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大佬的冲喜傻妻》 第 1 章 “何奕!小贱种又死哪去了?快给我滚出来!”宋玲一边四处找人一边高声骂道。 她本来就看这个私生子不顺眼,一个妓.女生的野种,他的存在就是在打她这个何太太的脸。 要不是这小子的八字跟商家太子爷合上了,商家老太爷指定要让何奕给他宝贝孙子商景晤冲喜,宋玲根本不会同意把他接回何家。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宋玲气得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大声威胁道:“你再不滚出来晚上就别吃饭了!” 缩在花园角落的何奕动了动耳朵,非常不情愿地从灌木丛里爬出来,边爬边紧张地喊:“我出来了!出来了!你不能不给我晚饭吃。” 宋玲见他又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面露嫌恶地说:“你还真撞到脑袋把自己撞傻了不成?又躲在那犄角嘎达里干啥呢?” “看蚂蚁,我在看蚂蚁,好多蚂蚁。”何奕认真地解释,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他脑袋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白皙的娃娃脸上糊了几道黑乎乎的泥印子,像只贪玩的小花猫,两只手也沾满了泥巴,白色的裤子更是惨不忍睹,尤其是两边膝盖,能看出来他刚刚是直接跪在刚下过雨的地上在观察蚂蚁窝的。 宋玲不耐烦地说:“看什么蚂蚁?!赶紧去把自己洗干净,再换身衣服,商家马上要来人给你量尺寸定做礼服,要是让人看到你这个鬼样子,明天一天你都别想吃饭了!” 何奕一下子着急起来,手舞足蹈地喊:“不行不行!不能不给我吃饭!我饿!好饿好饿!不能不给我吃饭!” 宋玲气得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厉声道:“闭嘴!别在给我这装疯卖傻,赶紧去洗干净。” 何奕吃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胳膊上白白嫩嫩的皮肤已经青了一大片,可见宋玲下手有多狠。 他不管不顾地往湿漉漉的地面上一坐,撒泼一样蹬着两条小细腿哭喊着抗议道:“不能不给我吃饭!我要吃饭!我饿!我要吃饭!” 宋玲看着他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怀疑地说:“别真是撞傻了吧?” 前几天这小子不知怎的突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好巧不巧脑袋撞上了一楼楼梯口的大理石柱子,流了好多血,当场就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儿,看到什么人都一阵尖叫,跟见了鬼一样,还没事就一个人躲起来,经常找半天找不到他在哪。 宋玲本来以为他是不想嫁过去给人冲喜才在那装疯卖傻,现在却有些拿不准了。 这个私生子虽然身份上不来台面,但的确很聪明,今年高考还考了个市状元,就是性子特别不招人喜欢,又阴沉又别扭,还喜欢装清高,不过是考试分数高了点,就整天一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样子。 得知要嫁到商家给一个双腿残疾的病秧子冲喜,他还趁着半夜想要偷偷跑出去,被抓回来关了几天才老实了点。 没想到刚把他放出来他就摔到了脑袋,这么巧合的事没办法让宋玲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何奕还坐在地上哭闹,宋玲心想他这要是装出来的,那这个小贱种的心思也太深沉了,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毫无破绽。 她实在分辨不出来真假,头疼地转身去喊家里的保姆:“李姐!过来带他去洗澡换衣服,别让他在这丢人现眼。” 李姐听到太太叫她,立马放下手里的家务活,跑到院子里应道:“来了来了,我这就带他去洗澡,太太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宋玲摆摆手说:“行了,你快把他带走,我看着他就头疼。” 当天下午何宏图一回来就看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宋玲正黑着脸生闷气,他连忙走过去问:“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宋玲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能有谁?还不是你从外面接回来的那个野种。” “他又怎么了?”何宏图有些心虚地问。 “今天下午商家来人给他量尺寸,他不仅不配合,还突然发神经把人家给推倒了,好险没摔出个好歹。我在那忙着给人赔礼道歉,他倒好,一个劲儿嚷嚷着要吃什么肉丝面,跟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传出去还以为我们何家苛待了他。” 何宏图帮宋玲顺了顺气,劝道:“别气了,他这不是很快就要嫁出去了吗?要不是他的八字刚好是商家要找的,你以为我想把他接回来啊?” 妓.女的儿子说出去实在丢人,当年他不过是花钱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没成想会搞个私生子出来,后来那女人带着何奕找上门,害得他被宋玲抓住把柄拿捏了好些年,直到现在也直不起腰。 而且何奕那小子性格太阴郁,又特别犟,他好吃好喝供着他们母子,这么多年来却从没听何奕喊过他一声爸,每次看见他都跟见了仇人似的。 前段时间那小子的亲妈生病过世,他好心让人过去帮忙办丧礼,却被何奕不由分说地赶了出来,好像是他把人害死的一样,这样的私生子他当然喜欢不起来。 可谁让商家偏偏选中了何奕呢,要是选中了他们小女儿何媛该多好,她就比何奕早出生了一天而已。 宋玲在何宏图的劝慰下稍微消了点气,“我看你还是给他找个医生看看脑子吧,别真的摔傻了,到时候在婚礼上出洋相丢的可是我们何家的脸。” 何宏图顺着她的话说:“好,我明天叫个医生来家里给他看看。” 宋玲虽然消了些气,可是何奕害她在外人面前丢脸,惩罚自然是少不了的。 何奕被关进小黑屋之后就不停地在屋里闹腾,不是拍门就是挠墙,想让人把他放出来。 他虽然喜欢一个人待着,却很害怕被关起来,而且他还特别怕黑。 可是不管他怎么哭喊都无济于事,从外面锁死的门他也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后来他哭累了,肚子又特别饿,就倚着墙角坐了下去,用手臂抱住曲起的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里瑟瑟发抖。 饥饿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安,这会让他想起被饿到濒死的感觉,对死亡的恐惧慢慢笼罩住他,每一秒都异常煎熬。 第二天早上被放出去的时候他手指上都是干涸了血迹,指甲全都因为挠墙而外翻或者裂开,眼睛红得像兔子,脸色又青又白,乍一看像鬼一样。 来给他开门的何媛看到他的模样,被吓得当即尖叫起来,差点以为何奕是来找她讨命的。 何宏图一开始还以为妻子只是被气狠了才会说何奕摔傻了,看到何奕这副吓人的样子,他才意识到这小子是真的不太正常。 医生过来给何奕做了检查,顺便帮他处理了手上的伤,期间问了他一些问题,结果发现他不仅记不起过去的事,还一直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离谱的是他说这里其实是一本书,这是书里的世界。 医生仔细观察了他,感觉他不是在装傻,便建议把他带去医院看看脑科或者精神科。 何宏图这才重视起来,虽然商家让何奕嫁过去只是为了给商景晤冲喜,不一定会在意何奕到底傻不傻,可是把一个疯疯傻傻的儿子送到商家,能为他们何家捞到多少好处?要是这个傻儿子再惹怒了商家那位性格阴晴不定的太子爷,说不定还会让何家也跟着遭殃。 结果他让人带何奕去看了一圈医生也没找到什么治疗方法,医院给何奕做了全方位的检查,都说他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脑部也没有明显的损伤。 可能是看何奕的样子确实不太正常,医生又解释说人的大脑太过复杂,因为不明显的外伤影响到记忆也不是没可能,现在只能让病人先回家好好养着,说不定哪天他就自己恢复了。 何家无奈地接受何奕撞傻了事实,为了避免他在婚礼上出洋相,宋玲开始从头教他基本的规矩和礼仪。 婚期是商家定的,听说是一个很厉害的算命先生根据商景晤跟何奕两个人的八字推算出来的日期,就在下个月初八,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太紧迫,婚礼前的准备工作就显得格外忙碌。 宋玲作为何家的主母,光是操办婚礼就已经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所以面对何奕的时候格外没耐心,只要他犯错就威胁他说要把他关小黑屋。 何奕被关怕了,不敢再胡闹,宋玲说什么他都听话地照做,婚礼那天也格外老实,早上没吃东西不仅没哭闹,还乖乖让人给他换上了繁复的礼服,化妆的时候也没乱动,像个任人摆弄的漂亮人偶。 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基友刚开的小甜饼: 《霸总的小熊软糖成精啦》by郑西洲 司寒爵是个标配霸总。 气场强大,杀伐果断,腹黑傲慢,英俊冷酷,还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偶尔暴起发疯,吓死个人。 有一天,他收到一份神秘快递,打开盒子之后,里面竟然是一颗包装华美的草莓味小熊软糖! 小熊软糖粉粉嫩嫩,糯叽叽qq弹弹,甜香扑鼻。 摆在床头,散发着甜蜜蜜的甜香,连梦境里都是甜甜的~~ 司寒爵的心,呼啦啦的开了花~~ 直到有一天,司寒爵发现,自己头疼不发作了,沾着枕头就能睡着了,半夜还会做美梦了,嘴角也能翘起来笑了。 下属:总裁恋爱了??? 最开始司寒爵没当回事,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头。 早上起来的时候,床边放着要换的衣服,牙膏也已经挤好,餐桌上摆好喷香可口的饭菜,文件包整理妥当,鞋子在玄关等他临幸。 但家里明明只有自己一个。 司寒爵:闹鬼了?? 他偷偷在卧室里安装了监控,这才发现,他的小熊软糖成精啦!!!! 草莓香味的小熊软糖一到晚上就会变成一个香香甜甜的男孩子,撅着屁股做家务,还会偷偷给他盖被子,可爱的简直不像话! 司寒爵:捉住你了! 唐小糖:我是来报恩的你信吗? 夭寿啦抱这么紧我会融化的!!!! 躁郁症偏执狂霸道腹黑攻vs香甜可爱软糖成精受 。 第 2 章 婚礼是西式的,地点定在城郊的一个度假庄园,据说也是商家的产业,里面布置得非常隆重,能看出来商家老太爷对商景晤的重视。 何奕饿着肚子等了大半天,被何宏图领着走进礼堂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被旁边餐桌上那些精美的糕点吸引了注意。 可是宋玲在旁边看着他,他不敢去拿那些诱人的美食,只能暗暗吞咽口水。 婚礼的流程早就排演过很多遍,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何奕被何宏图牵着,一步步走向红毯另一头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花童在前面撒着新鲜的白玫瑰花瓣,何奕昂首挺胸地握着手里的捧花,每一步都走得很规矩,眼睛却总忍不住要时不时偷瞄一下旁边的糕点。 商景晤穿着跟何奕同系列款式的礼服,只不过何奕的那套是白色,配上那张漂亮中带着几分稚气的脸,看起来像个小王子。而商景晤的是一身黑色,他面容俊美,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气,但是并不显得孱弱,反而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上位者气势。 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只看外表倒是意外地让人觉得还挺般配。 坐在下面的何媛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恨恨地看向红毯上备受瞩目的何奕,嫉妒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明明她跟何奕的生日只差了一天而已,就一天,要是被商家选中的人是她,那么她现在会穿着最昂贵、最漂亮的婚纱,挽着爸爸的胳膊走在成为商家少奶奶的路上。 虽然是给一个双腿残疾的病秧子冲喜,但是商家少奶奶的位置足以让很多人心动,更何况商景晤长得还特别帅,学历又高,曾经就读于某所世界名校,25岁就获得了博士学位,而且他还是罕见的商业奇才,十几岁进入商氏集团名下的一家公司历练,不到一年就把原本半死不活的公司业绩翻了好几番,规模也扩大了好几倍,迄今为止创造的商业奇谈数不胜数。 因此尽管他身体上有缺陷,甚至据说很可能活不过28岁,还是有无数男男女女想成为他的枕边人。 何媛就是其中之一,她想得很开,只要她能怀上商景晤的孩子,给商景晤生个儿子出来,即便商景晤这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整个商家也早晚是她和她儿子的。 可是就因为有何奕在,这一切都成为了幻影。 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种从那么高的楼梯滚下去怎么会没摔死呢,何媛不甘心地想。 对于这场突然被安排好的婚礼,商景晤本来是不想同意的。 可是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医生说他已经没多少日子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命不好的长孙,听说有办法破解商景晤命里的死劫,无论如何都要让商景晤把这场婚礼给办了。 商景晤一直对结婚没兴趣,也从来没对什么人动过感情,更不想让另一个人介入他的生活,对于算命先生说他活不过28岁他根本没什么感觉,可这场婚姻这是爷爷的心愿,他没办法拒绝,所以打算走个过场就回去。 现在看到那个据说撞傻了的未婚夫似乎对食物比对他更感兴趣,他突然被勾起了点兴致,想看看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司仪引导着两个人说完了宣誓词,然后便是交换戒指的环节。 商景晤牵起何奕的手,意外地发现那只手小得有些过分,戴着手套看不太出来,一摸才发现他连手指都特别细,难怪戒指比自己的小了一圈。 把婚戒推上何奕细痩的无名指,商景晤低头在上面落下一个吻,算是完成了他这边的任务。 何奕这时候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因为戴了手套,手上的触觉不是特别灵敏,戒指又比较细,他不小心没拿稳,差点掉到地上,惹得周围的宾客一阵哄笑。 “果然是个傻子呢,戴个戒指都戴不好。”一个富家千金低声笑着说。 “听说出身也上不来台面,不仅是私生子,生母的身份还很特别。”另一个公子哥意味不明地说。 “怎么个特别法?”富家千金好奇地追问。 她旁边的女伴凑过去跟她咬耳朵,“据说他亲妈是妓.女。” “他也就长得能看了。”公子哥笑道。 “我还听说他今年高考拿了市状元呢,可惜啊,把脑子摔坏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大学拒收。” 何奕没顾上听别人对他的议论,他险之又险地接住了戒指,然后心惊胆战地看向商景昀。 商景晤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在何奕看来,没表情就是没生气,他庆幸地松了口气,非常小心地帮商景晤把戒指戴上了。 商景晤虽然平时脾气不好,倒还不至于跟一个可能是傻子的人计较。 他以为流程终于走完了,正想让护工推他去休息,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何奕突然弯下腰亲了过来。 柔软的唇瓣贴在一块,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商景晤怔愣了一瞬。 何奕会这么做是因为宋玲跟他说新婚夫妇交换完戒指要接吻,还给他看了很多婚礼现场新人拥吻的视频让他好好学,何奕看到人家接吻的时候都是把嘴唇贴到一块,他就依样画葫芦地照做了,还规规矩矩地闭上了眼。 结果亲上去之后嘴唇传来的触感让他想起了软软的棉花糖和滑滑的果冻,他实在太饿了,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 何奕这大胆的举动成功让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商景晤吃了一惊,漆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可他居然意外地不讨厌,而且,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于是他礼尚往来地回吻了这个据说撞傻了的新婚妻子,直把何奕亲得因为缺氧而面色通红他才放过对方。 两个人接吻的那一刻现场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众所周知,商景晤娶何奕只是为了冲喜,婚礼不过是走个过场,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在婚礼上才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居然当着一众宾客的面热吻了起来? 何奕会这么做倒不是很让人意外,估计他是想讨商景晤的欢心,可是商景晤这个反应实在太让人大跌眼镜。 这还是那个传说中冷情冷欲、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女人都近不了身的商家太子爷吗? 要知道,商景晤可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有时候连商老爷子的话都不听,根本不可能去迁就什么人,也没人能强迫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他会跟何奕接吻只能是他愿意这么做,不可能是顾及何奕的面子之类的原因。 难道说真的是因为何奕跟他八字相合,所以有特殊待遇? 何媛也看到了两个人热吻的画面,气得她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甚至想去把那个贱种一脚踢开。 何奕他凭什么?他根本不配! 宋玲注意到女儿弄出来的动静,瞪了她一眼,拉着她裙角让她坐下,压低声音问道:“媛媛你干什么呢?” 何媛气得面色通红,却还是摇着头说:“没事。” “那就坐好,别一惊一乍的,不成体统。”宋玲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责怪。 这么多人看着呢,还都是非富即贵的上流人士,何媛要是给人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后想嫁入高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何媛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知道了”,没敢再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 商景晤并未理会宾客们的反应,看到何奕被他亲得红着脸喘气的样子,他的心情难得有些愉悦。 欺负小孩儿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护工担心商景晤会被累着,主动过来问他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商景晤正要点头,又听何奕着急忙慌地说:“我也要去!” 护工看了眼何奕,又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商景晤。 “那就带他一起吧。”商景晤说。 何奕跟着他们离开的时候,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很响的咕噜声,见商景晤往他这边看过来,他丝毫不觉得尴尬,皱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说:“老公,我好饿,我可以吃一块小蛋糕吗?就一小块。” 说着他还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距离,以此强调自己真的只吃一点儿。 “老公”这个称呼是宋玲教他的,想让他跟商景晤多套套近乎,好为何家多谋点利益,结果被何奕用来为自己谋福利了。 商景晤若有所思地打量何奕一眼,对这个称呼不置可否,扭头跟身后的护工说:“你去帮他拿点吃的。” 何奕刚刚还皱成一团的小脸立马笑成了一朵花,又是兴奋又是感激地对商景晤说:“谢谢老公,老公你真好。” 然后他殷勤地接替了护工的工作,走到商景晤身后帮他推起了轮椅。 “不用,在这等他回来就行。”商景晤制止他道。 何奕呆呆地哦了一声,见护工很快拿着一碟蛋糕回来了,他立马双眼放光地凑过去,啊呜一口就把那块小蛋糕吞下去了,美味的甜点让他幸福地眯起了眼,吃完之后他还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嘴角粘上的白色奶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商景晤见状,眼神暗了暗,递过去一块丝质手帕跟他说:“擦干净。” 何奕接过手帕,不明所以地问:“擦哪儿?” “嘴。”商景晤说。 何奕听话地拿手帕胡乱擦了擦嘴,然后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把糊了奶油的手帕还给商景晤,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商景晤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自己留着吧。” 何奕哦了一声,直接把手帕揣兜里了,都没把沾了奶油的地方折起来。 看来这小孩儿是真傻,商景晤在心里得出了结论。 作者有话要说:何奕:虽然我傻,但我会撩 。 第 3 章 商景晤的身体的确不怎么好,一场婚礼折腾下来就累了,打算先去休息一会儿再吃午饭,结果何奕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回了房,赶都赶不走。 “外面人太多了,我害怕。”何奕委屈巴巴地抱着柱子说。 商景晤向来不喜欢休息的时候有噪音,这个房间就是特意为他重新装修过的,隔音做得很好,可是有何奕在,再好的隔音也没用,商景晤只得吩咐护工道:“你再让人给他安排一间房。” 何奕却仍旧不乐意,可怜巴巴地看着商景晤说:“一个人我也怕,老公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商景晤有些不耐烦了,故意冷下脸,迫人的目光直直射向何奕:“你不怕我?” 往常他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商场上身经百战的对手都能被吓得发抖。 可是何奕丝毫没察觉到商景晤身上释放出的冷气,他摇了摇头,理所当然地说:“不怕啊,你又不凶,你刚刚还给我吃了小蛋糕,你是好人。” 他捕捉不到商景晤那点细微的表情变化,感觉商景晤一直没什么表情,在何家待了这段时间,没表情在何奕看来就是不凶。 突然被发了好人卡的商景晤顿时有些啼笑皆非,他好久没遇到过这么不会看人脸色的人了,居然还敢说他是好人? 商景晤冷笑一声,说话也不像面对正常人时那么注意分寸,直接拉下脸,没好气地骂了声“傻子”。 “我不傻。”何奕当即反驳说。 他觉得自己明明比以前更聪明了,以前他总是搞不懂妈妈为什么会突然打他,也没办法感知到别人的情绪,最近宋玲想打他的时候他能通过宋玲的表情判断出来她在生气,为了不挨打他会立马去道歉求饶,每次都很有用。 可是别人都说他变傻了,是跟书里的那个“何奕”相比吗? “疯子也不觉得自己疯。” 商景晤的声音打断了何奕的思路。 要是搁以前,何奕很可能听不明白商景晤为什么会突然扯到疯子,但是现在他知道商景晤的意思还是在说他傻。 何奕不服气地撅起了嘴,气哼哼地说:“我知道你是在说我傻,所以我真的不傻。” 商景晤气笑了,瞥了眼固执地抱着柱子不肯走的何奕,薄唇轻启:“你现在滚,我还能饶你一次。” “那我要是不滚呢?”何奕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 他以为商景晤是在跟他开玩笑,实际上商景晤已经耐心耗尽。 商景晤抬手按了下轮椅上的一个按钮,叫来保镖不耐烦地命令道:“把他扔远点。” 何奕被两个穿着黑西装、身材魁梧的男人架走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很快他就认为这两个人是在跟他做游戏,于是他兴高采烈地把自己挂在保镖们健壮的胳膊上来回打摆,还特意把腿蜷缩起来荡秋千,咯咯地笑着说:“再高一点!要飞起来咯!” 商景晤见他高兴得像个被父母带去游乐场玩的小朋友,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自己跟一个傻子较什么劲儿。 片刻后他点了下轮椅上的通讯键,疲惫地吩咐道:“你们带他去吃饭吧,吃完直接送回老宅。”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应付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傻子了,带孩子的工作还是交给保镖们吧。 阿虎和阿辉应了一声,又听商景晤补充了一句:“看好他,别出事。” 两人稀奇地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诧异,用目光交流了片刻,然后认命地架着何奕往餐厅去,到人多的地方才把他放下来。 何奕还没玩够,扯着阿辉的袖子说:“再来玩啊,我还要飞。” “少爷让您先去吃饭。”阿辉说。 何奕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兴高采烈地嚷嚷道:“吃饭!去吃饭!我的肚子早就饿扁啦。” 说着他就乐颠颠地往餐厅跑,跑着跑着还跳了起来,像只撒欢的小马驹,跑到餐厅门口又变成了兔子跳,引来一众宾客诧异的目光。 “真的是个傻子。” “傻成这样,也不知道商少能忍得了他几天。” “说不定明天就被赶出商家了呢。” “应该不会吧,这可是冲喜,就算商少不想要他,老太爷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快就离婚的。” “那可不一定,商少那脾气,你们又不是没听说过。” “也是,惹怒他的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不知道这个傻子会是什么结局。” “咱们还是等着看戏吧。” 几个聚在一起的年轻男女笑着议论道。 何奕依旧没听见别人对他的讨论,刚进去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宋玲跟何媛,他被吓得当即停下了兔子跳,下意识想逃跑,发现宋玲已经看到他了,他只好规规矩矩地走了过去。 何媛怨毒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扭过脸走开了。 宋玲见他一个人过来的,低声问道:“你老公呢?” “老公,老公呢?”何奕扭头找了找,没看到商景晤,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啊。” 跟在何奕身后的阿虎认出宋玲,向她解释说:“少爷在休息,让我们带少夫人先过来吃饭。” 宋玲本来打算教训一下没规矩的何奕,见有商家的人在场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堆起笑脸,亲亲热热地拉着何奕的胳膊说:“那小奕就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何奕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明显是害怕宋玲。 两个保镖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决定帮他们少夫人解围。 他们俩跟了商景晤那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商景晤对一个人这么仁慈,要是换了其他人吵吵嚷嚷地打扰少爷休息,少爷恐怕早就让他们把人揍一顿扔远点了,现在少夫人不仅没挨揍,还能好好地过来吃午饭,可见少夫人在少爷眼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少爷让少夫人先去跟二爷问好。”阿虎一本正经地假传圣旨。 二爷指的是商景晤的二叔商行之,老太爷身体不好没出席婚礼,商景晤的父母又早已离世,婚礼便交给了商行之操办。 他是长辈,按理说何奕确实应该过去问个好,所以宋玲没怀疑什么。 宋玲作为女眷,不太方便主动去跟商家的同辈男性打交道,提醒过何奕注意形象就让他们离开了。 阿辉赞扬地看了眼阿虎,跟宋玲拉开距离之后才低声问:“真的要带少夫人去见二爷?” “反正晚上有家宴,现在去问个好应该没事吧?”阿虎不太确定地说。 “家宴?什么家宴?有好吃的吗?”何奕双眼放光地问。 阿虎:“……” 阿辉没忍住笑了出来,“少夫人真可爱。” 何奕不知道阿辉说的“少夫人”是谁,瞄见旁边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牛排,他吸溜着口水问:“我可以吃那个肉肉吗?” 阿虎还在犹豫要不要带他去见二爷,何奕摸着饿瘪了肚子说:“我真的好饿啊,就吃一小口也行。” 他这样子实在太可怜,阿虎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去帮他们少夫人取餐。 没想到一顿午饭吃得鸡飞狗跳。 何奕实在饿急了,一看到阿虎拿过来的肉就把宋玲教他的那些用餐礼仪统统扔到西伯利亚去了,眼冒绿光地直接上手去抓。 阿辉见状连忙伸手去阻止何奕,结果何奕以为他要跟自己抢,情急之下抓起牛排就跑,还边跑边把牛排往嘴里塞,吃得像只没见过肉的小野狗。 他光顾着吃了,没好好看路,不小心撞倒了路边立着的花篮,又撞到了几个正在用餐的宾客。 一个穿着拖地长裙的女客被人踩住了裙角,一下没站稳,条件反射地推了一把身边的男伴,男人被推得撞翻了身后的餐桌,桌上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哗啦啦碎了一地,暗红的酒液洒得到处都是,好好的一场婚宴搞得像拍喜剧电影一样,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阿虎和阿辉连忙去跟受到牵连的宾客道歉,没顾上继续去追叼着肉逃跑了的何奕。 何奕没发觉自己闯了祸,只知道他把跟自己抢食的追兵甩开了,然后他得意洋洋地躲到餐桌下面,用垂到地面的桌布挡住自己的身影,吭哧吭哧啃起了他的牛排,啃完还伸出油乎乎的爪子从餐桌上摸了几块糕点继续吃。 那糕点太硬,他吃得又急,不小心被噎到了,他情急之下把桌上的鸡尾酒当成果汁一口闷了下去。 结果那酒度数太高,他这具身体的酒量又特别差,很快他就觉得浑身发热,热得他忍不住去扯自己的衣服,脑袋也有些晕,还想吐,难受得在地上直打滚,滚着滚着他就从餐桌下面滚到了更加隐秘的窗帘后面。 商家众人正忙着处理何奕引发的混乱,没人注意到这个罪魁祸首究竟躲在了哪个角落。 一直盯着何奕的何媛见这傻子明显是喝醉了,便趁乱把一个喝得半醉的公子哥引到何奕藏身的地方。 这个公子哥是个臭名昭著的纨绔,男女通吃,非常好色,私底下玩得很开,此刻喝了点酒便精.虫上脑,看到藏在角落里衣衫凌乱、面色潮.红的何奕,他顿时就来了劲儿,扑上去要抱着何奕亲热。 作者有话要说: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的何小奕:我不做人啦—— 。 第 4 章 何媛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得意地笑了起来,她躲在暗处打算用手机拍点照片和视频留作证据,好让何奕被商景晤厌弃,最好是像狗一样被商家赶出去。 为了避免东窗事发给自己带来麻烦,整个过程她都非常谨慎,不仅避开了别人的目光,还特意挑选好监控死角才行动。 唯一没想到的是喝醉了的何奕力气非常大,居然一脚就把那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公子哥踹开了。 何奕本来就因为醉酒觉得异常燥热,现在又突然来个人往他身边凑,他当然不乐意,都没看清那人是谁就猛地抬脚就往对方身上踹了过去,好巧不巧踹中了公子哥的老二,疼得那家伙立刻后退了半步哀嚎起来。 众人被他这声杀猪一样的惨叫吸引了注意,纷纷往这边看了过来,见何奕正跟一个男的纠缠不清,身上的衣服还被扯得很乱,脸色又红得不正常,好些人都觉得这个傻子怕是完了。 大闹婚宴丢了商家的脸不说,还在结婚第一天就给商景晤戴了绿帽子,被赶出商家都算是运气好的,不知道一向以性格暴戾、手段狠辣闻名的商景晤会怎么处置他。 商行之刚刚因为何奕搞砸了宴会被气得不行,现在又看到何奕当着一众宾客的面搞出这种不知廉耻、败坏家风的恶心事,当即让人去把这个傻子抓了起来,然后他还算客气地疏散了看热闹的宾客,让他们先换个地方休息休息。 何奕醉得厉害,还没等商行之找他训话他就躺在地板上睡过去了,叫都叫不醒。 商行之看他不顺眼,都没让人把他抬起来,只往他身上扔了块桌布,盖住他有些凌乱的衣服。 闻讯而来的商景晤看了眼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何奕,又见商行之一脸怒容,他不慌不忙地问:“二叔,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睡在这儿?” 商行之把手里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力气大得把里面的茶水都震了出来,怒火中烧地说:“你还好意思问!连自己的夫人都管不住,明知道他是个傻子还不让人好好看着他,我们商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他明面上是在骂何奕,实际上是想借机责怪商景晤丢了商家的脸。 商景晤当然能听出来他这个二叔的言下之意,不过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让人调来了现场的监控,然后他指着那个对何奕图谋不轨的公子哥儿问商行之:“二叔,这位是?” 商行之看清那人的脸之后,面色猛地一僵,这是他夫人那边的亲戚,隔得有些远不经常走动,又是个小辈,根本没怎么见过面,所以他之前没认出来。 “要是我没记错,这位应该是二婶儿娘家妹妹的妯娌的外甥吧?商家好像没给他发请帖。”商景晤依旧是那副不急不躁、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老爷子把婚礼交给商行之操办,现在有不相干的人混进来,差点轻薄了老爷子指定的孙媳,商行之本来就应该为此负责,再加上那个不成器的纨绔还是他这边的亲戚,现在就算他想把责任往何奕跟商景晤身上推也没办法服众。 见商行之没接话,商景晤又说:“何奕是个傻子这一点不仅我知道,想必二叔也很清楚,您在现场都没看住他,我一个病秧子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话说回来,这个傻子都不一定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现在还醉得不省人事,您就算这时候惩罚他也没法让他长记性。” 商行之被商景晤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是又无从反驳。 他这个侄子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而且记性好得让人想吐血,他自己都记不清的远房亲戚,这小子居然看一眼就认出来了,一下子就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好了,都是你的理,是我失职行了吧,你赶紧让人把他带走,我这儿还一堆事没处理呢。”商行之气急败坏地摆着手说。 “那二叔您忙,我就先回去了。”商景晤说完,给阿辉他们使了个眼色。 阿辉和阿虎连忙把躺在地上的何奕扶起来,跟着商景晤回了房。 一进屋商景晤就冷下了脸,看着这两人问道:“怎么回事?让你们俩看好他,你们干什么去了?” 阿辉好阿虎连忙把何奕交给护工照顾,然后端端正正跪下认了错,又把当时的情况跟商景晤详细解释了一遍。 商景晤听完,看向被护工放在床上的何奕,突然注意到他指甲的颜色不太正常,于是操控轮椅过去看了看。 举办婚礼的过程中何奕一直戴着手套,后来吃牛排的时候他嫌手套碍事,就拿嘴咬着扯掉了,现在两只手都露了出来,指甲上不正常的颜色就很突兀,乍一看好像是涂了几块暗色的指甲油,仔细观察才发现他十根手指都受过伤,指甲里面的血块已经变得乌黑,看样子是伤到有段时间了。 商景晤看完,轻轻放下何奕的手,转头吩咐道:“去查查何家是不是虐待他了,怎么饿得跟只疯狗一样。” 之前何奕跟他讨要蛋糕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个小傻子只是太馋,可是看这小孩儿在宴会上的表现,明显是饿疯了。 何家难道不给他吃饭吗? 商景晤突然有些生气,欺负一个不懂事的傻子算什么,他倒要看看何家都是些什么人。 何宏图和宋玲听说商景晤找他们,心惊胆战地跟着阿虎往商景晤的住处走,两个人心里都觉得何奕刚刚那些表现恐怕会让商景晤迁怒到他们何家。 何宏图忍不住瞪了宋玲一眼,意思是她这段时间怎么教的何奕规矩,居然能让这小子闯出这么大的祸。 宋玲气势汹汹地瞪了回去,何宏图跟别的女人搞出来的野种,自己不去教养,反倒把责任推给她,现在出了事还好意思怪她没教好?谁知道何奕那个傻子会荒唐到这种地步啊。 夫妻二人一路上都在用眼神互相埋怨,见到商景晤之后,何宏图连忙低头哈腰地道歉,说都怪他们何家没有教好何奕,又说何奕撞坏了脑袋变傻了才会做出这些荒唐事,希望商少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傻子计较。 “没教好么?”商景晤意味不明地问。 宋玲连忙附和道:“是我没教好他规矩,商少要是生气,不如让我把他带回去再好好教一教,保证让他不会再像今天这样胡闹。” “那何夫人打算怎么教他?”商景晤又问。 按理说他应该称呼宋玲一声岳母,可是一来宋玲不是何奕亲妈,二来何家跟商家的地位差距太大,三来,这女人说不定虐待过何奕这个小傻子,商景晤自然对她没什么好脸。 宋玲感觉到商景晤周身的气压一下子低了很多,当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裙子下面的双腿控制不住地直打哆嗦,她犹豫道:“这个……” “要是他学不会规矩,何夫人是不给他饭吃,还是打他一顿?”商景晤的声音又冷了几个度。 宋玲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好在何宏图及时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出丑。 见宋玲没回话,商景晤又看向何宏图,“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手……”何宏图反应了几秒才明白商景晤在问什么,“那是他自己弄伤的,真的……” “行了,二位请回吧。”商景晤打断他说。 何宏图跟宋玲本来以为商景晤要追究他们虐待何奕的责任,没想到商景晤居然轻拿轻放地让他们走了。 两个人一头雾水地离开,他们来的时候还担心何家会因为何奕的这场胡闹受到牵连,现在看着倒像是商景晤在为何奕抱不平讨公道。 难不成商少是看上何奕这个傻子了?可是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阿虎也有些不明白商景晤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忍不住问:“少爷,您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商景晤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阿虎被他笑得打了个冷战,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少爷这么笑的时候准没好事,那对夫妻就自求多福去吧。 何奕一觉醒来发现天都快黑了,他一下子没搞明白自己这是在哪,迷迷糊糊地下床想去找点水喝,突然看到轮椅上的商景晤,他被吓得叫了一声,然后不确定地问:“老公?是你吗老公?” “你说呢?”商景晤反问。 何奕拍着胸脯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gui——”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用双手紧紧捂住嘴,想把那半个字给吞回去,生怕商景晤会生气要揍他。 “鬼?”商景晤自嘲地笑了笑,“是挺像的。” 在何奕这个傻子面前,他不知不觉就表现得比较随意,不像有其他人在的时候那么端着。 何奕放下捂着嘴的手,瞪圆了眼睛凑到商景晤身边问:“老公你不会真的是鬼吧?” 商景晤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好笑,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是啊,你怕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更新时间会改到上午九点,大家晚上早点睡 感谢在2020-08-2400:00:00~2020-08-262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5894824、小饭爷、茶凉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某某丞.23瓶;童泽泽、博君一肖10瓶;458948245瓶;小兔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 5 章 何奕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商景晤罕见地很有耐心。 “我怕鬼,但是我不怕你,你就算是鬼也是个好鬼。”何奕认真地说。 “为什么?” 上午说他是好人,现在又说他是好鬼,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这个“好”字沾边的。 “因为你是我老公啊,你给我蛋糕吃,也不会动不动就凶我,我犯了错你都没有关我小黑屋……”何奕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自己的理由。 商景晤惊讶地挑了挑眉,这小孩儿居然还没傻到家,起码知道自己闯祸了。 他顺着何奕的话问:“你犯了什么错?” 何奕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本来想糊弄过去,可是看到商景晤认真询问的眼神,他没敢再撒谎,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我偷吃东西了。” 商景晤见他瞬间怂得像只鹌鹑,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嗯,还有吗?” “还有……”何奕挠了挠头,认真想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不成体统。” “怎么不成体统了?”商景晤有些好奇。 “吃饭的时候不成体统,直接用手抓着肉吃的。”何奕蔫哒哒地说。 一想到肉他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还是好饿啊。 “就这些?”商景晤问。 何奕一脸迷茫,“还有吗?” 商景晤心道果然,这个小傻子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闯了什么祸,不过他也没那个耐心去教育小孩儿,而且何奕不过是弄砸了一场婚宴,在他看来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敷衍地说:“没了。” 何奕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凑近商景晤小声说:“对了老公,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鬼哦。” 商景晤看到他这副故弄玄虚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随口问道:“饿死鬼吗?” 没想到何奕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还一脸兴奋地说:“对啊对啊,老公你怎么会知道?” 商景晤没当真,见时间不早了,他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指了指床边叠好的一套衣服跟何奕说:“把那身衣服换上。” 这小傻子吃顿饭把身上的礼服弄得到处都是脏兮兮的,现在穿的是护工帮他换的睡衣,今晚的家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总不能让他这个样子出门。 何奕乖乖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换完衣服可以去吃饭吗?我好饿。” 他早餐没吃东西,再加上中午根本没吃饱,现在他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噜直叫唤了。 “换好就带你去吃饭,小饭桶。”商景晤颇有些恶劣地说。 何奕却不觉得“小饭桶”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听说马上就能去吃饭,他立刻乐颠颠地跑去换衣服,当着商景晤的面三两下把自己身上的睡衣扒干净,只穿着条内裤在房间里晃荡起来,奶白的皮肤在略显昏暗的屋子里十分醒目,穿裤子的时候他还不自觉地对着身后的商景晤撅起了翘挺的屁股,吭哧吭哧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把裤子穿好。 这小傻子穿着衣服的时候看起来挺瘦,没想到该有肉的地方倒是一点都没少。 商景晤看到他那豪放的做派,本来想移开目光避一避,结果不知怎的就看完了何奕换衣服的全程。 何奕着急忙慌地系好衬衣扣子,小狗一样兴高采烈地奔向商景晤,“老公我穿好啦!我们去吃饭吧!小饭桶想把自己的空空如也的肚子填满。” 商景晤被他逗笑了,忍不住问:“在哪学的这些词语?” 刚刚说自己不成体统,现在又冒出个空空如也。 “课本上啊。”何奕理所当然地说。 “课本上学过的东西你还记得?”商景晤有些惊讶。 不是说撞到脑袋失忆了吗?难道只是不记得过去的事,但还记得学过的东西? “记得呀,记得可清楚了,所以我不是小傻瓜,我是小机灵鬼。”何奕非常有自信地说。 商景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领着他的小机灵鬼去吃饭。 这次的家宴就在商家老宅里进行,算是个小型的家庭聚会,没有旁系的人参加,除了商老爷子和商景晤夫夫之外,就是二叔商行之一家。 商景晤他们去的晚,到那儿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老爷子坐在主位,看到商景晤跟何奕是一起过来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向何奕招了招手说:“小奕是吧,来爷爷这边坐。” 何奕暗戳戳瞄了眼商景晤,见商景晤微微点了头,他才乐颠颠跑到老爷子旁边坐下,还非常乖巧地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注意到他们俩的这番互动,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他慈爱地摸了摸何奕的脑袋,夸赞道:“小奕这不是挺懂事的吗?” 一旁的商行之面色有些僵硬,下午他明里暗里跟老爷子吐了一堆苦水,抱怨何奕在婚礼上的表现给他添了很多麻烦,还丢了商家的脸,没想到老爷子根本没有追究的意思。 虽说老爷子对商景晤的偏心早就人尽皆知,可他心里还是嫉妒得不行。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商景晤娶的是个男的,还是个只会拖后腿的傻子,何家那种小门小户对商景晤也没有任何助力,就算这次冲喜能让这个病秧子活过28岁,只要何奕不死,他就不会有名正言顺的孩子,因为冲喜是不能离的,否则会坏了规矩。 而私生子根本不可能继承商家,到时候商家还是要落到他们二房手里,这样一想他心里才好受了些。 何奕自然搞不懂豪门里的这些明争暗斗,听到这个面善的老爷爷夸他,他立马得意洋洋地说:“对啊对啊,我可懂事了呢。” 这次他都没有直接上手抓桌上的吃的,真的已经很懂事了! 老爷子被他逗笑了,心情愉悦地给他介绍了一下在场的其他人:“这是你二叔二婶儿,还有你两个表弟。” 何奕乖乖称呼了人,老爷子又夸了他两句,然后乐呵呵地招呼大家坐下吃饭。 何奕跟其他人都不熟,只有商景晤还稍微熟悉一点,跟熟人坐一块他更有安全感,所以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伸长了脖子跟坐另一边的商景晤说:“老公!过来坐这里!” 他这番行为引得众人纷纷看了过来,何奕毫无所觉,见商景晤没动,他便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继续热情地呼唤自己新认识的小伙伴。 商行之板下脸正要呵斥何奕没规矩,却被妻子许茜拉住袖子阻止了。 商行之顺着妻子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老爷子不仅丝毫没有责怪何奕的意思,反而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老爷子明显对这个孙媳很满意,看着他那臭着个脸的宝贝孙子说:“景晤,你就坐小奕旁边吧。” 商景晤不是特别情愿地让护工把轮椅推了过去,低声提醒何奕说:“等会儿吃相别太难看,记得用餐具。” 这小孩儿吃饭那么不安分,别吃着吃着把油渍溅到他身上,商景晤嫌弃地想。 何奕乖乖点头应道:“好的老公,我知道啦。” 然后他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餐前点心,舔了舔嘴唇期待地问:“可以开始吃饭了吗?” 老爷子笑着把点心推到他面前,一脸慈爱地说:“小奕饿坏了吧?先尝尝这个红豆糕,我这就叫人准备上菜。” “谢谢爷爷!” 何奕说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拿,想到商景晤刚刚的话,他一脸为难地看着商景晤问:“老公,这个该用什么吃啊?” 商景晤又开始头疼了,但是有老爷子在场,他不好直接对何奕发脾气,便直接拿筷子夹了块糕点扔到何奕面前的盘子里,没好气地说:“用嘴。” 何奕哦了一声,然后他低下头,小狗一样直接就着盘子用嘴去啃糕点,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大堂哥你别对小嫂子这么凶嘛。”商景昀笑着说。 商行之连忙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别乱插话。 结果商景晤还没说什么,就听何奕反驳道:“老公不凶啊,一点都不凶。” 商景昀没接收到他爸的眼色,继续玩笑着说:“小嫂子还护短呢,大堂哥你以后可得对人家好点儿。” 商景晤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接话,何奕忙着吃红豆糕,顾不上说话,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许茜连忙打圆场:“景昀你要不要也尝尝这个点心?” 商景昀收起脸上的笑意,很不给面子地说:“我不喜欢吃甜的。” 商行之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低声训斥道:“臭小子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商景昀不屑地撇撇嘴,小声嘀咕:“她又不是我亲妈。” 年纪比较小的商景昭摇了摇许茜的胳膊,撒着娇说:“妈妈我想吃甜的。” 许茜正要去帮儿子夹糕点,商景昀突然把整个盘子扒拉到自己面前,目光不善地看着他那个便宜弟弟,用口型无声地说:“就不给你吃。” 只有十岁的商景昭一下子就气哭了,许茜连忙去哄,商行之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不懂事的大儿子,厉声训斥道:“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多大的人了还整天欺负你弟弟。” 商景晤冷眼旁观着这出时不时就要上演一次的闹剧,被吵得心烦,要是搁平时他就直接回房了,但是今天老爷子好不容易这么高兴,他不想扫爷爷的兴。 何奕满心满眼只有好吃的,吃完了第一块糕点,见有新的菜上来,他便迫不及待地伸筷子去夹,根本没注意到那边已经乱成了一团。 老爷子见状,一脸不悦地说:“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吃饭!” 二房一家这才集体噤声。 因为这个插曲,接下来的氛围一直不怎么活跃,整顿饭就数何奕吃得最香,一开始他还记着商景晤的话,规规矩矩地用筷子夹菜用勺子喝汤,后来吃得起兴,便直接用手拿着鸡腿去啃,喝汤也是对着碗一口闷。 老爷子见何奕吃得这么香,没有责怪这小孩吃相差,反而时不时给用公筷给何奕夹菜,笑着让他多吃点。 何奕嘴里塞着食物,口齿不清地跟他说了句什么。 老爷子没听清,“小奕刚刚说什么?慢点吃,别着急。” 何奕呜呜啊啊地又重复了一遍,老爷子还是没听懂,商景晤无奈地担任起了翻译:“他说谢谢爷爷。” “呜呜。”何奕疯狂点着头。 作者有话要说:商·奕语十级·景晤:我才不是何小奕的小伙伴 。 第 7 章 商景晤向来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要帮何奕报仇,当天早上他就安排人去何家把何宏图夫妻分别关进了小黑屋,而且一关就关了三天,期间只给他们喝水,一口饭都没让他们吃,上厕所就在屋子里用夜壶解决,还不让他们洗漱换衣服。 这时候天气正热,离了空调很快便会出一身的汗,小黑屋里又不通风,闷得人呼吸都不太顺畅。 不吃东西勉强能忍受,可是总不能一直忍着不上厕所,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房间里便充斥着汗臭味和排泄物的臭味,多待一分钟都是极致的煎熬。 何家虽然比不上商家这样的豪门,可是也比普通中产家庭好了很多,何宏图跟宋玲两个人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这种罪,尤其是一向爱干净的宋玲,被折磨得几乎要精神崩溃。 这么长时间没吃饭,她们俩被放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却不是去吃东西,而且冲进卫生间洗澡,洗了好几遍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股臭味儿,差点搓破皮。 何宏图跟宋玲被折腾得恨不得把何奕生吞活剥,可是有商景晤在,他们根本不敢报复何奕,还要主动向外人隐瞒被虐待的事,因为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丢的可是他们的脸,而且要是让别人知道商景晤看他们不顺眼,在这个捧高踩低的世界,何家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商景晤的做法看起来很胡闹,可他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因此两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何媛见宋玲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差点晕倒,连忙去扶住她,然后愤愤不平地说:“何奕那个小贱种凭什么把你们关起来?真以为自己嫁进商家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等他哪天得罪了商少,看他还怎么逞威风!” 宋玲拍了拍女儿的手,有气无力地说:“行了行了,那个小贱种估计也得意不了多久,但是现在商少愿意宠他,暂时还不能对他怎么样。你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着点,可千万别得罪他。” 何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转头去向何宏图吐苦水:“爸,我看何奕就是在装傻,要不然怎么会刚讨了商少的欢心就迫不及待地来报复咱们家,你真的要让那个不孝子骑在我们何家头上吗?” 何宏图想到那些被商景晤断掉的商业合作,憋着气说:“不然还能怎么样?你现在可别去招惹他,等他被商少厌弃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何媛不甘心地想,等她把商景晤抢到手,一定要让何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嚏——”何奕突然打了个喷嚏。 “少夫人感冒了吗?”阿辉关心地问。 何奕正要否认,结果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搞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阿辉提议道:“我叫个医生来给您看看吧。” “不要不要,不看医生,我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痒。”何奕连忙摇着头拒绝。 之前在何家的时候何宏图强行让人带他去医院检查脑子,早上不能吃饭不说,抽血还疼,而且那些做检查仪器看起来都很恐怖,所以他对看医生产生了点心理阴影。 看到阿辉不赞同的表情,何奕原地蹦跶了一圈,着急地说:“阿辉你看,我真的没生病。” 阿辉被他逗笑了,妥协道:“那好吧,我暂时不叫医生,但是您今天得少吃点冰的,也别大中午跑花园去晒太阳了。” 午饭过后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别人都躲屋子里吹空调,就何奕傻乎乎地往太阳底下跑,晒得面色通红都劝不回去,等他自己愿意回去了,又热得要一口气吃好多冰激凌,阿辉担心他会热感冒。 何奕在看医生和少吃冰的之间权衡了片刻,最后艰难地点点头说:“知道啦。” 然后他又解释说:“还有我不是去晒太阳,我在看小草,它们一到中午就变得蔫哒哒的,我得陪它们说说话给它们打气,不然它们死掉了怎么办。” 阿辉愣了一下,笑着跟何奕解释说:“不用担心,每天都有人给它们浇水,不会让它们晒死的。中午太热了水分蒸发比较快,所以它们的叶子才会变得耷拉下去,到傍晚太阳没那么强的时候就好了,它们喝饱水会自己恢复过来。” 何奕不大相信地说:“真的吗?那我傍晚再去看看。” 傍晚没中午那么热,所以阿辉没阻止他。 商景晤只请了两天的婚假,结过婚的第二天上午他就回公司上班去了,担心何奕自己在家会闯祸,他便吩咐阿辉看着点何奕。 阿辉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几天都形影不离地跟着何奕,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没看住,少夫人就突然又给他闯个什么祸出来,结果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何奕傍晚去花园观察小草的时候撞见了商景昀,商景昀一看到他就热情地过来打招呼问:“小嫂子你在干嘛呢?” 何奕盯着面前的那片草地,头也不抬地回答说:“看小草。” 商景昀在他旁边蹲下来,笑着问:“小草有什么好看的?要不要来做游戏?” 何奕眼睛一亮,看着商景昀问:“做游戏?什么游戏?” “捉迷藏怎么样?”商景昀提议道。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玩捉迷藏了!”何奕兴奋地说。 “那我们来比一比,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件事,怎么样?”商景昀循循善诱。 “比就比!我肯定会赢的。”何奕信心满满道。 阿辉见势不对,连忙劝道:“少夫人,我们该回去了,您不是还要吃下午茶吗?” 一提到吃的何奕就开始流口水,可是他又确实很想玩捉迷藏,这就很难选了。 商景昀看出他的犹豫,继续诱哄道:“先玩一会儿再去吃也不迟。” 何奕被说动了,当即决定先跟他玩捉迷藏。 阿辉劝不动何奕,便全程盯着他,可是何奕不同意,因为有阿辉在他就不能把自己完全藏起来了。 “阿辉你跟我们一起玩吧,现在我要去藏起来,你们俩都不准偷看,闭着眼数到一百才能来捉我。”何奕不容置喙地说。 阿辉看了眼商景昀,觉得盯着二少爷也行,至少能让二少爷别耍花招欺负少夫人,所以他同意了。 “要开始咯,你们俩快闭上眼。”何奕兴冲冲地说。 商景昀笑着把眼睛闭上,“那我开始数数了。” 何奕在两个人面前挥了挥手检查他们有没有偷看,然后才一溜烟从花园的小路跑远了。 阿辉刚在心里数完一百个数,就听商景昀说:“我们分头去找吧,花园这么大,得快点找到小嫂子才行,不然的话,万一小嫂子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跟大堂哥交代了。” 阿辉心里一紧,担心何奕会出事,顾不上再盯着商景昀,连忙出发去找何奕。 要是二少爷有备而来的话,说不定已经布置好了陷阱,或者提前安排好了人,他现在盯着二少爷也没用,只能尽快找到人才能确保少夫人的安全。 商景昀看着阿辉匆忙离去的背影,勾唇笑了笑,然后慢悠悠地开始捉老鼠,还边走边拖着嗓子喊:“小嫂子你躲哪里去了?能不能给我点提示啊?” 何奕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任谁叫他都不肯主动出来,把阿辉急得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太忙了,只能短小一点…… 。 第 8 章 商景晤听说何奕掉进花园里的小池塘差点溺水,只得暂停开了一半的会议急匆匆赶回家,亲眼看到何奕没出事他才松了口气,然后他找来阿辉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辉垂头丧气地解释说:“少夫人在花园玩的时候遇见了二少爷,二少爷要跟少夫人玩捉迷藏,少夫人先去藏的,还不让我跟着他,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落水了,是二少爷把他救上来的。” “自己去领罚,五十鞭。”商景晤面无表情地说。 阿辉应了声是,心惊胆战地退下了,这五十鞭下来,他至少得脱层皮,少爷平时对他们还不错,很少会罚这么重,看来这回是真生气了。 商景晤操控轮椅来到何奕床边,看着何奕有些苍白的小脸,他不自觉放轻了点声音,还算温柔地问:“你自己掉下去的?” 何奕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生怕商景晤会生气惩罚他,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小心踩到了小石头,脚底一滑就摔进去了。对不起,我以后不去池塘边玩了,老公你别罚我不吃饭好不好?” 商景晤没有直接说好还是不好,而是继续问:“你摔进去的时候景昀在旁边?” “嗯,是弟弟跳下来把我救上去的,我还没跟他说谢谢呢。”何奕感激地说。 商景晤见何奕对商景昀好像挺有好感,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 他也知道何奕是个傻的,商景昀又偏偏鬼心眼特别多,哄个傻子简直轻而易举,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酸酸涨涨的,特别想把商景昀揍一顿,顺带看何奕也有些不顺眼。 “你们在池塘边干什么?”商景晤压着火问。 他越是生气反而看起来越平静,何奕看他的表情挺正常,就以为他没有生气,胆子大了起来,把脑袋瓜往外顶了顶,露出整张脸兴致勃勃地跟商景晤描述道:“我们在玩捉迷藏,我藏在假山后面,弟弟找到我之后我们就在池塘边聊了会儿天,结果突然有只癞蛤.蟆跳到我脚边,我被吓了一跳,然后就不小心踩到小石头掉进池塘里了。” 商景晤冷着脸继续追问:“他没有立刻跳下去救你?” 何奕认真想了想才回答说:“弟弟好像也吓到了,我听到他在喊人,后来我喝了好多水,感觉快要淹死了,弟弟突然跳下来拉住我把我拖上岸……” “以后离他远点。”商景晤命令道。 从他目前得知的这些信息能判断出来何奕落水很可能不是意外,商景昀以前不是没干过这种恶心人的事,先暗中坑你一下,再扮好人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拉你一把,然后你就会对他心生感激,一步步落入他的陷进。 何奕对此一无所知,闻言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为什么啊?” “他水性很好,也没那么容易被吓到,真想救你不会等你呛水了才跳下去。”商景晤难得开口解释了一句。 何奕犹豫着说:“可是……” 商景晤不想听他为商景昀辩护,直接问:“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他?” 何奕这次没有犹豫,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相信老公啊。” 商景晤对何奕的这个反应还算满意,脸色总算好看了点儿,“那就行了,听我的,离他远点。” 何奕不是很明白地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问:“那老公我今天晚上可以吃饭吗?” 商景晤没好气道:“谁说不让你吃饭了?” 何奕立马喜笑颜开,腾地一下坐起来,扑过去抱住商景晤的腰,嘿嘿笑道:“老公你最好了!我可以吃饭咯!” 商景晤还是不太适应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一脸嫌弃地把何奕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扔回床上,板着脸说:“不许胡闹。” 要是换了别人,他可能会让保镖直接把人打一顿扔出去。 “老公你就让我抱一下嘛,我好想你的,你都不陪我玩,我自己在家好无聊。”何奕撒着娇抱怨道。 商景晤有些别扭地解释说:“我要工作。” “工作好玩吗?”何奕感兴趣地问。 商景晤无情地浇灭了他的期待,“一点都不好玩。” 何奕瞬间蔫眉搭目起来,叹着气说:“那老公你每天去工作不是会很无聊?” 没等商景晤回答,他又突然激动起来,双眼放光地提议:“要不然我陪你去工作吧?这样我们就都不无聊啦。” “你去了能干什么?”商景晤嫌弃道。 何奕想了想说:“我可以帮你端茶倒水呀。” “我有秘书。” “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 “公司有保洁。” “给你整理文件怎么样?” “你看不懂,到时候只会帮倒忙。” “那我什么都不做,等你下班了陪你吃饭。” 商景晤淡淡瞥了他一眼,“就这么想去?” 何奕疯狂点头,“想去想去,特别想去,在家太无聊了,我想跟老公待在一起嘛。” 商景晤无奈道:“那你到时候老实点,要是闯了祸,回来会被打屁股。” 对何奕来说,只要没有不让他吃饭就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兴冲冲地答应了下来。 商景晤不想让何奕再跟商景昀接触,晚饭是在他们自己小院里吃的。 何奕一个人包揽了大部分食物,在商景晤面前不用拘着,所以他吃得非常开心。 商景晤一边嫌弃他吃相差,一边又时不时帮他添个菜,甚至还亲自帮他挑了鱼刺,同时自己也不知不觉多吃了些菜。 吃过饭之后商景晤发现何奕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有话跟他说,又一直憋着没开口。 他故意没搭理何奕,想看看这小孩儿能憋多久,没想到何奕一整晚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睡觉之前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奕瞄了眼旁边的护工,凑到商景晤耳边小声说:“老公,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能不能让护工哥哥出去一下呀?” 商景晤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让护工出去了。 何奕神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才秘兮兮地用气声问:“老公,你是不是有一根魔法棒?” 商景晤一头雾水,“什么魔法棒?” “就是那种可以变大变小变漂亮的魔法棒,能不能给我看看?”何奕又兴奋又好奇地问。 商景晤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何奕说的是什么,他拉下脸,厉声问道:“你从哪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何奕感觉他有点凶,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解释说:“弟弟告诉我的,我就是想看一眼,不会跟你抢的,你就给我看一眼好不好?老公?” “商景昀说的?”商景晤的声音冷了下来。 何奕点点头,感觉商景晤好像生气了,他连忙解释说:“下午玩捉迷藏的时候我不小心输给他了,之前说好了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件事,他问我有没有跟你洞房,我说还没有,然后他就告诉了我这个秘密。” 商景晤气得不行,看着何奕威胁道:“以后不准见他,也不准提他,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 何奕当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不行不行,老公你答应我不赶我走的,我们拉过钩的,你不能出尔反尔,不能不要我,你不要我我就没地方去了,我会饿死的呜呜呜……” 商景晤被他吵得头疼,一气之下捂住他的嘴命令道:“不准哭!吵死了嘶——” 话没说完就被何奕咬住了手掌,这小孩儿下嘴特别狠,疼得商景晤忍不住吸了口气。 “何奕!松嘴!你是小狗吗?”商景晤气急败坏道。 何奕咬住了就不肯松,斜着眼珠看着他,凶巴巴地哼唧:“呜呜,呜呜呜——” 商景晤生气地解释说:“你个小傻子是听不懂人话吗?只要你不见商景昀,也不在我面前提他,我就不会赶你走,快给我松嘴,不然我打你屁股了。” 何奕还是不放心,咬着他的手又呜呜了几声。 商景晤气得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何奕这才松开嘴,同时还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眼泪汪汪地说:“不要赶我走……” “不赶你走。”商景晤冷声重复了一遍,绷着脸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看着何奕命令道:“趴过来。” 何奕害怕地后退了点儿,讨价还价道:“能不能轻一点?” 商景晤把自己被咬出血的手伸到何奕面前,反问道:“你说呢?” 何奕知道自己躲不过了,怂兮兮地挪过去说:“老公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你你、你轻点……” “趴好。”商景晤再次命令道。 何奕哆哆嗦嗦地趴到商景晤腿上,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闭着眼说:“我趴好了,老公你打吧。” 商景晤本来还挺生气,看到何奕这副明明很害怕却又要硬撑着卖乖的滑稽样子,突然就被逗笑了。 他想起之前在哪看过的一句话,说跟傻子吵架会被对方把智商拉到同一个水平上,现在看来的却如此。 要是被别人知道他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不知道会让多少人跌破眼镜。 商景晤消了气,想吓唬何奕一下算了,可是看到何奕翘挺的屁股,他又忍不住动手打了一巴掌。 “唔——”何奕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却没喊疼,闭着眼等商景晤把剩下的巴掌打完。 商景晤虽然双腿残疾,但是腿上面的部位生理功能是健全的,被何奕叫得突然起了变化。 何奕等了好一会儿没等来第二巴掌,忍不住睁开了眼,奇怪地问:“老公?打完了吗?” “剩下的先记着,滚去睡觉。”商景晤声音微哑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注:部分灵感来源于养狗体验 。 第 9 章 何奕不知道商景晤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听说暂时不用挨打了,他高兴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商景晤腿上爬起来,开开心心地往床上一砸,还忍不住打了两个滚,身上宽松的睡衣被他滚得往上缩了缩,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细腰。 商景晤的反应还没下去,又猝不及防看到何奕不经意间露出来的腰肢,这对他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 然后他看到何奕毫无所觉地掀开被窝,还拿两只小手拍了拍床,热情地邀请他道:“老公你也来睡呀。” 商景晤的喉结上下滚动了片刻,他靠着上肢的力量把自己弄上床,啪的一声关掉室内的吊灯,摆出严肃的口吻警告何奕:“别乱动。” 何奕答应得好好的,睡着之后却一个劲儿往商景晤怀里钻,不仅用胳膊搂住了商景晤的腰,还拿腿往商景晤身上蹭,商景晤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又被他拱起来了。 本来睡不着就足够让人烦躁的了,现在又憋了一肚子的火,商景晤气得动手要把何奕从自己身上撕开,可是这小孩儿睡着之后力气特别大,缠人缠得又特别紧,他一时半会儿居然撕不开。 商景晤被何奕缠得脾气上来了,他自己睡不好也不允许何奕睡这么香。 何奕是被憋醒的,睁开眼才发觉商景晤在捏他的鼻子,他张大嘴巴吸了几口气,带着点责怪意味哼唧道:“老公别闹了,我要睡觉。” 商景晤松了手,警告他说:“滚远点睡,不许再碰我。” 何奕委委屈屈地往另一边滚了滚,可是睡着之后他又不自觉滚了回来。 又一次被何奕缠住的商景晤不打算再忍了,气急败坏地拉过何奕亲了上去。 是这小屁孩先点的火,不能怪他太禽兽。 他今天就是要欺负这个小傻子。 何奕正做梦梦到吃好吃的,突然感觉嘴里多了个滑溜溜的东西,他忍不住咬了一口,然后他便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得皱起了眉,想把这难吃的东西吐出去,可是那东西居然会动,他越是想用舌头把那东西顶开,那东西就越要跟他较劲,不断地在他唇舌间搅弄。 他没吃到美味的食物,本来是要生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觉得这样好像还挺舒服,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商景晤听着何奕略显委屈的哼唧声,握住他的手,引导着他玩起了魔法。 何奕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之后,看到自己手里的物件,一脸惊奇地感叹道:“老公你真的有这个好玩的东西啊。” 商景晤闷哼一声,随即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了一丝慵懒,“你自己不是也有?” 何奕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产生的变化,他本能地拉住商景晤的手,撒着娇说:“老公,我这里难受,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商景晤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没有拒绝他。 何奕平静下来之后,睁着水润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商景晤问:“老公,我们以后还可以做这个游戏吗?” 商景晤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他非常严肃地提醒何奕:“不过你要记住,这种游戏只能跟我做。” “我记住啦,我只跟老公玩。”何奕兴奋地说。 “去拿湿巾,把手擦干净再睡。”商景晤吩咐道。 何奕跳下床,拿湿巾擦干净被弄脏的地方,顺便帮商景晤也擦了擦,然后他撅着屁股爬到商景晤身边,双眼发光地看着商景晤说:“老公你长得好好看啊,我可以再亲你一口吗?” 商景晤猝不及防被撩了一下,板着脸问:“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何奕无辜地辩解道:“我不傻啊,我可聪明了呢。” 说完他直接搞起了偷袭,在商景晤唇瓣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随即得意地笑道:“我亲到啦!老公晚安。” 商景晤眼睁睁看着何奕一秒钟入睡,想发脾气都没处发。 然后他情不自禁地回味了一下刚刚那个一触即离的吻,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这个小傻子有时候也没傻到家。 第二天早上何奕醒得很早,因为商景晤答应了要带他去公司,所以他一睡醒就折腾着起了床,没有像平时那样睡懒觉。 商景晤睡得晚,好在夜里睡眠质量还不错,被何奕吵醒了也难得没什么起床气。 “老公你也醒啦!早啊~”何奕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 商景晤坐起来,伸手捏了捏何奕软乎乎的脸颊,明知故问道:“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何奕像只即将要跟着主人出门撒欢的小狗,摇着无形的尾巴说:“去公司玩啊,老公你昨天答应我要带我去上班的,你忘了吗?” 商景晤撸了一把何奕毛茸茸的脑袋,心情愉悦地说:“没忘,去洗漱。” 何奕立马跳下床,一溜烟跑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早饭还是在他们这边的小院里吃的,商家老宅是祖上传下来的一座大型园林,商景晤住的是其中一个比较清静的院子。 老爷子考虑到商景晤行动不便,十几年前就让人把这座古宅大规模改造了一番,门槛什么的全部废掉,改成了无障碍通道,阁楼还装了电梯,原本价值连城的古代园林被这么一改,变得古不古今不今,让一大批古建筑学者痛心不已,但老爷子不在乎,在他看来房子是用来住的,当然得住得方便才行。 吃过早饭何奕兴冲冲地抢了护工的工作,推着商景晤穿过花园往外走。 停在门口的商务车也是特意为商景晤改造过的,可以直接把轮椅推上去。 护工怕何奕会摔着商景晤,走过去劝道:“少夫人你先上车吧,我来照顾少爷就行。” 何奕不高兴地扁着嘴说:“我可以照顾好老公的。” 护工为难地看着商景晤,商景晤见何奕坚持,无奈地跟护工说:“让他来吧。” 何奕得意地冲护工做了个鬼脸,小心地推着商景晤上了车,又把商景晤扶到后排的座位里,然后不客气地挤在商景晤身边坐下,笑嘻嘻地问:“老公我是不是很厉害?” 商景晤淡淡地嗯了一声,何奕便得寸进尺地问:“那老公可以奖励我一下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商景晤好笑地问。 何奕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嘿嘿笑道:“还没想好,先记着可以吗?” “一个月之内还没想好就作废。”商景晤无情地说。 何奕却不觉得这个期限有什么问题,点头道:“过几天我就能想好了。” 车子一发动何奕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车窗外的风景上,进入繁华的市区之后他开始一刻不停地拉着商景晤问东问西,还都是些常识性的问题,商景晤回答了几句就开始觉得不耐烦,语气不怎么好地说:“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何奕一下子有些委屈,“因为我没来过这里啊,我都没怎么出过门。” “你应该来过,只是不记得了。”商景晤纠正他说。 何奕当即反驳道:“没有,我就是没来过这里,以前妈妈不让我出门,后来太太也不让我出门,我都记得的。” “你妈不让你出门?”商景晤奇怪地问。 据他所知,何奕以前是跟着亲生母亲生活没错,可是那时候何奕还没变傻,他妈妈怎么会不让他出门? “妈妈说我一个人出去会被人贩子拐走,还说怕我过马路会被车撞,所以一直不让我自己出去,可是她每天都要上班,根本没时间陪我,我都好久没出来过了。”何奕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商景晤皱着眉问:“你不是每天要去上学吗?” “上学?上学也是在家里上啊。”何奕理所当然地说。 “没去学校?”商景晤越来越觉得奇怪。 “学校……”何奕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小时候去过,后来就一直在家里了。” 商景晤感觉很不对劲,何奕今年高考考了市状元这个很多人都知道,却从没听说他是在家自学,而且何家对外说的是何奕撞到脑袋之后忘记了以前的事,最开始连人都认不清,这跟何奕刚刚说的很矛盾。 他还想再问,却突然发现已经到公司了,只能暂时按下了这个话题。 。 第 10 章 商氏集团总部位于市中心的cbd,其中两栋最高的写字楼都是商氏集团名下的。 商景晤的办公室在顶层,从地下停车场往上有他个人专用的直达电梯,电梯轿厢装的玻璃可以通电遮光,平常他用的时候都是遮光状态,今天有何奕在,他便把电梯切换到了观光模式。 何奕果然因此兴奋了起来,电梯刚开始上升他就迫不及待地趴在玻璃上往下看,边看还边跟商景晤说:“老公老公,我们是不是飞起来了?好高呀,比鸟儿飞得还高。” 商景晤没说话,何奕也不觉得受到了冷落,一个人也能聊得很热闹,直到地面上的小汽车变得像玩具那么小,他才有些害怕地跑回商景晤身边,不安地问:“老公我们会不会掉下去啊?” “不会。”商景晤淡淡道。 何奕还是害怕,缩在轮椅旁边抱住商景晤的胳膊说:“可是好高啊,往下面看一眼就头晕,万一掉下去不是会pia的一下摔成一滩肉泥?” “不会掉下去。”商景晤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何奕忍不住又往下面看了一眼,电梯升得实在太高了,吓得他搂紧商景晤的胳膊问:“老公,还有多久才到啊?” 商景晤指了指电梯门旁边的显示屏上跳动着的数字,跟何奕解释说:“那里显示的是楼层,你自己看。” 然后他又把玻璃调成了遮光模式。 何奕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不断变化着的楼层上,还跟着数起了数,数到106的时候电梯才停下来。 出去之前何奕又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往下看了看,发现看不到外面的东西,他奇怪地问:“老公老公,为什么看不到外面了?电梯坏了吗?” 商景晤再次把玻璃调回观光模式,何奕惊奇地说:“又能看到了!” 他的手紧紧抓着商景晤的胳膊,把脑袋探出去往下面看了一眼,被吓得立即回到商景晤身边,拍着胸口感叹道:“太高了太高了,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楼?” 商景晤没理他,操控轮椅出去了。 何奕连忙跟了上去,装模作样地扶住商景晤的轮椅靠背,推着商景晤往前走,其实轮椅是电动的,根本不用他推。 电梯口距离商景晤的办公室很近,拐个弯就能到,进了办公室之后商景晤一脸严肃地提醒何奕道:“不要随便动这里的东西,最好什么都别碰。” 何奕连忙应道:“我不会乱动你的东西的,我可乖了。” “我等下要去开会,你是在这儿等我还是跟助理一起出去转转?”商景晤问。 “我在这儿等你。”何奕非常乖巧地说。 他对这里的环境和人都还不熟悉,下意识觉得待在商景晤的地盘才有安全感,只不过他不知道这里整栋楼都是商景晤的地盘。 商景晤怕何奕会因为无聊给他闯出什么祸,便拿了个平板电脑出来,递给何奕说:“自己找点东西看,玩游戏也行,别乱跑,也别动桌上那些文件。” 何奕乖巧地点点头,“那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开完会就回,可能要到十点多。”商景晤估摸着时间说。 “老公你去开会吧,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何奕保证道。 商景晤不怎么放心地去了会议室,临走之前叫了个助理过来照看何奕。 作为整个集团的总裁,他手底下的助理有好几个,因为他一向脾气不好,工作方面的要求又特别高,助理们不是惹怒他被开除就是受不了工作压力自己辞职,还有些年轻的助理对自己的长相比较有自信,一上来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还在工作时间试图勾搭商景晤,最后的下场都非常凄惨。 总的来说很少有助理能撑得住三个月,所以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的杜雨薇算是资历比较深的了。 