要连累我叫，真是累啊！娃啊！你去翻翻，这些人身上有值钱的东西没？” 戴着面具的韦卓然一如刚成亲那会，好似这其中的长长曲折都已经忘了般，他摘下面具，微笑道：“心儿，又见面了！” 听他这么一说，柳心脸色一沉，瞬间就想到了那份信，心道：见你个鬼！耍人很好玩吗？” “心儿，你近来可好”韦卓然见可人儿避开自己，心中她心中肯定有诸多不快，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装笑脸套近乎。 但是，柳心边白眼都懒得给他，直接转身就回到屋子。 团子看了看已经进去的柳心，凑近韦卓然的耳边，神秘低语：“你赶紧把我家小姐再娶回来，然后好好待她。” “我也想啊？可是……”韦卓然听罢，无奈地苦起了脸。 “这事说难也不难。奴婢可以帮你！不过，你别忘了封一个厚厚的冰人红包就行了！”月影不失时机地打起钱的主意，和小胖牛待久了，也变成贪财鬼了。 “我如能有幸重温美梦，必有重谢！”韦卓然并不抱希望，现在大金之事已经进入尾声，他一切变成五虎将处理，他这才匆匆赶到索洲，谁知竟恰好遇到恶匪攻入柳宅。 “那就此一言为定，成交！”团子美滋滋地，快快乐乐地找小胖牛去了！ 留在原地的李凡，却看向那扇原木浮雕的房门，灼人的星眸泪光闪动…… 却说柳心为避开韦卓然，一个人又匆匆地回了遥遥那儿。 小胖牛和大牛已经懒在床上，遥遥正在喂这对母子喝熬得又香又浓的五色小米粥。 壮壮在床里边甜甜的睡熟了。 听到开门声，一人二牛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心心，牛牛的麻麻叫一下就打跑恶人了！厉不厉害？”看到柳心进来，小胖牛开心地大叫替妈妈邀功。 “大牛，真是多谢你了！”柳心的心情不好，也不想说话：“胖牛，好好陪你麻麻，让它多玩一阵再走！” “都是我拖累你了！”遥遥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不关你事。”临出门前，柳心还不忘叮嘱：“小胖牛，好生陪麻麻，别捣蛋！” “好嘞。”小胖牛欢快地应道。 柳心已经迈出门了，却又回头看了一眼。 屋内，遥遥已经放下粥碗，神色凝重地盯着熟睡中的壮壮，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零六章 开启修炼 柳心见状却欲言又止，在原地停驻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走开了。 院子里，残局已经由冷风领着人收拾干净了，小胖牛和巨牛这时也跑出来了，它们找到一个好去处，葡萄架下的松木长椅又宽敞又舒服，两头牛马上就躺了上去。许是小胖牛嫌长椅太硬，它在旁边待了一边，又爬上了巨牛朝天的肚皮，小胖牛像在摇床里一样舒服，随着它妈妈的呼吸，肚皮和规律地起伏着，完全就是超豪华的真皮毛摇篮…… 小胖牛步这样被摇着摇着地睡着了…… 巨牛蹄子轻拍着小胖牛，毛绒绒的大脸上竟笼罩着少见的来自母亲的温柔…… 柳心站在廊下，呆呆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蓦然觉得有些心酸…… “心儿是很羡慕它们吧？”韦卓然不知什么时候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柳心的旁边，他见对方不作声，又大着胆子加了一句：“如果心儿愿意，也能享受到这天伦之乐的。” 听了这话，柳心终于有反应了，但是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斜着隐晦复杂的目光，扫过他殷殷期盼的脸，默作不声地越过他，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 接下来的日子，韦卓然在柳心眼里如同隐形人，除了团子过意不去来安排他的起居茶饭等。这个家里下人们都不认识他，只认为他是主子不怎么待见的亲友什么的。因此，这些下人们也无视于他。幸好还有那小胖牛每日里都会来找他的麻烦。这使得他的日子不至于太寂寞了。 不过，就是这样能每日看见她的生活也是现在的韦卓然可望而不可及的。他又要走了，那边的战场发生了新变化，他必须立刻赶回去，否则这多人刀口舔血，步步荆棘的所换来的一切将全部功亏一篑。 “心儿，我要走了，你保重。”离开的那日清晨，他踌躇再三，终于还是来到了柳心的房门前，他抬起手欲敲门，却又放了下去。他耳力极力，他听到屋子的柳心正逗着小胖牛玩闹，便默默地心里说了这句话，把早就写好的信从门底下塞了进去。 然后，按捺住即将呼之欲出的奔涌情绪，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索洲柳宅。 冷风早在外面牵马候着，韦卓然翻身上马，拉紧缰绳，马带着他飞奔向前，出了索洲城时，他喝住马，停驻回首，这个迷人江南小城里，有她！有她！有她！ 柳心早听到韦卓然的声音了，这些日子她虽然不与他说话，但还是下意识地去留意他，甚至已经留意到连他的脚步声都能分辩出来。从韦卓然到她门口，直至离去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听到他远远离去，柳心这才开门走了出来，一封信静静躺门槛下，封皮上的字遒劲有力，正是韦卓然的字迹。 “心心，大个子写了什么？”小胖牛凑上前来，蹄子就按上信。“哦，没啥。”柳心把信收入袖子里，小胖牛却爬上身来，还要扒位柳心的袖子。 “哞哞……娃！娃！你在哪里？”幸好巨牛竟然在外面叫了。 “麻麻，牛牛在这里。”小胖牛听到牛妈妈叫，直接就滑下地，冲到外面去了。 “哞哞哞……” “哞哞……” 又是一长串奇奇怪怪的牛叫声…… 小胖牛带着巨牛出去玩了，巨牛平日示人的形象都是一头健壮的普通老黄牛。 小胖牛爬到巨牛背上，晃晃悠悠地逛大街了。 回来时是小胖牛一只牛，据它说它的牛麻麻跟一帮壮女人走了。 “心心，你可以开始修炼了！”巨牛呆的这几天，向小胖牛具体传授了相助柳心修炼护佑之法。 小胖牛神神秘秘地拉着柳心进房间，从黄布口袋里掏出一本旧书来，正是老财主那些手下身上掏来的。 “修仙？就是我要做神仙吗？”柳心新奇地问。 “是的，心心。”小胖牛口气十分严肃，“心心，再不好好修炼，你的身体要承受不了！” “好！那我听你的。”柳心对修仙表现出浑厚的兴趣，长生不老可是平凡人类古老的愿望。 自此，柳心经过小胖牛的点拔，正式开始她的修炼之旅！ 对于凡人来说，修炼是脱胎换骨之举，极其耗费体力。柳心每天修炼完倒头就睡，完全没了前段时间的失眠烦恼。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香的柳心被人摇醒了:“心心……心心……” “吵死了……”柳心嘟哝着，不情愿地睁开眼晴。 “心心，你总算醒了。”对上了遥遥放大的脸。 “干嘛扰我清梦？”柳心没好气地说。 “我……那个人来了……”遥遥忽然双目垂泪，双肩耸动， “是孩子爹来了?”柳心咬牙道。 “嗯嗯。”遥遥捂着脸，艰难地点了点头。 ”唉，也好。”柳心长叹一声，“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其中的缘由，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我虽然内心有千万个疑问，但我知道你有苦衷，难。”遥遥她很了解，内心却极其保守，能让她未婚生子的男人，不是爱惨了，还能是什么？ “我该怎么办啊？”遥遥仍泪如雨下。 “你说呢？”柳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中在孩子出生之前，柳心曾劝过她把孩子打了，但是遥遥除了哭就是坚绝摇头。后来，孩子出生了，柳心又劝她把孩子送人。一个未婚女子带个孩子，在开放的现代都生存艰难，更何况是在古代呢！把孩子送给不会生育的善良家庭，对孩子来说也是更好的选择。 “你要跟他走吗？”柳心问。 这时，小胖牛已经跑进来了，大嘴巴地说着外面有个男人要找遥遥。 “我……我……我不知道。”遥遥非常地矛盾挣扎，这个男子权倾天下，跟他走他身边那些女人……不走，肯定会连累到心心。 房内瞬间安静无声，异世相逢的一对好友静默了，她们本该不属于这里，说不定终究要回去，或又去另一个世界……不该对这里的一切人和事有眷恋，有不舍，可心真能管住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心缓缓立起，握住遥遥的手，盯着遥遥那些徜佯着母性光辉的俏丽脸蛋，一字一顿的：“问……你……的……心！” “遥遥的心里想的是永远陪牛牛！”凝重气氛中，小胖牛歪着脑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惊人地冒出一句奇怪的话来…… 第一百零七章 倾寻芳踪 遥遥原本正绞给润白如脂玉手，乍闻柳心之言，身子不由地剧烈的颤抖起来，泪痕交错的俏脸扬起，坚持道：”我不会失心！” “我……走了。”遥遥抚过如瀑青丝，抱起孩子，步伐匆匆地出去了。 厚重的木门打开又合上，挟着花香的春风快乐地钻了进来，带湿湿的空气，仿佛母亲温柔的手在抚摸孩子的脸…… 蓦地，一个柳心隐隐有些熟悉的男音急切又喜悦地在门外响起:”遥儿，你果真在这！” 柳心眸光浮动，莲步轻移，站到窗下，透过菱花形的窗格，把外面的情景看得—清二楚…… 男子背对着柳心，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长身玉立，身上穿的也是京都的贵公子才会穿的低调奢华的灰色累丝衣衫，“放开我！你这个不要……”遥遥不满的娇嗔突然中断，她白色的衣裙飘飘，淹没在风中。 壮壮被嬷嬷模样的人抱着。 灰与白的人影交错闪过，晃花了眼，待柳心目前清明时，是已无觅处…… “这遥遥怕是连心都丢了吧！”柳心暗自思量。 “心儿，躲在窗下做什么？”门突然被推开，熟悉的气息突然来袭，人影掠近，韦卓然宠溺含笑站在门口望着她，眸光似水，幽深如海，还有柔情千万重……” “你怎么又来了？”柳心皱起好看的天然眉。 韦卓然含笑的眸中闪过—丝伤痛，笑容未改:“我京里的好友在这开了一家酒楼，请我们去试菜！”!” “不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柳心嫌弃。 “去去去！不吃白不吃，快走吧！”关键时刻，小胖牛又冒出来了，有好吃的它都不会放过，更何况是不用花银子的。 “嗯……”柳心沉吟片刻，下了决心似地说:”好吧！就勉为其难去吼！” “……”韦卓然哑然，看着柳心一本正经苦着的小脸，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温暖的笑，容肆无忌惮地在俊颜上荡漾开来。 “卓然，走吧！”略带沙哑的嗓音自门外传来，正那“壮壮爹”的声音。 “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嗓音？”柳心疑惑道。 “走吧!”韦卓然闻言拉住柳心柔嫩润白的小手，情深地能滴出水来的星眸笑意盈盈地专注于面前这令他相思入骨的小丫头。 柳心不自然地抽开手，当先推门出去。 “壮壮爹”—袭简单的灰袍，笑容浅浅的，眸光落在与他保持半丈距离的遥儿身上。 “心心……”遥遥像看到救星—般迎上前来，挽住柳心的手臂，避开“壮壮爹”灼灼的桃花眼，俩人齐齐登岸。 “太子殿下？”看到了正脸，柳心这下认出来了，这是大周储君太子殿下，在小公主的百日宴上见过一面。“民妇见过太子殿下……”礼不可废，柳心连忙行礼。 “柳小姐，你替我照顾了遥儿母子这么久，大恩不言谢，我必当报答。” 这次丰盛可口的晚膳数柳心吃得最欢，其余三人不知道在纠结什么，都食量欠佳。 饭毕，柳心毫不客气地将桌上原封末动的脆烤桂花鸭和荷香蹄膀和水晶狮子头打包带走。那俩馋丫头可惦记着要吃肉肉呢。 回了画舫，柳心将打包回来的菜，给了团子与团子，眼放绿光的团子与团子欢天喜地回小厨房瓜分去了。 避太子如蛇蝎的遥遥要死要活地与柳心挤在一处，太子只得一脸幽怨地回去独守空舱。 又一个可能春色满园的夜晚荒度了！ 数日无话。 这时节已到春夏之交，天气微有些燥热。一行人在索洲呆了两个月了。 这日，韦卓然提出去乘船过河去天福寺上香。 索洲虽不大，却亦为繁华之所，风土人情尽显江南之风。 街上春柳袅娜的妙龄女子姗姗徐行，步步生莲;儒雅清秀的青年男子摇扇吟哦，翩翩如斯。 这里的商铺多为木结构的二层小楼，楼下是店铺，楼上住人。飞檐雕粱，粉彩画壁，门面多漆为各种红色。棕红、枣红、紫红不一而足。 “主子，你看!这里好热闹啊！好像过节一样呢！”团子掀开马车的小窗，兴致勃勃地说。 “呃……”柳心懒散抬起眼帘，漫不经心地透过灰蓝色布帘的缝隙往外瞥了一眼。外面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基本上都朝—个方向涌过去，像是参加某种集会…… 恰巧，其中有两位赶热闹的大叔，一位面满脸虬须灰蓝色短衣打扮；另一位白面小八字胡的蓖麻色宽袖长衫。两人走在马车不远处，高声交谈着。 “听说这尊观音像全身都镀了一层金粉呢！可漂亮了！” “那是，当年孟大人在天福寺的观音菩萨前可是许了愿的，孟小姐痴病好了，他必为观音菩萨重塑金身，这尊观音像可花了一年时间才完成的。“ “如今孟府又要请观音菩萨进府，挑今日请天福寺的方丈开光呢!” “嗳，你媳妇跟我老娘讲，那孟小姐如今不仅不痴了，还琴棋书画样样都不得了了。可是真的？” “当然了。我媳妇表妹的外甥女就是孟小姐的贴身丫环。这是我那表亲小姨子亲口跟我媳妇说的，还能有假?!”那位矮胖的虬须大叔高声炫耀着。 “吱呀~”一声，马车门被推开了，黑缎上绣着繁复金线图案的箭袖裹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韦卓然的俊脸探了进来：“心儿，我也过去了？” 柳心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算是回答。 韦卓然勾唇，看着安然的神情，回身关门，调转马头，悠悠地跟上人潮。 天福寺座落在索洲城西门外一里多的碧宵山.，从山脚到寺里的那半里长的山路均用平整的大青石垒成宽阔势缓的台阶。寺前是一处能容纳千余人的空地。所有香客都须在此处下马停轿，徒步入寺。 且说柳心一行的马车也随众来了天福寺。 柳心舒展下四肢，轻灵地跳下车，团子紧随其后，上前来扶。 “柳心，真巧啊!“柳心刚走进山门，还未来得及瞻仰佛地，忽然就有一声柔柔的娇声传来。 “哦……”柳心疑惑地看向这人，竟是许久未见的孟怜怜。孟怜怜是绣庄的老主顾了，是索洲的归乡养老孟大人的独女。 她正亲热地挽着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粉衣姑娘，惊喜地与柳心打招呼。 “原来是孟小姐，竟是越发地清雅动人了!”柳心笑眯眯地迎上去前去。 “贫嘴!“孟怜怜脸红了，仍美得如同一枝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清丽出尘。淡碧色的抹胸长裙只在衣摆处用银线绣了几朵雅致的小碎花，青丝梳成坠马髻，插了一只攒金的碧玉凤头簪，白玉琢成两朵精巧的半开半合的玉兰花缀在双鬓，并无他物。 “柳掌柜，这位是我堂妹，孟珍珍。“孟怜怜拉过身侧的粉衣少女，柔声介绍道。 “见过孟小姐。”柳心微微躬身，垂眸施礼。 “不必多礼。”耳畔响起柔柔凉凉的女声，竟似一池幽香的睡莲被夜风抚过，那娇俏颤动，极柔极轻，却又带着凉凉的清香生生拔动人的心弦。 柳心正了身形，目光不由地落在这位粉衣玉面的孟小姐身上。 她柳眉杏目，肤质细嫩白润，身段玲珑，属美人一枚，但她又非绝色。可与倾城之貌的孟怜怜站一起，竟毫不逊色，眉宇间透出那股不道不尽的雅致风流，极致的柔媚的眸光中又隐隐透出倔强来。 猛地，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竟生生撞入柳心心底，明明是素未谋面，可是却为何竟对她有种入骨的熟悉? 第一百零八章 漫漫清音 ……第一百零八章漫漫清音 “她好像……哪个谁……”柳心看着眼前的孟清音，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快速地在脑子里闪过，快到柳心只能轻轻触到，又被这个名字狡猾地跑掉了。 孟怜怜可是她的老主顾了。孟大人孟青柏学富五车，才怀天下，曾是当今大周皇帝的帝师，是索洲的骄傲。今上坐稳皇位后，他就提出归田养老，今上再三苦留不待，只得下令重修了孟府，厚赐了许多黄白之物，让当时的还没有晋位候爷的韦卓然送他回乡。 要细论起来，孟青柏其实是韦母林飞烟的亲姨兄，因此私底下，韦卓然该称他为舅父。林家家中只有姐妹仨，后来领养了一名孤儿，名唤林飞鹰。 “怜妹妹……音妹妹……”看到柳心居然和孟家姐妹如此熟悉，韦卓然并不惊讶。因为柳心的一举不动舅父已经早派人将此事告诉他了，所以他才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柳心。看到孟家俩姑娘，他也笑吟吟地上前打招呼。 “表哥！” “表哥……” 孟怜怜与孟清音看到韦卓然，自然是双双欢欣不已，乐得迎上前去。 “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孟怜怜与韦卓然一块长大，孟母怜惜这早丧了亲母的外甥，常接到府中居住，因此常与有小他八岁的孟怜怜作伴。 “来这附近办差，顺道就来看舅父舅母和你们这俩小丫头。”韦卓然笑言。 已经落在后面的柳心看着他们如此熟捻，看呆了。 随后，这两拔人，一拔是韦卓然与孟家姐妹；另一拔是冷风陪着柳心与团子等，上香游寺…… 小胖牛又不见了…… 至于那遥遥母子，已经被那尊贵的太子殿下给带走了。 晚间，柳心独自宿在天福寺的一间专门用来招待香客的厢房，孟家姐妹两人也宿在旁边。团子、冷风的厢房则是一左一右正好把柳心的厢房夹在中间，这是冷风安排的。 韦卓然好像没有宿在寺里，走去哪里了，柳心也不知道。 半夜，柳心正要入睡…… 忽然，“嘶……” 细微的锐物穿透窗纸之声传来…… 屋内忽然黑影一闪，截住了锐物，他舒开手里的锐物，是一张空白的小纸笺。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心怒道。 “我守着你呀！”韦卓然揭起窗前的素灯，把小纸条烧了，，看着纸笺被烛火烤热的瞬间，现出一个“心”字，然后瞬间化为灰烬…… 他凝了眉眼，敛了眸光，随手提起茶壶，，淋湿了地上的，眼看着那灰烬一阵黑色的尘烟。， 韦卓然重新罩好灯，看已经避开他到走到里面的柳心。他迅速走到烛火的阴影里，从袖中变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脸立刻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一夜酣梦的柳心迷蒙地睁开了笼着水雾的星眸，“谁？”温热的真实触感让她跳了起来！ 与她同床而眠的青年男子似乎没被她的尖叫声所扰 仍安然地在喜鹊闹梅的粉色锦被里满足地沉睡着…… 柳心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淡定。 他的五官极其平庸，与脸型极不相称的，堪称完美的健壮身躯泛着自然的浅麦色，全身只着一条雪白的里裤。 柳心不禁又恼又羞…… “啪!啪!”清脆利落的巴掌声响起! 一只玉手已狠狠地揪住了男子的耳朵，柳心柳眉倒竖地厉声喝道:“韦卓然你给我起来!” “哎哟!好痛呀!”厚脸皮赛过城墙拐弯的平庸男子夸张地拈起兰花指，风马蚤地轻触挨揍的两颊。“美人，你好凶啊？昨夜你可是温柔如水哦！怎么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了？“乔装的韦卓然仍在不要命的装死中! “滚！”柳心火大地直接踹上去，毫不留情地把他身上的被子全部扯去，某无耻男诞笑着披上了外衣。 柳心不再看他，径直穿好衣服，冷冰冰地说：“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你扮成这样，来侵犯我有意思吗？你家有娇妻，闲她在家做啥？”语中掩不住的酸意横生。 “哈哈……”韦卓然开怀大笑地揭去了面具，露出他原本真面目，星眸顾盼，丰彩俊神。 对着她，韦卓然深植心底的隔世绝爱，爆炸般疯长起来，先冒到眼角，再扬至眉梢，最后在薄薄的朱唇边肆无忌惮地绽放开来…… “你……你下流!无耻!你王八蛋!你……你是天底下最混的混蛋!”瞧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刺耳里得意的笑、得意的笑!柳心气坏了! 被骂的人却不急不恼，笑眯眯地走上前来，长臂一扫，将气鼓鼓的小人儿揽入怀中，弧度完美的下巴来轻轻蹭着她的头顶，贪婪地闻着她淡淡的发香。 “走开~”柳心反感地用力推开标准种马样的自恋男，不耐地举起右手，正要向他左右开弓。 种马男却神速地钳住了她的手，还下口咬了!“痛死了!**!”柳心急急地凝起灵力，总算挣脱了钢铁狼爪!诡异的是灵力好像散掉一般，只能聚起一小部分。莫不是这种马对自己使了什么阴招? 柳心冷冽的目光，如两道无形无声的闪电，凌厉地劈向咬完人又自咬的疯男人。“他不是恶心地想逼我喝什么血酒吧?”柳心心中大呕。 忽地，腰上一勒，柳心低头一看，腰间的玉佩已被韦卓然把玩在手。 “喔~~原来你是来讨回此物的!”柳心了然地讥讽道。送出去的东西又抢回去，还使阴招占我便宜，柳心对某男厌恶又登峰造极了，心里那若有若无的情愫荡然无存…… “柳心，你快来~”韦卓然对她的鄙视置若罔闻，只顾折腾着玉佩。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滴入两人血液的羊脂玉，慢慢起了变化，狂喜地轻唤道。 “来……”韦卓然又一次揽紧她，强迫她一同看着玉佩中俏然盛开的并蒂粉莲。 “这……这什么意思?”柳心惊懵了，这……这也太巧了吧? 蛊惑的低沉嗓音带着熟悉到心痛的语调在头顶响起:“心，上天待我路凡何其厚!竟然把你穿过千年时光送到我身边。前生一别成永诀，再世幸相逢，我再也不离开，要伴你朝朝夕夕到白首。念，原谅我身不由己地抛下你这许多年!今世来世来来世，永生永世都让我来还你还爱你!好吗?” “我……我……”柳心惊闻此语，心中最深最深的伤口被揭起，痛得她身如抖筛，体内像下了场流星雨，一颗接一颗的小星星划过心际，绚丽无极地炸开了。 她愣了良久，终是弃下呆愣当场的韦卓然，径自取水，有条不紊地洗濯起来。 “这磨人的小妖精原还是爱他的!”韦卓然自动滤掉她对他身份的质疑，性感的薄唇勾起，心花朵朵开。 “宝贝儿，我先回府，晚上再来陪你!”韦卓然宠溺一笑，快如闪电地在她灿若桃李的粉腮上印上一吻。“**……”柳心娇叱一声，恼怒袭出的粉掌刚沾得他的衣角。 “晚上见~”带着笑意的声音还萦绕在柳心的耳边，衣袂翻飞处，人己不知所踪…… 第一百零九章 遥遥回京 “呸！谁跟你晚上见啊！心心是牛的！”柳心恼着还没来得及答话，却有人……哦不，是牛帮她回应了。 “心心，你是最爱牛牛的喂！”小胖牛的声音突然从柳心背后冒了出来！ 柳心回头一看，眼前的情景真让她无语：穿着一身大妈色的花衣花裤的小胖牛，四脚朝天地躺在她床上啃着鸭腿，其中一只蹄还在得意地抖啊抖！ “小胖牛，这是在寺庙啊！怎么能吃肉啊！赶紧去扔掉！”柳心气了，在寺里大模大样的吃肉，实在是对佛祖大不敬！ 小胖牛却依然悠闲地吃着，还大言不惭地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而且我吃它，是为它超度！” “……”柳心只感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实在是无言以对，如此之无耻的小胖牛。 “啦啦啦……我是一只好小牛……啦啦啦……我善良又可爱……”小胖牛又开唱了，一边唱还一边从黄布口袋里掏出一条烤鱼来，又开吃了！ 小胖牛很快把烤鱼吃完，骨头扔到窗外…… “哎哟——”窗根下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是年轻男子的声音。 “谁在外面？本牛蹄子痒了！”小胖牛听到此异声，胖胖的身体竟然快得像炮弹一样，连眼都来不及眨，它就射了出去…… “牛爷……”没一会儿，随着刚才那个声音的惨叫，小胖牛用粪叉子拖进来一个年轻的矮胖僧人。 “心心，这死丑死丑的矮胖子真是恶心，竟然偷听牛牛和说秘密！”小胖牛把僧人扔在地上，持着粪叉子站在旁边。 “呃……小胖牛，这叉子这么恶心，你拿进来做什么？”柳心简直要吐了，为什么会有这种神经牛，居然把这样臭气熏人的粪叉子拿到房间里来。 “哦，那牛牛扔到外面。”小胖牛说着，直接就伸蹄子把粪叉子往背后一扔，扔到了外边的黑漆漆的树丛里，然后又跳到了矮胖僧人身上踩了踩，才跑到柳心身边，盯着那僧人。 矮胖僧人肥成缝的眼睛，偷偷地睨着柳心，畏畏缩缩地说：“施主，小僧只是路过，不小心崴了脚，才在此处停留，绝无冒犯施主之意。望施主大人有大量，饶恕小僧则个。” 柳心闻言并不作声，只是冷着脸打量了他一会，这才慢慢开口：“你走吧！” “心心！不可以！”小胖牛急了。 “谢施主！”矮胖僧人听得柳心放他，一骨碌就从地上滚起来，快得像球滚一样跑了。 “给本牛站住！”小胖牛可急了，它正要抬蹄追去，却被柳心制止了：“别追了，一个又肥又丑的臭和尚有什么好追的，反正咱住一晚，明早就走了！这又不是咱的地盘，真没必要沾上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胖牛听柳心说得有理，也就不追了，它“嗯”了一声，然后很乖地自己“哼哧哼哧”地从灶房捧了一大木桶热水来，让柳心洗澡，它在桶外守着。等着柳心洗完了，它才爬进去洗，桶太大了，小胖牛又小，简直就像一条鱼在池里游一般。 小胖牛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这才钻到被子里，给柳心暖被窝。 一夜无话。 韦卓然也没有依言来打扰她。 第二日，柳心带着小胖牛就走了。 至于那遥遥，如今有那尊贵之人在侧，她也不好去打扰了，她只能直接与小胖牛回家了。 晌午的时候，遥遥和壮壮也回来了，不过还带着那尊贵的“大尾巴”。 遥遥一身锦绣，锦袄绣裙，看到柳心，脸上红白交错，欲言又止，她美目含泪，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太子却一身黑色的便装，看到柳心深深作揖施礼，言词恳切道：“柳小姐对内子与犬子护佑大恩，在下铭记在心，永世不忘。在下俗事缠身，不能在此处逗留，须得立刻动身回京，也将一并带着遥遥母子回京，特来辞行。” “一路走好！”柳心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只说了这一句，她就转身走开了。 “心心，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身后的遥遥轻声说着，声中似有哽咽。 但是，柳心已经没有心情去在意了，听了遥遥的话，只是身子一 滞，并没有回头。 连好凑热闹跑出来的小胖牛看到这场面，都没有说话了，它盯着遥遥看了一会儿，就跟着柳心走了。 “走吧！”太子拉着遥遥往处走，遥遥走出大门，还回头看着已经走到院子深处的柳心和小胖牛，她不想走，可是孩子…… 此刻的壮壮已经在一位嬷嬷怀里，睡得香着呢。 这是太子从京里带来的奶娘，据说带孩子很有经验了。 …… 遥遥和壮壮走了，家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习惯了孩子闹着的日子，这突然走了，柳心一下子还有点适应不了。 不过，眼前的局面，当柳心在这个江南小镇上看到太子的第一眼起，她就想到了。 柳心已经懒得去深究遥遥怎么会遇上太子，甚至到了珠胎暗结的地步？ 当时，当怀有身孕的遥遥来到这里投奔她时，她心中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如果男方是普通人，依柳家的能力和爷爷对遥遥的喜爱，肯定能作出最完美的善后，而不是如今让她来找自己。她想过对方的身份肯定非同寻常，但没有想到竟然太子，是未来的储君。 据柳心所了解的，太子早已经有了正妃，妾待也有好几位。他为什么看到遥遥。平心而论，遥遥虽然长得漂亮，但只是以普通人的角度上来说，一旦放到深宫的万紫千红中，她真是只是一棵不起眼的小草而已。 遥遥离开的这第一晚，柳心几乎是彻底未眠。