杜雨薇不仅工作能力过关,外貌也比较出众,而且她情商高,能看得清形势,从来没妄图去勾引商景晤,平日的衣着打扮都很得体,待人也比较温和,最重要是很有耐心,所以商景晤才把何奕这个让人头疼的存在交给她照顾。 何奕一看到杜雨薇就双眼放光地喊道:“美女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 杜雨薇一愣,她知道何奕的身份,自然也听说过这位总裁夫人前不久撞到脑袋变傻了,没想到这小孩儿嘴还挺甜,她不由得笑道:“谢谢,你也很漂亮,还很可爱呢。” 何奕惊喜地问:“真的吗?以前都没人夸过我可爱。” 杜雨薇敏锐地察觉到何奕的傻应该只是心智比较像小孩子,不是没办法沟通的那种痴傻,这就比较好应付了。 商景晤进了会议室之后依旧放心不下何奕,因为之前把何奕交给保镖们照顾就出过两次意外,万一这个小傻子再搞出什么杜助理应付不来的情况,到时候他又有的头疼。 销售部经理正兢兢业业地做着报告,见商景晤脸色不怎么好看,他被吓得小腿直哆嗦,后背也出了一层冷汗,生怕是自己这边出了什么差错惹怒了他们商总。 商景晤听了十几分钟报告,还是觉得不放心,干脆拿出手机给杜助理发消息询问何奕的情况,销售部经理生怕商总下一秒就会让他滚蛋,紧张得鼠标都快拿不稳了。 其他高管见状,也纷纷替销售部经理捏了把汗,只有年纪比较轻又向来心大的财务总监注意到了商景晤手上那一排新鲜的牙印。 商总是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平时被人近距离碰一下都要发脾气,现在被咬出这么深的牙印却没听说有什么人遭殃,那只能是商总自愿被咬的。 这可真是活久见。 财务总监仗着自己最近工作没出什么纰漏,今天又坐得离商景晤比较远,忍不住在桌子下面拿出手机跟同事们分享这个惊天八卦。 商景晤给杜助理发了条消息问她何奕那边怎么样,杜助理回复说没出问题,商景晤又吩咐道:“他要是想吃东西了你就叫人去买了送上来,别让他出去乱跑,看紧点儿。” 杜雨薇看到这条附加的消息,惊讶地挑了挑眉。 从她成为商总的个人助理以来,还从来没见过商总重复下发命令的,这些事商总叫她来照看夫人的时候已经安排过一次了,现在居然又强调了一次,看来老板对他这位新夫人还挺重视。 自从商景晤结婚的消息在公司里传开,再加上他娶的还是个撞傻了的男的,公司里原本对他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的那批人便开始更加不安分起来,各种不看好这段因为封建迷信而被突然安排好的婚姻,都觉得他们商总不可能看得上一个傻子,离婚只是早晚的事。 好像商景晤跟何奕离了婚就能看得上他们了一样。 杜雨薇本来就觉得那些人太过异想天开,现在再看商景晤对何奕的态度,感觉他就算不是看上了这位新夫人,也绝不会像那些人希望的那样讨厌何奕。 等着商总离婚?还是别做梦了。 杜雨薇在心里嘲笑了一番那些整天想着攀附老板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年轻,给商景晤回复了一句好的,然后继续陪何奕做游戏,没发现公司内部的八卦论坛已经炸开了花。 这个论坛是匿名的,不过只有公司内部的员工才能登入,有人在里面发帖爆料说商总今天负伤上班,下面一群人跟帖问老板伤得怎么样,爆料的楼主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放了张明显是偷拍的图片。 虽然照片拍得不怎么清楚,人脸还打了很厚的码,但是见过商景晤的人都能认出那是他。 楼主放完照片又卖了个关子,让大家仔细观察老板伤的是什么地方,很快便有人把商景晤手上那排半圆形的牙印圈了出来,还单独截出来放大给其他人看。 这下子吃瓜的员工们全炸了,纷纷猜测商总是不是终于走下了神坛,找了个性子比较泼辣的小情人,而且商总应该比较宠这个小情儿,不然那人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商总盖章,这不是明摆着在炫耀吗?一点都不给那位新夫人面子。 又有人说新夫人是个傻子,就算被绿了也很可能不知道,根本不用顾着他的面子,引来一群哈哈哈的回复。 被八卦的两个主人公对此还一无所知,何奕跟杜雨薇玩了一个多小时,感觉饿了,闹着要吃东西,杜雨薇连忙让人去买。 何奕跟她混熟了,不像最开始面对陌生环境时那么拘谨,扯着她的袖子撒娇说:“漂亮姐姐,我们出去吃好不好?我想去外面玩。” 杜雨薇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抽回去,虽说夫人是个傻的,可是该避嫌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一下,不然要是惹老板生气就不好了。 “姐姐也想带你出去,可是你不是答应了老板要等他回来吗?”杜雨薇笑着问。 何奕纠结了一下,转了转眼珠,想出来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凑近杜雨薇小声说:“那我们偷偷溜出去好不好?就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只要你不告诉老公,他就不会知道我们出去过。” 作者有话要说:何小奕: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 第 11 章 杜雨薇无情地打破了何奕美好的幻想,她指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问何奕:“看到那个没?在录像呢,就算我不说,老板也会知道你跑出去了。” 何奕瞬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噘着嘴撒娇:“可是我真的好想出去玩啊。” 他这样子看起来还挺可怜,饶是杜雨薇也有些心软,但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一板一眼地说:“那得老板先同意,不然我也没办法带你出去。” 何奕猛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垂头丧气地嘟囔:“可是老公在开会,我不能去打扰他工作的,等他开完会回来我的肚子早就饿扁啦。” 杜雨薇对何奕的印象还不错,实在看不得何奕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便试着给商景晤发了条消息,问能不能带何奕在公司里逛逛。 商景晤本来就觉得何奕不会老老实实在他办公室待着,确定何奕暂时没闯祸,他才同意让杜雨薇带何奕出去转转,但是不能出公司大楼。 何奕得了赦令,一出办公室的门就开始撒欢,转眼间就嗒嗒嗒跑出去好远,踩着高跟鞋的杜雨薇差点没跟上,要不是何奕摸不清路自己又跑回来找她,她可能就把人跟丢了。 “你慢点儿,不然要是跑迷路了我可不去找你。”杜雨薇喘着气,提心吊胆地威胁道。 要是真把人跟丢了,万一何奕再出点什么意外,老板肯定会拿她祭天的。 何奕见杜雨薇生气了,连忙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说:“我不乱跑了,漂亮姐姐你别扔下我不管。” 杜雨薇这才松了口气,她算是明白老板为什么不让何奕出去了,这小孩儿疯起来简直像脱了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 何奕怕自己会跑迷路,收敛起那股疯劲儿,跟着杜雨薇在公司里逛了起来。 逛着逛着便遇到了几个员工,他们见杜助理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又漂亮的男孩,忍不住八卦了起来,还有人直接去问杜雨薇带的这个小帅哥是谁。 杜雨薇摸不准商景晤是否想让别人知道何奕的身份,保险起见,她含糊其辞地把那人应付了。 那几个员工见她没正面回答,转头就开始小声议论杜助理是不是把包养的小情人带公司里来了,然后又有人提到商总手上的那排牙印,开玩笑说这算是上行下效。 何奕既不知道自己被包养,也不知道自己被绿,他开开心心地连着逛了好几个楼层,突然说自己口渴,闹着要喝饮料,杜雨薇便在茶水间附近的自动贩卖机那儿给他买了瓶可乐。 何奕一口气喝完,又着急地说:“漂亮姐姐厕所在哪里我想上厕所。” 杜雨薇见他一副急得不行的样子,只好把他带到最近的公共卫生间附近,然后在外面等他,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出来。 何奕冲进卫生间之后,刚解开裤子要撒尿,就听到有人跟他说:“小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扭头看见商景昀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何奕想起商景晤的话,连忙提上裤子跑进了隔间,可是等他撒完尿出来发现商景昀居然还没走。 “小嫂子你躲我干什么?”商景昀摆出一副略显委屈的表情问。 何奕伸手在自己嘴巴跟前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后退两步跟商景昀拉开了距离。 “小嫂子这是什么意思?是讨厌我所以不想跟我说话吗?”商景昀的语气带了几分落寞。 何奕连忙摇了摇头,他不讨厌商景昀,但是老公说了要离这个弟弟远一点,他都答应了,总不能说话不算话。 商景昀却像没明白他的意思一样,伤心地说:“我知道了,你们都讨厌我。” “没有!我不讨厌你的。”何奕有些着急地解释说。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刚刚还不肯跟我说话,是怪我昨天没有早点跳下去救你吗?”商景昀无辜地问。 “我没有怪你,可是老公说你水性很好,是真的吗?”何奕疑惑道。 商景昀苦涩地笑了笑,“是,我是水性很好。不过,大堂哥有没有跟你说我是怎么学会游泳的?” 何奕摇着头说:“老公没说,你是怎么学会的呀?” “是被我后妈推进那个池塘,快要淹死的时候才学会的。所以我对那个池塘有心理阴影,看到你掉下去才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是我不好,害小嫂子呛水,大堂哥怪我也是应该的。”商景昀自责地说。 何奕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二婶儿推你?老公知道吗?” 商景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大堂哥想知道的事没有他查不出来的。” 何奕想了好一会儿才大概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他替商景晤辩解道:“可是老公工作太忙了,可能他没有叫人去查,所以真的不知道。” 没等商景昀反驳,他又气冲冲地说:“我去告诉老公,让他帮你报仇,把二婶儿也推下去喝脏水!” 商景昀笑了起来,拦住他道:“谢谢小嫂子,不过不用了,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要是让我爸知道是我跟大堂哥告状害得他老婆落水,他肯定又会打我骂我。” “二叔经常打你吗?”何奕生气地问。 “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句话小嫂子没听说过吗?我爸眼里只有他老婆和他们那个宝贝小儿子,我在家里就是多余的。”商景昀自怨自艾地说。 “二叔他们好坏!我让老公帮你打他们一顿给你出气!”何奕说着就要去找商景晤告状。 商景昀着急地拉住他的胳膊,“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谢谢小嫂子。不过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麻烦大堂哥,他平常上班就已经够累的了。而且,就算大堂哥帮我出了气,我爸也只会更讨厌我。再说了,我爸是长辈,大堂哥不方便对他出手,那样的话爷爷会生气的。” 何奕被他说得有些晕,想了好半天才双眼一亮提议道:“那我们去找爷爷吧,你跟爷爷说清楚二叔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让爷爷给你出气。” 商景昀为难地说:“这样更不行,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动怒,要是气得病情加重就不好了,那样的话我会很愧疚的。” “那该怎么办呀?”何奕苦恼地问。 商景昀笑着说:“我没事,只要小嫂子别躲着我,有空来跟我说说话就行了。” 何奕没有立刻答应,因为他已经答应了老公要离弟弟远一点了,就算老公对弟弟有误会,也要等误会解开老公收回之前的话,他才能答应弟弟的请求。 他正觉得有些为难,突然听到杜雨薇在外面叫他,他连忙大声应道:“我在!漂亮姐姐我马上就出去。” 然后他急急忙忙地跟商景昀说:“漂亮姐姐叫我,我得先走啦,弟弟再见。” 商景昀笑道:“我也要出去了。对了,小嫂子说的漂亮姐姐是谁?” “就是漂亮姐姐呀,长得很漂亮的姐姐。”何奕回答说。 商景昀跟在何奕后面出了卫生间,看到在外面等着的杜雨薇,微微挑了挑眉,笑着走过去打招呼道:“原来是杜助理呀,我还以为小嫂子是看上了哪位大美女呢。” 杜雨薇看到他跟何奕一起出来,心里有些惊讶,又听商景昀这么说,连忙否认道:“小商总就别开玩笑了,夫人要是真看上了我,老板还不得把我剁碎了扔海里喂鲨鱼。” “怎么会,杜助理这么漂亮,大堂哥肯定舍不得。”商景昀笑着说。 杜雨薇也笑,“多谢小商总的夸奖,不过您也知道,就算长得再漂亮,只要犯了错,老板都会毫不留情地把人处理了,所以这种玩笑就请您别再开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又聊了几句,何奕听得晕晕乎乎的,最后他忍不住插嘴问:“漂亮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吃东西呀?” “现在就带你去。”杜雨薇回答说。 然后她便客客气气跟商景昀道了别,领着何奕回了商景晤的办公室。 甜点和奶茶已经买回来了,还有一盒切好的水果,何奕虽然没能出去玩,可是一看到这些好吃的他就把什么都忘在脑后了,欢欢喜喜地扑过去开始吃东西。 商景晤开完会回来就看到何奕吃得像只小花猫,不仅蹭了小半张脸的奶油,两只手也让人不忍直视。 杜雨薇忙活了好一会儿也就让他没把衣服弄脏。 何奕看到商景晤,从小蛋糕里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扑过去问:“老公你开完会啦?” 商景晤皱着眉拍开他搭在轮椅边缘的手,嫌弃地说:“擦干净再摸。” 杜雨薇连忙递过来两张湿巾,何奕马马虎虎地擦了擦手,冷不丁凑过去,在商景晤嘴上吧唧亲了一口,亲完还笑着说:“老公我刚刚有想你哦。” 杜雨薇猝不及防撞见这种场景,识趣地出去了,还体贴地帮他们关好了门。 商景晤被糊了一嘴的奶油,生气地说:“把你的脸也擦干净!” 何奕看了一圈没找着刚刚用的湿巾,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胡乱擦了擦脸,然后他再次凑过去,伸出舌尖把刚刚糊在商景晤嘴唇上的那点奶油舔干净,笑眯眯地说:“老公你的嘴巴是甜的!” 商景晤抿了抿唇,没好气道:“滚。” 何奕便真的摔进沙发打了个滚,然后说:“老公我滚完了,你不能再生我的气。” 商景晤过去掐了把他的脸,命令道:“不准再胡闹。” 何奕被掐得唔了一声,皱着脸哼唧:“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有奖竞猜原书男主是谁 。 第 12 章 等何奕安分下来之后,商景晤便把杜雨薇叫进来问他们刚刚都干什么了,听杜雨薇说何奕在楼下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了商景昀,两个人是一起出来的,商景晤的眸光暗了暗,看着何奕问:“不是让你离他远点吗?” 何奕连忙解释道:“我一进卫生间就遇见他了,躲也躲不开,我有什么办法?” 商景晤的脸色好看了些,“他又跟你说什么了?” “弟弟说他不是故意不救我的,他说他小时候被二婶儿推进那个池塘差点淹死,所以有心理阴影,还说二叔经常打他。”何奕说完,观察着商景晤的表情,见他好像没生气,又继续道:“老公,我觉得弟弟好可怜,你是不是误会他了呀?” “是吗?”商景晤冷笑一声,“他说什么你都信?” 何奕愣了一下,迟钝地问:“弟弟在撒谎吗?” 商景晤懒得解释,直接霸道地命令道:“总之你离他远点。” 何奕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以后不跟他说话了。” 商景晤上午本来还有个会要开,但是他现在感觉有点累,就把事情推给副总卢胜远了。 他常年身体不好,没那么多精力顾及公司的各种事情,平时都是卢副总在帮他管理公司,只有比较重要的决策才需要他亲自来做,所以一般情况下就算他开会开一半中途离席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杜雨薇见商景晤把会议推了,过去问道:“老板要休息吗?” 商景晤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杜雨薇刚刚出去的时候被同事提醒,注意到了公司那个八卦论坛在讨论老板的私事,本来还犹豫要不要跟老板报告一下,听商景晤这么说,她便直接点开那个帖子拿给商景晤看。 商景晤快速浏览了一遍,把平板还给杜雨薇,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吩咐道:“查查都是哪些人,把拍照的那个叫过来,其他人扣半个月绩效,让他们以后上班时间少干这种无聊的事。” 杜雨薇应了一声便出去处理这件事了,何奕在旁边好奇地问:“老公,他们在说什么呀?被绿了是什么意思?” 商景晤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臭着脸把被他咬伤的那只手怼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对不起嘛,老公我下次不会了。”何奕说完,凑过去握住他的手,小心地对着伤口吹了吹气,“痛痛飞走,快点好起来哦。” 温热的气流擦过皮肤,商景晤觉得有些痒,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抽回去,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行了别吹了,不是要出去玩吗?想去哪?” 何奕抬起头,一脸惊喜地问:“老公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商景晤看着他亮得发光的双眼,淡淡应了一声,又问了一遍:“想去哪?” “去好玩的地方,还要有好吃的!”何奕兴奋地说。 小傻子没出过门,问也是白问,商景晤怀疑自己是被何奕拉低了智商。 他正打算找个人来问问附近有什么适合带小孩儿去玩的地方,杜雨薇就敲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鹌鹑一样缩成一团的财务总监。 “商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李沫棋一进来就紧张地认错道。 “你拍的?”商景晤问。 他在面对何奕以外的人时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形象,听不出喜怒的一句话瞬间就把向来心大的李沫棋吓得直哆嗦。 “是、是我,对不起商总我知道知道错了,您就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饶我一次吧。”李沫棋哭丧着脸说。 商景晤还没发话,旁边的何奕兴冲冲地插嘴道:“老公他犯错了吗?要打屁股吗?我来打我来打!” 李沫棋这才注意到商总身边的少年,听到何奕对商景晤的称呼,他猛然明白过来何奕的身份。 商总居然把他带来公司了?不是都说商总肯定看不上这个小傻子,而且说不定很快就要跟他离婚了吗?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李沫棋正一头雾水,又听商景晤发话说:“杜助理去找把戒尺。” 杜雨薇一愣,怜悯地看了眼李沫棋,出去找戒尺了。 何奕摩拳擦掌地问:“老公老公,要打多少下?” “你觉得呢?”商景晤反问。 何奕想了想说:“那就一百下吧。” “带去楼下打,一层楼打十下。”商景晤吩咐道。 也就是说要在十层楼的同事面前被打屁股,李沫棋觉得自己完了,这绝对是会死人的啊!让他以后还这么面对那些同事,怎么管理自己手底下的员工!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商总跟夫人的关系不仅不像大家猜测的那样很糟糕,反而看起来感情很好。 他好歹也是个总监,商总居然就这么由着这个小傻子打他屁股,还要去楼下让那么多人看着,根本就是拿他游街示众报复他,这得是有多宠这位新夫人。 想到自己在帖子里非常笃定地暗示大家商总很可能找了个小情人,李沫棋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商总手上那串牙印恐怕就是夫人亲自咬的,哪来的什么小情人,都是他脑补太多! 他好像还顶了那条说何奕这种小傻子就算被绿了也不知道的回复,难怪夫人要打他屁股,李沫棋欲哭无泪地求饶道:“商总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换一种惩罚方式?这样也太丢人了,怎么说我也能算是您嫡亲嫡亲的师弟,就别让我给咱们母校丢脸了吧。” 他虽然私底下的行事作风有些不靠谱,学历却很能唬人,从本科开始就跟商景晤读的同一所大学,只比商景晤低了一届,读研时的导师都是同一位,还跟商景晤一起发过论文,交情比普通师兄弟好了那么一点,研究生毕业后他就跟着商景晤进了商氏集团,这几年在工作上的表现也很出色,不然商景晤早就让他滚蛋了。 见商景晤没理他,李沫棋又腆着脸去求何奕:“夫人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编排你了,能不能就在这儿打?只要别下楼,我让你打两百下行吗?” 何奕没搞明白他前面在说什么,只听懂了他后半段话,一本正经地摇着头说:“不行不行,两百下太多了,屁股会很痛的,你是不是傻呀?” 李沫棋被一个傻子说自己傻,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下意识想要反驳,猛然瞥见旁边的商景晤,话到嘴边又改成了:“对对对,我就是傻,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别让我下去丢人行吗?我求求你了。” 何奕被他搞迷糊了,看着商景晤问:“老公,该怎么打呀?” “下去打,让他好好长点记性。”商景晤冷酷无情地说。 下楼的时候何奕见李沫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小声跟他说:“你放心,我等下会轻一点的。” 李沫棋想到等下的公开处刑,完全不想说话。 何奕也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好奇地问:“你到底犯了什么错呀?” 李沫棋心想我就是瞎了狗眼,没想到商总会对傻子感兴趣。 不过换个角度想,商景晤这样的人好像也就能跟傻子凑合着过了,脑子太好使又心思太重,年纪轻轻就活得像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儿,连生死都看得这么淡,偏偏有时候又特别小心眼,简直睚眦必报,正常人在他这个变态身边根本撑不下去。 结了婚之后倒是沾上了点人气,好歹知道护着媳妇了。 就是自己这个炮灰的下场有点太惨了,李沫棋悲伤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李沫棋,卒。 工作让人肾虚,本来想日万的然而周末一觉就睡过去了嘤~ 。 第 14 章 何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用英语讲出来这些东西,刚开始上去的时候他还很紧张,怕自己讲不好会在老师和同学面前丢脸,可是当他尝试着用英语表达自己的想法时,那些单词就自然而然地从脑海里浮现出来组成了短语和句子,一张嘴便能发出正确的读音,好像一下子触发了大脑和身体的条件反射一样。 讲完之后老师的表扬和同学们的鼓掌都让何奕有些无所适从,在他仅剩的那点关于学校和课堂的模糊记忆里,老师从来没有表扬过他,反而经常对他发脾气,有时候甚至会打他骂他,同学们也总是躲着他不跟他玩,或者好几个同学聚一块过来欺负他。 他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觉得在学校很不开心,慢慢地就不想去上学了,也越来越不喜欢跟别人接触,所以最开始妈妈让他在家自学的时候他还松了口气。 “何奕同学,可以回你的座位了。”英语老师见这位长得又漂亮又可爱的男生突然发起了呆,温温柔柔地提醒他说。 何奕回过神,冲老师傻笑了一下,晕晕乎乎地回了座位,不过等老师正式开始讲课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课堂上。 老师讲的东西他能听得懂,这让他很开心,听课也愈发认真起来。 何媛整节课都在观察何奕,可是看了这么久她依旧没法确定何奕到底是不是在装傻,这小子虽然没把学过的东西忘掉,可是课间休息的时候跟别的同学相处的样子还是很蠢,而且完全不像故意装出来的。 下课后见何媛见何奕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跑出了教室,连忙跟了上去,她正要去跟何奕搭话,却突然看到了商家的保镖在教室外面等着接何奕,于是她只能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阿虎阿虎,我上完英语课啦,刚刚老师有表扬我哦!”何奕蹦跶到阿虎跟前,开心地炫耀说。 阿虎一直在教室外面待着,当然有看到何奕上课时的表现,当时他也很吃惊,还跟商景晤报告了这件事。 此时看到何奕一脸求表扬的样子,他一边接过何奕的书包一边笑着夸赞道:“小奕真棒!” 开学之前商景晤有提醒过他们不要在学校里称呼何奕为“夫人”,以免引起其他学生的关注,打扰到何奕的日常生活,所以阿虎就直接叫了何奕的名字。 何奕得到了想要的夸奖,笑出两只小梨涡,拉着阿虎往下一个教室跑,边跑边兴奋地喊:“数学课,等下是数学课,我最喜欢数学课啦!” 数学课不像英语课那样把各个专业的学生打散重新分班,而是按照专业和班级排的,何奕要跟班里的同学一起上。 他没有参加军训,今天是第一天来上课,所以连班里的同学都认不全,见前面的座位是空着的,他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还有几分钟才上课,陆续又来了很多学生,后排的座位差不多坐满之后,来得晚的学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坐。 几个女生坐到了何奕附近,见他长得好看,纷纷忍不住去跟他搭讪,结果发现他们是一个班的。 “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呀?你叫什么名字?”女生们好奇地问。 何奕翻开课本指着上面写着的名字给新同学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军训。” 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他还是有点怕生,人一多他就紧张,被几个女生盯着看了一会儿他就不自觉脸红起来,别人问他的问题他也都回答得磕磕巴巴的。 他本来以为这些同学会因此不喜欢他,没想到那几个女生居然纷纷夸他可爱,还热情地问他要了联系方式。 何奕不知道给异性留联系方式隐含的意思,老老实实地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又有一个女生问:“何奕你有微信吗?” “没有。”何奕摇着头说。 这个手机号还是前几天商景晤刚让人给他办的,之前用的号码和各种社交软件全都暂时停用了,他还没来得及注册新的微信号。 “真的没有吗?没有微信的话我们想找你玩的时候只能给你打电话了。”另一个女生笑着开玩笑说。 她们感觉这个小帅哥似乎有点天然呆,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结果何奕不仅没觉得尴尬,反而很开心地说:“好啊好啊,我等你们哦。” 几个女生纷纷笑了起来,愈发觉得何奕很可爱,七嘴八舌地跟他聊了起来,搞得何奕应接不暇,直到上课他才松了口气。 这节数学课是好几个班一起上的,教室比较大,上课铃响起来之后阿虎见里面还有空位,就趁机进来了。 他没有去跟何奕坐在一块,而是找了个比较偏僻的位置,拿手机录了段何奕听课的视频发给了商景晤。 商景晤开完会才看到阿虎发来的消息,他点开视频,看到何奕特别乖巧地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室前排,听课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拿笔记个笔记或者做一下演算,好像真的能听懂一样。 再加上阿虎说何奕能用英语做自我介绍,他愈发觉得何奕这状态很蹊跷,好像只是忘记了自己过去的人生经历,但还记得学过的东西,而且性格变化也天差地别。 他把最新的发现告知了心理医生,然后离开公司去了何奕学校。 于是何奕一下课就听阿虎说:“少爷来接你了,在校门口等着呢。” 何奕当即抓起书包要往外跑,但是放学时人太多了,下楼梯的时候挤都挤不动,他只能在那干着急。 那几个要了他联系方式的女生趁机走过来继续跟他聊天,何奕急着去见商景晤,分不出心思应付她们,再加上周围人多,太吵了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所以他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女生们却也没觉得受到了冷落,还以为他是又在发呆。 阿虎见状,不动声色地挤过去把何奕跟其他人隔开了。 受同学欢迎是好事,可少夫人要是不小心招惹了什么野桃花,少爷知道了肯定要先拿他开刀的。 有阿辉这个前车之鉴,阿虎不得不更加小心。 女生们注意到不太像学生的阿虎,纷纷问道:“何奕,这是谁呀?” 阿虎抢在何奕开口之前回答说:“我是他表哥。” “表哥好,你们中午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其中一个女生自来熟地问。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阿虎拒绝道。 女生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说:“那咱们有时间再约?” 阿虎不好再拒绝,含糊地应了下来。 一行人好不容易才挤下楼,下面的空间比较开阔,人流一下子散开了,何奕得了空,立马撒开步子向校门口狂奔,那几个女生在后面跟他道别他都没听见。 在校门附近找到商景晤的车之后,他熟门熟路地拉开后座车门爬上去,乳燕还巢一样扑进商景晤怀里说:“老公老公,我好想你呀。” 学校里陌生人太多了,回到商景晤身边他才有安全感。 “我今天有好好学习哦,老师还夸我了呢。”何奕又说。 商景晤捏了捏他的脸,“上课都听得懂?” 何奕点着头,“听得懂!数学课很有意思!” 商景晤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去吃饭吧。” 何奕平常一听到吃饭就把什么都抛到脑后去了,今天却反常地拉着商景晤问:“老公,我表现得这么好你都不给我一个奖励吗?” “想要什么?”商景晤好笑地问。 “想要老公亲亲!你今天还没亲我呢!”何奕撒着娇说。 他最近对于跟商景晤亲热很是热衷,因为每次都会觉得很舒服,可是商景晤又不怎么主动亲他,那他只好自己提要求了。 前面的司机听到他这句话,非常识趣地放下了后座的挡板。 商景晤看着何奕亮晶晶的眼睛,低笑一声说:“过来。” 何奕乖乖凑了过去,眼巴巴看着商景晤,还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商景晤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吻了上去,亲得何奕喘不过来气才把人松开,然后他用拇指擦了擦何奕唇瓣上的水渍,笑着问:“够了吗?” 何奕大口喘着气,嘴唇被亲得一片殷红,脸颊也透出了漂亮的粉色。 接吻时酥麻的触感从嘴唇传遍了全身,这种感觉让他上瘾,所以他喘匀了气就迫不及待地说:“不够不够,还要。” 商景晤却没有继续,而是跟何奕拉开了点距离,“等晚上回家再继续,不然午饭就吃不上了。” 这个小家伙再这么点火,他想吃的就不是饭了。 “那晚上我们可以做游戏吗?”何奕期待地问。 “看你表现。”商景晤声音微哑地说。 何奕立马保证道:“我会很乖哒。” 上了一上午的课,何奕饿得肚子咕噜噜直叫,商景晤见状,伸手摸了摸何奕饿瘪了肚皮,然后他吩咐司机就近找家饭店,又摸出一包小零食投喂给何奕。 “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何奕开心地应了一声,急不可耐地拆开包装狼吞虎咽起来,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地说:“好好七,楼公你七吗?” 商景晤笑道:“我不吃,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 第 15 章 何奕其实从来没主动跟别人分享过食物,连照顾他很多年的妈妈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因为患有自闭症,那时候他几乎没有共情能力,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知道他想吃,而且很怕自己一个人在家会挨饿,所以就小狗护食一样霸占了家里所有他喜欢吃的东西,妈妈来抢他都不给,有时候还会发疯攻击对方。 没想到第一次想跟商景晤分享居然被拒绝了。 何奕不太明白这么好吃的东西商景晤为什么不吃,不过他也没非要搞明白这个问题,被拒绝之后他就开开心心地吃起了独食。 吃饭的酒店是商氏集团名下的,经理听说大老板过来了,又是兴奋又是紧张,亲自把商景晤跟何奕引进最好的包间,点菜的时候也一直小心地在旁边伺候着。 商家的产业非常多,商总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酒店经理轻易能见到的。 听说商总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赏罚分明,只要工作做得好,不愁没机会升职加薪,经理便忍不住想在商景晤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显得格外殷勤。 何奕跟商景晤结婚不久,经理和员工都不认识他,看到他跟商景晤坐一起吃饭,纷纷猜测起他的身份。 何奕长得本来就显年龄小,手里又抱着零食在吃,看起来像还没成年的样子,再加上大家都以为商总不会看上一个傻子,所以没人往商家少夫人这个身份上猜,还以为他是商家的什么亲戚。 商景晤选了两道自己想吃的菜,然后让何奕继续点,何奕看着菜单上精美的图片,感觉全部都很好吃的样子,哗啦啦勾了一堆。 “太多了,吃不完。”商景晤提醒他说。 何奕缩回爪子,委委屈屈地说:“可是这些菜看起来都好好吃啊……” 商景晤没有惯着他,“想吃以后再来,不要浪费。” 何奕只好重新选了几道最想吃的菜,然后一边继续吃零食一边等着上菜。 经理见状,心里愈发笃定这个漂亮的小公子是大老板家里的亲戚,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何奕跟商景晤说:“老公我想嘘嘘,这里有卫生间吗?” 经理惊讶得不行,被商景晤扫了一眼才回过神,他咳了一声,连忙跟何奕说:“有有有,我带您去吧。” 何奕放下手里的零食出去上了个厕所,没注意到经理和服务员都在偷偷打量他,一进屋就笑嘻嘻地窜到商景晤身边说:“老公我回来啦。” 商景晤见他手上都是水,递了张手帕过去,“擦干净。” 何奕乖乖接过手帕擦了擦,然后熟练地把用过的手帕胡乱往兜里一揣,继续去吃他的零食。 经理见状,心里非常疑惑,都说商总的冲喜对象是个傻的,可是这位看起来也不太像啊,就是幼稚了点而已。 而且不是说商总不待见他吗?为什么看起来还很宠溺的样子。 商景晤注意到那些聚集在何奕身上的探究的目光,直接让人都出去了。 何奕零食和午饭无缝衔接,吃到七八分饱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早就停下筷子的商景晤,疑惑地问:“老公你吃饱了了吗?” 商景晤颇为惊讶地看了何奕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小家伙平时只要一吃东西就会忘乎所以,今天居然反常地关心起他来了。 “可是老公你吃得好少啊,不会很快就饿吗?”何奕又问。 “不会,好好吃你的饭。”商景晤说。 何奕哦了一声,低头继续扒饭,心里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商景晤总是吃得这么少。 等他吃饱喝足就已经快要一点钟了,他下午第一节还有课,来不及回家午休,商景晤便带他去酒店楼上开了间房,又安排人在学校附近给他弄套房子方便他平时午休。 经理给他们准备的房间是整个酒店最好的套间,里面的双人床又大又软,何奕一看到就忍不住摔进去打起了滚,直到商景晤让他快点睡觉他才老实下来。 何奕非常满足地抱着商景晤睡了一觉,到点就立马爬起来去上课,精神头特别足。 商景晤见状,随口打趣他道:“这么积极,是想拿奖学金吗?” 何奕双眼放光地问:“有奖学金吗?多少钱多少钱?” 他现在对钱的概念就是可以拿来买好吃的,所以一听到有奖学金就特别兴奋。 “你想要多少?”商景晤反问。 “当然是越多越好啦!”何奕财迷地说。 然后他又忍不住道:“是不是考第一就能拿奖学金?” “嗯,专业第一肯定能拿,不过你们专业人比较多,你确定你能考第一?”商景晤怀疑地问。 就算是之前那个何奕,恐怕也不一定能在c大计算机系考到专业第一。 “能的!一定能!”何奕信心满满地说。 商景晤笑着说:“那你加油。” 要是何奕考不到第一,到时候他就让人重新设立一个奖项,暗箱操作给这小家伙就行了。 总不能打击自家小孩儿的积极性。 何奕不知道商景晤的打算,斗志昂扬地怀揣着拿最高的奖学金的梦想回了学校,上课的时候愈发认真,晚上回去还特别自觉地去书房写起了作业。 商景晤处理完文件,见他在写高数题,忍不住凑过去看了几眼,发现他居然都写对了,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自豪感,就好像突然发现自家养的傻狗其实很聪明一样。 何奕写作业也很认真,都没察觉到商景晤在观察他,一口气把今天的作业全部解决掉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商景晤见状,放下手里的英文问:“写完了?” “写完啦!”何奕开心地说。 然后他揉了揉自己饿扁了肚子,凑到商景晤身边,撒着娇问:“老公我好像又饿了,可以吃点夜宵吗?” 商景晤早就预料到他会饿,已经让人备好了吃食。 何奕本来只是想吃点零食垫一垫,没想到还能吃到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可把他高兴坏了,热情地邀请道:“老公你也来吃呀!” 商景晤还没回答就听到何奕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一个女生的名字,冷声问:“你同学?” 何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说:“是今天刚认识的同学,我们一个班的。” “怎么不接?”商景晤问。 何奕于是滑了接听,结结巴巴地跟对方聊了两句,感觉面前摆放着的饭菜的香味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他直接跟那个同学说:“我要吃夜宵了,先挂啦。”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然后迫不及待去喝了口香浓的鸽子汤。 “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有事吗?”商景晤又问。 何奕把嘴里的汤咽下去才说:“她问我明天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商景晤的脸色又黑了几个度,但是他没再说什么,一个人转着轮椅离开了。 何奕忙着吃东西,没注意到商景晤的异样,睡觉的时候他悄咪咪挤到商景晤身边,小声道:“老公,你白天答应了要继续亲亲的。” 商景晤闭着眼没理他。 何奕拿小腿蹭了蹭商景晤,又轻声问:“老公?你睡着了吗?” 商景晤还是没说话。 何奕盯着商景晤的脸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好看,他慢慢凑过去,小心地吻上商景晤的唇,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起来。 商景晤本来是不想理他的,现在被他这么一闹,突然又起了火气,直接翻身压住他来了个深吻。 何奕还不懂得掩饰自己,得了甜头就忍不住想索要更多。 互相帮助的游戏他们已经做过了几次,只不过这次商景晤不想再继续浅尝辄止。 两个人都是新手,商景晤又憋着股气,难免有些急躁,不小心弄疼了何奕,何奕当即哭了起来:“好痛啊老公我不要继续了,不玩了不玩了。” “过会儿就不疼了。”商景晤哑着嗓子哄他。 何奕还是哭:“可是真的好疼啊,感觉屁股都烧起来了呜呜……” 商景晤见他哭得可怜,只好暂时放过了他。 何奕虽然被弄疼了,睡觉的时候却还是像往常那样凑过来抱住了商景晤。 商景晤看着他这副对自己非常依赖又毫不设防的样子,心里那股子醋味这才消了点儿,搂着何奕的腰睡了过去。 何奕记吃不记打,第二天早上一睡醒就又开始缠着商景晤要亲亲,大早上差点亲走火。 商景晤无奈道:“别闹了,再不起床早餐都凉了。” 何奕惦记着吃早餐,这才一骨碌爬起来去洗漱。 上午上课的时候何奕又见到了昨天那几个女生,几个人都热情地邀请他中午一起吃饭,何奕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商景晤从阿虎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又听阿虎说何奕跟那几个女生聊得很开心,他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 小家伙是他养的,不能让别人给哄走了,商景晤这么想着,扔下看了一半的文件直接去学校堵人。 放学之后何奕听说商景晤又过来了,当即毫不犹豫地抛下那几个刚认识的女同学,颠颠地跑去找他老公了。 “他是不是有对象了?跑这么急,一看就是要去见女朋友。”其中一个女生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猜测道。 “不会吧,他看起来这么呆,会有女朋友吗?”昨晚给何奕打电话的那个女生怀疑地说。 “说不定是他女朋友主动的呢,这种天然呆的小帅哥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呀。” “也不一定,回头问问他不就好了,就算有对象也能挖墙脚呀,老三你还有机会。” 她们几个是一个宿舍的,这些天相处下来关系还算不错,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老三闻言,红着脸骂道:“你怎么这么没节操!我才不去挖墙脚呢,我就是想多看几眼小帅哥而已。” 何奕不知道这些女生背地里在聊他,一见到商景晤他就惊喜地问:“老公你怎么又来啦?上班不忙吗?” 商景晤今天其实事情挺多的,但他还是跟何奕说:“不忙,来跟你一起吃个饭就回去。” 何奕不疑有他,“那我们还去昨天那家店吧,我还有好几个菜没吃到呢。” 商景晤无所谓在哪吃,便陪他过去了,没想到一进酒店大堂就遇到了商景昀。 商景昀看到他们,笑着迎上去问:“大堂哥和小嫂子也来吃饭吗?” 何奕回答说:“对呀对呀,弟弟你也是来吃饭的吗?” 说完他才想起来商景晤不让他跟弟弟接触,于是他连忙捂住了嘴,想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商景昀见状,一脸担心地问:“小嫂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何奕连忙摇了摇头,却没有把手放下来,生怕自己又不小心接了商景昀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大概没有更新,忙吐了真的 。 第 16 章 何奕不说话,商景昀便又去问商景晤:“大堂哥,小嫂子这是怎么了啊?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你们在玩游戏?” 商景晤懒得搭理他,直接跟何奕说:“我们换个地方。” “可是这里有好多看起来很好吃的菜我还没尝过呢。”何奕小声抗议道。 商景昀连忙插话:“对啊对啊,这里的菜挺不错的,我们一起吃吧,多个人能多尝几道菜呢。” 何奕一下子就被他说动了,眼巴巴地看着商景晤问:“老公老公,我们就在这里吃好不好呀?” 商景晤瞥了商景昀一眼,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何奕,最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反正有他在,商景昀这小子也耍不了什么花招。 三个人一起进了包间,商景昀像是没意识到何奕在躲他一样,仍旧非常热情地跟何奕聊天,何奕被他讲的笑话逗笑了,然后便忍不住跟他聊了起来。 商景晤在旁边沉默地看着,没有干预他们,想知道商景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商景昀捡何奕感兴趣的话题聊了一会儿,突然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对了小嫂子,你跟大堂哥没有度蜜月的打算吗?” “度蜜月?”何奕一脸疑惑。 “就是结了婚之后两个人一起出去玩,还能吃很多好吃的,这是世界各地都有的习俗,别的新婚夫妇都会去度蜜月的。”商景昀解释道。 何奕当即双眼放光地看着商景晤问:“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去度蜜月呀?” 商景晤看了商景昀一眼,商景昀无辜地对他笑了笑,似乎真的只是无意间提到了这个话题。 “老公?我们不去度蜜月吗?”何奕摇着商景晤的胳膊追问。 商景晤看着他这副非常期待的样子,没忍心告诉何奕他原本就没有度蜜月的打算,而是说:“等你放寒假再看。” “放寒假吗?”何奕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不太满意地说:“那还有四个月呢,要等好久。” 商景晤有点不明白这小孩高数题都能算对,怎么数个数还要用手指头。 “那你想什么时候去?”他有些无奈地问。 何奕想了想,非常期待地问:“国庆可以吗?先预支一个星期,剩下的寒假再去。” 商景晤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近期的日程安排,“我只能空出来五天时间。” “五天也行!剩下25天留给寒假。”何奕立马喜笑颜开道。 在他看来,既然是度蜜月,那肯定是刚好一个月的,不能多也不能少。 “大堂哥跟小嫂子感情很好啊。”商景昀笑着感叹。 “那当然啦!”何奕理所当然地说,然后他凑过去在商景晤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大大方方地表白:“我最喜欢老公了!老公也最喜欢我,对吧?” 商景晤淡淡地嗯了一声,把快要爬到他身上的何奕轻轻推开了一点,“别闹了,吃饭。” 何奕见有人进来上菜了,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流着口水拿起筷子开吃。 他一吃起东西就顾不上跟商景昀聊天了,商景昀一个人唱了会儿独角戏,然后剥了只虾放到何奕的盘子里,笑着说:“这种虾要剥了壳才好吃,小嫂子尝尝看?” 何奕刚刚是连壳一起吃的,闻言啊呜一口吞掉了商景昀剥好的虾肉,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感叹:“好好七!” 商景晤见状,把盘子里剥了一半的虾放下了,警告性看了商景昀一眼。 商景昀却像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一样,嬉皮笑脸地举着新剥好的虾问:“大堂哥要不要也尝尝?” “不用了。”商景晤冷着脸说。 商景昀便又把虾肉放进了何奕的盘子,“那还是让小嫂子多吃点吧。” 看到何奕又一次开开心心地把商景昀剥的虾吃了,商景晤被膈应不行,后面一直没再动过筷子。 商景昀见状,一脸担忧地说:“大堂哥怎么不吃了?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呀,不然你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小嫂子年纪轻轻就得守寡了,多可怜呀。” 商景晤看向商景昀的目光像看死物一样,他还没来得说什么,就见何奕手里的筷子突然掉了下去。 这小家伙刚刚还在忙着享受美食,现在却猛地抬起头,嘴里含着刚塞进去还没来得及嚼碎的饭菜,非常不安地看着商景昀问:“老公会死吗?” 商景昀顶着商景晤的死亡视线跟何奕解释说:“大堂哥一直身体不太好,算命先生说他很可能活不过28岁,不过有小嫂子在就不用担心,算命先生说你是大堂哥的福星呢。” 何奕有点绕不过来弯,只听进“活不过28岁”这一句,他被吓得东西也不吃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的饭菜也掉了下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商景晤问:“老公你不会死的对吧?” 商景晤看到何奕这副又傻又滑稽的样子,却一点都没觉得好笑,反而感觉自己那颗不怎么健康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住了一样,疼得难受。 他深吸了口气,稍微缓解了一下胸口传来的钝痛,连忙安抚何奕说:“不会。” 之前他对死亡一直没什么感觉,经商景昀这么一提醒,他才猛然意识到要是他死了何奕就会守寡,就算他把自己的遗产都留给何奕,这小傻子也很可能守不住那么多钱,不定要被别人欺负成什么样。 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个小家伙不被欺负,他也得多活几年才行。 何奕还是很害怕商景晤会死,吓得他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扑过去抱着商景晤的脖子,委委屈屈地说:“老公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妈妈不要我了,你不能也不要我,我一个人会被饿死的。” 商景晤见他哭得直打嗝,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无奈地说:“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不会不要你,别哭了。” 何奕这才想起来商景晤是跟他拉过勾的,他稍微放心了些,蹭着商景晤的脖子说:“那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不会。”商景晤耐着性子继续安抚他。 商景昀见状,笑着鼓起了掌,“大堂哥跟小嫂子感情这么好,爷爷知道了肯定会很欣慰的,希望你们能一直这么恩爱下去。” 商景晤抬头看向他,冷声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完他就带着何奕离开了,何奕不明所以地跟着他上了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说:“老公我还没吃饱呢,菜也没吃完呢。” “换个地方吃,脸都哭花了,丢不丢人。”商景晤说着,非常嫌弃地拿手帕帮何奕擦起了脸。 何奕乖乖闭上眼,仰着小脸让商景晤帮他把脸擦干净,然后笑着说:“谢谢老公,老公你真好。” 商景晤拍着何奕的脸提醒他说:“以后记清楚,离商景昀远点,再像今天这样两句话就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何奕点头道:“我记住啦。可是为什么呀?老公你总是让我离弟弟远一点,又不告诉我原因,这样我很容易会忘掉的。” 商景晤没好气道:“你这记性要怎么考第一拿奖学金?” 何奕不服气地辩解说:“那不一样嘛,上课学的东西比较简单,很容易就搞明白了,记住了也不会忘,可是这种事我搞不明白,所以记住了就很容易忘掉。” 商景晤只得解释道:“他最喜欢撒谎骗人,像你这样的一骗一个准,你分辨不出来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就很容易被他耍着玩,像那次玩捉迷藏就是,你不是差点溺水了吗?所以叫你离他远一点,省得再出现这种情况。现在明白了吗?” “弟弟喜欢撒谎吗?所以他刚刚说老公会死也是在骗我吗?”何奕问。 算命先生确实这样说过,可是商景晤怕告诉何奕实话又要把这小家伙吓哭,到时候他又得去哄,还要解释一堆有的没的,想想就头疼,所以他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换了个话题问道:“国庆想去哪玩?” 何奕读的大学在9月上旬开学之后又军训了两周,现在离国庆已经没几天了,带着何奕出去玩肯定得提前安排好行程,商景晤想早点把地点定下来然后让人去安排。 何奕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认真思考起了商景晤的问题,可是他对外面一点都不熟悉,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老公你选吧,要有好吃的和好玩的。” 商景晤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直接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杜雨薇,然后第二天他就收到了杜雨薇交上来的策划书,一共有三个备选方案,地点都定在国外。 因为国庆期间国内出行的人太多,各种地方都很挤,不适合出去旅游,而且商景晤行动不便,国内的很多地方无障碍设施不够完善,再加上何奕又喜欢疯跑,在国内度假麻烦事太多,想玩得开心恐怕会很难,所以杜雨薇选的都是人比较少而且方便商景晤出行的地方。 商景晤把三个方案拿给何奕让他选,何奕研究了大半天,最后选了一个美食比较多的路线。 出发之前商景晤被老爷子叫了过去,老爷子知道他们俩相处得很好,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段时间状态好了很多,商景晤心里也为爷爷感到高兴。 老爷子跟商景晤聊了几句家常,又问了他们出去度假的目的地,然后斟酌着说:“景晤,爷爷最近联系上了一个医生,他说你的腿还是有可能治好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多休息了半天,更晚了 。 第 17 章 “不用了。”商景晤回答说。 老爷子的期望落空,微微叹了口气,不过见商景晤只是拒绝,却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听到看医生就发脾气,他心里又有些高兴。 怕再劝下去会让商景晤反感,老爷子连忙把话题拉回度假上,“那你跟小奕好好放松放松,玩得开心点,路上注意安全,多带几个人。” “嗯,我会的,谢谢爷爷。”商景晤应道。 “行,那你回去吧,早点休息。”老爷子有些疲惫地说。 “爷爷也早点休息。”商景晤说完便离开了。 从老爷子那里回去的路上他又遇到了商行之,两个人客套了两句,商行之端着长辈的架子问:“公司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老爷子生病之后便把商氏集团交给商景晤打理,商行之这个做叔叔的要在侄子手底下做事,心里一直憋着气,偏偏商景晤又没在工作上出过什么纰漏,反而让集团的股值涨了不少,而且他年纪轻轻的就很能沉得住气,一年到头只要不生病都会去公司上班,商行之就是想挑毛病都没处挑。 前段时间商景晤把何奕带去公司,搞了场闹剧出来,公司里传得纷纷扬扬的,他回来跟老爷子说商景晤让财务总监当众被打屁股很不成体统,没想到老爷子居然笑着说这惩罚挺有意思,把他气得不行。 这次商景晤跟何奕出去度假,推掉了好几天的工作,这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所以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商景晤打量他一眼,淡淡道:“安排好了,不劳二叔挂心,您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商行之本来以为他都主动问了,商景晤再怎么样也得给他个面子,让他帮忙管几天公司,没想到商景晤这臭小子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道:“怎么就不劳我挂心了?都是一家人,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做叔叔的不得帮你看着点吗?” 商景晤不紧不慢地说:“我已经跟卢胜远交接好了,您只要像平常那样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就行。” 商行之手下的人靠裙带关系进来的比较多,不干活就算了,还总是拖别人后腿,商景晤特意把他们全扔到了同一个分公司让商行之自己去管,结果这群惹是生非的家伙却时不时要给总公司添点麻烦,事情闹大了还是得让商景晤来给他们擦屁股,所以商景晤这么说已经算是很给商行之面子了。 商行之不服气道:“卢胜远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 商景晤懒得听他那套任人唯亲的准则,也不想再重复说过很多次的话,直接打断他说:“二叔,我得回去休息了。” 商行之看着商景晤这副老成在在的样子就来气,冷哼一声扭头走开了。 商景晤也没再搭理他,径直回了房。 因为要跟商景晤一起出去玩,何奕兴奋得像第一次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闹腾了好一会儿都没睡着,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商景晤威胁他说再不睡就不带他出去了,他才强行逼自己去睡觉。 虽然睡得晚,第二天早上他却醒得很早,一睁开眼他就摇着商景晤的胳膊说:“老公老公,该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商景晤突然被吵醒,生气地挥开他的手,凶巴巴地骂道:“滚开!” 何奕当即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重新爬到商景晤身边说:“我滚完啦,老公快点起床,今天要出去玩呢,你是不是忘啦?” 商景晤的起床气硬生生被何奕给磨掉了大半,对何奕这种厚脸皮的小傻子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有些烦躁地坐起来,一看时间发现才五点多,想到昨晚这小家伙闹得他到凌晨一两点才睡着,他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掐着何奕的脸厉声质问道:“你看看现在才几点?十点的飞机你五点钟就起?昨天怎么跟你说的?” 何奕被掐得龇牙咧嘴道::“对不起嘛,我就是太兴奋了,那老公你再睡一会儿?” 商景晤都已经被吵醒了,再睡也没办法睡着,只能憋着气起了床。 吃早饭的时候何奕见商景晤比平时吃得还少,不安地问:“老公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自从那次商景昀说商景晤活不久,何奕就一直不太放心,每次看到商景晤吃得少他就忍不住劝商景晤多吃点。 商景晤今天起太早了,再加上起床气还没消完,根本没什么胃口,可是看到何奕一脸担忧的样子,他还是象征性地又喝了几口粥。 何奕见状,开心地夸奖他道:“老公真棒,下次也要多吃点哦。” 商景晤伸手撸了吧他软乎乎的头发,没好气道:“好好吃你的饭。” 何奕嘿嘿笑了两声,“我在吃呢。” 吃过早饭商景晤见时间还很充足,便领着何奕去跟老爷子道别,然后才出发去机场。 何奕没坐过飞机,兴奋得像只憋了好久才出门的小狗,蹿上去之后就开始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还不停地问东问西。 商景晤嫌他吵,懒得理他,便把他扔给了杜雨薇应付。 这辆私人飞机的空间足够大,何奕非常兴奋地在里面逛了好几圈,到飞机起飞的时候他又突然有些害怕,嗒嗒嗒跑到商景晤身边,抱着商景晤的手臂问:“老公老公,是不是要飞起来了呀?我们会不会掉下去?” “不会。”商景晤回答说。 “真的不会吗?”何奕仍旧有些不放心。 说完他又探头探脑地凑到窗边看了眼,见下面的建筑物越来越小,他连忙缩回脑袋,看着商景晤问:“老公,飞机有没有那个电梯飞得高呀?” “比那个高。” 何奕又害怕又期待,每次往外看的时候都要抓紧商景晤的手臂,直到看见大片大片的白云遮住了陆地上的风景,他才把害怕抛到脑后,激动万分地喊:“好多云!老公你快看!好多漂亮的云!” “看到了。”商景晤敷衍道。 何奕把脸贴到窗口的玻璃上,一边看一边兴奋地嚷嚷:“真的好漂亮呀,看起来好软,想躺进去打滚。” “棉花糖!老公你看,那边的云好像棉花糖呀,看起来好好吃……” 商景晤见何奕把自己的脸都挤变形了,还对着外面的云流口水,一下子被他逗笑了,伸手把他拉回来说:“行了别看了,看久了眼睛会不舒服,下了飞机带你去吃。” “真的吗?谢谢老公。”何奕激动地凑过去亲了商景晤一口。 商景晤见他亲完就跑,搂住他的腰把他带进自己怀里,捏着他下巴吻了上去。 何奕哼唧了两声,然后便放松地享受起来,亲完了还要继续,腻歪了好一会儿才从商景晤身上下来。 瞥见外面的云层起了变化,他又忍不住趴在窗口看了起来,商景晤见状,摸出一副墨镜给他戴上,怕他看久了会雪盲。 第一个目的地是个靠海的美食城,何奕一口气把当地的美食全尝了一遍,然后才跟着商景晤去海边玩。 碧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蔚蓝的大海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不远处有海鸥在鸣叫,湿润的海风吹在人身上,带来一股大海特有的味道,金色的沙滩上稀稀拉拉地躺着几个游客,海边还有人在游泳冲浪。 何奕穿着条花花绿绿的沙滩裤,抱着游泳圈大叫着往沙滩上跑,跑到一半突然摔了一跤,他干脆仍开游泳圈在柔软的沙滩上打起了滚,滚完了又爬起来冲商景晤喊:“老公你快来啊,这里的沙子好软,好好玩!” 商景晤的轮椅没法在沙滩上行驶,所以他冲何奕摇了摇头,提高声音说:“你自己去玩吧,我在这儿等你。” 何奕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抵挡住大海的诱惑,乐颠颠地往海边飞奔而去。 阿虎怕他会溺水,一直紧紧跟在他后面。 何奕套着游泳圈在海边扑腾了一会儿,见别的小朋友游泳游得很酷,他便央求着阿虎教他游泳,结果折腾了半天也就学会了点狗刨。 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跑回去跟商景晤炫耀说:“老公我学会游泳啦!” 商景晤见他小脸晒得通红,扔给他一条浸过冷水的毛巾说:“那你很棒,把汗擦擦。” 何奕拿毛巾呼噜了一下自己的脸,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那当然啦,我可聪明了呢。” 商景晤笑了笑,递给他一瓶冰冰凉凉的可乐,何奕一口气灌下去一大半,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游客在喝椰子汁,他好奇地问:“老公那是什么啊?” “椰子,想喝吗?”商景晤问。 何奕疯狂点头,“想喝想喝。” 商景晤便让阿虎去抱了两只新摘的椰子过来,然后亲自拿刀给何奕开了一个。 何奕一脸崇拜地欣赏完商景晤利落的动作,兴奋地说:“老公你好厉害啊!我也想玩这个,你教我好不好?” 商景晤见他兴致很高,不太放心地把刀递给他,提醒他说:“小心点,别割到自己。” 何奕点头道:“我会哒!” 商景晤伸手在椰子顶部比划了一下,指点何奕道:“从这里下刀,然后……” 何奕乖乖按照商景晤说的来做,成功开了一只椰子,可把他高兴坏了,手舞足蹈地说:“老公你看,我杀好了。” “做得很好。”商景晤夸奖他一句,然后说:“别乱动,把刀给我。” 何奕把手里的刀还给商景晤,献宝一样捧着自己杀好的那只椰子递给商景晤,兴高采烈地说:“老公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喝。” 商景晤插了根吸管进去,就着何奕的手喝了一口,品评道:“好喝。” 何奕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凑过去用商景晤用过的吸管猛地吸了一大口,咽下去之后满足地说:“果然好好喝,老公你继续喝吧,我去尝尝你刚刚杀的那只。” 。 第 18 章 何奕一口气把商景晤开的那只椰子喝完,跑回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又回到海里练习狗刨去了。 商景晤坐在海岸边远远地看着他在那折腾,嘴角不自觉挂上了些许笑意,第无数次在心里感叹这小孩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旺盛的精力,玩一整天都不会累。 何奕游完泳,在沙滩上跟几个小朋友玩了一会儿,还捡了一大堆漂亮的贝壳,然后他光着脚丫子跑到商景晤面前,捧着手里的贝壳兴奋地说:“老公你看!我捡到好多宝贝!四不四很漂亮?” 商景晤从小到大见过很多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自然不觉得这几块贝壳有什么稀罕,但他还是笑着说:“嗯,挺漂亮的。” 何奕便大方地把贝壳放到商景晤腿上的毯子里,“送你啦!” 商景晤好笑地跟他道了谢,见他手脚泡得发白,皮肤都皱起来了,就这样还想继续往海里跑,连忙拉住他说:“今天别下水了,想玩明天再继续。” 何奕还没玩够,瞬间耷拉下了脑袋,可怜兮兮地跟商景晤打商量:“我再玩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好不好呀?” 商景晤拉起他的手给他看,夸张地恐吓他:“再泡一会儿手就泡烂了。” 见何奕皱着小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商景晤又哄道:“不饿吗?要不要去吃饭?晚餐准备的是海鲜。” 何奕这才高兴起来,流着口水问:“海鲜吗?都有什么呀?我要吃大虾!” “那快点回去换衣服,去晚了就什么都没了。”商景晤一本正经地骗他。 何奕果然当了真,一溜烟跑回更衣室换了衣服,然后推着商景晤的轮椅飞奔回去,一边跑一边开心地嚷嚷:“去吃海鲜咯!” 高级餐厅的菜分量都比较少,而且好些海鲜剥了壳之后能吃的肉不多,考虑到何奕的饭量,商景晤特意让人多点了些菜,还让厨房加大了分量,结果还是不够何奕吃的。 除了一盘带点苦味儿的蔬菜沙拉他没怎么动,其它的统统被他吃光了,就这样他还嚷嚷着完全没吃饱,商景晤只能临时又给他加了两份意面。 看着何奕风卷残云地把两份意面都吃得干干净净,商景晤忍不住吐槽道:“你胃里是有个无底洞吗?” 何奕拿餐布胡乱擦了擦嘴,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没有呀,我肚子里没有无底洞。” 说完他又突然看到其他客人在喝红酒,暗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里看起来很漂亮,感觉很好喝的样子,所以他双眼放光地问:“老公老公,那个饮料好喝吗?我想尝尝。” “那是酒。”商景晤说。 “好喝吗?”何奕继续问。 商景晤拿餐布把他嘴角没擦干净的酱汁擦掉,顺便捏了捏他的脸,“上次你喝醉之后闯了祸还记得吗?” 何奕认真想了想,结果没想起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哪一次啊?” 商景晤懒得跟他翻旧账,跳过这个话题说:“想喝可以,但是不能喝醉,只能尝两口。” 这小家伙没喝醉都够缠人的了,喝醉了要是闹起来他恐怕会忍不住让人把这个麻烦精扔出去。 何奕非常想尝尝味儿,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 商景晤于是让人送了瓶红酒到他们房间,跟何奕一起在阳台的茶几前坐下来,欣赏着海边的日落给何奕倒了一个杯底的红酒。 何奕兴致勃勃地尝了一口就不肯再喝了,嫌那东西太苦,而且又辣,辣得他跑进房间从小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出来,装模作样地倒进酒杯,还拿去跟商景晤的酒杯碰了碰。 反倒是商景昀被酒香勾起了兴致,不知不觉就一个人喝了好几杯。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止这么点,本来只是喝着玩,没想到不小心喝得有些醉,然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酒量自然不比以前。 何奕见商景晤眼皮直打架,凑到商景晤面前问:“老公你困了吗?” 商景晤闭上眼嗯了一声,然后有些费劲地把沉重的眼皮撑开,正要转动轮椅回房,何奕就推着他往里走了,还笑嘻嘻地说:“那我们去睡觉吧,我也有点困啦。” 商景晤强撑着洗漱完,困得头晕脑胀,躺上床很快就睡着了,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好像着火了,卧室里的窗帘上火舌飞舞,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何奕正惊慌失措地跪坐在他身边拼命摇他胳膊,还一边摇一边哭喊着:“老公你快醒醒,着火了,怎么办呀?” 见商景晤终于睁开了眼,何奕顿时哭得更凶了,慌张地问:“老公着火了,怎么办怎么办?” 商景晤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头疼得要炸,意识也不是特别清明,他被浓烟呛得咳嗽了几声,费劲地握住何奕的手,安抚他说:“别怕,去卫生间找两条毛巾,咳咳,用水打湿,捂住口鼻,咳,记得贴着地面走。” 何奕连忙按照他说的去做,取回湿毛巾递给商景晤,慌张地问:“然后呢然后呢?” 商景晤见火势越来越大,感觉这火烧得太奇怪,像是有人故意放的,房间里的烟雾报警器也没响,八成是被人提前破坏掉了,而且到现在都没人来救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被拦住了。 还有就是他一向睡眠不好,一点风吹草动都要醒,这次却睡得像昏迷了一样不省人事,现在还浑身无力,明显很不正常,不知道是饭菜还是酒水被人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他推了何奕一把,哑着嗓子说:“你先出去,咳咳,记得叫、咳、叫人进来救我。” 照这个火势来看,要是一直没人来救他们,那他肯定是出不去了,不能连累何奕跟他一起葬身火海。 “不行不行!我要跟老公在一块!”何奕毫不犹豫地说。 然后他把商景晤从床上拖下来放到轮椅上,想带商景晤一起走。 “不能用轮椅,里面有电瓶,碰到火很容易爆炸。”商景晤提醒他说。 “那怎么办呀?”何奕无措地问。 “先别管我,快走,听话。”商景晤劝他。 何奕却死活不肯自己走,强行把商景晤从轮椅里拉起来,一脚把轮椅踢到火势比较小的角落,然后弯着腰背着商景晤拼命往门口挪。 商景晤实在提不起力气,只能继续试图劝说何奕:“放我下来,咳咳,不然你也出不去。” “不要!我要带你一起走。”何奕的声音又染上了哭腔。 商景晤才知道这小孩居然这么倔,他劝不动何奕,只能尽量减轻何奕的负担,伸手帮何奕用毛巾捂住口鼻,指挥何奕避开火势凶猛的地方。 他们的卧室在整个套间的最里面,离门口的距离不近,这里的楼层又不适合跳窗,除了那个大门别无生路。 浓烟呛得两个人不停地咳嗽流眼泪,室内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商景晤感觉呼吸愈发困难,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何奕的小身板根本支撑不住他的体重,每一步都走得很费劲,再加上客厅里的羊毛地毯和皮质沙发烧得很旺,几乎没地方下脚,只能不断地绕路。 商景晤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在这里了,但是何奕是无辜被他牵连的,这让他没办法放心地去死。 “别管我了,快走。”商景晤再次劝道。 然而他的声音太小,被着火的噪音覆盖掉了,何奕根本没听到,仍旧固执地拖着他往门口挪。 何奕被烟熏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快要挪到门口,又不小心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给绊倒了,连带着背后的商景晤也一起摔了下去。 何奕被商景晤压着,根本爬不起来,而商景晤却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了,随时都有可能昏迷过去。 何奕抬头看了眼屋子里的大火,咳嗽了一阵,然后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绝望地问:“老公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呀?” “不会的,再坚持一会儿,会有人来救你的。”商景晤用气声说。 何奕没听到,继续自说自话:“要是再死一次我就不是饿死鬼啦,老公你答应了我的,不能不要我,我们要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 商景晤脑子发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艰难地用最后一丝力气把手里的毛巾递到他嘴边,提醒他说:“别说话了,会有人来救你的。” 说完他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 第 19 章 杜雨薇安排房间的时候本来打算所有人都住在同一层,方便他们随时听候老板的吩咐,结果楼上的普通客房住满了,只剩下豪华海景房是空着的,所以她跟护工小文还有几个保镖只能住在了楼下。 她一向觉浅,半夜听到外面的动静就醒了,出于好奇,她披上衣服出去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得知楼上着火之后,她当即去敲隔壁保镖的门,想把人叫醒一起上去看看老板他们有没有事,结果敲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反应,她只好自己先上去了。 因为发生了火灾,整栋楼都断了电,电梯也没法用,杜雨薇出来得急,鞋都没来得及换,只能踩着一次性拖鞋从安全通道往上爬,期间遇到了不少从楼上逃下来的宾客。 想到商景晤行动不便没法从楼梯逃生,她心里愈发着急,拖鞋跑掉了也来不及去管,就这么光着脚一层一层爬了上去。 赶到商景晤跟何奕住的那个楼层之后,杜雨薇发现火势是从老板房间里蔓延出来的,心里猛地一沉,然后她便着急地往房门口跑。 走廊入口处有一个酒店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女性,见她要往火灾现场去,连忙拦住她说那里太危险,让她快点下楼,等消防员过来处理。 “那个房间里的人出来了吗?”杜雨薇用英文询问。 工作人员明显被突然发生的火灾吓到了,支支吾吾地说自己也不清楚,杜雨薇用力挣脱开她的阻拦,拎起楼道里的灭火器要往里面冲,结果到了门口发现房间的门打不开,应该是从里面反锁了。 杜雨薇用力拍着门,大声问:“老板!小奕!你们在里面吗?” 等了片刻没听到回复,她又着急地冲那个工作人员喊:“有备用房卡吗?” 对方无措地摇了摇头,杜雨薇便开始拿灭火器砸门,砸了几下没砸开,她上火地冲愣在那里的工作人员吼:“快去叫几个男人上来帮忙救人!要是我老板他们出了什么事,你们整个酒店都逃脱不了责任!”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慌慌张张地下楼喊人去了。 杜雨薇又给阿虎他们打了个电话,同时继续用灭火器砸门,结果电话一直没人接,门也一直砸不开。 浓烟不断地从门缝里蔓延出来,杜雨薇被呛得咳嗽起来,却一直没放弃去救人,不停地用灭火器砸锁。 那个女工作人员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门锁已经被她砸松动了,几个男人一起用力把门撞开,杜雨薇看见何奕跟商景晤倒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连忙冲进去查看情况,见他们都已经陷入了昏迷,连忙让人把他们抬出来送去急救。 最初发现起火的工作人员在报警的同时也叫了救护车过来,一行人把昏迷的商景晤跟何奕背下楼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消防员也到达现场开始灭火。 杜雨薇看着老板他们被送上车,来不及回去取证件就跟了过去。 何奕身体底子比较好,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不怎么严重,医生说吸了氧气再输完液应该很快会醒,商景晤的情况却没那么乐观,一进医院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杜雨薇中间为了取证件和钱包回去了一趟,顺便又去隔壁踹了会儿门,这次终于有人来给她开门了,阿虎迷迷瞪瞪地看着一身狼藉的杜雨薇问:“杜助理?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杜雨薇怒气冲冲地推开门进了房间,见阿辉还没醒,她厉声质问道:“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回事?外面火灾报警器响了半天都没听见?” “着火了吗?少爷他们呢?有没有事?”阿虎吃惊地问。 “在医院抢救呢,还没醒。你赶紧把人都叫起来,好好查查这次火灾是什么原因,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杜雨薇吩咐道。 阿虎本来还有些不清醒,听说商景晤出事,一下子就被吓精神了,应了一声便跑去叫阿辉起床。 杜雨薇忙着去医院办手续,把事情安排好之后转身要走,阿虎突然叫住她说:“杜助理,我感觉我们应该是被人下药了,不然阿辉不会到现在还不醒。” 杜雨薇看了眼睡得人事不省的阿辉,皱着眉说:“再叫不醒就把他也送医院,我已经报警让警察来调查了,你先去现场看看有什么什么线索,记得联系商家调几个保镖过来。” 阿虎应了一声,看着杜雨薇风风火火地离开,又回去用力拍了拍阿辉的脸,在他耳边大声喊道:“阿辉,快醒醒。” 阿辉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问:“怎么了?天亮了吗?” 阿虎把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然后说:“你好好想想,我们昨天的饮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先上去看看。对了,你等会去隔壁看看小文他们怎么样了。” 阿辉感觉脑子还是不太清醒,慌忙跳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去隔壁叫人,结果只见到了另一个保镖,小文不知道去哪了。 那边杜雨薇匆匆忙忙地回到医院,办好手续之后一边忧心忡忡地等商景晤从急救室出来,一边着手安排后续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何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一睁开眼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着急忙慌地喊:“老公!老公呢?” 杜雨薇听到动静,连忙走过来说:“你先别动,我叫医生来给你做个检查,老板在隔壁病房呢。” “老公怎么样了?他没事吧?”何奕担心地问。 “他没事了,不过暂时还没醒。”杜雨薇说。 其实商景晤的情况还是不怎么好,在急救室抢救了好长时间才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医生说他有可能会有后遗症,也有可能醒不过来。 杜雨薇没告诉何奕实情,叫医生来给何奕做完检查,确认没什么问题了,便带着他去隔壁病房看商景晤。 何奕看着昏迷中的商景晤,奇怪地问:“老公怎么还没睡醒呀?太阳都晒屁股了呢。” 杜雨薇安慰他说:“老板会醒的,你再耐心等一等。” 何奕在病床边坐下,小心地握住商景晤的手,低声嘟囔道:“那我要在这里陪着老公。” 杜雨薇劝他再回去休息休息,他却怎么都不肯,给他买了饭他也不吃,就坐在那陪着商景晤,连眼睛都不舍得眨,生怕商景晤会突然消失一样。 杜雨薇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悄悄退了出去,然后又给阿虎打了个电话询问调查的进度。 当地警察勘查完现场,初步得出来的结论是有人故意纵火,房间里检测出了白磷燃烧后的产物,还发现了几个被烧坏了的控水装置。 从装置的残骸能推测出来纵火者应该是先把白磷浸在水里,等塑料容器里的水漏光之后,白磷便开始自燃,从而引发了火灾。 除此之外,商景晤的血液化验结果显示里面残留有安眠药的成分,阿辉还把昨晚他们喝过的饮料以及能收集到的残留的食物也都送去做了检验,检验结果目前还没出来。 杜雨薇听完阿虎的报告,又问:“小文找到了吗?” “还没有,他房间里的东西也都不见了,而且他是最有机会在少爷他们房间里动手脚的人,火应该就是他放的。”阿虎恨恨地说。 杜雨薇吩咐道:“继续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然后查清楚是什么人指使的。” 作者有话要说:要早起,肝不动了,剩下的明天补 。 第 20 章 商景晤是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看到床边趴着一颗黑乎乎的脑袋,他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又被一阵剧烈的头疼折腾得忍不住嘶了一声。 刚刚还在睡梦中的何奕当即惊醒过来,看见商景晤睁开了眼睛,他猛地凑过去,欢喜地说:“老公你终于醒啦!” 商景晤嗯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何奕见他好像很痛苦,连忙问:“老公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帮你叫医生!” 说着他就站起来按了按床铃,昨天见杜雨薇这么做的时候他就暗暗记下了。 医生带着护士过来给商景晤又做了次检查,杜雨薇也闻讯赶了过来,何奕在旁边看着这些人围着商景晤忙活,他想过去跟商景晤说说话,又怕会耽误医生做检查,只能退到病房的角落等医生忙完。 商景晤透过重重人影看向站在最外面一脸担忧地垫着脚伸着脑袋往他这边瞄的何奕,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跟他认识的那个何奕不是同一个人,而且他脑子里又确确实实装了很多关于这个何奕的事。 他明明记得自己死于一场车祸,死后他才知道自己之前都活在一本狗血**里,这本被读者称为嫂子文学的主角是何奕跟商景昀。 整篇故事概括下来大概是身世凄惨的私生子受在生母离世之后被生父卖了,被迫嫁入豪门给一个残废病秧子冲喜,婚后又各种被这个性格暴戾、心狠手辣的病秧子冷落虐待,新婚第一天就被赶到客厅睡沙发,后面也一直没被病秧子允许进卧室,所以两个人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 因为丈夫的冷落,受在豪门里的生活并不顺遂,唯一一个带给他温暖的人是同样身世坎坷的主角攻。 可是主角攻是病秧子丈夫的堂弟,受虽然对主角攻动了心,却不想做出违背伦理的事,两个人各种纠结和试探,感情进展停滞不前。 而病秧子丈夫就是这两人之间进一步发展的最大阻碍,所以理所当然地被作者安排成了炮灰,最终死于一场车祸。 炮灰死后主角攻的事业便一路顺风顺水,成功挤掉自己的父亲成为了下一任豪门继承人。 在读者以为功成名就的主角攻要正式跟受结婚然后欢欢喜喜he的时候,剧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攻在受面前撕下了伪装,告诉受自己之前只是为了利用他除掉那个病秧子得到家产,才忍着恶心假装喜欢他,其实根本就看不上他这个妓.女生的私生子。 受本来就因为见不得光的出身而自卑敏感,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谎言。 而且他还在无意中间接害死了别人,这让他非常痛苦,崩溃之下冲出那所豪宅,逃到一个没有名气的小城市,心灰意冷地蹉跎度日。 攻在受离开之后迎娶了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手里的权势越来越大,家庭和事业都很顺遂,可是他却总是忍不住想起被自己利用完就扔的受,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于是评论区痛骂渣攻的读者们都开始摩拳擦掌地想看渣攻追妻火葬场被虐。 可是作者并没有按照读者的期待来写,攻找到受之后强行把人带回去关了起来。 攻不仅没有给受名分,还限制他的人身自由,玩各种强制py,甚至还一边跟受保持那种关系一边出去打野食,家里的老婆也被他搞怀孕了,气得读者们纷纷在评论区盖楼骂作者,还有很多人说不如直接让受自杀be算了,起码能从渣攻的折磨中解脱。 后来作者大概是被骂得心态崩了,真的写了一个受自杀身亡的结局。 商景晤在一个一片混沌的空间里看完了这篇和文下的评论,然后便陷入了昏迷,再次醒过来就发现脑子里多了一段记忆,而且他的身体也没有被货车撞得粉碎,反而好好地躺在病床上。 他能确定脑子里的这两份记忆都是真实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重生了,并且拥有了这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何奕没有撞傻,婚礼进行得很顺利,何奕没有突然凑过来吻他,没有偷偷跟他要小蛋糕吃,也没有为了吃一块牛排把婚宴搅得一塌糊涂。 