她一直在想着遥遥的事。她深深明白，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浪漫邂逅。这其中肯定掺杂着一些深不见底的东西。 能够成为储君，其心智城府绝非常人可比。他做的每一件事肯定都为最高的那个位置作准备。那么他以情为网，表面上是网住了遥遥，实质上是为了网谁呢？ 柳府对外宣称遥遥是柳家远房亲戚，是父母双失的孤女，柳天苍怜其身世，改名柳遥，收养在府里。 “哪还用说？那狗男人肯定是想利用咱柳家喽！”小胖牛闲着发慌，又跑心藏里去了。 它到心藏里兜了一圈，竟然贪婪地拿了一棵树出来！ 此刻，它正躺在银树上啃着甜瓜，说出了这句话。 “咦？你咋知道？”柳心只是在想着，并没有说出来，没有想到那鬼鬼的小牛竟然知道她心里所想。 “牛牛不告诉你！哼！”小胖牛继续啃着六月天才会有的舔瓜，它身上还穿着夹袄坎肩呢。 第一百一十章 通天之梦 柳心看着小胖牛笑得那个奸诈样，就知道它的牛脑袋里肯定装满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不过她看着小胖牛手里的甜瓜，又奇怪了：“哎，不对呀！你这甜瓜是哪儿来的呀?” 小胖牛正胡乱啃着，说话也是唏哩哗啦的：“心心，脚脚瓜瓜好气的。” 柳心看着小胖牛的牛脸上全糊上了瓜汁，嫌弃地说：“咦！小胖牛，你这牛嘴都糊成这样了？能歇会再吃吗？” 小胖牛唏哩胡罗地把甜瓜吃完了，又把两只胖胖小前蹄往坎肩上一擦，说话这才清楚了：“心心，这瓜是去年夏天的。你要不要尝尝，牛袋里还有一堆。” “去年夏天的？你居然吃得下去？”柳心听了，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去年夏天的东西放到现在还能吃？都大半年了，还不吃死人呢？ “当然会吃了！”接话的是一个很难听的男人声…… 咦？这谁呐？ “你是谁？敢打扰本牛和心心商讨机密大事！”小胖牛听到这话，毛绒绒地牛脸就板起来了！ “在下龙天，见过大王！” 随着一阵腥风刮过，一条绿色的巨蛇半个身子探了房间…… 正是那恋上柳心的那变态的金国皇室巨蛇龙天！ 他后面还跟着它的奴仆五公主！ 小胖牛胖胖的小身体却王威天成，它跳到龙天头上，斜着眼睛看着那五公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皱起胖脸冷冷问道：“龙天，这丑东西 是谁？” 龙天对身体只有几十分这一的小胖牛十分恭敬，他已经感到了无形的强大的王者天威，它已经清晰地感知到眼前这小不点的神牛大王甚至比它曾经见过的上任巨形神牛更令人感到无形的压迫感。 “大王，此丑女正是得罪了柳小姐和大王的蠢妇金国五公主。她的愚蠢作死行为令她的父亲都将她直接扔给在下做奴才了！在下喜闻小姐与大王在此，特领她来领罪！”龙天狡猾之极，它的蛇子蛇孙们给了报告了大周境内有一条雌性巴蛇，它就悄悄地出了金国。当然它是变化成普通小绿蛇的模样，使唤着五公主给它带出来了。五公主一方面慑于龙天的恐怖手段，另一方面又极其向往外面的世界。 也不知怎的，从金国到这里，带着龙天的五公主竟然都顺利地过了诸关，没有遇到丁点困难。 直到这会，跪在地下的五公主才偷偷地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看到柳心这张绝美的小脸时，心里蛰伏许久的妒意又升腾起来，但是她不敢出声，只得死死地咬住下唇，垂下眼睛。 小胖牛踏着龙天踩了踩，团团的胖脸上全是冰冷的笑意，它踩在龙天身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五公主好一会儿，硬梆梆地责问龙天：“怎么回事？别给本牛说得如此好听，你这小子还不是因为嫌此女太丑，没什么用，想扔到本牛这儿吃白食来了？嗯？” 龙天确实内心有类似一丢丢想法，它还自以为藏着很隐秘，但是没有这么轻易就被揭破了！神牛大王果然洞察力非凡，其实它龙天是听手下的蛇子蛇孙说，神牛大王其实另一重身份是人贩子？ “你想把这丑女卖给本牛？”小胖牛踩够了，就跳了下来，它横了龙天一眼，释放出更强的王者天威，龙天自然缩成一条普通蛇大小。 它听到小胖牛如此说，蛇额上冒汗了，可恨它又没有手，不能擦汗，这神牛大王怎么好像能看透它的心一般，它想什么，大王竟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小的……”龙天不由自主地不敢再称“在下”了，它已经隐约感受到了这神牛大王的神力比上前见到更上一层楼了，它垂着蛇头，哆嗦地回道：“小……小的罪该万死！” 小胖牛冷哼一声，就坐到柳心身上闭目养神，自从柳心开始修炼，它的神力随之大涨，王者之威已经可以收放自如。 “龙天！”小胖牛大喝道。 “小的在。”龙天恭顺应道。 “把这丑女卖到窑子里去！”小胖牛瞟了五公主一眼，一个眼刀子扔了过去！ 跪着的五公主听了，心里竟是暗喜：卖到窑子去，至少不用服侍这条臭蛇，也不用再被那些蛇玩弄。到了窑子里，面对的至少是人！ 所以，她很顺从让龙天给拖走，卖到了某楼里。 不过，接下来，她就知道，还不如睡在蛇窝，因为蛇不会每天折磨她。她所接待都是些变态的丑老男人，什么浸辣椒水的鞭子，伤口抹蜂蜜，然后扔到蚂蚁窝等等层出不穷的折磨花招。 柳心旁观了全过程，全程她未出一语，最后龙天交上了卖五公主所得的银钱，小胖牛把银子掂了掂，不满地说：“唉!才卖了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 龙天伏在地上，恭顺道：“大王教训地是，此女奇丑无比，只有某些专供那些变态老头的地才会要。” “好吧！那本牛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小胖牛打了个欠，吩咐龙天到屋外守着，它与柳心要休息了。 龙天一方面慑于小胖牛的天威，另一方面又爱慕着柳心，自然是心甘情愿地到屋外守着。 柳心门口突然有这么一条绿色的巨蛇盘着，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就也不敢打歪主意了。 几日无话。 龙天做守门蛇做得有滋有味，它竟然差点忘了它此次出来的终极目的。 直到守了七日后，龙天的手下，附近的黑山老蛇来找它，并邀请它参加它七子的满月宴，它这才想起来，它这次出来是找雌巴蛇的。 据说这条仅存的雌巴蛇叫小诗，在大周宁王府里。 龙天看了看自己丑陋的蛇躯，长长地叹了口气…… 它心里明白，以它这副尊容是绝对不能与心爱的柳小姐在一起的，所以它必须找到雌性同族进行双修，这么它的修为就能成倍地增长，这样它离修成人身就近了。 龙天在门外徘徊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进来找小胖牛，表明它要离去的意思。 小胖牛自从柳心开始修炼后，就点亮了洞悉动物心思的能力，所以龙天心里想什么，它完全清楚。 “噢！你要找母蛇去了？呵呵呵……”小胖牛笑得见牙不见眼，它这种单身牛最喜欢八卦这些事。 “小……小的……”龙天语塞，它实在是不大好意思接话。 小胖牛笑哈哈地说：“公蛇找母蛇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蛇不能找人呐！” “是……”龙天只得硬着头皮应下，它心里盘算着等都会修成了人形，到时肯定比那林伟那娘娘腔更加英武不凡，到时这神牛大王也肯定会支持它的，毕竟成了蛇仙的它，可不是几十年寿命的凡人可比的，而且它还会青春永驻，等那林伟成了鸡皮鹤发的老头子时，它依旧是风度翩翩的俊郎君，就是傻子也知道选谁了！当然，作为凡人的柳小姐与它在一起后，它也会用丹药让她也青春不老。 此时，还在金国的“林伟”万万没有想到，那条缠人的蛇竟然还是不屈不挠的想要与他抢媳妇儿…… 龙天这般愉快地想着，就循着手下提供的消息，直奔京城宁王府。巴蛇原本就是远古之物，天生便有些道行，眼下龙天日 第111章 奇趣之旅 龙天这般愉快地想着，就循着手下提供的消息，直奔京城宁王府。巴蛇原本就是远古之物，天生便有些道行，眼下龙天因当初受了重伤，再加上那金主耶律铭悄悄地在它每日食用的死囚的体内放了大量的雄黄。 虽然说雄黄对它这种有几百年道行的巨蛇影响不大，但是这雄黄毕竟是蛇类的克星，耶律铭又实在是老奸巨滑，这些死囚已经至少每日大量服用雄黄半年以上，血肉已然被雄黄所浸淫，但是在被送给它食用时又事先断了雄黄数日，又兼而在死囚服用雄黄时，同服另一种可以掩盖雄黄味道的草药，使得龙天无法分辨出每日的死囚体内都有大量的雄黄。 因而，龙天在金国皇宫多年，只是最初两年它的修为有所长进，后来就停滞不前了。要不是此次，它手下的蛇孙们无意中听到了，原来金主竟然一直在控制它的修为，以便可以控制它。龙天得知真相，怒不可遏，但是出于蛇类本性的阴险，它生生地忍了下来，它表面上仍然与之前一般无二。 龙天始终不忘重建蛇国的雄心壮志，怀着寻觅得配偶的美好梦想来到了宁王府。宁王倒与耶律铭不同，他对小诗则是倾力相助，只要得知有什么能使得小诗增长修为的奇珍异宝等全部都寻来给小诗。因此小诗虽然只是巴蛇中资质最差的，如今竟然已经与曾经傲视群蛇的龙天相差无几了。 所以，当龙天闯入宁王府地宫里，看到浑身像黑宝石一般的小诗时，它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小诗，本王来看你了！”它强忍内心就要奔涌而出的喜悦，故作姿态以恩赐般的口气以蛇语和小诗说。 早在王府三丈之外，盘琚在它地盘上睡觉的小诗就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因此，它对龙天的到来并不惊讶，它只是懒懒得掀了掀眼皮，随便地“哦”了一声，并不言语，又合上眼继续睡了。 “……”龙天呆了一呆，它没有想到小诗竟然如此反应。 “你怎么是这个样子啊？”龙天不知道该怎么说，见到唯一的同类，小诗不应该异常兴奋吗？ 小诗继续睡，根本不理它。 龙天独角戏实在唱不下去了，只好也在边上盘着小憩。但是，它可睡不着，它脑袋都快想破了，也不明白小诗是这个态度。 如此这般，龙天守着小诗呆了一天一夜后，在这其间，小诗吃了宁王府的下人送来的两头猪，五只鸡，三只鸭，愣是没留一根毛给龙天。仿佛龙天就是隐形蛇。 龙天饥肠辘辘地看着小诗吃，小诗吃完打个饱嗝，又继续睡了，美美地睡了一觉后，小诗像睡美人一般醒过来，斜眼看到了龙天，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样不交租子，随便乱住别蛇家好吗？” “你怎么……怎么如此无礼？”龙天终于忍不住了，它长途跋涉又累又饿，到了这里又继续饿了一天一夜。 “到底是谁无礼？你私闯蛇宅，不问自来，即为贼蛇，还肖想本美蛇的食物，你脑子有问题啊？谁会把贼当作贵客招待？快滚吧！本美蛇是看在同类的份上，才没喊我主人来！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一锅蛇羹了！”小诗的蛇眸晶亮，在黑暗中也闪着绿宝石般的光芒，煞是好看，但是对上龙天却是冷如三九寒天，足令人蛇遍体生寒！ 龙天已经饿得浑身无力，体内的沉积的雄黄又趁虚而入，它蛇躯不由自主地变成了人类的拇指粗细，更无力地反驳了。 小诗见状，直接用蛇尾将它挑起，远远地弹出了王府，落在了黑夜里的草丛中，被一只黑白黄三色，长得很潦草的胖狗不怕死地吞了下去。 龙天正想挣扎着出来，却不防这贪吃的胖狗又乱七八糟地吃了一大堆烂药材下去，其中就有大量的雄黄。 龙天饱在胖狗胃液里苦不堪言，只得想着等这胖狗睡着了，这些雄黄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它再出来。 龙天在胖狗的肚子里，看不到外边，却知道胖狗此刻正在奔跑…… 跑了约摸一该工夫，感到胖狗停了下来…… “胖福，你回来了！你的大骨头已经给你煮好了!”这是一个年老男子的声音，看样子这胖狗名叫胖福，它到家了！ 胖福乐颠颠地跟着人走了，不一会儿，有人端来了大骨头，骨头很香，香着胖福肚子里的龙天都想吃了，但是怎么骨头的香气中还夹杂着浓浓的雄黄味呢！ 胖福欢乐地啃起了大骨头，细细的骨头渣子又到了胃里，又再次被雄黄包围的龙天简直要气晕了！ 这时，有人正和胖福主人说话：“林大夫，你家这胖福可真奇怪，竟然都要雄黄下饭，这可得花不少银子啊！” 被称为林大夫地笑道：“当时，捡到胖福时，它还没有睁眼，可是它闭着眼睛也要爬到雄黄屉子那儿。可是奇了，它又爱吃各种蛇蝎等毒物，碰上被蛇咬的人来医馆，竟然被它舔舔就好了，这三年来，来医馆被蛇咬的人多得数不数不过来，竟然都是被胖福治好的。所以，吃点雄黄又有什么关系，费点几两银子而已，却能造福全京城啊！” “甚是，我那三叔去年就多亏了胖福了，” “……”龙天在胖福的肚子里将林大夫的话听得完完整整，心里是崩溃的，它居然真是倒霉到太姥姥了，居然能够先碰到莫名冷血到令蛇齿寒的同类，又接着碰到一只爱吃蛇和雄黄的神经狗…… 苍天呐！大地呐！ 蛇命要休矣！ 龙天越想越气，气到晕在了胖福难闻的粘糊的胃液里…… …… 龙天的有趣故事一直到在胖福肚子里呆了整整一个月才结束，胖福的胃液对付不了它，它也奈何不了胖福的胃，最后是胖福把它吐出来的。 此时，胖福的主人林大夫一家子一夜之间被人灭口，一把火把林宅烧得寸草不留。 只有贪玩的胖福在外边溜达才幸免于难，无家可归的胖福彻底沦为了流浪狗。 从狗肚子里死里逃生的龙天修为尽失，变成了一条普通的小蛇。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它在几番艰难地重回宁王府，却总是被小诗毫无同类爱地赶出来。一时间，龙天崩溃了，天大地大竟无它的容身之处。 它挫败地钻进草丛，准备往深山里去，打算重新修炼，静待恢复。但是，它的运气不太好，才艰难地走到某山脚下，又碰上了它的克星——胖福…… 第112章 其乐融融 龙天的遭遇柳心可不知道，她现在只管一心修炼。大约是小胖牛涨了修为，她的修炼速度比刚开始快多了。如今她已经隐隐开始脱胎换骨了。人长高不少，身子却变得十分轻盈，她与小胖牛俩互相影响，小胖牛的修为也越发精进了。小胖牛当然通过它的虫蚁手下，早就知道了龙天的奇趣之旅，“谁让这条不要脸的蛇竟肖想心心！哼！活该!”小胖牛可不是个善茬，惹到它的无论是人还是非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转眼又到了冬天，柳心的衣衫全都太短了，需要全部重做。小胖牛倒是丁点没长，但是它也叫着要换新衣。他们这一人一牛可不愁银子花。柳心的绣庄生意一直很红火，再加上入秋后又开了家脂粉铺子，叫“焕颜”全是鲜花鲜果精调起来的，虽然价格不菲，却深受贵妇圈喜爱，短短不过一季光景，脂粉铺子名声就打响了！ 而那闲出鬼主意来的小胖牛，又继续了它的创作生涯。继《一代风流贾氏女》后，又以“大饼小牛”的笔名，写了《刁蛮公主与她的乞丐俊夫君》、《狐仙爱上绝世大才子》又红出了大周。最近，它又在鼓捣着写《大财主的尼姑小妾》…… “小胖牛，你的炭笔怎么到处乱扔？快收好！要吃饭了！”柳心看着小胖牛到处乱扔的炭笔就头痛，小胖牛总是写些奇奇怪的书，在柳心看来狗血又三观不正，但是却销量特好，估摸着是大周如今国强民富，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十分安稳，都十分地闲得慌，都有猎奇窃隐的兴趣。 小胖牛上身穿着一件交领羊毛袄子，是大周北边特有的一种长毛羊，毛色有雪白，还有些是夹杂着灰毛的，小胖牛穿着就是杂灰毛的，照它的话说，灰色耐脏。它下边是一条灰熊皮肥裤子，脚穿黑面白底的牛蹄型棉鞋，鞋面是上好的黑色锦缎做的，隐着花样福字的花暗纹，它这一身全都是绣庄的绣娘们给它做的，它嘴甜，整天“姐姐，姨姨”地不离口，又常能弄些小糕点给绣娘们，是绣庄的“开心果”。 “来嘞！”小胖牛狂风一般刮过屋子，迅速把炭笔捡好，然后把两只小前蹄胡乱洗了洗，随便扯了一件水红色襦裙擦了擦蹄，“噌噌~”上了饭桌。 桌上只有五样菜，碗碟都是一整套的上好青瓷。正当小胖牛的肥蹄子伸向正中间的大鸡腿时…… “别动！告诉你多少次了？要用筷子！”小胖牛的蹄子被敲了一下，柳心的筷子敲了小胖牛的胖蹄子，小胖牛立刻变脸，缩回蹄子，委曲巴巴地包了一包眼泪，“心心，牛知道错了！牛不吃了！心心别打牛！” 小胖牛可怜地爬了下去，这可让厨娘崔氏心疼死了，她连忙抱起小胖牛，重新给它洗净了蹄子，把小胖牛专用的竹碗拿了过来，喂给它，嘴里还不住地哄它：“牛牛乖乖！别哭，姆姆最疼牛牛了！” “……”柳心无语，她看也不看那一人一牛，小胖牛天天都上演这白莲花的情节，并乐此不疲。偏偏身边这波人总会上当。她也懒得管。看那小胖牛背地里的那得意洋洋的牛脸，她实在是太鄙视了。 “心心，牛要吃烤萝卜！”小胖牛的口味很特别，吃了一圈菜，又想出新玩意。 “自己烤去！”柳心才懒得理它。 不过，崔氏可心疼了，连忙对小胖牛说：“牛牛乖，姆姆晚上就做！” “嗯嗯，还是姆姆疼牛牛！”小胖牛把毛乎乎地胖脸凑到崔氏脸蛋，各种亲呢…… 屋内一片其乐融融…… 屋外墙根处... “大哥，丽儿就要那头会说话的小牛！然后再把那贱人的脸划花了！”说话的一名模样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张小脸白生生的，柳眉杏眼，长相娇丽，一身粉红色的襦衣，粉蓝色的绣裙，头上好几只金钗，端得一副富贵逼人的样子，她正悄声对着身旁的男子悄声耳语。 她口中的“大哥”叫财根，一身灰色的粗布长衫，肤色蜡黄蜡黄的，一脸的横肉，身材像个棺材板，又高又宽又扁。他不怀好意地盯着屋里的柳心，口水流下来都不知道，他得意地小声应道：“丽儿放心同，这点小事包在大哥身上！不过，一个漂亮女人最怕的可不是脸花了，是……嘿嘿……你懂的！” 丽儿听完，白嫩的小脸竟变得狰狞，笑容阴沉，声线更低了；“还是大哥聪明，要丽儿说，索性就便宜张家那窝老光棍吧！然后再划了脸，卖到那地方去！要不然，凭她那张脸，就算是残花败柳，也会攀上高枝的！” 屋外这对恶毒的男女的细如蚊蚋的对话当然一字不落地入了柳心和小胖牛的耳朵，不过，这一人一牛都当没听见，反正日子甚是无聊，有人把乐子送上门来也不错。至于小胖牛就更有成算了，它乐滋滋地正收集素材呢！ “心心，在家里好无趣啊！牛牛听人说东郊有野湖，好玩得很呢！那里很少有人去的！湖边就是很大很大的林子呐！去玩好不好？心心？好不好嘛？”小胖牛高声撒着娇！ “那好吧！就大后天去吧！”柳心无奈地应道。 小胖牛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又开口道：“心心，就你和牛牛去好不好？牛牛喜欢和心心单独在一起玩，团子那啰嗦精也不要去！” “好。”柳心应下了。 屋外这对作死的人，听了这话开开心心地走了。 二天后，乐子找来了！ 城外东郊，确有人迹罕至的野湖，野湖后面又是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 这真是绝佳的杀人地啊！ 柳心与小胖牛心照不宣地装着一副玩疯的模样，柳心还专门装了一大包吃的，给那个哭着喊着要跟着来的团子下了昏睡药，叫人守着后，一人一牛就麻溜着出来了！ “心心真好，就带牛牛出来玩，那胖团子就留下看家！心心和牛就可以疯玩了！”小胖牛得意洋洋地坐在柳心的肩头，东张四望地看着四处的风景，牛脸都乐开花了！ “嗯嗯！待会再采几枝梅花回去！”一人一牛的脚程不快不慢，出城后半个时辰，来到了野湖，野湖的风景还真是不错！ 野湖还真没什么人，虽然风景很美，但是野兽毒物也很多，所以很少有人来这里 所以，柳心和小胖牛到野湖时，除了湖心里有人老伯在驾小船在捕虾，还真没有旁人。 柳心和小胖牛在湖边捡着石头用布袋装起来，捡完石头一人一牛又走进了密林深处，循着梅花香，开心地向一棵缀满花骨朵的梅树奔过去…… “啊！” “哞哞哞!” 突然，明明是坚实的草地竟然翻了个儿，一人一牛脚下踩空，悲惨地落入了布着大网的坑中…… 第113章正式会面 正在这时——- “哈哈哈~终于到手了！贱人你也有今天！” “哈哈哈！丽儿，你看哥挖的坑好不好？” 随着柳心与小胖牛入网，躲在暗处的人也出来了，正是三天前在屋外偷听的财根和丽儿，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个一脸涎笑的混子。 …… 他们猖狂地笑着，那丽儿更笑得又狠又毒，她走近前来，掐住柳心的弧线优美的下巴，笑得更欢了：“大哥，拿刀来，把这贱人的脸蛋给划花了！” 财根笑得露出一口大黄板牙，凑近丽儿说:”丽儿，等会再划，还是先让哥几个尝尝鲜吧！等哥哥们尽兴了，再毁了她的脸不迟！” 丽儿听得如此说，点点头说：“好吧！那便宜你们了！” 财根和那三个混子这下可乐坏了！ 他们连忙把大网拉上来，先把小胖牛从网里摘出来，递给丽儿，丽儿乐滋滋地接过小胖牛，小胖牛装成怂包样，一头钻到了丽儿的怀里！ 财根早迷了心窍，心中尽想着美事，浑然已经忘了一切！ 柳心则是一脸恨意，美目喷火地盯着眼前的四男一女！ 眼看情形危急，突然一阵风吹过，柳心然消失了！ 这垃圾四男，拿着一张破了个大洞的破网，面面相觑，怔在原地…… 而那装怂的小胖牛却的牛脸却在丽儿的胳肢窝里探出来，朝他们做吐舌头，翻白眼：“臭胖子，丑八怪，气死你！气死你！” 呃!四垃圾男这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胖子忍不住就冲上来，想打小胖牛！ 没承想—— 啪—— “你想死吗？敢动姑奶奶的宝贝？”他荣幸地得到了丽儿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快追呀！这贱人肯定是被人救走了！”丽儿心肠毒，脑子也快。 但是，这四个垃圾直接追了个寂寞，他们气喘吁吁地追出了二里地，也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倒是路边一头半大的粉红色的猪和一条杂色的胖狗死死盯着，而且它们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财根气死了，人没追到，还被猪狗笑？ 于是，他们四个立刻上手捉了这猪和狗，说来也怪，这猪狗倒笨得很，竟然不跑不挣扎，就呆呆地站在原地让他们捉。 丽儿看他们两手空空正要骂，可是看到这粉红色的猪她又高兴起来，她还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猪呢！她家里也养了猪，但是那些猪都是又丑又脏的。 她伸手就抱过这猪，这猪身上竟然还有股淡淡的花草香。 “你长得这么漂亮，与旁的丑猪完全不同，是不是也会说话呀？”丽儿一脸兴奋地怼着粉红猪的脸，越看越可爱！ 粉红猪黑幽幽的眼睛转了转，直接朝她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对着地“啐~”了一口，然后把躲在她袖笼里睡觉的小胖牛给扯了出来！ “哞~”小胖牛美梦被打断，虎起牛脸刚想发火，但是看到粉红猪竟瞬间换了张委屈脸：“亲姨姨，她打牛！她骂牛！” 粉红猪直立起身体，无比熟练地把小胖牛竖抱起来，还亲了亲它的牛脸，然后—— 前蹄子抬起，直接甩上了丽儿嫩嫩的小脸！ “啊啊啊！”丽儿痛呼一声，她脸上瞬间就印上了一个清晰的猪蹄印，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亲姨姨，给她打对称了！”小胖牛叫道！ 粉红猪又是一蹄子，丽儿的脸完全地肿成了南瓜，没眼看了！ “你——”丽儿气疯了，正要叫那四个垃圾男来捉猪逮牛，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四人竟然躺在地上面色青黑，身体还不断抽搐着，好像是中毒了，那只杂毛胖狗，正躺在他们中间，吞吐着蛇玩。 “你什么你？你就是个畜生通婚的私生玩意儿！老天善待你，给你披了张人皮，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个人了？还敢抢本尊的娃！你脸都不要了吗？你脸不要了，本尊就发发善心，给你换张皮，不过要过几天再去给你换！本尊还是先让你顶着这张人脸好好享受几天吧！”粉红猪轻描淡写的说着，用最平淡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 丽儿被骂傻了，她那淬了毒的嘴这会儿，倒好像被缝上一般，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话分两头。 且说前晌一阵风过，柳心就消失了，可那小胖牛却一点也不着急。 原是它已经闻到了来人的气息！ “心儿，你受委屈了！”神秘黑衣人人用披风把柳心裹出了五里地，到镇上的一家客栈里才把柳心放下来。 “韦卓然，你我早已是井水不犯河水！劫持我做什么？”柳心苦于受制于人，对方的修为高出太多，她无法反抗，又深恨着小胖牛怎么就知道玩，不来帮忙！ “哈哈哈~心儿你真是聪明，你怎么知道是我？”眼前的韦卓然顶着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陌生面孔。但是，柳心已经修炼了一段时间，开了灵窍，分辨气息还是很容易的。 韦卓然听罢沉吟着，他眼里迅速地闪过了欣喜，心中暗忖：原来心儿知道是他，所以才放心在他怀里待着，这一路上也未发声，原来她是安心呐！ “心儿，你再稍稍等上几日，和离之事本是无奈之举，所有的事情结束！咱们就一块回边城好吗？”韦卓然温声细语地靠近柳心。 柳心迅速避开，退到了窗前，冷声道：“免了，以后各自安好便是！” 韦卓然见柳心还是抵触他，只得叹了口气退开，“心儿，你先好好歇着，我这就去找小胖牛！” 不过—— 窗子突然被推开，一颗牛头钻了进来：“大个子，本牛来了！” 紧接着，整只小胖牛就钻了进来，后来还跟着一头粉红猪、一只杂毛狗，还有一条蛇…… 韦卓然看呆了，这么小的窗子，这它们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这里是三楼！ 等牛、猪、狗、蛇全部都跳到了地上。 小胖牛又从黄布口袋里变戏法般扔出一串“人”？ 而且，这些人嘴里全塞着臭袜子，正呜咽着，泪流满面。 丽儿看到了窗前的柳心，更恨得咬牙切齿，可惜她嘴被堵住了，愣是发不出声来。 粉红猪疼爱地抱起小胖牛，无视在场每一个人，只顾与小胖牛商量怎么卖人！ 一牛一猪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会儿，小胖牛从粉红猪的怀里一下子跳到了韦卓然肩上，然后揪着韦卓然的一只耳朵，凶巴巴地说：“大个子，你给本牛听好了！你只有照顾心心的责任，没有跟本牛抢心心的权利！你敢强迫心心的话，本牛就把你卖了当太监！哼哼！听明白了没？” “明白。”韦卓然还能说啥，无论是不情愿，还是不明白，都得服软说明白了。 “这还差不多。”小胖牛傲然地抬起牛头，又跳到了柳心的怀里，然后，指了指地上那串人，对韦卓然说：“去吧！你知道怎么做吧?” 最后，小胖牛和柳心一起走了，后面还跟着粉红猪和杂毛狗，还有一条蛇。 韦卓然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就是个收拾破烂的！ 他与柳心和离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这么诡异、莫名其妙地绝地结束了! 他正待收拾地上的“杂物”， 忽然门外一阵乱糟糟地响声，打破了平静：桌椅翻倒的声音、乱跑的脚步声，碗盘摔碎的声音，女人孩子的哭喊声…… 其中还有人高声大呼：“走水了走水了！” 第114章 金国覆灭 原来客栈突然起火，听店小二在哪儿惨呼：好像是后院的柴火堆起火了，估计是谁在那柴房里搭架烤鸭子，浓烟里一股浓重的鸭毛味......等韦卓然走到起火的后院时，火已经扑灭，柴房已经烧成了平地，幸好当然在建客栈时，柴房是独立的，与其他屋子隔了一条水沟，所以也就没有波及其他。 当然，纵火犯也没有找到，掌柜只能拿后厨的人顶锅，每人扣了一半的工钱。韦卓然看这场面，看着屋里那一串人，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微笑…… 这个纵火犯的手段跟某祸头子很像，他微笑地锁门，这串人还是找人来处理吧！ 第二天，镇上的最大的青楼多了一位新姑娘和四位打杂的粗汉，他们是亲自上门求收留的。 ……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月，柳心小胖牛一行“人”已经回到了江南。 “心心，牛牛的猪姨姨骂人厉不厉害？”小胖牛得意洋洋地一边看着化成中年美妇模样的咒骂猪正和一群大妈开战，一边讨好地给柳心捶背。 “嗯！厉害！”柳心这些日子也被小胖牛同化了。她觉得骂功厉害也真的是很棒！她把绣庄分店开到了索洲各县，老店已经由白梨掌管。新店所在地的当地老字号绣庄眼红她们的技艺，就故意找人来挑畔。但是，不管是哪个方式，都被咒骂猪带着小胖牛骂走了！ 瞧！今儿对方特地招了一群嘴皮子恶毒的妇人来开战！ 结果，不到一刻钟，全部被咒骂猪干趴下了 胖狗被柳心收养了，取名“阿福”。 变弱的龙天可没脸呆在这儿，跑深山修炼去了。 咒骂猪不仅会骂人了得，做饭的手艺也是一流的。 正好，新店开张也需要厨娘，咒骂猪回到远古森林里去，实在无趣得很，留下来还可以和小胖牛作伴，这样子白天，小胖牛经常不见踪影，都是缠着咒骂猪做好吃的去了。 这样的日子倒过得挺快的。 冬去春来，叶了落了又绿了，如此几番，距旅店里与韦卓然相遇，一晃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了。 这期间，韦卓然偷偷来了几次，但都是在夜晚，柳心也不知道。杂毛胖狗阿福长得更胖了，咒骂猪变化成美妇好像更好看了。龙天终于捡回了一半的修为。柳心长大了，蜕去稚气，美丽耀眼地如怒放的鲜花一般，她已经二十一岁了！只有小胖牛一丁点也没有变，它整天地胡吃海喝的，却一点也没有长大，只是它变得更狡猾更无耻了。 金国皇宫。 金主耶律铭正在大殿上大发雷霆：“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孤养你们有什么用？竟然三面受敌，一旬之间，直失十座城池！城池是纸糊的吗？你们是纸糊的吗？” 玉阶之下，鸦雀无声…… 满殿的文武大臣，全部伏首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来人！兵部三品以上官员立刻全部关入天牢，坐连三族！”金主气昏了头，脸色阴沉厉声下了御令！ 金主亲自执掌的皇家卫队，应声入殿。 只是一刻工夫，三分之一的官员被除去冠服，戴上了枷锁，在此起彼伏的哀声中被拖了出去！ ”你们继续跪着！“ 金主丢下一句，拂袖而去！ 剩下的官儿们，齐齐发抖，不敢应声，生怕下一个被拖走的就是自己。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官儿们都跪得身体都失去知觉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是御令不下，他们饿死也不敢走…… “踢踏~踢踏~”一阵懒懒散散地走路声由远及近，从殿外传来，渐渐走进殿里。 官员们正跪着，正好看清脚步声主人————一头只有他们朝靴高的直立的胖乎乎的小黄牛，头上是两只仅有半个豆角大的褐色牛角，嘴边一圈雪也似的白毛，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它一只小前蹄拖着一个不断渗着血的粗布包袱，一只手拿着一只皮酥肉嫩的大鸡腿吃得正香。。。 “嗯嗯~哞哞哞真香啊！真好吃啊……“小胖牛一边走一边吃，它拖着人头上了玉阶，在王座前站定，这个时候，它的鸡腿也吃完了，它把包袱皮解开，从里面掏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随便往前一扔，正滚在最前面的丞相面前，人头的脸正好与丞相来了个对视。。。。。 “啊啊啊！是李将军！是李将军！”丞相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李将军！真是李将军！”后面的官员中，有几个胆大点的，鼓起勇气上前来看，确认真是大将军李作机。李作机勇冠三军，智勇双全是金主最得力的心腹爱将！也是金国上至君臣下至升斗小民的心中战神般的存在！ 可是，原本应该守在千里之外，最重要关隘的李作机大将军，竟然莫名其妙地死了!他可领着十万精锐大军啊！ 小胖牛随蹄扯了王座上的垫子，胡乱擦了擦蹄子，一只蹄子油腻腻，一只蹄子血乎乎，底下的人看得肝胆俱裂，不过小胖牛却笑了，它扔了垫子，坐进王座里，乐呵呵地说：“本牛的菜刀还真是好用，本牛都没有用力，这个不顺眼的人头就被本牛砍下来了!这人头就送给你们了！本牛在这破椅子睡会儿！“说完，小胖牛直接躺倒，呼呼大睡了。 正当底下的官儿们吓得傻愣当场，不知道该做什么时…… “呼啦——”殿外冲进一队身上带着血迹的甲士，“兄弟们！冲上去杀死这个小孽畜！为将军报仇！”为首的甲士发狂地高喊着！ “杀死孽畜！为将军报仇！” “杀死孽畜！为将军报仇！” “杀死孽畜！为将军报仇！” …… 甲士们呼喊着冲上去—— 官儿们也在后面凑热闹—— 但是—— 无论他们怎么有刀砍剑刺都像是砍在空气中一样，小胖牛圆润的小身体就像是空气，他们折腾得大汗淋漓都没用！ 其中有人上手搬动小胖牛，意图把它摔死。 可是，即便是所有人都拥上去了，小胖牛就像生了根的大山一样，不能撼动分毫。 而且，它依然在呼呼大睡，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于是，众人终于明白了，李作机为什么会被轻易地杀死？这是妖怪啊！ 想明白的众人一哄而散，再也顾不得他们的主子了。作为大金国最后的顶梁柱李作机都死了！跟着他的那十万精锐也只剩下了这几位残兵…… 最后，逃的慢的人还被一条绿色的大蛇全部吞吃了…… 在后宫里继续大发雷霆的耶律铭，还不知道这一切…… 第115章 皇孙来袭 等到幸存的一名忠心守卫拖着残躯，留着最后一口气，挣扎到后宫，向耶律铭报告了前殿的惨状，耶律铭起初还不信，但是随着一阵腥风涌进来，一条眼熟的绿色大蛇闯了进来，此蛇身长十余丈，粗如需五人合抱的大树，蛇头大如水缸，蛇轻蔑地拦地耶律铭去路，口吐人言：“好久不见！主上您还好吗？” “龙天？“耶律铭认出了绿巨蛇，正是消失了四年多的龙天，“龙天，你来得正好！与孤一块杀出去！”耶律铭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刚刚那守卫只来得及说前面人都死光了，就气绝身死了，所以耶律铭并不知道眼前的龙天是最大的凶手。 龙天“呵呵”一笑，它的蛇脸上诡异地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主上，龙天乃待罪之身，实在不堪与主上同行，主上还是请自行移驾吧！”龙天言语听似恭敬，实质眼神轻佻，完全没有恭敬之意，它看似笨重的蛇身竟是无比，只在一息之间就进了宫院深处，把躲在里面的嫔妃宫女卷了出来，就当着耶律铭的面活吞了下去，全程根本无视于耶律铭的咆哮和各种手段的阻止，末了还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 “龙天，你这畜生怎敢如何放肆？”眼睁看看刚刚与他缠绵的新宠葬身蛇腹，他突然阴狠地勾起笑容，然后在取下他的腰带，从腰带内取出一根流光溢彩的细白骨头，只有指头组细，约摸着只有五寸长，他嘴里嘀咕了一句，这根骨头就脱手而出，往龙天门面射过去！ 龙天似乎是呆滞住了，它不避不闪地被骨头射中，然后僵住了，即不能出声，也不能动了。 “哈哈哈~畜生！既然当年孤能把你带回来，如今也照样能把你收拾了！”耶律铭得意忘形地笑了，只要拿出这宝贝，哈哈，这就。。。。。。 不过。。。。。。 龙天并没有如他预料般，听从他的命令，龙天只是一动不动地被定住了！ 正当耶律铭心中感到不妙时，一股黄色的小旋风突然卷了进来，然后一个傲娇又稚嫩的声音，又有点熟悉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傻砸哎！看样子你牛太爷是来得太晚了，错过了好戏！不过，你这根龙骨还差强人意，本牛爷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牛牛！牛牛！原来你在这里啊！牛牛！”正当小胖牛准备伸出牛蹄拔龙骨时，一个头戴白玉冠，身穿黄锦袍的白白胖胖的四、五岁模样的小童跑了进来，一把就拽住了小胖牛的牛尾巴，“牛牛在玩什么？本皇孙也要玩。” 小胖牛苦着脸，在与小童进行了”尾巴争夺战。。。。。。 耶律铭见状，正想悄悄离开。。。。。。 可是小胖牛，剜了他一眼，然后跺了下蹄子，耶律铭的脚下的地突然瞬间就陷了下去，成了一个刚好卡住他的深坑，他立刻被困住了！ ”老实呆着！你的军队大臣们已经死得差不多的，没死的也弃暗投明了！你的皇家卫队已经被大个子全歼。你就慢慢卡吧！你后宫这些漂亮姐姐们本牛就带走了，本牛爷就替你做做善事，全送给龙天了！“小胖牛把尾巴归位了，才慢慢地翻着白眼对耶律铭说道。 小胖牛这才拔出龙天头上的龙骨，并搓了几下变成一个小镯子，并戴在了小皇孙手上。 小皇孙正是遥遥的孩子壮壮。 壮壮是小胖牛拿着元气袋从宫里偷出来的，它才不管大周的东宫如今乱成了一锅粥，都在找小皇孙。 “壮壮，咱走！”看着大金皇宫也搞得七七八八了，小胖牛满意地拉着小皇孙走了。 不过，刚走到门外，小胖牛突然又停住了，它从它的黄布口袋里掏出一卷东西，头也不回地就往后一扔，准确无误地砸在耶律铭的脸上：“还给你了！多谢了！” 这卷东西很熟悉，把他的脸砸在猪头后，又落在了地上，然后恢复自由的龙天“善意“地用牙齿帮他展开了，正是他的自己御令，货真价实的，正是允许小胖牛和林伟妻子柳家小姐自由出入皇宫的御令。 原来这可恶的奸牛竟然是这个打算？ 耶律铭越想心中越不服，竟然被一头牛算计了？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一张熟悉之极的，俊美到他后宫都失色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声音也很熟悉：“耶律铭，既然小神牛帮你安排了这么好的归宿，那本候就不再多此一举了！再会！” “林伟！你这反复无常的娘娘腔！“看到平时有唯唯诺诺的所谓”降将“”林伟“竟然一改恭敬之色，高傲冷峻，丽色无双地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浓重恨意和不屑，耶律铭几近癫狂，一夕之间竟然成了阶下囚。 ”哈哈哈~~错了！林伟？林伟只是一个杜撰出来的人物!“对方笑了，笑得珠玉失色，接着又慢悠悠地说：”你好好待着吧！这个宫殿将永远关闭，也永远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你就慢慢地等着上黄泉路吧！本将军的父母在那里等你！“ ”哈哈哈哈~~~“在长笑声中，”林伟“离开了，跟着他一起走的还有已经吃光了宫殿中所有嫔妃、宫女、太监的龙天。 厚重的储红色宫门在他们身后渐渐合上，无一丝缝隙，然后窗户也封上了，宫内一片漆黑。 等耶律铭慢慢适应黑暗之后，在角落里，慢慢地爬出一条绿毛虫。 绿毛虫子一扭一扭地艰难地爬到他的面前，虫眼中流露出哀伤的一滴泪，然后死在了他面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耶律铭在昏昏沉沉中感到饥渴难耐，黑暗中他没有看到一点能吃的东西，而且他只有头能动，有吃的也拿不到。。。。。 不知道是第几天了，饿得已经迷糊的耶律铭突然见到一丝光这亮，然后这光亮还越来越大，正照在他眼前的一块地方，大约有成人的拳头大小。 ”喂喂！看上面“一个熟悉的可恶的声音在欢乐地叫他！ 耶律铭艰难地把头抬起往发声处看去，他头上方的屋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凿开了一个洞，那洞里现在出现一只眼睛，这眼睛圆溜溜的亮晶晶的深棕色，正滴溜溜地对着他转呢。。。。。。 第116章 心藏圣光 “你…”可怜的耶律铭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的嗓子干得像被火烤一样，饿得都恨不得把自己吃了，但是他的神智还是比较清醒的。 “哈哈哈哈哈~~~看样子还没有饿够呢，连牛爷都不知道叫一声！不过，你可真能扛饿，已经五天五夜了，你居然还没有死？“屋顶上的滴溜溜转的深棕色圆眼睛不见了，取代的是一张叭得叭得说不停的牛嘴，这嘴边还有一大圈雪也似的白毛，不过这会儿这白毛上粘了很多东西，好像是肉汁肉渣。 耶律铭越听越气，可惜他已经又饿又渴，已经无力去对骂了，他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这”敌牛“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呢，敌牛继续在那魔音灌耳：“香酥烤鸡腿、彩豆圈圈饼、蜜汁烤乳猪、河鲫白玉汤、白面大馍馍、鲍鱼鲜香面……” 闭上眼睛的耶律铭，本来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的他，这下子可好了，这些菜名直接变得了真正的菜，就在他眼前慢悠悠地旋转着，旋转着…… ”哎呀，真没劲，这一下就昏了。“耶律铭昏倒前，听到了还可恶的声音还在不满地嘀咕着。 …… 话说，金国灭了，”林伟“的任务圆满完成，五虎将也毫无损伤，这一场长达六年的暗战终以大周大获全胜而告终。 ”林伟“自此从人间消失了，重生的只是韦卓然。 半月后，大周皇帝下旨告知天下，大意为武安候韦卓然为覆灭金国忍辱负重潜伏敌国多年，舍身饲虎什么的，功勋卓著，封为武安王，为大周开国以来第一位异性王，并赐了封地。 韦卓然恢复了身份，进宫谢恩后，又回到了边城，但是边城的韦府早已人去楼空，他心中的那个人早忆芳踪缈缈，不知去向了。 因着柳心并未刻意有瞒着行踪，所以韦卓然轻而易举就查到了，她最近几年都在索洲和瓜洲两地来回跑，专心经营她的绣庄。知道了她的行踪后，韦卓然并没有急着去寻她。因为他得把隐藏的暗涌解决掉，如此才能保她万全。 经过四年的修炼，柳心已有所成，在这片大陆上，她无论对上谁，自保逃命什么的已经完全无忧了。而且，心藏已经扩张了一倍，并且从原来的银世界变成了金银两色的世界，银灵说只有柳心修炼层层升级，等心藏变成了如同现实世界一般彩色的时候。心藏就能开启无形圣光，影响到现实世界。心藏的影响是好是坏，完全取决于心藏宿主的秉性。心藏宿主如果品性纯良，那么现实世界中的人们从通过劳动致富的获得的回报将是最大的；如果心藏宿主的品性有瑕疵，那么在现实世界中诚实可靠的人将会吃亏，从事偏门的人获得财富会更加容易。 