那时候他看出了何奕的不情愿,再加上他也不想自己的生活被另一个人打扰,所以就提出了分房睡,他记得当时的何奕是明显松了口气的。 之后他便像结婚之前一样每天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很少跟何奕接触,后来听说何奕跟商景昀走得比较近,他提醒过何奕一次不要跟商景昀接触太多,但是何奕没有听他的话,他也就懒得再管。 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命里的死劫到了,没想到是商景昀在背后动的手脚。 现在想想,何奕好像问过他当天的行程,商景昀大概是从何奕那里套了话,然后设计了一场像意外一样的车祸,书里说的何奕被商景昀利用应该就是指这个了。 “头还疼吗?”医生用英文询问。 商景晤回过神,对医生摇了摇头。 “暂时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是否会出现后遗症。”医生说。 商景晤应了一声,然后跟医生道了谢。 何奕等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之后,才重新回到病床边,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商景晤,担心地问:“老公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商景晤盯着何奕的脸出神了片刻,这个何奕虽然跟上一世的那个长得很像,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然后他突然想起这一世的他在火场里晕倒之前何奕说的那句话,当时他因为安眠药的药效没过,脑子一片混沌,现在仔细想想,何奕那句话其实很奇怪。 “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乍一听起来好像指的是死后去天堂之类,可是这种比较委婉的说法不像是现在这个何奕会用的,所以何奕很可能指的就是字面意思,在何奕的认识里,人死之后会去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也就是说眼前的何奕很可能跟现在的他一样,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而且这个壳子里装的肯定不是原书里的那个自杀而亡的何奕,很有可能是从其它世界来的人。 再加上何奕曾经说过自己很久没出过门,从小就被妈妈关在家里,以及他曾经两次提到过自己是饿死鬼,商景晤不得不猜测何奕也死过至少一次,而且是被饿死的,所以他才对食物有那么大执念。 “老公?”何奕见商景晤没有反应,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商景晤握住何奕的手,轻轻捏了捏,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好像是受到了这一世的记忆的影响。 他收回手,对何奕说:“我没事。” 何奕明显松了口气,杜助理见状,连忙劝道:“小奕你去好好睡一会儿吧。” 商景晤注意到何奕双眼有些红,不由得问:“夜里没睡?” 何奕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现在的商景晤好像有点凶,而且凶得有些奇怪,跟以前很不一样,所以他没敢说话,怕会惹商景晤生气。 杜雨薇解释道:“他担心你,一直在这儿守着,我让他去睡他都不肯,熬到快天亮才趴在床边睡了一会儿。” 商景晤闻言,心里有种微微发涨发涩的感觉,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更像是现在的身体自然而然产生的反应。 “那你赶紧去睡一会儿吧。”他对何奕说。 “可是……”何奕犹豫了一下,小心地往商景晤跟前挪了挪,带着点委屈小声说:“我一个人睡不着。” 商景晤心里那种又涨又酸涩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几分,随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心疼何奕。 这小孩儿怎么说也救了他一命,这么想着,他拍了拍身侧的床,看着何奕说:“上来挤一挤。” 这里的病床虽然不宽,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比较瘦,挤一挤还是睡得下的。 要是搁平时,何奕早就直接蹿上去了,可是现在的商景晤让他感觉有些陌生,他犹豫了一下,小心地爬上床,规规矩矩地在商景晤身边躺下,闭上眼闻到商景晤身上熟悉的气味,他心里才踏实了些。 商景晤虽然有这一世的记忆,却还是不太适应跟别人近距离接触,何奕一上来他整个人就紧绷了起来,偏偏这小孩还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挤,他又不好把人推开,只能别别扭扭地让何奕挨着。 何奕小小地试探了一下,见商景晤没有赶他下去,他便得寸进尺地抱住了商景晤的胳膊,还拿脸颊蹭了蹭。 商景晤又是一僵,不自在地问:“你……干什么呢?” 何奕睁开眼,仰着小脸看向商景晤,无辜地说:“睡觉呀。” 商景晤又想起来何奕平时睡觉的时候也喜欢抱着另一个自己的胳膊,为了不引起何奕的怀疑,他没有把胳膊抽走,就这么浑身僵硬地让何奕抱着。 见何奕睁着眼盯着他看,商景晤忍不住问:“怎么还不睡?” 何奕把脑袋挪到商景晤肩膀上,小声问:“老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 商景晤一愣,他没想到何奕居然这么敏感,掩饰性地反问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你好像不喜欢我了,都不愿意让我抱,也不喜欢让我靠近。”何奕委委屈屈地说。 “没有。”商景晤下意识反驳道,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避开何奕的视线,低声道:“没有不喜欢你,快睡吧。” 何奕突然坐了起来,看着商景晤扭开的脸控诉道:“老公你撒谎,你骗我,你就是不喜欢我了。是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吗?可是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出去,要是我出去了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商景晤听何奕说着说着声音里便带上了哭腔,无措道:“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呀?”何奕哭着问。 商景晤又是一阵心疼,他下意识把何奕拉进怀里,拍着何奕的后背安抚他,语气有些僵硬地说:“我喜欢你,真的。” 何奕仰起脸要求道:“那你亲我一口?” 商景晤无奈之下只能低头亲了何奕一下,然后说:“这回可以睡觉了吗?” 何奕追过去又在他唇上吻了吻,这才心满意足道:“我现在相信你啦。”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开启我醋我自己副本 。 第 21 章 唇舌相接带来的那阵酥麻感让商景晤的心跳快了起来,而且还因此产生了很强的愉悦感,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奇怪,虽然他刚刚说了喜欢何奕,可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不忍心看到何奕难过随口应付何奕的话,为什么何奕的这个吻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是因为那段多出来的记忆吗?商景晤垂眸沉思起来。 何奕心满意足地抱着商景晤的手臂,很快就睡了过去。 商景晤瞥见他安稳的睡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鼻尖。 何奕被骚扰得皱了皱眉头,商景晤又忍不住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指尖传来的触感一下子就让商景晤有些着迷。 何奕不堪其扰,委屈地哼哼一声,伸手想要拍开那个扰人清梦的东西。 商景晤以为他醒了,连忙收回手,心也微微提了起来,担心何奕会问他刚刚在干嘛。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根本没法跟何奕解释。 过了一会儿没见何奕有其它反应,商景晤才发现何奕根本就没醒,于是他忍不住又去捏了一下何奕另一侧的脸颊。 何奕夜里没睡,而且他一直在提心吊胆地担心商景晤,这让他非常疲惫,精神放松下来之后便陷入了熟睡,再次被商景晤骚扰了也没醒,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两排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嘴巴也不高兴地嘟了起来,脸颊鼓鼓的,像只小青蛙。 商景晤见状,不自觉低笑一声,然后他又因为自己的反应愣了一下。 何奕的睡相还是不怎么好,睡着睡着他又开始像八爪鱼一样往商景晤身上缠,商景晤下意识想推开他,可是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又不太忍心这么做。 类似的场景在这一世的他刚跟何奕结婚时也出现过,商景晤知道,之前那个他一开始也想把喜欢这样缠着人睡的何奕扔出去,奇怪的是他很快就接受了何奕这个枕边人的存在,不仅没有被影响到睡眠,似乎还乐在其中,不然他也不会放任何奕把他当抱枕,偏偏他表面上又总是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简直别扭得不行。 从另一个角度观察平行世界的自己,这种体验又新奇又怪异,商景晤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那么表里不一吗? 看到何奕习惯性往他怀里钻的样子,商景晤脑子里又闪现出很多个熟悉的画面,都是这一世的他跟何奕亲密接触时的场景。 那段记忆很清晰,但他感受不到那时候的他是什么心情,只隐约觉得这一世的他好像真的挺喜欢何奕。 要是放在以前,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喜欢上另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个傻乎乎的小家伙,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理解这一世的自己了。 跟这个何奕待在一块似乎能让他不自觉放松下来,心情也会莫名愉悦起来。 何奕一口气睡到了中午,他昨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早上因为太困没什么胃口,睡了一会儿便开始觉得饿,还梦到去吃大餐,一大桌子的美食让他非常兴奋,然后他就把商景晤的手当成美味的鸡腿啃了起来。 商景晤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手上传来的痛感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何奕正抱着他的手在啃,还流了很多口水。 商景晤一脸嫌恶地想把自己的手拿回来,结果他一动何奕反而咬得更紧了,这小孩儿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癔症,一点都不知道轻重,差点给他咬出血。 商景晤气急,用另一只手推了推何奕,黑着脸说:“何奕!醒醒!把嘴松开。” 何奕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见那些美味的食物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瞬间就不开心了,生气地又咬了一口嘴里仅剩的那只鸡腿。 商景晤被咬得嘶了一声,厉声问:“你发什么疯?” 何奕还没完全清醒,被他凶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商景晤趁机把手收回去,一看上面留了一串带血的牙印,心里愈发烦躁,偏偏何奕还在咧着嘴大声哭,他被吵得一阵头疼,控制不住地发起了脾气,冲何奕低吼了声:“闭嘴!” 他这样子比刚刚还要凶,何奕被吓得立马闭上了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砸在床单上,眼圈也红红的,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商景晤见状,一下子心软了,甚至有些心疼。 他把这种反应归咎到这一世的那个他身上,无奈地放软了语气问:“哭什么?你咬了我,现在还自己先委屈上了?” “我不是故意的嘛,我刚刚做梦梦到好多好吃的,在啃香喷喷的鸡腿,不是故意要咬老公的。”何奕委委屈屈地解释。 这场景实在太过熟悉,商景晤回忆起之前的他跟何奕刚结婚时好像也闹了这么一出闹剧,只不过那一次是因为何奕害怕被抛弃,明显出现了应激反应,所以咬得比这回狠多了,可是那时的他居然也莫名其妙地很快就消了气。 看来这小孩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 商景晤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何奕问:“饿了?” 何奕疯狂点头道:“特别特别特别饿,感觉肚子里都着火了,好难受。” 商景晤想起来他早上没吃东西就睡了,再一想何奕之前对食物的偏执,一下子就理解了何奕抱着他的手啃的行为。 他正要叫人去给何奕买饭,就见杜雨薇提着一大包食物进来了。 何奕闻到香味儿,光着脚蹦下床,眼冒绿光地蹿到杜雨薇跟前说:“漂亮姐姐你买了什么呀?好香好香!我可以吃一点吗?” “就是给你们买的。”杜雨薇笑道。 她知道何奕昨天没吃饭,担心何奕会被饿坏,她便算着时间打包了些食物带过来,考虑到何奕的饭量,她要的是四人份套餐,不然怕何奕会不够吃。 何奕兴冲冲地接过袋子拎到商景晤跟前,笑嘻嘻地说:“老公老公,来吃饭啦!” 商景晤被他的高兴劲儿感染,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但他还是提醒何奕说:“不要乱称呼人,以后叫杜助理。” 何奕急着吃东西,不在意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习惯性喊杜雨薇漂亮姐姐。 商景晤见状,冷着脸移开何奕面前的食物,再次提醒他说:“叫杜助理。” 何奕连忙伸手去抢被商景晤移开的食物,同时慌忙咽下嘴里的披萨说:“我记住了!记住了!老公我还没吃饱呢,再给我吃一点嘛。” “再喊错就扣你一天零食。”商景晤说。 何奕忙不迭点着头,心想只要有饭吃就不慌,不过他还是认真记了一下以后要喊漂亮姐姐杜助理,毕竟吃饱饭也是会饿的,没有零食就要等到下一顿才能吃上东西。 杜雨薇看着这两人的相处,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等商景晤吃完了饭,她便把这次纵火事件从头到尾报告了一遍。 以目前收集到的证据来看,小文应该是在当晚的酒水和饮料里放了安眠药,商景晤房间里的那些点火装置大概是他下午趁着房里没人放进去的,同时也破坏了房间里的烟雾报警器。 而且在伺候商景晤睡下之后,他还对门锁动了手脚,这样就算房间里的人发现着火了想逃出去也没法从里面把门打开,而且从外面刷房卡也没用,必须把门锁彻底破坏掉才行。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楼上那些被预订了的普通客房很多是空着的,当晚没有人入住。 杜雨薇去查了酒店的记录,发现预订者是以国内一个旅游团的名义打的电话,她联系了那个旅游团,不出所料地发现对方对此毫不知情,明显是有人盗用了旅游团的信息,目的应该是为了让他们没法跟商景晤住同一个楼层。 因为房间里的烟雾报警器被弄坏了,直到火灾触发自动断电,宾馆的工作人员才发现异常。 当时是凌晨三点多,值班的工作人员不多,负责上去查看的是几个实习生,那个年轻的女生发现着火之后立马报了警,还叫了救护车,但是她忘记跟经理报告了,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在那个楼层挨个拍门,提醒客人下楼躲避。 可是当晚预订的房间没有住满,她一下子也分辨不出来那些房间里面没有人入住,商景晤因为安眠药睡得很死,何奕睡得也比较熟,她拍了门没听见有人回应,就继续去喊其他房间的客人了。 要不是何奕把商景晤背出了着火最严重的卧室,再加上杜雨薇及时待人撞开了房门,商景晤很可能就真的葬身火海了。 商景晤听完杜雨薇的报告,问了一句:“小文还没找到?” “没有,阿虎他们一直在找,还请了当地警方协助,就是找不到人。”杜雨薇奇怪地说。 “去叫人查查他的家人,还有别的跟他关系亲近的人,查详细一点。”商景晤吩咐道。 杜雨薇应了声是,又听商景晤说:“守好消息,别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公司和商家的人。” 杜雨薇愣了一下,忍不住问:“您是怀疑……?” 商景晤瞥了她一眼,没有过多解释,只说:“按我说的做。” 。 第 22 章 杜雨薇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到底哪里不对劲,自从老板跟何奕结婚之后,已经慢慢地沾染上不少人气,而且各方面都很宠着何奕。 可是现在他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结婚前的状态,严格来说应该是比结婚前更缺少正常人的气息,对何奕也比之前凶了很多。 难道是因为经历了生死心态有了变化? 可是不应该啊,就算他的心态有所变化,可是何奕救了他,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生何奕的气吧? 杜雨薇想不明白。 商景晤按照医生的要求住院观察了两天,然后便准备回国,临走之前销声匿迹了好几天的小文突然有了消息。 他的尸体漂到不远处的一个村子的海岸边,被当地的渔民发现之后报了警。 阿辉赶去现场确认了尸体的确是小文,发现他身上只有一身衣服,证件钱包什么的全都消失了,不知道是掉进了海里还是被人拿走了。 至于死因,法医初步判定是溺水而死,更详细的报告需要对尸体进行解剖。 “老板,接下来要怎么办?”杜雨薇问。 “解剖,然后火化,阿辉留下来等结果。”商景晤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杜雨薇抿了抿唇,据她所知,小文在老板身边工作了至少有七八年,在这件事之前,小文一直都表现得很好,商景昀也很少会对他发脾气。 虽然他放火差点害死了老板跟何奕,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他肯定是被人指使的,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是被威逼还是被利诱。 现在他就这么死了,杜雨薇心里其实不太好受,看商景晤的样子却完全无动于衷,好像死的人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如果是以前,杜雨薇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何奕过来之后的这段时间她亲眼看着老板慢慢有了正常人的感情和情绪,现在突然又变成这副样子,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小文去世的事何奕并不知情,商景晤也没让他知道火灾的原因,回去的时候何奕还奇怪地问了句:“怎么少了两个人呀?” “他们留下来有点事。”商景晤解释说。 何奕不疑有他,跟着商景晤上了飞机。 回到商家之后,商景晤带着何奕去见了老爷子,确认老爷子状态不错,应该还不知道火灾的事,商景晤才放下心,跟老爷子聊了会儿天然后回了他们自己的小院。 他打发何奕去洗澡,又把商景昀叫进了自己的书房。 “大堂哥跟小嫂子玩得还开心吗?”商景昀一进来便笑着问。 商景晤定定地看着他,没说话。 商景昀被他这么看着,明显有些不自在,强行摆出担心的表情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小文出了点意外,溺水死了。”商景晤轻描淡写地说。 “啊?小文他怎么会溺水?”商景昀惊讶道。 商景晤依旧用那种几乎能洞穿人心的目光盯着他,淡淡道:“我不是说了吗,是意外。” “这样啊,那大堂哥你别太伤心,明天我帮你再找个护工吧。”商景昀以一副关心的口吻说。 商景晤对此不置可否,直接换了个话题:“你这几天在干什么呢?” “我吗?大堂哥你还不知道我啊,我能干什么,不就是跟那几个朋友喝喝酒找点乐子。”商景昀嬉皮笑脸地回答道。 “这样可不行,爷爷还指望着你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呢,要是我哪天走了,爷爷才好放心地把公司交到你手里。”商景晤嘴上说着热络的话,面色的表情却冷到了极致。 商景昀明显有些扛不住他的低气压,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硬生生挤出个笑脸:“大堂哥你说什么呢?有小嫂子在,你肯定能长命百岁。再说公司不是还有我爸吗?” “二叔也不年轻了,你可不能再这么胡混下去,明天开始你就去津巴布韦的分公司好好历练历练吧。”商景晤吩咐道。 商景昀不敢置信地问:“津巴布韦?非洲最穷的那个小破国家?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咱们的分公司?” “明天起就有了,行了,你回去吧。”商景晤略显疲惫道。 “别啊大堂哥,那种地方就不是人待的,咱换个地方历练行不行?”商景昀哭丧着脸恳求道。 商景晤冷下脸反问:“你说呢?” 商景昀知道这件事在商景晤这里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垂头丧气地出了书房,打算等下去找老爷子卖卖可怜,让老爷子帮忙周旋周迅。 商景晤似乎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一样,提醒他说:“爷爷已经睡下了,别去打扰他。” 商景昀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颓丧地哦了一声,没敢跟商景晤顶嘴。 “你也早点睡,明天一早的飞机。”商景晤又说。 商景昀恨恨地咬着后槽牙,不耐烦道:“我知道了。” 商景晤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虽然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那场火灾的背后主使者是商景昀,但是商景晤记得很清楚,之前的他会去跟何奕度蜜月最初就是商景昀挑起的话头,商景晤没办法不怀疑这小子是早有预谋。 而且,即便这次火灾跟他没关系,上辈子的账商景晤也要跟他算一算。 以前他顾忌着老爷子,不想把家里的关系搞得太紧张,怕爷爷会因为这些事气坏了身体,所以对二叔一家都比较宽容,没捉到他们的把柄就不会在明面上为难他们。 死过一次他才明白,这种伪装出来的家庭和睦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从那本书里了解到,上一世他出了车祸之后,爷爷受不了这个打击,很快也离世了。 要是不早点收拾了这个野心勃勃的堂弟,以后的日子就永远安生不了,毕竟谁也没办法每时每刻提防着身边所有人,谁知道他哪天出门的时候会不会又被商景昀安排好的卡车撞上。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只能主动出击。 只不过目前他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要是做得太过,老爷子那边没法交代。 等他把商景昀送出国,再切断商景昀跟国内的联系,想怎么收拾就那小子就看他心情了,不用担心商景昀会去老爷子跟前瞎告状把人气出个好歹。 因为出了那场火灾事故,一行人在医院耽误了几天,国庆假期一下子就过去了,第二天何奕便要去学校上学。 阿虎在忙着调查小文,阿辉在国外还没回来,商景晤给何奕重新安排了一个保镖,可是何奕没有接受。 新保镖是个中年大叔,长得凶巴巴的,何奕不喜欢,所以也不想让他跟着自己去学校。 到时候要是有同学问起来这人是谁,他才不想说这个丑丑的大叔是自己叔叔,所以他跟商景晤保证道:“老公我自己去学校也没问题的。” “真的没问题?”商景晤怀疑地问。 “真的真的!我已经长大啦,当然可以自己去学校。”何奕信心满满地说。 商景晤忙着处理其它事,便由着何奕去了,不过他还是让那个保镖暗中跟着何奕,以免这小孩儿在外面出什么事。 何奕在校门口下了车,跟司机叔叔道了谢,然后背着小书包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进了校园。 今天头两节是英语课,何媛见他身边没有商家的保镖,便趁着课间休息去跟他搭话。 何奕虽然记恨宋玲跟何宏图,对何媛倒还算客气,因为他不记得何媛有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 不过何媛是何家的人,所以一开始他对何媛还是有些防备的。 何媛几句话试探下来,发现这个傻子应该不算讨厌她,于是她收起了私底下的嫉恨嘴脸,笑着跟何奕套起了近乎,还拿零食请何奕吃。 何奕一见到吃的就什么都忘了,再加上何媛伪装得很温柔和善,他一下子放松了警惕,接受了何媛给他的食物。 这个傻子果然很好骗,何媛得意地想。 她继续挂着笑脸跟何奕聊天,快要上课的时候状似随意地邀请何奕道:“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我知道一个地方做的菜很好吃,而且离得很近,就在咱们学校里面。” 她担心出了校门会有商家的人跟着何奕,便把吃饭的地点定在了学校里一家位置比较偏僻的餐馆。 那里的菜价相对于食堂来说贵了很多,普通学生消费不起,所以平时人不怎么多,菜的味道也还算可以,而且里面有包间,何媛跟朋友一起去过一次,觉得约在那里最能避人耳目。 何奕吃零食吃得很开心,对何媛完全放下了戒心,再加上商景晤早上说了中午没时间跟他一起吃饭,反正他一个人吃也是吃,多一个人还能聊聊天,所以他应了下来。 中午放学之后他按照校园里的路标找到了那个小餐馆,一进去就看到了在门口等他的何媛,他开心地跟何奕打了个招呼,然后跟何媛一起进了里面的小包间。 看到包间里有人的时候何奕愣了一下,何媛连忙跟他解释说:“这是我同学,他也一个人,我就叫他一起来吃饭了,小奕你不介意吧?” 何奕其实有些介意,但是刚刚经过外面的饭桌时他闻到这里的菜很香,为了尝一尝那些菜是不是吃起来也很香,他硬着头皮进了包间,选了个离那位陌生的男同学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何媛跟男生交换了一个眼神,男生便笑着跟何奕打了声招呼,然后问:“你喝果汁还是可乐?” 一提到饮食何奕就来了精神,也不像刚刚那么拘谨了,兴冲冲地回答说:“我要可乐。” 男生便出去帮他拿了罐可乐进来,何奕接过来之后发现易拉罐上面已经拉开了,以为这个同学是怕他打不开所以好心帮了他一下,于是他礼貌地跟对方道了谢。 何媛跟男生相视一笑,然后男生继续热情地邀请何奕先来点菜,吃饭的时候也很照顾何奕,以至于何奕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我醋我自己的是之前的商景晤,再强调一遍,他没有消失啊!下章就出来了。而且不是一体双魂,攻一直都是同一个人,只是受不同时期的记忆主导而已,为了方便理解才用了这一世和上一世的表述。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璃51瓶;逝水年华24瓶;咳咳咳、张女士10瓶;古有嘉鱼·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 23 章 商景晤开完会,收到保镖的消息说何奕一个人去学校里的餐馆吃饭了,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去处理前些天积攒下来的工作。 他这次突然强行把商景昀送走,不出所料引起了商行之的不满。 商行之毕竟是长辈,他不能像对商景昀那样那么强硬,所以还得想个温和点的办法解决这件事,这让商景晤很是头疼。 何奕吃饭的时候突然感觉浑身燥热,一开始他以为是包间里太热了,忍不住解开了两粒衬衣纽扣,还拿手对着自己扇了扇风。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生见状,一脸关心地挪到他旁边的位置问:“怎么了?很热吗?看你脸都红起来了。” 何奕点头道:“好热呀,这里没有开空调吗?” 说着他便把剩下的可乐一口气喝完了,本来是想给自己降降温的,结果反而更热了。 他放下筷子,想回去吹会儿空调再睡个午觉,却被那个男生猛地拉进了怀里。 那人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叫,手还往他身上乱摸,何奕急得直呜呜,想求救却喊不出来,而且何媛也突然不见了。 他很害怕,拼命想挣开对方逃跑,可是身体越来越提不起力气,同时整个人像着火了一样,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那种感觉特别奇怪。 男生见他已经无力反抗,手上的动作愈发不安分起来,甚至试图要去摸他下面。 何奕情急之下在那人手上狠狠咬了一口,一下子就把对方咬出血了。 男生不由得松开手,满脸怒容的叫骂起来。 何奕趁机使出吃奶的力气踹了他一脚,然后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打开包间的门,一边喊救命一边慌不择路地跑到了不远处的卫生间门口,因为四肢发软,中间他还差点摔了一跤。 或许是因为他们吃饭吃得比较久,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而且他们的包间在二楼,老板和收银都在下面,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呼救。 何奕见没人理会自己,而那个坏人马上就要追过来了,他急中生智地躲进了卫生间里的隔间,抖着手扣上门锁,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商景晤的电话。 “何奕?怎么了?”商景晤在电话里问。 何奕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喘着气说:“老公,你快、快来救救我,我好难受……有坏人要抓我……” 商景晤闻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扔下手里的文件着急地问:“你在哪?别怕,我马上叫人去找你!” 何奕难受地哼唧着说:“在、在厕所……” 商景晤从何奕不同寻常的声音里察觉到一丝异样,猛地意识到何奕大概是中了什么催.情类的药物,他没想到何奕在学校里吃个饭也能遇上这种事,早知道这样他就让保镖上去陪何奕一起吃了。 商景晤怒火中烧地联系上那个保镖,命令对方快点去救人,然后自己也飞速往学校赶去。 何奕打完电话便丧失了全部的力气,他瘫坐在马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期盼着商景晤能快点来救他,可是那个对他图谋不轨的人还是抢先一步来到了卫生间。 “躲哪去了?快点给老子乖乖滚出来!你个妓.女生的儿子不就应该给男人艹吗?现在又在这儿装什么贞洁?老子他妈的又不会少给你钱。”男生扔掉斯文礼貌的伪装,气急败坏地说。 何媛叫他过来的时候多次暗示他何奕是鸭子,给钱就能上,不过平时喜欢装白莲花,得让人先好好哄着,而且需要有东西助兴才会暴露本性,还说何奕的妈妈也是出去卖的。 男生看上了何奕的长相,又相信了何媛的话,再加上他仗着家里有点钱,这种事没少干过,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在这里给何奕下药。 刚开始见何奕一直在端着,他还能当作是情趣配合一下,可是现在被一个给钱就能上的鸭子落了面子,还咬伤了他的手,他当然很生气。 何奕听到他的叫骂,吓得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拼命捂住自己的嘴,生怕那人会听出来他在哪个隔间。 这里的卫生间不大,隔间一共也没几个,男生见何奕不肯出来,挨个拍门去找。 卫生间的门是一层很薄的挡板,上下都留有空隙,里面的卡扣也很容易就能被破坏掉,即便是何奕也能看出来,这种门成年男人一脚就能踹开,所以他才格外害怕。 从下面的空隙中看到那人的双脚停在自己门前,何奕开始浑身发抖,紧张得几乎要痉挛。 男生用力拍着门板,似乎随时会破门而入,何奕死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外面的男生还是听到了里面细微的呼吸声,于是他停了下来,一边用手指敲击着门板一边yin笑着说:“找——到——你——啦——!” 见何奕还是不肯出来,他后退一步,正要抬脚去踹门,突然被人从后面锁住了脖子,对方的健壮的手臂微微用了些力气,他便被勒得昏了过去。 保镖像扔尸体一样把他往地上一扔,好巧不巧把他的脸摔进了地上的小便池里。 保镖怕吓着何奕,尽量放轻了声音问:“夫人?你在里面吗?是少爷让我来找你的。” 何奕这才放下捂着嘴的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保镖走到那个隔间跟前,轻声安抚他说:“夫人别怕,现在已经安全了,我带你出去好吗?” 何奕哭得停不下来,他现在根本没力气站起来,而且很怕出去之后再碰到什么坏人,所以一直躲在里面不肯出来,固执地要等商景晤过来。 保镖听到隔间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奇怪的声音,意识到何奕目前的情况比较特殊,再三强调现在已经安全了,然后便退到了外面,顺手把那个晕倒了的男生也拖走了。 出去之后他给老板打了个电话,商景晤了解清楚现场的情况,确认何奕暂时没出事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可是想到何奕中了那种药,他心里还是很着急,恨不得立马飞到何奕身边。 商景晤赶过来的时候何奕还在哭,只是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哭的声音很细,像小奶猫在叫一样,再加上药效已经完全发挥了出来,他哭两声便忍不住喘息一阵,商景晤本来又急又气,进来听到他发出的声音,一下子就起了反应。 商景晤绷着脸让其他人都退出去,操控轮椅来到那个隔间跟前,低声说:“何奕,我来了,可以把门打开了。” “老公……我、我好难受……没力气了……”何奕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知道,别怕,我要开门了。”商景晤说。 何奕应了一声,商景晤怕强行开门再吓到何奕,便从轮椅的储物箱里拿出钱包,随便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把卡片塞进门缝小心地把门打开了。 瘫坐在马桶上的何奕面色通红,脸上都是汗,被汗水打湿的几缕乌黑的头发贴在汗津津的脸上,又可怜又有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见到商景晤之后,他的眼睛亮了亮,然后便意识混乱起来。 商景晤把浑身发软的何奕拉进自己怀里,轻声道:“没事了,别怕,马上就不难受了。” 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何奕这副样子,便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盖在何奕身上,然后试图把何奕抱起来。 可是轮椅实在太不方便,尽管他非常不想让人碰何奕,还是不得不叫来保镖把何奕背了出去。 何奕中的药明显是烈性的,商景晤在路上就已经咨询过医生,医生说这种情况下如果不释放出来,不仅本人会很难受,还会对身体造成影响。 况且商景晤的反应也没下去,于是他让人把何奕带去学校附近那套买来午休的房子里,又让人准备了些防护用品。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他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开始跟何奕メークラブ。 尽管之前已经进行过很多次预演,而且这次还有philter的助力,游戏开始的时候还是进行得很艰难。 何奕迷糊了一阵,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又短暂地清醒了过来,忍不住低声哼唧:“いたい,だめ!老公我不玩了。” 商景晤亲了亲他的唇,安抚他说:“很快就不疼了,忍一忍。” 何奕还是很抗拒,但是他根本没有力气挣扎。 最初的パイン过去之后,何奕开始ゲームを楽しいむ,一次结束便跟商景晤闹着还要再来,等他疲惫地睡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四五点了。 做了这么久,商景晤也几乎被榨干了体力。 这套房子是正常装修的,无障碍设施不够完善,他没力气自己去洗澡,更没办法抱何奕去清洗,但是他精神上并不觉得累,反而有些亢奋,非常餍足地抱着何奕又亲了亲,然后就这么一直盯着怀里的人看,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他已经没心思去想现在的自己对何奕到底是什么感情了,此刻他只想就这么抱着何奕好好睡上一觉。 何奕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凌晨,天色微微发亮的时候他睁开了双眼,脑子里关于商景晤过来之后的记忆只剩下一些片段,但也足够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身上的黏黏腻腻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何奕拖着酸痛的身体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又倒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何奕见商景晤还在睡,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凑到他耳边哑着嗓子说:“老公,该起床啦。” 见商景晤没反应,何奕又戳了他几下,然后突然发现商景晤身上好像很烫。 “老公?你发烧了吗?”何奕担心地问。 商景晤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啦,崽也要来啦,下章入v,周三凌晨发v章 小剧场: 何小奕:老公你知道揉眼睛为什么会痛吗? 商景晤:因为太用力了? 何小奕:因为拭目以待!いたい! 。 第 24 章 看到何奕近在咫尺的脸,商景晤有片刻的怔愣,然后他直接伸手扣住何奕的后脑勺把人压下来,寻到何奕微肿的双唇凶狠地吻了上去。 接吻的时候何奕倒是没有抗拒,等商景晤亲完了,他立马警惕地捂着屁股说:“老公我今天还要上课呢,不能陪你做游戏了,而且我屁股好痛好痛,再做会坏掉的。” “会坏掉”这种表述让商景晤呼吸一窒,他凑过去在何奕的下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生气地问:“我不是跟你说过,这种游戏只能跟我做吗?” 何奕乖巧地点头道:“是呀是呀,我记得的,我又没有跟别人玩。” 商景晤气得不行,但是他又没办法跟何奕解释昨天那个禽兽不是他,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是同一个人,不仅用了同一个身体,还连记忆都共享了。 可他还是很生气,那家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抢占了他的身体,私自读了他的记忆,最过分的是还睡了他老婆。 之前他跟何奕亲热的时候其实有好几次都快要做到最后了,可是每次何奕一喊疼他就会心软,所以最终都会停留在互相帮助的阶段。 那家伙倒好,趁着何奕中药就把人睡了,何奕喊疼他都没停,简直禽兽不如。 虽然商景晤现在能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可这种事就是会让人很不爽,商景晤气得几乎要爆炸。 最让他憋屈的是他想报复都没地方找人,生气也只能自己憋着,憋得他忍不住不讲道理地埋怨起了何奕没有分清楚那个人不是他。 一气之下商景晤又拉着何奕亲了起来,他知道何奕现在肯定很累,不忍心再折腾何奕,所以只是抱着何奕一通乱亲,没有做别的。 何奕被他亲得很痒,咯咯地笑着想脱开他,发现躲不开之后,便开始跟他求饶:“老公别闹了我上课要迟到啦哈哈哈……” 商景晤稍微出了点气,停下来打量着何奕问:“你还能去上课?” “能呀。”何奕说完,又苦着脸抱怨:“就是腰好疼,腿也疼,屁股也特别疼,怎么哪都是疼的呀。” 商景晤看他那张小脸几乎皱成了包子,心里觉得好笑,把人揽进怀里伸手帮他揉起了腰,然后随口问道:“上午什么课?” 何奕想了想说:“好像是思修吧。” “不重要,别去了。”商景晤果决地说。 何奕有些迟疑:“可是我昨天下午也没去上课……” “没事,杜助理给你请假了,她还找人给你录了老师讲课的视频,课件也拷贝了,你可以找时间自己看。”商景晤解释道。 这是昨天的他在跟何奕上床之前做的安排,那个精虫上脑的家伙总算是干了点有用的事。 “真的吗?那我就不去啦。老公你揉得好舒服,再帮我揉揉。”何奕说着,放松地爬进商景晤怀里,露出柔软的腰腹让他给自己按摩。 商景晤怕他着凉,帮他把衣服扯好盖住肚子,然后把手伸进去继续帮他按。 何奕舒服得直哼唧,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嘻嘻地跟商景晤说:“老公你终于恢复正常啦,前几天都好凶哦。” 商景晤的动作一顿,没有跟他解释其中复杂的原因,只是趁机提醒他道:“以后我要是再这么凶你,你就别理我了,也别跟我做那种游戏了。” 何奕以为这是什么新的约定,当即点头道:“好呀好呀,我记住啦。” 商景晤心里的气又消了些,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次被那家伙抢占身体,只能提前给何奕打个预防针,省得下次那家伙又来睡他老婆。 虽然用的是他的身体,而且他也有那时候的全部记忆,甚至能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感受,可他还是不想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何奕享受了一会儿商景晤的按摩,肚子突然叫了一声,于是他翻了个身,拍着肚皮跟商景晤说:“老公老公,我的肚肚说它饿了,我们该起来吃早饭啦。” 商景晤顺手摸了摸他扁平的肚子,“我叫人送上来。” 然后他趁何奕吃早饭的时候去洗了个澡,洗完出来才想起来问何奕昨天中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英语课的时候何媛叫我一起吃饭,我过去之后才发现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同学,他给我拿了一瓶可乐,还让我先点菜,我就以为他是好人。然后快要吃完饭的时候我感觉好热,想回这里吹空调睡午觉,可是那个男同学突然拉着我不让我走,还捂着我的嘴,在我身上乱摸……”何奕说到这里明显有些心有余悸,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商景晤连忙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捏了捏,安抚他说:“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何奕喘了口气,接着说:“不过我也咬了他,把他的手都咬出血了呢,还踹了他一脚,然后我就跑出去了。” 商景晤亲了亲他的脸颊,夸奖他道:“做的很棒,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何奕双眼一亮,重复他的话说:“报仇,我要报仇。” 商景晤于是发了条语音让人把昨天那个男的带过来,等待的空当他一直在抱着何奕,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何奕柔软的手掌。 那人被拎进来之后,商景晤拍了拍何奕的后背说:“你想怎么处罚他都行。” 何奕见坏人被捆住了手脚没法乱动,再加上有商景晤在给他撑腰,于是他壮着胆子走上前,用力踹了那人几脚,一边踹一边气鼓鼓地骂对方是大坏蛋,踹了一会儿又骂他是恶心的丑八怪。 等何奕出了气,商景晤把人拉回怀里,拿手帕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好笑地问:“这样就行了?” 何奕气喘吁吁地说:“我揍完啦,好累呀,腿好酸。” 商景晤挥挥手让保镖把那人带下去,继续用左手帮何奕按摩大腿,同时用空闲的右手给保镖发了条消息命令道:“阉了,再废掉两只手。” 居然敢往何奕身上摸,没直接让人把那两只脏手剁掉都是因为他现在心情还不错。 至于何媛,他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 何媛知道事情没成,怕何奕会带着商家的人来找她麻烦,所以当天下午她学校都没回,直接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商景晤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躲在城郊的一家宾馆里,她不知道的是那里离城乡结部的红灯区不远,保镖按照商景晤的吩咐给她喂了药,然后直接把她扔进了附近的一家按摩店。 另一方面,宋玲跟何宏图本来还在担心夜不归宿的女儿,没想到家里的公司也突然出了问题。 得知是商景晤在针对他们之后,两个人都想不明白他们何家哪里又得罪这位凶神了,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托人找关系想见一见商景晤,结果一直四处碰壁,原本跟他们何家交情不错的朋友现在躲他们像躲瘟疫一样,把夫妻俩急得不行。 商景晤这次直接明说了要让何家破产,自然没人敢帮他们。 这些事何奕完全不知道,像那场火灾一样,商景晤依旧不打算告诉他事情的真正原因,自然也不会告诉他那些阴暗的处置方式,只是故意板着脸训了他两句,让他以后不要随便跟别人去吃饭,也不许吃别人给的东西,饮料也不能喝。 何奕一知半解地点头道:“我记住啦。” 商景晤想着何奕昨天受到了惊吓,看他现在一副很乖的样子,又补充道:“以后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会给你买,别人给你什么都不能要。” 何奕听说可以跟商景晤要吃的,当即欢欢喜喜地亲了商景晤一口,又礼貌地道了谢,然后才有些困惑地问:“不是吃的跟喝的也不能要吗?” “不能。”商景晤不容置疑地说,随即他淡淡地瞥了何奕一眼,反问道:“我的钱还不够你花吗?干嘛要别人的东西?” 何奕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商景晤的意思,哦了一声说:“我知道啦。” 然后他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凑到商景晤耳边小声问:“老公老公,你有多少钱呀?能不能偷偷告诉我一下?我会不会把你吃穷?” 商景晤觉得他这个问题实在太好笑,掐着他的脸说:“你尽管吃,吃上几百年都不会把我吃穷的。” 何奕当即双眼放光地看着商景晤,像在看一座金山一样,非常崇拜地说:“真的吗?老公你好有钱呀!” 商景晤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这小傻子之前都不知道他很有钱吗?还真是傻到家了。 何奕得了商景晤的承诺,再加上商景晤不像前几天那么凶,所以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喊饿,说了一堆想吃的东西让商景晤给他买。 商景晤听完,忍不住怀疑地问:“吃这么多等下还能吃得下午饭吗?” “能呀能呀!”何奕信心满满地说。 “小饭桶。”商景晤嘀咕了一声,然后把他刚刚要吃的东西列了个清单让人去买。 “我昨天晚上没吃饭嘛,而且昨天做游戏好累的,需要补充能量。”何奕理直气壮道。 一提到这个商景晤就来气,整个人都泡进了醋坛子一样,酸得不行。 他吃了会儿闷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现在的何奕不是原本那个人,这一点已经基本上能确定了,原本的何奕倒是成年了,可是现在这个……不会还没成年吧? 商景晤打量了何奕一会儿,严肃地问:“何奕,你今年几岁了?” 何奕没想到商景晤会突然这么问,掰着手指头认真数了数,然后说:“我十八岁啦,还有几个月就到我十九岁生日了呢!” 商景晤暗暗松了口气,小家伙傻是傻了点,好歹已经成年了。 因为何奕提到了自己的生日,他顺口又问了句:“你生日是哪天?” “2月27号,老公你要给我过生日吗?”何奕又兴奋又期待地看着商景晤说。 这个日期比较好记,商景晤隐约记得真正的何奕好像也是这天的生日。 是单纯的巧合吗? 他皱了皱眉,追问道:“你还记得那天着火的时候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何奕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到了着火,他挠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大致把当时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你指的是去哪个世界?你以前生活在哪?”商景晤问。 何奕眨了眨眼,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知道会去哪里,不过我知道这里其实是一本书,老公你不要告诉别人哦,不然会被当成傻子带去看医生的。” 商景晤一愣,“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一本书?” “我看了呀,书里有个人跟我名字一样呢!也叫何奕!所以我死后才会来这里吧。”何奕推测道。 “你还记得书里讲了什么?”商景晤疑惑地问。 何奕摇了摇头,“我就看了个开头,还没来得及看完呢,就来这里了。” 商景晤心道果然,何奕要是把书看完了,再怎么傻也应该会躲开商景昀才对,可是他之前对商景昀完全没有防备。 何奕见商景晤突然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忍不住凑过去撒着娇问:“所以老公你会不会给我过生日嘛?” 商景晤被打断了思路,无奈道:“给你过。” “那老公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呀?我也要给你过生日!”何奕笑着说。 “我生日已经过去了。”商景晤淡淡道。 其实他这些年都不过生日的,而且,要是别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话题他还会忍不住发脾气,所以后来就没人敢提给他过生日的事了。 何奕没察觉到商景晤的情绪变化,一根一根点着手指头说:“今年的过去了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大大后年呢,而且老公你说过不会不要我,所以还有好多好多年!” 商景晤本来还因为那个日期情绪有些低落,结果一下子又被何奕这傻乎乎的模样给逗笑了,他摸了摸何奕的脑袋,含混道:“那等明年再说。” 何奕本来还想再问问商景晤到底是哪一天生日,这样他就可以提前准备生日礼物了,可是看到杜雨薇提着一大包零食进来,他瞬间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去了,兴冲冲地跑下床要吃零食,然后吃着吃着就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于是他又接着去吃饭。 商景晤见他一张小嘴吧嗒吧嗒吃个不停,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地把自己也看饿了,午饭比平时多吃了不少。 下午他还是没让何奕去上学,他自己也没去公司,而是跟何奕一起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了场电影。 商景晤边看便帮何奕按摩,何奕则边看边吃薯片,享受得不行,看完之后两个人又回卧室睡了一觉,到傍晚才起床回商家老宅。 晚饭是跟老爷子一起吃的,他们俩昨晚没回家,商景晤今天一整天又没去公司,老爷子少不得要多问几句。 商景晤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何奕兴高采烈地跟老爷子说:“我们昨天玩游戏去啦,然后玩得太累了就睡了好久,老公早上还赖床了呢。” 老爷子闻言,颇感兴趣地看向商景晤,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何奕说的这样。 商景晤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含糊其辞地解释道:“昨天……比较累,所以今天多休息了一天。” 老爷子很久没见过他这种遮遮掩掩的样子,心里正有所怀疑,又看到何奕指着商景晤的耳尖问:“老公你这里怎么红啦?很热吗?” 商景晤一副气急败坏地样子拍开何奕是手,见他又要乱说话,连忙捂住了他的的嘴,何奕不服气地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呜呜啊啊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老爷子看着他们夫夫俩打闹的场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见何奕不仅很快落了下风,还被商景晤欺负得看起来很可怜,老爷子连忙打圆场道:“行了行了,景晤你别太欺负小奕,吃饭,吃饭。” 商景晤警告性地看了何奕一眼,然后才松开手。 何奕喘了口气,怕商景晤再来捂他嘴,连忙表面态度道:“我不说话了,不说了,我吃饭。” 商景晤臭着脸给他掖了掖餐布,然后又帮他挑起了鱼刺。 老爷子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熨帖得不行。 饭后老爷子把商景晤留下来问了一下商景昀的事,白天商行之来他这里告状,说商景晤是存心针对商景昀,老爷子当然相信商景晤这么做有自己的理由,但还是要问一下走个过场。 “他也不小了,在这边有二叔惯着,天天跟一堆狐朋狗友在外面胡混,我送他出去是想磨一磨他的性子,过段时间会给他换个条件好一些的地方。”商景晤冠冕堂皇地说。 老爷子不知信了没有,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那何家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商景晤冷着脸说。 老爷子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猜测道:“欺负小奕了?” 商景晤嗯了一声,然后突然说:“爷爷,上次您说的那个医生,能把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吗?” 老爷子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不敢置信地问:“景晤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麻烦您把上次提到的那个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商景晤重复道。 “你、你愿意去看医生了?”老爷子差点喜极而泣。 商景晤忙道:“爷爷您别激动,小心身体。” 老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情绪波动过大,他深呼吸了一下,又伸手抚了抚胸口,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说:“联系方式等下我让老李给你,你……好好去看看,医生说是有希望恢复的。” 商景晤点了点头,从李叔那里拿了医生的名片就回去了。 老爷子看着商景昀坐在轮椅上离去的背影,不自觉落了两行浊泪。 他等了整整十四年,终于等到这孩子愿意从那场事故的阴影中往前走了。 十四年前,在商景晤生日的前一天,他父母打算带他去国外度假,结果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车上包括司机在内有四个人,最后只有商景晤活了下来,却也落下了双腿残疾的毛病。 老爷子忍着突然失去儿子和儿媳的悲恸,给商景晤找了很多医生,想要治好他的腿。 可是商景晤在医院醒过来之后听说父母都不在了,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治疗,甚至有过轻生的行为。 老爷子怕他想不开,又心疼他小小年纪就突然失去了父母,于是推掉了工作和家里的各种事情,每天住在医院亲自陪在他身边,可是过了好些天也不见有什么起色,老爷子甚至放下长辈的身份,苦苦哀求着他让他好好活下去。 后来商景晤没再试图轻生,却依旧不愿意治疗自己的双腿,一拖就拖了十几年,这件事几乎成了老爷子的心病。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原本意气风发又热爱运动的少年失去了奔跑的机会,每天在轮椅上度日,性子也越来越阴沉,后来虽然在生意场上有所成就,可是年纪轻轻就活得像将行就木的老人一样,身上一点人气都没有,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 要不是他信了算命先生的话强行定下了那场婚事,这孩子恐怕还是之前那副样子,那样的话他要是那天走了,恐怕都没法面对九泉之下的儿子和儿媳。 好在现在有了何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老爷子欣慰地想。 第二天何奕去上学的时候又见到了阿虎,商景晤怕他在学校里再出什么事,特意把阿虎调了回来。 何奕对阿虎比较熟悉,这次没有拒绝让阿虎跟着。 关于小文的人际关系调查阿虎其实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小文的全名叫程文,因为皮肤比较白净,人又很瘦,所以显得比较年轻,大家平时都叫他小文,其实他年纪也不小了,马上要三十了,由于平时工作比较忙,目前还没结婚,也没有固定交往的女友或者男友。 阿虎调查了他的家庭成员,发现他爸爸有赌瘾,而且赌瘾很严重,几乎每天都泡在赌场里。 本来商家给他开的工资是足够他一家老小好好过日子的,可是他寄给家里的钱都被爸爸拿去赌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所以他就没再往家里寄钱。 可是前段时间他妈妈突然查出了尿毒症,需要一笔对普通人来说数额不小的治疗费用,他筹了一笔钱寄回去给他妈妈看病,结果又被他爸拿去赌了,而且这次还欠了一大笔高利贷。 催债的听说他在给大户人家打工,天天大摇大摆地上门要钱,不给钱就无所不用其极地骚扰他父母的生活,程文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赔进去也没能堵上他爸弄出来的这个窟窿,然后没过多久他的账户就多出了一笔来路不明的钱,打款方的真实身份目前还没调查出来。 商景晤看完报告,又吩咐手下的人继续去查程文的父亲是怎么染上的赌瘾,他明明记得以前是没有这回事的,不然他早就应该发现了。 后续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商景晤毫不意外地发现程文父亲是被人故意引诱才慢慢染上的赌瘾,距离现在也就小半年的时间。 那个给程文汇款的账户最终查到了一个叫徐晓东的人身上,而且引诱程父去赌也跟他有关,更加巧合的是这个人在国庆期间跟商景晤他们去了同一个地方,还住在同一家旅馆,火灾后便没了消息,也没再回国,所以目前查不到具体下落。 另一方面,程文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是溺死的每错,可疑的是他生前服用过一定剂量的安眠药,药剂成分跟商景晤血液中检测到的完全相同,这让人没办法不怀疑他是被人下了药扔进海里的。 因为线索断在了踪迹不明的徐晓东身上,商景晤便让人继续去查他在国内时的人际关系,还有平时都跟什么人有过资金往来。 这个名字在原著里也没有出现过,商景晤原本以为躲在幕后操控徐晓东的人是商景昀,没想到最终查出来跟徐晓东有资金往来的是商行之的下属。 商景晤这次没跟商行之客气,直接把证据甩到他面前,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商行之不明所以地翻看了一会儿文件,当即一脸怒容地否认道:“不是我!这不是我做的!景晤你难道还不相信二叔的为人吗?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商景晤冷笑着反问:“是吗?” 其实十几年前的那场车祸他就一直怀疑跟商行之有关,因为当时最有动机对他父母下手的人就是商行之,他爸死了按理说商家就该交到商行之手里,只不过他的成长速度太快,再加上老爷子有意照顾他,所以才把权力交到了他手上。 为此商行之一直心怀不满,这一点连瞎子都能看出来。 可是这些年来商景晤一直没能找到任何证据证明那场事故跟商行之有关,所有迹象都表面那场车祸就是一次纯粹的交通事故,就连那本书里都没提到他父母的死是否是商行之下的手。 “当然了!景晤你怎么能不相信二叔我呢?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自从大哥大嫂过世之后,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怎么会想害你呢?”商行之着急地辩解道。 商景晤冷眼旁观他这拙劣的表演,被他恬不知耻的说辞恶心得不行。 盯着商行之看了一会儿之后,商景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指了指那叠资料问:“那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商行之激动地说:“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想挑拨我们叔侄俩的关系!你再好好查查,这个人说不定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收买了,我真的没有让他去害你,景晤你要相信我,不然我发毒誓?这件事要是我做的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商景晤又开始感觉他这样子看起来不太像在撒谎,要么是这老家伙深藏不露演技太好,要么就是确实有人栽赃给了这个蠢货。 不过,至少现在明面上的证据是指向商行之的,只要有这些证据在,商行之以后在他面前就得夹着尾巴做人,所以他先是借此敲打了商行之一番,又说自己会继续调查,然后就打发商行之回去了。 何奕依旧对这些暗地里的事毫不知情,他每天开开心心去学校上课,晚上回家做做题,然后跟商景晤亲热亲热,还有吃不完的好吃的,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商景晤处理完手头的事之后,挤出时间去看了医生。 医生了解清楚他的情况,给他做了套详细的治疗方案,因为他目前身体状态还不错,医生便建议他尽早手术,商景晤考虑了两天便答应了下来。 何奕听说商景晤要出国动手术,满脸担忧地问:“老公你要做什么手术啊?会不会有危险呀?” 手术方案其实是有一定风险的,要是失败了商景晤这辈子就站不起来了,但是他没有跟何奕坦白,而是笑了笑说:“不会有危险,这段时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要听话,我很快会回来。” “我想陪你一起去。”何奕不放心地说。 商景晤怕何奕跟过去会为他担心,于是故意问道:“那你学校的课怎么办?你去的话就要请很久的假,到时候就拿不到奖学金了。” 何奕扁着嘴撒娇:“可是我想跟老公一起嘛。” 商景晤伸手掐了掐他鼓起来的脸颊,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手术很安全,做完我就回来了,你好好上课,乖乖在家等我,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v章留评发红包~晚上还有一更 。 第 25 章 何奕不死心地又纠缠了一会儿,可是不管他撒娇也好耍赖也罢,商景晤就是不同意带他一起去,所以他就不高兴了,嘴巴撅得能挂个油瓶,脸颊鼓得像小青蛙,气哼哼地说:“老公你好坏,我不跟你玩了!” 他心里堵着气,晚上睡觉的时候故意睡在远离商景晤的那一边,还朝外边侧躺着,用后背对着商景晤。 商景晤知道他在赌气,便主动挪过去抱他,还把他往床中间拉了拉,低声笑着说:“都睡床沿上了,小心夜里一翻身就掉床底下。” 何奕哼了一声,气鼓鼓地扭开了脸,重新挪到床沿边上,还霸道地把被子都卷到自己这边,抱着多出来的被子睡着了。 商景晤只好从旁边的柜子里又取了条被子出来,孤零零地躺在自己那半边床,好一会儿都没睡着,总觉得怀里空落落的。 他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习惯抱着何奕睡了,现在抱不着人就好半天睡不着。 何奕睡觉之前倒是表现得很有骨气,结果睡着没多久他还是习惯性挤进了商景晤怀里,手脚并用地缠住了这个大号抱枕。 商景晤无声地笑了笑,抱着何奕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何奕睡醒之后,一睁眼就看到了商景晤弧度优美的下巴。 即便从这种死亡角度来看,商景晤依旧帅得让人看一眼就心跳加速,何奕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亲完了他才想起来自己还在跟商景晤赌气,于是他连忙退了回去,生怕商景晤会突然醒过来发现他刚刚干的坏事。 可是一想到要跟商景晤分开一段时间,接下来好多天他都抱不到也亲不到商景晤,他又觉得不趁现在多亲几口会很吃亏,所以他再次凑到商景晤面前,一口气又亲了对方好几下。 见商景晤的睫毛微微颤动了起来,似乎是要醒,何奕吓了一跳,慌忙躺了回去,闭紧双眼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商景晤抬手摸了摸被何奕亲过的地方,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这小家伙真是…… 何奕紧张地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商景晤起床的动静,便以为商景晤没有醒,于是他悄咪咪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确认商景晤还在睡觉,他又忍不住过去要偷亲对方,结果嘴唇刚碰到商景晤的唇瓣就被扣住脑袋热吻起来。 何奕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可是商景晤的吻技实在太好,很快他就闭上眼享受了起来,亲完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还在跟商景晤赌气呢,于是他连忙拿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骨碌爬起来要逃跑。 商景晤长臂一伸把这个亲完就跑的小家伙拽回来,按进怀里又亲了一次,何奕一开始还顾忌着自己的面子想要拒绝,结果依旧没能抵抗住跟商景晤接吻时舒服的感觉,很快就沉溺其中了。 一吻结束,商景晤拿拇指帮何奕抹了抹唇边的水渍,带着点笑意轻声问:“还生气吗?” 何奕面子上挂不住,红着脸哼唧一声,扭头跳下床跑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他早上第一节有课,吃过早饭之后便急急忙忙地蹿进书房,抓起书包就要往外跑,商景晤见状,在后面叫住他说:“等等,文具没带。” 何奕闻言,连忙低头检查了一下书包,发现确实忘记带文具了,又风风火火地要回去拿。 商景晤把他的笔袋递过去,顺嘴说了句:“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 之前也有好多次不是忘记带课本就是忘记带文具,偏偏这小孩还不喜欢让别人帮他收拾书包,三天两头叫人他送去学校。 何奕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突然又闹起了脾气,从商景晤手里夺过笔袋,凶巴巴地说:“要你管!” 商景晤头一次被何奕这么凶,不由得愣了两秒,然后他突然注意到何奕的眼圈有些红。 这小孩之前不管是想哭还是想笑都会肆无忌惮地把情绪宣泄出来,所以此时红着眼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便格外招人心疼。 见何奕扭头又要跑,商景晤连忙拉住何奕的手,轻声问:“就这么舍不得我啊?” 何奕本来就特别不想跟他分开,心里正难过呢,现在又被他这么一问,终于没憋住掉了眼泪,温热的泪滴啪嗒一下砸到商景晤的手背上,砸得商景晤的心也跟着轻轻颤了颤。 何奕挣动一下被商景晤握住的手,一边流眼泪一边嘴硬:“我才没有舍不得你!你要走就走!我要去上学了。” 商景晤把他拉进怀里,拿手帕帮他擦了擦眼泪,捧着他的脸放柔了声线哄道:“我做完手术立马就回来,很快的,你要是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开视频也行。” 不是他不想带何奕一起去,他是怕何奕会像上次火灾那样过于担心他。 知道何奕清醒之后居然一直不吃饭不睡觉地守着他等他醒的时候,他就不想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了。 离得远要是手术有什么意外他还能想办法把何奕糊弄过去,真让何奕跟过去的话就不行了。 何奕吸了吸鼻子,知道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终于暂时收起了脾气,带着点哭腔说:“那老公你要记得跟我开视频,要早点回来,不能不要我,每天都要想我。” 商景晤笑着说:“好,我记住了。” 何奕又抱着他腻歪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从他怀里站起来,商景晤见他这样子实在太可怜,看了眼时间说:“我送你去学校吧。” “来得及吗?”何奕问。 “嗯,来得及。”商景晤说。 然后他叫人把起飞时间往后面推了推,把何奕送去学校才转头去机场。 何奕在教室坐下来之后,第一次没办法静下心听课,走神了大半节课,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商景晤发消息问他上飞机没有。 商景晤很快便回复道:刚上来,还没起飞。 何奕知道坐飞机要把手机开飞行模式,所以没有再缠着商景晤继续聊,回复了一个小人点头的表情包就收起手机继续听课了。 商景晤看着那个动图,忍不住想象了一下何奕做那个动作的样子,翘着嘴角回了个很中老年人风格的爱心。 何奕下了课才看到商景晤的回复,忍不住吐槽道:老公你这个表情好丑哇,我给你发几个好看哒。 于是商景晤一下飞机就收获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亲亲和爱心,他当即给何奕打了个电话,笑着问:“吃饭了没?” 何奕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完,口齿不清地说:“在七呢!和爷爷一起七哒!” 商景晤提醒他道:“你先把东西吃完,别呛着了。” 何奕乖乖把食物咽下去才说:“吃完啦,老公你下飞机了吗?” “嗯,刚下。”商景晤应道。 “那老公你吃饭了吗?”何奕又问。 “等会儿就去吃,你今天没闯祸吧?” 其实他离开之前已经安排好一队保镖明里暗里跟着何奕,以防这个小傻子再被什么人骗,或者被人欺负,还让杜助理多看着点何奕,家里也有老爷子帮忙照应着,按理说是不会再出什么事,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何奕立马回答道:“没有!我可乖了,不信你问爷爷!” 说完他就把手机递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笑呵呵地接过来,简单跟商景晤聊了两句,然后就又把手机还给了何奕,以免打扰他们小夫夫腻歪。 商景晤也没跟何奕多聊,叮嘱他不要闯祸,在学校不要乱跑,然后就让他继续去吃饭了。 何奕赶在商景晤挂断电话之前说:“老公你也要好好吃饭哦,多吃一点!” 商景晤笑着应了声好,他坐飞机坐久了没什么胃口,本来是打算直接去睡觉的,因为何奕的这番叮嘱,他最后还是吃了些东西才去睡。 晚上何奕一个人睡不着,在那张大床上来来回回地打滚,最后他干脆爬起来去书房又写了会儿高数题,熬到半夜才回去睡。 没有商景晤可以抱,他就把商景晤的枕头抱进了怀里,把脸埋进去闻着上面残留的属于商景晤的气息,想象着商景晤还在他身边,这次终于慢慢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留守儿童何小奕,评论继续发红包呀~ 这两天工作格外忙,困得神志不清,得早点睡了,大家晚安,明晚的更新大概在0点左右 。 第 26 章 因为商景晤不在家,何奕没课的时候也不急着往家里跑了,而是跟同学一起背着书包去图书馆自习。 图书馆要刷校园卡才能进,阿虎为此还特意以商家的名义找学校办了张临时的校园卡,方便随时跟在何奕身边。 自从上次何奕在学校里差点出事,商景晤就再三提醒他们不能让何奕离开他们的视线,更不能让何奕随便吃外面的东西。 因此何奕每天中午的饭菜都是家里的厨师做好之后让人趁热送到学校的,给他吃的零食也是确保来源没问题之后才买的,他自己书包里塞了一点儿,剩下的都在阿虎包里背着,方便他想吃的时候随时能拿到。 不知道是入秋之后天气变冷还是什么原因,阿虎总觉得何奕最近越来越能吃了,中午吃饱了饭睡个午觉起来就喊饿,于是又要吃一堆零食,没课的时候还要吃下午茶,而且不管他晚饭吃得再多,到睡觉之前都得再加一顿夜宵才行,不然他就闹着说饿得睡不着。 除了能吃之外他还特别容易犯困,之前上课他都听得特别认真,最近却总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有时候在图书馆写着作业也能突然睡着,脑袋砸桌子上都不会醒。 最开始的时候阿虎还被他突然倒下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晕倒了,后来发现他只是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每天又能吃又能睡,体重自然飙得也快,连远在国外的商景晤在跟何奕开视频的时候都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吃胖了?” 何奕正犯困呢,张嘴打了个哈欠,眼角噙着点泪花,懒洋洋地反驳说:“没有呀,我没有胖。” 商景晤点了点屏幕上那张明显圆了一圈的脸,很想伸手掐一掐,看看是不是比之前手感更好了。 何奕看到商景晤那个动作,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揪着一坨软肉毫无自知之明地说:“老公你看,真的没有胖。” 商景晤笑了笑,睁着眼说瞎话地附和道:“嗯,没胖,是我看错了。” 见何奕又打了个哈欠,他忍不住问:“才九点多就困成这样了?好了,快去睡觉吧,明天再聊。” 何奕虽然想跟商景晤多说会儿话,可他现在确实困得不行了,最后不得不跟瞌睡虫妥协,冲商景晤挥着手说:“那老公晚安。” 因为时差的关系,商景晤那边还是白天,但他没有纠正何奕的说法,而是笑着跟何奕道了声晚安。 做完手术之后商景晤按照医生的吩咐住院观察了一段时间,虽然手术基本还算成功,但最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不确定,而且他在轮椅上坐了这么多年,想重新站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天的复健都非常痛苦。 另一方面,残疾久了的人就算生理上康复了,也还要克服心理上的障碍才能真正恢复正常。 医生建议他多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要是出现什么后遗症也能及时诊治,可是他急着回去见何奕,所以没有在医院住太久,最终赶在十二月到来之前回了国。 何奕听说商景晤要回来,兴奋得头天晚上差点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机场要给商景晤接机,其实商景晤要到中午才到站,他完全可以晚点过来,可是他在家里待不住,就那么强忍着困意等了一整个上午。 商景晤虽然做完了手术,但是暂时还不能正常行走,所以除了复健的时候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坐的轮椅。 何奕见他是坐着轮椅从飞机上下来的,连忙扑过去问:“老公你的手术不是做完了吗?怎么还没好呀?” 要是换了别人这么问,商景晤肯定立马就变脸了,可是他知道何奕比较傻,也习惯了何奕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所以他不仅没生气,还笑了笑说:“快好了,再复健一段时间应该就能站起来了。” 何奕当即欣喜地问:“真的吗?那等老公好起来了要带我出去玩哦。” 商景晤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表现得很好呀,一直都很乖的,没有闯祸,一次都没有,不信你问阿虎。”何奕一脸求表扬地说。 商景晤当然知道他没有闯祸,就是单纯想逗逗他,对他招了招手说:“过来。” 何奕听话地凑过去,商景晤抬手掐了掐他肉乎乎的脸,评判道:“确实胖了。” 何奕皱着脸反驳:“没有!我不胖。” 商景晤笑道:“好,你说没胖就没胖。” 他的语气实在太敷衍,连何奕都能听出来他不是真心这么觉得的,于是何奕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扭头要走,又突然凶巴巴地回过头,像要打架一样气势汹汹地在商景晤脸上亲了一口,亲完了才继续生气。 这么久没亲到,就算闹脾气也要先亲一下过过瘾才行。 商景晤见他气哼哼地走在前面,连忙操控轮椅跟上去,拉住他的手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胖一点更可爱。” 何奕猛地停了下来,双眼发亮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商景晤这回倒是没撒谎。 何奕其实也没有胖多少,就是脸颊的肉多了点,看起来肉嘟嘟的,而且他皮肤白,五官底子又好,多长点肉确实看起来更可爱了些,尤其是笑起来现出两个小梨涡的时候。 何奕相信了商景晤的话,美滋滋地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来问:“老公你给我带的礼物呢?” 商景晤好笑地说:“在行李箱里,回家再看。” “那我们快点回家!”何奕迫不及待地说。 上了车之后商景晤把何奕拉进怀里亲了一会儿,顺手摸了摸他的腰,发现这小家伙虽然脸上胖了点,身上却没长多少肉,也不知道每天吃那么多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 一个多月没见,接吻的时候两个人难免都有些激动,商景晤刚亲完何奕就又主动凑了过来,几乎腻腻歪歪地亲了一路,到家的时候何奕嘴巴都肿了,于是他又开始不高兴起来,埋怨商景晤亲得太用力,搞得他现在嘴巴好痛。 商景晤指了指自己被咬破了的唇角反问:“你不是也不知道收着点力气?” 何奕心虚地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太饿了。” 这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商景晤本来打算先陪老爷子吃顿饭,可是现在这样实在不太能去见人,于是他让人去跟老爷子说了一声,然后直接带着何奕回了房。 何奕上午没怎么吃东西,饿得心里发慌,可是饭菜上来之后刚吃了两口他又突然犯恶心,差点吐商景晤一身。 商景晤见他捂着嘴往卫生间跑,连忙跟过去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何奕吐完,又干呕了一阵,难受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扁着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吐了。” 商景晤给他接了杯水让他漱口,又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等他好些了才得空让人去叫医生。 何奕缓过那一阵恶心,又重新回到餐桌,他是真的很饿,即便刚吐过也要继续吃,可是没吃两口他又开始想吐。 这回他没忍住哭了起来,被气的。 明明有那么多好吃的摆在眼前却不能吃,实在太气人了。 商景晤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安慰他说:“先喝点水缓缓,等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肠胃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我好饿啊。”何奕委委屈屈地说。 “要不然先吃点水果?”商景晤提议。 何奕含着眼泪疯狂点头,商景晤便让人给他端了盘水果过来,何奕挑着橘子和葡萄吃了一会儿,没有再觉得恶心,心情才慢慢好起来。 可是等他吃完了水果想去吃饭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反胃,不过好歹能吃下去一些了。 饭后商景晤让医生给他看了看,结果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如果是商景晤自己,他肯定就不管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难受的是何奕,商景晤就特别上心,还特意带何奕去医院做了个全方位的体检,没想到最后的检查结果会那么出人意料。 医生说何奕可能是怀孕了的时候,商景晤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他下意识问。 医生知道商景晤的身份,这家私立医院有商家的投资,而且占比很高,商景晤可以说是他半个老板。 传闻商景晤脾气不好,所以见商景晤突然冷下脸,医生不由得紧张起来,哆哆嗦嗦地把腹腔b超的影像图指给商景晤看:“您看这里,很明显是人类胚胎,大概有七八周了。” 商景晤听到“七八周”这个时间,下意识算了一下日子,刚好是那家伙用他的身体第一次跟何奕做的日期。 那之后的几天他都比较忙,而且何奕老是说自己屁股痛,所以他就没跟何奕做,过了一两个星期才做的。 商景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先去质疑何奕怀孕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而是第一反应去算日子,总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气得不行了,甚至想把那家伙揪出来送去投胎。 医生见商景晤好一会儿没说话,壮着胆子问:“商总?您看要不要再让夫人去妇产科做一下检查?” 商景晤黑着脸瞥了他一眼,医生冷不丁一哆嗦。 商总的表情实在太吓人,而且那模样看起来好像是突然得知自己老婆怀了别人的孩子一样。 医生被自己诡异的想法吓得不轻,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他又觉得这种猜测比何奕一个男的能怀孕更加离谱,就算那位不是很聪明的夫人有胆子偷人,也没人敢给商总戴绿帽子啊,这不是明摆着不要命吗?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不更啦,下夹子双更补偿大家 推基友的文: 《首富总以为我是幻觉[穿书]》by尽皆春 cp厌世阴郁sjb攻x小太阳治愈受,年上,双向治愈 文案一: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江孤云——这位最年轻的首富——喜怒无常,冷酷无情,人人敬他怕他,是以没人知道这位是真的脑子有病。 但楼飞星一直觉得集朋友、家人、爱人于一体的江孤云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他性情温柔善良,天资聪颖,十项全能,没有任何东西能难倒他。 对待他更是极尽宠溺纵容,在楼飞星看来江孤云只有一点点小小的缺点,比如挑食、熬夜等等。 直到某一天,楼飞星才发现江孤云待他如此好的真相是——把他当做了他的幻觉。 楼飞星:醒醒!你根本脑不出我这么完美的人!! 文案二: 宋殊穿书后兴奋极了,遍揽群书的他深谙各路穿书文套路。 在了解到自己穿到剧情刚开始后,他立刻看中了首富江孤云。 书中的江孤云神秘莫测又富可敌国,刚出场就是他的死以及给主角留下的难以计数的庞大遗产。 在宋殊看来这就是标准的可攻略·金大腿! 宋殊:送温暖攻略大佬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宋殊:等等???这个书里没写过的楼飞星是哪来的??滚,不要打扰我抱大腿! 宋殊:…艹为什么你们两个土著会搞到一起??为什么江孤云还没死?? 楼飞星、江孤云:谢谢助攻,我们在一起了。 宋殊:啊??不是,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我不是主角吗??怎么成红娘了!!! 。 第 27 章 何奕见商景晤跟医生在里面聊了好一会儿还没出来,他忍不住过去敲了敲门问:“老公我能进去吗?” 商景晤生气归生气,对着何奕的时候还是尽量收敛起了脾气,应声道:“进来吧。” 