小胖牛修为的也一同升级了，它不但万毒不侵，而且把各种毒当补品吃，它自己变得剧毒无比，不过它可以控制自己的毒，变作忽有忽无的。这不，它看耶律铭饿得快死了，就玩心大起了，从屋顶的洞里吊下一只鸡腿，鸡腿烤得那个香啊！饿了几天几夜的耶律铭哪抵挡得住，本能就狼吞虎咽起来，等他吃完了，小胖牛还好心地扔个甜美又多汁的果子给他，他全部受用了，心里暗暗想着这小胖牛还算有一点人性…… 可是，小胖牛难道真的是什么善茬的吗？不！它只会让人罪上加罪，所以当耶律铭美滋滋吃完这些后，全身痛得像被撕裂一般，一阵紧接一阵，根本不给让喘息的机会，耶律铭痛得大声骂小胖牛：“小孽畜……”不绝于耳…… 但是，辱骂小胖牛听得多了，它非但一点感觉都没有，听得津津有味，嘴里啃着果子，还对他的骂人功底评头论足的，一张毛绒绒的牛脸是满是笑意。 耶律铭骂着骂着就没有力气了，痛慢慢过去了，但一种透骨的寒冷又开始在他的体内肆虐，在他，冻昏死过去时，身体又慢慢地热起来，慢慢热到比三伏天的日头还要热，身体好似被炙烤着，烤熟了、烤焦了……极度的痛、冷、热在交替着折磨着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自负自大的大金国主…… 可爱无辜的每天都会来看看他，而且把屋顶那个洞越挖越大，足可以容纳一个人出入，大门打开了，窗子也打开了，整个宫殿重新变得明亮，小胖牛还指挥着一些老百姓来把宫殿打扫干干净净，窗明几净，还插上了鲜花，甚至还有人来帮耶律铭洗脸梳头，至于他被卡的身体的才没人管。 宫殿恢复干净了，小胖牛又指使着人抬进来了他的龙榻，接着数名清秀纤丽的少女就伺候着小胖牛躺上了龙榻，少女们有捶背按腿的，有端着果盆的、有端着糕点的，这可恶的小胖牛正享受着他以前的至尊待遇！ 耶稣铭看得气极，一口老血喷出，把最后一点生息都喷没了！ 小胖牛笑得更开心了，它招呼所有人出去，一声令下：“烧了！全烧了！” “哞哞哞~~~“ 随着小胖牛令下，一大群牛犹如黑云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每头牛背上都驮着一捆干柴，牛群把柴围着金国宫殿码好，小胖牛喝令它们退去，然后小胖蹄子一挥，凭空就出现一团耀眼火，火团越变越大，化作点点火星，火星们像长了眼睛般，准确无误又均匀落在干柴上，瑰丽的金国皇宫瞬间就被大火包围了，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金国的事情彻底了了，小胖牛摇大摆地从昔日金国皇都的大街上走过，金国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大金国土全归了大周，改名北洲。 小胖牛连夜回了索洲，它现在修为大涨，不用借助任何神器，日行万里都不在话下。它可担心着大个子现在闲了，不要又来找心心的麻烦。 “心心！心心！牛牛回来了！”小胖牛一回到索洲的柳府就直闯柳心的屋子，它一边灵活扭着胖胖的小身体往内室跑去，一边欢乐地叫着！ 但是，柳心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回应，她盘腿坐在床上，双眼紧闭，犹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周身还散出着一层若有若无的七彩光芒…… “心心，你怎么了？”小胖牛不明所以，正要扑到柳心身上去…… 突然，一股不知其来处的浑厚的力量莫名出现，把力可拔山的小胖牛拉进了一个奇特的所在…… 第117章 旧梦重回 “哎~~~哎~谁拉牛爷！”小胖牛一愤怒叠声叫着，竟被拉入一个五光十色世界…… 待看清眼前的人，小胖牛气就消了，没办法谁让它对漂亮姐姐从来没有抵抗力呢。 “银灵姐姐，怎么拉牛进来了？姐姐一定是想牛了！”小胖牛一脸幸福地抱住了多时不见银灵。 银灵一脸宠溺摸摸牛头，柔声说道：“小胖牛，你看心心已经修炼成圣光心藏了！你的修为也随之升级，从今日开始，你要做点正经事了，不要总是吃吃玩玩整人！要担负起你的巡视人间财富的天职了！” “是吗？好麻烦哦！牛牛还想陪心心玩！”小胖牛一听要干活就愁起了小胖脸，唉声叹气起来。 银灵抱着小胖牛在心藏世界中穿梭，随手摘下一只红彤彤的大苹果，再用清洌的甜泉冲冼，又随便洗净了牛蹄了，再把苹果塞进那张不开心牛嘴里。 小胖牛这才开心点了：“银灵姐姐，牛牛就是会想心心的嘛！可以带上心心一起吗？” “当然可以，只要心心愿意。”银灵笑着回答它，其实最好的状态就是柳心和小胖牛在一起才最好。因为心藏代表天下的财富，作为心藏的宿主，自然与守护神牛在一起。只不过，如果心藏已经修出了圣光，守护神牛的修为随之达到化境，可以心藏与守护神牛短期分开，因为此时的守护神牛的修为已经可以随意交叠空间和时间，无论神牛身在何处，心藏只要一有异动，守护神牛都能在一息即达。 不过，银灵暂时不打算告诉小胖牛，因为小胖牛虽然天赋奇高，但因为是胎牛的特殊性，性子还不够成熟，如果得知自己的大神通，免不了骄傲自满起来，从而对巡视天下财富的天职产生不好的影响。 “那就好。”小胖牛可不管修不修为的，反正能够与柳心在一起它就心满意足了。 接着，银灵又把入定的柳心召唤进来，与她说了巡视财富的事。 毫不意外，柳心也痛快地应下了。她恰好呆有点闷，说走就走，她从心藏里抽身出来，就着手安排离开的事了。 两天后，绣庄的事和家里的事情全就安排妥当了，柳心带上小胖牛和咒骂猪出门了，听从银灵的指引，巡视天下财富的第一站就是大周都城。 大周都城是这片大陆最富庶的城，是天下财富汇聚之所在，等同柳心在现代学历史书上所描绘盛唐时期的长安城。 柳心、咒骂猪、小胖牛仨都有修为在身，所以脚程很快，边走边玩的，才半个月就从江南到了地处中原都城。 到了都城，第一件事就回到柳家，柳心已经整整的五年没有回去了！柳 娘亲方氏乍见爱女，紧紧拥她入怀，抱着柳心哭成了泪人。 柳父和爷爷毕竟是男人，情绪隐忍内敛得多，只是红了眼眶，特别爷爷毕竟在异世生活十多年，对年轻人离家闯荡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这些年，柳心不肯回来，爷爷虽然心疼不已，但只是暗中派了心腹盯着，以柳家的力量悄悄地帮助她，并未强迫宝贝孙女回到身边。 小胖牛回到柳家，更是如鱼得水，所有被它整过的下人们可吓得瑟瑟发抖，看着那咧嘴大笑的小魔头，又在后厨寻摸吃食。 咒骂猪仍旧化成长相讨喜的中年美妇，并用一手顶级厨艺，震慑了柳家的大厨们！ 柳家大厨都是清一色的老爷们，最年长者已经年过半百，最年轻的刚过双十，老老少少一共有十余人，他们兀自那个不服气，觉得一帮大老爷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妇道人家，真是忒丢脸了！ 但是，经过三天的比试下来，无论冷菜，热菜还是糕点，咒骂猪都全都获胜，柳家大厨们终于输得心服口服。 咒骂猪化名马二娘，就以柳心厨娘的身份一起住了下来，在柳家人的各种挽留之下，柳心一行在都城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柳心终于又待不住了，好说歹说终于劝住了方氏，打点行装要离开了。 在这个大半月内，柳心和小胖牛也没有把正事忘了。按照银灵的指引，巡视的都城的财富，以银灵的说法：财可分三类：正财、偏财、邪财。正财既是合理的劳动经营所得，是为最正统的财富；偏财是属于投机取巧，游走了律法边缘的敛财；邪财则为赌博、男盗女娼、杀人越货等不法行为所得财富。正财为最上等、成黄金色财气，偏财次之为茶色财气、邪财最次之为灰黑色财气。 这大半个月来，每日夜半，柳心与小胖牛便出门浮于屋顶、树梢、塔顶观都城各处财气。柳家所在区域，黄金色正财之色最为浓郁，其中夹杂着少许茶色的偏财之气，柳家为商家，所谓无商不奸，自然也有不少偏财；青楼赌馆为灰黑色的邪财之气；普通的老百姓住的区域是一片淡淡的金黄色，偶尔一丝淡淡的茶色。 财富的分布基本没有大问题，分几天巡视完整个都城，此地巡视财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的善后事宜由柳心一个人完成，她需要入定释放出心藏圣光，笼罩润泽整个都城。经由圣光润泽的地域的不但财富分配将更合理稳定，而且一方天灾人祸将更少，地域风气更加祥和。都城不算特别大，柳心仅用一个晚上，就完成润泽都城职责。每一代心藏宿主在同一片地域只需润泽一次，相当于打这一代的心藏宿主的标记。 趁着柳心在入定，小胖牛又溜进心藏大吃特吃，“银灵姐姐，这个事不是财神爷干的事吗？”小胖牛拿沾满果汁的蹄子挠挠头，不解地问。 “不不！只有心藏宿主和守护神牛才是真正掌财大神！传说中文、武财神早已卸下神职，到人间尝人间百味历劫去了！文、武财神只有在心藏没有宿主，守护神牛没有现世时才暂代此职。现在你和心心这心藏宿主和守护神牛的双双现世，哪还有财神什么事啊？”银灵悠悠地说出一番惊人之语。 小胖牛听到这儿就乐了，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原来本牛是财神牛耶！那牛牛就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银灵有些无语了，这么贪财的守护神牛她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对心藏会不会产生影响。 “嗯嗯嗯嘿嘿嘿……”小胖牛得意洋洋地仰着头，出去了！ 此时，柳心已经入定完毕，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居然还昏睡着…… 第118章 泪洒前生 “心心！心心！心心……”小胖牛看柳心有异常就不得了了，急得在原地团团转，牛头上都急出汗来了。小胖牛一叠声叫着，摇晃着，柳心就是不醒，小胖牛去探她气息，幸好是气息沉稳，并没异状。小胖牛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在柳心身边躺了下来。 咒骂猪就住在柳心旁边，听到小胖牛急急的叫着，忙走了进来，她目光首先落到小胖牛身上，看它无碍，这才上前细细察看起了柳心，查看完毕，就温柔地把小胖牛抱起来，柔声宽慰道：“不急，心心只是睡得沉了！姨姨做了珍珠翠玉汤，去喝吧！” “嗯嗯~姨姨最疼牛牛了！”小胖牛听到有吃的，就半眯着眼，身子无赖般往后仰，靠在咒骂猪暖乎乎的胸口，乐滋滋地享受着。 …… 小胖牛出去了，屋子清静了！ 柳心睡得更沉了，她已经深深陷入了似曾相识的梦境中…… 在梦中，她仍旧是个旁观者，好像就是数年前，主角仍然是误食梦果的那次梦境的桑果和霍东离。 “果儿，果儿！我最爱的果儿！对不起，我要食言了，我不能护你一生了！可是，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连带着我的那一份。答应我……”梦境的开端就是霍东离为了保护桑果，被歹徒重伤，眼前这张俊逸的脸明明是陌生的，却隐隐地透着痛入骨髓的熟悉，那一声声“果儿”，仿佛在唤着她的心。 桑果的脸与自己一模一样，就是添少成熟的韵味，未语泪先流：“东离……我……答应……你！” 霍乐离笑了，唇边溢出一缕缕鲜血来，他气息已乱，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在流逝，他微笑着：“果儿，这次是我自私了！要让你来送我走！我会永远青春了！下辈子换我来送你！过来，果儿……”他的声音柔得不像话，颤抖着伸出满是茧子的大手，把桑果搂入怀中，艰难地说：“我最爱的果儿，我走后，你记得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如果……如果……有一个爱你也爱孩子的人出现……” “不——不要！我谁也不要！我会等你！我会等你，一直到下辈子！”还未等他说完，桑果就紧紧按住了东离的唇，不允许他再说下去，泪雨滂沧中，桑果失声痛哭……生命中出现过这么一位深深相爱的，经历生死考验，最后还用自己生命来换得自己活命的男人，她如何能放下？她如何能忘掉？她如何能再接受别人？ “东离，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样拿刀子剜我的心？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让别人来还你欠我的一生?”桑果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东离仍旧笑着，他的笑容一如往昔的温暖明亮，他长长叹了口气，把桑果搂得更紧了，轻轻地，坚定地说：“乖!听话！我的好果儿，一直以来都是我听你的！这次怎么着也该轮到你听我的了，这是今生最后一次了听我的好吗？记得，你一定要把我彻底忘掉，忘掉我，好好牵住这个爱你的人的手，让他代替我陪你快快乐乐地过好这一生！留你孤单在世间，我不放心啊！不放心啊……不放心……” 他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紧紧拥住他的至爱的珍宝，最后轻轻拔开她纷乱的额发，轻轻地、极尽温柔地印上最后的一吻…… 柳心仍旧像看电影一样看完了整个梦境，梦里的自已看的悲伤不已，和桑果一起悲痛流泪，直到醒来时脸上还挂着泪…… “小胖牛！小胖牛！”柳心醒来发现小胖牛不在，入睡前才是掌灯时分，睡醒了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这个梦做得好长呐！哎？这平日都要睡得日上三竿的小胖牛，这会儿又跑哪里去了？ 柳心在室内环视一周，都没有发现小胖牛的踪迹，正想开口问外边守夜的丫环时…… 一阵黄色小旋风卷了进来，随之是咋咋乎乎的叫声:“心心！心心！甜甜的好喝的汤要不要？牛牛给你端进来了!” 黄色小旋风在柳心面前嘎然而止，正是小胖牛，它的胖胖的双前蹄正端着一只足足有它脑袋五个大的白玉海碗，海碗里的甜汤还温温在，入口刚刚好。 柳心接过甜汤，让小胖牛再去洗漱，然后再一起来睡回笼觉。 小胖牛吃饱喝足，胡乱洗了一会，便钻到柳心被里，瞬间呼呼睡去…… 又过了两日，柳心带着小胖牛和咒骂猪离开了都城，他们要前往下一站北洲，就是曾经的大金境内。 