何奕把门推开一条缝,扒着门边探着脑袋问:“老公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好困呀。” 商景晤看了医生一眼,医生连忙道:“明天再来做检查也可以。” “明天还要来吗?”何奕一脸抗拒地问。 商景晤解释说:“还有几项检查没做完。” 何奕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说:“那好吧,不过我现在真的好困好困呀,想回去睡觉。” 商景晤便带他先回去了,然后又安排人准备明天给何奕做进一步的检查,同时让医生做好保密工作,不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虽然男的怀孕过于荒诞,可是商景晤知道这里是一本书,而且作者的结局写得很仓促,说不定还有些设定没有展露出来,比如男生子。 既然何奕都能从别的世界穿进来,他自己能有上一世的记忆,更加离谱的事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发生。 只是,要是何奕真的怀孕了,孩子就是那个早就该去投胎的家伙留的种,虽然从生物学上来看是他的孩子没错,可他就是没办法不介意,所以回去的路上商景晤一直很郁闷。 何奕困得一上车就趴在商景晤怀里睡着了,商景晤生了会儿闷气,看到何奕香甜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软乎乎的脸,戳了几下心情才好了些。 何奕一睡就睡了一整路,到家之后商景晤不得不叫醒他让他下车,每到这种时候商景晤就格外想让自己的腿快点好起来,那样的话他就能直接把何奕抱回去了。 何奕困得神志不清,跟着商景晤回房之后一头扎进被窝继续去睡了,商景晤下了飞机还没来得及休息,干脆换了衣服上床陪着何奕睡了一觉。 晚饭是去老爷子那里吃的,商景晤怕何奕吃着吃着再去吐,特意让厨房把饭菜做得清淡一些,还撤掉了腥味比较重的食材,又让人多准备一些带点酸味的新鲜水果。 老爷子听说何奕下午去了医院,关心地问:“小奕身体不舒服吗?” 何奕点着头说:“也没有很不舒服,就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吐,害得我都没吃饱呢。” “现在好些没有?检查结果怎么样?”老爷子又问。 “现在还没有想吐,”何奕回答了一半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检查结果,于是他看着商景晤问:“老公,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商景晤怕老爷子担心,含混地说:“没什么事,不过有几项检查今天没做完,明天还要再去一趟。” 老爷子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平时要多注意点身体。” “谢谢爷爷,我会哒。”何奕笑嘻嘻地说。 饭菜端上来之后,老爷子奇怪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清淡?” 其实他平时吃得也比较清淡,但是每次何奕过来他都会让厨房多做点荤菜,口味重一些也没关系,主要是让小孩能吃得开心一些。 “是少爷说让做清淡一点的。”保姆回答道。 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何奕今天胃口不好,见商景晤知道体贴人了,他心里倍感欣慰,笑着感叹道:“你看我这,都老糊涂了,小奕今天吃清淡点比较好,我都没想起来。” 然后他用公筷给何奕夹了一筷子菜,慈爱地说:“中午没吃饱那现在多吃点。” 何奕道了谢,却没有立马去吃,因为他不想像中午那样吃着吃着再去吐,所以他小心地凑过去闻了闻饭菜的气味儿,没觉得恶心才开始动筷子。 吃饭的时候商景晤一直在留意着何奕的表情,见他皱眉就给他塞一瓣剥好的橘子,水果的酸味儿把恶心感压了下去,好歹让何奕顺利吃饱了。 老爷子旁观着他们俩的相处,笑得一脸慈祥,看着看着他又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总感觉商景晤这架势像是在伺候害喜的媳妇儿一样。 可是何奕明明是个男孩,根本不可能会怀孕。 老爷子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大概是想抱重孙想疯了,强行把刚刚那个诡异的念头压了下去。 吃过饭之后商景晤又往何奕嘴里塞了颗话梅,何奕尝了尝味儿,感觉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兴冲冲地凑过去问:“老公你刚刚给我吃的什么呀?还有吗还有吗?” 商景晤递过去一个纸包说,“是话梅,喜欢吃就都拿着吧。” 何奕喜滋滋地接过来,吃了一颗又一颗,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商景晤在旁边看着,愈发觉得何奕现在的症状真的很像早孕反应。 为了早点弄清楚怀孕的消息是不是乌龙,第二天一早商景晤就把何奕叫起来要带他去医院。 何奕正困得厉害,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瞅了商景晤两秒,然后像断了电的玩具一样又倒头继续睡了。 商景晤捏住他的鼻子,一边骚扰他一边说:“去做完检查再睡。” 何奕皱着脸躲开那只作乱的手,哼哼唧唧地说:“老公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带着浓浓倦意的声音过于软糯,比故意撒娇的时候还要软上几分,商景晤听着,忍不住捏着何奕的下巴亲了上去,何奕很快被亲得喘不过来气,硬生生让他给亲醒了。 一吻结束,何奕坐起来喘了几口气,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把自己往商景晤怀里一砸,额头抵着商景晤胸口,闭着眼撒娇道:“老公我还是好困啊,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动。” 商景晤撸了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无奈地说:“那你再睡一会儿吧。” 何奕于是开开心心地睡了个回笼觉,睡到快十点钟还没醒。 商景晤在何奕补觉的时候已经听阿虎说了,何奕这段时间很容易犯困,一到周末就几乎能睡上整整两天,不是在吃东西就是在睡觉。 他其实也想让何奕多睡会儿,但是今天必须要把检查做了,见时间确实不早了,他把何奕从床上薅起来,揉了揉这小家伙的脸说:“今天要验血,再不起来的话等会儿出门会饿得很难受。” 何奕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赖床了,半睁着眼下床去洗漱,一上车就又打起了盹儿,商景晤只好让他躺在自己怀里又睡了一路。 等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都快中午了,何奕果然开始叫着肚子饿,商景晤便让护士赶紧给他抽血。 何奕怕疼,昨天抽血的时候护士骗他说不疼,可是抽完血他胳膊都青了一片,到现在还疼着呢,所以今天他就格外抗拒抽血,还没开始扎针他就一个劲儿往商景晤后面缩。 护士为难地看了眼商景晤,商景晤只好伸手捂住了何奕的眼,安抚他说:“别怕,今天的护士比较有经验,不会很疼的。” 何奕扁了扁嘴,趁机提要求道:“那等下要是很疼的话老公你得好好补偿我。”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眨了几次,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轻轻挠着商景晤手心,细微的痒意一路从手掌爬到心里,商景晤笑道:“行,补偿你。” 何奕这才乖乖把胳膊伸出去,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商景晤的衣服,明显很紧张。 商景晤松开捂着他眼睛的手,直接把他的脑袋按进直接怀里,轻声说:“不会很疼的,放松点。” 何奕嗯了一声,可是护士给他涂酒精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想把胳膊抽回去,怂兮兮的样子看着又可怜又有些好笑。 好在今天的护士确实经验丰富,很快就给他抽好了血,拔了针之后又拿棉签帮他按住针眼,还不忘提醒他说:“多按一会儿止血。” 何奕从商景晤怀里抬起头,正要伸手去接那根棉签,就见商景晤抢先一步帮他按住了。 “疼吗?”商景晤问。 “有点疼,不过没有昨天那么疼。”何奕如实道。 商景晤拿空着的那只手捏了捏他的脸,“那还要补偿吗?” 何奕连忙点头道:“要!” “想要什么?”商景晤笑着问。 何奕瞄了眼旁边的医护人员,凑到商景晤耳边小声说:“想跟老公做游戏,我们都好久没有做游戏啦。” 商景晤本来以为何奕会想要吃的或者玩的,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几秒他才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回去再说。” 不光何奕惦记着这档子事,他其实也早就想做了,在国外憋了一个多月结果一回来就赶上何奕不舒服,而且要是何奕真的怀孕了,头三个月肯定是不能做的,那他还要再憋一个多月。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该死的混蛋,商景晤一想到这个又忍不住特别生气。 做完需要空腹的检查项目之后,商景晤带何奕先去吃了个饭,怕何奕饿太久又会不舒服,吃完饭回来又去妇产科做了次b超。 三个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生先后看了b超结果,都说那确实是个七八周大的胎儿,再加上血液检查结果也表明何奕现在雌性激素分泌过高,基本上能确定是怀孕引起的,商景晤便接受了何奕怀孕的事实。 可是当他把这个结果告诉何奕的时候,何奕的反应却异常激烈,情绪特别激动地哭喊道:“老公我不要生小孩儿,我不要!” 商景晤没想到他会这么抗拒,连忙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说:“别怕,我在呢,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可以吗?” 虽然商景晤对这个胎儿的到来心怀芥蒂,也没有多想让何奕生孩子,可是何奕反应这么大确实让他很意外,所以才会问一下原因。 “生小孩儿会很疼很疼的,我怕疼,我不要生!”何奕撇着嘴说。 这个理由确实很充分,商景晤心想既然何奕不想生,那就不生好了,他正要去问医生能不能打胎,何奕突然抱紧了他的腰委屈地问:“老公你很想要宝宝吗?是不是有了宝宝你就不要我也不喜欢我了?” 商景晤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脸说:“不会,我没有很想要宝宝,也不会因为有了宝宝就不喜欢你不要你,你整天在想些什么呢?” 何奕明显松了口气,他犹豫了一下,鼓足了勇气说:“老公要是很想要宝宝的话,我……我可以给你生,所以你不许去找其他人!” 商景晤无奈道:“我不会去找其他人,你不想生就不生,不用委屈自己。” “真的吗?”何奕怀疑地问。 “真的。”商景晤耐着性子重复道。 何奕忙道:“那我还是不要生啦。” 商景晤于是又把医生们叫了过来,问能不能打胎,几个医生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年龄最大的医生开口道:“这个……恐怕得做手术,但是我们都没见过男性怀孕的案例,不知道手术会有多大风险。” 何奕闻言,明显有些害怕地问:“手术做失败了会死吗?” 商景晤连忙捂住他的嘴,一脸严肃地告诫他道:“不许乱说。” 然后他把何奕交给阿虎,单独跟医生谈了半个多小时。 医生们讨论出来的结果是现在引产会有风险,毕竟没有人做过这种手术,可是要把孩子生下来的话最终还是会有风险。 即便是医学昌明的现在,每年还是有很多女性因为怀孕生产而丧命,更何况何奕还是男的,根本没有产道,到时候恐怕只能剖腹产,可是男性跟女性的生理构造不一样,剖腹手术也会有未知的风险。 商景晤听完,第一次没办法当场作出决断,毕竟这关乎着何奕的安危。 最终他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办,只好让医生们再仔细商讨商讨两种手术到底哪一种风险更大。 回去的路上何奕忍不住问:“老公,你跟医生们都说了些什么呀?” “也没说什么,”商景晤含糊地说,然后他看着何奕严肃地问:“你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何奕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迷茫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怕疼,可是做手术也好疼,老公我们该怎么办呀?” 商景晤本来想尊重一下何奕本人的意见,可是何奕也拿不定主意,于是他只能建议道:“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吧。” “好呀,我听老公的。”何奕乖巧地说。 他的无条件信任让商景晤更加难以做出抉择,商景晤烦躁地想要是何奕没有突然怀孕就好了,他本来也没打算要孩子,只要何奕能健康平安就行了。 都怪那家伙没控制好下半身,商景晤恨恨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商总:我醋我自己,我绿我自己,我骂我自己。 本来打算双更的但是今天又加班了只来得及码这么多,鞠躬道歉! 以及科普一下:自闭症患者大部分智力比正常人要低,而且无法正常感知他人情绪,严重的到成年都不能生活自理,会有情绪问题,病因是遗传因素占比较大,其中的高功能自闭症是智力跟正常人差不多的,某方面很有天赋的应该是学者综合征。 。 第 28 章 到家之后何奕直接去睡觉了,商景晤见他睡得很香,无奈地想这小孩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的习惯还挺难得。 老爷子听说他们回来了,把商景晤叫过去问了一下何奕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商景晤还没想好要不要把孩子流掉,就没跟老爷子说实话,借口说何奕是肠胃有点问题,得调养一段时间。 老爷子叮嘱道:“那这段时间你得多看着他点,别让他乱吃东西,小奕年纪小又不懂事,你多照看着点。” “我会的,爷爷放心。”商景晤回答说。 老爷子看了眼他的腿,意有所指地试探着问:“你的……情况怎么样?” 他还是不太敢直接问商景晤的腿,生怕会让商景晤心里不舒服。 “手术还算顺利,效果怎么样还要再复健一段时间才知道。”商景晤如实道。 见老爷子明显松了口气,商景晤又说:“爷爷,我既然愿意去治疗,肯定会尽力让它恢复到最好,您不用担心,也不用再避讳这个问题。” 当年在医院里醒来却听闻父母去世的噩耗时,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总觉得要是他没有要求父母带他出去过生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所以自己应该跟父母一起死在那场车祸中。 后来看到爷爷为了陪他推掉了所有的事,还一下子变老了很多,他不忍心再让爷爷难过,才硬逼着自己活了下来。 为了惩罚自己,他这些年一直不肯去医治双腿。 可是现在他已经想通了,这整个世界都是因为别人的文字而生成的,他作为阻碍主角在一起的炮灰工具人,残疾也好,父母离世也好,都只不过是作者给他的设定。 过去的事他已经没办法改变,但是何奕的出现以及他脑子里多出来的那段记忆都说明了现在的这个世界跟书里不完全相同,未来是由他自己掌握的,所以他要快点让自己的腿好起来。 老爷子闻言,怔愣了片刻,随即叹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商景晤白天忙着陪何奕去医院做检查,今天的复健还没做,所以他没在老爷子那儿多待,又聊了几句就回去了,想趁着何奕还没睡醒把今天的复健做完。 何奕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肚皮像被撑破的气球一样爆开了,然后从里面爬出来一个哇哇哭的小宝宝。 商景晤一看到小宝宝就不管他了,他很大声地喊老公商景晤也好像没听到一样,只顾着逗小宝宝玩。 何奕又生气又害怕,躺在地上哭着骂道:“老公你是大坏蛋!你说话不算话!我不跟你玩了呜呜呜……” 商景晤一进卧室就听到何奕带着哭腔的控诉,一头雾水地过去问:“怎么了?” 走近了他才发现何奕根本就没醒,刚刚是在说梦话呢,也不知道梦见什么了委屈成那样,居然还流了眼泪。 商景晤低头在他眼角亲了亲,给他擦了擦眼泪,然后捏着他的脸说:“何奕,醒醒,该起来吃晚饭了。” 何奕睁开眼看到商景晤,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还一边流眼泪一边气势汹汹地抓起枕头往商景晤身上扔,泪眼朦胧地扁着嘴控诉道:“坏蛋!大坏蛋!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你走!” 商景晤接住枕头,哭笑不得地问:“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何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做梦呢,但是梦里那阵委屈和伤心还没消下去,于是他又推了商景晤一把,蛮不讲理地说:“就刚刚!你在梦里都不理我,就知道跟小宝宝玩,我叫了你好久你都没看我一眼,我不跟你玩了,你走啊。” 商景晤忍着笑逗他:“那我真走了?” 何奕立马着急地大喊:“不行!不许走!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不许走!” 说着他还霸道地拉住商景晤的轮椅,然后一头扎进商景晤怀里抱住了商景晤的腰,抱得特别紧,死活不肯撒手。 商景晤只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道:“我不走,也不会不要你,别胡思乱想。” 何奕其实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讲道理,也已经差不多消气了,但还是趁机在商景晤怀里赖了好一会儿,然后又讨了个亲亲才愿意松开商景晤。 商景晤刚劝完何奕不要胡思乱想,结果夜里他也做了个梦,梦到了和上辈子的自己对峙。 他憋了这么久的气,一看到对方就直接挥拳打了过去,那家伙也毫不示弱,两人旗鼓相当地打了好一会儿,最后商景晤喘着气质问道:“你不去投胎,跑来睡我老婆干什么?” “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你老婆就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睡?”另一个他反问道。 商景晤不屑道:“谁跟你是同一个人?我没你那么蠢,到死都还在打光棍。这个何奕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了?他不是怀了我的孩子吗?”对方冷笑道。 商景晤气急败坏地说:“孩子也是我的,你这个孤魂野鬼还是早点去投胎吧!” “孩子是我让他怀上的。”那人不甘心地强调。 商景晤气得又挥拳打了过去,打着打着何奕突然跑过来大叫道:“别打啦,你们别打啦!” 商景晤停下动作,警告性地看了眼对方,然后跟何奕说:“何奕,过来。” 没想到那家伙也看着何奕道:“何奕,来我这里。” 何奕迷茫地看着两个商景晤,皱着眉问:“你们到底谁才是我老公啊?” “我!”两人异口同声道。 商景晤气得又跟那人动起了手,一拳把对方的鼻子打出血了,他正要让何奕来自己这边,就看到何奕着急地跑到那人身边问:“老公你没事吧?你流血了,疼不疼呀?” “何奕!你过来!”商景晤生气地说。 何奕却没有理他,当着他的面跟那家伙一起走了,还给那人生了个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刺激得商景晤几乎目眦尽裂,惊醒之后还特别生气。 看到何奕好好地在自己怀里躺着,商景晤稍微消了点气,然后他不顾何奕睡得正香,捏着何奕的下巴就亲了上去,还亲得特别凶狠,想把人吞吃入腹一样。 何奕被亲醒了,闭着眼不满地哼唧:“老公你干嘛呀,别闹了,我要睡觉。” 商景晤掐着他的脸警告他道:“不准喊别人老公。” 何奕皱了皱鼻子,无辜地说:“我没有喊别人老公呀。” “不准给别人生孩子。”商景晤又说。 何奕困倦地睁开眼,疑惑地问:“老公你是不是睡傻了呀?我怎么会给别人生小孩?” 商景晤再次按着他亲了上去,亲完了又摸着他的肚子说:“孩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何奕不耐烦道:“是你的是你的,老公你别闹了好不好?我要睡觉。” 商景晤的醋劲儿还没过去,脑子却清醒了不少。 他开始怀疑跟傻子在一起久了真的会跟着变傻,可是一想起刚刚的梦,他又忍不住把何奕往自己怀里圈了圈,生怕何奕会像梦里那样跟别人跑了。 何奕实在太困,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就继续睡了,商景晤却好一会儿没睡着。 第二天商景晤又去找了趟老爷子,问老爷子要了之前那个算命先生的联系方式,然后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过来,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关于上辈子的问题,主要是想问会不会对这辈子有什么影响。 比如那个早就死了的家伙会不会再来抢占他的身体睡他老婆。 算命先生帮他算了一下,然后表示上辈子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会再对现在的他产生影响,让他放宽心好好生活。 商景晤还是不太放心,甚至有些怀疑算命先生是不是在忽悠他,于是他又拿何奕的问题试探了一番,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算出来何奕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说来也巧,这位的八字跟我之前算出来的完全一样,而且相较之下他跟你的姻缘更顺利。” 商景晤连忙跟算命先生道了歉,又放低姿态请求道:“今天的事还请您不要跟别人透露。” 算命先生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商总尽管放心,不该说的东西我是不会往外说的。” 然后他又补充道:“何小友的这一胎是偿还因果的,顺其自然就好。” 商景晤一愣,没想到他连何奕怀孕的事都能算到,还想再问问何奕要是把孩子生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凶险,对方却不肯再多说了。 商景晤虽然担心何奕,却也没有强行逼问,让人给他备了份厚礼,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回去了。 因为算命先生的话,商景晤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还在码着呢草稿箱就自己发了,算了剩下的明天跟下章一起发吧 。 第 29 章 晚上何奕放学回去之后商景晤再次征询了何奕的意见,问他愿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只要老公不会有了宝宝就不要我,那我就给你生。”何奕说。 “当然不会。”商景晤再次保证道,“而且孩子不是给我生的,这是我们俩的孩子。” 何奕不是很明白地问:“是我们俩的孩子,所以不就是给你生的吗?我才不要给别人生孩子。” “我的意思是你也是孩子的爸爸,到时候孩子生下来应该我们两个人一起对ta负责。”商景晤解释道。 何奕有些苦恼地说:“可是我不会照顾小宝宝呀。” 商景晤本来是想纠正一下何奕的观念,以免他误会自己把他当成生孩子的工具。 结果何奕就是理解不了他的重点,反而越说越糊涂,最后他只能无奈道:“你生下来我来养行了吧,不用你照顾宝宝,你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何奕听说不用自己带孩子,总算松了口气,连忙点头附和道:“对呀对呀,我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所以老公你不能只照顾宝宝,还要照顾我。” 商景晤有些哭笑不得地想,反正带一个孩子也是带,多一个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这一大一小到时候有多能折腾。 何奕见商景晤答应了下来,又趁机要求道:“还有还有,要是生孩子很疼的话老公你得让医生给我打麻药,不然我会痛死的。” “会给你打麻药的。”商景晤说完,又提醒他道:“别动不动就提死这个字,不吉利。” 何奕不是很明白什么叫不吉利,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说:“好吧,我记住啦。” 商景晤又问:“我想把这件事告诉爷爷,你觉得呢?” “爷爷喜欢小宝宝吗?”何奕问。 “喜欢,他要是知道你能怀孕,应该会很开心。”商景晤说。 何奕当即欢喜地说:“那我们去告诉爷爷吧。” 商景晤便带着何奕去找老爷子,本来打算顺便跟老爷子一起吃个饭,结果在那里撞见了商行之一家。 自从商景晤用那份实打实的谋杀证据敲打过商行之之后,商行之就安分了很多,没事不会往他跟前撞,见到他的时候也都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生怕他一生气把那份资料公开。 这次在老爷子这里撞见,商行之依旧把姿态摆得很低,没再像以前那样端着长辈的架子,而是主动跟商景晤他们打了招呼。 “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老爷子乐呵呵地说。 商景晤应了一声,拉住何奕的手压低声音道:“那件事等会儿再跟爷爷说。” 何奕本来正要去告诉老爷子自己肚子里有小宝宝了,被商景晤这么一提醒才硬生生止住脚步,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不能说,但他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因为有商景昭这个年纪小的在,晚饭加了几个他喜欢吃的口味比较重的荤菜。 何奕看着那几道菜直流口水,忍不住伸筷子去夹,老爷子见状连忙提醒他说:“小奕,肠胃不舒服最近还是吃清淡一点吧。” 何奕筷子伸到一半,突然被告诉不能吃,顿时就不开心了,鼓着脸辩解道:“爷爷我没有不舒服,我想吃那个鱼。” “闻着不觉得反胃?”商景晤问。 何奕点头道:“没有反胃,闻起来好香啊,老公我想吃嘛。” 商景晤便给他夹了一筷子,同时跟老爷子解释说:“让他吃一点没关系。” 他问过医生,医生说除了那几样孕期不能吃的,早孕反应期间可以让何奕多吃点自己想吃的东西,只要能吃得下去就行,吐了也没关系。 老爷子看到何奕馋得都流口水了,也没有再阻拦。 结果何奕一块鱼吃到一半又突然想吐,商景晤连忙让保姆拿痰盂过来应急,见他只是干呕,暂时没有吐出来,便带他去了卫生间。 老爷子看到何奕难受的样子,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拦住何奕,心里很自责。 怕何奕等会儿又忍不住想吃,又或者闻着味儿会想吐,他便让人把那几道荤腥重的菜撤了下去。 商景昭见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被端走了,当即不高兴地冲保姆叫嚷起来:“不准端走!我还没吃完呢。” 许茜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哄道:“景昭听话,这不是还有很多别的菜吗?” 商景昭在家里被宠惯了,一脸不高兴地闹脾气:“我就要吃那几个,凭什么不让我吃?” “没看到你大堂嫂身体不舒服吗?想吃明天再让厨房给你做,别闹了。”商行之板着脸训斥道。 其实他平时对这个小儿子也比较宠溺,但是当着老爷子的面总要做做样子。 商景昭一点都没被他吓到,继续嚷嚷着就要吃那几个菜,保姆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为难地看向老爷子,问该怎么办。 老爷子不想苛待小孙子,又不太能受得了小孩子吵闹,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说:“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先带景昭回去,再让厨房重新做几个菜。老李,把那几个菜送过去。” 李叔应了一声,让人把撤下去的菜都送到二房院里。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商行之也不好强行留下来,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想跟商景晤坐一块吃饭,于是他用眼神示意许茜把小儿子拉起来,然后跟老爷子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爸您再吃点。” 许茜临走的时候又往卫生间看了一眼,一脸关心地问:“小奕他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肠胃不舒服。”老爷子回答说。 许茜又说了几句好听的场面话才走,老爷子见何奕还没出来,拄着拐杖走到卫生间门口问:“景晤,小奕怎么样了?” 何奕还在干呕,商景晤给他递了杯温水,然后回答老爷子说:“就是有些反胃,不要紧。” “不然你再带他去医院看看,这种小毛病拖得越久越不好治。”老爷子建议道。 商景晤见何奕缓过来了一些,打开门跟老爷子说:“好,我会的,爷爷你就别担心了。” 出去之后见餐厅已经没人了,商景晤问道:“二叔他们回去了?” 老爷子应道:“嗯,景昭想吃的那几个菜小奕都不太能吃,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那爷爷你先继续吃饭,我们等会儿就过去。” 商景晤说着,给何奕喂了几颗话梅,然后又让他吃了些新鲜水果,等他那股恶心劲儿过去才陪着他回到餐桌。 老爷子等他们回来了才重新动筷子,又多问了几句何奕的身体情况。 商景晤见老爷子还是很担心何奕,便给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下去。 “有什么事要说吗?”老爷子稀罕地问。 商景晤还没开口,就听何奕兴冲冲地说:“老公老公,是不是可以告诉爷爷啦?” 商景晤觉得这小家伙憋了这么久也挺不容易的,笑着嗯了一声,何奕立马凑到老爷子跟前,拍着自己还没什么起伏的肚子说:“爷爷,我肚子里有小宝宝啦,刚刚是小宝宝在闹我才没办法好好吃饭的。” 老爷子以为他在说胡话,笑着问:“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小宝宝?小奕你就别拿爷爷寻开心了。” 何奕一脸严肃地强调道:“我没有骗爷爷哦,我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不信的话爷爷你问老公。” 老爷子看了眼商景晤,见商景晤点了点头,他怀疑自己是眼花了,又问了一遍:“小奕真的怀孕了?” “真的。”商景晤说。 老爷子受的刺激太大,不小心被口水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何奕学着商景晤的样子去帮老爷子拍了拍后背,担心地问:“爷爷你没事吧?” 老爷子摆了摆手,“我没事,没事。” 然后他又看向商景晤,不敢置信地问:“景晤,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可是小奕不是男孩吗?” “是真的,医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怀孕,但他肚子里确实有小孩儿了。”商景晤回答说。 老爷子没有过多地质疑,反应了一会儿就接受了这个喜讯,眉开眼笑地拉着何奕的手说:“那真是辛苦小奕了,景晤你这段时间要多照顾着他点。” 商景晤应了一声,又听老爷子跟何奕说:“对了,爷爷要给你和宝宝准备一份礼物,明天记得过来拿。” 何奕惊喜地问:“有礼物吗?是什么呀?” 老爷子神秘兮兮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何奕不死心地问:“不能先告诉我一下吗?” 商景晤见老爷子不想提前透露,捏了捏何奕的手心提醒他道:“你还没跟爷爷道谢呢。” 何奕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忙道:“谢谢爷爷,宝宝也谢谢太爷爷。” “不用谢。”老爷子笑着说。 因为即将要有曾孙或者曾孙女,还是商景晤跟何奕的孩子,老爷子开心得不行。 之前他只希望商景晤能好好活下去,从来没奢望过这孩子能有后代,所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才格外开心,忍不住拉着小夫夫又叙了会儿家常,见何奕困得开始打哈欠了,他才收住话头放何奕回去睡觉。 何奕本来还惦记着跟商景晤做游戏,可是他实在太困了,一沾床就睡着了,而且连续好些天都是这样,白天要上课又见不着商景晤,把他憋坏了,于是周末商景晤要去公司上班的时候他就强忍着困意跟了过去,想找机会把没做的游戏补回来。 商景晤见何奕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打哈欠,无奈道:“怎么不待在家里睡觉?非要跟着我来公司做什么?” 何奕往商景晤腿上一趴,闭着眼撒娇道:“我想跟老公在一块嘛。” 商景晤拿他没办法,到了公司便让他去里面的休息室补觉,然后自己去会议室开会去了。 何奕睡了一会儿就醒了,睁开眼没看到商景晤,便迷迷糊糊地穿着睡衣四处晃荡起来,在商景晤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之后,他突发奇想地躲在了办公桌下面,想看看商景晤回来之后能不能找到他。 这个桌子很大,何奕藏在下面一点都不觉得挤,而且前面和两侧都有挡板,不仔细看不会发现里面藏了个人。 商景晤开完会,在办公室里没看到何奕,就以为这小家伙还在里面睡觉,于是他直接转动轮椅来到办公桌跟前,认真地翻看起了文件。 何奕看到商景晤过来,故意放轻了呼吸,一动不动地躲在角落里等商景晤发现他,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商景晤有什么反应。 何奕耗光了耐心,决定主动出击给商景晤一个惊喜,于是他四肢着地悄悄往商景晤跟前爬了爬,见商景晤还是没发觉他的存在,他直接扑到商景晤腿间,伸手去抓那个让他惦记了很久的魔法棒。 商景晤被吓了一跳,差点想抬脚把人踢出去,要不是他还在复健,腿脚不是很灵活,再加上他及时看到了何奕的脸,何奕恐怕就得结结实实挨他一脚了。 感觉到何奕的手要去抓自己的那个部位,商景晤气急败坏道:“你干什么!” “玩游戏呀,老公你上次答应了要补偿我跟我玩游戏的。”何奕一本正经地说,说完还冲商景晤笑了起来。 “现在不行……” 商景晤的话还没说完何奕就兴冲冲地动手拉开了眼前的那条zip,握住已经开始变大的魔法棒玩了起来。 商景晤呼吸一窒,低声道:“住手!” 何奕却不听他的,一个人玩得很开心,还想张嘴去舔。 这种情况下商景晤根本没办法再去阻止何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办公室的门没锁,随时可能会有人进来。 紧张的情绪放大了stimution,正当他不断往上攀升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李沫棋象征性敲了两下门就直接进来了,“商总,这是上个月的财务报表,之前那份出了点小差错……”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商景晤面色微红,紧绷着的脸上表情很奇妙,过来人都懂的那种。 而且他还看隐约到了商景晤腿上的那颗脑袋,还有桌子下面没有挡板的那条缝里似乎有人正跪在地上。 这姿势…… 李沫棋万万没想到老板居然会玩得这么开,理智让他强行收回了自己的探究欲,然后他顶着商景晤的死亡视线把文件放下,身体僵硬得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关好了。 杜雨薇在办公室门口撞见惊魂未定的李沫棋,奇怪地问:“李总监这是怎么了?” 李沫棋差点没忍住要跟她分享八卦,想到上次惨痛的教训才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摇着头说:“没事,我没事,老板在忙呢,说暂时不要让人进去,你帮忙看着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一溜烟逃下了楼,生怕晚走一步会被商景晤叫回去就地处决。 上次被公开处刑之后他花了好久才重新在下属面前树立起威信,这回要是再触了商景晤的霉头,恐怕就不是遭遇职场滑铁卢这么简单的事了。 杜雨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又看了眼办公室紧闭的大门,迟疑地过去敲了敲门,谨慎地问:“老板,咖啡现在要吗?”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里面传出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不用了,暂时别让人进来。” 杜雨薇反应了一下,结合刚刚李沫棋撞鬼一样的表情以及老板今天是带着夫人一起上班的这几条信息,她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比较荒诞的猜测。 可是老板是那样的人吗?杜雨薇开始有些怀疑人生。 。 第 30 章 何奕对于做游戏被其他人发现这件事完全没有羞耻感,自然也不会觉得尴尬,李沫棋进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停,玩得非常专心,直到成功让魔法棒变得很漂亮他才停下来,然后非常期待地仰起脸看着商景晤说:“老公该你啦。” 商景晤喘了口气,把何奕拉进怀里,伺候着他也放松了一把。 见何奕还不满足,商景晤无奈地低声解释道:“现在不能做那个,会伤到小宝宝,得再过几个星期才行。” 何奕瞬间就不开心了,缠着商景晤开始闹脾气,商景晤哄了一会儿没哄好,干脆抱着他亲了起来,后来又让他坐在办公桌上,换了种方式帮他放松了一回。 新的玩法让何奕很激动,完事儿之后终于没再继续闹,乖乖去卫生间把自己洗干净就又爬回床上睡觉去了。 他倒是舒服了,商景晤却不得不又自己解决了一次。 要是再让何奕这么玩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到时候伤到何奕和宝宝就不好了,所以他都没敢让何奕知道他又起了反应。 杜雨薇虽然不太相信商景晤会在办公室里乱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直守在门口没走,怕再有人误闯进去会撞见不该看的画面。 期间有好几个同事因为工作上的事来找商景晤,杜雨薇都用商总在休息暂时不见人的借口把他们打发了,让他们有急事先去找卢副总。 直到她手里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完全冷掉,商景晤才打开门让她进去。 杜雨薇小心地地瞄了眼商景晤的表情,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只是……看老板的样子好像没做尽兴,估计现在的心情不会太好。 杜雨薇不想往枪口上撞,强自镇定地找借口道:“老板,咖啡冷了,我去帮您换一杯。” 说完她就扭头要溜,商景晤叫住她说:“等等,把窗户都打开,然后把李沫棋叫过来。” 杜雨薇在心里为李沫棋点了根蜡,按照商景晤的吩咐打开窗户通风,然后就火速逃离了现场。 换了是谁在跟老婆亲热的时候被人撞破恐怕都会很不爽,更何况商总一向脾气不怎么好,这种时候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免得被殃及池鱼。 李沫棋听说商景晤叫他过去,瞬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灰暗了下来,甚至想直接撂挑子逃跑,以免商景晤会看他不顺眼想杀他灭口。 可是这里是商景晤的地盘,要是商景晤真想对他怎么样,他可以说是插翅难逃。 李沫棋硬着头皮上了楼,这次他长了记性,敲门之后等商景晤让他进去他才进,唯恐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错在哪?”商景晤冷声问。 李沫棋双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下,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么莽撞了,师兄你就当我今天没出现过行不行?” 虽然希望很渺茫,但他还是试图唤起商景晤跟他的那点同门之情,好让自己不要死得太惨。 “我问你财务报表错在哪?不是说之前那份出了点差错吗?”商景晤有些不耐烦地说。 李沫棋猛地抬起头,见办公桌上正摆着他刚刚交上去的那份报表,意识到商景晤确实是在问他工作,连忙走过去把之前出错的地方指了出来,然后战战兢兢地等着商景晤的处置。 “怎么还犯这种错误?”商景晤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李沫棋连忙低头认错:“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绝对不会再犯。” 这其实是他手底下的人出的错,不过他检查的时候没注意到,直接把报告交了上去,也算是他的责任。 他知道商景晤一向不喜欢别人做错了事还推卸责任,所以就没多做解释。 商景晤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见他杵在那儿不动,没好气道:“还待在这干什么?回去工作。” 李沫棋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商景晤肯定会跟他算刚刚的账,没想到商景晤根本就没提那件事,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反应过来之后,李沫棋连忙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然后油然而生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有些庆幸地想,好在当时那两个人都还好好穿着衣服,尤其是躲在下面的那个。 要是何奕那时候没穿衣服,商景晤就算不杀了他恐怕也会挖了他的眼。 而且他也没看到什么重点,不然按照商景晤的性子,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商景晤也不是完全不介意被人看到,只是这种事实在太过尴尬,他只好强行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让李沫棋误以为他并不觉得尴尬,那样的话尴尬的人就会变成李沫棋。 这场意外事故里唯一一个真的不觉得尴尬的人是睡得正香的何奕,商景晤想到这小家伙刚刚那番胆大妄为的举动,觉得有必要再好好教教他,让他知道点廉耻,免得以后再做出这种出格的行为。 虽然确实很刺激,但商景晤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何奕一觉睡醒就到了吃午饭的点,商景晤今天事情有点多,上午又被何奕占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所以午饭没有出去吃,而是让人订了餐送上来的。 吃饭的时候他见何奕暂时没反胃,便板着脸教育何奕道:“以后不能再像上午那样乱来,这种事是很**的,不能让别人看到,更不能在公共场合做。” 何奕不是很明白地问:“可是这里不是只有我跟老公两个人吗?不是公共场合呀。” 商景晤解释道:“办公室是办公的地方,随时可能有人因为工作上的事来找我。” “哦——我知道啦,下次把门锁好让别人进不来就行了。”何奕笑着说。 商景晤有些无语,直接道:“锁了门也不行。” “可是为什么呀?”何奕疑惑地问。 商景晤感觉跟他说不清了,有些不耐烦地说:“总之听我的。” 何奕转了转眼珠,妥协道:“那好吧,我听老公的。” 商景晤突然有种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的感觉,而何奕的语气则像是在包容他的无理取闹。 这种想法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无奈地说:“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何奕当即兴冲冲地问:“真的吗?我还想跟老公做游戏。” “你……”商景昀看到他双眼放光特别期待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往他嘴里塞了一瓣剥好的橘子,“吃你的饭。” 何奕把橘子吃了,又问:“老公我们什么时候能再玩一次游戏呀?我还想玩。” “不是跟你说了吗?要再过几个星期才行,不然会伤到宝宝,到时候你也会不舒服的。”商景晤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可是还要等好久呀。”何奕一脸郁闷地说。 商景晤其实也很憋闷,“那也没办法,最多只能像今天那样给你解解馋。” 何奕退而求其次地说:“那也行,我还想要,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再玩一次呀?” 商景晤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你的小脑瓜里就不能装点别的吗?怎么整天就想着这个?” 何奕吃痛地皱起了脸,捂着额头说:“好痛的,我有装别的呀,我上课都认真听了呢。” 商景晤掰开他的手,见他那一小块的皮肤都红了,又给他揉了两下,然后换了个话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可是晚上回家之后何奕又惦记起了做游戏,商景晤被他缠得不行,只好去咨询了一下医生。 医生了解清楚情况之后推测道:“可能是受激素的影响,所以夫人最近那方面的需求比较旺盛。您可以适当帮他纾解,这样有利于夫人的身心健康,但是不能进行激烈运动。” 商景晤听完更加郁闷了,要是真像医生说的那样何奕是因为怀孕之后内分泌有变化才这么贪玩,那也就是说他得在何奕天天缠着他做游戏的情况下再忍一个月。 这对任何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来说都是痛苦的折磨。 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商景晤只能通过白天的工作和复健把精力消耗掉,以免自己在何奕缠过来的时候会忍不住。 何奕的早孕反应不算太严重,也就最初容易犯恶心,过了一两周就自己好了,又恢复到了吃嘛嘛香的状态。 而且因为肚子里揣了个崽,每次他想吃什么东西的时候都要借口说是宝宝想吃,不给吃就闹,说宝宝还没出生就受到了虐待,搞得商景晤一个头两个大,经常要费劲地解释半天说不是不给他吃,而是他怀孕了有些东西不能吃。 还好何奕容易被新鲜的事物吸引注意力,商景晤实在解释不通的时候就赶紧让人送点新的美食过来转移何奕的注意力,不然商景晤还真应付不来这个小麻烦精。 天气越来越冷,很快便到了圣诞节前夕。 何奕这天下午没课,开开心心地跑来公司找商景晤玩,结果一进办公室就见到了一个长得很帅的陌生男孩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商景晤面前的办公桌上,还跟商景晤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何奕一下子产生了危机感,生怕这个小帅哥要把他老公抢走,连忙跑到商景晤身边问:“老公这是谁呀?” 商景晤还没回答,就见那个小帅哥笑嘻嘻地凑到何奕跟前打招呼道:“表嫂好,我叫顾宴清。” 说完他就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了何奕,用眼睛看还不够,还像小狗一样凑到何奕身边闻了起来。 商景晤把何奕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用眼神警告了一下顾宴清,又跟何奕介绍道:“这是舅舅的儿子,你叫他表弟就行。” “表弟?”何奕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他之前在国外留学,最近才放假回来,所以你没见过他。”商景晤解释说。 顾宴清观察了何奕一会儿,由衷地夸赞道:“表嫂长得真可爱,而且身上好香啊,又香又甜,用的是什么香水?” “香水?我没有用香水呀。”何奕奇怪地说。 商景晤见顾宴清还要凑过来闻,一手把人推开,淡淡道:“他刚刚吃了桂花糕,不是什么香水。” “这样啊。”顾宴清恍然地笑了笑,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礼盒,献宝一样递到何奕面前说:“送给表嫂的小礼物,表嫂看看喜不喜欢?” 何奕一见到礼物就完全放下了警惕,高兴地接过来看了看,期待地问:“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了。”顾宴清笑道。 何奕除了吃饭睡觉以及跟商景晤做游戏之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拆礼物。 他迫不及待地解开礼盒上系着的粉色绸带,打开之后看到里面是一枚造型别致的复古胸针,上面镶嵌着几颗花花绿绿的宝石,很符合他的小孩子审美,当即兴奋地拿出来要商景晤给他戴上看看。 商景晤瞥了眼他身上的休闲款毛衣,无奈地说:“这个跟你今天穿的衣服不搭,回去再试。” 何奕立马就不开心了,顾宴清见状,接过那枚胸针往何奕的白毛衣上一别,笑着说:“表哥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解风情,表嫂想戴就给他戴嘛,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搭不搭都没关系。” 何奕低着头欣赏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好看,刚好顾宴清又夸了他一句,于是他对这个表弟的好感直线上升,还邀请顾宴清跟他一起玩。 商景晤还有工作要处理,便跟顾宴清说:“你带他出去玩一会儿,注意点别让他一个人乱跑,也不要随便给他吃东西,记得先问问阿虎能不能吃。” 顾宴清嬉皮笑脸地应道:“好的,商总放心。” 商景晤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随手拿了一支笔往他身上砸了过去,没好气道:“快滚。” 何奕撇着嘴跟顾宴清说:“老公又开始凶人了,我们走,不跟他玩。” 说完他还冲商景晤做了个鬼脸。 顾宴清见状,也学着何奕的样子冲商景晤做了个鬼脸,然后两个幼稚鬼相视一笑,扔下商景晤一起出去玩了。 商景晤批了大半个下午的文件,中间还去开了个会,忙得有些晕头转向。 他不太放心何奕,时不时跟阿虎联系一下问问何奕的情况,确认没出什么事才继续工作。 等他把工作解决完已经差不多六点钟了,何奕跟顾宴清还没回来,商景晤便给何奕打了个电话问他吃饭了没。 “在吃呢,老公你吃了吗?”何奕问。 商景晤听着他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忍不住追问道:“在哪吃的?” “学校旁边,我们在吃螺蛳粉!很好吃的!老公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何奕兴冲冲地邀请道。 商景晤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螺蛳粉是什么东西,黑着脸说:“让顾宴清接电话。” 何奕听话地把手机递过去说:“表弟,老公叫你接电话。” “表哥?要过来一起吃吗?”顾宴清笑着问。 “不是说了让你别给他乱吃东西吗?快带他回来。”商景晤没好气地命令道。 “没有乱吃东西啊,我们吃的是螺蛳粉。”顾宴清解释道。 然后他又问:“表哥你没吃过吧?要不要过来尝尝?” 商景晤不知道怀孕的何奕能不能吃螺蛳粉这种东西,也不好在电话里跟顾宴清说这个事,直接冷声道:“在那等着。” 然后他就急匆匆地赶了过去,路上还顺便咨询了一下医生,听医生说偶尔吃一点没关系他才松了口气。 何奕第一次吃螺蛳粉就喜欢上了,吃了一碗觉得不够,又要了一大碗,等商景晤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第二碗也吃干净了,吃得身上一股螺蛳粉的臭味,偏偏自己还毫无所觉,一见到商景晤就直接扑了过去,兴奋地跟商景晤说螺蛳粉有多好吃。 商景晤嫌弃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撕开,皱着眉说:“怎么这么臭?” 顾宴清笑着解释道:“是螺蛳粉的味儿,回去洗个澡就好了。” 何奕被商景晤推开了,很不高兴地皱着脸问:“老公你是不是嫌弃我?我不臭啊,明明是香的。” 商景晤实在受不了那个味儿,绷着脸说:“赶紧回去洗澡。” 何奕又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依旧不觉得是臭的,所以一路上都在跟商景晤说自己不臭,商景晤懒得搭理他,直接拿零食堵上了他的嘴。 顾宴清在旁边看得直乐呵,越来越觉得小表嫂跟他表哥这朵高岭之花很配,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不食人间烟火的商景晤变得有人情味了。 何奕虽然一再强调自己不臭,到家之后还是乖乖去洗了个澡,洗完澡他又觉得饿,便跟商景晤一起去老爷子那里又吃了一顿晚饭。 顾宴清好久没过来了,老爷子见到他很高兴,拉着他聊了好久的天,还提前送了他一份生日礼物。 何奕见状,后知后觉地问:“表弟生日要到了吗?” 顾宴清冲他眨了眨眼说:“就在明天,圣诞夜,有生日party,表嫂跟表哥也过来玩吧。” 何奕当即应道:“好呀好呀。” 商景晤本来没打算去的,顾宴清这小子特意过来一趟除了对他结婚这件事很好奇之外,就是为了来找他讨要生日礼物的,他已经把礼物备好了,打算拿钱把人打发走,可是现在何奕想去,他总不能让何奕一个人过去,便也应了下来。 顾家在另外一个城市,因为离得比较远,老爷子便留顾宴清在商家住了一晚。 吃过饭回去何奕便念叨着要给顾宴清准备生日礼物,可是时间太紧迫,他一下子想不出来该送什么比较好,便拉着商景晤让商景晤给他出主意。 “我已经准备了,你只管过去玩就行。”商景晤说。 何奕好奇地问:“老公你准备的是什么呀?能给我看看吗?” 礼物是商景晤让杜雨薇去选的,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于是他直接把礼盒拿给何奕让何奕自己看。 何奕非常期待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块没有打磨过的玉,兴致缺缺地说:“只有这块石头吗?” 商景晤瞥了一眼就知道那玉的水头极好,价格绝对能拿得出手,可是何奕不识货,他只好解释说:“宴请最近就喜欢玩石头,他送你的那枚胸针估计就是他自己做的。” 何奕惊奇地感叹道:“哇——表弟好厉害。” 商景晤看到何奕一脸崇拜的样子,冷哼一声说:“他也就这点本事了。” “这样就已经很厉害啦。”何奕夸赞道。 商景晤情不自禁地跟顾宴清较起了劲儿,看着何奕逼问道:“有我厉害吗?” 何奕不知道商景晤是在吃醋,当即兴奋地说:“老公也会做胸针吗?” 作者有话要说:商景晤:……这个还真不会。 何小奕:那还是表弟更厉害。 商总完败 。 第 31 章 商景晤自然是不会做胸针这种东西的,但是他的形象包袱让他没有直接跟何奕说自己不会,那样的话肯定会让何奕更加崇拜顾宴清,所以他连忙转移话题道:“你不是也想给表弟准备生日礼物吗?想好送什么了没有?” 何奕像往常一样被带偏了注意力,挠着头苦恼地说:“还没想好呢,老公你也来帮我想想吧,到底要给表弟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呢?” 商景晤一直觉得选礼物比做投资难多了,于是他很干脆地把这个难题又交给了万能的杜助理。 因为顾宴清给何奕的礼物是自己亲手做的,杜雨薇便建议何奕也自己动手做个小礼物表达一下心意,毕竟老板的那份礼物已经够贵重了。 “可是我不会做怎么办呀?”何奕有些着急地说。 杜雨薇在电话里回道:“我可以教你。” 何奕当即兴奋地叫嚷起来:“好呀好呀,谢谢杜姐姐。” 之前商景晤不让他喊漂亮姐姐,他又不喜欢叫杜助理,后来两人各自退让了一步,于是何奕对杜雨薇的称呼就变成了杜姐姐。 杜雨薇跟何奕商量好要做什么,然后紧急去买了些做手工的材料,因为时间比较赶,第二天一早她就带着材料过来教何奕做手工。 何奕没经验,一开始显得有些笨手笨脚,杜雨薇耐心地教了他好一会儿才让他开了点窍,两个人忙活了大半天,好险赶在出发之前把礼物做好了。 顾宴清在商家住了一晚,吃过早饭就一个人回了顾家,好提前为晚上的生日宴会做准备。 商景晤为了陪何奕推掉了下午的工作,因为外祖父母都已经过世,到了顾家之后他便带何奕去见了舅舅和舅妈。 当初听说他要跟一个男孩结婚的时候舅舅和舅妈都不太同意,甚至怀疑商老爷子说的冲喜其实是在找借口,目的是把商家的继承权转交给商行之,后来又传出何奕撞傻了的消息,两个人就更加不想让他娶一个傻子。 商景晤没有听从他们的劝告,为了满足爷爷的心愿答应了这场婚事,舅舅他们虽然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还是在为他抱不平的。 那天何奕闹了婚礼之后舅舅还来劝过他,让他趁这个机会把婚事取消掉,他没有同意,舅舅离开的时候便有些不大高兴,商景晤也没多做解释。 这段时间两边都比较忙,一直没什么往来,要不是顾宴清过生日恐怕要等春节过后才会见面。 让夫妻俩没想到的是商景晤居然真的喜欢上了何奕这个小傻子,还带着他来参加顾宴清的生日party,单是这一件事已经足以说明商景晤对何奕的重视程度了,因为在此之前商景晤从来不会去参加什么生日宴,更何况是顾宴清那小子搞的不伦不类的生日宴。 既然商景晤喜欢,他们也没必要再对何奕保留什么意见。 两个人和和气气地接待了何奕,感觉这孩子虽然傻了点,但还挺招人喜欢的,便忍不住拉着何奕聊了好一会儿的家常,后来还送了他一份见面礼,以及一个厚厚的红包。 顾宴清的生日party没在顾家举办,商景晤见时间不早了,便跟舅舅和舅妈道了别,然后带着何奕去找顾宴清。 开车过去的时候何奕一手抱着自己做的礼物,一手拿着舅舅和舅妈送他的见面礼,还把红包拆开数了好几遍里面的钱,数完之后他嘴里哼着欢快的歌,整个人高兴得不行。 没过多久他又开始时不时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一看,然后迫不及待地问商景晤怎么还没到。 “快了,还有十来分钟。”商景晤看了眼导航说,又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问:“就这么开心?” 何奕笑着说:“当然开心啦!舅舅他们给的红包好大,有好多钱呢,可以买好多好多好吃的。而且表弟说他的生日party很好玩,还有很多好吃的,我想快点过去尝尝看是不是真的很好吃。” 其实红包里的那点现金只是为了讨个好彩头,真正值钱的是那份礼物,但是何奕不识货,以为那一大把钞票才是最好的。 商景晤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告诉何奕那份礼物的价值,只是不动声色地帮他把东西收了起来,以免他不小心给弄丢了。 之前老爷子送的那几份礼物也是,何奕不知道股权转让书和那些不动产证明有多值钱,除了红包里的钞票之外都交给了商景晤保管了。 见何奕说着说着都开始流口水了,商景晤好笑地剥了颗糖往他嘴里塞。 何奕都没看清楚商景晤给他吃是什么就直接张嘴接住了,尝出来甜味儿了才喜滋滋地说:“谢谢老公,这个糖好甜呀。” 商景晤揉了把他的脑袋,有些嫌弃地说:“就知道吃。” 何奕也不反驳,开开心心地吃着糖,吃到一半还趁商景晤不注意搞了个突然袭击,猛地凑过去狠狠亲了商景晤一口,然后得逞地笑着问:“是不是很甜?” 商景晤不由得抿了抿唇,嘴里一股奶糖味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一向不喜欢吃甜食,此刻却反常地没有觉得反感,反而想再尝一尝,于是他又追过去亲了何奕一会儿,直到何奕嘴里剩下的的小半颗糖全都化掉他才把人松开。 何奕喘了口气,正要报复回来,就听商景晤说:“别闹了,已经到了。” 何奕连忙扭头往窗外看,后知后觉地发现表弟选的这栋别墅是靠海的。 上次跟商景晤去海边度假的时候他还没玩够就遇上了火灾,所以再次见到大海和沙滩他便格外兴奋,车刚停下来他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欢呼着往海边跑了一段,然后又突然折返回来跟商景晤说:“老公老公,你看那边,好漂亮呀!” 商景晤拄着拐杖下了车,往何奕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海面上有一群海鸥在飞,傍晚的海面上映照着细碎的晚霞,风景确实还不错,于是他笑着嗯了一声,然后提醒何奕道:“外面风大,先进去吧。” 这里虽然是南方,入冬之后还是有些冷的,何奕为了搭配顾宴清送他的胸针,穿了身复古的小礼服,这会儿也没穿外套,商景晤怕他吹了风会着凉。 何奕扭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别墅,见顾宴清站在二楼阳台冲他们挥手,还扯着嗓子喊他们快上去,连忙举起双手挥舞起来,大声回应道:“我们马上就去。” 商景晤的腿还没完全恢复,阿虎停好车便帮他把轮椅搬了下来,何奕见商景晤又坐回了轮椅,直接推着轮椅往大门口跑了过去。 阿虎见他跑得太快,连忙跟上去说:“夫人慢点,小心别摔着。” 何奕看到前面有台阶才猛地刹住车,小心地把商景晤推了上去。 两个人一进大门顾宴清就迎了上来,他穿着一身中世纪风格的礼服,手里还拿着两个精美的半边面具,冲何奕晃了晃,笑嘻嘻地问:“等会儿有化装舞会,要来玩吗?” 何奕被新奇的面具吸引了注意力,期待地征求商景晤的意见:“老公我们去玩一下好不好?我想戴那个面具。” 商景晤对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他不想让何奕扫兴,便点了点头。 何奕兴奋地从顾宴清手里接过面具,自己戴了个狐狸形状的,又拿另外一个往商景晤脸上比划,撒着娇问:“老公你戴一下这个好不好?” 商景晤勉为其难地戴上,然后警告性地看了眼顾宴清,让他别搞太多花样。 “老公你戴这个好好看啊!”何奕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说完他还忍不住凑了过去,想在商景晤嘴上亲一口,可是他忘记自己戴了面具,有这东西挡着,他根本亲不着,只能维持着那个姿势干着急。 商景晤和顾宴清都被他这样子给逗笑了,顾宴清非常识趣地憋着笑扭开脸,商景晤伸手帮何奕把面具摘掉,笑着说:“怎么这么笨。” 没了面具的阻挡,何奕凶狠地亲了他一口,不服气道:“我就是一下子没想起来嘛。” 里面的舞会已经开始了,大厅里流淌着欢快的爵士乐,是乐队现场演奏的,戴着各式面具的年轻男女跟着音乐摇晃起身体,穿的衣服也都稀奇古怪,再加上周围隆重的圣诞节装扮,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 有人过来催顾宴清回去主持大局,何奕见状,顾不上闹脾气,兴冲冲地推着商景晤往热闹的地方走。 顾宴清给他们俩安排好座位便回到了人群中央,拿着话筒讲了两句场面话,然后开始介绍今天的游戏规则。 在场的所有人只要戴上面具便视为同意参与游戏,游戏期间大家可以抛却身份地位名气等东西,没有顾虑地邀请自己喜欢的人共舞,只要对方接受了邀请,就可以临时组成一对参与接下来的游戏。 商景晤听到这里便皱起了眉头,再次伸手把何奕脸上的面具摘掉,低声道:“我们不参与,在这里看看就好。” 何奕虽然很想去玩,可是也不能把商景晤一个人扔在这里,商景晤的腿还没好全,肯定是不能跳舞的,再说他自己也不会跳,所以干脆听话地留在商景晤身边看热闹。 顾宴清特意给他准备了不少美食,几乎摆满了面前的小桌子,何奕吃了两口蛋糕,又拿勺子挖了一块送到商景晤嘴边问:“老公你要不要尝尝?很好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晚了,连上十天班再加上赶榜真的感觉整个人都要坏掉了,而且只放了四天假,呜呜大家节日快乐呀 。 第 32 章 商景晤看了眼明显很甜的蛋糕,“不用了,你吃吧。” 何奕又把勺子往前递了递,几乎贴着商景晤的嘴唇,卖力地推销道:“尝一尝嘛,真的很好吃的。” 商景晤只好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他还是吃不习惯这种甜度过高的食物。 何奕一脸期待地凑过来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还行。”商景晤敷衍道,见何奕又要挖蛋糕给他吃,他连忙拒绝道:“好了,你自己吃吧,我想喝点东西。” 说着他便拿起面前的红酒,因为之前在这方面栽过一次,这回他很谨慎地闻了闻,又抿了一小口仔细品尝了味道,确认没什么问题才继续喝。 何奕看到他喝酒,把蛋糕塞进自己嘴里吃掉,眼巴巴地问:“老公你喝的这个好喝吗?” “你之前不是尝过?”商景晤反问。 然后他给何奕递了杯果汁,提醒何奕:“而且你现在不能喝酒,对宝宝不好,喝这个。” 何奕想起来之前去度假的时候他确实尝过一次,是真的不好喝,于是他妥协道:“那好吧。” 他手里还拿着蛋糕和小勺子,没空去接果汁,便直接就着商景晤的手吸了一大口,酸酸的味道刺激得他眯起了眼睛。 商景晤伸手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脸颊,好笑地问:“好喝吗?” 何奕皱着脸把果汁咽下去才说:“好酸!这是什么呀?” “百香果。”商景晤笑道。 何奕砸吧了几下嘴,虽然喝的时候感觉很酸,但现在回味起来却觉得很不错,于是他又叼起吸管喝了一口。 商景晤见他喜欢,便没把杯子放回去,方便他想喝的时候能直接喝到。 那边顾宴清讲完游戏规则,好不容易才摆脱掉几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的纠缠,穿过人群往商景晤他们坐的那个角落走。 舞会即将开始,大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再加上人太多,顾宴清走着走着突然不小心撞倒了人,是个年轻女人,虽然戴着半张面具,也能看出来她长得应该很好看。 不过顾宴清没什么兴趣,见对方被他撞得没站稳,他顺手扶了一把女人的后背,然后立马收回手,礼貌地说了声:“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那女人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跟上去问:“顾少,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顾宴清皱了皱眉,摘下面具拒绝道:“我现在有点事。” 这女人应该是新来的,不然不会不知道他的规矩,他虽然喜欢搞这种party,却从来不会答应任何人的邀请。 他只是喜欢看热闹而已。 女人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拒绝地这么直接,尴尬地笑了笑说:“那顾少您先忙。” 顾宴清急着去找何奕跟商景晤,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知道商景晤喜欢清静,而何奕明显想看热闹,所以给这俩人安排的地方是用玻璃跟大厅隔开的,不会太吵,又能看到大厅里的场景。 何奕见他进来,咽下最后一口百香果汁,兴奋地问:“表弟表弟,游戏好玩吗?” 顾宴清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摇了摇,挑眉笑道:“这才刚开始呢,好戏还在后面。” 商景晤刚刚忙着照顾何奕,没听清楚他后面介绍的游戏规则,担心他玩得太过,或者会出现什么不该被何奕看到的画面,便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 顾宴清接收到他的目光,连忙解释说:“表哥放心,我知道分寸。” 能来参加他生日宴的多半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有一些出身普通的年轻漂亮的男男女女,是这些公子哥和大小姐带过来的伴儿。 只不过宴会开始之后会重新洗牌,大家又都戴上了面具,原本的身份差距暂时被抹平了,人们开始享受躲在面具后面尽情释放自己的乐趣。 当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同出身的两拨人之间不会有真正的平等。 上位者在暗中寻找猎物,下位者则绞尽心思地企图攀附上身份地位更高的人,或者有的人因为一些世俗因素不能跟喜欢的人表明心意,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做出新的尝试,所以这种游戏才会格外有趣。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在游戏的第一个阶段就看对眼然后旁若无人地亲热的例子,甚至当众脱起了衣服,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最后差点发展成多人运动。 这事儿当天晚上就被传了出去,顾宴清还因为受到了家里的惩罚,所以他后来不得不收敛了些,在游戏规则里加了一条不能当众做出过于奔放的行为的规则。 顾宴清看够了摆在明面上的疯狂,感觉现在这样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场面观察起来也挺有意思。 他喝了口酒,慢悠悠地给何奕讲起了八卦,说某家的小儿子对某家的宝贝女儿有意思,但是两家一向关系不好,生意场上结了不少仇,两个小年轻注定没法走到一块,只能暗地里偷偷摸摸玩地下情,还为了掩人耳目各自找了个出身普通的小情人,结果现在一戴上面具就勾搭到一块搂着跳起了舞。 何奕听得晕晕乎乎的,忍不住问:“他们怎么不去私奔呀?” 商景晤闻言,有些吃惊地问:“你还知道私奔?” 何奕理所当然道:“知道呀,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顾宴清笑着解释说:“电视剧都是人编的故事,现实中哪能说私奔就私奔,跑出去之后没钱怎么过日子?” “不能自己挣钱吗?”何奕又问。 “能是能,不过自己挣的那点钱根本不够他们那些从小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维持生活,这些人都精着呢,谁愿意为了谈个恋爱出去吃苦。”顾宴清嗤笑道。 何奕认真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虽然他不是表弟说的那种富家子弟,可要是现在让他出去挣钱的话,他肯定是没办法养活自己的,说不定还要饿肚子。 然后他不由得庆幸地想,还好他跟商景晤已经结婚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用为了不分开而私奔。 商景晤见何奕突然过来亲了他一口,好笑地问:“干嘛呢?” 何奕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撒娇道:“老公我们好幸运呀。” 商景晤想了一下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揉了揉他的脑袋没说话,嘴角的笑意却又加深了几分。 顾宴清看着这俩人的腻歪劲儿,觉得自己像个亮堂堂的电灯泡,于是跟何奕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又出去看戏去了。 刚走进舞池他便又撞见了之前那个女人,对方不死心地继续邀请他道:“顾少忙完了吗?能不能赏脸跟我跳一支舞?” 顾宴清似笑非笑地说:“你不知道吗?我从来不跟女人跳舞。” “这样啊,那真是抱歉,打扰顾少了。”女人讪讪地说,临走又往何奕跟商景晤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顾宴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何奕跟商景晤还在腻歪,摇头笑了笑,感觉他这表哥真是栽得很彻底。 何奕吃了不少水果,又喝了一大杯果汁,没多久便着急地跟商景晤说:“老公我想嘘嘘,卫生间在哪呀?” 商景晤怕他找不着地方,直接说:“我陪你去吧。” 洗手间在楼梯拐角,要过去得穿过大厅。 何奕推着商景晤出去,经过大厅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个女人摔了过来,商景晤转动轮椅避开了往他怀里摔的人,衣服却被对方手里的红酒泼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踩着自己裙角了没站稳。”女人连忙道歉说,爬起来之后还要去给商景晤擦身上的红酒。 商景晤正要动手把她扔开,就见何奕气势汹汹地冲上去狠狠推了对方一把,直接把人推得摔了个屁股墩。 “坏女人别碰我老公!”何奕挡在商景晤面前,生气地瞪着对方说。 商景晤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一下子又被何奕给逗笑了,这小孩真的是…… “我没有,我就是想帮他擦擦衣服。”女人泫然欲泣地辩解道。 附近聚了些看热闹的人,顾宴清见状,也慌忙赶了过来,离得挺远他便发现地上那女的就是刚刚想邀请他跳舞的那个。 居然还不长眼地往商景晤那边撞,回头他得问清楚这人到底是谁带过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女人还在哭哭啼啼地为自己辩解,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商景晤见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想把事情闹大,拉住何奕的手想劝他算了。 何奕却突然挣开他,跑到那女人面前一把扯下了对方的面具,商景晤这才发现那女的原来是何媛。 何媛没想到何奕居然能认出来她,慌乱地拿胳膊挡住脸,爬起来就要逃跑。 上次她被商景晤的人喂了药扔进了按摩店,清醒过来之后又听说家里破产了,父母还被商景晤赶出了那个城市。 她想报复何奕,又怕再被商景晤抓到,更怕那天晚上的事会被别人知道,所以她学校都没敢再回去,直接逃到了这个靠海的城市,试图搭上本地的有钱人。 今天这个宴会她是跟着前几天才认识的一个公子哥进来的,本来她的目标是顾宴清,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商景晤跟何奕。 她想着舞池的灯光比较暗,自己又戴着面具,那两个人应该认不出来她,所以没忍住对商景晤出了手。 就算商景晤现在喜欢何奕这个傻子,可是只要她能怀上商景晤的孩子,一切就还有转机。 没想到何奕居然认出了她,还直接拿掉了她的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想多码一点的,可是睡了一天都没睡醒,好困啊啊啊 。 第 33 章 顾宴清见何奕他们好像跟那个女人认识,简单问了一下事情的缘由,然后让保安先把何媛带下去等商景晤处置,又跟现场的宾客说:“不好意思,扰了各位的兴致,你们继续。”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这才慢慢散开,私底下纷纷议论起刚刚的事。 顾宴清又去跟商景晤他们道歉,“表哥你先上楼换身衣服吧,怪我没把好关,让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来了。” “我先陪他去趟卫生间。”商景晤说。 何奕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撒尿呢,急急忙忙地推着商景晤要往卫生间跑。 顾宴清连忙提醒他们说:“楼上也有卫生间,我带你们上去吧。” 何奕便推着商景晤进了电梯,顾宴清把人领到二楼最好的一套客房,见阿虎已经给商景晤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他才打了声招呼先退了出去。 何奕上完卫生间出来,兴冲冲地扑到商景晤跟前说:“老公我来帮你换衣服吧!” 商景晤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何奕却不听他的,直接跨坐到他腿上动手去帮他解扣子。 阿虎见状,连忙放下干净的衣服出去了,还帮他们把门关好了。 何奕看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手上的动作愈发不安分起来,扣子解了一半又直接去扯商景晤的领带。 商景晤捉住何奕作乱的手,笑着问:“你干嘛呢?” 刚说完他就被何奕亲了一口,商景晤知道这小家伙是又想玩游戏了,却装作不懂何奕的意思故意吊着他。 何奕急得不行,直接央求道:“老公我们玩一下游戏好不好?我想玩游戏,你不是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玩了吗?已经过三个月了呀。” “还没做产检呢。”商景晤提醒何奕说。 他原本打算这两天带何奕去做产检,结果何奕要来参加顾宴清的生日party,产检只好往后面推了推。 “先玩一下再去做检查不也一样吗?”何奕嘟囔着说,还不满地伸手抓了把商景晤的胸肌。 商景晤被他闹得也有些把持不住,低笑一声,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何奕哼唧一声,热情地回吻了他。 顾宴清回一楼查清楚了何媛是跟着谁混进来的,直接把那个公子哥赶了出去,然后又上来想跟商景晤说一声,却看到阿虎站在离那间客房门口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对他挤眉弄眼。 顾宴清没明白阿虎的意思,走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阿虎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您是来找少爷吗?他们现在不太方便……” 顾宴清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再加上阿虎这副难为情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了猜测。 没想到他这铁树开花的表哥现在还挺会玩的,就是要辛苦小表嫂了。 商景晤一开始只是想像前段时间一样帮何奕解解馋,可是后来没能经受住何奕的纠缠。 他怕伤着何奕跟宝宝,整个过程都格外小心,偏偏何奕本人一点自觉都没有,一边抱怨没玩够一边闹腾着要自己来。 商景晤哪敢真让他自己来,只能又陪着他折腾了一回。 结束之后何奕一本满足地抱着商景晤的腰,心情愉悦地仰起脸问:“老公要一起去洗澡吗?我可以帮你洗哦。” 商景晤为了照顾怀孕的何奕是收敛了很多的,其实根本没做尽兴,这种时候他哪敢再让何奕帮他洗澡,所以他亲了亲何奕的鼻尖,轻声道:“不用了,等会儿我自己洗就行,你先去洗吧,注意别着凉。” 何奕又在商景晤怀里赖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去洗澡,商景晤怕他等下出来了会喊饿,便给顾宴清打了个电话,让他叫人准备点热乎饭菜等会儿送上来,说完还不忘把何奕不能吃的几样食材一一列举出来。 顾宴清在舞池里看够了热闹,正一个人在顶楼吹着风抽烟。 听完商景晤的一大串叮嘱,他嘿嘿笑着说:“我记住了,会让厨房注意的。表哥你跟表嫂的感情可真好啊,以前都没看出来你这么会疼人。” 商景晤倒也没反驳,淡淡地嗯了一声,注意到他那边很安静,又顺嘴问了句:“聚会结束了?” 顾宴清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估摸着说:“应该快了,我去把人都撵走,等会儿你跟小嫂子吃完饭可以再出来玩玩,烟花还没放呢。” 商景晤本来想说不用了,但是想到何奕可能会想出去玩,所以就没拒绝。 他这边刚挂了电话,就听何奕在卫生间里喊:“老公我忘记拿内裤了,你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商景晤应了一声,去行李箱里翻了翻,翻出一条印着海绵宝宝图案的内裤,看起来幼稚得像小朋友穿的。 想起这图案还是何奕拉着他逛街的时候自己选的,商景晤的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拿着那条内裤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何奕把门打开,探出湿漉漉的脑袋笑着说:“谢谢老公。” 商景晤把内裤递过去,看到他身上的水珠,忍不住提醒他道:“快点把身上擦干,别着凉。” “我知道啦。”何奕说着就进去拿毛巾擦身体了,门都不记得关。 商景晤顺手帮他关上门,然后转身回了卧室。 没多久何奕就裹着浴袍出来了,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到商景晤跟前说:“老公我洗好啦,该你啦。” 商景晤见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拿了条比较吸水的毛巾帮他擦头发,擦完又拿吹风机帮他吹了起来。 何奕乖乖低下脑袋,眯着眼享受商景晤提供的服务,哼唧着说:“好舒服呀。” 商景晤笑道:“就你会享受。” “嘿嘿,等下我也可以给老公吹头发的。”何奕闭着眼说。 商景晤怕他低着头时间长了脖子会酸,干脆让他趴在自己腿上继续给他吹,吹完又撸了两把他毛茸茸的脑袋说:“头发该剪了。” “那你陪我去剪好不好?”何奕撒着娇问。 他不想一个人去理发店,也不太愿意让别人摸他的脑袋,之前去剪头发的时候理发师还总是不停地跟他说话,可是他困得只想睡觉,就觉得好烦。 商景晤为了陪何奕过来玩已经推了一天的工作,紧接着还要带何奕去做产检,他不确定自己最近还能不能挤出来时间,想了想说:“等回去了我叫人来家里给你剪吧。” 何奕这回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从商景晤怀里爬起来,又催商景晤快点去洗澡,等商景晤洗完澡出来晚饭刚好也送了上来。 何奕兴冲冲地指挥佣人把饭菜摆在阳台的小桌子上,把商景晤推过去说:“老公你看,今天有好多星星!” 商景晤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今天的星星确实很多,然后又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悠闲地坐下来欣赏夜景了。 何奕难得没有急着吃饭,而是期待地看着商景晤问:“老公老公,是不是很漂亮?” “嗯,很漂亮。”商景晤笑着应道,“喜欢的话回头带你去山上看夜景?” “好呀好呀,什么时候?”何奕兴奋地问。 商景晤想了想说:“元旦吧。” 何奕得到了具体的日期,这才开开心心地去吃饭。 顾宴清估摸着时间,等他们快吃完的时候在楼下大声问:“表哥表嫂,想不想看烟花?” 何奕听到声音,跑到阳台边上大声回道:“想看想看!在哪呀?” 顾宴清吹了声口哨,阳台对面的海岸边当即开始了烟火表演。 绚丽的烟花在漆黑的夜幕中相继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几乎占满了整片夜空,细碎的光影倒映在远处的海面上,烟花鸣叫的声音在四周回响,湿润的海风吹过来,隐约能闻到一缕硝烟的气味。 热闹和冷清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这在商景晤看来不过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可是对于从来没有看过这种规模的烟火表演的何奕来说却有着非常强烈的吸引力,甚至可以说给他带了了极为震撼的视觉冲击。 何奕激动地扑到阳台的栏杆上,伸长了脖子盯着天上不断绽放出的新的烟花,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喊商景晤:“老公老公,你快看呀!好漂亮!” 商景晤拄着拐杖站起来,拿了条毯子帮他披上,看着何奕发亮的眼睛说:“喜欢的话回去再给你放一次。” 然后他在心里不满地想,这个顾宴清,干嘛总是要在何奕面前抢他的风头。 下面的顾宴清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他没在意,举着几根点燃的烟花棒冲何奕喊:“表嫂要不要下来玩?” 何奕当即拉住商景晤的手问:“老公我们也下去玩一下好不好?” 商景晤哪能说不好,提醒他道:“外面冷,多穿点衣服。” 何奕乐颠颠地跑回卧室,找了件厚厚的大衣裹上,然后就要往外跑。 商景晤看到他光着脚丫子踩着拖鞋,把人拉回来给他穿上鞋袜才放他走。 等他们下楼的时候前半场烟花已经放完了,何奕一看到顾宴清就着急地问:“表弟表弟,烟花放完了吗?” 顾宴清卖了个关子,“表嫂你猜。” “还有是不是?我还没看够呢。”何奕期待地问。 顾宴清递给他几支刚点燃的烟花棒,“还有一半没放呢。” 何奕这才放下心,把手里的烟花棒分了一半给商景晤,笑着说:“老公一起来玩呀。” 商景晤觉得幼稚,可是又不想让何奕扫兴,刚接过来就见顾宴清不知道从哪摸出一部拍立得对着他们拍起了照,拍完还把照片拿给他们看,问他们拍得怎么样。 “好看!可以送给我吗?”何奕高兴地问。 “那当然啦。”顾宴清说着便把那几张照片都给了何奕。 他留着底片就行了,毕竟商景晤举着烟花棒的场面可不多见,怎么说也得悄悄留个纪念。 。 第 34 章 何奕跟商景晤在顾宴清这栋别墅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又回顾家陪舅舅舅妈吃了顿早饭,然后就一起回去了。 至于何媛,商景晤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直接交给了顾宴清处置。 他这表弟别的不行,整人总是能整出来新花样。 顾宴清听说了何媛之前对何奕做过的事,觉得这女人实在是又蠢又毒,既然不长眼往他这儿撞,那他只好替小表嫂再出口气了。 何媛被绑起来在地下室关了一夜,又冷又饿还全身都疼,叫了半天都没人理她,好不容易等到有人进来,她立马求饶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顾宴清走到她面前,嫌恶地用脚尖踢了踢她,卖关子道:“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不过要看你的表现了。” 何媛怕何奕又给商景晤吹耳边风让商景晤对付她,想起上次商景晤对她做的事,她连忙应道:“只要你愿意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管做什么,总比再落到商景晤手里要好,何媛心想。 “做什么都可以啊,会游泳吗?”顾宴清好整以暇地问。 何媛忙不迭道:“会,会。” 顾宴清打了个响指,笑道:“那你很棒嘛。” 然后他便让人把何媛拖到一艘快艇上,开到海里之后跟何媛说:“既然会游泳,那就下去游一圈吧。” 何媛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裙子,被冻得直抖,听到顾宴清这个要求,她不敢置信道:“这么冷的天气,下去会死人的。” “放心,有救生员在,不会要你的命。”顾宴清笑着说。 何媛被松了绑,哆哆嗦嗦地站在游艇边上,下面深不见底的海水看得她头晕,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往下跳。 顾宴清等了一会儿不见她有所动作,开口道:“那这样吧,我让人往你腰上系条绳子,你下去游五分钟我就叫人把你拉上来,你看怎么样?” 有绳子总比没有要好,何媛艰难地点了点头。 绳子系好之后顾宴清见她还在那拖拖拉拉地不肯往下跳,直接一脚把她踹了下去。 何媛猝不及防落进海里,冰凉刺骨的海水让她根本没办法游泳,手脚也开始抽筋,她本能地扑腾着想往海面上浮,却总是被海浪卷进水里。 顾宴清听到她断断续续地喊着救命,踢了一脚昨晚带她进来的那个公子哥,笑着问:“李少你看,是不是很好玩?” 姓李的公子哥被吓出了一头冷汗,生怕顾宴清等会儿也把他踹下海去,声音发紧地附和道:“好、好玩……” 顾宴清把手里的绳子交给他,“那李少好好玩吧,小心点,别玩出人命。” 公子哥见何媛马上就要撑不住了,连忙拉紧手里的绳子用力往上拽,可是他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把何媛拽上来,眼看着何媛快要被淹死了,他只能哭丧着脸去跟顾宴清求饶。 顾宴清啧了一声,开玩笑道:“怎么这么虚。” 公子哥没敢反驳,弯着腰在旁边大口喘气。 估摸着何媛应该差不多到了极限,顾宴清才让人把何媛给拉上来。 何媛呛了不少水,被拖上来之后便不停地咳嗽,濒死的体验让她对顾宴清格外恐惧,生怕这个变态一言不合又把她扔下海。 顾宴清等她咳得差不多了,才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问:“采访一下,何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真的知道错了,顾少您就饶了我吧。”何媛哭哭啼啼地说。 “那你错在哪了?展开讲讲。”顾宴清颇为感兴趣地问。 “我不该对您有非分之想,不该不小心把酒洒到商总身上……”何媛小心翼翼地说。 “还有呢?”顾宴清又问。 何媛撞见他的目光,感觉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怕自己撒谎隐瞒会被识破,到时候这个变态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所以她只能把之前设计何奕的事也吞吞吐吐地讲了出来,包括婚礼上的那次。 顾宴清听完,心里对她更加厌恶了,却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接着问:“还有呢?少说一件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你看怎么样?” 何媛最后的资本就是她这张长得还不错的脸,要是真的被划花了,那她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个威胁的效果很明显,何媛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地说:“我……我不该把何奕推下楼梯……” 得知何奕要嫁给商景晤的时候她便控制不住地心生嫉妒,那天早上她一出门就看到何奕正站在楼梯口发呆,四周又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她就从背后狠狠推了何奕一把,然后她眼睁睁看着何奕摔下楼梯脑袋撞到了楼下的柱子,还流了一地的血。 当时她还以为何奕就这么摔死了,又高兴又害怕,直接躲回了自己房间。 没想到何奕命大,居然活了下来,只是摔坏了脑子,还因祸得福获得了商景晤的宠爱,她心里当然气不过,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地再次设计何奕。 顾宴清原本只是随口诈一诈何媛,没想到还真诈出了点不为人知的东西。 他当然也听说过何奕是在结婚之前摔坏了脑袋,可是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连商景晤都没特意去查过,所以他之前也没怀疑过这件事,没想到原来是何媛干的。 顾宴清当即把这件事告诉了商景晤,商景晤听完,沉默了一下才说:“让人把她带过来。” 顾宴清当即应了下来,挂断电话之后又踢了何媛几脚,然后掉头回了海岸,打算亲自押着何媛去找商景晤,顺便讨个奖励。 商景晤接完顾宴清的电话便又去查了一遍婚宴现场的监控,把每个角度的录像都调了出来,发现何媛那时候除了打算让人对喝醉了的何奕动手动脚之外,还想把那些画面录下来,要不是何奕一脚把那个废物给踹开了,说不定真的会让她得逞。 商景晤没想到何奕在婚礼上出丑不完全是因为被饿急了,更没想过何奕之前撞到脑袋也不是意外。 虽然被何媛推下楼的是原来的何奕,甚至可以说为现在这个何奕的到来提供了机会,可是既然何媛对何奕动了杀念,那不管她害的是谁,都得为此付出代价,更何况还要后面那些账要算。 “表哥,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女的啊?”顾宴清一见到商景晤就迫不及待地问。 “送回学校。”商景晤说。 既然何媛做梦都想嫁进豪门,那他当然要把她这个梦撕得粉碎,而且是当着何媛那些同学朋友的面。 顾宴清一下子没明白,商景昀也没多做解释,直接让人把何媛带回学校,逼着她像平时一样去上课,同时又把她那天晚上在按摩店的丑态放到了网上供人观赏。 何媛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抓住一个之前跟她关系还不错的男生问:“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我?出了什么事吗?” 那男生之前因为她长得好看对她有过好感,现在却像看到什么极为肮脏的东西一样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生气地骂道:“臭婊.子离老子远点,都出去卖了还装什么清高,呸!” 何媛一直都很害怕那天的事会被别人知道,尤其是认识她还曾经追求过她的人,她心里发凉,嘴上却硬撑着反驳道:“我没有!不是我!” “网上都传遍了,不是你是谁?我说你这段时间怎么没来学校呢,原来是忙着接客去了。”一个之前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女生讽刺道。 何媛心里清楚这大概是何奕跟商景晤对她的报复,可她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让她的精神几近崩溃,抓狂地尖叫道:“不是我!那不是我!” 其他人见她反应这么大,不仅没有停止议论,反而更加笃定视频里的人就是她。 顾宴清在远处看到这幅画面,心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表哥明明比他狠多了,之前却还谦虚地把人交给他处置,可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这女人也是够不长眼的,惹谁不好偏要去惹他这个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表哥,而且动的还是人家放在心尖上宠着的老婆,动手之前都没想过事情败露的后果吗? 顾宴清知道商景晤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何媛,便留下来继续看戏。 果不其然,何媛从学校落荒而逃之后就被送进了一家封闭管理的精神病院,那家医院商家有占比不小的股份,自然也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接下来要怎么折磨她就全凭商景晤的心情了。 顾宴清看完热闹,又厚着脸皮去跟商景晤讨辛苦费,商景晤知道他一向就这德性,直接给他开了张支票算作谢礼,顾宴清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何奕为了去参加顾宴清的生日宴会跟学校请了一天假,回来之后正忙着上课补课呢,对何媛的事一无所知。 后来上英语课的时候他听到有同学议论何媛,出于好奇忍不住去问了一句,这才知道何媛精神出了问题退学了。 他满足完好奇心就没再关注这件事,心想那个坏女人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了才好。 商景晤确实没打算再把何媛放出来,不出意外的话她下半辈子就要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而且会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工对她进行特殊关照。 这件事处理完之后,商景晤趁着周末带何奕去了趟医院做产检。 那几个知情的医生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男性怀孕后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毕竟男性没有子宫,胎儿所处的环境可能不太稳定,何奕身体里只有一个类似子宫的囊袋,在随着胎儿的发育不断变大,可是这个囊袋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谁也不知道。 而且男性的激素分泌也跟女性不同,激素水平是会影响到胎儿发育以及母体健康的。 为此他们连解决方案都想出了很多套,结果给何奕做完检查却发现他一点事都没有,胎儿也发育得很好,和在女性子宫里的状态没什么差别。 拿到检查结果之后不仅医生们松了口气,商景晤也放心了不少,就连何奕这个一向心大的都很高兴。 “所以宝宝现在很健康是吧?”何奕激动抓着商景晤问。 商景晤笑道:“很健康,不过医生说让你以后不要吃太多甜食。” “会对宝宝不好吗?”何奕小心地问。 商景晤嗯了一声,他本来以为要费点功夫好好劝劝何奕才行,没想到何奕只是愁眉苦脸了一小会儿就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记住啦,我以后会少吃一点的。” 。 第 35 章 商景晤颇为稀奇地问:“今天怎么这么乖?” “你们不是说吃太多甜的会对宝宝不好吗?我可以先忍一忍,等宝宝出生之后再吃,不过到时候老公你要好好补偿我哦。”何奕要求道。 商景晤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好,到时候加倍补偿给你行了吧。” “嘿嘿,老公你真好。” 何奕说着,吧唧亲了一口商景晤的下巴,商景晤也低头亲了他一下,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才离开医院回家。 商景晤怕老爷子挂念,到家之后便带着何奕去老爷子那里坐了一会儿,告诉他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老爷子果然松了口气,乐呵呵地拉着何奕聊了起来,又留他们吃了饭才罢休。 回房的路上遇到了许茜,商景晤象征性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许茜连忙叫住他们问:“听说你们今天去医院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去做个体检而已,二婶儿消息还挺灵通的。”商景晤意有所指地说。 许茜面色尴尬地解释道:“景晤你别误会,我不是特意去打听的,是家里有个亲戚看到了顺嘴跟我提了一下,我这不是担心你跟小奕的身体才问了一下吗。” “那就多谢二婶儿的关心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了,二婶儿留步。”商景晤还算客气地说。 何奕推着商景晤的轮椅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茜还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看到何奕回头还笑着冲何奕挥了挥手。 何奕没有回应她,扭过头跟商景晤说:“感觉二婶儿有点奇怪。” “她盼着我早点死呢。”商景晤毫不避讳地说。 何奕当即皱起了眉头,生气地问:“为什么呀?她好坏。” “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死了整个商家就都是他们二房的了,她当然希望我早点死。”商景晤淡淡道。 他会告诉何奕这些是想让何奕对二叔一家有所提防,万一被那家人知道何奕坏了他的孩子,不一定会做出来什么事。 现在月份小还没显怀,可以暂时住在老宅,再过段时间何奕肚子大起来了肯定会引起怀疑,所以等过完春节他就会带着何奕搬出去,以免这些心怀鬼胎的人会做出伤害何奕跟宝宝的事。 “老公才不会像二婶儿希望的那样呢,你要跟我一起长命百岁!让坏女人自己去死吧!”何奕非常气愤地说。 商景晤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好笑,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顺着他的话说:“对,我们要长命百岁。” 何奕当即伸出了小拇指,在商景晤面前晃了晃说:“那拉钩!” 商景晤配合地跟他拉了钩,何奕这才放下心继续推着商景晤往前走。 因为答应了何奕元旦要带他去看星星,商景晤特意空出了时间,还提前让人去把一座闲置已久的山庄打扫干净。 那地方离市区远,没什么灯光污染,房子又建在山顶,是个看星星的好地方。 商景晤嫌开车上去太麻烦,而且山路比较陡,弯道又多,不是很安全,干脆弄了架直升机过来。 出发之前他咨询了医生,医生说何奕现在才怀孕12周左右,产检的各项指标也都没问题,是可以乘坐直升机的,商景晤这才放心。 何奕头一回坐直升机,上去之前兴奋得不行。 商景晤怕他会被螺旋桨的噪音吓到,一上飞机就帮他戴上了降噪耳机,又再三检查他的安全带有没有系好,确认没问题了才让飞机起飞。 何奕好奇地趴在玻璃窗前往下看,最初还觉得很有意思,可是等飞机越飞越高,地面的景物越来越小的时候,他又开始觉得头晕,怂兮兮地跟商景晤说:“太高了老公我好怕。” 商景晤连忙捂住他的眼睛,“放心,我们现在很安全,不会掉下去的,害怕就别看了,很快就到。” 何奕还是怕,直到飞机降落才敢重新睁开眼。 商景晤帮他解开安全带,抱着他安抚了一会儿,等他缓过来一些便给他裹了件厚羽绒服,又让他戴上围巾帽子和手套,全副武装之后才带他下去。 山顶比城市里温度低了不少,风又很大,何奕缩在商景晤怀里抖了抖,看到山间缭绕的云雾和绚丽的晚霞,他又一下子来了精神,激动地原地蹦了蹦,摇着商景晤的手臂欢呼道:“好漂亮呀!像神仙住的地方!” “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商景晤说。 “那我们会不会见到神仙呀?”何奕期待地问。 “谁知道呢,说不定睡着了就能见到了。”商景晤玩笑道。 何奕却当了真,非常期待能在睡着之后看一看神仙长什么样。 商景晤怕他吹多了风会着凉,提醒他说:“我们先进去吧,里面也能看风景,晚上还能躺床上看星星。” 何奕惊喜地问:“真的吗?这里好棒!我们以后还能过来玩吗?” 商景晤笑着说:“当然可以。” 这里本来就是他们商家的产业,以前他父母还没去世的时候很喜欢带他来这儿玩,夏天避暑,冬天泡温泉,不过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就没再来过这个充满了跟家人一起度过的美好回忆的地方。 要不是何奕说想看星星,他都要把这地方给忘了。 他正要带何奕进去,突然有两只白鹤鸣叫着从他们头顶飞过,何奕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追着鹤疯跑了一会儿,发现追不上才垂头丧气地回到商景晤身边。 商景晤见他一副没玩够的样子,笑着跟他解释道:“那两只鹤是人工喂养的,晚点会自己回来,就在后院。” 何奕连忙问:“那它们几点钟回来呀?只有两只吗?有没有生鹤宝宝?” 商景晤只记得这里有养鹤,不是很清楚何奕问的这些问题,只能回答说:“等下进去看看,得问一下饲养员。” 何奕当即开开心心地跟着商景晤进了庄园,跑到后院看完鹤宝宝,又好奇地把楼上楼下都跑了一遍才肯坐下来休息。 没坐两分钟何奕又开始问:“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呀?宝宝跟我都饿了。” “应该还要再等一会儿,先去吃点点心垫一垫吧。”商景晤说。 为了让何奕能吃得开心,他特意让人带了新鲜的食材过来,还请了有名的厨师,其中有几道菜比较费时间,一时半会儿做不好,得多等一等。 何奕闻言,乖乖跟着商景晤去餐厅吃茶点。 餐厅的装修比较古朴,正对门口的那面墙上有几扇面积不小的木制雕花窗户,因为冬天比较冷,里面装上了玻璃,玻璃擦得很干净,能清楚地看到外面层层叠叠的山峦和薄纱一样缥缈的云雾。 紧靠着窗户的地方有一个石砖砌起来的炕,上面铺着深褐色的光滑的竹席,席上放着两个浅褐色丝绸软垫,原本还摆着一个黄花梨木的矮脚桌,可以喝喝茶下下棋,但是商景晤觉得何奕跟这两项活动都不沾边,便干脆让人换了个大些的桌子用来吃饭。 何奕一边吃点心一边趴在窗户上欣赏风景,还好奇地摸了摸发热的床,疑惑地问:“老公这个里面为什么是热的?开暖气了吗?” “这是炕,里面是空的,连着厨房,那边生火这边就会热。”商景晤解释道。 何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吃完东西还在上面滚了滚,然后他在旁边看到了那张闲置的小桌子,又找到了一块精美的木制棋盘和两钵棋子,棋子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做的,摸起来非常光滑,何奕很喜欢,兴冲冲地把东西搬过来要跟商景晤下棋。 “你会下棋?”商景晤怀疑地问。 “会呀,围棋和五子棋都可以,老公想玩哪一种?”何奕信心满满地说。 商景晤选了个比较简单的五子棋,本来他以为何奕说的会下棋只是懂规则,没想到何奕是真的会下,还差点就下赢了他。 “再来再来,这回我肯定能赢。”何奕不服气道。 以前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太无聊会自己跟自己下,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人陪他玩,他一下子就玩得有些着迷。 商景晤看他玩得很起劲儿,便陪着他又玩了一把。 这次商景晤故意放了点水让何奕赢了,他以为何奕会开心,结果这小家伙居然发现了他没好好下,气鼓鼓地质问道:“老公你是不是故意输给我的?” 商景晤没承认,而是借口说:“我刚才有点走神,我们再来一次。” 何奕要求换围棋来玩,商景晤怕放水会再被他发现,认认真真跟他下了起来。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昏黄的灯光似乎把时光都拉长了,两个人你来我往下了好半天,直到晚饭做好了也没分出来胜负。 何奕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忍不住道:“老公我们先吃饭好不好?吃完饭再继续。” 商景晤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下过棋了,这时候兴致正浓,可是总不能让何奕饿着肚子陪他下,于是他便让人把棋盘小心地搬到了旁边,收了收心陪何奕吃饭。 吃过饭之后何奕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感叹道:“今天的菜都好好吃呀,汤也很好喝,我还没吃够呢,可是肚子已经吃饱了。” 商景晤也伸手在他肚子上摸了摸,感受到掌心里微微隆起的弧度,笑着说:“喜欢吃以后再让厨师给你做。” 何奕立马开心地应道:“好呀好呀,老公也要多吃点。” 其实商景晤最近的饭量已经比之前变大了很多,体重也在不断增加,好在他有锻炼身体的习惯,而且每天都有做复健,所以身材也越来越好了。 不过跟何奕比起来他吃得还是有些少,何奕拿自己的饭量当标准,就总是劝他要多吃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ps:鹤是国家保护动物,一般不能私人喂养,不过这里是架空,大家不要在意 。 第 36 章 晚饭过后商景晤让人把饭桌收走,然后搬回棋盘继续跟何奕下棋。 他这回不仅没有故意让着何奕,还下得非常认真,可是最终也只跟何奕下了个平局。 商景晤盯着战况激烈的棋盘多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以前学过下棋?” 何奕挠了挠头,似乎在纠结到底该怎么表述,最后他不是很确定地说:“我看过书,应该算学过吧,不过以前没人陪我玩,只能跟电脑下。” “你妈妈……我是说你原来世界里的妈妈,为什么不让你出门?”商景晤又问。 以前的何奕智力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他的言行举止又跟正常人明显不一样,总是透着股傻气,这就很矛盾,商景晤一时之间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怕我一个人出去会有危险,还说我生病了,所以应该在家里待着,可是我觉得我没有生病呀。”何奕有些困惑地说。 “生病?什么病?”商景晤皱着眉问。 “好像说是自闭症吧。”何奕不太确定地说。 过去的记忆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很多事他现在都不太能清楚地回想起来。 自闭症,商景晤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词。 据他所知,自闭症患者的确不太能照顾好自己,严重的到成年都得依赖别人的照顾才能生活下去,而且很难医治,需要在发病早期及时进行有效的干预治疗,治疗的过程很漫长,很可能会是一辈子,期间需要有人看护和陪伴。 要是错过了最佳的干预时期,以后就更难恢复正常了。 这种病的病因遗传因素占比较大,患者的大脑某些地方构造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无法感知别人的感情和情绪,甚至看不懂别人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也不会有任何共情能力,而且容易有情绪问题,甚至可能会攻击身边的人,自己却意识不到这种攻击行为有什么不对。 所以照顾自闭症患者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不仅会很辛苦,还很容易受到情感上的伤害。 不管你付出多少时间、金钱和精力,最终都有可能得不到任何回报。 说得难听一点,养条猫猫狗狗时间长了都知道跟主人亲近,自闭症患者却很可能永远不会对照顾自己的人有任何感情上的回应。 商景晤想到这里,又把何奕最初那些不太正常的行为跟自闭症的表现对照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不少是吻合的。 比如何奕一开始不太能准确把握别人的情绪,他都气得想打人了何奕却完全没察觉到他在生气,对于一些比较委婉的话何奕也理解不了,只能接受直来直去的表达,而且有时候会情绪失控,他手上那排牙印就是何奕之前情绪失控时咬出来的。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何奕在这些方面明显是有所长进的,商景晤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换了个健康的身体。 这个世界原本的那个何奕是很聪明的,小家伙大概是侥幸沾了光,所以小脑瓜才这么好用。 也幸好何奕换了个健康的身体,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妻子。 想起何奕说自己是被饿死的,商景晤忍不住问:“你妈妈……后来没管你吗?” 何奕一边回忆一边回答说:“她不要我了,出门之后就没回来,我把家里的东西都吃完了还是很饿,想出去找吃的,可是门是锁着的,我打不开……” “没有呼救吗?邻居呢?报警没有?”商景晤又问。 “我喊了,没人理我,我饿得特别难受,一直在等妈妈回来,没想起来报警。”何奕说着,回忆起那时候的感受,又害怕又委屈,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商景晤连忙把他抱进怀里,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道:“别怕,没事了,以后有我呢。” 何奕拿脑袋抵着他肩膀,伸出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腰,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所以老公你不能不要我,不然我会饿死的,还会特别特别难过。”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我不会不要你,会一直跟你在一起。”商景晤摸着他的脑袋柔声哄道。 何奕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了下来,用他的衣服把眼泪蹭干净,仰起脸说:“老公我有点困了,我们去睡觉吧。” “好,去睡觉。”商景晤应道。 何奕说是这么说,洗完澡躺到床上却又一点都不困了,瞪着眼睛数了会儿星星,又缠着商景晤给他讲故事听。 商景晤头一次讲故事哄人睡觉,一开始有些生疏,讲着讲着就流畅了很多,何奕枕着他的手臂,一边欣赏窗外的星空一边听故事,享受得不行。 商景晤把第二个故事讲完才发现何奕已经睡着了,他无声地笑了笑,帮何奕掖紧被角,又在何奕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然后才熄灯睡觉。 因为何奕喜欢,商景晤干脆陪着他在这里多住了一天,3号晚上才回老宅。 过完元旦紧接着便是考试月,何奕忙着复习,没课的时候都跟同学一起去泡图书馆了。 商景晤忙了两天工作,闲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何奕最近没有像之前那样没事就跑过来找他。 白天一整天都见不到人,晚上回去何奕又要复习到很晚,都没时间来粘着他了,商景晤有些不习惯,于是他忍不住抽时间去学校找何奕一起吃饭。 一开始只是一起吃个午饭,后来商景晤借口说宝宝需要休息,非要拉着何奕一起午睡,再后来,就算何奕晚上有课,他也会以送饭为借口过来看一看何奕,顺便观察一下小家伙有没有跟什么同学走得太近。 他也不是不信任何奕,只是担心小家伙太单纯会被别人哄得团团转,或者会被人占便宜。 何奕在学校的人缘还不错,他长得好看,衣着打扮又明显跟普通学生很不一样,稍微有点常识的同学都能看出来他家里非富即贵,所以就算他看起来性子有些呆,也不是很擅长人际交往,还是有很多同学愿意主动跟他结交,其中自然也有不少对他有好感或者别有用心的人。 这天商景晤又来给何奕送饭,车子在图书馆楼下停好之后他才发现比平时约定好的时间早了一会儿,怕耽误何奕复习,他也没提前叫何奕下来,而是在车里等何奕自己下楼。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何奕跟几个女生有说有笑地从图书馆大门走了出来,小家伙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看到他的车之后兴高采烈地冲他挥了挥手,然后跟那几个女生告了别。 其中一个女生趁机揉了揉何奕的头发,何奕也没在意,径直冲商景晤这边飞奔而来。 商景晤为了方便何奕吃饭,特意让司机开了辆加长版的林肯,还在里面摆了个小饭桌。 何奕熟门熟路地拉开车门进来,闻到饭菜的香味便迫不及待地说:“好香啊我好饿,可以开饭了吗?” 商景晤给他递了副碗筷,状似随意地问:“刚刚那是你同学?” 何奕先往嘴里塞了口饭菜才回答说:“嗯,是一个班的同学。” “慢点吃。”商景晤提醒了他一声,然后又问:“你们很熟?” 何奕把香喷喷的饭菜吞下,随口道:“算是吧,平时一起上课,最近在图书馆总是碰见,就一起出来了。” 商景晤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何奕急着吃饭,也没发现他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当天晚上何奕刷完题正准备睡觉,却被商景晤拉过去亲了起来。 他最近复习的强度太高,这时候正困得不行,有些不满地闭着眼哼唧了两声,想让商景晤快点亲完好放他去睡觉,结果商景晤亲起来就没完没了,好半天都没停下来。 何奕都要喘不过来气了,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商景晤的胸口,却被对方捉住了双手。 商景晤不顾何奕的抗议继续为非作歹,逼得何奕面色通红才把他放开。 何奕好不容易得了个喘息的机会,猛吸了一大口气,然后不满地看着商景晤抱怨道:“老公你干嘛呀,我想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图书馆自习呢。” “你明天上午不是都没课吗?别去图书馆了,家里的书房给你用。”商景晤说。 何奕不是很想在家里待着,辩解道:“可是大家都是去图书馆复习……” “那是因为他们除了图书馆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要么在家,要么跟我去公司,你选一个。”商景晤有些蛮横地说。 何奕皱着脸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吧,你在外面工作,我在里面写作业,中午还能一起吃饭。” 商景晤这才满意了些,然后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捏着何奕的左手问:“你的婚戒呢?” 何奕想了想说:“好像在梳妆台那边放着,老公你不是说在学校不要戴吗?我就给收起来了。” “戴上。”商景晤不容置疑地说。 何奕疑惑地问:“要是被同学看到了怎么办?” “那就实话告诉他们,说你已经结婚了。”商景晤回答说。 何奕不明白商景晤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不过他还是乖乖应了下来,然后又问:“要是他们问我是跟谁结的婚呢?” 这回商景晤终于被问住了,他是很想直接公开跟何奕的关系,让那些对何奕有想法的人都知道他的小家伙已经有老公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惦记的,可是那样的话肯定会给何奕的校园生活带来很多不便。 何奕等了一会儿没见商景晤回答,忍不住在他怀里拱了拱,再次问道:“老公?我要告诉同学是跟你结的婚吗?” 商景晤吃醋归吃醋,好歹理智还在线,无奈道:“算了,在学校还是别戴了,省得麻烦。” 何奕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闭眼之前还跟商景晤道了声晚安。 商景晤醋劲儿上来的那会儿是想在睡觉之前折腾他一下的,可是见他这么累,又不忍心打扰他休息,只能自己又闷着吃了会儿醋。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商景晤见何奕在梳妆台那边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过去问:“干嘛呢?” 何奕晃了晃手里的婚戒,解释道:“我想找根链子把它挂起来戴脖子上,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老公你那儿有项链吗?” 商景晤一愣,心里那点儿醋意一下子就消散干净了,笑着说:“我给你找。” 然后他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找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匣子,从里面挑了跟铂金链子出来,帮何奕穿上那枚婚戒,又亲手给他戴了上去。 何奕摸着胸口的戒指,笑嘻嘻地说:“这样就行啦,谢谢老公。” 。 第 37 章 临近年底,公司的各种事情特别多,不管是普通员工还是管理层都忙得脚不沾地,商景晤自然也不会有多清闲,尽管如此,他还是会尽量抽时间去陪何奕吃饭。 见何奕为了准备期末考试复习得很辛苦,商景晤忍不住在心里谋划着等何奕考完试好好带他去玩两天放松放松。 为了挤出来空闲时间,他不得不把日程表安排得满满当当的,甚至连做复健的时候都在用手机的语音朗读功能听文件。 何奕对此并不知情,只知道每天晚上他复习的商景晤都会在书房陪着他,等他复习完了两个人才一起回卧室睡觉。 有一次何奕熬到十一二点还不肯去睡,商景晤怕他太累会影响身体,毕竟他还怀着孕,劝说无果之后商景晤便干脆直接过去合上他的书,在他发脾气之前把人抱进怀里亲一亲,然后连哄带骗地把他往床上拐。 何奕不大高兴地辩解道:“我不累的,现在还早呢,我同学都复习到凌晨两三点才睡,还有人直接通宵。” 商景晤闻言,摸着他微微隆起的肚子提醒他:“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怀孕了,得休息好才行,而且熬夜本来就伤身体,不要跟他们学,他们那是平时没好好听课才不得不临时抱佛脚。” 何奕最近一心扑在复习上,总是会忘记自己肚子里还揣着崽,经商景晤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能熬夜,只好不情不愿地躺下去准备睡觉。 “乖,早点睡,晚安。”商景晤说着又在何奕脸上亲了一口。 何奕心里的那点不情愿一下子就被商景晤给亲没了,仰起脸也亲了商景晤一下,笑着道了声晚安,然后乖乖缩进商景晤怀里闭上眼睡觉。 可是他刚刚正学到兴头上,高速运转的大脑一下子停不下来,闭上眼好一会儿都没能睡着,不仅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反而越来越兴奋,于是他便忍不住在脑子里回顾起今晚复习到的知识点。 商景晤一向入睡比较慢,平常他这边刚关了灯没多大会儿那边何奕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今天却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何奕睡着,他正要问何奕怎么还不睡,就听小家伙嘴里念念有词地背起了书。 商景晤:“……” 他是真没想到何奕能用功到这个地步。 何奕意识到自己背出声之后连忙睁开眼去看商景晤,见商景晤果然没睡,他带着点愧疚小心翼翼地问:“老公我吵到你了吗?我不背了,我马上就睡。” “没有,实在睡不着就继续背吧。”商景晤无奈道。 “真的没有吵到你吗?”何奕小声追问。 商景晤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何奕这才放下心,叽叽咕咕地把要背的东西背完,终于有了困意。 他会这么重视期末考试其实主要还是为了拿奖学金,自从那次商景晤告诉他考第一能拿奖学金之后他就惦记上了这笔钱,后来还特意找同学问过了,大家都说考专业第一大概能拿一万多的奖金。 这点钱对商景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还没有他给何奕卡里存的零花钱的零头多,但在何奕看来却是一笔巨款,不仅可以买很多很多好吃的,还能给商景晤买礼物。 最重要的是,如果能拿到奖学金的话,这就是他靠自己挣到的第一笔钱,这对何奕来说意义很不一样。 所以他一直憋着一口气,不管商景晤怎么劝都不肯松懈下来,一心想要考个第一出来。 商景晤见何奕坚持,只好随他去了,只在晚上该睡觉的时候提醒何奕早点去睡。 考试期间何奕也维持着那种紧张的备考状态,直到最后一门英语考完,他紧绷着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些。 刚考场他便接到了商景晤的电话,听商景晤说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他了,何奕当即挤开人群狂奔出去。 一上车他便扑进商景晤怀里欢呼道:“老公老公,我终于考完试啦!” 商景晤轻轻掐了把他的脸,笑着问:“考得怎么样?” “应该还不错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第一。”何奕不确定地说。 不过考都考完了,想再多也都没用,剩下的就是等成绩下来看排名,这一点他倒是想得比较开。 商景晤夸了他一句,又问:“想不想出去玩?” 何奕双眼一亮,激动地问:“去哪去哪?” 没等商景晤回答,他又念叨着说:“我们的蜜月还没度完呢,上次只玩了三天,还剩下27天呢。” 商景晤好笑道:“记这么清?” “那当然啦,老公你答应了要度蜜月的,所以一天都不能少。”何奕认真地说。 商景晤摸了摸何奕的脑袋,“会补给你的,不过最近公司比较忙,我只腾出来三天时间。” 何奕明显有些失望,鼓着脸颊问:“只有三天吗?那公司什么时候才不忙呀?” “年前都挺忙的。”商景晤带着点愧疚说。 他也想尽快把蜜月补上来,可是年底又确实脱不开身。 以前他都是生病严重的时候才不得不把事情推给副卢总处理,现在他身体好好的,总不能跟卢副总说我要带老婆出去玩所以你自己留在公司当苦力,更何况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场合需要他本人出席。 他能挤出来这三天时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过完年呢?”何奕又问。 过完年会有很多聚会,普通家庭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商家这样的豪门,到时候只会更加难以脱身。 商景晤之前情况特殊,一直借着体弱多病以及受不了噪音的由头,除了必要的场合之外,很少出席年后那些大大小小的宴会。 今年他的身体好了很多,最近几乎没生过病,连普通的感冒发烧都没有,就连复健也进行得比较顺利,现在已经差不多能不借助拐杖下地走一走了,只是还不能长时间站立,所以不好再借着生病躲清静。 另一方面,这是他跟何奕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按理说他是要带何奕见一见家里的那些亲戚的,以免又有人在外面散播他跟何奕感情不合的谣言。 可是他又确实不喜欢热闹,而且何奕还怀着孕,宴会上人多,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 商景晤考虑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像往年一样只出席那几个比较重要的宴会,剩下的时间用来陪何奕。 “过完年应该可以。”他跟何奕说。 何奕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开心地亲了商景晤一口。 商景晤低笑一声,直接扣着何奕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亲得何奕喘不过来气才把人放开。 因为空出来的时间比较短,这次商景晤没带何奕去太远的地方,就近选了个几个小时就能飞到的温暖的海岛,弥补之前那次被意外打断的旅行。 两个人在岛上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两天二人世界,最后一个晚上商景晤正想再好好跟何奕亲热亲热,却突然收到了一个不怎么让人愉快的消息。 商景昀回来了,而且那小子还带着一身伤去老爷子跟前告状,说商景晤想害死他,把老爷子气得犯了病。 商景晤担心爷爷的身体,连夜带着何奕赶了回去,下了飞机就直奔医院,确认老爷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才松了口气。 老爷子见到商景晤跟何奕,明显还是挺高兴的,但是因为商景昀的指控,他不得不问了商景晤一句:“景晤,景昀说你要害他,是真的吗?” 商景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让阿虎把何奕带去休息,然后他看了眼陪在旁边的商行之,神色如常地问道:“二叔,堂弟人呢?” “景昀伤还没好,在楼下病房住着。”商行之没好气地说。 其实商景昀对商景晤的那番指控他也没有完全相信,在商行之看来,以商景晤的行事风格应该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商景昀,除非商景晤手里有商景昀的把柄。 他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那小子从小就不安分,坏心眼特别多,总是喜欢玩阴的陷害别人,谎话张口就来,还都说的跟真的一样,最开始他也被骗过好多次,以至于认识到那小子的真面目之后,无论商景昀说什么他都会下意识怀疑商景昀是在说谎。 可是看到商景昀以一副前所未有的狼狈样子跑回来,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大圈,身上的那些伤又比较严重,不像是自己能弄出来的,他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不管那小子是不是商景晤让人弄伤的,他儿子总归是被商景晤送出国之后才遭了这些难,怎么说商景晤也该为此承担一定的责任。 商景晤听到商行之的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商景晤被他看得心里一紧,猛然想起来商景晤手里还有他利用火灾谋杀自己侄子夫夫俩的证据,虽然那件事根本就不是他干的,可是证据在那摆着,他难免有些心虚,生怕商景晤会在老爷子面前把那件事抖出来。 “既然堂弟说我要害他,那就拿出证据来让我看看我是怎么害他的,或者让堂弟过来跟我当面对质。”商景晤冷声道。 商行之见他没提火灾的事,猛地松了口气,语气也不像刚刚那么冲了,硬生生摆出张笑脸,好声好气地说:“景晤你别生气,我们也没说这事儿一定跟你有关系,这不是想问问清楚吗?” 商景晤正要开口,就听老爷子说:“既然景昀伤还没好,暂时就别折腾了,让他先好好养伤,等他好点儿了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两更!哭着提醒大家养狗需谨慎,臭小狗咬起人来凶残得要命 。 第 38 章 在商行之看来,老爷子这话明显是在偏袒商景晤。 虽然他一向不太喜欢商景昀,可那毕竟是他亲生儿子。 老爷子平时偏心商景晤也就算了,现在景昀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暂时别折腾了,恐怕等景昀的伤好了就更没心思过问这件事了。 商行之刚刚被吓回去的火气一下子又起来了,愤愤不平地说:“爸,景昀伤得这么重,还是先查清楚是什么人伤了他比较好,免得他心里有气埋怨我们做长辈的不看重他。” 老爷子听出商行之话里话外的埋怨,抬头看向商行之,没好气道:“我还能委屈了他不成?这事儿我会叫人查清楚的,行了,这么晚了你们赶紧回去歇着吧,别都在这儿杵着了。” 商景晤怕老爷子再被气着,拦住还想争辩的商行之说:“二叔,我们先出去吧,别打扰爷爷休息。” 商行之只得憋着气退了出去,因为顾忌商景晤手里的那份证据,他到底也没敢摆出长辈的架子逼问商景晤有没有对商景昀下手。 商景昀出了病房便直接楼下去找商景昀了,这小子能避开他的人跑回来,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 当初他把商景昀送出国之后故意把人扔在一个穷得连电都没通的小村子,直接切断了商景昀和外界的联系,还收走了他的手机、护照、银.行卡,只给他留了一点现金,又让人看着他不准他逃跑。 那地方实在太穷,想花钱都花不出去,根本买不到什么能入口的食物,住的地方也特别简陋,还缺水,想洗个澡都特别难,商景昀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哪里吃得了这种苦,被送到那里的第一天就开始谋划着要逃跑。 但是那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连路都没修好,也没什么车能搭,商景昀只靠两条腿自然跑不了多远,被抓回去打了几顿慢慢就老实了,最近都没闹事,所以商景晤也没再留意他那边的消息。 商景昀逃跑了几次都没成功,只能耐着性子等候时机。 他背着监视自己的人学了点当地的语言,暗中勾搭上了村子里的一个原住民,趁着看管他的人不注意,藏在那个村民的三轮车里去了镇上,然后联系上了手下的人,搞了个假身份打算偷渡回国,身上的伤是在回国途中弄的。 他不确定那些伤他的人到底是不是商景晤的手下,但是商景晤折磨了他这么久,他总要报复回去,所以一回来就咬死了商景晤,想借老爷子的手出口气。 至于老爷子会不会被气得伤了身体,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商景晤得知商景昀跑回来的消息之后就直接给派去看管商景昀的人打了个电话,结果打了几次都没人接。 那两人没看住商景昀,害怕商景晤会惩罚他们,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逃跑,自然不敢再接商景晤的电话。 商景晤联系不上他们,只好又派人去调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不确定他们最近有没有对商景昀动手,所以他刚刚才会避开老爷子的问题,转而去强调指控要有证据。 只要他的人没有留下什么实打实的证据,只凭商景昀一张嘴是没什么说服力的。 可是商景昀脱离自己的掌控光明正大跑到老爷子跟前告状,商景晤多少还是有些头疼。 在想起上辈子的事之后,他不止一次对商景昀动过杀念,再加上那场火灾的真正主使者到现在也还没查清楚,商景昀的嫌疑很大,要不是顾忌着老爷子的身体,他就直接让商景昀死在国外了。 搞成现在这个局面怎么看都很棘手。 商景晤在商景昀的病房门口看了眼里面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昏迷中的商景昀,见他好像真的伤得挺严重,身上缠了很多绷带,而且明显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很糟糕,商景晤心里不仅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 上辈子的他是被这小子设计害死的,还有上辈子的那个何奕,也被商景昀折磨了很久,最后落得个崩溃自杀的结局。 虽然商景晤知道上一世发生的事情都是书里的剧情,是作者在操控着事情的走向和每个角色的生死,而且这辈子的商景昀可能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可商景晤就是要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 左右都是同一个人,商景晤没法穿回上辈子去报仇,那现在的商景昀只能自认倒霉了。 商景晤没进病房,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何奕在楼下的车里等他,见他过来便担心地问:“老公,出了什么事呀?爷爷怎么突然生病了?” “爷爷没事,困了就先睡会儿,咱们回家。”商景晤说。 何奕也没多想,张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大半夜坐飞机回来,他现在确实很困,听商景晤这么说,他干脆往商景晤腿上一趴,闭上眼补觉去了。 他这一睡就睡了一路,到家的时候也没醒。 商景晤垂眸看着熟睡的何奕,没忍心叫醒他,放轻了动作试着把他抱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腿勉强受得住,就直接抱着他回了卧室。 何奕被放到床上的时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睁开眼看到商景晤,用带着浓浓的困倦的声音问:“老公你刚刚抱我了吗?” 商景晤的腿还没完全恢复,抱着何奕走了这么点路膝盖就开始隐隐作痛,但是他面上完全不显,笑着应了何奕一声,轻声道:“困就继续睡。” 何奕闭着眼去拉商景晤的手,哼唧道:“一起睡嘛。” 商景晤本来想先去洗个澡,被他这么一闹,干脆也跟着上了床,顺便帮何奕把衣服鞋袜都脱了,然后抱着何奕补了个觉。 第二天早上何奕窝在商景晤怀里赖了好一会儿床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洗漱,他其实还想继续睡,但是肚子饿得不行,只好先起来吃个早餐。 商景晤陪着他吃了早饭,见何奕吃饱之后又回去睡回笼觉了,便一个人出了门。 他先去了趟医院看了看老爷子,然后回了公司。 关于商景昀近期的活动他已经得到了一部分消息,确定商景昀这次的伤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干的,他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商景昀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逃回国这件事上了。 商景昀在医院躺了几天,伤势还没好全就闹着要回家。 老爷子见他还是一口咬定了自己受伤跟商景晤有关,只好又把商景晤叫了过来,再加上商行之和许茜夫妻俩,五个人坐到一块商讨这事儿该怎么办。 商景昭年纪太小,何奕是个傻的,又怀着孕,老爷子就没让他们俩过来。 商景晤依旧是那个态度,既然商景昀指控他,就自己拿出确凿的证据来。 商景昀一听这话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指着商景晤控诉道:“你的人把我身上的东西都抢走了,我连手机都没有,上哪弄证据?就是有也早就被你那些手下给销毁了。” 然后他又红着眼圈看着商老爷子问:“爷爷,大堂哥是你亲孙子,我就不是了吗?” 老爷子偏心归偏心,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商景昀的死活,闻言连忙安抚商景昀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跟景晤一样都是我商家的孩子,爷爷会给你主持公道的,但是也不能冤枉了景晤是不是?” 商景昀在心里冷笑一声,面色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含着眼泪控诉道:“大堂哥他当初强行送我出国的时候就没安好心,哪有去那种地方锻炼人的?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公司。我看他心里肯定巴不得我死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才好,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吃不饱睡不好没水没电,过得跟野人一样,他还不让我跟家里联系,明明就是不怀好意。我想回家有错吗?他凭什么让人一次又一次把我抓回去?还每次都让人狠狠打我一顿,他就是想折磨我,想让我死。” 老爷子见他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心里有些不忍,安抚了他两句,然后摆出严厉的样子问商景晤:“景晤,这些事是真的吗?” 商景晤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淡淡道:“是我考虑不周。” 没把这小子再扔远一点,让他一辈子都回不来。 老爷子一向信任他,见他没承认,就以为他对这些并不知情,只是单纯想让商景昀去历练,但是没选好地方。 老爷子放心了些,又问:“那景昀的伤?” “不是我做的。”商景晤再次说得很明确。 老爷子松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愿意看到这两个孩子在背地里互相残杀,那样的话不管是谁出事他都会很难过。 只是他这口气还没松完,又听商景昀情绪激动地质问道:“不是你还有谁?我亲耳听到那些人说是奉你的命令来杀我的,你敢做还不敢承认吗?” 商景晤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不是我,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 商景昀气得差点要扑上去跟他打起来,好险被商行之拉住了。 商行之现在也一头雾水,搞不清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他心疼儿子,又觉得商景晤没有对商景昀下死手的必要,毕竟老爷子都把商家交给他了,商景昀一辈子赖在商家混吃等死也好,出去自立门户也好,都碍不着商景晤什么事。 而且就他儿子那德性,明显也不是个跟商景晤争家产的料,要不然他也不会愁成这样。 。 第 39 章 商行之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拦住情绪激动的儿子让他别冲动。 许茜见状,连忙收起绞了半天的手帕,摆出一副关心的姿态,顺着商行之的话劝商景昀冷静点。 商景昀本来就在气头上,又突然被这两个人拦住了,一气之下跟他们翻起了旧账,先是指责商行之偏心小儿子对他不闻不问,又罗列了一堆不知真假的许茜虐待他的罪状,气得商行之差点没忍住要去打他,被许茜拦了一下才没当着老爷子的面动手。 商景晤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那里冷眼旁观二叔一家三口表演的闹剧,老爷子气得拿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板,厉声道:“别吵了!这件事我会让人继续去查,景昀你放心,爷爷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商景昀知道老爷子偏心,闻言根本没搭理老爷子。 他愤恨地盯着商景晤看了一会儿,知道暂时奈何不了他,心里愈发觉得憋闷,猛地挣开商行之跟许茜的手,冷哼一声冲了出去。 见商景昀招呼都没打就气冲冲地跑了,商行之连忙老爷子说好话:“爸您别跟这臭小子一般见识,我等下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他……” 老爷子疲惫地摆了摆手,正要让他们也回去,就听外面传来一声痛呼。 商景昀刚走到门口就跟躲在门外偷听的何奕撞了个满怀,何奕被撞得差点摔倒,条件反射地“哎哟”了一声。 他怕摔着宝宝,下意识伸手护住了肚子,另一只胳膊扑棱了一会儿才勉强稳住身形,那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商景昀心情不好,正要骂对方不长眼,抬头看到是何奕,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注意到何奕奇怪的动作,他神情古怪地盯着何奕看了两眼就急匆匆离开了。 商景晤听到何奕的声音,连忙出去查看情况,见何奕没摔倒他才松了口气。 “怎么跑这里来了?”他走过去问。 何奕连忙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老公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刚刚在花园晒太阳,看到有蝴蝶,追着追着就到这里了……” 然后他就不小心被屋里的谈话内容勾起了好奇心,猫着腰在门口听了起来。 “撞到哪了?”商景晤问。 何奕抬手揉了揉肩膀,商景晤见状,放轻了动作去帮他揉,又低声问:“疼吗?” “还好,没有很疼。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呀?弟弟怎么生这么大的气?”何奕好奇地问。 商景晤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老爷子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是小奕吗?怎么不进来?” 商景晤便领着何奕进去了。 老爷子把商行之夫妇打发走,又让佣人也都出去,目光在何奕肚子上停留了片刻才问:“小奕最近身体怎么样?” 何奕不知道他是在问孩子,直接回答说:“挺好的呀,爷爷你生病好了吗?” 老爷子笑道:“爷爷没事,小奕不用担心。” 然后他又去问商景晤有没有按时带何奕去做产检,商景晤回答道:“前几天刚做过,胎儿跟何奕都很健康。” 老爷子这才放心了些,看着商景晤说:“景昀这事儿爷爷会好好查清楚,不会冤枉你的,你好好照顾小奕。” 商景晤应了一声,又陪着老爷子聊了会儿天才带何奕回去。 何奕好奇心作祟,非要追问他们之前在说什么,商景晤只好避重就轻地简单把事情跟何奕讲了一遍。 “弟弟说有人要杀他?坏人抓到了吗?”何奕紧张地问。 “爷爷会去查,这跟我们没关系。”商景晤语气冷淡地说。 然后他又提醒何奕:“你怀孕的事千万不要让景昀知道,也别单独跟他相处,离二叔一家远一点。” 何奕还记得商景晤之前跟他说二叔二婶儿他们都盼着商景晤早点死,所以对他们没什么好感,闻言乖乖点头道:“我记住啦,老公放心。” 商景晤揉了揉他的脑袋,开始考虑年前就带何奕搬出去。 他现在动不了商景昀,又怕商景昀会暗中报复他,到时候连累到何奕就不好了。 而且,万一何奕怀孕的事被商景昀或者商行之他们知道,只会把何奕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担心自己考虑得再周到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这样想着,商景晤开始催手底下的人快点把离何奕学校不远的那栋别墅收拾好,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跟老爷子说一下,然后带着何奕搬出去。 商景昀是偷渡回国的时候在边境受的伤,那里本来就比较乱,什么人都有,老爷子让人调查了好些天也没查到伤他的是什么人,最后以考虑不周的理由不轻不重地惩罚了一下商景晤,这件事便暂时告一段落了。 商景昀心里自然不服气,见了谁都没好脸色,整天借着养伤的由头窝在家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不仅没去公司,也不像以前那样跟一群公子哥出去玩乐,商行之说了他几次他也不听,气得商行之干脆不管他了。 商景晤怕商景昀会对何奕不利,又给何奕多安排了几个保镖,还让人盯着商景昀的一举一动,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每天出门都要把何奕带在身边,就连出去应酬也要让何奕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何奕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倒是很乐意跟在商景晤身边,有聚会他就待在商景晤旁边专心吃好吃的,顺便看看热闹,商景晤工作的时候他就躺在旁边玩游戏吃零食,玩累了还能粘着商景晤撒个娇讨个吻,日子过得很滋润。 没多久期末考试的各科成绩和专业排名便陆陆续续地出来了,何奕考得确实还不错,文化课成绩都很好,只有体育这一项拉了点分,因为他怀孕了不能跑一千米,商景晤让人给他开了个证明可以不用体侧,但是成绩只有及格的分。 他的加权平均分在他们专业排了第二,跟第一只差了零点几,只要下学期再努力一点还是有机会拿第一的。 何奕这些天休息够了,闲得无聊,看到排名之后便干劲十足地让商景晤给他找下学期的教材打算提前预习。 商景晤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但还是提醒了他一下:“宝宝的预产期在7月上旬,可能会赶上下学期的期末考试,而且后面几个月你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去学校可能会不方便。” 何奕愣了一下,无措地问:“那、那怎么办呀?” “你是想下学期开始就休学,还是上几个月课再休?”商景晤问。 何奕苦着脸纠结了一会儿,试探着问:“可以不休学吗?我还想考第一拿奖学金呢。” 商景晤不太赞同地说:“那到时候可能会比较辛苦。” “我不怕辛苦的,老公我不想休学嘛。”何奕开始摇着商景晤的胳膊撒娇。 他以前没机会去学校,所以跟那些饱受中高考摧残的同学很不一样,不仅不排斥上课,反而对上学兴致很高,而且他是真的很想考个第一拿奖学金。 商景晤拿他没办法,只能道:“好,听你的,你说不休就不休。” 反正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问题必须休学的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何奕这才高兴起来,然后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伸手轻轻拍了拍,皱着脸嘟哝道:“可是肚子大了会被同学看出来的吧?到时候该怎么办呀?” 商景晤想了想说:“到时候我可以让人去跟你学校打个招呼,把老师上的课都录下来,让你在家学。” 何奕觉得这个办法还不错,终于放下了心。 转眼到了腊月底,何奕啃了两天高数下册的课本,听杜助理说公司要举办年会,而且年会上有很多好吃的,还有人表演节目,最重要的是有抽奖,他便兴冲冲地央求商景晤带他去玩。 商景晤见何奕对抽奖很感兴趣,特意让人增加一个奖项,准备暗箱操作给何奕好让他高兴高兴。 何奕不知道商景晤帮他作弊了,到抽奖环节的时候他特别期待,可是抽了好多次都没抽到他,他以为自己是运气不好跟中奖无缘了,垂头丧气地要回去,结果突然听到晚会的主持人念到了他手里的号码,而且还是最重磅的特等奖。 何奕不敢置信地重新核对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那串数字,确定没错之后高兴得原地蹦了蹦,兴高采烈地上台领了奖,一下来就扑到商景晤身边欢呼道:“老公老公,我中奖啦!” 商景晤见他很高兴,也跟着翘起了嘴角,假装惊讶地跟他道了声恭喜。 何奕喜滋滋地把领奖的牌子塞到商景晤手里说:“老公我可以分你一半哦。” 商景晤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那就谢谢宝贝了。” 何奕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老公你刚刚叫我什么?” 商景晤低笑一声,贴着何奕的耳朵又喊了声宝贝。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在嘈杂的环境中很有辨识度,亲昵的语气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何奕的半边身子突然像过了电一样一阵酥麻,之前这种感觉只在他跟商景晤亲热的时候才会有,于是他忍不住偏头亲了商景晤一口,引得周围人一片热议。 公司年会参与的人很多,这个场地主要是管理层的人员。 商景晤作为他们的大老板,从一开始就吸引了不少视线。 何奕虽然经常来公司,但是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商景晤的办公室里玩,普通管理层知道他身份的人其实不多,这算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员工面前露脸。 有些人不知道他跟商景晤是什么关系,见商景晤对他的态度很亲昵,纷纷猜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没猜出来个所以然就看到他亲了商景晤一口,商景晤不仅没生气,还罕见地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我没眼花吧?商总刚刚是笑了吗?”一个年轻的男职员不敢置信地问。 “相信你的眼睛,商总今天晚上已经笑了好几次了。”旁边的女职员笃定地说。 “不是都说商总脾气不好吗?怎么看起来还挺容易亲近的?”另一个年龄稍大的职员疑惑地问。 “那要看是对谁了,不然你现在过去试试能不能亲近?”跟他关系比较好的职员玩笑道。 “商总旁边那位到底是谁啊?我看他手上也没戴婚戒,应该不是商总夫人吧?”一个女员工好奇地问。 “难道是商总的小情人?”有人猜测道。 其中一个听说了些小道消息的员工提醒身边的同事说:“你们别在这瞎猜了,小心惹祸上身,那位八成就是商总的夫人,听说商总不喜欢别人八卦他夫人,之前有个高管还因为这事儿受到了惩罚。” 被惩罚的高管本人好巧不巧听到了这句话,李沫棋想起自己之前因为八卦而遭遇的惨痛经历,忍不住干咳一声,凑过去低声道:“那位就是商总的夫人,年轻人少聊点八卦。” 说完不等别人有所反应他就直接溜了,生怕被人认出来他就是当初那个因为八卦被当众打屁股的总监。 。 第 40 章 商景晤注意到聚集在何奕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干脆以兑换奖品为借口带着何奕离开了。 不管那些人是觊觎何奕还是单纯对何奕的身份好奇,又或者是出于嫉妒,他都不想让别人盯着何奕看。 何奕倒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目光,听商景昀说要带他去领奖,他就开开心心地跟着商景昀走了。 特等奖的奖品都是商景昀专门为何奕准备的,一整套最高配置的电子产品,手机电脑笔记本和平板一应俱全,方便何奕学专业课的时候练习编程,甚至还有一台最新款的游戏机,以及一块造型别致、功能齐全的电子手表。 那个手表除了看时间、接打电话和定位之外,还能实时监测佩戴者的体温和心率,并规律地记录下来这些数据,然后自动生成表格上传到云端,数据超出正常范围还会有提示。 自从知道何奕怀孕之后,商景晤就一直担心何奕一个男孩怀了孕身体会出什么状况,可是又不能三天两头拉着何奕去做体检,所以才想着用这种电子手表来监测何奕的体温和心跳,这样的话何奕的身体万一有什么异常也能及时发现。 另一方面,何奕丢三落四的毛病一直改不掉,一个学期下来已经弄丢过好几次手机了,去上课的时候还是戴电子手表更加方便,戴在手上的总不会轻易弄丢,而且这个电子手表的辐射比手机要弱,更适合怀孕的何奕。 商景晤之前给何奕买过几块限量版机械表,每一块的售价都上百万,但是何奕不习惯用机械表盘看时间,他得仔细辨认时针和分针,然后反应好一会儿才能搞清楚具体的时间,感觉没有电子表看着方便,所以戴了几次就不想戴了,反而自己去学校旁边的文具店买了个十几块钱一块的塑料电子表,颜色还是很亮的马卡龙绿,商景晤每次看到都嫌丑,偏偏何奕很喜欢。 现在商景晤终于有机会把何奕那块亮绿色的塑料电子表给换掉了。 除了这些电子产品之外,商景晤还特意让人多准备了一堆进口零食,放到最后才拿出来。 何奕没想到奖品会有这么多,一看到那一大箱零食各色各样的零食他就双眼放光地扑了过去,比收到上百万的手表还开心,呲溜着口水跟商景晤说:“好多好吃的呀,老公我能先尝尝吗?” 商景晤笑着点了点头,何奕便随手挑了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出来,喜滋滋地剥开包装纸尝了一颗,弯着眼睛说:“好吃!在哪买的呀?” “这是法国一个专门做手工巧克力的大师研制出来的最新成品,喜欢吃以后再给你预订。” 这种东西已经不是价格贵的问题了,很多人就算有钱也买不到,这一盒还是商景晤让顾宴清去订的。 顾宴清在法国待过几年,刚好认识那个大师,还跟着大师学了一段时间的手工巧克力制作,不过他对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学了个马马虎虎就没兴趣了,把大师气得见着他就要动手揍人。 为了这盒巧克力顾宴清被大师揍了一顿不说,还被拉去做了一个星期的苦力,所以他死皮赖脸地缠着商景晤要了一笔钱。 商景昀反正不缺钱,就拿钱把他打发了。 刚解释完就被何奕塞了块剥好的巧克力在嘴里,商景晤不由得愣了一下。 “老公你也尝尝,是不是很好吃?”何奕期待地问。 商景晤很少会吃巧克力,但是何奕都把东西塞他嘴里了,他总不能再吐出来,只能勉为其难地尝了尝,然后在何奕炽热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何奕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最近又胖了些,脸颊上的梨涡看着就让人想动手戳一戳。 商景晤没压抑自己,直接上手戳了两下。 何奕吃到了好吃的巧克力,也就没跟他计较,正想再拿一颗来吃,就听商景晤在旁边提醒道:“一天只能吃一颗。” 何奕这才想起来医生说他不能吃太多甜食,可是巧克力真的很好吃,他一下子有些刹不住车,于是不开心地鼓起了脸颊,目光粘着那颗巧克力看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把东西放回去,然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商景晤看到他这副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笑着捏了捏他鼓起的脸,宽慰他道:“等再过几个月宝宝生下来之后就能想吃什么吃什么了。” 何奕伸手摸了摸肚子,噘着嘴嘟囔道:“还有好久呢,宝宝能不能快点出来呀。” “很快的,再辛苦一段时间。”商景晤说着,安抚性地亲了何奕一口。 何奕尝到商景晤嘴里的巧克力味儿,忍不住用舌尖把他还没吃完的半块巧克力偷了过来,然后飞快地吃掉了,生怕商景晤会跟他抢一样。 商景晤被何奕这番操作搞得哭笑不得,伸手点着他的额头说了句:“小馋猫。” 何奕见商景晤没责怪自己,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心满意足地抱着那一大箱零食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商景晤都很忙,何奕得了一堆新鲜玩具,没再每天粘着商景晤,而是在家研究那些电子产品。 他也知道这些东西有辐射,玩多了对宝宝不好,所以特意定好了闹钟,到点就很自觉地把东西收起来,然后捧着书去花园晒太阳。 这里的冬天不算很冷,最近天气又比较好,暖洋洋的太阳晒得人很容易犯困,何奕一本书没翻几页就窝在躺椅里昏昏欲睡。 阿虎怕他着凉,进屋要给他再拿条厚毯子来盖。 走的时候阿虎见花园里没有其他人,再加上这里离卧室比较近,很快就能回来,他便没把别的保镖叫过来,没想到这么会儿功夫都能被人钻空子。 何奕还没睡熟,感觉跟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于是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商景昀逆着光站在他跟前,正在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的脸。 何奕被吓得打了个寒噤,猛地坐了起来,双手下意识护住了肚子。 商景昀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又开始盯着他的肚子看。 “你看什么?”何奕警惕地问。 商景昀的嘴角缓缓勾了起来,凑近他轻声说说:“当然是看小嫂子了。” 何奕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提高声音去喊阿虎,阿虎这才加快脚步赶过来,看到商景昀之后,他连忙挡在何奕身前,还算客气地问:“二少爷您这是干什么?” 商景昀笑着说:“我什么都没干啊,就是看到小嫂子在这儿,想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然后他从身后拿出一束向日葵,递到何奕面前晃了晃,“送给小嫂子的。” 那花离得太近,几乎要碰到何奕的鼻尖,何奕忍不住打起了喷嚏,还一连打了好几个。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往后退了点,防备地看着商景昀说:“我不要。” 见商景昀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起身说:“阿虎,我想回去了。” 商景昀保持着把花递出去的姿势问:“小嫂子是在故意躲着我吗?” 没等何奕回答,他又自嘲地笑了笑说:“你们果然都讨厌我。” 何奕不想理他,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何奕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我困了,要回去睡觉。” 阿虎不想让商景昀跟何奕接触,直接带着何奕回去了。 何奕回去之后却没能再睡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商景昀用那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盯着他的画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到害怕,总之心里就是有种不安的情绪。 这种时候需要商景晤抱抱才能有安全感,于是他叫上阿虎,打算去找商景晤。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路上他又打起了喷嚏,眼睛也有些痒,没过多久就开始流眼泪,后来还有些呼吸困难,手腕上的电子表检测到他的体温和心率有异常,发出“嘀嘀”的警报声。 商景晤正在开会,手机突然响起了提示音。 何奕那只电子表里的数据自动上传云盘之后会被他手机里的一个软件下载,一旦数据异常他这边也会有提示。 商景晤一听到那声音就直接给何奕打了个电话,没管会议室里的一众高管诧异的目光,着急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何奕正难受呢,嗓子又干又痒,想说话却不太能发出来声音,电话是阿虎接的,他把何奕的症状简单描述了一下,商景晤直接说:“送他去医院,我马上到。” 阿虎连忙让司机调头去医院,过去的时候发现商景晤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何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病,再加上呼吸不畅导致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可能快要死了的错觉,一路上心里都很害怕,紧张的情绪让他觉得肚子也有些不舒服,似乎隐隐在痛。 商景晤一眼就看出来何奕很不安,直接过去把他从车上抱了下来,安抚他道:“别怕,我在呢,没事的。” 何奕难受地嗯了一声,被商景晤抱去紧急做了检查。 医生初步诊断是花粉过敏,连忙准备给何奕用药。 阿虎听到这个检查结果,过去跟商景晤报告说:“是二少爷,他拿了一束向日葵说要送给夫人,还故意把花放到了夫人面前。” “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能让他靠近何奕吗?”商景晤冷声问。 阿虎知道自己犯了错,也没多解释,低下头等着商景晤处罚。 商景晤这会儿没工夫处理他,不耐烦地挥手让他下去,然后陪着何奕用了药,见何奕的症状有所缓解才稍微放心了些。 “没事了,别怕,你知道自己对花粉过敏吗?”商景晤问。 何奕摇了摇头,“不知道,之前好像没有过。” 商景晤之前也不知道何奕花粉过敏,他皱着眉想,连何奕自己都不知道,那商景昀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这单纯是个巧合? 可是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 。 第 41 章 商景晤梳理了一下那本书的剧情,心里产生了一个不是很靠谱的猜测,他怀疑商景昀也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书里商景昀跟原来的何奕有着感情上的纠葛,很可能知道何奕对向日葵的花粉过敏,所以才会故意拿向日葵送给何奕。 或许商景昀是为了试探一下何奕的反应,看看何奕是否跟他一样也有上一世的记忆,又或许他只是借机报复,毕竟就算何奕因为他送的花过敏了,他也能推说自己不知情,从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商景晤看着何奕因为过敏反应而微微泛红的双眼,心疼地握住何奕的手,慢慢跟他十指相扣,又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柔声道:“等下再让医生给你做个详细的体检,查一下过敏原,然后我们搬家。” 那栋别墅还没完全布置好,所以他才没提前带何奕搬走,但是看现在的情况,还是直接搬过去比较好,以免何奕再出什么意外。 至于商景昀,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商景晤这次都不会再轻易放过他。 何奕正颇为新地去看跟商景晤交缠着的手,之前商景晤从来没有这么牵过他,所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牵手还能这么牵,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听商景晤说要搬家,他才回过神问:“今天就搬吗?” “嗯,等下我们直接过去,家里的东西会让人送过来。”商景晤回答说。 何奕也不想再回老宅,他怕会再遇到商景昀。 之前他对商景昀还有那么一点点同情,觉得这个弟弟好像挺可怜的,经过这件事便只剩下厌恶和害怕了,反正他不想再看到商景昀,最好是能离得远远的,所以尽管他不是很想换地方住,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商景晤陪着何奕做完剩下的检查,离开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等候发落的阿虎,商景晤淡淡道:“自己去领罚。” 何奕闻言,忍不住问了句:“罚什么呀?阿虎要挨打吗?” 商景晤怕吓着何奕,没有直接回答具体的惩罚措施,阿虎也不敢多说什么。 何奕牵住商景晤的手晃了晃说:“老公你别罚阿虎了好不好?是弟弟太坏了,不怪阿虎的。” “他没看好你,该罚。”商景晤说。 何奕跟阿虎相处了这么久,自然是有些感情的,不想让阿虎因为他挨打,继续央求道:“这次就算了好不好?” 商景晤还是没松口,“得让他长个记性。” 何奕急得直跺脚,摇着商景晤的胳膊说:“阿虎会长记性的,别罚他了,要不然让我来打他屁股?” 商景晤见何奕坚持,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打的根本不管用,算了,这次先记着,以后再犯就加倍。” 阿虎知道这次确实是他的过失,没有按照商景晤的吩咐寸步不离地跟着何奕,以为自己离开那么一会儿不会出事,结果被商景昀钻了空子,害得何奕遭了罪,领罚也是应该的。 有阿辉那次的教训摆在面前,他还这么大意,确实该长长记性。 没想到何奕会替他求情。 他连忙应了下来,非常感激地跟何奕道了谢。 何奕冲阿虎眨了眨眼,然后垫脚亲了商景晤一口,笑着说:“老公你真好。” 商景晤揉揉他的脑袋,又警告性地看了眼阿虎。 阿虎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何奕了,少爷对夫人的占有欲有多强他是知道的,刚刚何奕冲他眨眼,少爷心里肯定又不高兴了。 他可不想刚犯完错又错上加错。 商景晤带着何奕去了那栋还没完全收拾好的别墅,何奕又是过敏又是受惊,一路上都黏在商景晤怀里闭目养神,下车看到他们的新家才来了点精神,好奇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商景晤见状,干脆牵着他把家里参观了一遍。 这栋别墅跟老宅不同,完全是现代化的西式风格,浅色系的装修看起来没有老宅那么沉闷,院子里的小花园也很漂亮。 室内的装修偏简约,采光很好,一进去就感觉到处都亮堂堂的。 客厅挂了几幅油画,何奕不懂画,看一眼就过去了,反而对壁炉很感兴趣,兴冲冲地跑过去看了看,见里面烧着炭火,他期待地问:“老公这个炉子可以烤红薯吗?” 商景晤笑着点了点头,何奕又问:“那烤鸡呢?” “想吃烤鸡让厨房做就是了。”商景晤笑道。 “能不能烤嘛?我想试试自己烤。”何奕撒着娇说。 商景晤无奈道:“可以,到时候烤焦了你可别哭。” “那老公你帮我看着,不要让我把鸡腿烤焦。”何奕要求道。 商景晤只得又应了一声,然后说:“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可以告诉我,我让人改。” 何奕便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背着手巡查起了自己的领地,一边巡查一边叭叭叭地提意见,一会儿说这里太空了可以放几盆花,一会儿说那里太素了应该加点有意思的装饰,看到阁楼的时候,他又开始指手画脚地说:“这里可以搭个葡萄架,那边再吊个秋千,上面怎么没挂风铃……” 商景晤也不管设计师会不会吐血,直接让人把何奕提的要求都记下来,然后让设计师去改。 何奕逛了一大圈,终于叭叭累了,催着商景晤要吃饭。 吃完饭他又犯了困,牵着商景晤回了卧室,往床上一躺,哼哼唧唧地说:“老公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商景晤其实还有很多事要忙,可是又怕何奕换了新环境会不适应,当真脱了衣服上床陪何奕睡了会儿午觉。 何奕确实不太适应新换的床,钻进商景晤怀里才有安全感。 商景晤把他哄睡着之后,趁着他睡觉的时间回了趟老宅,直接去跟老爷子打招呼说他跟何奕要搬出去住。 老爷子一愣,不赞同地问:“好好的搬出去干什么?” “景昀今天拿了束花非要送给小奕,害得小奕花粉过敏进了医院,还差点动了胎气,我不想让小奕再出这种意外。”商景晤陈述道。 老爷子沉默了一下,试图替商景昀打圆场:“景昀应该不是故意的,他可能不知道小奕花粉过敏……” “我知道。”商景昀罕见地打断了老爷子的话,“但是小奕现在情况特殊,不能再出什么意外。而且过段时间他就要显怀了,住在这里不方便。” 他知道爷爷一直都希望他们能和睦相处,但是事到如今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之前他顾忌着老爷子的身体没有处理好商景昀,结果害得何奕又糟了罪,现在他想通了,既然注定没法如爷爷所愿,那他只能优先保护好何奕跟孩子。 老爷子闻言,微微动了动嘴唇,最终也没能再说出替商景昀辩解的话。 他明白商景晤这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劝道:“过两天就到春节了,至少过完这个年再搬吧。” “小奕受了惊,医生说要静养,春节老宅人多,不方便。”商景晤说。 他也没撒谎,何奕确实受了惊需要静养。 老爷子叹了口气,妥协道:“小奕的身体要紧,搬就搬吧,你好好照顾他。” 商景晤应了一声,又听老爷子踟蹰着说:“年夜饭……” “到时候我带他回来。”商景晤承诺道。 他其实不想再让何奕回这里,但是考虑到爷爷的感受,总不能连这个都拒绝。 老爷子明显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这很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春节,所以才特别希望一家人能好好坐在一起吃顿饭。 商景晤从老宅回去之后,先是调了几个雇佣兵过来负责何奕的安全,又把阿虎叫进书房,吩咐道:“点几个人,把商景昀绑过来,手脚放干净点。” 阿虎怀着将功赎罪的心应了声是,然后就出去点人了。 商景晤想了想,又让人控制住老爷子跟外界的联系渠道,打算把消息瞒上几天,至少让老爷子好好过个年。 刚安排好这些事,商景晤又收到阿辉的消息说查到了商景昀之前受伤的线索。 那些想杀了商景昀的人似乎跟许茜有所关联,只是许茜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从来没有直接跟那些人联系过,中间绕了好几个弯子,所以他们追查了这么久才查到这么点线索。 还有就是商景昀能逃回国跟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有关系,男人到底是谁他们还没查出来,但是阿辉猜测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之前杀了小文灭口然后隐匿踪迹的徐晓东。 也就是说,那场火灾很有可能是商景昀在幕后操控的,还故意嫁祸给了商行之,却在逃回国的途中差点被许茜的人杀掉。 二叔这一家还真是有意思,商景晤不无讽刺地想。 要是商景昀没把坏主意打到何奕身上,他倒是很乐意在一边看戏,可是现在,商景昀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何奕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身边空荡荡的,不安地睁开了眼,看了一圈没看到商景晤,再加上房间里的摆置都很陌生,他睡得有些迷糊,一下子没想起来搬家的事,心里就有些慌,下了床想去找商景晤。 商景晤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就看到何奕穿着单薄的睡衣着急地在屋子里乱转的样子,还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老公。 商景晤连忙走过去说:“我在。” 何奕扑进商景晤怀里,抱着商景晤的腰,手臂收得很紧,生怕商景晤会跑掉一样,可怜兮兮地问:“老公你去哪了呀?” 商景晤轻轻拍了拍何奕的后背,柔声道:“我就在隔壁书房。” 何奕带着点鼻音嘟囔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商景晤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耐着性子安抚他:“瞎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睡糊涂了吧?” 何奕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睡糊涂了,老公不会不要我的。” 商景晤看到他光着的脚,皱着眉问:“怎么连鞋都不记得穿?” 说着他便直接把何奕抱回了卧室,一边给何奕穿袜子一边提醒他道:“地上凉,下次别光着脚下地了。” 何奕动了动被捏得有些痒的脚丫子,笑着说:“我记住啦,老公你别挠我痒痒了。” 商景晤本来没这个念头,听何奕这么说,他又故意挠了挠何奕另一只脚的脚心。 