虽然修为在身，但是他们并不急着赶路，一路走一路游的，花了半个月才到了北洲。 此时正是冬月，北洲尤其寒冷，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路上的行人稀少，不得已要出来的人们，个个都把自己裹成了球。富贵人家穿着皮袄裘袍，普通人家穿着大棉袄和杂色旧皮袄。归了大周后，普通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衙门的主事官员都换成了大周官员，对于普通百姓适用的律条，大周与大金并无区别。话说，当初大金制定律条时，都是以大周律例作为参照的，所以大金国土百姓归于大周后，原金国百姓并没有感到不适，相反更加满意，两边归于一国，商贸往来就更加方便了，免去了以前的重重规定，货物交易的成本降低了，物资更充裕了，价格也更实惠，这正是老百姓最喜欢的。 曾经的金国皇家驿站已经被一名大周商人买下来，改名“云来客栈”，所有的屋子都重新拾掇过，还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倒是看着很舒适。柳心一行索性就在此住了下来。 在北洲待了数日，巡视财富的职责仍然要完成。不过，这里的财定分布却不太妙。金黄色的正财气很少，茶色偏财色最为浓郁分布也最广，灰黑色邪财之色次之。 柳心猜想可能是战后人心未稳，这片土地经历了战争摧残，有不少乡绅富商早在战争爆发前就跑了，因此也遗下不少精美的屋舍，带不走的大件财物，甚至还被一些为富不仁的老头，嫌累赘，一纸休书就把妾室都扔掉了。这些一直被人伺候着的妾室们，除了伺候男人一无所长，所以为了避免被人卖入烟花之地，纷纷主动找上良家男人求娶，再次为妾也可以。 因此，当柳心带着小胖牛咒骂猪刚到这里的时候，一些略微平头整脸的四十岁以下的老光棍竟然成了香饽饽。昔日的金国大都刮起一股“抢夫风”！ 待了两天后，乐呵呵地看了两天大戏的某丧心病狂的祸头子，突然干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离奇事…… 第119章 相见不识 “心心！心心！你快出来看！”这天，柳心正在客栈里闲闲地吃着刚做好的点心，咒骂猪的陪着旁边，正安安静静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小胖牛在外面鬼叫鬼叫的：“心心！你看牛牛也纳了一个小妾！” 呃…… 柳心无语地与咒骂猪对视一眼，柳心听了仍旧坐着没动，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没有动。 咒骂猪这货却无底线地宠溺，听到小胖牛的声音，立刻就笑容满面地迎了出去：“姨姨来喽！姨姨来看看乖牛牛纳的小妾！” 过了一小会儿，小胖牛真的领着一位年轻女子进来了，“牛杨氏快跪下，给主子磕头！” “啥？牛羊氏？”柳心听到这称呼叫快笑喷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奴婢牛杨氏见过主子小姐！”女子顺从地跪下了，“咚……咚……咚……”响亮地给柳心磕了三个头。 小胖牛在旁边得意洋洋地说：“心心，她本来叫巴杨氏的，不过她家老头死了，然后牛买了她，她当然就跟牛姓了，所以她叫牛杨氏啊！” “哦，挺有道理的。”柳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挥挥手示意让牛杨氏下去。 小胖牛立刻就叫道：“你出去！在外面候着！” 牛杨氏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等在门外的咒骂猪见状就领着她去干活了，毕竟咒骂猪现在就是牛杨氏的“婆母”。 “心心，你说牛牛是不是做了一件大好事？牛牛是不是一位大善牛？”小胖牛笑嘻嘻地向柳心邀功，顺便就爬到了柳心的身上。 柳心把小胖牛抱起来，无奈地捏了捏它的毛绒绒的胖脸，敷衍道：“是是是！咱家的牛牛就是做了大好事，就是大善牛！”对于金国灭亡之前天天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妾们来说，现在被主家抛弃，身无一技可傍身，没人收留要不就能只能流落烟花之地，要么当街乞讨。如今这牛杨氏虽然被这小胖牛买了，但能有屋子住，能吃饱穿暖就已经是极好的结局了。 牛杨氏倒是极有眼色的，她把小胖牛照顾得无微不至，对柳心和咒骂猪也是恭顺知礼，开始学着浆洗衣裳，清扫屋子…… 就这样过了几日，等柳心把北洲的财富巡视任务完成，要离开北洲时，才知道这牛杨氏原来的丈夫竟是那《贵圈真乱之——一代风流贾氏女》中被绿的巴大人，牛杨氏正是那个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的外室。 小胖牛领着小皇孙，龙天在突袭金国皇宫之时，在混乱中巴大人逃出生天，但是当他在外面躲了几日后，又悄悄地回到皇宫时，发现皇宫已经陷在一片火海之中，巴大人也毫不犹豫地跳入火海，以身殉国。 巴大人死了，被软禁的贾氏被她的心腹放出来了，这杨氏可就惨了，两个孩子被贾氏夺了过去，将她赶了出来！ 杨氏本来也想在金宫的遗址吞金自尽，追随亡夫而去，但是一想到两个年幼的孩子，她盼着与孩子的重逢之日，就在街要饭度日。她故意以锅灰抹面，穿着又脏又大的男下人的衣衫，这才勉强逃过了那些乞丐的侮辱。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眼，她在街上讨饭遇上了小胖牛，小胖牛直接就扔了一张“从了爷！”的字条到她的破盆里…… 然后，她就被小胖牛买了，还有模有样地到了衙门，与贾氏拿到了卖身契，至于卖身银子嘛！小胖牛反正假银票多得很。 于是，回索洲的时候这一人一猪一牛的巡视天团，又加上了一人。 回到索洲的柳宅，牛杨氏仍旧由咒骂猪管束着，专门给它打下手。 索洲是富庶的江南鱼米之乡，与柳心异世居住的地方很接近，所以她还是在这里住得最舒适。索洲的绣庄在白梨两口子的打理之下，生意越来越红火，柳心完全可以放手了。 所以，柳心闲下来的时间越来越多了，除了修炼，也到处走走，和小胖牛一道四处地吃喝玩乐。 一日，小胖牛心血来潮要去野钓，还说要去野炊，拉着柳心就去了。 野钓的地方僻静，根本没有人走的路，小胖牛是听它的野牛下属说的，说这里有个深潭，鱼多而肥美，小胖牛缠着白梨的相公给做了它专门的钓竿，还给它编了一个精巧的小鱼篓，又贴心地做了鱼饵，小胖牛乐坏了，这些行当一做得马上就拉着柳心来这儿野钓了。 一人一牛好不容易在潭边找到一块平整光滑的大青石坐下，坐下来还没二刻钟，小胖牛就屁股开花一般扭来扭去坐不住了，柳心只好让它在旁边玩，别再惊了她的鱼。 柳心自从修炼后，性子倒了稳了很多。 小胖牛在她旁边跑来跑去捉鸟玩，捉到鸟了给拔了一根最漂亮的毛又放走了，然后又拿上树掏鸟蛋，把老鹰蛋放到了蛇蛋堆里，然后又撵着一头灰狼满山跑…… 这些鸟兽怒都不敢怒，言更不敢言，这可是它们至高无上的王啊啊！ 王逗下它们玩玩，玩玩它们的蛋，都是看得起它们，这是它们无上的荣耀啊！ 等小胖牛玩累了，又重新跑到柳心身边时，柳心已经钓了三尾鱼，鱼都一尺余长，银光闪闪的细鳞，正是鲜美的大银鱼。 三条鱼也够足够她和小胖牛饱餐了，所以柳心就收回钓竿，领着小胖牛把鱼拎到一开阔的草地，就地取了些枯枝，起了火堆，再把鱼收拾干净，用家中带来的香料腌好，用家中带来的烤叉把鱼串起来，放在火上慢慢烤起来…… 随着鱼渐渐烤熟，诱人的香味四散开来，正当小胖牛嚷嚷着要尝尝时…… 突然—— “好香啊！真香呐！”一个惊喜的声音打破了小胖牛尝鲜美梦…… “你谁啊！滚滚滚~~~”小胖牛恼怒地回头，瞪圆牛眼，盯着乱叫的人。 柳心也闻声望去……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这里突然来了三男两女，都是锦衣华服的二十来岁的有钱人家的孩子。 “小姐，你这鱼买给我们可好？算十两银子一条，如何？”说这话是其中一位身着蓝衫的年轻男子，五人之中，他个子最高，五官深邃，气度沉稳，看起来这群人中以他为首。 看柳心仍细细地在烤着鱼，对他们视而不见，对蓝衫人的话充耳不闻，最早叫“香”的那紫衣姑娘不高兴了，她板着脸，娇叱道：“小丫头你是聋了吗？十两银子够你全家吃用一年了！你真是占了大便宜了！别不知好歹！看本小姐教训你！” “怜怜，不可如此无礼！”蓝衫男子闻言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却没有阻止他口中的“怜怜”抡起马鞭往柳心面门甩过去…… 第120章 鳅儿翻浪 说时迟，那时快…… 眼看鞭子就要甩到柳心那娇嫩如花的小脸上，柳心突然头一偏，然后拿起鱼竿轻描淡写地挑断迅疾如风的鞭子，淡淡出声：“孟小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刚才柳心一直是侧对着他们，脸恰好隐在斑驳的树影里，看得不真切，所以眼前这拔人刚才其实并未看清她的容貌，柳心与小胖牛为了钓鱼都穿着普通的灰扑扑的粗布短衫，导致眼前这群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们还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女。 “你……你是柳，柳小姐？”随着柳心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完完全全地映入他们的眼帘，他们这才发现错的离谱，如此的绝世的容颜，如此矜贵的气质，就算是裹着麻袋也掩饰不了。因此，虽然距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五年之久，但是孟怜怜还是认出了她。 没错！蓝衫男子口中的“怜怜”就是那个曾经与柳心私交还不错的孟怜怜，也正是韦卓然的表妹，只是在柳心的记忆里，孟怜怜是个温柔可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料，今日再见竟是这般刁蛮无礼，目空一切。 “正是我，既然是旧识，我便赠与你们一尾鱼，卖就不必了，区区十两银子，我柳家人还不放在眼里。”柳心边说着，边顺手摘了片芭蕉叶，把鱼包好，塞到仍然愣着的孟怜怜手中，收拾好鱼竿、鱼篓，拿着另外两条烤鱼，转身就走了。 小胖牛静静蹲在草丛中观望了全程，出奇地安静，这儿会看柳心走了，才忙从草丛里蹦出来，跑着追上了柳心…… 眼看着一人一牛渐渐走远了，突然小胖牛又转身跑了回来，在孟怜怜面前站定，叉着传说中的小肥腰，一本正经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末了才开尊口：“大婶，年纪这么大了，就不要再学着年轻人到处乱跑了！再说你这白粉涂得太厚了，又遮不住皱纹，又费银子，好浪费啊！本牛看你勉强算个长辈，好心告诉你，不用谢！”说完，小胖牛还伸蹄抢走了她手里的鱼，哼了一声又风一般跑了。 柳心就远远地站着等它，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小胖牛欢乐地跑向她，准确无误地跳上她的肩头，还顺溜地把毛绒绒的牛脸对着孟怜怜这一群人，舒舒服服地在柳心的肩上坐好，两条胖胖的小短腿得瑟地晃呀晃，还一边吃着烤鱼，脸上的小表情得意极了！ 这五个人，就愣在原地看着这一人一牛，越走越远，渐渐变成了小黑点…… “哥！你看她……”等到人都走没影了，孟怜怜才回过神来，她心爱的鞭子被柳心用鱼竿挑断了，想吃烤鱼没吃到，还弄了个满手的油腻腥味。 蓝衫男子正是孟怜怜的表哥李凡，此刻他好似没有听到孟怜怜的抱怨，目光投向柳心消失的方向，神色几番变幻，似在想着什么，并没有搭理孟怜怜。 “好了！怜姐姐，我们走吧！想吃烤鱼，等会到镇上去吃。”同行的一名粉衣少女，上前柔声劝住了孟怜怜，她正是与柳心有过一面之缘的孟清音。她上前亲密地挽住孟怜怜的胳膊，拿出帕子帮她擦手，她表面上恭顺贴心，眼底却滑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嗯。”事已至此，孟怜怜只得不甘地狠狠瞪了李凡一眼，与孟清音一起走不远处的马车…… 对于现在的孟怜怜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模样，柳心并不惊讶，因为她明白，在大概率上，孟怜怜的真实面目应该就是今日见到的这般，她是出身富贵，自小就使奴唤婢地习惯了，也惯于用一点小钱就可以换取自己想要的，而且她曾经这般成功过无数次。可惜今日她踢到铁板了，因为她遇到的是首富家的小姐。“有钱就是大爷”的通俗道理古今皆宜。她自己若不是富甲天下的柳家小姐，在这异世里，她说不定早已尸骨无存。这些年，她虽遇到不少小波澜，但终是没有遇上真正的大灾大难，这完全得益于她的非常身份，还有小胖牛一直在保护着她。 柳心在想着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和小胖牛回到了家，并且舒舒服服地沐浴，换上了干净柔软的常服，在与小胖牛品茗吃点心了。两条烤鱼她和小胖牛分着吃了，烤鱼拿回家后加上了银灵给的据说能增长修为的神秘果汁重新烤过，香气更浓郁味道更鲜美。 当晚，柳心睡得很沉很沉，连小胖牛一直在她身上跳来跳去的都没有被闹醒…… 等柳心醒来时，已经是五天后了，她是被饿醒的，这五天五夜里，她不断地重复着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她变成了好几个人，好像是轮回了好几世，第一世叫王念儿、第二世叫李念儿、第三世叫桑果，这些混乱的梦好长好长，长到把她这三生三世的每一世的人生都演绎了一遍…… 于是，在漫长的梦中醒过来的柳心，开始了整日整日的发呆，无论小胖牛怎么逗她，她都只是愣愣地呆着，目光空洞地看向远处，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如此状况持续了一月有余，幸好在这段时间里，咒骂猪与小胖牛能帮她镇住场子，看她异常，手底下的那些绣娘和山庄里的伙计当中，有人开始按捺不住了…… 这些人在背后窃窃私语：东家小姐中邪啦，这绣庄和山庄迟早得黄喽！