何奕痒得想缩回脚,可是商景晤握着他的脚腕不让他动,还恶劣地继续挠他脚心,何奕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断断续续地求饶道:“不要了,好痒哈哈哈……老公……” 商景晤逗了他一会儿才收手,正要给他穿另一只袜子,何奕就防备地把脚缩回去藏了起来,怎么说都不肯再让他碰。 商景晤只好把袜子扔给何奕,“那你自己穿。” 何奕拿着袜子往床里面躲了躲,感觉商景晤够不着他了,才一脸警惕地去穿袜子。 商景晤忍着笑,等他穿好了又突然凑过去假装要挠他痒痒,何奕连忙一边往后退一边求饶:“老公我知道错了别挠我痒痒了我下次肯定好好穿袜子……” 商景晤怕再闹会吓着他,这才收了架势。 虽然何奕做出了保证,但他还是让人把地上都铺了层厚厚的地毯,省得何奕下次又光着脚乱跑。 。 第 42 章 当天晚上商景昀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自从上次在边境受伤之后,他的睡眠就一直很不好,时刻都在提防着会有人来杀他,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非常警惕。 可惜商景晤这次是真的动了怒,派过来的人身手都很好,商景昀虽然及时醒了过来,却是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人用手帕捂住了口鼻,没多久便在迷药的作用下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锁住了手脚,商景晤坐在他面前,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薄唇轻启道:“醒了?” “大堂哥?你这是做什么?”商景昀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问。 商景晤是趁着何奕睡熟了过来的,担心何奕睡醒了见不到他又会害怕,想尽快把这事儿给解决了,根本没时间跟商景昀绕圈子。 他站起来,一脚踹在商景昀胸口,踩着商景昀的脸逼问道:“你知道何奕对花粉过敏,是不是?” 他那一脚是用了全力的,商景昀疼得直抽气,脸也被踩得扭曲起来,狼狈地说:“大堂哥你说什么呢?小嫂子对花粉过敏吗?我……” 话没说完又被商景晤用皮鞋踢了一脚,还是照着脸来的,商景昀在一阵剧痛中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流出来,感觉自己应该是流了鼻血,疼成这样也不知道鼻梁有没有断。 商景晤收回脚,居高临下地说:“不想说实话我就让你以后再也开不了口。”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商景昀却被吓得浑身发冷,不由得虚张声势地问:“你就不怕爷爷知道我出事了会被气出个好歹吗?” “爷爷不会知道。”商景晤陈述道。 商景昀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到商景晤的表情,瞬间明白他八成不是在诈自己,心里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本来以他的实力就还远远不是商景晤的对手,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就是商景晤在乎老爷子的命,而老爷子又最不想看到商家任何一个人出事的,包括他商景昀。 就算商景晤再生气,顾忌着老爷子的身体也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所以他才敢在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 可是如果商景晤有什么办法让老爷子什么都不知道,那他现在就没有任何底牌了。 想到这里,商景昀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盯着商景晤道:“大堂哥想听实话是吗?好啊,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我不光知道小嫂子对花粉过敏,还知道他左边大腿根有颗红痣,就在……” 商景晤又踹了他一脚,面沉如水地问:“你急着去死?” 商景昀被踹掉了两颗牙,牙齿混着血水被吐出来,各种各样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对死亡的恐惧让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好的他愈发疯狂,挑衅地看着商景晤,大笑着问:“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吗?” 他知道商景晤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他,既然如此,那他就算是死也要好好报复一下商景晤。 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法容忍伴侣的不忠,更何况是商景晤这样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 虽然这辈子的何奕他还没碰过,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商景晤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商景晤那样的人,不可能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不对何奕产生怀疑,这份怀疑迟早会毁了他跟何奕之间的感情,让他再也没法对任何人产生信任。 他不知道商景晤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傻子,但是以他对商景晤的了解,要么一直不动心,一旦对什么人产生了感情,恐怕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在他动了真感情的前提下,对何奕的怀疑会成为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心里,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商景昀的算盘打得很好,可惜他不知道商景晤不仅有上一世的记忆,还对书里的剧情一清二楚,包括上辈子商景昀曾经囚禁过原来那个何奕,还非常卑劣地对人用了强的事。 现在的何奕虽然换了个灵魂,身体却跟上一世一样,商景昀会知道这些**不足为奇,这一点商景晤心知肚明。 理智上他很清楚现在的何奕跟商景昀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一想到商景昀曾经看到过何奕的身体,他根本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不管是哪个何奕,他都没办法不介意。 商景昀如愿以偿地看到商景晤变了脸色,心里一阵快意,还想继续说话刺激他,却被商景晤动手卸掉了下颌。 “阿虎,把他嗓子废了。”商景晤起身对着话筒吩咐道。 然后他拿湿巾仔细地擦起了手,好像刚刚摸了什么恶心至极的脏东西一样。 阿虎进来之后按照商景晤的指示,拿着根烧红了的铁棍,在商景昀惊恐的目光中插进了他的喉咙。 因为商景晤只说废掉商景昀的嗓子,所以阿虎没插太深,怕会直接要了他的命,只烫坏他的声带就停了,然后跟正在低头擦手的商景晤报告:“少爷,他疼晕过去了。” “弄醒。”商景晤冷声道。 阿虎听话地照做,然后很自觉地离开了,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商景昀刚恢复了点意识就听商景晤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留着你这条命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人生吧。” 商景昀想说话,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他恶劣地想,就算我要被你折磨至死,你也一样不会有多好过。 在他看来,商景晤越是生气,就说明他刚刚那番话起的作用越大。 商景晤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冷笑着问:“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刚刚那些话?你连跟何奕接触的机会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几句话怀疑何奕的清白?”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商景昀想。 “我会让你知道自欺欺人的到底是谁。”商景晤说完便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屋及乌,最开始了解到上一世的何奕的遭遇时,他心里是没什么波动的,此时再回想商景昀对上一世的何奕的所作所为,他却忍不住想要替那个何奕出一口恶气,想把商景昀的恶行都加倍报复回去。 反正商景昀已经落在了他手里,怎么处置都只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被关在地下室的商景昀被喉咙里的剧痛折磨得想立马去死,可是他又不甘心,只能一遍遍告诫自己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总有一天他会像上辈子一样得到整个商家,到时候他绝对要把商景晤挫骨扬灰一泄心头之恨。 至于何奕,上辈子居然敢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去死,这辈子他绝对要让这个蠢货求死不能。 虽然不知道这辈子的何奕为什么会突然变傻,然后事情的走向便偏离的上辈子的轨道,但是上天既然让他重活一世,肯定不会让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商景昀笃定地想。 商景晤从地下室出去之后先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回卧室,生怕身上沾染到的那点血腥味会冲撞了何奕跟孩子。 一躺上床就感觉何奕钻进了自己怀里,商景晤以为何奕是醒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小家伙睡得正熟,何奕这种习惯性的亲近的动作让他心里一片熨帖,刚刚在面对商景昀时产生的糟糕情绪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 商景晤放轻了动作揽住何奕的腰,又非常小心地摸了摸他微微隆起的肚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早上何奕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商景晤还在睡,颇为新奇地盯着商景晤的睡颜看了起来,发现商景晤眼下带着两片淡淡的青黑,他有些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小小声念叨:“老公最近没有休息好吗?怎么都有黑眼圈了。” 意识到自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之后,他怕吵到商景晤,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他又担心自己动作太大会影响到商景晤睡觉,便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敢再动。 不知道过去多久,看到商景晤的睫毛动了动,何奕知道他这是要醒了,在他睁开眼的同时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双眼弯弯地说:“老公你醒啦,要不要再睡会儿?” 商景晤最近比较忙,连着几天都没休息好,昨天夜里又在商景昀身上浪费了些时间,所以比平常多睡了会儿。 睁开眼看到何奕,他都没去分辨何奕在说什么,就直接抱着人亲了起来。 两个人在被窝里腻歪了一会儿,何奕又伸手摸了摸商景晤的眼睛,认真地劝道:“老公你再睡一会儿吧,都长黑眼圈了呢。” 商景晤想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略为头疼地说:“不睡了,等会儿还有事要忙。” 何奕直接不讲道理地抱住他的腰不让他起床,换了种说法要求道:“那你陪我再睡会儿,我还没睡饱呢。” 商景晤不由得低笑一声,捏了捏何奕的脸,无奈道:“那好吧,小懒虫。” 何奕嘿嘿笑道:“冬天就是应该多赖会儿床嘛。” 然后他在商景晤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当真闭上眼又睡了起来,只是两条胳膊一直死死抱着商景晤,生怕商景晤会趁着他睡着一个人跑掉一样。 商景晤只得陪着何奕睡了个回笼觉,反正公司有副总在,少了他也不会乱套。 等他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很高了,何奕懒洋洋地在商景晤怀里扭了扭,半睁着眼嘟囔道:“被窝里好暖呀,还想再躺一会儿。” 商景晤拍了拍他的屁股,提醒他说:“太阳都晒屁股了,该起来吃早饭了。” 何奕最后又赖了两分钟才起,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我可以晚点吃的,但是不能饿着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又感冒了,脑子转不动,码得超级慢,所以更晚了,大家不要抛弃我呀ww 。 第 43 章 “也不能饿着你自己。”商景晤提醒他说。 之前何奕刚过了早孕反应那阵子每次自己想吃什么都要推说是宝宝想吃,明摆着是拿肚子里的孩子当幌子,好为自己谋福利,现在却知道为宝宝考虑了,商景晤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心里又有点酸,开始忍不住担心等宝宝生下来之后何奕会把注意力过多地倾注在小崽子身上。 他不想让任何人分走何奕的感情,孩子也不行。 更何况这个小崽子还是上辈子的他搞出来的,对此商景晤一直没办法完全释怀,每次醋劲儿上来都要抱着何奕好好亲热一番才能稍微缓解一下心里的郁闷。 何奕正在吭哧吭哧往自己身上套衣服,闻言冲商景晤笑了笑说:“那当然啦,我肯定不会饿着自己哒。” 商景晤见他把一件毛衣摆弄了好一会儿都没穿好,伸手帮他理了理,何奕便趁机使劲儿把脑袋往毛衣领口的那个洞里钻,好一会儿才钻出来,憋得他脸色都有些泛红。 “这个衣服好难穿呀,下次不要穿它了。”何奕撇着嘴嫌弃道。 “高领毛衣都这样,穿习惯就好。”商景晤好笑地说。 然后他把袖子整理好示意何奕继续穿,何奕不情不愿地伸出胳膊,继续抱怨:“我就是穿不习惯嘛。” 商景晤顺手帮何奕把另一只袖子也套上,“不穿这种也可以,但是出门要记得系围巾。” 何奕立马飞快地点头应道:“我会记得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他对这种事一向忘性大,昨天刚答应了商景晤会记得穿袜子,今天就又光着脚下地了,好在地上已经铺了厚厚地毯,屋子里还开了暖气,不会感觉太凉。 商景晤见他又忘记穿鞋就想往卫生间跑,伸手把人拉进怀里,惩罚性地揉了揉何奕的脸蛋,捧着他被揉得有些红的脸质问道:“昨天怎么答应我的?” 何奕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没穿鞋,一边口齿不清地跟商景晤道歉一边伸出脚想把拖鞋勾过来穿上。 商景晤故意不让他如愿,一脚踢开何奕差一点儿就能够着的拖鞋,使了个巧劲儿把人放倒在床上,借着这个由头好好惩罚了何奕一会儿。 何奕被欺负得面色通红,喘着气附在商景晤耳边小声说:“老公,你害得我现在好想玩游戏呀,要不然我们先玩一会儿再去吃饭吧?” 商景晤其实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但他就是要故意吊着何奕,好让这个丢三落四的小家伙稍微长点记性,板着脸摇头道:“不行,得先吃饭。” 何奕那双漂亮的杏眼蒙上了层水雾,眼尾也微微泛着红,软着身体在商景晤怀里扭了扭,可怜兮兮地说:“可是我现在就想玩嘛。” 商景晤依旧没松口,“会饿着宝宝。” 何奕委屈地鼓起了脸颊,气呼呼地说:“老公你好坏,我不跟你玩了,哼!” 商景晤低头在他殷红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吃了饭再玩,省得等会儿低血糖。” 何奕虽然听话地下去吃饭了,心里却还憋着气,故意不跟商景晤讲话,商景晤和他说什么他都只是哼一声。 不过赌气并没有影响他的饭量,商景晤见他胃口很好才稍微放心了些。 吃过饭之后何奕还惦记着玩游戏,但是又不想主动开这个口,便总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商景晤,希望商景晤能信守承诺主动说要跟他玩。 商景晤看出了何奕的那点小心思,故意没提这茬,吃完东西就上楼换衣服去了。 何奕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怕他发觉自己的意图,故意没有跟得很近,但是又不想离商景晤太远,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还装模作样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假装自己没有故意跟着商景晤。 商景晤觉得有趣,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继续挑出门要穿的衣服。 何奕在衣帽间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只要商景晤有转身看向门口的趋势,他就会立刻把脑袋缩回去。 直到看见商景晤换了身西装走出来,他才按捺不住地蹿到商景晤跟前问:“老公你要出门了吗?” 商景晤忍着笑意,作出赶时间的样子,淡淡嗯了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说:“公司还有事。” 何奕被他骗到了,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提醒他道:“老公你是不是忘了早上答应过我什么了呀?” “什么?”商景晤疑惑地问,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 何奕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直接伸手扯住商景晤刚系好的领带,往下拉了拉,垫着脚吻上商景晤的唇,急不可耐地拿舌尖顶开了商景晤的牙齿,勾着商景晤的舌头共舞起来。 商景晤闷声笑了笑,抱起何奕回了卧室。 被商景晤小心地放到床上之后,何奕才反应过来,气呼呼地揪着商景晤的衬衣质问道:“老公你刚刚故意的是不是?你记得的,故意骗我呜……” 商景晤直接堵上了他的嘴,让他把指责的话都变成细碎的呜咽一点一点地释放出来。 明媚的阳光换了个角度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何奕被商景晤抱着洗完澡,浑身发软地躺在床上,用软绵绵的四肢缠住商景晤,整个人软得不像话,偏偏语气是一副蛮不讲理的姿态,“老公你不许走!刚刚你骗了我,所以你得补偿我。” “怎么补偿?还要再来一次吗?”商景晤好整以暇地问。 何奕摇头道:“今天不玩了,玩多了会腰疼的。” “那你想要什么?”商景晤笑着问,同时伸手拉上被子,在里面帮何奕揉起了腰。 何奕舒服地哼唧一声,享受地闭上眼说:“现在这样就行,你今天别去上班了好不好?我想要你多抱抱我。” 商景晤用另一只手捏了捏何奕的鼻子,“不去上班哪来的钱给你买好吃的?” “那我少吃一点,你今天别去了嘛。”何奕仰着脸继续撒娇。 他平时也没这么粘人,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受了惊还是因为刚刚跟商景晤做完游戏,现在就特别想让商景晤好好抱抱他,其它什么都不做。 商景晤被缠得没办法,又不能强行把何奕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只好把今天的事都推给了下属,空出时间在家陪何奕消磨时光。 等何奕又迷迷瞪瞪地睡着之后,商景晤拿过手机询问了一下绑走商景昀之后的安排进行得怎么样了。 昨晚他已经让人仿造商景昀的笔记写了张纸条留在卧室里,说自己要出去散散心,春节可能不回来了。 只是这样还不足以打消其他人的疑虑,所以商景晤又让阿虎找了个跟商景昀身材相仿脸型相似的人化妆成商景昀的样子去了机场,衣服也是商景昀经常穿的风格,并且用商景昀的身份证买了机票,登上了飞外外地的飞机。 机场的监控像素不是特别高,不仔细看的话不会发现什么端倪,足以糊弄过老爷子和商行之他们,就算他们来查也一时半会儿查不出什么异常。 至于商景昀本人,他让阿虎把人转移到了城郊的半山腰上一栋没人住的小别墅里,保险起见,继续把商景昀关在地下室,并且仔细检查了他身上的东西,换掉了他原本的衣服,以防他留有后手再次逃跑。 确定这些事都已经按照自己的安排处理好之后,商景晤才扔开手机,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格外香甜的何奕出了会儿神,然后又跟着何奕小睡了一会儿。 何奕在床上赖到了中午才重新爬起来,虽然早饭吃得晚,但是玩游戏比较消耗能量,所以吃午饭的时候他的胃口依旧很不错。 这里的厨师是新招的,做菜的口味跟老宅不太一样,商景晤本来还担心何奕会吃不习惯,见他吃什么都很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多虑了。 小家伙虽然贪吃,却不怎么挑食,只要味道过得去都能吃得很开心,很好养活的样子。 何奕吃饱喝足之后便主动拉着商景晤要出去散步,医生说适量运动对身体有好处,晒太阳也有利于胎儿的发育,这两点他倒是记得很清楚,天气好的时候他每天都很自觉地找时间出去走一走。 知道商景晤的腿还没完全恢复,不能长时间运动,他还特意把轮椅推了出来,兴冲冲地拍了拍座位招呼商景晤道:“老公来坐呀,我推你出去。” “不用,我可以陪你走一会儿。”商景晤笑着说。 何奕也没坚持,把轮椅交给身边的保镖,跟商景晤说:“那等老公累了再来坐吧。” 商景晤应了一声,伸手帮何奕把围巾裹好,又给他戴了顶毛茸茸的毛线帽子。 何奕等商景晤忙活完了,伸手穿过商景晤的指缝跟他十指相扣,然后把两只手一起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弯着眼道:“我们走吧。” 自从知道牵手还可以这样牵之后,他就喜欢上了跟商景晤十指相扣的感觉,因为这会让他很有安全感。 。 第 44 章 把商景昀囚禁起来之后,商景晤特意让人留意了一下老宅的动静。 商行之见商景昀直到中午都没出来吃饭,怒气冲冲地过去准备教训儿子,踹开房门却发现房间里没人。 看到床头留的字条,商行之当即生气地骂道:“这个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马上就过年了,家里这么多事他也不知道来帮个忙,公司也不去,天天在家里窝着屁事都不干,他有什么好郁闷的?还散心?去叫人把他给我抓回来!” 许茜见商行之脸都气红了,连忙给他顺了顺气,温声劝慰道:“你跟孩子置什么气?他这段时间不是在养伤呢吗?再说了,景昀为什么郁闷你又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她是在暗指老爷子在处理那件事的时候过于偏心商景晤,所以商景昀心里一直憋着气。 商行之明白了许茜的意思,但还是因为商景昀突然跑出去散心而生气,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个臭小子自己没出息,现在还好意思赌气?” 他要是争气一点讨了老爷子的欢心,或者在公司做出点成绩来,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商景晤扔到国外。 许茜又劝了几句,越劝商行之火气越大,他先是打发了人出去把商景昀找回来,然后又亲自给商景昀打了个电话,正要开口骂人,却发现商景昀已经关机了。 他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当场摔了手机,许茜连忙过去温言软语地劝他别生气。 老爷子得知商景昀在这个时候出去散心的消息,也以为商景昀是心里有气在故意闹别扭,倒是没往别的方面去想。 商行之的人追到机场,根据商景昀的航班信息调出来登机口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见商景昀已经登机了,只好回去跟商行之报告。 商行之气归气,可是现在人都坐上飞机飞远了,他也不好真的让人大老远追过去把商景昀抓回来,商景昀毕竟早就成年了,那样会显得太难看。 老爷子对此也没怀疑,听说商景昀已经坐飞机走了,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于是这件事就暂时这么过去了。 商景晤在家陪了何奕一天,又最后忙了两天工作,紧接着便是春节了。 以前他对过节完全提不起兴趣,老宅的春节数年如一,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年前年后事情又多,只会让他觉得厌烦。 今年有何奕在,虽然人少了些,可是小家伙一个人也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反倒显得更热闹了几分。 何奕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对过年非常期待,除夕那天都没睡懒觉,一大早就拉着商景晤起了床,喜气洋洋地换上新衣服,下楼吃了早饭便要自己动手贴春联。 他们住的这栋西式别墅其实跟春联完全不搭,可是何奕想贴,商景晤便让人准备了好几副大红春联给何奕贴着玩儿。 见何奕歪着脑袋在那读春联上的字,商景晤提醒他道:“上下联别贴反了。” “我知道的!上联的最后一个字是仄音,应该贴右边。”何奕信心满满地说。 “真聪明。”商景晤摸了摸他的脑袋夸奖道。 何奕得意地笑了起来,举着刚挑出来的一副上联跑过去要往门上贴,可是那副对联太长了,他的身高不太够,于是他扭头冲商景晤喊道:“老公老公,来帮我一下。” 他本来是想让商景晤帮他把最上面的贴好,结果商景晤直接用胳膊搂着他的大腿把他抱了起来,还小心地扶住了他的腰以防会不小心摔着他。 何奕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了商景晤的脖子,嗔怒道:“老公你抱我干嘛呀,我让你来帮我贴春联的。” “不是你说让我抱你的吗?”商景晤反问。 “我说的是帮我,不是抱我。”何奕认真地澄清道。 见商景晤没有放他下来的意思,他又大方地说:“算啦算啦,就这样贴吧,老公你抱紧一点哦,一定不能把我摔下来,不然会摔得很疼的。” 商景晤笑着应了一声,就这么抱着何奕贴好了春联。 等何奕一丝不苟地把所有的门窗都贴上春联和大红色的剪纸,便已经到了吃午饭的点。 吃饭的时候何奕一边享受着美味的食物一边问:“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包饺子呀?” “你想自己动手包?”商景晤问。 何奕点头道:“对呀对呀,过年不就是要包饺子吗?” “那等会儿我让厨房准备好皮和馅儿,下午包吧。”商景晤说。 何奕这才满意,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地溜进了厨房,在旁边看厨师剁馅儿擀皮,等到可以开始包的时候,他兴冲冲地拉着商景晤去洗干净手,往小板凳上一坐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不会包。 于是他期待地问:“老公你会包吧?教教我好不好?” 商景晤这种出身的人哪里包过饺子,但是看到何奕眼里的信赖,他只好生硬地点了点头,然后架势很足地拿起饺子皮,用筷子夹了一坨肉馅,如玉的手指轻轻捏合面皮,动作十分赏心悦目,只是捏出来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饺子。 何奕认真观摩了全程,然后有些疑惑地问:“老公你包的饺子好像有点奇怪,我还没见过这种样子的呢。” 商景晤瞪着那只不像饺子的饺子,偏头干咳一声,试图强行给自己挽尊:“这是我妈那边的包法,就长这样。” 反正不管造型怎么样,煮熟了都能吃,拿来糊弄一下何奕也没事,商景晤心想。 何奕丝毫没有怀疑商景晤的说法,认真模仿着商景晤刚刚的动作,捏了个差不多的出来。 旁边的厨师见状,想笑又不敢笑,生怕一笑就要丢工作,可是老板一本正经地骗夫人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他意外了,害得他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何奕包好第一个饺子,放到商景晤包的那个旁边比较了一下,期待看着商景晤问:“老公你看,我包得怎么样?” 商景晤觉得他就差把求表扬三个字写脸上了,笑着夸赞道:“很棒。” 何奕得了夸奖,美滋滋地要继续包,突然听到厨师咳嗽了起来,他有点担心地看向厨师问:“师傅你怎么啦?” 厨师本来就憋笑憋得难受,想喝口水缓缓,一口水还没喝完又恰好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一下子就被呛着了,咳得惊天动地。 虽然进厨房的时候就戴了口罩,被呛到之后他还特意把口罩拉了上去,但他还是害怕老板会嫌他不卫生,连忙弯下了腰要出去,一边撤退一边冲何奕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何奕听他咳得厉害,忍不住跟出去问:“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厨师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连忙解释道:“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呛着了,谢谢夫人关心。” 何奕看到他憋得面色通红,想了想说:“那你先去休息吧,饺子我们自己包就行。” 厨师害怕自己见到那些造型奇特的面疙瘩会再忍不住笑场,连忙趁机溜了。 何奕这才回厨房继续跟商景晤学包饺子,没一会儿就不小心蹭得哪都是面粉,像个打翻了面缸的小花猫。 因为今天过节,他穿了件红色的圆领毛衣,衬着雪白的皮肤,显得气色很好。 现在脸上也蹭到了些面粉,滑稽中带了几分俏皮,肉乎乎的脸颊让商景晤看着就想捏一捏。 何奕正认认真真地包着饺子,突然被商景晤捏了脸,他当即抬起头问:“老公你捏我干嘛呀?应该捏饺子皮。” 商景晤笑了笑没说话,何奕也没追究。 两个人一个敢教一个敢学,热热闹闹地忙活了半个下午,最后包出来的饺子没一个能看的。 可是何奕一点都没意识到他们的饺子包得很丑,包完了还兴冲冲地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发到朋友圈显摆去了。 因为朋友圈里有学校的同学,他就没提是他老公教的,只说自己学会了包饺子。 很快有同学在下面发了一大串哈哈哈,接着全是一模一样的哈哈哈,何奕看得一头雾水,礼貌性地给每个人都回了个微笑,然后有人忍不住问:你这是跟谁学的啊? 何奕骄傲地回复说:家人教我的! 那个同学又说:你们家饺子长得可真别致,家长没有拿擀面棍打人吗? 何奕没看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把手机举到商景晤跟前问:“老公,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啊?家长要打谁?” 商景晤冷着脸说:“你同学?” 何奕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别理他,他这是嫉妒你饺子包得可爱。”商景晤面不改色地说。 何奕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低头回复道: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哦。 同学看着手机笑得脸都疼了,抖着手回复:那倒不必。 何奕正要继续回复,又看到顾宴清也发了一串哈哈哈,然后还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 “表弟?你笑什么呀?”何奕疑惑地问。 顾宴清自顾自笑了一会儿才说:“表嫂你那饺子是跟谁学的啊?” “老公教我哒。”何奕开心地说。 顾宴清瞬间笑得更大声了,何奕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成这样,忍不住再次问道:“表弟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顾宴清:“哈哈哈哈哈哈表哥这饺子包得太好笑了我忍不住哈哈哈哈……” 商景晤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从何奕手里拿过手机,面无表情地挂断了视频。 “老公你怎么给挂了?”何奕越来越搞不明白大家都是怎么回事。 “该走了,晚上要回老宅陪爷爷吃年夜饭。”商景晤借口道。 “那我们把饺子带过去煮吧!”何奕兴冲冲地提议。 商景晤:…… 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何奕包饺子,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我的言情预收,注意是言情哦,偏gb,感兴趣的麻烦点个收藏,卑微作者在线乞讨。 《强吻校草后我们灵魂互换了》 转学的第一天冉烟化着浓妆、顶着一头新染的粉毛熟练地去爬新学校的墙,没想到墙下面刚好是操场,而且此刻全校师生都聚在这里举行升旗仪式。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淡定地咬了口手里的面包,帅气地跳下三米高的围墙,一举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 当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只有一个高高瘦瘦、气质清冷的男生对她视若无睹。 冉烟挑眉:这小帅哥长得可真让人想糟蹋。 薛满自入校开始便坐稳了年级第一的宝座上,长相出众、品学兼优的他隔三差五被女生表白,但是他从来不跟任何女生交往。 谁都没想到这朵高岭之花会被那位爬墙出名的转学生按在黑板上强吻。 目睹了现场的众人捂嘴吸气:男神被玷污了呜呜呜…… 后来学神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月考居然有几科没考及格,而且整个人都透着股痞气,还总是去调戏那个强吻过他的女校霸,人设崩得不忍直视。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校霸突然变成了乖学生,不仅每天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还把头发染回了黑色,也没再化奇奇怪怪的妆。 众人这才惊觉:原来校霸长得很漂亮?这分明是朵校花…… 某天顶着校霸壳子的薛满被混混围堵,冉烟顺手教训了一下那些手下败将,这一幕恰好被班里同学看见。 当天学校论坛便炸开了一条惊天八卦:从良的校霸被混混欺负,路过的学神英雄救美。 1l:学神什么时候这么会打架了?啊啊啊好a我可以!!! 2l:校霸对学神绝对是真爱,都愿意为爱从良了。 3l:这么一看……他俩好像还挺配?我先嗑为敬! …… 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换回自己身体的冉烟一个壁咚拦住要走的薛满,捏着他的下巴张狂地问:“我刚刚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薛满直视着对方盛满笑意的清亮的眼睛,薄唇轻启:“以身相许怎么样?” ps:1.男女主会不定期灵魂互换,互换的契机是接吻,嘻嘻。 2.前期互坑,后期互宠,身心1v1。 。 第 45 章 因为何奕的坚持,商景晤不得不让人把那些包得乱七八糟的饺子打包起来带上了。 到了老宅何奕便兴冲冲地拎着饺子去了厨房,想试着自己动手去煮,商景晤实在不想看到那堆东西,便让保镖陪着何奕去了,打算自己去跟老爷子打个招呼。 半路上遇到了许茜,商景晤想起之前阿辉查到的线索,走过去喊了声二婶儿。 许茜似乎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商景晤,强行扯出个笑说:“是景晤啊,你跟小奕怎么突然搬出去了?” “出去住更安全。”商景晤意有所指道。 许茜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冠冕堂皇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住在这里难道不比在外面安全吗?” 商景晤似笑非笑地说:“这里到底安不安全,二婶儿难道不清楚吗?” 许茜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问:“景晤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别跟二婶儿开玩笑了。” “景昀为什么会离开,二婶儿不知道吗?”商景晤又道。 许茜闻言,心跳猛地快了起来,绞着手帕的动作也一下子停了下来,她心虚地看了眼商景晤,笑得非常僵硬,强撑着问:“景昀不是说想出去散散心吗?” “或许,他是想躲开什么人也说不定,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商景晤说着,突然笑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去找证据了,他肯定很想查清楚那些差点要了他命的人到底是谁派过去的。” 许茜心里一惊,手里的手帕落到了脚边的青石板上,她连忙弯腰去捡,借着这个时间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境,直起腰的时候又重新挂上了笑容,“我相信那件事肯定不是景晤你做的,等景昀查清楚了,你们兄弟俩可要好好坐下来聊一聊,别再闹别扭了。” “二婶儿对自己还真是有信心。”商景晤好整以暇地笑着说,“不过,我前两天刚好听说了一些有意思事,二婶想不想也听一听?” 许茜不知道商景晤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查到了什么,强自镇定道:“哦?什么事啊?” 商景晤轻声说了个名字出来,饶是许茜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是被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那是她派去杀商景昀的中间人。 她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被打破,连忙乞求道:“景晤我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吗?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我只是想为景昭谋个好点的前程而已,再说……你不是也不喜欢景昀吗?” 商景晤没有直接把查到的证据摆到明面上去,一方面是怕老爷子知道了会被刺激得生病,另一方面是想看看许茜的反应。 这女人果然心思缜密,不到最后一刻硬是不松口,要是他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说不定就被糊弄过去了,难怪能让商景昀吃亏。 “景昀也是我堂弟,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二婶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商景晤学着许茜刚刚的口吻冠冕堂皇地说。 许茜情急之下差点要给他跪下,碍着这里时不时有佣人经过才没往下跪,她含着泪继续哀求:“景晤,二婶儿求你了,别说出去好不好?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是吗?”商景晤不急不缓地问。 许茜忙不迭点着头,商景晤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敲打她道:“二婶儿别把歪主意打到不该动的人头上就好,我还想跟小奕好好过个春节呢。” “至于二弟,他既然这个时候出去了,相必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说完他就径直离开了,没再管许茜是什么反应。 背着老爷子处置一个商景昀就已经挺耗费心神的了,现在还不是动许茜的时候,所以他只是敲打了一番。 现在商行之跟许茜都有把柄在他手里,只要这两个人没疯,应该不至于会对何奕动什么歪心思。 况且他已经把何奕身边的保镖换成了雇佣兵,摆在明面上的阿虎只是个幌子,留着他平时陪何奕玩罢了,所以就算商行之跟许茜想打何奕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何奕进了厨房之后说要自己煮饺子,厨房里的一众佣人怕他会磕到碰到或者不小心被烫到,都劝他先出去,只管等着吃饭就行。 “饺子放下就可以了,我们马上就帮你煮。”一个正在洗菜的阿姨笑着劝道。 “可是我想试试自己煮,阿姨可以教我一下吗?”何奕礼貌地问。 阿姨为难地看向主厨,主厨放下手里的食材,过来劝道:“这里油烟大,想学的话改天再来,到时候我单独教你。” 何奕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给别人添麻烦了,只好暂时打消了学煮饺子的念头,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们要记得帮我煮饺子,这是我跟老公一起包的,想给爷爷也尝尝呢。” 主厨笑道:“肯定不会忘,少夫人就放心吧。” 何奕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出了厨房他便跑去找商景晤了,拉着正在跟老爷子下棋的商景晤抱怨说:“老公我想自己学着煮的,可是他们都很忙的样子,说以后再教我,只能下次再学了。” 商景晤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问:“怎么突然想学做饭了?” 何奕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想煮个饺子,听商景晤这么说,他脑袋上当即亮起了一个小灯泡,兴奋地抓着商景晤的手说:“对呀!我可以学做饭的!老公你找人教我学做饭好不好?等我学会了就能自己做好吃的啦,到时候可以给你尝一尝哦。” 商景晤直觉何奕做出来的大概会是黑暗料理,当即拒绝道:“不行,厨房太危险了,你要是切菜切到手指,或者万一被烫着,会很疼的。” 何奕虽然怕疼,但是又很想给自己和商景晤做好吃的,正要继续争取,就听老爷子问:“小奕刚刚是想煮什么呀?” “煮饺子!老公教我包饺子了,我们包了好多呢,等下爷爷尝尝看好不好吃。”何奕奋力地推销道。 老爷子笑着说:“景晤还会包饺子啊?” “当然会啦,老公什么都会的。”何奕与有荣焉地回答道。 老爷子新奇地看向商景晤,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包饺子。 商景晤尴尬得想把何奕的嘴堵上,碍于老爷子在旁边,不能直接去亲,只好拉住他的手捏了捏,又给他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别说了。 何奕没明白商景晤的意思,见商景晤冲他眨眼,呆愣愣地问:“老公你眼睛不舒服吗?用不用我帮你吹一吹?” 商景晤:…… 忘了何奕是个傻的,根本不懂看人眼色。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你替我跟爷爷下一会儿。”商景晤起身让开了座位。 何奕这才注意到他们在下棋,立马来了兴致,满口答应了下来。 “小奕还会下棋啊?”老爷子吃惊地问。 “会呀会呀,我跟老公下过平局呢。”何奕笑嘻嘻地说。 老爷子想当然地以为那是商景晤在故意让着何奕,所以一开始有些掉以轻心,结果没走几步棋就被何奕逼得差点输掉,他这才打起精神认真应对。 商景晤出去之后去了趟厨房,特意让人把何奕送过去的饺子单独煮,到时候只盛给他们俩就行了,爷爷和二叔一家吃正常的那些。 他觉得饺子煮熟之后都差不多,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太出来差别,想就此糊弄过去。 没想到何奕下完了棋还惦记着他们包的饺子,佣人把煮好的饺子端上去之后,他一眼就看出来老爷子碗里不是他跟商景晤包的,还直接指了出来。 老爷子笑着跟佣人说:“那给我换一碗吧,我来尝尝看小奕跟景昀包的。” 于是商景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跟何奕包的面团被端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看到碗里的饺子,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尝了一个,很给面子地夸何奕包得好。 何奕明显很开心,难得谦虚了起来:“是老公教得好。” 商景晤:…… 他以后再也不想看到饺子了。 一旁的商景昭听老爷子说好吃,当即要求道:“爷爷我也要吃。” 老爷子便让佣人也给他端了一碗。 商景昭一看那饺子的卖相很差,忍不住嫌弃道:“这是饺子吗?好丑啊。” 商行之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 许茜也在下面拉了拉商景昭的衣服,提醒他赶紧道歉。 商景昭嘴巴一噘,不高兴地说:“本来就很丑啊,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就没见过这么丑的饺子。” 商行之气得想揍他,许茜也急得不行,歉意地看向商景晤,生怕他会因此生气。 老爷子连忙打圆场:“饺子是用来吃的,又不是用来看的,不爱吃给我。” 说着他便让人把商景昭那碗饺子端到了自己面前。 何奕疑惑地问:“爷爷你也觉得我们的饺子很丑吗?” 他反应了这么一会儿,终于明白为什么同学跟表弟都在笑了,原来是在笑话他们的饺子太丑,可是他自己并不觉得丑,反而觉得很可爱,所以就很疑惑。 老爷子被问得有些尴尬,违心地夸赞道:“不丑,包得很好,爷爷很喜欢。” 何奕又看向商景晤,商景晤现在已经快要麻木了,低头去吃他们俩包的这些丑不拉几的面疙瘩,心想赶紧吃完就能眼不见为净了。 何奕见状,这才放心了些,然后也跟着低头去吃饺子了。 反正只要商景晤不嫌弃就行,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本来他也没想包给别人吃。 。 第 46 章 何奕跟商景晤都在闷头吃饺子,老爷子见气氛愈发尴尬起来,便试图转移话题,随口问道:“景昭你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商景昭正是贪玩的年纪,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许茜平时又比较宠他,考试考差了也就数落他几句,所以他的成绩一向不怎么好,这次期末考试数学甚至没考及格。 突然被老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到,他当然不好意思把那丢人的分数说出来,只能低着头拿筷子戳碗里的饭菜,假装自己没听到。 商行之这些天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根本没顾上这一茬,听老爷子这么问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看到过小儿子的成绩单。 见一向嚣张的小儿子在那低着头装鹌鹑,商行之便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没考好,他把筷子一放,厉声道:“爷爷问你话没听到吗?考了多少分?” 商景昭的头埋得更低了,心虚地小声说:“我这回是没发挥好……” 商行之本来就因为商景昀突然跑了的事很是郁闷,大儿子已经指望不上了,小儿子现在也给他丢人,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好意思找借口,你哪回发挥好了?” 何奕把碗里最后一只饺子塞进嘴里,抬头看了眼刚刚说他们的饺子包得丑的小堂弟,见那个小屁孩儿被骂得低着头不吭声,他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双眼发亮地坐在那儿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戏。 商景晤注意到何奕的小表情,不自觉跟着何奕翘起了嘴角,刚刚的那点郁闷也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他想捏何奕的脸,可是碍于这里人太多,只好拿空着的左手在桌子下面摸了摸何奕的大腿。 小家伙最近虽然又胖了点,腿倒是跟之前一样细,而且隔着一层厚厚的裤子都能感觉到何奕大腿上的肉很软,不像他自己那样硬邦邦的都是肌肉。 何奕冷不防被那只作乱的手吓了一跳,扭头看到商景晤含笑的双眼,他瞬间又放松了下来,贴过去小声抱怨道:“老公你干嘛呢?” 商景晤没说话,坐姿跟平时一样端正,还若无其事地用右手给何奕夹了块鸡肉,任谁都看不出来他会在这种场合把桌子下的手覆在何奕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何奕被香喷喷的鸡肉吸引了注意力,也就没阻止商景晤不安分的动作,继续边享受美食边看戏。 商行之还在劈头盖脸地骂他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商景昭本来就理亏,况且商行之明显正在气头上,他根本不敢反驳,再加上这里人这么多,他虽然年纪小,可也是要面子的,没一会儿就被骂得掉了眼泪。 他不哭还好,一哭商行之就更恼火了,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一个男孩儿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许茜心疼儿子,见商行之居然骂着骂着有要动手的意思,连忙护住商景昭,试图帮儿子打圆场。 结果商行之瞪着她大声指责道:“我看这个小兔崽子就是被你给宠坏的,都说慈母多败儿,你再这样早晚有一天要把他养废!”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刺激到了许茜,一向好脾气的她居然当众跟商行之顶起了嘴:“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这个当爸爸的平时管过他什么了?” 商行之这些年忙着公司的事,一心想要从商景晤手里把控制权抢回来,对这个小儿子确实没怎么过问,不然也不至于连商景昭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都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这么辛苦都是在为他们这个小家着想,可是许茜居然有脸反过来指责他,这让他格外生气,不顾老爷子和商景晤他们在场,直接跟许茜吵了起来。 何奕原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看商景昭被骂,可是到后面商行之的大嗓门吵得他心烦,甚至有些头疼,碗里的肉吃着都没之前香了。 商景晤注意到何奕的异常,看着他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太吵了。”何奕皱着眉小声咕哝道。 商景晤淡淡地扫了眼二叔一家,正要让他们闭嘴,就听老爷子沉声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大过年的吵什么架?” 老爷子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其实不是很关心小孙子考试考了多少分,没想到老二一家会因此吵成这样,他被气得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睛,最后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 商行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跟老爷子道了歉,他虽然没再责骂许茜母子,脸色却依旧很臭。 许茜也没像以前那样主动跟他服软,冷着脸没再说话,还故意当着商行之的面给儿子擦干净眼泪,又给商景昭夹了一筷子他喜欢吃的菜安抚受了惊的儿子。 商行之见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心想回去再跟这母子俩算账。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格外沉闷起来,老爷子又劝了几句发现没用,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吃过饭之后老爷子照例给商景昭发了个红包,何奕看着眼馋,却也没好意思主动开口去跟爷爷讨要红包,毕竟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仅成年了,还结了婚,怎么说都不可能会再收到长辈的红包。 老爷子看到他那副表情,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小奕过来。” 何奕不明所以地走过去,乖巧地喊了声爷爷,老爷子便又摸出一个红包塞到他手里说:“这份是给你的,新年快乐。” 何奕惊喜道:“我也有吗?谢谢爷爷!爷爷新年快乐!” 老爷子见他收个红包就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又趁机劝道:“你们俩今晚就住这儿吧,别来回折腾了。” 何奕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看向商景晤,用目光征询他的意见。 商景晤想到刚刚何奕嫌二叔他们太吵,婉言拒绝道:“这边太热闹了,小奕还需要静养。” 明天是大年初一,会有很多商家旁支的人来给老爷子拜年,他们今晚要是住下了,少不得要跟那些人碰面。 就算何奕能受得了,商景晤自己也会嫌麻烦。 老爷子虽然想留他们住下,又不能不顾何奕的身体,最后只能作罢。 回去之后何奕兴高采烈地拆了红包,看到一叠崭新的钞票,当即乐颠颠地数了起来。 这点钱在商家任何一个人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老爷子在红包里塞钞票也只是为了讨个彩头,真正值钱的新年礼物还没送,可是何奕一点都不觉得钱少,数完之后喜滋滋地跟商景晤说:“爷爷给的红包好大呀。” 他还从来没拿过这么多压岁钱,以前跟妈妈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最多也就拿过一张百元大钞,而且在他口袋里捂个几天就会被妈妈要回去,说是怕他把钱弄丢。 商景晤捏了把何奕的脸,然后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更厚的红包,逗猫一样在何奕面前晃了晃。 何奕双眼放光地盯着他手里的红包看,期待地问:“是给我的对吗?” 商景晤双眼含笑地看着何奕不说话。 何奕等了一会儿不见商景晤回答,忍不住直接动手去抢,可是商景晤的动作比他快,他怎么也抢不着,急得他不停地喊老公,想让商景晤把红包给他。 商景晤觉得何奕逗着很好玩,还想再逗一会儿,结果何奕不跟他抢了,直接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就亲,爪子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摸,商景晤哪受得住这个,很快就只顾着跟何奕亲热了。 何奕闭着眼跟商景晤亲了一会儿,然后偷偷睁开眼睛,黑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瞥见商景晤手里的红包,趁其不备一把抢了过来。 商景晤一愣,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没给何奕拆红包的机会就把人放倒在床上了。 两个人在床上跨了个年,新年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商景晤在何奕有些红肿的唇上轻轻吻了吻,贴着何奕的耳朵说:“宝贝新年快乐。” 何奕啊呜一口咬住商景晤的下巴磨了磨牙,出完了气才哼哼唧唧地说:“老公新年快乐。” 商景晤伸手轻轻覆上何奕凸起的小腹,像平常一样摸了两下,又把脸贴了过去,轻声说:“宝宝也新年快乐。” 何奕还没穿衣服,被商景晤这个动作弄得有些脸红,不自在地扭开脸说:“老公你干嘛呢,宝宝听不懂的。”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动了一下,商景晤还保持着贴着他肚子的姿势,自然也察觉到了。 两个人俱是一愣,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宝宝刚刚好像踢我了。”何奕眨了眨眼说。 商景晤又摸了摸他的肚子,笑道:“是胎动。” 何奕现在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按理说是到了该有胎动的时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赶在这个时候。 “宝宝动了。”何奕又念叨了一句,然后自己也伸手摸了摸圆圆的小肚子。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肚子里真的有个小生命,而且是他跟商景晤的孩子,这种感觉很奇妙,以至于他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商景晤看到何奕发呆的样子,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拿毯子把他裹起来,抱着去了浴室。 屋子里虽然有暖气,可是何奕刚刚被他折腾得出了些汗,他怕何奕会着凉,所以把人抱进浴缸又一起泡了个热水澡。 何奕对胎动很是新奇,一直在等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再动一次,可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最后他拿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肚皮,鼓着脸说:“老公,宝宝为什么又不动了呀?是不是睡着了?” “有可能,而且这才刚开始,宝宝动的幅度小感觉就不明显。”商景晤笑着说。 何奕这才放心了些,轻轻拍了拍肚子,对着里面的胎儿说:“那你继续睡吧,我也要睡啦。” 商景晤笑着把何奕从浴缸里捞出来,把人擦干抱回了床上,又拿被子把人裹好,然后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困了就睡吧,晚安。” 何奕搂着商景晤的脖子也亲了他一口,笑着跟他道了声晚安,熟练地钻进他怀里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鸽了这么久,这段时间工作压力比较大,很焦虑,搬家狗子又被送走了,所以状态很不好,怕硬着头皮写会不小心写虐了,时速五百真的伤不起or2所以接下来几天可能会隔日更 。 第 47 章 因为做了场睡前运动,第二天何奕醒得有些晚,一睁眼就看到商景晤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书,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块,是很放松的姿势。 他身上穿的不是往日那些冷硬的深色西装,而是一套浅色系休闲款家居服,头发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吹上去,低着头看书的时候垂下来的额发微微遮住了眉眼,看起来好像突然年轻了好几岁。 落地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纱洒在他身上,让他的气质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何奕还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商景晤,觉得很是新奇,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商景晤若有所感,抬头看到何奕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放下手里的书走了过来。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商景晤说。 何奕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冲着商景晤支棱起胳膊,软声道:“老公抱。” 商景晤弯腰把他抱起来,“怎么一大早就撒娇?” 何奕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缠住商景晤的腰,把自己挂在商景晤身上,又凑过去在他浅色的唇上吧唧亲了一口,盯着眼前这张异常俊美的脸发起了痴:“老公你今天好好看啊。” 商景晤挑了挑眉,笑着问:“我以前不好看吗?” “以前也好看,但是今天特别好看。”何奕发自内心地说。 商景晤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是个颜控,忍不住问道:“那我要是长得不好看,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何奕认真想了想才说:“也喜欢的,不过现在这样会更喜欢。” 商景晤把人放回床上,恶狠狠地掐了掐何奕的脸,冷笑着说:“没良心的小东西。” 何奕委屈地揉了揉被掐疼了的脸颊,气哼哼地反驳:“我才不是!” “我对你这么好,你就只馋我的脸,还说自己不是没良心?”商景晤反问。 “我没有只馋你的脸。”何奕辩解道。 我其实还馋你身子。 后半句话何奕没敢说出来,怕商景晤会一气之下拉着他做晨间运动。 他虽然很喜欢跟商景晤做那种游戏,可是昨晚刚做了一次,他现在腰还有些酸,而且肚子大了有些姿势不能用,能用的又很容易累,所以他现在不想再来了。 商景晤的身材确实很不错,以前坐轮椅的时候都有胸肌腹肌,经过这几个月的复健,原本有些肌肉萎缩的双腿也恢复正常了,各处的比例都堪称完美。 何奕虽然在别的方面审美不太行,但是对着商景晤他就超常发挥了,怎么看都觉得商景晤特别好看,哪里都好看。 见商景晤冷着脸似乎要生气,何奕连忙拿胳膊圈住他的腰,又用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仰着脸软声道:“老公你别生气嘛,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的,我最喜欢老公了,而且老公本来就很好看呀,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商景晤气笑了,捏着何奕的下巴把他的嘴堵上,亲得何奕喘不过来气才停下。 何奕被亲得眼里一片水光,怕商景晤会再继续,他一边喘着气一边警惕地说:“老公别闹了,我要起床了。” 见商景晤没动,他又着急地指着肚子补充道:“宝宝都饿了呢。” “是你自己饿了吧。”商景晤好笑地说。 何奕狡黠地笑了笑,“宝宝饿了,我也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商景晤其实已经吃过了,他早上起得比较早,见何奕睡得很香,就没忍心把人叫醒,轻手轻脚地起了床,自己回了趟老宅,趁早给老爷子拜了年,然后被老爷子拉着吃了早餐才回来。 因为去老宅的时候身上不小心粘上了些花粉,他怕何奕又会过敏,特意冲了澡换了衣服才回卧室。 看到何奕还在睡,他就知道这小家伙今天大概是不想出门了,所以他干脆换了身家居服,随手拿了本书打发时间,等着何奕睡醒。 现在已经过了早饭的点,担心何奕被饿着,商景晤只能压下做晨间运动的念头,照顾着何奕把衣服穿好,等他洗漱完陪他下去吃早餐。 何奕吃到一半才注意到商景晤没动静,抬头问:“老公你怎么不吃呀?” “我陪爷爷吃过了。”商景晤说。 “你已经去给爷爷拜过年了吗?那我是不是不用去了?”何奕问。 他现在有些犯懒,不是很想出门。 而且他一点都不想见到二叔一家,那家人都太讨厌了。 商景晤看何奕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在想什么,笑着说:“不用了,我跟爷爷说你需要静养,爷爷让你好好休息。” 何奕当即松了口气,吃过饭便又挪回了卧室,懒洋洋地躺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晒太阳,还理直气壮地指使商景晤给他揉腰。 商景晤认命地给他按摩,何奕被伺候得很舒服,眯着眼哼起了歌儿,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睁开眼看着说:“老公,我们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商景晤瞥了眼何奕的肚子,然后看着何奕问:“你想取什么?” 何奕想了想说:“大名你来取,小名叫球球怎么样?” 商景晤对他取的这个小名有些接受无能,一脸黑线地问:“为什么要叫球球?” 总感觉像宠物的名字。 何奕拍了拍肚皮,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的肚子圆滚滚的像只球一样。” 商景晤:“……” 他是真的无话可说。 可是孩子是何奕辛苦怀的,何奕想取什么名他也拦不住,所以他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给自己洗脑:球球也挺可爱的,只要何奕开心就好。 何奕见商景晤表情不太好看,疑惑地问:“老公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商景晤违心地笑了笑说:“喜欢,很可爱。” 何奕明显很开心,催商景晤给宝宝取个大名。 商景晤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商家下一辈是辰字辈,商辰兮怎么样?归去来兮的兮。如果是女孩就换成潮汐的汐。” “好听!”何奕非常捧场地说,然后他又问:“那老公你更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呀?” “都一样,不管是什么性别都是我们俩的孩子。”商景晤说。 其实在他看来没有孩子更好,这样何奕可以少遭点罪,他们也能多享受享受二人世界。 等小崽子一出生,何奕的精力肯定会分给孩子一部分,万一何奕到时候整天围着孩子转,说不定他想跟老婆亲热亲热都要被嫌弃。 可是孩子已经怀上了,又不能流产,他也只能试着去接受。 “真的吗?可是好些人都想要儿子,我要是生了女儿,你会不会找别人给你生儿子?”何奕有些不安地追问。 商景晤闻言,黑着脸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瞎想什么呢?就算你不能生孩子我也不会去找别人,家里又没有皇位要继承,这么执着生儿子干什么,再说了,女儿一样能继承家业,只要她愿意就行。” 何奕吃痛地捂着脑门,听完商景晤的话,他又咧嘴笑了起来,边笑边小声念叨:“老公你不能骗我哦,要是生了女儿你也要对她好。” “我会的。”商景晤承诺道。 只要小崽子不过分抢占何奕的注意力就行,不然的话他不保证自己不会吃孩子的醋。 “还要对我好。”何奕又说。 商景晤闻言,伸手捏了捏何奕的脸,“就你会打小算盘。” 何奕哼唧一声,委委屈屈地辩解道:“我也会对老公好的,等我有钱了就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你是自己想吃吧?”商景晤打趣他道。 “嘿嘿,到时候你分我一点点就行了,我就吃一点。”何奕用手指比划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11月的第一天,我还是先更一点吧,下一更在明天晚上 。 第 48 章 商景晤看着何奕在那比划,感觉这小家伙最近越来越会耍小聪明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奕见他笑,便以为他是同意了,一骨碌从沙发里爬起来,搂住他的脖子非常热情地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心满意足地说:“老公你真好,等我拿到奖学金就去给你买好吃的。” “还惦记着奖学金呢?”商景晤好笑地问。 何奕点头道:“那当然了,我还在上学呢,又没有工资领,只能惦记奖学金了。” 商景晤揉了把他毛茸茸的脑袋,顺便用手掌帮他把脑袋上翘起来的呆毛压下去,心想到时候一定得给何奕多设几个奖项让他开心开心。 “对了,老公你刚刚看的什么书啊?好看吗?”何奕带着几分好奇地问。 反正他现在闲得无聊,不如找点事做解解闷。 “是一本,挺有意思的,你要看吗?”商景晤问。 何奕忙不迭点了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商景晤,明显是不想自己去拿。 商景晤便进屋把那本书拿了出来,何奕见封面挺花哨,以为是小孩子看的故事书,兴冲冲地翻开却发现里面的内容是纯英文的,他整个人顿时就呆住了。 商景晤看到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忍着笑问:“还要看吗?” 何奕看到商景晤翘起来的嘴角,感觉他是在笑话自己,于是硬着头皮给自己撑脸面:“要看的,我又不是看不懂!” 然后他便真的集中精力去啃那本英文去了,甚至还使唤商景晤给他拿了本英文辞典过来,遇到特别影响的单词就停下来查一查。 商景晤顺手从书架上随便拿了本书,坐在何奕旁边慢悠悠地翻看起来。 跟何奕相反,他的心思并不在书上,看一会儿书就忍不住要抬头看几眼何奕。 何奕今天穿了件鲜红色的毛衣,衬得皮肤格外白嫩,气色也很好,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润,柔软的发丝在阳光下隐约变成了深褐色,纤长的睫毛低垂着,被阳光拉出两排剪影,因为光线比较充足,能清楚地看到他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虽然最近胖了一点,可他的脸还是很小,似乎一只手掌就能覆盖住,低头看书的时候细痩的脖子后面会有一排凸出来的脊椎骨。 还是瘦了点,商景晤想。 他看得入迷,越看越觉得他的小家伙真的很可爱,安静又认真的样子显得格外乖巧。 可是每次何奕有所察觉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商景晤又会轻飘飘地把目光移向楼下院子里的景物,装作在欣赏小花园里的植物,搞得何奕还以为自己是眼花看错了,只好继续闷头啃,没注意到商景晤在他低下头之后又含着笑把目光移回了他身上。 两个人各看各的,基本上互不打扰。 何奕虽然没有盯着商景晤看,却也知道对方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能感受到属于对方的独特的气息。 这让他心里很踏实,连手里那本生词很多的英文都慢慢不觉得枯燥了。 他们俩就这么在家里窝了半天,按理说大年初一应该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日子,偏偏两个人都想躲清静,无比悠闲地看看书喝喝茶,吃过午饭又互相拥抱着睡了个午觉,睡醒之后还搬出棋盘对弈了一局,最终何奕以一个子险胜,把他开心得不行。 商景晤输给了何奕也不气恼,反而叫人送了些水果和点心过来,把何奕抱在怀里一点点投喂。 何奕吃完东西,看到外面的晚霞很漂亮,兴冲冲地提议要出去散步。 他们住的这个别墅区是前两年刚开发的,也是商家的产业,因为房价极高,而且设计风格偏西式,住户里年轻人要多一点,多是些富家子弟,他们不像老年人喜欢在小区里溜达,甚至有好些人平时不在这边住,偶尔才回来一趟,平时小区就显得很冷清。 当然,这也正是商景晤想要的环境,他一向不喜欢热闹。 而且商景晤选的那栋别墅是整个小区里最贵的区域,为了图个清净,周围几栋他都没让人卖出去,所以即便今年是新年的第一天,出门也没遇到什么人。 商景晤牵着何奕的手,十指交扣着在小区里面漫无目的地溜达,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阵狗叫,随即他们便看到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年轻男人牵着一只肥嘟嘟的大白狗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老公你看!狗狗!好漂亮的狗狗!”何奕激动地摇着商景晤的手说。 来人听到了何奕的话,抬头看了过来,跟商景晤的视线对上的瞬间,两个人俱是一愣。 “师兄?你们……也住在这儿?”李沫棋不敢置信地问。 其实更让李沫棋惊讶的是商景晤现在的打扮,往常他这位师兄兼老板总是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而且似乎非常偏爱深色系的衣服,有时候连衬衣都是黑的。 他的气质本就偏冷,性格又有些阴郁,再加上上位者的气势,看起来就很有距离感和压迫感。 可是现在,商景晤穿着跟何奕同款的米色毛衣,下面是修身款的灰色休闲款和白色运动鞋,头发也没吹上去,看上去像刚大学毕业的年龄,眼角眉梢的笑意让他整个人阳光了不少。 要不是那张脸太让人印象深刻,李沫棋都要怀疑自己是认错人了。 在此之前他从不觉得商景晤这个人会有这么阳光的一面。 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隔这么远他都能闻到一股恋爱特有酸臭味。 啧,搞得他这只单身狗也有些春心萌动想找个人谈恋爱了。 商景晤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沫棋,这里虽然是商家的产业,但是里面的住户资料他没有逐一去看,前段时间太忙了,根本没这个精力,只让人排查了一下潜在的危险,把可能会给何奕带来麻烦的人清除了出去,李沫棋自然不在其中,所以他就没留意到住户资料里有李沫棋这个人。 “嗯,前些天刚搬过来。”商景晤淡淡应道。 何奕也认出了李沫棋,要是陌生人的话他可能会有些拘谨,可是李沫棋他还算熟悉,在公司里见过好多次,是会互相打招呼的交情,这在何奕看来已经算是熟人了,所以他直接跑过去问:“这是你家的狗狗吗?能不能给我摸一摸呀?” 李沫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当然可以,小雪很乖的,不咬人,你放心摸。” 说着他便蹲下来揉了揉宝贝女儿的脑袋,体型巨大的萨摩耶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手跟他撒娇,看起来性格很温顺。 何奕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撸狗,却还是征询了一下商景晤的意见:“老公我可以去摸一摸小雪吗?” 商景晤看了眼李沫棋,李沫棋大概明白了他的顾虑,知道他有多宝贝自己老婆,连忙解释说:“小雪打过疫苗的,也有定期驱虫,摸一下不碍事。” 商景晤这才点头同意,何奕立马冲到大狗跟前不客气地上手揉了起来。 小雪确实像李沫棋说的那样性子很乖,丝毫没有抵触何奕的触碰,还高兴地摇起了尾巴。 李沫棋把它养得很好,柔软的长毛摸起来很舒服,何奕尽情撸了一通,还想伸胳膊去抱。 成年萨摩耶的体型太大,商景晤担心何奕抱不起来,怕他万一摔着自己,或者被大狗无意中伤到,连忙阻止道:“摸几下就行了,你抱不动的。” 何奕只好悻悻地收回了胳膊,又不过瘾地揉了会儿小雪才罢休。 “喜欢的话以后可以来我家玩。”李沫棋笑着邀请道。 何奕立马答应了下来:“好呀好呀,你也可以带小雪来我家。” 商景晤见何奕跟李沫棋聊得热络,走过去牵起何奕的手说:“该回家吃饭了。” 何奕虽然撸狗还没撸过瘾,可是经商景晤这么一提醒,他确实感觉肚子饿了,只好跟李沫棋还有小雪道了别,恋恋不舍地被商景晤牵回了家。 商景晤看到何奕那副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捧着他的脸把他的脑袋转过来,“喜欢的话我们以后也可以养。” 别老是盯着别人家的看,哪怕那只叫小雪的萨摩耶确实长得很漂亮也不行。 何奕闻言,果然兴奋地看着商景晤问:“我们也能养吗?老公你也喜欢狗狗吗?” 商景晤其实不怎么喜欢养宠物,不过也算不上多讨厌,反正过去的这二三十年他从来没动过养宠物的念头,总觉得那东西养着很麻烦,而且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感情可以花在那些小动物身上。 可是既然何奕喜欢,那他还是愿意让何奕养的,所以他点了点头,“你想要我们就养。” 何奕开心地说:“那我们就可以把狗狗跟宝宝一起养啦!” 商景晤想了想,觉得有只狗陪着小朋友一起成长确实还不错,毕竟狗和小孩儿都精力旺盛,到时候让他们互相消耗精力,他就能趁机霸占何奕了。 “等宝宝出生之后再养吧,小狗最开始不能打疫苗,不是很安全。”商景晤说。 “那还要好久呢。”何奕有些等不及。 “很快的,而且再过段时间你肚子更大了想陪狗狗玩也会不方便,不如等生完孩子再养。”商景晤劝道。 “那好吧,反正还有小雪呢,我可以先去找小雪玩。”何奕想着小雪那身很好摸的毛,嘴角的梨涡又现了出来。 他光惦记着撸狗了,没注意到商景晤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商景晤没想到一只狗就把何奕的魂给勾走了,开始后悔在这个时间带何奕出来散步,要是像平常那样吃完饭再出来说不定就不会撞见李沫棋和他的狗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加班可能没有更新,我争取后天多写一点 。 第 49 章 按照商家往年的传统,年初二晚上会有一场大型的家族聚会,除了主家之外,那些旁支的人也大多会过来,还有已经嫁出去的女眷也会带着丈夫孩子回来聚一聚,按理说商景晤是应该带何奕去见一见这些人的。 当初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虽然能来的亲戚都来参加了,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因为各种事情脱不开身,没有春节聚得这么齐。 本来婚礼当天商景晤就应该领着何奕去认人,可是他当时身体不好精力不济,撑不了那么久,又只打算走个过场,再加上何奕后面还把婚宴搅得一团糟,所以就跳过了这个环节,这几个月他们也一直没跟那些亲戚有什么来往。 外人不清楚他们的感情状态,自然也不知道商景晤现在对何奕有多看重。 何奕闹了婚宴之后傻子的名头传得很远,没人觉得商景晤会真的喜欢上一个傻子,尽管有传言说商景晤对何奕很特别,可大部分人还是认为何奕只是商景晤名义上的妻子,是个用来冲喜的物件而已。 类似的风言风语商景晤自然也有所耳闻,之前他没有特意去澄清是觉得没那个必要,现在他却想给何奕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何奕的感情,这样就没人敢在背后嚼舌根说何奕的坏话了。 这次家族聚会就是个很好的时机。 可是何奕现在怀着孕,前不久又刚受了惊,商景晤怕宴会上人太多万一再出什么意外影响到何奕,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征询了一下何奕的意见,问他想不想去参加那个宴会。 何奕在家待了两天,正觉得有些无聊,听说有宴会,心想那里肯定会有很多好吃的,当即兴奋地跟商景晤说他想去。 “那我们去换衣服吧。”商景晤做出了决定。 何奕跟在商景晤后面去了衣帽间,见商景晤给他拿了套礼服出来,愁眉苦脸地说:“要穿礼服吗?可是我肚子胖了好多,会不会穿不了啊?” 商景晤笑道:“年前不是刚给你量过一次尺寸吗?这套是新做的,我特意让他们把腰围放大了些,过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本来衣服送过来的时候就该让何奕试一试的,要是不合身还能让人改,结果出了商景昀那档子事儿,商景晤就没想起来让何奕试衣服。 何奕最近这段时间穿惯了休闲款,突然换上修身的衬衣马甲和西装,感觉浑身都不习惯。 商景晤正在帮何奕扣扣子,见何奕总是扭来扭曲不知道在干什么,搞得他一粒扣子扣了半天都没扣上,气得他在何奕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地说:“别乱动。” “穿着不舒服,太紧了。”何奕委屈巴巴地抱怨道。 商景晤瞥他一眼,把最上面一粒纽扣扣好,然后说:“尺寸明明刚刚好。” 这套礼服的款式很特别,又修身又不显肚子,何奕穿着很好看,能看得出来设计师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可是我就是感觉不舒服嘛,可以不穿这套吗?”何奕扁着嘴问。 商景晤又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套礼服,明显跟何奕身上的是同一个设计师的作品,无论款式还是颜色都很搭,一看就是情侣款。 他还没来得及劝何奕别换了,就听何奕兴奋地问:“老公你要穿这个吗?那我就不换了,我要跟你穿一样的!” 商景晤笑着捏了捏何奕的脸,又低头亲了他一口,“这才乖。” 何奕嘿嘿笑了两声,目光炯炯地盯着商景晤换衣服,还趁机上手摸了两把。 商景晤捉住他作乱的手,沉声道:“别闹。” 再闹就不一定能准时出门了。 何奕还没摸够,借口说:“我也来帮你穿吧。” 不等商景晤同意他便伸手要去给商景晤扣扣子,一鼓作气地扣到最后一粒才发现上面都错位了,只能垂头丧气地把扣错的地方都解开。 商景晤其实一开始就发现他扣错了,一直没提醒他就是想看他闹笑话,忍着笑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何奕知道自己帮了倒忙,正觉得丢人呢,避开商景晤的视线蔫哒哒地应了声:“那好吧。” 商景晤很快便把自己收拾好了,然后他又去给何奕系领结戴袖口,最后还往手上涂了点发胶帮何奕抓了抓头发,给他弄了个稍显成熟的发型。 何奕很放心地任由商景晤摆布,等他忙活完了,连忙臭美地去照镜子,上上下下把镜子里的自己欣赏了一遍才满意地说:“谢谢老公,老公今天也好帅。” 商景晤注意到他的那个“也”字,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小家伙还挺自恋的。 出门的时候他特意给何奕裹了件厚外套,生怕何奕吹了夜风会着凉,到了室内才让何奕把外套脱掉。 何奕单纯是想去吃好吃的,顺便凑个热闹而已,没想到一过去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他跟商景晤身上。 “老公,他们为什么要盯着咱们看呀?”何奕有点紧张地抱着商景晤的胳膊问。 这里的人真的太多了,除了那场婚礼之外,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 婚礼那天他被饿得满脑子都是吃的,根本顾不上留意别人的目光,而且那时候他刚换到这个健康的身体里没多久,还不能很好地适应正常人的思维模式,甚至无法理解别人的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就是留意了也不明白别人是什么意思。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现在能清楚地感觉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里的探究和审视,带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很让人讨厌,还有一部分目光明显不怀好意。 商景晤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比平时大了不少,淡淡地往周围扫视了一圈,那些人瞬间收敛起来,没敢再盯着何奕看。 商景晤收回目光,轻轻拍了拍何奕的手,在他耳边低声说:“不用紧张,跟着我就行了。” 何奕在商景晤的安抚下放松了点,乖乖跟在商景晤身边,被商景晤带着认了一圈人,都是商家的长辈,叔伯姑嫂堂爷爷姑奶奶什么的喊得他头晕,人也没记住几个。 一开始他是有些不太情愿的,后来发现这些长辈都会给他送见面礼,他顿时就来了精神,叫起人来也更加热情了,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当着对方的面去看礼物是什么。 商景晤一看他那小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了让他多收几份见面礼,还特意带着他多见了几个长辈,连没怎么打过交道的远房亲戚都没放过。 商景晤是商家下一任继承人,这一点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那些人虽然辈分高,可地位是远不能跟下任家主相比的,甚至想跟商景晤说上一句话都很不容易。 见商景晤居然破天荒地屈尊降贵主动来跟他们搭话,一群上了年纪的人差点激动得血压飙升,给何奕的见面礼都是挑最贵重的拿,就这还生怕会入不了商景晤的眼。 商景晤确实看不上他们那些东西,不过只要能让何奕高兴就行。 回头让人好好准备回礼就是了,反正不会让他们吃亏。 等商景晤带着何奕离开之后,几个老人家才聚在一块小声聊了起来。 “不是说这位大少爷脾气不好吗?刚刚看着性子挺温和的啊。”一个很久没跟主家有过联系的老爷子说。 “还有他旁边那位,看起来挺正常的,不像是之前听说的那样。”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纳闷道。 “我瞧着他们小两口感情挺好的,看来这冲喜还真冲对了。”