还得赶紧捡些好处，早早找好退路溜吧。 不过，这些人还才刚刚起了苗头，还没来得及去挑风拔浪的，就被小胖牛用黑布罩头，麻袋加身，暴打一顿，扔到了废弃的茅房里！ “姨姨，现在心心病病了，这些烂狗子要咋搞呐？”把这几个混球各自暴打一顿后，小胖牛犹自不解气。 咒骂猪姿态优美地抚了抚她乌黑的鬓发，笑容也美极了，不过说出的话却结了冰碴子：“先来点开胃菜吧！饿个三天先！” 小胖牛听罢，赞同地点了点头，重重地“嗯嗯”两声，随即又可爱地摸了摸自己的牛角：“姨姨真棒！姨姨真好!先便宜他们了！牛牛再回去想想怎么才能好好地收拾他们！” “对的！姨姨的牛牛最乖最善良了！哪会像他们这些败类这么恶毒!自己做了坏事不去死，还要辛苦姨姨的牛牛想法子收拾！”咒骂猪边说，边疼爱地抱起小胖牛离开了，还把茅房的门给“啪嗒~”锁上了！ 茅房中的这一小撮“败类”听得快要吐血了，奈何血已经被那头“最乖最善良”的小鬼头牛打得差不多了，没血可吐了，只能咬着仅剩的几颗牙恨着…… 不过，当他们又饿又渴地捱过三天后，小胖牛与它那“姨姨”并没有如期来折磨他们，因这俩货被一件奇事给绊住了…… 第121章 胖牛受贿 第121章胖牛受贿 话说柳心因吃了神秘的果汁烤鱼变得呆滞，家中的大小事务都由团子、小胖牛和咒骂猪撑着。正当小胖牛想着怎么收拾那一小撮叛徒的时候，有人……哦，不是有“蛇”求上了门。原来龙天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已修得人身，然后它就得意地悄悄地离开北洲，寻到了索洲，他心里还暗搓搓地想着柳心。 龙天的人形长得不错，也有几分潇洒风流的气度，再加上他得意洋洋地穿了一身时新的锦缎，变化成的黑发用白玉冠束住，还装模作样地摇了一把玉骨扇，一路招摇着向索洲而来，却不妨被一个出名的“冤家”看上了！那位正是索洲城里出了名的周家绸缎庄的小姐——周玉池，人后称之为“周花痴”，因为此女年过二十，却仍未许婆家，出了名的喜好男色，索洲城里只要是稍长得周正的青年男子都被她烦扰过，家世平平又长得出色的青年男子可就遭了殃了，围追堵截，一哭二闹三上吊全用上了！ 自周玉池十三岁起，此类事每年都要发生几回，全索洲的百姓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随着适龄的青年男子都陆续娶妻成家，索洲城里可供周小姐发痴的对象已经寥寥无几了，当然还有一些巨丑的，不过，如今龙天不知死活地在大街上乱晃，正巧被四处“猎艳”而不得的周小姐遇上，这下可不得了了！周玉池见龙天这人模狗样的，魂差点丢了！不过，这回她使了点心眼，正面相遇时强装作若无其事，漠然地擦身而过。背地里悄悄地让下人跟上龙天，看他宿在哪个客栈？ 但是龙天直奔柳宅而来，是小胖牛勉强地招待了他。龙天一见到小胖牛，心中的气焰不自觉地就灭了，小胖牛修为越发精进，王者天威越发变成深不可测的强悍，龙天就不由自主地匍匐在地，口称“大王万万岁！” 这一幕被跟踪龙天的周家下人看得一清二梦，他立刻回去对周玉池说了这一切。周玉池一听这竟是柳家的人，，兴奋地不得了了！因为柳心她也熟悉，柳家也有绸缎庄，与周家既是同行也是经常相互帮衬的伙伴。 周玉池想到这里，就急急地去找自家老爹了，央求老爹给自己上门提亲。幸好周老爹一向口碑不错，因周玉地是他五十岁时才得的幺女，所以疼得如珠如宝，就惯成了她这般性子。不过，如今宝贝女儿养成了老姑娘，他正整日地为女儿的婚事发愁。 今日周老爹听得宝贝女儿如此说，自然也是喜出望外，他连忙吩咐管家打点好一切。第二天，周老爹就亲自带着丰厚的拜礼叩响了柳宅的大门。 柳心因迷瞪着，府中诸事就由团子打理。因周家与柳家再有往来，所以团子与周老爹也极其熟悉，眼下自家小姐身体抱恙不能见客，团子只能硬着头皮接待了周老爹。 周老爹说明了来意，并大手一挥，周家家丁们捧着一件件礼品鱼贯而入，团子惊呆了，看着渐渐堆成山的礼品，不知如何是好？ “小胖牛！小胖牛！你快来~~~”无奈之下，团子只能唤来小胖牛。 小胖牛一摇一摆地进来了，它身后还跟着怂怂的龙天，小胖牛一看到满屋的礼品，瞬间笑眯了眼，咧着嘴问：“胖团子，你叫本牛做什么？叫本牛收礼物？” “神牛在上，请受老朽一拜！”还未等团子开口，周老爹就迎了上来，撩起衣摆就要下跪。。。。。 小胖牛怎么会让一个老头拜自己呢！它斜了斜眼睛，龙天会意，立刻就扶住了周老爹！ “本牛怎么会受你拜呢？直接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本牛的！”小胖牛大模大样地在太师椅上坐定，挑了挑不知道有还是没有的眉毛，倨傲地说。 周老爹于是又复述了一遍。 团子凑近小胖牛的耳朵，轻轻地说了几句。小胖牛略略考虑一下，便正色对周老爹说：“我们龙天才刚刚回来，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整，所以暂时不宜娶妻。” 周老爹这一听可急了，忙道：“那可以先定亲啊！定下亲事来，再让龙公子和小女多多相处，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再成亲也不迟。” 周老爹可不想松口，尤其是亲眼看到龙天气度非凡，仪表堂堂，真是越看越满意，自己那宝贝女儿这会的眼光可真是不错呀！比以前那些光长了张脸的草包强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周老爹当然不知道龙天实质上是异类，是蛇类的王者，所以他的气度自然是比一般人强出许多。 “好了好了！你无需多言，本牛还需再考虑几日！送客！”小胖牛被周老爹说得不耐烦了，直接就赶人了！ 周老爹见小神牛的脸都黑了，只维持着笑脸告别退出去。 “多谢大王！属下可不要娶只肥猪夫人！属下只喜欢吃肥猪！”看周老爹他们走远了，龙天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回头向小胖牛致谢！ “嗯嗯！那你要怎么报答我？把内丹给本王用一用！”小胖牛才懒得跟它扯皮，直接要了个实惠的。 龙天自不敢怠慢，马上就把内丹吐了出来。 “咦！这绿色真丑！这表示你要绿了自己？”小胖牛拿着龙天的内丹，还不满地各种吐槽。 对此，龙天还能干嘛呀？只能忍着呗！ 小胖牛拿着龙天的内丹来到了柳心的卧房，柳心呆呆地坐在窗前，目光空洞地看向远处…… 小胖牛走上前去，把龙天的内丹放到柳心额头上，小胖牛牛嘴里念着奇怪的叨叨，碧绿的内丹就神奇地紧贴着柳心的额头，慢慢地转动起来，随着转动，还一圈又一圈地散发出淡淡的绿光…… 柳心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空洞而美丽的双眸，垂下了头，乌黑的秀发丝丝飞扬，穿过轻风，穿过花香，穿到了院落深处某个人的心里…… 小胖牛神力大发，把柳心移到了床榻上，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出去了，龙天的内心仍然紧贴着柳心的额头轻轻转着……… 话分两头。 却说那周老爹回家后，将此事原原本本地与女儿说了一遍，忧愁这回可能又是不成了。但是周玉池这次却突然聪明起来，她一点也没像往日一样闹，她把自己关在屋里想了半晌，突然就抱着一个黄梨花匣子出去了！ 周玉池的目的地是柳宅，她使得浑身解数让自己见到了龙天的主事人小胖牛，并把匣子献给了小胖牛。 小胖牛原本看不得周玉池五大三粗的模样，牛脸上满直接写着不高兴，但是在打开匣子后，小胖牛突然变脸了，毛绒绒的牛脸笑得跟向日葵似的…… 第122章 神秘豪客 “哈哈哈~~~嗯嗯嗯~你可比你爹懂事多了！这门亲事本牛作主了！本牛就把龙天许给你作夫婿！你等会回去就让你爹选个黄道吉日，尽快定亲吧！”打开匣子的瞬间，匣子里的东西，哇靠！差点就闪瞎了小胖牛的贪财牛眼的正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黄鱼”，是真正真正用纯正黄金打造的黄鱼啊！匣子虽然不算大，就跟个点心匣子差不多，但是装得满啊，而且在鱼与鱼的间隙处尽是满满当当的金珠子填充着呢！ 小胖牛满意地把匣子叫团子给它收好，让咒骂猪替它招待周玉池。咒骂猪的为猪为人宗旨就是：第一条：我娃砸说的做的都是对的；第二条：万一我娃砸做错了事说错了话，那么参考第一条。 站在小胖牛身后的充当隐形人的龙天，眼看着它的大王把他就为了那么点金子，瞬间就把它卖了，这下子可按捺不住了，忙上前跪下：“大王仁慈！别把属下许给这个肥婆！属下有金山两座，愿献给大王，只求大王许属下自择亲事！” “哦？你还有金山呐！不过，你也算值些钱了，再说你年事已高，蛇大当婚，成亲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这周家小姐长得很美呀！她脸如满月，体态丰盈，正是大富大贵多子多福之上上之相啊！你就别不知足了！”小胖牛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着瞎话，心里其实都笑翻了。 周玉池临走时，还对龙天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开开心心地随咒骂猪去柳宅后花园赏花去了。 龙天心中哀号不已，但又不敢发火，只有默默地咽下了宽面条泪。 因为周玉池临走时，又特意来向小胖牛辞行，表示婚事定下来，另有重谢！也不知怎么的，这次周玉池正常地很，智商又突然提高，一点花痴女的影子都没有了。 小胖牛见她如此懂事，自是乐得合不拢牛嘴。 当晚，小胖牛就指定团子为龙天操办定亲之事，它自己照旧亲自来照料着柳心。 小胖牛独自来到柳心的卧房，只见那龙天的内丹已经小了一圈，滚落在枕边，柳心已经沉沉睡去。 小胖牛上前收起内丹，把自己的一只前牛蹄放在了柳心的额头上，牛嘴不断地叨咕叨的，放在柳心额头上的牛蹄渐渐冒出一圈又一圈的白烟，白烟越来越多，直到把柳心整个人都笼罩其中，柳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终于柳心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亮如星辰，璀璨美丽…… “心心！心心！你醒了？牛牛等你好久好久了！”看到柳心醒了，小胖牛连忙凑上前去，把它毛绒绒的牛脸怼到了柳心跟前，离柳心绝色倾城的白嫩小脸只有一线的距离：“嘻嘻嘻！心心经过牛的治疗，真是越来越好看呢！” “我……”柳心睡得有点久了，想起来…… “哎！牛牛来喽！”小胖牛忙用它胖胖短短地前蹄扶起柳心，又向门外大喊道：“胖团子哎！快来伺候心心！” “来了！来了！”团子闻声飞奔而入，看到呆滞了一个月的自家小姐终于清醒了，眼泪就滚了下来：“小姐……小姐，你终于好了！” “嗯~好了！辛苦你了！”柳心脸淡淡一笑，宛如春风一样暖，春天的桃花水一样美！ “小姐，奴婢伺候您去梳洗！”团子喜孜孜地扶着柳心去洗浴了。 小胖牛看没它啥事了，就滋溜跑出来，它突然想起来那一小撮败类还没收拾呢？也不知道他们死了没？ 小胖牛终于出现了！ 距离上次它出现，已经过去六天了！ 这撮败类，已经饿得开始相互啃对方了，因为他们被五花大绑着，自己啃不到自己，也舍不得啃自己，又滚到一起，像野兽一般相互生啃对方！ “哇哇哇!好劲爆啊！真是精彩极了！”小胖牛进门就欣赏这血腥火爆的场面！ 它这下可乐了，还需要想什么花招来折磨他们吗？ 不！不！眼前这一幕将是最精彩的大戏！哈哈哈！小胖牛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瓜籽来，找了条破凳，扯了其中一个男败类的衣服抹了灰，就高高兴兴地坐了下来，也不管男败类的裤子被它撕得大半个p股都露了出来！ 小胖牛“咔~咔~咔~”津津有味地吃着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 等它嗑累了，又摸出一个通红诱人的大果子来“吭滋吭滋”地啃了起来！ 等到它啃完了果子，再看看这撮败类，互相啃咬也啃得差不多了，他们也没有力气了！ 这撮败类，一共有五个，四女一男，四个女的全部是年过四旬的婆婆奶奶，那个男的倒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这小伙子小胖牛认识，是山庄里的大厨，名叫强根。 不得不说，女人们发起疯来真是狠啊！原本应该是战斗力最强的强根竟然被啃得最惨！那四个饿疯了的妇女在他身上啃得最多，所以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就连那露出来的P股都被咬了两口。但是那四个女人身上的伤口反而比较少。 眼看着这可怜的强根，血快流尽了，马上就死了。 小胖牛却不愿让他死，顺蹄子就把龙天的内丹又掏出来了，放到强根的额头运转了一会，内丹的颜色稍稍黯淡了，才收了起来。 强根的血止住了，不会死了！ 小胖牛又随随便便地前蹄子一扬，空中就起了四小团白雾，白雾们均匀地落到了那四个女人身上，并逐渐变淡变大，把她们每个人都笼罩起来，这四人也不会死了！ 不过，小胖牛依旧不会善良到给他们吃喝，它刚刚这些所谓的“善举”只是为了吊着他们的命。最近这一个月，他们无论吃什么喝什么都会立刻吐得光光的，但是却不会死，可是那饥渴难耐的感觉会加倍。而且，刚刚小胖牛的举动并不是单纯的救治，而是用他们剩下的生命力来置换的，所以他们将加速衰老，不出三天，这四个女人将变成七十多的老太太；强根将变成五十多岁的老头！ 小胖牛做完这一切，满意地离开了。 随后，龙天进来了，直接将这撮人捆成一串，扔到了大街上…… …… 经过这一次风波，山庄的生意受了点影响，因为作为山庄头等大厨的强根，手艺还是很好的。他不在了，二厨顶了上来，水准就差多了！这山庄原本就为了达官贵人乡绅富商们所设，山庄的饭食不如以往了，关于订席这一块就少了。只有游玩住宿的生意依旧火爆，这些不差钱的客人们就自带了厨子。 正当柳心犯愁时，小胖牛突然跑过来跟柳心说：“心心！心心！大大大好消息啊！” “什么消息啊？”柳心兴趣缺缺地问道。 “心心!山庄里来了一个大大客人，他拿了那么一大箱金子，要包山庄一个月啊！”小胖牛兴奋地牛眼都冒出了金元宝，夸张地用前蹄子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