旁边的老太太笑眯眯地说。 据说是傻子的那个现在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而坐了很多年轮椅的那位现在不仅能走了,身体也好了很多,可不就是冲喜的效果么,几个老人不约而同地想。 商景晤跟何奕都没听到他们这番议论,何奕转了一圈收完了礼物就觉得有些累。 商景晤本来想带他去休息,途中遇到了几个长辈,是他大爷爷那边的人,说有事找他,他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人打发了,只好让阿虎先带何奕去休息区坐一会儿。 这种家族聚会带保镖进来不太合适,阿虎是从小在商家长大的,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何奕身边倒没什么,那几个雇佣兵只能伪装成侍者在旁边盯着。 何奕坐下去之后觉得有些渴,可是周围都是酒水,阿虎知道他不能喝酒,便想去给他拿杯热牛奶,走的时候打了个手势让旁边的雇佣兵照看着点何奕。 何奕又累又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附近有人在说话,还提到了他的名字。 他没睁眼,竖着耳朵继续听。 那些人说话都很委婉,一句话要拐好几个弯,搞得何奕比听英语听力还费劲,听了好一会儿才搞明白他们是在嘲讽他不配跟商景晤结婚,大概意思是说他一个傻子是走了狗屎运才能嫁进商家,还嫁给了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下任家主。 何奕顿时气得不行,下意识想要去反驳他们。 可是他转念一想,商景晤确实很厉害,相较之下他自己的确比较傻,说他配不上商景晤好像也没说错,所以他一下子泄了气,闷闷不乐地起身去了卫生间,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最开始商景晤说他傻的时候他还能理直气壮地反驳说自己不傻,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懂了很多东西,已经明白了自己以前确实是比较傻的。 就算他比之前变聪明了很多,可真要跟商景晤比起来的话,他还是很差劲。 唯一让他觉得庆幸的就是商景晤现在是喜欢他的,这一点他很确定。 既然如此,那他就努力变得更厉害,争取早点能配上商景晤好了,何奕充满斗志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何小奕要崛起了,冲! 明天可能又要加班,今天就先更这么多了,攒点稿争取明天不断更 。 第 50 章 商景晤脱开身去找何奕的时候才发现何奕不在休息区,他顿时心里一紧,抓着伪装成侍者的雇佣兵冷声问:“人呢?” “去卫生间了,老五跟过去了。” 老五是另一个雇佣兵。 有人跟着那何奕应该不会出事,商景晤微微松了口气,连忙去卫生间找人。 何奕躲进卫生间的时候还很郁闷,在马桶盖上坐了一会儿就自己想通了,下定决心要让自己成为跟商景晤一样厉害的人,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商景晤。 他刚给自己订好新的人生目标,就听到商景晤略带慌张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小奕?在里面吗?”商景晤隔着门问。 “在,我马上出去。”何奕连忙应道。 他根本没上厕所,裤子都不用提,打开门就出来了。 商景晤确认他没事才放下心,捏了捏他的脸问:“累了吗?要不要回去?” 何奕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是很累,不过我想回家了。老公你还有事吗?有事的话我可以等你的。” “那我们回去吧。”商景晤说。 何奕当即要往外走,商景晤拉住他,笑着提醒道:“你还没洗手呢,怎么迷迷糊糊的。” “我没有上厕所。”何奕面色微红地解释了一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去把手洗了。 “没上厕所你来干什么?”商景晤奇怪地问。 何奕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又不想把刚刚的事告诉商景晤,低头假装在认真洗手,含混道:“没干什么,那边太吵了,我就是想出来待一会儿。” 商景晤隐约觉得何奕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可是他明明只离开了一会儿,要是真有什么事保镖也会告诉他的,所以他没有过度追问,就当何奕是真的嫌吵才出来的。 离开的时候何奕注意到那几个说他配不上商景晤的年轻人还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看什么呢?”商景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是几个旁支的小辈,而且是风评不太好的那一拨,忍不住问:“你认识他们?” 何奕连忙收回视线,摇头道:“不认识,没看什么。” 商景晤再次感觉到了不对劲,还想再问何奕到底怎么了,恰好又有长辈过来跟他说话,他只能暂时压下疑惑,跟来人寒暄了几句。 见对方大有拉着他继续聊下去势头,商景晤怕何奕等得太久,直接说他跟何奕要回去了,礼貌地跟他们道了别,然后揽着何奕的腰穿过了大厅。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撞见了许茜,她穿着素雅的礼服,衬得气质很温婉,仪态落落大方,站在一群盛装打扮过的女眷中间也依旧很打眼,颇有些当家主母的架势。 只是看到商景晤的时候她的眼神明显有一瞬间的慌乱,商景晤手里还捏着她谋害继子的证据,这种被动的局势让她寝食难安。 不过她很快便把那丝慌乱压了下去,生怕别人会因此窥见什么端倪,然后她以长辈的身份走过去问:“景晤你们是现在就要走了?不多玩一会儿吗?” 语气里的熟稔和恰到好处的关怀让不了解内情的人误以为她这个婶子跟商景晤的关系很好。 商景晤似笑非笑地旁观她的表演,没有直接回答。 许茜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变得探究起来,连忙堆出个笑,心虚地掩饰道:“你们是累了吧?那就早点回去休息,这里还有我跟你二叔呢。” 商景晤审视她片刻才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给了她一点面子。 何奕全程都没说话,他不喜欢许茜,自从商景晤跟他说许茜想让他早点死之后,何奕就对这个坏女人没有一点好感了,总觉得许茜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商景晤不怀好意。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直接跟许茜这个长辈起冲突,尤其是在有这么多人再次的情况下,所以干脆当她不存在。 上了车之后何奕忍不住跟商景晤吐槽说:“二婶儿好讨厌,明明一肚子坏水还要装模作样地来关心我们,好恶心呀。” 商景晤好笑地揉了揉何奕的脑袋,“不用理她,她翻不出什么风浪。” 何奕哼了一声,“我才不想理她呢,看到她就好烦。” “那我们以后不见她了。”商景晤说。 何奕忙不迭点头道:“嗯,离她远远的才好。” 商景晤笑了笑,拉过何奕的手捏了捏他柔软的手掌,“都听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何奕明明是个男孩,可是身上好多地方都特别软,商景晤没事总喜欢捏一捏。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捏得何奕很享受,没多久就犯了困,把脑袋靠在商景晤肩膀上打了个盹儿。 本来他只是想眯一会儿,结果不小心睡熟了,到家的时候都没醒。 商景晤也没叫他,小心地把他上楼放到了床上,帮他脱了鞋袜,又给他掖好被子才去洗澡换衣服。 洗完澡回来看到何奕还在睡,商景晤便小心地帮何奕换了睡衣,又拿热毛巾给他擦了脸和手脚,收拾好了才躺上床把何奕抱进怀里准备睡觉。 何奕即便睡着了也知道抱自己的人是谁,习惯性往商景晤身上蹭了蹭,在商景晤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春节过后没多久商景晤便又忙了起来,原本他打算年后带何奕出去旅游,但是何奕被商景昀害得动了一次胎气,医生说不建议让他坐飞机,以免出什么问题,商景晤便跟何奕商量着把剩余的蜜月又往后推了推,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补。 商景晤有工作和各种应酬要忙,何奕也不能一天到晚地跟在他后面当小尾巴,便一个人留在家搞起了学习。 之前他搞学习除了自身兴趣之外,更多的是为了拿奖学金买好吃的,现在他换了个目标,他想要成为更优秀的人,所以目光没有再局限于学习成绩这一个方面。 何奕开始试着规划自己的未来。 z大的计算机系入学时是不细分专业的,大一上学期学的课程都差不多,涉及到的专业课很少,下学期有一部分跟专业相关的选修课可以自己选,所以确定好专业再去选课会方便很多,不然到大二分了专业可能得补修一些选修课。 何奕查了几天资料,还找同学和本系的前辈们咨询了好些相关的问题,又用他自以为不是很灵光的小脑瓜慎重地考虑了两天,最终决定选智能科学与技术这个专业,以后研究机器人。 在没有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他的兴趣爱好很单调,除了做数学题和下棋之外,便只剩下玩乐高了。 一个人被关在家里的时候他用那些廉价的塑料制品拼出过很多奇形怪状的机器人,只是那些机器人不会动,也不会陪他玩,他只能自己跟自己玩。 当时他就想,要是能拥有一个会动会说话的机器人陪着他就好了。 现在他有了商景晤,不再需要机器人的陪伴,但他还是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机器人。 不是花钱买来的那种,而是自己做出来的。 确定好以后的学习方向之后,何奕让阿虎去学校图书馆借了几本专业书,打算在开学之前先看看。 看书的时候何奕对于机器人的渴望更加强烈了几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等宝宝到了喜欢玩玩具的年纪,他一定要搞几个特别炫酷的机器人给宝宝玩,到时候羡慕死别人家的小朋友。 到时候宝宝肯定会很开心,我可真是个好爸爸,何奕不无骄傲地想。 商景晤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何奕捧着本书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傻笑的样子,他弯腰换了鞋,走过去问:“看什么书呢笑成这样?” 何奕回过神,举起手里的书给商景晤看书封。 “专业书也能看这么开心?”商景晤颇为纳闷地问。 “我想多学点东西。”何奕笑嘻嘻地说。 在机器人做出来之前,他打算先对商景晤保密。 他的第一个机器人肯定是要送给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的,在商景晤面前宝宝要稍微往后排一排。 到时候给商景晤一个惊喜。 商景晤以为何奕是还在惦记奖学金,也就没再多问什么,只是提醒他说:“不要一下子看书看太久,对眼睛不好,可以适当起来活动活动。” 听阿虎说何奕今天一整天都在看书,用功是好事,但也不能累着自己。 “我记住啦,谢谢老公。”何奕非常乖巧地回道。 商景晤伸手捏着他的脸亲了他一口,笑着问:“今天这么乖,想要什么奖励?” 何奕想了想,期待地问:“我可以去找小雪玩一会儿吗?” 之前跟李沫棋约好了去他家找小雪玩的,这几天他忙着搞学习就给忘了,现在突然想起来,便忍不住想去撸狗。 商景晤还记得何奕上次被那条狗勾走魂的样子,很想让何奕换个要求,可是看何奕这么期待,他又不忍心拒绝何奕,只能违心地说:“那等会儿吃完饭我陪你去吧。” 何奕喜笑颜开地亲了商景晤一口,嘿嘿笑道:“老公你真好。” 。 第 51 章 李沫棋接到商景晤的电话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跟商景晤认识这些年,这人几乎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一般都是有事发邮件,没事不联系。 你要是闲着没事想去联系他,那就得做好拿热脸贴冷屁股的准备,而且人家还不一定会搭理你。 李沫棋知道,不是因为他跟商景晤的关系不好,而是商景晤的习惯就是这样。 他能肯定,自己在商景晤那儿还是有点分量的,除了师兄弟和上下级的关系之外,至少能算得上是朋友。 而据他所知,商景晤的朋友一直都是屈指可数的。 像商景晤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都很引人注目,当初他去国外留学,才混进当地小留的圈子就听了一大堆关于商景晤的传说,一半是关于商景晤在商业上表现出的惊人天赋,另一半则是关于这位大少爷的性格有多糟糕。 最初他也像大部分人一样觉得商景晤脾气太臭不好相处,没打算去主动接近对方。 可是这人的论文写得实在太漂亮,他读完之后不由自主地就生出了几分崇拜,又忍不住去查了商景晤经手过的那些项目,发现跟传言相差无几,几乎每一个都能拿来当作教材中的成功案例,还是能成为典范的那种。 商景晤在其中表现出的才华和手腕确实让人惊叹,李沫棋不得不发自内心地佩服。 在这种滤镜的加持下,商景晤出了名的臭脾气也没那么讨厌了,甚至让李沫棋有种就该如此的感觉。 毕竟人家是天才,又是豪门里养出来的大少爷,脾气太好才不正常。 再加上商景晤当时是坐轮椅的,李沫棋见他的第一面,瞬间就给他脑补出了一个美强惨的人设,崇拜之外又多了几分同情和惋惜。 不过他从来都不敢在商景晤面前把那份同情表现出来,生怕会触怒对方。 因为商景晤跟的导师恰好是他最崇拜的那个教授,后来他就努力申请上了那位教授的研究生,没想到教授只见了他一面就以自己太忙为借口把他扔给了商景晤,让商景晤来带他,他只能苦哈哈地顶着商景晤的冷脸去讨教学业上遇到的问题。 原本他都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没想到在解答专业相关的问题时商景晤的耐性倒是出奇的好,只要不问比较愚蠢的问题,基本上都会好好解答,一点都不藏私。 李沫棋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天分也不差,所以才入了商景晤的眼。 他仗着这层师兄弟的关系,一步步拉近跟商景晤的距离,勉勉强强和对方混成了朋友。 后来他家里突然出了变故,公司面临破产不说,他爸还欠了很大一笔高利贷,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利息,感觉那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极有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 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商景晤主动帮了他一把,所以他后来才会放弃继续深造的机会回国在商景晤手底下做事。 不然的话,就商景晤那个臭脾气,就算给的钱很多他也不一定会让这种人做自己的老板。 以他的能力,随便去什么地方都能混口饭吃,他也不是一心要出人头地的性子,要不是念着那份旧情,他真的没必要留在商景晤手底下被折磨。 李沫棋正一边回忆往事一边在心中感慨感慨,突然被一阵门铃声拉回了神。 他连忙去开门,看到商景晤带着何奕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把人迎进了屋。 何奕一进门就看到了跟在李沫棋身边来回摇尾巴的大狗,他当即兴奋地扑过去喊道:“小雪!我来看你啦!” 小雪的尾巴顿时摇得更起劲儿了,还亲昵地舔了舔何奕的手,把何奕开心得不行。 李沫棋看到商景晤手里提着的礼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师兄你们来就来了,还带礼物做什么?” 何奕正满足地撸着大狗,闻言疑惑地仰起脸问:“你不想要礼物吗?” 他还以为大家都跟他一样收到礼物会很开心呢,这份礼物还是他主动去挑的,没想到李沫棋居然不想要。 李沫棋就是习惯性客气了一下,被何奕这么一问,他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真的不要吗?不要的话我等下就带回去咯。”何奕又问。 商景晤好笑地看了眼何奕,知道这小家伙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心里还是希望李沫棋把礼物收下的。 于是他把礼盒递给李沫棋,淡淡道:“收着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李沫棋挠了挠头,迟疑地接过来说:“那就谢谢师兄和小嫂子了。” 何奕嘿嘿笑了两声,摸着小雪的脑袋说:“下次也给你带礼物哦。” 这回出来得急,没时间准备狗狗会用到的东西。 李沫棋看到他宝贝女儿正拿自己的大脑袋蹭着何奕的手掌撒娇,笑着说:“进来玩吧。” 他把人引到客厅,又说:“随便坐,要喝点什么吗?” 商景晤瞥了眼茶几上随意放置的几个空了的啤酒罐,李沫棋见状,连忙弯腰去收拾,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这有点乱,我平时一个人住,就比较随意,钟点工一般上午才过来。那个,你们喝茶还是喝咖啡?” “红茶还是绿茶?”商景晤问。 李沫棋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愣了一下才说:“西湖龙井,新摘的,喝起来还不错。” “泡淡一点。”商景晤不客气地要求道。 李沫棋纳闷地挠了挠头,忍不住问:“你不是更喜欢喝咖啡吗?” 商景晤是更习惯喝咖啡,不过何奕现在怀着孕,咖啡和红茶都不能喝,绿茶倒是能喝一点,但是不能太浓。 他没解释,李沫棋也没再问,去厨房给他们泡茶去了。 何奕为了撸狗,沙发也不好好坐,很快就滑到地毯上去了,自己过了手瘾,还扭头去邀请商景晤:“老公你要不要也来摸一摸?小雪很好摸的。” 商景晤伸手摸了摸何奕的脑袋,“你更好摸。” 要是换了别人可能会因为被拿来跟狗相比而生气,但何奕没有,相反他还很开心,双眼放光地看着商景晤问:“真的吗?我比小雪摸起来还舒服吗?” 商景晤笑着点了点头,顺手又捏了捏何奕的脸。 他以一种很放松的姿势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沙发扶手,另一只手捏面团一样蹂.躏何奕的脸。 何奕则盘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肩膀靠着他的小腿,乖乖仰起脸给他捏。 李沫棋端着刚泡好的茶出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一幕,他再次在心里感叹,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这跟他认识的那个商景晤简直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在他的印象里,商景晤的坐姿向来都很端正,在别人面前就没有这么坐没坐相的时候。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商景晤现在这种状态,教授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很开心。 最初他以为教授把他扔给商景晤带是因为不喜欢他,后来他才明白,那老头是看商景晤太独来独往,想让他多跟商景晤接触接触。 他能看出来,教授对商景晤是真的很上心,只是那老头的脾气也有些怪,性格比较傲娇,很少会直接表达出对商景晤的关心,而商景晤也不是会主动跟别人亲近的性子,他夹在中间没少干两头传话的活儿。 想到这里,李沫棋忍不住试探着问:“师兄,你最近跟老师还有联系吗?” 商景晤看了他一眼,如实道:“很少。” 李沫棋把泡好的茶递过去,小心地问:“那你介不介意让他知道你跟小嫂子结了婚的事?” “你跟他说了?”商景晤问。 李沫棋连忙道:“没有没有,还没说呢,这不是先问问你的意见吗。” “随便。”商景晤不置可否道。 李沫棋觉得这是可以说的意思,当天晚上他就给教授发了一封长长的邮件,罗里吧嗦讲了一堆,简而言之就是告诉教授商景晤现在结了婚谈了恋爱,变得像个活人了。 邮件发出去好半天都没收到回信,李沫棋知道那老头性子别扭,也就没在意。 没想到隔天他就接到了教授的电话,问他在哪。 李沫棋一头雾水地说:“我在公司上班呢。” “公司地址告诉我。”教授说。 李沫棋不明所以地报了地址,以为教授是想寄东西过来,怎么也没想到那老头居然亲自跑过来了。 李沫棋把人接上楼,寒暄一番之后解释说:“这是师兄的公司,他现在也在办公室,老师要见他吗?” 教授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沫棋默默给商景晤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老师来了,问他要不要来见一见,然后把人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多久商景晤便过来了,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何奕想着马上要开学了,到时候忙着上课就没那么多时间跟商景晤相处了,干脆带着书跟着商景晤来公司看。 听商景晤说要来见以前的老师,他就好奇地跟了过来。 教授一开口便直接问:“结婚了?” “嗯,去年结的。”商景晤说。 因为当时是冲喜,他就没给自己在国外认识的人发请帖,但是这个不太好跟教授解释。 教授果然因为这个生气了,吹胡子瞪眼睛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而去看何奕。 何奕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好跟这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儿老爷爷突然冲他招手说:“小朋友过来。” “我吗?”何奕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 “就是你。”教授有些不耐烦地说。 何奕看向商景晤,见商景晤点了头,他才慢吞吞地挪过去。 教授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小礼盒,塞到何奕手里说:“送你的。” 何奕一看到有礼物,顿时就笑了起来,礼貌地说:“谢谢爷爷。” “辈分都差了。”教授嘟哝了一句。 李沫棋见商景晤没接话,插科打诨地问:“老师,我的呢?没有给我的礼物吗?” “你又没结婚。”教授没好气地说。 李沫棋:“……” 单身狗还有没有人权,有对象了不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又更晚了,这章写得不是很顺,磨了好久,晚上还有一更 。 第 52 章 教授风风火火地大老远赶过来,送完礼物又匆匆忙忙地要走。 李沫棋连忙拉住他说:“老师你赶时间吗?这马上到饭点了,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说完他又给商景晤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商景晤也开口留留人。 商景晤注意到他们这个性子别扭的老师正偷偷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明显是想留下来又不肯自己主动开口的样子,忍着笑说:“教授,一起吃个晚饭吧。”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教授很关心他,只是以前他太过自我封闭,再加上身体不好,又被批命说活不过28岁,总觉得自己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所以不想跟别人有太多牵扯。 可现在不一样,因为何奕的到来,他的身心都在变得更加健康,此时的他对未来是充满了期盼的,自然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刻意疏远身边的人。 何奕听完他们的对话,连忙附和道:“爷爷跟我们回家吃饭吧,我们家的饭菜很好吃的。” 他刚刚收了这个老爷爷的礼物,觉得应该礼尚往来请人家吃顿好的,可是在外面吃饭又比较贵,不如回家让厨师大叔多做点。 何奕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很响,觉得自己可真是个持家的小能手。 教授一听何奕这话,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完全顾不上矜持,立马就点头答应了,生怕答应迟了商景晤会反悔一样。 商景晤本来没打算把人往家里带,不过何奕都这么说了,他只能顺水推舟地默许了。 李沫棋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能去商景晤家里做客的一天,虽说是沾了老师的光,他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 刚好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了,商景晤带头早退,李沫棋也明目张胆地跟着他走了。 四个人一起回了商景晤跟何奕的新家,何奕一进门就兴冲冲地跑去厨房告诉厨师大叔家里来客人了,让他晚上多做点好吃的。 大叔闻声应道:“我知道了,这里油烟重,夫人还是出去玩吧。” 何奕探头往里面看了看,见帮厨的阿姨正在处理活虾,期待地看着厨师问:“有虾吗?我想吃油焖大虾。” “好好好,给你做。”厨师笑着说。 “嘿嘿,谢谢大叔。”何奕弯了弯眼睛。 商景晤把李沫棋他们引到客厅,让人上了茶点,见何奕还没回来,忍不住出去看了看。 何奕临走又从厨房顺了块点心,吃到一半就撞见了出来寻人的商景晤,他连忙做贼心虚地把手里的糕点藏到背后,抿着嘴假装自己没有偷吃。 上次产检的时候医生让他少吃点甜食,他虽然答应得好好的,可偶尔还是会犯馋。 最近几天他忙着看书,都好久没吃甜点了,刚刚在厨房看到那些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梅花糕,他就一下子没忍住,本来想吃完再回去的,没想到会被商景晤看到。 商景晤被他这番动作气笑了,伸手用拇指抹掉何奕嘴边的点心渣,“这是什么?” 何奕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老老实实承认道:“是……梅花糕,老公你要吃吗?” 说着他还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点心往商景晤面前递了递。 怕商景晤会因此惩罚他,他又解释说:“这个不怎么甜的,我就是太饿了想垫垫肚子。” 商景晤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见小家伙明显开始害怕了,才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又没有不让你吃,别吃太多就行了。” 何奕猛地松了口气,然后立马把剩下的那半块梅花糕塞进了嘴里,吃完了才去跟商景晤卖乖:“我没有多吃,就吃了这一块。” 商景晤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嘴,又提醒他说:“去洗手。” 何奕听话地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回到客厅等着开饭。 有李沫棋在,饭桌上的气氛还算活跃。 教授看到商景晤认认真真给何奕挑鱼刺的样子,确认他这个木头一样的学生是真的活过来了,心里很是欣慰,面上却丝毫不显,好像对眼前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一样。 饭后他也没多留,商景晤见他坚持要走,便让司机去送他。 李沫棋吃饱喝足,还被秀了一脸恩爱,送走教授就拍拍屁股回去了,一点都不想再被喂狗粮。 何奕吃得有点多,照常拉着商景晤出去散步消食,结果走着走着又跟牵着小雪出来溜达的李沫棋撞上了。 商景晤白天一直在忙工作,下了班又陪教授吃饭,好不容易等到跟何奕的独处时间,还没开始享受呢就被李沫棋和他的狗给破坏了,愈发看李沫棋不顺眼起来。 李沫棋突然感觉背后一寒,下意识想溜,可是何奕已经嗒嗒地跑过来了,抱住小雪就是一通乱揉。 李沫棋看到商景晤的表情就知道要糟,欲哭无泪地想这回真的不怪他,他都特意换了个方向走了,谁知道这样都能撞上。 三个人里只有何奕乐呵呵地在撸狗,等他过完了瘾,李沫棋立马如蒙大赦地牵着狗跑了,一晚上都在祈祷商景晤最好睡一觉就把这事儿忘了,可千万别借机找他麻烦。 他这房子住着挺舒服的,短期内还不想搬家呜呜。 第二天一早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来到公司,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晨会都是让副总监顶上去的。 可是该来的还是要来,当天中午他就接到了出差的命令,商景晤一下子把他扔到了地球另一侧,而且一去就是三个月。 虽然比起直接让他搬家要好了那么一点,可李沫棋还是想挽救一下,苦着脸去跟商景晤卖惨,说小雪离不开人照顾,问商景晤能不能换个人选。 “可以把小雪寄养在我家,我会让人照顾好它的。”商景晤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既然何奕总是惦记别人家的狗,那就把狗弄到自己家养,省得何奕惦记狗的时候会顺便惦记上狗主人。 李沫棋:“……” 笑不出来,这家伙太阴险太无耻了,可谁让他是老板自己是没有人权的下属呢。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虽然李沫棋很不情愿。 何奕听商景晤说了这个消息之后,激动地扑到商景晤身上亲了好几口,当天晚上就开开心心地去接小雪。 李沫棋要赶明天一早的飞机,可是他没顾上给自己收拾行李,一直在忙着整理小雪的家当,还尽职尽责地把小雪的喜好和各种注意事项都列成表打印出来,详细得令人发指。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地拉着商景晤跟何奕罗里吧嗦地说了好久,整得跟托孤一样,说着说着居然还哭了起来,搞得商景晤都有些过意不去了,决定等李沫棋回来就再给他涨点工资和绩效。 反倒是何奕没什么感触,等李沫棋说完了,他拍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会照顾好小雪的。” 李沫棋顾不上考虑丢人不丢人,又抱着小雪哭了一通才罢休。 何奕完全没有被他的情绪影响,牵着小雪回家的时候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商景晤不得不提醒他说:“小心点,别摔着了。” 何奕这才想起来自己肚子里还揣着崽,不得不收敛了些,老老实实地一手牵着狗绳一手挽着商景晤的胳膊往家里走。 回去之后商景晤把小雪交给保姆照顾,何奕的新鲜感还没过去,围在小雪身边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商景晤催他回去睡觉他就说马上就睡,结果马上了好久还是不愿意上楼,最后是商景晤强行把他抱上去的。 “不是明天开学吗?早点睡,不然我就把小雪送到别的地方寄养。”商景晤抱着人威胁道。 何奕立马着急反驳说:“不行,不能把小雪送走,我们答应了李沫棋要照顾好小雪的。” “那就听话,明天再跟它玩。”商景晤说。 何奕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去洗澡,睡觉之前脑子里还都是又漂亮又好摸的大狗,摸不到小雪他就开始对商景晤动手动脚,最后被商景晤收拾了一顿才老老实实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何奕一睁眼就想下床去撸狗,商景晤眼疾手快地把人按住,冷声问:“急着去干什么呢?” 何奕能感觉到商景晤好像有些不高兴,但他不知道商景晤为什么不高兴,如实回答道:“我想去看小雪。” 商景晤本来是想着把狗弄过来让何奕开心开心,等何奕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就好了,可是现在他又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他就应该直接让李沫棋把狗送到别的地方寄养,越远越好,省得何奕一天到晚都在惦记。 何奕观察着商景晤的表情,不解地问:“老公你生气了吗?你为什么生气呀?” 还能因为什么?商景晤心里愈发郁闷,直接堵住何奕的嘴恶狠狠地吻了起来。 何奕还是不知道商景晤一大早生什么气,很配合地跟他亲了一会儿,感觉呼吸不过来了才伸手去推人。 商景晤又亲了他一会儿才把人放开,皱着眉问:“你不喜欢?” 何奕莫名感觉商景晤的语气好像有些委屈,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摇了摇头,喘着气回道:“不是,我就是喘不过来气了。” 话音刚落又被商景晤按在床上亲了起来,几次之后,何奕眼里蒙着一层水汽,可怜巴巴地求饶道:“不要了,我真的要缺氧了,老公你饶了我吧。” 商景晤见何奕被亲得面色通红,确实是有些缺氧,这才收敛起醋劲儿放过了他。 何奕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平复下来呼吸之后忍不住追问道:“老公你到底为什么生气呀?” 商景晤总不能说自己是在跟一只狗吃醋,只能装模作样地说:“我没有生气,起来吃饭吧。”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讲道理,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对何奕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只不过是一只狗而已,根本不会威胁到他跟何奕的感情,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让何奕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不想让任何东西分走何奕的注意力。 。 第 53 章 何奕最终也没能搞清楚商景晤到底为什么生气,他洗漱完之后没来得及去撸狗就被商景晤拉到了餐厅,吃完饭商景晤又说时间不早了,催他去学校,还说顺路送他过去,他只好收拾好书包上了车,根本没机会去见小雪。 新家离学校不远,不过几分钟的车程,何奕感觉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已经到学校了。 下车之前他抱着商景晤亲了一口,软软地说:“老公我去学校啦。” 商景晤的心情终于好了些,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去吧,中午一起吃饭。” 何奕应了声好,背着书包下了车。 其实今天只是报名,还没正式上课,何奕刷校园卡报道完就去图书馆了,打算去找个位置看会儿书。 路上遇到几个同班的男生,一看见他就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何奕你这是要去哪?”班长于磊笑着问。 “去图书馆。”何奕老实地回答说。 于磊啧了一声,半开玩笑地打趣道:“不愧是咱们班第一名,学霸就是跟我们不一样,才开学就想着去图书馆学习了。” 说着他还拿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学习委员张新成,“你小子还想着去网吧开黑呢,多跟人家学学。” 张新成吃痛,皱眉骂道:“艹,你他妈下手这么重干嘛?说得好像去网吧不是你提的一样。自己好几科都擦线飘过你好意思说我?要不是老师可怜你给你的平时分够高你这会儿就得苦逼地补考去了。” “飘过也是过,六十分刚好,多一分都是浪费,我又没那个志气去拿奖学金,考那么高干嘛?”于磊浑不在意地说。 “你好歹是班长,真挂科了丢的是咱们整个班的人。”室友李晓光挖苦他说。 于磊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没挂吗?等挂科了我就不当这个班长了,让给你当。” “嘁,我才不当,让学霸来还差不多,何奕你说是吧?”李晓光看着何奕问。 何奕听他们说了一堆,见话题又绕回自己身上了,懵逼地眨了眨眼,“我吗?我当不好班长的。我要去图书馆了,再见。”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 张新成看了眼他的背影,转过身的时候伸手勾住于磊的脖子,压低声音问:“他真的考了专业第二?我怎么感觉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呆呆的?” 他本来想说何奕看起来有些傻的,但是感觉不太好,临时换了个词。 于磊翻了个白眼:“这还能有假?我寒假不是在学工办当助理吗,亲眼看到的成绩单,他所有科目都是九十分以上,高数还考满了,要不是体育拉了分,他妥妥的是专业第一。” 张新成还是不信,“我看他家里好像很有钱的样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少爷,说不定……分数是找关系改过的呢?他们这些有钱人以后都是要出国的,成绩改好看点方便申请国外的名校。” “也不是没可能,谁让别人家里有钱呢,投胎是个技术活啊。”李晓光感叹道。 何奕不知道这些人在背后的议论,他跑这么快倒不是害怕跟别人相处,只是不喜欢被喊学霸,尤其是那种用带着调侃意味的语调喊出来的,莫名让他感觉有些恶寒。 因为刚开学,图书馆没什么人,何奕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翻出书包里的专业书开始看。 他看书的时候专注度很高,一看就是半个上午,直到有人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抬起头。 “看什么书呢这么认真?”宋欣欣笑着问。 图书馆里是禁止喧哗的,所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何奕本来被吓了一跳,认出这女生是他们班的人才松了口气,他没回答,而是把书举起来给宋欣欣看封面。 “c++?不是还没学吗?你预习啊?”宋欣欣吃惊地问。 不是她大惊小怪,主要是这群被高考摧残完好不容易考进了大学的年轻人在解放之后都比较放松,跟高中完全不是同一种状态,上课也不会怎么认真听,都是临到考试才临时抱佛脚。 大学不像高中那样除了学习就没别的事干,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分散开了,有的忙着谈恋爱,有的忙着发展兴趣爱好,别说预习了,考前能完整地把教材翻一遍就不错了,哪有何奕这样开学第一天就抱着最难啃的专业书在这儿闷头啃的。 就比如宋欣欣,会来图书馆也不是为了学习,她只是刚好没什么事做,进来逛逛找几本闲书回去打发时间。 何奕却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劲,冲宋欣欣点了点头,然后就把书摊好继续去看了。 入门的教材需要记忆的地方比较多,所以他看得并不快,一边看一边把用得着的地方记下来,没有再理会旁边的宋欣欣。 宋欣欣却没走,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过了一会儿又小声问:“何奕你选课了吗?” 何奕再次点了点头,宋欣欣又问:“那你专业选修选了什么呀?” 何奕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了两行字,拿给宋欣欣看。 第一句是:“图书馆里不能讲话的。” 宋欣欣面色微红地用口型说了声抱歉,看到何奕选的课程是《机器学习导论》和《智能制造导论》,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飞速打字问道:“你怎么选了这两门?虽然学分高,可是据说李教授的要求非常高,很容易挂科的。” “选课系统还没关,你现在去改还来得及,不过那两门必较容易拿高分的应该选不到了,名额早就被抢完了。” 何奕摇了摇头,继续打字:“不用了,我就学这两门。” “你以后要学人工智能?”宋欣欣又问。 何奕点头,“所以这两门课我是肯定要选的,现在不选以后也得选,不如趁这学期时间比较多先学一学,说不定能过呢。” 他其实不觉得自己会挂科,相反,他有信心能考得很好。 宋欣欣见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也没再劝他该课,给他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顺便问:“对了,你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吧。”何奕如实道。 “高数试卷出得好变态,我们又不是数院的,题目出那么难是明摆着不想让人过个好年,也不知道这些老师怎么想的,差点就给我考挂了,还好有平时分救命。你呢?应该也考过了吧?”宋欣欣又问。 何奕点了点头。 宋欣欣好奇道:“那你卷面分考了多少?” “一百。”何奕回道。 宋欣欣:“……” 打扰了,告辞。 她还以为何奕跟她差不多呢,想找个人吐槽来着,没想到人家是个大佬。 上学期末她拼命抱佛脚的时候就经常在图书馆见到何奕,她想当然地以为何奕也是来考前预习的,没想到人家是真的在复习,不像她是从头开始学。 宋欣欣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了会儿何奕,然后跟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耽误人家学霸搞学习会让她有罪恶感。 何奕在图书馆学到了中午,直到阿虎过来提醒他该去吃饭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肚子都饿扁了,于是他连忙收了书,急匆匆地出了图书馆,路上问阿虎:“老公有没有说去哪吃?” “没说,不过少爷在路上了,马上就到。”阿虎回答道。 何奕便加快了速度往大门口跑,跑了几步又想起来自己肚子里揣着崽,只好硬生生地放慢了速度。 中午温度比较高,走了一会儿他觉得很热,便把厚外套脱了下来,然后迎面遇上了班里的那几个女生,宋欣欣也在其中。 女生们跟他打了招呼,宋欣欣注意到何奕的肚子,忍不住问:“何奕你是不是吃胖了?怎么年纪轻轻就有啤酒肚了呀?” 何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连忙用外套挡住,脸上升起一阵热意,否认道:“我没有长啤酒肚。” 他只是怀孕了而已,不是啤酒肚! “那你别挡呀,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不是。”另一个女生笑着说。 “就是就是,不是啤酒肚总不能是怀孕了吧?”有人随口开了句玩笑。 何奕心里一惊,脸色更红了,捂着肚子就跑,生怕被同学看出来他是真的怀孕了。 同学们要是知道他一个男孩子能怀孕,说不定会把他当怪物看待,他可不想因为这个被人围观。 阿虎跟在他后面提醒他说:“小奕你慢点,小心摔着。” 何奕又跑了一会儿才放慢速度,商景晤远远看到何奕的身影,直接让司机把车开进了学校,到何奕面前才停。 何奕还在想刚刚的事,没注意到商景晤的车,商景晤连忙放下车窗喊了他一声。 何奕听到商景晤的声音,往身后看了一眼,商景晤在车里冲他招手道:“上来。” 等何奕上了车,商景晤才奇怪地问:“刚刚在想什么呢?外套怎么脱了?” “太热了。”何奕小声嘟囔道。 现在温度确实比较高,商景晤也就没让他穿上,而是捏着他的脸又问了一遍:“刚刚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何奕犹豫了一下才说:“老公,要是别人知道我能怀孕,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呀?” “怎么突然这么想?有人知道了?”商景晤正色道。 “应该没有,可是等我肚子再大一点,肯定会让人怀疑的。”何奕不安地说。 “你要是担心这个,到时候就尽量少来学校,我会跟学校打好招呼,让人给你录好课堂视频,你可以在家看视频学习。”商景晤说。 。 第 54 章 何奕歪头想了想,觉得商景晤说的有道理,在家学也不是不行。 他仔细看过课表,这学期还是以理论课程为主,实践不算多,而且不像理化生那种工科实验必须到实验室才能做,只要有电脑,或许在家也能完成,所以等他肚子大到遮不住的时候不来学校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这么一想,何奕刚刚升起的那点焦虑不安一下子又消散了,开开心心地跟商景晤一起去吃饭。 下午何奕特意穿了件薄外套去学校,小心地遮住自己的肚子,生怕再被别人注意到异常之处。 虽然今天白天不用上课,但是他晚上有个班会要开。 商景晤觉得班会这种浪费时间的活动根本没必要参加,便让何奕别去了,刚好他也要下班了,能回去一起吃晚饭。 可是何奕没同意,他之前一个人被关在家里关太久了,对于学校的各种集体活动莫名有些执念,就是过去凑一下热闹也是开心的,况且他晚上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没必要搞特殊去请假。 一想到后面多的是需要请假的时候,他就更加珍惜在学校的机会了。 商景晤没想到何奕会拒绝,皱着眉在电话里问:“一个班会而已,有什么好参加的?”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他顿了顿,又找补道:“你早上不是想跟小雪玩吗?现在回来,我们吃过晚饭还能带它出去溜溜。” “可是……”何奕还不能很好地用语言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他确实没有必须要参加班会的理由,但他就是不想请假。 何奕憋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能着急地恳求道:“老公你等等我好不好?班会就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等我回去再一起带小雪出去玩好不好?” 商景晤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奕还是坚持要去参加那个无关紧要的班会,他心里憋了股气,但是又不想冲何奕发脾气,最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扔下一句“那你去吧”就结束了通话。 何奕感觉商景晤好像又不高兴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商景晤为什么不高兴,电话就被挂断了。 今天早上也是这样。 何奕想不明白为什么,干脆就不想了,反正他又没做错什么事。 因为商景晤最后是同意让他去参加班会的,所以何奕留在学校没有回去。 商景晤一个人生了会儿闷气,杜雨薇进来送文件的时候见他脸色不好,奇怪地问:“老板,你不是要下班了吗?怎么还没走?” “我什么时候走轮得到你来管?”商景晤冷着脸反问。 杜雨薇:“……” 得,撞枪.口上了。 自从商总结了婚谈了恋爱,她已经好久没见过这种样子的商总了,突然被怼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反正以前也没少被怼过,就当是那个脾气不好的商总又回来了。 杜雨薇没有辩解,低着头退到一边,等商景晤自己调整过来。 同时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老板这是跟老婆吵架了?应该不至于吧,就何奕那样子,跟他们商总吵架肯定是吵不赢的,老板总不能吵赢了还把自己气成这样的。 难道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可是据她所知,最近公司没遇到什么麻烦,就算有麻烦,以商总的手腕也很快就解决了,怎么会搞得生这么大的气。 杜雨薇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商景晤说:“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吧。” 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 杜雨薇松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 跟了商景晤这么些年,她早就摸清楚商景晤的脾气了,尽管他有时候会突然情绪不好冲人发火,但只要不招惹他,一般他自己就能很快调整回来,起码表面上是这样,所以这种时候只要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等他脾气过去就行了。 出去之后她忍不住给阿虎发了条消息问:“老板跟夫人吵架了?” “吵架?没有吧,没看到他们吵架啊。”阿虎一头雾水地回。 “老板现在心情不怎么好,你小心点。”杜雨薇好心提醒道。 阿虎正要道谢,突然接到了商景晤的电话。 “何奕今天在学校都做了什么,见了哪些人?”商景晤一上来就直接问。 阿虎被问得后背一凉,少爷确实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不会真的是跟夫人吵架了吧? 可是刚刚打电话不是还好好的吗?也没见何奕生气啊。 阿虎想不明白,只好按下心里的疑惑,老老实实地把何奕今天的行踪事无巨细地都汇报了一遍。 商景晤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 何奕跟那个叫宋欣欣的女同学在图书馆单独待了很久,两个人还聊得很热络,后来何奕还对着宋欣欣脸红,并且因为宋欣欣的一句玩笑担心自己怀孕的事被人知道。 宋欣欣,商景晤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去年何奕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曾经有个女生大晚上给何奕打电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宋欣欣。 商景晤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吩咐下去让人去查一查宋欣欣。 很快宋欣欣的个人资料便出现在了商景晤的私人邮箱里,点开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宋欣欣的照片。 很普通的一个女生,以商景晤的眼光来看不是很漂亮,但也不丑,五官算得上标致,圆圆的鹅蛋脸,脸颊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一两岁,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是比较讨年轻男孩儿喜欢的那种类型。 商景晤不觉得她比自己更好看,然而仅仅是年轻这一点就足够让商景晤警惕的了。 何奕还没满十九岁,以前又患过自闭症,目前为止心智还不是很成熟,而且整个青春期几乎没接触过同龄人,遇到他之前的感情经历是一片空白。 商景晤偶尔也会产生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何奕这样的人,可是每次都想不出来明确的答案,他只知道自己确实很喜欢何奕。 那何奕呢?何奕又为什么会喜欢他?对他的喜欢真的是有关情爱的喜欢吗? 他能察觉到何奕正在飞速地成长,尽管他不想,可总有一天何奕会长大的,会像所有成年人一样有自己的想法和喜恶,有独立的人格和感情,到时候何奕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依赖他吗? 他比何奕大了九岁,这个年龄差是永远无法跨越的。 在这一方面,宋欣欣有着天然的优势。 就算没有宋欣欣,也会有李欣欣、赵欣欣,只要何奕接触外面的世界,接触那些青春洋溢的同龄人,他在何奕心里的位置就会不断地受到威胁。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把何奕关起来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 何奕在学校食堂简单解决了一下晚饭,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去教学楼等着开班会。 跟他不同的是,大部分同学对开班会都没什么热情,他们也和商景晤一样觉得班会是在浪费时间。 对这些慢慢释放了本性的年轻人来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刷个视频玩个游戏,哪怕是跟同学插科打诨聊聊天也比在教室干坐着舒服,所以不拖到最后几分钟都不愿意过来,于是提前了十几分钟到教室的何奕惊讶地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他下意识怀疑自己走错教室了,退出去看了眼教室编号,又翻出班群里的通知看了看,确认没错,才探头探脑地走进去,开了灯之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从书包里掏出本书继续看。 于磊和张新成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何奕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认真看书的场景,张新成挑了挑眉,笑着凑上去问:“学霸又看什么书呢?” 何奕还是不喜欢他喊自己学霸,合上书说:“没看什么。” 张新成瞥见了封面上的字,惊讶道:“现在就开始看专业书了?难怪考试考这么高。” “这种书看着不觉得很没意思吗?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秃。”李晓光表情夸张地说。 于磊笑道:“学霸的世界不是我们这些渣渣能懂的。” 何奕总觉得他们说话的语气不太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怎么个不对劲儿法,反正他不喜欢。 他收起书,正想挪个位置离这几个人远点,结果于磊非常自来熟地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还凑近了问:“哎何奕,你家是本地的吧?” 何奕迟疑地点了点头,又听李晓光八卦地问道:“你家应该很有钱吧?那个整天跟着你的真的是你表哥吗?我这么看着更像是保镖。” 何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瞪着眼没说话,身体也变得紧绷起来。 于磊像是没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一样,继续问道:“还有那个经常过来接你的男人是你什么人啊?” 他们几个上午遇到何奕之后又忍不住聚在一块八卦了一番,聊着聊着张新成突然猜测说何奕或许不是什么豪门小少爷,而是被人包养的小白脸,因为他看到过好几次何奕上了一个男人的豪车。 于磊是本地人,家里虽然跟豪门沾不上边,但跟普通人家比起来已经算是条件很好的了,他认识的人多,消息一向比较灵通,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家他基本上都听说过,跟他同龄的豪门少爷他也大概知道有哪些,认真排查一遍发现没有能跟何奕对得上的。 那些人多半都已经出国了,留在国内的都是些成绩不能看、整天混日子的纨绔,一个个都高调得不行,于磊自然会有所耳闻。 至于何奕,他之前压根就没听说过。 所以他觉得何奕要么像张新成想的那样是被有钱人包养了,要么就是哪家的私生子。 何奕被问得一愣,好一会儿才说:“那是我家人,你们问这些干什么?” “这不是好奇吗?就随便问问。所以那是你哥吗?”于磊又问。 何奕心里有些警惕,顺着他的话撒谎道:“是我哥。” “亲哥吗?感觉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啊。”张新成佯装好奇地问道。 其实他并没有看清楚商景晤的长相,只是故意诈一诈何奕。 “……不是亲哥。”何奕面色微红地小声说。 是老公,但是不能告诉你们。 张新成盯着何奕的脸不怀好意地笑着问:“你怎么突然脸红了?” 何奕的这种反应让他觉得自己的猜测极有可能是对的,他心里顿时有种扳回一城的爽感。 他家里条件很一般,辛苦学习了很多年才考上z大,入学后他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也比别的同学多,偶尔才会打个游戏放松一下,没道理考不过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何奕。 就算何奕那成绩不完全是假的,可是一个被男人包养的小白脸以后又能有什么出息?张新成不无讽刺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何小奕气得挠墙:你才是小白脸!你全家都是小白脸! 商景晤笑:乖,跟我回家就不用见这些烦人的家伙了。 放心,不会虐,酸酸甜甜才更有意思不是吗?嘿嘿 。 第 55 章 见何奕的脸比之前更红了,张新成笑着调侃道:“不是亲哥,那是你情哥哥吗?” 旁边的于磊和李晓光也跟着笑了起来,起哄道:“不会真的是你男人吧?” 何奕明确地感觉到了这几个同学的不友好,瞬间进入了防备状态,红着脸凶巴巴地瞪着面前的几人说:“这是我的私事,跟你们没关系。” 他这样子在张新成看来明显是被戳破丑事后的恼羞成怒,张新成心里愈发不屑,面上却挂着笑说:“怎么就生气了?难道被我们猜中了?你放心,我们不歧视同性恋的。” 何奕感觉他笑得很恶心,根本不想搭理他,抱起书包要出去,却被坐在于磊伸手拦了一下。 于磊的脸上也挂着跟张新成有些相似的笑:“学霸别走啊……” 话没说完就被何奕不耐烦地打断了,“麻烦让开,我要去上厕所。” 何奕之前留给众人的印象一直是脾气很好又比较幼稚的乖学生,说直白点就是性子很软比较好欺负,所以于磊才会跟着张新成起哄,没想到何奕居然冲他发了脾气,于磊不由得一愣。 他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余光瞥见有别的同学进来了,怕何奕万一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引来其他同学的关注,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只好放何奕出去了。 何奕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正想着要不还是直接回家算了,好巧不巧在教室门口撞见了宋欣欣她们。 宋欣欣发现何奕脸色不太好看,奇怪地问:“何奕你怎么了?等会儿班会就要开始了,你要走吗?” “我……”何奕犹豫了一下,“我去一下卫生间。” 他突然反应过来他要是就这么走了,刚刚那几个讨厌鬼肯定会觉得自己是怕了他们,而且来都来了,现在去跟班导请假也有些说不过去,等会儿离那几个人远点就行了。 “去卫生间带书包干嘛?我帮你拿着吧。”宋欣欣说。 何奕见她都把手伸过来了,只好把书包递给她说:“谢谢。” “没事儿,等会儿记得过来拿。”宋欣欣笑道。 何奕应了一声,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冷静一下,阿虎跟过去问:“没事吧?刚刚有人欺负你吗?” 他之前在教室外面守着,离得有些远,没听清楚何奕跟那几个同学的交谈。 何奕摇了摇头,“没有。” 那几个人就是比较烦而已,也没真的怎么着他,没必要跟阿虎告状。 况且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学着自己面对这些,总不能以后遇到什么事都躲在商景晤后面当个累赘,他的目标是能配得上商景晤,能跟商景晤并肩而行。 要做到这一点,光努力学习是不够的。 阿虎见他确实没什么事,就没再追问。 何奕回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挺多人,他能感觉到自己一进来就有好些人往他这边看,尤其是张新成跟于磊他们。 何奕不想输了气势,模仿着商景晤的样子淡淡地往那边扫了一眼,听到宋欣欣叫他,便走过去在宋欣欣后排的座位坐下了。 于磊撞上何奕的目光,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怎么感觉这个傻乎乎的小白脸好像突然变得成熟了好多?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看到班导走到前面开始主持班会了。 大学的班导师跟初高中的班主任不太一样,平时又要忙着做科研带研究生,又要给本科生上课,没有太多精力管理班级,班务主要是班长、学习委员和团支书负责。 班导简单开了个场,然后让这几个班干部依次上去安排班里的杂事。 张新成在前面讲话的时候忍不住把目光聚在了后排的何奕身上,何奕根本没听他在讲什么,正低头认真地看书,似乎看得很投入。 装模作样,张新成在心里嘲讽道。 不过他没有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而是笑着说:“咱们班上学期期末考试考得最好的是何奕,取得了专业第二的好成绩,下面请何奕同学来给大家分享一下学习经验怎么样?” 他还是不觉得何奕那成绩是靠自己考出来的,要么是找人改了分,要么是考试的时候钻空子作弊了,他这么说是想看何奕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 他们学校的期末考试成绩是不会公开的,每个人只能在教务系统上查到自己的分数和专业排名,大部分学生并不知道何奕考了专业第二,闻言纷纷惊讶地看向后排的何奕,好些人还低声跟旁边的同学讨论了起来。 何奕坐着没动,依旧维持着低头看书的姿势。 宋欣欣以为他没听到张新成刚刚的话,回头提醒他说:“何奕,学习委员让你上去分享学习经验呢。” 何奕这才抬起头,班导师担心他是不好意思,笑着鼓励道:“何奕过来讲几句吧,随便讲什么都行,不用紧张,都是自己班里的同学。” 何奕只好在众人的注视下站了起来,他还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过言,本来是有些紧张的,可是看到张新成隐藏在笑意里的挑衅之后,他一下子就被激起了胜负欲,不想在那几个人面前丢了面子。 何奕回想着商景晤开会时的样子,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挺直腰背走到前面,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提高几分音量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经验,就是上课认真听,课后好好完成作业,考前再集中复习一下,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就行了。” 张新成对于何奕的表现很是意外,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以开玩笑的语气笑着说:“何奕你别藏私呀,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能考这么好。” 何奕瞥了他一眼,忍着厌恶回道:“可是我自己的经验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的学习技巧,我也没故意藏私。” 下面的同学纷纷议论起来,何奕听不清大家都在说什么,但是能感受到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又开始觉得厌烦,正要不管不顾地回自己的位置,就听班导在旁边说:“其实何奕同学说得很有道理,你们自己想想,有几个人上课好好听课了,一个个都非得等到要期末考试了才知道看书,能考高分才奇怪。你们要是肯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肯定会比现在考得好。” 班导对何奕的肯定让张新成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热,他刚刚才说了不会那么简单就能考好,没想到班导居然会帮何奕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收了何奕给的什么好处。 如果何奕改了成绩,班导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定早就被何奕背后的有钱男人收买了,张新成恶意地猜想。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撕开何奕这层学霸的皮,让大家看看这个小白脸内里到底是什么货色。 班会结束之后,何奕正要收拾书包回家,结果又被那几个男生拦住了。 这次是李晓光打的头阵,他拿着高数书凑过来跟何奕说:“何奕,我有道数学题不会做,能帮我看看吗?” 怕何奕会拒绝,他又解释说:“我上学期高数没考过,回头得补考,所以在复习上学期的内容。” 人家光明正大来问问题,何奕虽然急着回家,却也不好直接回拒,只好耐着性子接过书问:“哪一题?” 李晓光指了道微积分的大题,这题是张新成选的,一共好几问,看起来就很难的样子,说要试试何奕到底是不是真的学霸,李晓光出于好奇才会配合他过来问何奕。 这时候很多同学还没走,一个个都围过来看热闹。 何奕没管其他人的目光,读完题便抽出一张草稿纸,提笔写起了解答步骤。 这题是稍微有些难,但是教材上的习题他全部都做过,即便隔了一个寒假,现在再做也丝毫不觉得费劲。 写完之后他把草稿纸移到李晓光面前说:“你先看看,有哪里看不懂我再给你讲。” 李晓光没想到何奕真能做出来,还做得这么快,他看了张新成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只能强撑着去看何奕写的解题步骤。 张新成也在不动声色地看何奕的解答,这题他也做过,当时他耗费了大半个下午才解出来一半,剩下的还是看了答案才明白。 这种难度的高数题就算当时看答案看明白了,过后再做也不一定能完整地把步骤都写出来,张新成刚刚特意翻了答案,把步骤记了下来,本来是想等何奕做不出来出了丑之后他好顺便露一手,没想到何奕居然写出来了,还写得很顺畅。 何奕写的步骤跟参考答案不完全一样,但是细看也挑不出任何毛病,这让张新成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何奕,难道真的是靠自己把高数考满了吗? 这次试卷是真的很难,于磊说好些同学卷面分都没及格,专业第一也才考了89分,他本来以为自己考81分就已经很厉害了,可是何奕居然能考满?这怎么可能? 李晓光硬着头皮看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个步骤问:“这个地方,从上面到下面这步是怎么来的啊?” “求导,然后用洛必达法则,多用两次就能化简出来了。”何奕说着把求导的详细步骤也在旁边写了一下。 “那这里呢?”李晓光又问。 “泰勒展开。”何奕说。 见李晓光还是不明白,他又把泰勒公式也在旁边写了一下,继续解释道:“这道题考的东西有点多,第三问是先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求出来特殊值,代入函数关系式求出参数a的值,再用泰勒展开……” 李晓光是真的学渣,基本的公式定理什么的都没搞清楚,听得头都大了,见何奕还要给他继续讲,他连忙道:“我差不多明白了,等会儿我回去再算一遍,谢啦。” 说完他就拿着书跑了,一点都不想再被学霸摧残,他就不应该听信张新成那些离谱的猜测来试探何奕,太丢人了。 于磊见张新成也转身离开了,跟过去低声道:“啧,没想到人家是真学霸。” 张新成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红,没有回应于磊的话,快步出了教室。 周围看热闹的同学也慢慢散开了,围观了全程的宋欣欣一脸崇拜地看着何奕说:“何奕你好厉害,以后能给我抱大腿吗?” 何奕没明白“抱大腿”的意思,疑惑地问:“为什么要抱我大腿?” 他不想给除了商景晤以外的人抱,哪怕宋欣欣是女生也不行。 “因为我是临时抱佛脚的学渣啊,回头期末复习求带飞,给我画画重点也成。”宋欣欣带着点撒娇意味请求道。 何奕犹豫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回她,突然看到教室外面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家里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回头再说。” 何奕扔下这句话就往外跑,宋欣欣愣在原地,看着何奕雀跃的背影,总感觉何奕这样子不像是要去见家人,更像是迫不及待地要飞去见女朋友。 她是对何奕有过好感,可是何奕都说了自己有对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撬墙角的,不过偶尔还是会因为自己认识何奕比较晚而感到遗憾。 何奕没想到商景晤会过来,激动地扑进对方怀里,想喊老公又怕被旁边经过的同学听到,只能用亮得发光的双眼看着商景晤问:“你怎么来啦?” 商景晤往宋欣欣的方向瞥了一眼,心想我要再不过来你就要跟女同学一起跑了。 不过他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是抬手揉了揉何奕的脑袋,轻声说:“先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解题部分瞎写的!早就不记得高数题长什么样了,不要深究。 何小奕要开启只在自己老公面前幼稚的学霸模式了,嘿嘿 。 第 57 章 何奕沉浸在学习中无法自拔,天天没事就往学校跑,没课的时候基本上都泡在图书馆,晚上回家之后也要在书房抱着书啃上一两个小时,每次都要商景晤催他去睡觉他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挺晚了。 有时候他学到兴头上,商景晤催好几遍都催不动,只能强行合上他的书把他抱回卧室。 “怀孕不能熬夜,怎么总是记不住。”商景晤冷着脸不满地数落道。 他觉得何奕最近对学习比对他还上心,但是又不好直接说出来,憋了这么多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发脾气了。 何奕感觉到商景晤的低气压,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他一口,软声道:“老公别生气嘛,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以后10点钟必须回卧室。”商景晤趁机要求道。 何奕犹豫了一下,小声跟他打商量:“十点太早了吧?十点半怎么样?” 商景晤垂眸瞥了眼怀里的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何奕怕他又要生气,只得点头道:“那好吧,10点就10点,我以后会订好闹钟的,所以老公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商景晤抿了抿唇,仍旧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弯腰把何奕放到卧室的床上,命令道:“去洗澡。” 何奕见他要走,连忙坐起来伸出胳膊紧紧圈住他劲瘦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仰起脸眨巴着眼前撒娇道:“老公我们一起洗吧。” 商景晤哪受得住这种诱惑,揉了把何奕的脑袋,无奈地说:“松手,我去放水。” 何奕见商景晤消了气,嘿嘿笑了两声,又抱了他一会儿才把爪子松开。 商景晤看到何奕嘴角的梨涡,顺手捏了捏他的脸,然后才转身去浴室调水温放洗澡水。 何奕去拿了两套干净的睡衣,一进去就看到商景晤随意地卷起半截衬衣袖子,露出愈发健壮的手臂,半蹲在浴缸跟前试水温,过长的双腿显得浴缸旁边的空间都狭小了不少。 浴室里的暖灯发出的橘色灯光照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不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也更加英俊逼人,颇有几分灯下看美人的感觉。 何奕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明明他已经跟商景晤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却还是会时不时被商景晤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冲击到视觉神经。 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走过去感叹道:“老公你真好看,越看越好看。” 商景晤抬头,看到何奕脸上的表情,不由得笑道:“又发什么痴?水温刚好,衣服脱了进来泡泡。” 何奕却没有按商景晤说的脱掉衣服,而是凑到商景晤后,弯下腰伸手去解他的衬衣纽扣,一边乱摸一边狡黠地笑着说:“一起泡嘛。” 商景晤感觉到何奕那两只爪子越来越不安分,握住他的手腕低声警告道:“别闹了。” 色心大起的何奕哪里肯这么罢休,硬是扒掉了商景晤的衣服,然后他自己也被商景晤剥得干干净净。 要不是何奕的肚子太大,商景晤就忍不住在浴室把人给办了。 小家伙光知道点火,自己舒服了就什么都不管了,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水,玩了一会儿还伸长了胳膊去摸浴缸旁边的小黄鸭。 可惜东西离得有些远,何奕够不着,又不想挪窝,便扭头看着商景晤说:“老公你帮我拿一下那个小鸭子好不好?” 商景晤被他勾起来的火气还没降下去,闻言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问:“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何奕想了想,仰着脸亲了一口商景晤的下巴。 “不够。”商景晤说。 何奕又在他唇瓣上啄了一口,“这样够吗?” “还不够。”商景晤说着,伸手扣住何奕的脑袋吻了上去,亲了个过瘾才把人松开。 何奕被亲得嘴唇都有些肿了,一边喘气一边哼哼唧唧地抱怨:“老公你好坏。” 商景晤坐起来,胸口贴着他光滑的后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咬住他的耳垂磨了磨牙,在他耳边低声问:“先来招惹我的小坏蛋是谁?嗯?” 何奕感觉到抵在自己尾椎骨的东西有多精神,往前挪了挪屁股,警惕地说:“可是我肚子里有小宝宝,玩游戏会伤到宝宝的。” 肚子变大之后每次跟商景晤玩了游戏他的腰就会特别酸,有时候好几天都缓过来,所以尽管他也喜欢做游戏时舒服的感觉,却不像之前那样没事就缠着商景晤要玩了。 “那你就老实一点。”商景晤再次警告道。 “可是我忍不住嘛。”何奕有些委屈地说。 老公这么好看,他怎么能忍住不动手动脚。 商景晤拿他没办法,哼了一声说:“都是你的理。” 何奕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厚道,嘿嘿笑了笑,无赖地转移话题:“老公你还没帮我拿小鸭子呢,我要玩小鸭子。” 商景晤拿过那只幼稚的小黄鸭,放到何奕头顶,提醒他说:“不能泡太久。” “我再玩一会儿就出去。”何奕乖乖应道。 然后他开始变着花样折腾那只橡胶材质的小黄鸭,捏得小鸭子一直叫个不停。 玩了一会儿他又把小黄鸭塞到商景晤手里说:“老公你要不要也来捏捏看?很好玩的。” 特别解压,用力捏会有种莫名的爽感。 “幼稚。”商景晤不屑地说。 何奕哼唧一声拿回他的小黄鸭,噘着嘴生气:“那我不给你玩了。” 商景晤伸手捏住他的鸭子嘴,评价道:“何小鸭比较好捏。” 何奕皱着脸拍开他的手,扑腾了两下站了起来,不满地反驳:“我才不是何小鸭,老公好坏。” 商景晤怕他滑到,也跟着站了起来,抬腿跨出浴缸,在何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扯过浴巾把人裹了起来,然后打横抱着出了浴室。 何奕怕摔,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然后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又哼了一声把脸扭到另一边。 商景晤把人抱回床上,见何奕扭着身子乱动,忍不住伸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别动,还没擦干。” 何奕裹着浴巾坐起来说:“我自己来。” 商景晤也没勉强,松开手提醒他道:“快点擦干进被窝,别着凉。” 何奕也感觉到有些冷了,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擦干净,迅速缩进被窝裹紧被子,只露出脑袋,看着商景晤没说话。 商景晤简单擦干净身上的水,随意地披上睡袍,拿吹风机帮何奕弄湿的那点头发也吹干,然后收起东西说:“你先睡吧。” 何奕忍不住问:“那你呢?” “我等会儿就过来。”商景晤说着便转身回了浴室。 他的反应还没下去,看样子得解决一下才行。 对着何奕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万一失控伤了何奕跟孩子就不好了。 其实在这种事上他压根就没彻底尽兴过,因为何奕莫名其妙地怀了孕,他不得不从热恋期就开始禁预,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何奕好奇商景晤背着自己去干吗,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好一会儿才隐约听到一点声音,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爬了起来,裹上睡袍走过去敲门说:“老公,我可以帮你的。” 然后不等商景晤回答他就直接开门进去了,虽然他现在不能剧烈运动,但是别的方法他也是知道的,那次在办公室商景晤就曾经这么对过他,不过他不喜欢那种味道,所以一直不愿意那样玩。 可是现在他更想让商景晤舒服。 商景晤正处在不上不下的点上,何奕一进来他就忍不住想把人拉过来好好弄一顿,可是看到何奕挺着肚子在他跟前半蹲下去的时候,他又把那种念头压了下去,声音喑哑地说:“不用……” 可是何奕没听他的,拉开他的手握了上去,然后学着商景晤之前的样子小心地尝试起新的玩法。 商景晤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没忍住伸手扣住何奕的脑袋,何奕顿时就后悔了,可是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就算他后悔商景晤也不可能再轻易放过他。 最后何奕眼角微红地挂着泪珠抱怨:“老公你为什么要长这么大,害得我脸都酸了。” 商景晤亲了亲他的眼角,抱着他闷声笑道:“之前也没见你嫌太大。” 何奕红着脸不说话了,之前是因为疼完了就舒服了,可是现在只有脸酸,一点都不舒服。 虽然商景晤也这么对过他,可是大小不一样,他还是亏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又来晚了,工作真的好累,下了班躺床上就完全不想动 。 第 58 章 何奕忍着两颊的酸痛委委屈屈地漱完口,再次被商景晤抱回床上,这回商景晤也跟着上了床,从背后抱着何奕说:“不早了,睡吧。” 何奕理直气壮地哼唧:“不要,我睡不着。” 商景晤轻轻摸着他鼓起来的肚子,好笑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何奕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做都做了,现在后悔也没用,而且还是他自己主动送上去的,怨不得旁人,可他心里就是气不顺,翻过身趴在商景晤肩膀上咬了一口,咬完了又拿舌尖舔了舔,然后一路往上去啃他脖子。 商景晤原本是想让他撒撒气的,可是何奕越来越过火的动作让他有点把持不住,只能伸手按住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低声警告道:“别闹了,再这样我又要……” 何奕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顿时浑身一僵,哼唧一声翻身背对着他说:“我要睡了,老公晚安。” 说完他就立马闭眼装睡,明显是不想再为自己拱起来的火负责。 商景晤好笑地亲了亲他的脸,轻声说:“晚安。” 第二天早上商景晤穿衣服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脖子上被何奕嘬出来的几个小红点,无奈地换了件衣领比较高的衬衣,尽管如此还是有一点没遮住。 因为痕迹是新鲜的红色,而且面积比较小,看起来倒像是被蚊虫咬的,所以他就没管。 可是何奕看到之后反而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硬是按着商景晤贴了个创可贴上去,然后指使商景晤给他也贴了一个。 商景晤在他脖子上留的痕迹可要明显多了,有点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什么,他才不想顶着这种暧昧的痕迹去学校呢。 商景晤嫌创可贴太丑,可是又拗不过何奕,只能不情不愿地那那东西往何奕脖子上贴,语气带着点不满地问:“这么怕被人看见?” 何奕见创可贴不能把痕迹遮完,又拿了一个递给商景晤,然后解释说:“被同学看到的话他们会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商景晤问。 何奕犹豫了一下才说:“之前就有同学说我是被你包养的小白脸。” 那些风言风语宋欣欣听说之后告诉过他,还问他是不是真的。 他当然没有承认,可是又不能告诉宋欣欣他跟商景晤已经结婚了,只能找别的借口应付过去。 商景晤闻言静默了片刻,然后伸手探向何奕的衣领,用手指把他一直戴着的项链勾出来,解开项链取下戒指,随即握住何奕的左手,把婚戒套上了他的无名指。 “既然他们喜欢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去吧。”商景晤垂眸看着何奕手上的婚戒说。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何奕总是待在学校,他去学校找何奕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难免会被人看到他跟何奕过分亲密的样子。 原本他是怕何奕会因为已婚过分被同学关注才没让何奕说的,可是现在看来就算何奕不说也不会过得多清净,那何必要让何奕担上小白脸的名声,不如光明正大一点。 何奕被商景晤这番行为弄得怔愣了片刻,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要告诉他们我已经跟你结婚了吗?” 商景晤掐了把他的脸,“你愿意说就说。” 何奕当即喜笑颜开地应了下来,其实他早就想说了,只是之前商景晤没同意,他才一直憋着的。 这么好看的人是他老公,想想就很美滋滋。 他甚至恨不得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商景晤是合法伴侣,不是什么上不来台面的包养关系,虽然他确实在被商景晤养着,但性质很不一样。 以后再有同学盯着商景晤看他就能光明正大地骂回去了,商景晤是他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惦记。 吃过早饭商景晤照例送何奕去学校,何奕心情好,亲了商景晤一口才下车。 前两节是高数课,何奕习惯坐前排,而大部分学生更喜欢坐后面,所以尽管他来得有点晚,前排的座位也还是空着的。 何奕选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刚把书掏出来就看到宋欣欣跟她的几个室友风风火火地进了教室,然后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何奕你旁边没人吧?”宋欣欣问。 她们寝室今天起晚了,差点要迟到,现在教室后排都坐满了,只能坐前面了。 何奕摇头道:“没人。” 宋欣欣便招呼小姐妹们坐了过来,看到何奕脖子上贴着两个创可贴,她奇怪地问:“何奕你脖子怎么了?” 何奕心虚地伸手捂住脖子,“没事,就是不小心破了点皮。” 他用的是左手,宋欣欣自然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更加新奇地问:“咦?你什么时候开始戴戒指了?” 何奕又连忙把手缩回去,不自在地说:“快上课了。” 宋欣欣看了眼还在调试电脑弄课件的老师,压低声音说:“还要一会儿呢,你怎么脸红了呀?戒指是你男朋友给你戴的吗?” 她见过好几次商景晤来接何奕的场景,自然已经知道何奕的对象不是女生,而是个高大帅气的有钱男人。 她这么一问,旁边的几个女生也八卦地凑了过来,想看何奕的戒指。 被宋欣欣她们亮得过分的目光盯着,何奕之前那番想要昭告天下的雄心壮志一下子被羞窘取代了,他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又升高了些,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面上却强行维持着淡定点了点头。 “真是你男朋友送的呀?” “可以给我们看一眼你的戒指吗?” “是铂金的吗?有没有镶钻?” 几个女生半开玩笑地问。 宋欣欣刚刚看到何奕的戒指是戴在中间的手指上的,但没看清是中指还是无名指,于是她试探着问:“不会是订婚戒指吧?” 何奕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闻言摇头道:“不是订婚,是婚戒。” “婚戒?你们已经结婚了?”宋欣欣吃惊地问。 旁边的几个女生也明显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虽然法律规定满18周岁就能结婚,但是现在这个时代根本没几个人会结婚这么早,更何况是还在上学的学生。 而且何奕本来看着年龄就小,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表现得都有些幼稚,像没成年的小孩子一样,他有男朋友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没想到人家那不是男朋友,而是老公。 何奕压下脸上的热意,淡淡应道:“嗯,老师要开始讲课了。” 宋欣欣知道他一向听课听得认真,不好再打扰他学习,只能把一大堆疑问憋回肚子里。 她们几个憋了一节课,一下课就又围在何奕身边七嘴八舌地说要看他的婚戒。 何奕不自在地把手伸出去给她们看了一眼,然后借口道:“我要去趟卫生间。” 女生们虽然想继续八卦,可是总不能拦着他不让他上厕所,又不能跟着他去男卫生间,只能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说着说着话题就歪了。 张新成也坐在前几排,离何奕不算太远,隐约听到了一点他们聊天的内容,但是他不信何奕真的跟那个高富帅男人结婚了,还是觉得何奕是被对方包养的,会这么说只是为了打肿脸充胖子。 见何奕要出去,他立马起身跟了过去。 何奕本来只是想躲个清静,走到卫生间门口又觉得来都来了,不如顺便去撒个尿。 自从他肚子大起来之后就很少会去公共卫生间的小便池撒尿,怕别人看到他肚子大得不同寻常,就算要方便也会进隔间。 张新成前后脚跟着他进来,然后跟着何奕进了旁边的隔间。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着何奕来厕所,但是每次何奕都会在隔间里小解,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大家都是男的,撒个尿而已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就算何奕是个0号也不至于这样,难道是他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张新成虽然没有谈过恋爱,黄片却也没少看,知道有些人癖好比较特殊,尤其是gay,控制欲强的1号可能会让0号在身上戴点什么玩具,或者穿那种奇奇怪怪的内裤,总之是不能让外人看到的。 他怀疑何奕就是这样,便忍不住想看一眼证实自己的猜想,可是又怕被何奕发现,于是他拿出手机准备从隔间上面偷拍。 何奕已经方便完了,低头系腰带的时候突然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看到隔间上面露出来的手机摄像头时,他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快速整理好衣服,砰的一声踹了一脚隔间的挡板,大声质问:“谁?偷拍什么呢?” 这种被偷窥的感觉太恶心了,气得他根本压不住脾气。 张新成没想到会被何奕抓个现成,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或许是因为太想抓到何奕的丑态从而证实自己的那些猜测。 这段时间他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何奕的成绩是真的,可他心里就是不服气,所以才抓着何奕被包养这一点到处散布八卦。 何奕见对方不吭声,直接出去砰砰砰地拍门,一边拍一边骂:“变态!滚出来!” 卫生间里的其他同学听到动静纷纷惊讶地看了过来,女厕所有人偷拍还能理解,现在的变态连男生都不放过了吗? 张新成听到外面的议论,感觉事情在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最后他急中生智地收起手机,打开门问:“何奕?怎么了?” 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何奕空口无凭,是没什么说服力的。 “你为什么要偷拍我上厕所?”何奕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质问道。 “偷拍?我什么时候偷拍你了?”张新成装傻地反问。 “就在刚刚,我看到了。”何奕笃定地说。 张新成做出被污蔑后生气的样子,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何奕你有毛病吧?我闲着没事偷拍你干什么?你有什么值得偷拍的?还是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金主一样喜欢你这种兔儿爷?” 。 第 59 章 何奕不是很明白“兔儿爷”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到这八成不是什么好话。 他没想到张新成居然这么不要脸,做过的事不承认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坏话,气得他拧着眉提高声音澄清道:“那是我老公,不是什么金主,我们早就结婚了。” 张新成还是不信,讽刺地笑道:“你不会以为在床上喊几声老公就真的能嫁进豪门吧?” “我都说了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爱信不信!”何奕心里愈发烦躁起来,“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刚刚为什么要偷拍我?”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拍了?别血口喷人!”张新成色厉内荏地说。 “你!”何奕被气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都亲眼看到了,张新成居然还来跟他要证据,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感觉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何奕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然后他连忙深呼吸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医生说过孕期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不好,严重的还有可能会动胎气。 所以不能生气,跟张新成这种人生气根本不值当,何奕在心里告诫自己。 张新成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到他隆起的肚子上,何奕平时穿的外套都比较宽松,乍一看不太明显,细看却轻易能发觉他的肚子大得不正常。 张新成饶有兴味地逼近何奕,像抓到了何奕新的把柄一样不怀好意地笑着问:“何奕你真的是男的吗?肚子这么大,不会是被金主艹怀孕了吧?” 何奕不想跟他离得太近,捂着肚子往后退了退,没注意到身后站的有人,差点被绊倒,好在阿虎及时过来扶了他一把。 阿虎本来是在卫生间外面等何奕出来的,隐约听到何奕好像跟人吵起来了才进来查看情况。 这边的教学楼人多厕所少,下课的时候卫生间里就会比较拥挤,阿虎一个明显不像学生的成年男人跟着何奕进去又不上厕所的话就会显得很奇怪,所以何奕一般都让他在外面待着,没想到今天会遇上这种事。 而隐藏在暗处的雇佣兵基本上不会去听何奕跟同学说了什么话,他们有自己的标准来评判何奕是否遇到了危险,这种跟同学吵架的情况不足以让他们出面阻止。 阿虎挤开人群进来就看到何奕差点被绊倒的场面,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蹿过来把人扶住,紧张地问:“没事吧?” 何奕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刚才要是真的摔下去,不说他自己会受伤,宝宝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阿虎见何奕眼角有些红,看起来都快被气哭了,挺身挡在何奕身前,把他跟张新成隔开,看着张新成冷声质问道:“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张新成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高马大的男人震慑住了一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却还是咬死了不松口:“我没偷拍,你们别想污蔑我!” “偷拍?”阿虎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伸出手命令道:“手机拿出来给我检查一下。” 张新成根本没来得及把那段视频删除,听到阿虎的要求便心虚起来,可是他仍旧强撑着不肯露出破绽,梗着脖子说:“我都说了我没拍,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权利查看我的私人物品?你这是侵犯我的个人**……” 阿虎见他不配合,没再跟他废话,直接扭住他的胳膊把人按在卫生间的门板上让他动弹不得,然后迅速搜出他口袋里的手机,又强行拿他的手指解开指纹锁。 打开相册就看到了那段只有十来秒的视频,最开始的画面是何奕低头提裤子的样子,看不出来是在解腰带还是系腰带。 这里人太多,阿虎担心张新成真的拍到了什么,没有直接点播放,而是收起手机用力扭着张新成的胳膊问:“还不承认?” 张新成压根就没想到这人会当着一众同学的面对他动用暴力,一下子就被掀了老底,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出来新的借口给自己开脱。 围观的同学顿时就明白这个男生确实偷拍了,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还真有这种变态?他有病吧!太恶心了!” “你们说之前会不会还偷拍过别人?” “艹,这狗比东西要是敢偷拍我,老子一定要扒光他的衣服给他拍果照发网上。” 张新成听到这些话,疯狂挣动起来,双目通红地大叫着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 刚挤进来吃瓜的一个男生认出了他,惊讶地说:“这不是3班的学习委员吗?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啊,没想到是这种恶心人的变态。” “何奕你没事吧?他拍到你了吗?”一个跟他们同班的男生挤过来问。 何奕已经差不多从刚刚那阵激烈的情绪中缓过来了,闻言摇头道:“应该没有,我发现得早。” 男生替他松了口气,庆幸地说:“那就好,不然也太恶心了。” 阿虎拿了手机作为证据,然后松开张新成,疏散开围过来看热闹的众人带着何奕出去了。 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不方便他下狠手教训张新成,而且这里人太多太过混乱,他怕何奕再出什么事。 走到外面的走廊之后,见何奕的脸色还是不太好,阿虎担心地问:“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奕认真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实话实说道:“刚刚肚子有点难受,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阿虎还是不放心,谨慎地建议道:“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何奕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不用了吧,等会儿还要上课呢。真的没事了,我那时候就是太生气了。” 阿虎劝不动他,打算等会儿把这事报告给商景晤,顺着何奕的话问:“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偷拍你?” 何奕也没搞明白,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这事我会处理,”阿虎把何奕送到教室门口,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诉我,不能自己忍着。” 何奕点了点头,然后便回教室准备继续上课了。 阿虎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目送何奕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手机简明扼要地把事情汇报给了商景晤。 上课铃响起来的时候何奕往张新成之前的位置看了一眼,教材还是摊开的状态,人却没有回来。 在卫生间的时候那些人最后对张新成的议论何奕也听到了,还看到张新成明显受了不小的刺激,何奕觉得他这是自作自受,一点都不同情对方。 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张新成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他明明就没有得罪过张新成。 难道真的有人会无缘无故讨厌别人吗?何奕想不通。 这件事让他有些心烦,还有种说不清楚的难受。 见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何奕甩了甩脑袋,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去听课,没再关注张新成有没有回来。 宋欣欣在群里看到了一点关于这件事的八卦,下课之后便忍不住拉着正在整理书包的何奕问:“何奕何奕,你跟张新成怎么了吗?他怎么没回来上课?” 何奕又往张新成那边看了一眼,淡淡道:“我不知道。” “他真的那个……”宋欣欣迟疑了一下,把声音压得很低:“……真的偷拍你了吗?” 何奕不想再提这件事,敷衍地嗯了一声,拎起书包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宋欣欣看他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没敢再追问下去。 何奕心不在焉地出了教室,他没好好看路,不小心撞进一个人怀里。 何奕回过神,正要道歉,就听见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问:“怎么低着头走路?摔倒了怎么办?” “老公?” 何奕惊讶地抬起头,看到商景晤那张俊美的脸,眼里一下子恢复了神采,脸上的郁闷也一扫而空,欢喜地问:“老公你怎么来啦?” 商景晤眼看着何奕在见到他之后瞬间从蔫头耷脑的样子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原本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伸手摸了摸何奕的脑袋说:“来看看你。” “阿虎告诉你了吗?”何奕反应过来问,怕商景晤担心,他又解释道:“我没有被拍到,宝宝也没事。” 商景晤嗯了一声,还是说:“去体检。” “不用了吧?”何奕不太想去医院。 “我陪你,去检查一下比较保险。”商景晤放软了语气劝道。 何奕盯着商景晤看了一会儿,最终只能妥协,“那好吧。” 刚好他后面两节没课,也不用再去请假。 医生见商景晤突然带何奕过来,还以为是何奕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提心吊胆地给何奕做完基本检查,他松了口气说:“没什么问题,注意休息,不要情绪波动太大就行了。” 商景晤这才放心了些。 何奕白白折腾了这一趟,心里有点不高兴,鼓着脸道:“我就说没事吧,老公你还非要让我过来做检查。” “以防万一。”商景晤戳了戳他脸上的软肉,表情严肃地耳提面命道:“以后离那些不正常的同学远一点,有事记得叫人,保镖不是请来吃白饭的。” “我知道啦。”何奕嘟囔道。 见商景晤还要再说,何奕连忙拍着肚皮嚷嚷着饿了。 “老公我们先去吃饭吧,吃饱饭你再数落我好不好?”何奕撒着娇说。 商景晤看到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可是又不忍心责怪他什么,只好继续蹂.躏他的脸蛋,揉得何奕委屈巴巴地抗议他才松手。 作者有话要说:对炮灰的处理还没写到,太晚了我得睡了 。 第 60 章 商景晤陪何奕回家吃了个午饭,何奕吃饱了有些犯困,张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里含着点泪花问:“老公你下午忙不忙呀?” 商景晤早上的晨会都没开完就从公司跑出来了,下午自然会比平时忙一些,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怎么?” 何奕仰着脸撒娇:“要是不忙的话陪我睡个午觉好不好?我想抱着你睡。” 上午被张新成气到了,还白白在医院折腾了那么久,现在他身心疲惫,迫切地需要吸一吸商景晤身上的阳气补补。 商景晤有些意外地看向何奕,这学期开学以来何奕很少表现得这么粘人,突然这样跟他撒娇,他当然没法拒绝。 商景晤笑着捏了捏何奕的脸,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宠溺,“行,给你抱。” 何奕便开开心心地拉着商景晤回了房间,非常满足地窝在他怀里睡了起来。 商景晤却没睡,垂眸看着何奕安稳的睡颜,心想这小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挺好的。 不过,就算何奕不记仇,他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叫张新成的家伙。 要是普通的同学之间的矛盾,商景晤或许不会亲自插手,关键是这个人居然胆敢偷拍何奕,要不是何奕敏锐地察觉到了,说不定真的会被他得逞。 这触及到了商景晤的底线,何奕跟女同学多说几句后他都要醋,更何况是被人偷拍。 况且何奕还因为这事儿受了惊,气得差点动胎气。 张新成在同学面前被阿虎戳穿谎言之后就落荒而逃了,他甚至不敢去找阿虎要回自己的手机,更不敢回教室上课。 他现在没法面对那些熟悉的同学,害怕所有人都指着他骂他变态。 他知道自己家境一般,想要在同龄人中混出点名堂得付出很多努力,所以从大学入学开始他便费尽心思地想跟周围的同学打好关系,竞选班委的时候果不其然选上了学习委员。 班干部跟班里的同学打交道比较多,又不像初高中那样容易跟同学站在相反的立场,再加上他的苦心经营,总算是达成了“人缘好”的目标。 这样的话以后不管是评选优秀班干部还是别的什么,投票的时候他都会很占优势。 想出人头地光是人缘好还不行,成绩也要好,所以费心经营人际关系的同时他在学习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平时老师布置的作业他总是很快能完成,那些懒得做作业的同学便会借他的作业来抄,还有不少同学会找他问问题,这让他慢慢产生了一种自己的成绩比所有人都好的优越感。 所以当他知道平时看起来有些傻的何奕期末考试比他考得好,而且好了很多的时候,他才会那么难以接受,自欺欺人地认定了何奕的成绩是假的,一心想要找到何奕成绩作假的证据。 于是他对何奕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不知不觉就超出了正常的范畴,连何奕上个厕所他都忍不住要跟过去窥探一二。 可是他没能如愿,不管是暗中观察还是明着试探,何奕在学习方面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他不得不承认何奕确实比他成绩好。 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何奕明明看起来就很傻,凭什么会比他成绩好? 成绩好就算了,居然还有个年轻多金又英俊非凡的男人喜欢何奕。 他观察了这么久,当然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对何奕是有感情的,不是普通的包养关系,可他还是忍不住散布出“何奕被有钱男人包养”的谣言。 嫉妒也好,恶毒也罢,他就是看不得何奕过得这么顺。 可是他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身败名裂的不是何奕,而是他自己。 “在□□男生的变态”这种名号一旦被扣到他头上,那他入学以来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以后也没办法在同学面前抬起头。 他一时间想不出来该怎么挽救,只能先一个人躲起来。 一方面是没办法面对同学,另一方面是怕何奕会让人找他麻烦。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他还是被那个叫阿虎的保镖抓到了。 被绑住手脚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始求饶:“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没有故意要偷拍何奕,你们饶了我吧……” 话没说完就被阿虎堵住了嘴,还被扒光衣服拍了照。 张新成从来没想到相机的咔嚓声会这么恐怖,自己最**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的滋味是真的很恶心很恐怖,要是这些照片被其他人看到…… 不行!不能这样对他! 张新成想要求饶,可是嘴里堵着东西,他只能发出一声声呜咽。 相机的咔嚓声还在继续,一下下撕扯着他愈发脆弱的神经,逼得他几乎要崩溃。 他开始疯狂挣扎起来,然后他感觉后颈一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扔到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眼睛也被蒙上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所以心里愈发恐惧起来。 时间开始变得格外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扯掉了他的眼罩,然后他看到那个在何奕面前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的男人面色阴沉地朝他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的气势实在太具有压迫性,张新成本能地感到畏惧。 他对着何奕敢冷嘲热讽,在这人面前却怂得像只鹌鹑。 对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几眼,他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腿也软得不行,瘫坐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乱说。。 “为什么要偷拍何奕?”商景晤问。 虽然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过张新成已经感受到了这个人对何奕的重视,他根本不敢把自己当时的真正想法说出来,可是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好顶着压力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被商景晤照着心窝狠狠踹了一脚,张新成疼得眼前一黑,几乎要吐血,一抬头就看到这个极为英俊的男人看向他的目光像是在看随时能轻易碾死的蝼蚁。 张新成知道求饶大概没用,预感到自己的下场会很惨,反而破罐子破摔起来,捂着胸口质问:“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拍到**部位,没犯法,你们这是非法拘禁加故意伤害……” 商景晤冷笑一声,看向他的眼神带了几分讥讽。 张新成刚刚蓄起来的那点勇气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抱着点微芒的希望再次求饶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放过我吧,我不会报警的,放过我吧……” 商景晤冷眼旁观,在张新成濒临绝望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好好跟何奕道歉,不要再出现在何奕面前,否则的话……” 张新成如蒙大赦,涕泗横流地保证道:“我道歉!我去申请休学,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何奕看到我。” 商景晤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一脸厌恶地让他滚了。 下午何奕上完课打算去图书馆自习,路上被突然出现的张新成拦住了。 何奕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阿虎身后警惕地问:“你又要干什么?” 张新成现在看到阿虎就会想起自己被扒光衣服拍的那些照片,他强忍着翻涌的情绪,弯腰冲何奕鞠躬道:“对不起,我不该偷拍你,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何奕皱眉看着张新成这番作态,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偷拍我?” “我……”张新成还是没法做出合理的解释,苦着脸说:“你就当我是脑子坏了鬼迷心窍,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没有招你惹你吧?”何奕又问。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张新成一愣,他是迫于商景晤的压力才会过来跟何奕道歉的,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知道错了,但他只是为了让商景晤放过他。 看到何奕困惑地问出这个问题的样子,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做错了事。 何奕确实没有招惹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嫉妒。 张新成终于说了一次实话,何奕惊讶地问:“你嫉妒我?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因为你成绩比我好。”张新成说。 其实还有一半原因是连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都这么喜欢何奕,实在没办法让人不嫉妒,不过他没把这个说出来。 何奕还是不太明白张新成的脑回路,因为自己的成绩比他好他就嫉妒到要做这种事吗?也太奇怪了。 张新成见何奕好一会儿没再说话,放低姿态继续恳求道:“你原谅我这一次吧,算我求你。” 何奕有些心烦,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敷衍地应了一声便绕开他往图书馆的方向去了。 张新成松了口气,这样的话那人应该不会把他那些照片放出去了吧? 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休学,他又发起了愁,这事儿肯定不能让家里知道,可是休学之后他又该去哪呢? 大学没毕业找工作肯定很难,现在看来好像只能先找个地方打工挣点生活费了。 他本来可以好好地坐在教室享受大学生活的。 何奕进了图书馆,在座位上摊开书,忍不住又把这事儿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张新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但是对方的道歉还是让他好受了点,起码他确定了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事,张新成对他的讨厌跟他的行为没关系,只是那个人心胸过于狭窄才会莫名其妙嫉妒他。 。 第 61 章 何奕想明白之后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专心学习去了,直到商景晤过来接他,他才收起书离开图书馆。 等何奕上了车,商景晤接过他手里的书包,顺便揉了揉他的脑袋,状似不经意地问:“下午都干什么了?” 何奕蹭到商景晤身边,紧挨着商景晤坐下,一边回想下午的事一边回答:“上课,然后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遇到了那个偷拍我的男同学,他跟我道歉了,还求我原谅他。” “那你原谅他了吗?”商景晤顺着何奕的话问。 他本来可以用更狠的方法教训张新成的,但是考虑到何奕的感受,他最终选择了比较温和的一种,希望何奕不要因为这件事留下什么不好的阴影。 “算是原谅了吧,毕竟他都求我了。我问他为什么讨厌我,他说是因为嫉妒我成绩好,感觉他像在夸我聪明一样。”何奕说到这里神情不由得带了点小得意。 商景晤捏着他的脸,“你本来就聪明。” “真的吗?”何奕惊喜地问。 “当然是真的。”商景晤笑着说。 何奕却在心里暗戳戳翻起了旧账,小声嘀咕道:“可是老公你以前说过我傻的。” 商景晤:“……” 他猝不及防地被噎了一下,见何奕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期待,他心里觉得好笑,无奈地在何奕的注视下解释道:“那是以前,你现在很聪明。” “那老公是觉得我以前很傻咯。”何奕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商景晤知道他是在闹小脾气,也没再解释,直接捧着他鼓起的脸颊亲了上去,亲着亲着何奕就忘乎所以了。 第二天何奕去上学的时候便听说张新成休学了,周围的同学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这件事,何奕却没什么感触,反而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虽然勉强原谅了张新成,心里还是有些讨厌对方的,也不太想再见到这个人,现在张新成主动休学,刚好能让他眼不见为净。 大学不像高中那样固定班级,同学之间的关系也没那么紧密,学生们每天接触的新鲜事物又比较多,所以张新成休学的事没几天便沉寂了下来,何奕也得以从众人的关注中解脱出来。 周末商景晤带着何奕回了趟老宅,搬出来之后他们每个星期至少会回去一趟,陪老爷子吃个饭聊个天什么的,最近这些天回去得比较勤,因为医生说老爷子已经时日无多了。 在他决定给商景晤冲喜的时候医生就说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能撑到现在多半要归功于冲喜的结果是好的,商景晤跟何奕感情和睦,并且为了何奕去治好了双腿,再加上何奕奇迹般地怀了孕,这一切都让老爷子心情很好,身体也多熬了一段时间。 不过他到底是生了病的,年纪又这么大了,身体底子被疾病拖垮,再好的心情也救不回来。 连何奕都能感觉到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天气明明在回暖,他却还是裹着厚厚的外套,一顿饭只能勉强吃下去几口,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要坐轮椅才能移动,脸色也比之前差了很多,很明显他身上最后那点生命力也正在慢慢消散。 医生已经提醒过商景晤该开始为老爷子准备后事了,商景晤没那么多时间,便把这些事推给了商行之来操办。 这天晚上他跟何奕一起陪老爷子说了会儿话,临走的时候老爷子突然问:“景晤,景昀还没回来吗?” 商景晤身形一顿,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没呢,二叔也联系不上他,我再多派点人出去找。” 其实商景昀还被他关在山上那栋小楼房的地下室,离这里没多远,但他还是不想放商景昀出来。 留商景昀活着就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了。 老爷子不知道信了没有,重重地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看着虚空中的某个点说:“你们都要好好的,我没什么时间了,以后商家就都靠你了。”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必要再说什么长命百岁的吉利话,商景晤直接应道:“我会照看好商家的,爷爷放心。” “还有小奕,你不要欺负他。”老爷子又说。 何奕笃定道:“老公不会欺负我的。” 老爷子脸上的皱纹舒展开,“那就好,你们好好过日子,等孩子出生了就热闹了。” 何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伸手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另一只手跟商景晤十指紧扣,看着几乎要油尽灯枯的老爷子说:“那爷爷到时候要记得给宝宝准备礼物。” 老爷子眯着眼笑了起来,“好,爷爷会记得的。” 从老爷子的院子离开的时候两人又迎面撞见了许茜,许茜主动跟他们打招呼道:“来看老爷子吗?” 商景晤淡淡地嗯了一声,注意到许茜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何奕肚子上瞄,他不动声色地把何奕挡在身后,看着许茜说:“我们要回去了,二婶儿留步。” 许茜客气了两句,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目光还是停留在何奕身上更多。 商景晤牵着何奕的手出了老宅,上车之后何奕担心地问:“刚刚二婶儿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看?她会不会看出来我怀孕了?” 商景晤轻轻拍了拍何奕的手背,安抚他道:“有我在呢,不用管她。” 何奕便放心了,当真没再去想许茜刚刚的眼神,而是问:“爷爷是不是快要……” 商景晤沉默了片刻才说:“年纪大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何奕抓住商景晤的手,再次跟他十指交握,想借此安慰一下商景晤。 商景晤明白他的意思,用另一只手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我没事,不用担心。” 何奕拿脑袋蹭着他的掌心,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腰,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老公的。” 商景晤笑道:“嗯,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何奕的预感在当天夜里成了真,商景晤半夜收到消息,连忙起床穿衣服。 何奕睡得正迷糊,听到声音勉力把眼睛撑开一条缝问:“老公你怎么起来了?天还没亮呢。” “爷爷走了,我得过去。”商景晤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道。 何奕猛地坐了起来,有些慌乱地说:“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再睡会儿,早上记得了吃饭再去上学。”商景晤叮嘱道。 他今天早上应该是没办法赶回来陪何奕吃饭了。 “可是……”何奕有些着急,他不想跟商景晤分开。 商景晤穿好衬衣,弯腰亲了亲何奕的脸颊,温声道:“乖,继续睡吧,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过去,还有宝宝呢。” 何奕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要是他帮不上忙,还是不要给商景晤添麻烦比较好。 商景晤穿了身黑色的西装,看着何奕躺回被窝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何奕不习惯一个人睡,折腾了好久都没能睡着,最后他把商景晤的枕头抱进怀里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接下来的两天商景晤都很忙,顾不上陪何奕吃饭,甚至晚上都没办法赶回去睡觉,他作为商家的长孙,得跟商行之一起为老爷子守灵。 何奕照旧去学校上课,直到第三天举行丧礼的时候商景晤才把他带过去。 何奕没有参加过丧礼,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商景晤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何奕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就行。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尽管商景晤已经尽可能地减轻了何奕的负担,一整天下来何奕还是累得腰酸背痛。 晚上回到家商景晤见何奕一脸倦色,还时不时伸手揉腰,温声道:“去泡澡,我帮你揉揉。” 何奕看着商景晤眼下淡淡的青黑,心疼得不行,连忙拒绝道:“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老公你先去洗吧,洗完赶紧去补觉。” 商景晤疲惫地笑了笑,抱起何奕说:“那还是一起洗吧,快一点。” 何奕怕他太累了会抱不稳,不敢乱动,搂着他的脖子说:“我自己走就行了,老公你放我下来吧,你都这么累了……” “放心,还抱得动。”商景晤安抚他道。 泡澡的时候商景晤还是给何奕按摩了腰背,何奕不是很安心地享受完,连忙说:“老公我也帮你按摩一下吧。” “不用,水快冷了,出去吧。”商景晤说着便扶起何奕跨出了浴缸,然后拿浴巾包住何奕,让他快点把自己擦干好回去睡觉。 平时两个人一起洗澡多多少少会亲热一番,今天谁都没这个心思,睡觉的时候也是单纯地抱在一起,连晚安吻都是落在脸颊上的。 何奕这两天虽然没有守灵,可是没有商景晤在身边,他睡得不怎么好,现在一钻进商景晤怀里困意便汹涌而来,还没来得及跟商景晤好好说说话他就睡了过去。 商景晤几乎熬了两个通宵,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听着何奕节奏舒缓的呼吸声,没多久他也陷入了睡眠。 他这一觉睡得有些久,何奕早上没课,醒来看到商景晤还在睡,没忍心把人叫醒,就这么窝在商景晤怀里,盯着商景晤看了一两个小时。 商景晤睁开眼便看到怀里的何奕,房间里明亮的光线告诉他时间不早了,一看果然已经九点多了。 商景晤闭了闭眼,起身在何奕脸上亲了一口,用晨起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醒多久了?怎么没叫我?” “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老公早安。”何奕乖巧地说。 商景晤牵了牵嘴角,“早,该起床了。” 何奕便一骨碌爬起来,自己去找衣服穿,还帮商景晤也拿了套衣服过来。 商景晤见他拿的是休闲款,笑道:“我等会儿要去公司。” 何奕还是把那套衣服往商景晤怀里塞,同时软声劝道:“今天就别去了吧,好好休息。” “公司还有事。”商景晤说。 这几天忙着丧礼,工作方面都没顾得上。 “不是有副总吗?不差这一天的。”何奕固执地说。 商景晤说不过他,最终只能妥协道:“行,今天休息,不去公司了。” 何奕脸上舒展开一个淡淡的笑容,学着商景晤平时的语气说:“这才乖嘛。” 商景晤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那我陪你去学校怎么样?” 何奕想了想,觉得只要不是去工作,应该就不会太累,而且他今天的课比较少,上完就回家的话也是可以的,所以他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饭,出门的时候何奕突然转身抱住商景晤说:“爷爷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所以老公不要难过。” 。 第 62 章 商景晤想起火灾的时候何奕说的那些话,心想这小家伙对死亡的认知还是有些偏差。 虽然何奕的灵魂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而他自己也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可是大多数人死亡之后就真的消失了,即便算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对于还在这个世界的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他没有在这个时候纠正何奕,而是轻声应道:“嗯,我不难过。” 当年他突然失去父母时比现在难熬多了,而且那时候还没有何奕陪着他。 虽然他对老爷子的感情也比较深,但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而且是慢慢走向人生的终点的,这个过程足够他做好迎接这一天的心理准备。 何奕还是担心商景晤会因为爷爷的离开而难过,又垫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顺着商景晤的话夸奖道:“老公真乖,那我们出发吧。” 商景晤的眉眼舒展开,丝毫不介意被何奕当小孩儿哄,牵起小家伙的手上了车。 到学校的时候何奕试探着问:“老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课?” 他怕自己去上课了商景晤一个人会觉得无聊,据说人在独处的时候更容易陷入难过的情绪,所以他还是多陪陪商景晤比较好。 商景晤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在何奕期待的目光中答应了下来。 何奕这两节刚好是选修课,因为上课的学生少,教室也比较小,不像那种大的阶梯教室在讲台都看不清后面同学的脸。 开学这么久,大家互相之间都至少混了个脸熟,多一个生面孔就会很显眼,更何况是商景晤这种到哪都很吸睛的存在。 商景晤穿的是何奕给他选的那身休闲装,白色的卫衣跟何奕身上姜黄色那件是同款,搭配深蓝色直筒牛仔裤和运动鞋,再加上头发也没涂发胶,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几岁,如果忽视他的脸和身高,混在学生里倒也没那么显眼。 进教室之前他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副金边眼镜,往鼻梁上一架,气质顿时产生了变化,显得整个人斯文了不少,给人的压迫感也减轻了很多。 一起上课的同学看到这个身高腿长的大帅哥跟在何奕身后进来,忍不住问:“何奕,这位是谁呀?” 他跟何奕不是一个班的,也没听说过何奕被包养的谣言,更没见过商景晤来学校接何奕的场面,出于好奇才随口问了一句。 何奕下意识看向商景晤,有点拿不准主意该怎么跟别人介绍,商景晤率先开了口:“我是他家属,来蹭个课。” 那同学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家属”的真正含义,笑着问:“所以你是何奕哥哥吗?” 商景晤对“哥哥”这个称呼还算满意,淡笑着嗯了一声,目光幽幽地看了眼何奕。 何奕被他看得脸热,心里开始后悔带他进来。 长得招人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笑得这么迷人,是生怕喜欢他的人还不够多吗? 见商景晤眼里的笑意更盛,何奕忍不住在背后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想让他收敛一点,结果商景晤笑得更好看了,何奕顿时气得不行。 “你哥也是咱们学校的吗?应该已经读研了吧?”刚刚那个男同学好奇地问。 何奕脱口道:“他结婚了。” “啊?”男生一头雾水,感觉何奕这话没头没尾的,但他还是好脾气地接了下去:“结婚了啊?那应该大学毕业了吧。” 商景晤看着何奕气呼呼的小表情,笑道:“嗯,我来陪陪小奕,顺便蹭课。” 男生直觉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好像自己的存在很多余的样子,但他一时间没想明白关键所在,讪讪地挠了挠脑袋,还想再说点什么,便听另一个刚进教室的女生激动地跑过来称赞道:“何奕这是你哥吗?长得好帅啊,比电视上那些电影明星都好看,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何奕不高兴地抿了抿唇,看着那个女生问:“我不好看吗?怎么没听你夸过我?” 他是为了转移那个女生对商景晤的关注才这么说的,不想让别人对着他老公犯花痴,可是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就有不同的意思了。 商景晤以为何奕是在意那个女同学,忍不住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对方,还从各个方面把这个女生跟自己进行了比较,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除了比他年轻之外没什么能比得过他的。 而那个女生则以为何奕是因为自己夸了他哥没夸他所以心里不服气,连忙笑着哄他:“你也好看,你们都好看。” 只不过何奕的好看是漂亮又可爱,这个男人则是极致的英俊,带着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看一眼就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要是把头发吹上去,再换身西装,活脱脱就是言情男主,还是斯文败类那一挂的。 何奕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拉着商景晤坐到了第一排,反正就算他们躲到后面的角落里也肯定会被同学们行注目礼的,坐最前面的话那些同学就不能盯着商景晤的脸看了。 商景晤在何奕旁边坐下,压低声音贴着他的耳朵问:“刚刚那个女生又是谁?你跟她很熟?” 温热的气息扑到耳朵上的感觉有些痒,何奕愣了一下才红着耳朵小声回答:“不熟啊,就是一起上课的同学,我没记住她叫什么名字。” 然后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商景晤的语气透着股浓浓的酸味儿,明显是吃醋了,这一发现让他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 不管有多少人为商景晤痴迷,商景晤都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现在是,以后也一定是。 他会努力让自己早点配得上对方,这样就能霸占商景晤一辈子了。 商景晤看到何奕笑得很是得意的样子,多少猜出来一点何奕的小心思,忍不住在下面捏了捏他的手心,提醒他道:“你们老师过来了。” 何奕立马收起了笑,坐姿也端正了不少。 李教授一进来便发现教室里多了个生面孔,何奕见他盯着商景晤看,礼貌地问道:“老师,这是我哥,他想来蹭个课可以吗?” 商景晤听到何奕的那声哥,喉结滚动了一下,藏在课桌下面的手慢慢跟何奕十指交缠起来。 李教授没有直接答应何奕,而是走过来问:“这位同学是什么专业的?” 商景晤很配合地回答说:“我以前是学金融的。” “怎么突然对人工智能感兴趣了?”李教授一边问一边继续打量商景晤。 他总觉得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所以才来问了一下对方的专业,看看是不是自己曾经带过的学生,没想到人家学的是跟他的研究方向几乎毫无关系的金融学。 “因为何奕很喜欢,经常说老师课讲得好。”商景晤半真半假地说。 教授觉得这个理由还算合理,就没再多问,回到前面准备上课。 讲课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何奕身边这位相貌出众的青年,某个瞬间他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见过这个人了。 是一本财经杂志。 他虽然主要在搞科研,可是手里也有自己的公司,空闲的时候会翻一翻财经杂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商界大佬应该是本地最顶级的豪门的继承人,无论是出身还是在商业上的成就都让他望尘莫及。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跟着何奕来蹭他的课? 何奕姓何,明显不是商家的人,据他所知,商景晤母亲是姓顾的,所以也不会是那边的亲戚。 那么…… 李教授的目光落在两人在课桌下牵着的手上,心里产生一种不靠谱的猜测。 据说商景晤去年结了婚,娶的是个男孩,好像是姓何,难道就是何奕? 可是他明明听说那个男孩是个傻子,商景晤是为了冲喜才答应跟对方结婚的。 何奕虽然有时候表现得有点呆,可绝对不傻,相反还很聪明,很多问题一点就透,思维也比较活跃,不像大部分被应试教育摧残过的学生思维已经形成了定式。 李教授越想越迷惑。 下课之后他忍不住走到商景晤面前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先生,贵姓?” 商景晤看他之前上课时的那番表情变幻就猜测他可能认出了自己,所以也没再故意遮掩,站起来跟这位教授握了握手说:“敝姓商。” 李教授心下了然,这样的话何奕应该就是他妻子了,传言或许是出了什么差错。 身份地位的差距太大,又不在同一个领域,李教授客气了两句便没再跟商景晤搭话,怕说多了反而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何奕见李教授回了讲桌,小声问商景晤:“老师怎么了?” “他认出我了。”商景晤低声道。 “那你会不会有麻烦?”何奕不放心地问。 虽然他也不知道被老师认出来会有什么麻烦。 “不会。”商景晤眼里带了几分笑意。 何奕这才放心,后面听课的时候也恢复了平时的认真,没再跟商景晤在下面搞小动作,害怕会被老师抓个现行。 放学铃响过之后何奕拉住商景晤的手说:“现在外面人很多,太挤了,我们等会儿再走吧。” 其实他是不想让商景晤被更多的人看见,生怕商景晤这张招蜂引蝶的脸会给他招来一堆情敌,那样他很可能会应付不过来。 商景晤应了下来,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那些学生挤,更不想让何奕被别人挤到,碰一下衣服都不行。 有同学看到他们俩还在座位上没动,路过的时候忍不住问:“何奕你们怎么不走啊?” “等一会儿就走。”何奕回答说。 “你哥哥下次还来蹭课吗?”之前那个女生笑嘻嘻地凑过来问。 何奕见她的目光总是往商景晤脸上飘,侧身挡住商景晤,警惕地说:“他比较忙,只有今天有时间。” 女生明显很遗憾的样子,走了两步又鼓起勇气回来问商景晤:“我可以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话没说完脸就红了。 “他结过婚了。”何奕再次强调道。 女生这才注意到商景晤手上的婚戒,戴在无名指上,明显是婚戒,她面色通红地解释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她便转身跑了。 何奕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哼了一声,商景晤伸手揉了揉何奕的脑袋,好笑地问:“怎么?吃醋了吗?” 何奕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才没有,明明是你更喜欢吃醋。” 。 第 63 章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商景晤双眼微弯地看着何奕道。 他虽然嘴上没有再争辩,可是那眼神明晃晃是在表示“我知道你吃醋了,但我不说。” 这样子根本没办法继续吵架,何奕哼哼两声,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站起来说:“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商景晤拿过他的书包,随意地挎在肩膀上,然后牵起何奕的手问:“想去哪吃?” 两个人的步子都很悠闲,单从背影来看倒像是一对普通的校园小情侣。 何奕本来想带商景晤去尝尝他们食堂的饭菜,可是一看到商景晤这张招人的脸,他又立马改了主意,“去外面吃吧,找一家好吃点的饭店。” 商景晤笑着应了一声,拿手机吩咐下去之后便继续牵着何奕在校园里慢悠悠地走,没让司机把车开进来。 何奕察觉到路过的同学都在看他们,还有不少人看向商景晤的目光非常直白,就差冲过来要联系方式了。 他气得摆出凶巴巴的样子挨个瞪了回去,握紧商景晤的手宣誓主权,同时加快了脚步往学校门口走。 商景晤很配合地被何奕牵着,笑意像蒸腾的水汽浮现在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庞上。 校园里人比较多,青春洋溢的学生凑在一起总是会显得格外热闹,所以迎面走来一群笑闹着的男生时谁都没察觉到异样。 那群人很快也被商景晤的外貌吸引,纷纷看向这个外貌出众的生面孔,还有人把目光集中在了两人交握着的手上。 何奕忙着吃飞醋,再次加快了步伐,想快点把商景晤带出这些人的视线范围。 两拨人相遇的那一刻异变陡生,人群中突然蹿出来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男生,直直地对着何奕他们撞了过来,时机抓得很准,跟在何奕身后几步远的阿虎没能反应过来,稍远处的雇佣兵发现了异样,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因为那人撞过来的时候选择的角度恰好在他们的射击死角,想一枪击毙对方肯定会伤到商景晤跟何奕的要害之处,旁边还有很多普通学生挡住了子弹的通路,这时候开枪只会波及无辜,连震慑对方的作用恐怕都起不到,所以他们没有贸然开枪。 商景晤突然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冷光晃了下眼,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身体跟大脑几乎同步做出了反应,下意识挡在何奕身前。 刀刃插进身体时是不会立刻感觉到疼痛的,商景晤的左手还在跟何奕紧紧相扣,右手迅速擒住来人的手腕,使了个巧劲儿,“咔嚓”一声掰折了对方的腕骨,同时一脚把人踹了出去,异常冷静地吩咐道:“留活口。” 下一秒袭击者便被子弹击中了两边的膝盖骨,他只来得及惨叫了两声便被冲上来的阿虎制服。 阿虎压制着凶徒,又用目光四处搜寻了一番,想看看凶徒是否有同伙。 他没看到商景晤腹部的伤,以为那人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商景晤踹出去了。 消音手枪没有引来大范围的关注,只有目睹了这场事故的学生尖叫着四散逃开。 何奕反应过来之后便看到商景晤腹部插着一把匕首,白色的衣料被鲜血染得一片赤红,红色的边缘还在不断地向外蔓延。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色彩,仅剩下那片刺眼的红。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滴从眼眶里夺路而出。 “我没事,别怕。”商景晤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安抚他道。 阿虎闻言看了过去,整个人顿时一愣:“少爷你……” 商景晤用目光示意他闭嘴,阿虎便再说话。 何奕浑身都在颤抖,他哆嗦着扒开商景晤捂着他眼睛的手,想去帮商景晤捂住伤口,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惊慌失措地说:“医院,去医院!” 商景晤听出他声音里的焦急,扯出个笑安抚他道:“好,去医院,小奕别怕,我没事的,就是流了点血而已。” 阿虎连忙叫司机开车进来,然后又联系了医院让他们准备急救。 雇佣兵迅速侦查完现场,没发现同伙,便在商景晤的授意下把那个行凶者先带走了。 刚刚如惊鸟般四散逃开的学生又回来了几个,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问:“需要帮忙吗?要不要打120?” “不用,已经打过了。”阿虎说。 司机很快把车开了过来,阿虎扶着商景晤,商景晤牵着急得直哭的何奕,一起上了车往医院赶。 何奕眼睁睁看着商景晤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嘴唇也白得像纸,他的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涌,商景晤想抬手给他擦,何奕立马按住他,红着眼凶道:“别动!你别动!” “好,我不动。”商景晤忍着疼轻声道。 “也别说话。”何奕更咽着说。 商景晤便安安静静地看着何奕没再说话,被何奕握住的手却不安分起来,一下下用拇指摩挲着何奕的手背,试图以此安抚何奕的情绪。 这个点难免会堵车,堵得何奕更加焦急起来,感觉到肚子隐隐作痛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能情绪波动太大,会影响到孩子,可是无论他怎么调节都没办法把心里的恐惧压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医院,医护人员迅速把商景晤抬上移动病床,直接推进手术室急救。 阿虎扶着何奕跟过去,见何奕在捂着肚子,他连忙问:“怎么了?肚子疼吗?” 何奕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道:“是有点疼。” 不能让孩子也出事,这是商景晤跟他的孩子。 阿虎立马叫医生过来给何奕做检查,见何奕不放心地看向手术室,他又劝道:“少爷这边我会叫人看着,有消息会立刻告诉你的,你先安心做检查。” 何奕又多看了几眼才离开,医生知道他担心商景晤,一边做检查一边极力安抚他的情绪,生怕商总醒来看到夫人有个好歹会那他开刀。 何奕尽量让自己配合医生,跟着医生的节奏去调节呼吸,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 商景晤怕何奕过于担心他会动了胎气,只让麻醉师做了局部麻醉,手术过程中一直在尽力保持清醒,可是他失血太多,没过多久还是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傍晚,窗外是一片绚丽的晚霞,何奕在另一侧的床边坐着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发现他醒了之后那双哭红了的杏眼瞬间恢复了神采。 “老公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要不要叫医生?”何奕连珠炮似的发问。 商景晤连忙道:“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宝宝也很好。”何奕回答说。 还好商景晤伤的不是要害,医生说他只是失血过多,睡一觉再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可何奕还是不放心,一定要亲眼看到商景晤醒过来才行。 “吃饭了么?”商景晤问。 何奕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没吃呢,你没醒我吃不下去。” 商景晤伸手摸着他的脸,轻声哄道:“去吃一点吧,乖,我真的没事了。” 何奕现在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但他还是应了下来,他不想让商景晤为他担心。 阿虎很快让人送来了饭菜,何奕吃饭的时候他跟商景晤报告了一下目前查到的信息:“那个人是何家的大儿子何志彬,他之前在国外留学。何家那对夫妻被赶出这里之后回了老家,因为家里破产,何志彬失去了经济来源,只能靠打工维持生活,前段时间他突然被遣返,回国后来z大打听过何媛,可能是听说了什么才想要报复。” “他本人这么说?”商景晤问。 阿虎犹豫了一下才道:“他……看起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好像不太正常,说话颠三倒四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是吗?”商景晤看了眼在旁边一口一口认真喝汤的何奕,然后收回目光说:“找几个精神科的医生鉴定一下,看看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阿虎应了声是,商景晤又问:“公司那边有什么动静?” “有些人听说少爷遇刺昏迷,已经开始不安分了。”阿虎说。 “封锁消息,对外就说我伤势很重还没醒。” “卢副总和杜助理那边呢?”阿虎斟酌着问。 “都一样。”商景晤淡淡道。 “那二爷和二夫人他们……” “不要打草惊蛇。” “是,我知道了。”阿虎说完便退了出去。 老爷子刚过世没几天,商景晤又在这时候遇刺,商家和公司那些不安分的人势必会有所行动,他们这几天有的忙了。 商景晤跟阿虎的谈话没有避着何奕,何奕一边喝汤一边竖着耳朵听完了全程,等阿虎出去之后,他忍不住抱着汤碗过来问:“老公,你连杜姐姐他们也不相信吗?” 他不清楚具体的事宜,但也能听出来商景晤是在试探那些人。 商景晤闻言,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我只信你。” “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在这个位置上,只能多留点心。” 何奕把汤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弯腰小心地抱住商景晤说:“那我以后也只相信老公。” 商景晤的眉眼舒展开,轻轻吻了吻何奕的脸颊,“好了,汤要凉了,去继续吃饭吧。” 何奕多抱了几秒才松开,然后问:“老公你要吃吗?我可以喂你的。” 商景晤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现在还不能吃东西,输着液呢,也不饿,你自己吃吧。” 何奕想了想说:“那等你可以吃的时候我再喂你。” 商景晤笑着应了声好。 。 第 64 章 何奕吃完饭便又重新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小心地握住商景晤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挪到自己面前,用软乎乎的脸颊蹭了蹭商景晤的手背,嘟嘟囔囔地说:“老公要快点好起来。” “嗯,我会的。”商景晤温声应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在医院陪着我,外面可能会有危险。” 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何志彬到底是冲着何奕来的还是本来就想报复他,也不知道公司里和商家还有多少人在暗处蠢蠢欲动图谋不轨,就算有保镖跟着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万一路上突然冲出来一辆车司机根本来不及躲避,或者像今天这样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个什么人,都是防不胜防的,所以这种时候还是把何奕留在他身边最安全,在医院多安排点人守着就行了。 何奕答应得很干脆:“好呀,老公在哪我就在哪,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商景晤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怕何奕会因为上课被耽误而不开心,他又解释道:“学校那边我会让人去给你请假,课件和老师上课的视频到时候也会给你准备好。” 何奕想了想说:“直接请长假也行的。” 天气越来越热,他的肚子本来就快要藏不住了,脱了外套更是无处遁形,这几天就有好几个同学来问他肚子为什么会这么大,这样下去他根本没法解释。 而且商景晤的伤势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所以他不如直接休学来陪商景晤,等期末再回学校考试就行了。 商景晤没想到何奕会主动提出请长假,他一直以为何奕很喜欢去学校,现在看来他在何奕心里的地位并没有下降,何奕还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 “这样也好,医生说怀孕的最后几个月会比较辛苦,你可以在家多休息,好好养胎,熬过这段时间,等孩子出生之后就轻松了。”商景晤温声道。 他其实早就想把何奕关在家里了,省得小家伙在学校跟那群同龄人接触太多会变了心。 不是不相信何奕,他只是没法削减自己对何奕的占有欲,只能尽量控制好自己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以免何奕会不开心。 何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肚子,愁眉苦脸地说:“那还要好久,离预产期还有两三个月呢。” 现在这种程度他就已经感觉到辛苦了,坐久一点腰就会很酸,弯腰也不太方便,睡觉还要注意不能压着肚子,不能随意跑跑跳跳,更不能尽情地跟商景晤做游戏,不用想也知道等肚子再大一些肯定会更难熬。 “很快的,我会尽量在家陪你。”商景晤安慰他道。 “那老公你要说话算话。”何奕说着,直接勾住商景晤的小拇指,“拉勾,不能反悔哦。” 商景晤脸上露出个笑,很配合地动了动小拇指跟何奕拉勾。 商行之在得知商景晤遇刺受伤之后便匆忙赶来了医院,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许茜。 这家医院是商景晤的地盘,在没有商景晤授意的情况下,商行之跟许茜是进不去商景晤的病房的,只能在外面干等,等了好久也没等出来确切的消息。 直到阿虎得了商景晤的吩咐,才出来跟这夫妻俩说:“二爷您跟二夫人还是先回去吧,少爷在icu里还没醒呢,医生说现在不能探视,等他醒了我会让人通知您。” 商行之皱着眉问:“怎么伤得这么重?” 看起来倒是挺关心这个侄子。 阿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同时调整好自己表情,低着头沉默着没说话,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过于忧心商景晤的伤情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景晤怎么会受伤?行凶的人抓到了吗?”许茜神色焦急地问,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人是她亲儿子。 阿虎抬头看向她,半真半假地回答说:“抓到了,但是那个人疯疯癫癫的,问不出来什么。” 商行之当即厉声道:“那就把人交给我,我来问,实在不行还有警察呢,怎么会问不出来。” “这……”阿虎作出为难的样子,犹豫道:“还是等少爷醒了再说吧。” 许茜见商行之脸色不太好看,连忙给他帮腔:“我们这不是担心景晤,想早点查清楚是谁想害他吗?” 阿虎再次沉默下来,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商行之气得拂袖而去,许茜看了眼阿虎,忧心地叹了口气,然后跟着商行之离开了。 何奕在医院住了下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怕自己会不小心碰到商景晤的伤口,没敢去跟商景晤挤一张床。 可是他又不想跟商景晤离得太远,便让人把另一张病床挪到商景晤旁边,中间只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胳膊一伸就能牵到对方的手,又不会在睡着后无意识地滚到商景晤怀里碰到他的伤口。 尽管两个人离得很近,何奕夜里还是睡得不太.安稳,还梦到了商景晤被刺后血流如注的样子,他慌乱地伸手去捂,却发现怎么也堵不住那些奔涌而出的鲜血,只能眼睁睁看着商景晤的脸色越来越白。 “小奕?小奕!”商景晤略显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何奕猛地睁开眼,看到面前正担忧地握着他的手让他醒一醒的商景晤,他才发觉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商景晤放轻了声音问。 梦里的难过和恐惧并没有完全消散,何奕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胸口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纤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细小的泪珠,看起来非常可怜。 商景晤捏了捏他的手心,往病床的另一侧挪了挪,拍拍身边的空位对何奕说:“过来。” 何奕吸了吸鼻子,小心地在他身边躺下,抱着他的胳膊说:“我就抱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商景晤抬手帮他擦掉眼泪,“就在这儿睡吧,想抱多久都行。” “可是我要是碰到你的伤口怎么办?”何奕犹豫着问。 商景晤摸了把他的脑袋,笑着说:“不会的,你只管睡就是了。” 何奕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我要是弄疼你了你就叫醒我,我回去睡。” “好,快睡吧。”商景晤温声应道。 何奕这才重新闭上眼睛,这回他没再做噩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醒来便看到商景晤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何奕感觉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快了很多,想起自己半夜被噩梦吓得直哭的丢人样子,他不自在地错开视线,瓮声瓮气地说:“老公早安。” 商景晤浅笑着回了声早,又听何奕紧张地问:“我没有碰到你的伤口吧?” “没有,你睡得特别乖,一直都没乱动。”商景晤回答道。 何奕这才放下心,然后他爬起来去洗漱,洗完还拿了条干净的毛巾过来要帮商景晤擦脸。 商景晤握住他的手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何奕当即板起脸拒绝道:“不行,你伤口还没好呢,不能乱动。” 商景晤争不过他,只好闭上眼让他给自己擦脸。 何奕还是头一回这样照顾别人,特意放轻了动作,擦得非常认真,最后商景晤终于忍不住笑道:“可以了,都擦了好几遍了。” 何奕这才收起毛巾,然后他便忙着给商景晤递漱口水,等商景晤漱完口,他又迫不及待地问:“老公你饿了吧?我喂你吃早饭好不好?” 商景晤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捏了捏他的脸劝道:“不急,你先歇会儿,别累着了。” 何奕摇头道:“我不累的。” 商景晤便道:“那你先吃,吃饱了再来喂我。” 何奕不听,端着粥过来舀出一勺认真地吹了吹,自己尝了一点确定不烫了才送到商景晤唇边,然后哄小孩一样跟商景晤说:“啊——老公张嘴呀,这个鱼片粥很香的。” 商景晤无奈地笑了笑,配合他张嘴喝了粥,又劝道:“你也吃。” 何奕这回倒是没拒绝,你一口我一口地跟商景晤一起喝完了粥。 见何奕还想继续喂他别的食物,商景晤连忙道:“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吃吧,不用管我了。” 何奕皱着眉问:“真的吃饱了吗?你就喝了那一点粥,还没半碗呢。” “真的饱了,而且等会儿还要输液呢,不用吃那么多。”商景晤解释道。 “那好吧。”何奕终于放过了他。 商家的新任家主突然遇刺受伤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一些人的心思开始变得活络起来。 大家都知道商景晤被批过命,算命先生说他很可能会活不过28岁,虽然冲喜之后他的身体好了很多,可是严格来说他还没过完28岁,说不定这次被刺就是他命里的死劫。 如果商景晤真的就这么去了,按理说掌权人会变成他二叔商行之。 然而跟商景晤相比,商行之实在过于平庸了些,甚至可以说很蠢,商家这个庞然大物不是商行之那种人能驾驭得了的,所以集团的各个董事还有商家旁支的人开始在私底下谋划着该怎么去分商家这块诱人的蛋糕。 当然,这些活了一把年纪的人精在明面上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持观望态度。 在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他们还是有些忌惮尚在昏迷中的商景晤的,万一这人命硬,让他挺了过来,到时候他肯定会拿最先跳出来的人开刀。 谁都不想冒着当炮灰的风险做他人的垫脚石。 商景晤让人封锁好消息,一边养伤一边耐心地等着那些不安分的人自己露出马脚。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利益足够诱人的情况下,还是有不少率先跳出来作死的蠢货。 暗中观望的那些人等了一两天,见商景晤仍旧毫无动静,终于也忍不住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晚了,周末也一直在加班,困得脑子短路,所以明天大概也是晚上更 。 第 65 章 商景晤也没想着一下子把所有不够安分的人都一网打尽,那不太现实,而且得不偿失,所以钓到几条大鱼他就果断收了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些人处理了,以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公司那边整顿起来还算顺利,他手底下的人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借机卸掉那几个老滑头董事的权力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可以交给卢副总处理。 麻烦的是商家的人,想要彻底把他们从集团里拔除不太可能,商景晤只能把人都扔到商行之手里的公司,或者给他们安排挂名的闲职,不让他们插手公司的事。 至于商行之,暂时还没查到他跟这次的事有关系,所以商景晤也没怎么着他,只是把许茜派人暗杀商景昀的证据给他送了过去。 商行之看完之后气得当场把文件甩到许茜脸上,厉声质问:“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他虽然不太喜欢商景昀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可也不至于不管商景昀的死活,说到底那也是他养了二十多年的亲生骨肉,不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是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柔体贴的许茜能做出来谋杀继子这种恶毒的事。 以前商景昀还小的时候来跟他告状说许茜把自己推进池塘里差点淹死,商行之还以为是商景昀不喜欢继母所以故意诬陷许茜,所以根本没有相信商景昀的话,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敢那么笃定是商景昀在撒谎了。 许茜对于被揭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当然不会承认这个罪名,她神色委屈地哭着辩解道:“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会让人去杀景昀,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那这是什么?证据确凿,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商行之气急败坏地问。 许茜的眼泪流得更凶,无措道:“我不知道,肯定是景晤陷害我!对,就是他陷害我,你这个侄子肯定是想独吞老爷子留下的家产,所以故意伪造这些东西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你不要被他蒙蔽……” 商行之不耐烦地打断她道:“够了!是真是假我会去查。” 许茜还想解释,商行之直接叫来管家说:“送她回房,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也不许她跟任何人联系。” 许茜一听这个,顿时更加慌乱,冷笑着问:“你想把我关起来?商行之,我伺候你这么多年,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就是不信我是不是?” 商行之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心里有一瞬间的迟疑,最后还是强硬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在那之前你先回房冷静冷静。” 许茜收起冷笑,在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温顺,转身要走,却听商行之问:“景昀到底去哪了你真的不知道?” 许茜身形一顿,忍不住道:“他不是自己离家出走的吗?你们都查不到,我怎么会知道?你问我不如去问你那个手腕通天的好侄子。” 说完她就径直离开了,明显是生气了。 商行之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要是真的冤枉了她,到时候得好好补偿她一下,商行之想。 商景晤听完手下的转述,嘲讽地想就商行之这种智商,早晚会被许茜玩弄于股掌之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既然许茜敢把手伸到他这边来,他当然要跟这个二婶儿好好玩玩。 这几天阿辉已经查清楚了何志彬被遣返的原因,果然不是什么意外。 何家破产之后何志彬失去了经济来源,只能像普通的留学生一样去打工挣生活费,之前一直都没出什么事,可是前段时间他在一家餐厅打工的时候被控诉说他偷了客人的贵重物品,雇主直接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从他身上搜到了赃物,人证物证都在,所以他就被驱逐出境了。 至于那个被偷了东西的客人,阿辉调查之后发现他跟许茜是有间接联系的,只是中间绕了好几个弯,最终查到许茜头上费了他们好一番功夫。 而且何志彬回国之后听到的关于何家以及何媛的消息也都是许茜让人透给他的,阿虎抓了给何志彬传消息的那几个人,问出来的结果是许茜让他们在事实的基础上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借此挑起何志彬对商景晤还有何奕的仇恨。 其中一个人还在许茜的吩咐下暗示何志彬,说商景晤对何奕很看重,要是能绑了何奕来要挟商景晤,想要多少钱都能到手。 商景晤猜测许茜原本的计划是让何志彬绑走何奕,然后再控制住何志彬,借何志彬的手拿何奕威胁他,这样就算事情败露,她也能把责任都推到何志彬这个替罪羊身上。 只是何志彬没有动手绑人,而是打算直接杀了何奕。 如果他没有及时挡下那一刀的话,何奕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这个商景晤心里就有些后怕,还好他那天陪何奕去了学校,否则的话他根本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阿虎按照商景晤的吩咐找了精神科的医生过去给何志彬看,磨了好几天才确定这个人是装疯,然后他就没再客气,把人关起来好好审问了一番,问出的口供跟他们之前查到的相差无几。 商景晤收到消息之后亲自过去了一趟,这时候何志彬已经被折腾得遍体鳞伤了,一看到商景晤他的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挣扎着冲商景晤喊:“把何奕那个贱人叫过来,我要弄s——” 阿虎没让他把那个字说出口,直接踹了他一脚。 商景晤的伤还没好,不能让他亲自动手。 何志彬疼得哀嚎起来,阿虎见商景晤皱了皱眉,连忙拿东西要把何志彬的嘴堵上,以免他吵到商景晤。 商景晤摆了摆手,示意阿虎不用堵,然后他看着何志彬问:“为什么要跟何奕过不去?” 何志彬脸上都是半干的血迹,闻言讽刺地笑道:“为什么跟他过不去?我们何家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不就是拜那个贱种所赐吗?” 商景晤的脸色冷了几分,语气像是在陈述事实,丝毫没有威胁的意味,“不会说话我可以帮你把舌头割了。” 何志彬到底还是知道怕的,没敢故意激怒商景晤,说话收敛了些,但语气仍旧有些愤愤不平:“他一个私生子,亲妈的身份还那么上不来台面,我爸愿意养他就已经是对他的恩赐了。好心把他接过来让他嫁给你们商家,这种好事很多人盼都盼不来,可他呢?不仅不知道感恩,还在你面前说我爸妈的坏话,害得我们家破产,甚至狠心我妹妹关进精神病院,我当然会想报复他。” 事实上是何宏图夫妇先虐待的何奕,何媛不仅设计让人给何奕下药,还把何奕推下楼梯想谋杀,这些人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完全是咎由自取。 不过商景晤懒得跟何志彬争辩对错,只是问:“这些事都是我做的,为什么不冲着我来?” 何志彬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 “因为跟我比起来何奕更弱、更容易得手是吗?”商景晤又问。 何志彬还是没说话,沉默的态度在商景晤看来就是默认了。 商景晤没有继续在何志彬身上浪费时间,临走之前吩咐道:“等他的伤好一点就把他交给警察。” 这次的事证据比较充分,杀人未遂的罪名足够把何志彬的下半辈子都留在监狱了,到时候好好给他安排几个狱友,何志彬待在那地方不会比何媛在精神病院好过。 至于许茜,商行之断了她跟外界的联系,又让人一天24小时看着她,她想跑都跑不掉。 商行之花了两天时间去查证那件事,最后确定商景晤提供的那份证据没有造假,事情的确跟许茜有关系。 他拿着证实后的证据去找许茜,扔下文件质问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许茜知道这时候再否认已经没用了,凄凉地笑了笑说:“是,我是让人去拦了景昀,可我是为了你和景昭才这么做的。要是那个蠢货没跑掉,这个罪名就会落在商景晤头上,背上谋杀堂弟的名声,就算老爷子偏心他,他不可能再名正言顺地继承商家,到时候商家还不是会落到你手里。” “你大哥死了之后商家本来就应该是我们二房的,凭什么让商景晤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处处压你一头?就算你能忍,我也忍不下去,所以我才会做出这些事。” 商行之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真正认识过许茜,他气得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道:“景昀也是我儿子,他要是死了你觉得我会不难过?你这么做哪里是为了我好,你都是为了你自己!” 许茜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只是想让景昭成为你唯一的继承人。” “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不过看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下,你的宝贝大儿子现在到底在哪恐怕只有商景晤知道。” “还有,何奕肚子里可能已经怀了商景晤的孩子,要是让他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商家就彻底是商景晤的了,跟你和你儿子再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何奕怀孕这件事许茜在很早之前就察觉出了些许端倪,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怀过孕生过孩子,所以何奕怀孕之后的一些表现在她看来很是怪异。 不过她一开始没敢往怀孕这件事上去想,毕竟何奕怎么看都是个男孩。 让她突然明白过来的契机是之前何奕跟张新成闹矛盾的时候现场围了很多学生,张新成问何奕肚子这么大是不是被金主艹怀孕了,还说何奕其实是个女的,这话几经辗转传到了许茜耳朵里,之后她便留了个心眼,想看看何奕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前些天老爷子突然过世,留的遗嘱是让商景晤来继承商家,她心里不服气,想找机会把商景晤拉下来。 她也知道直接明着来自己肯定不是商景晤的对手,便把注意打在了何奕身上。 老爷子出殡那天她特意观察过何奕,愈发确定何奕就是怀孕了,于是她便打算利用何志彬把何奕绑走,到时候再把商景晤也骗过去一网打尽,那商家就是他们二房的了。 只是没想到何志彬那边出了岔子,他虽然捅了商景晤一刀,却没把人捅死,还被商景晤给抓了。 得知计划失败之后许茜也不是没想过逃跑,可是听说商景晤昏迷不醒可能会熬不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决定赌一赌。 结果这一切都是商景晤设计好的,现在她输得一败涂地,只能垂死挣扎一下,试着拉商行之这个蠢货上船再赌一把。 。 第 66 章 “你在说什么胡话?何奕一个男的怎么可能会怀孕?”商行之皱着眉问。 许茜这话在他看来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商行之甚至开始怀疑许茜是不是被刺激得脑子不清楚了。 “你没看到他那肚子吗?除了怀孕,还有什么可能会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在半年的时间内肚子变得这么大?”许茜嗤笑道,“谁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当初老爷子找个男的给他宝贝大孙子冲喜我就觉得很奇怪,他这么看重商景晤,怎么可能会故意让商景晤绝了子嗣?” 老爷子对商景晤的看重是有目共睹的,商行之不得不承认许茜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他还是没办法相信何奕真的怀孕了。 许茜看出商行之的动摇,再接再厉道:“要是商景昀一直没孩子,以后倒是有那么几分希望把商家交给你儿子继承,可是何奕一旦生了商景晤的孩子,以后不管是你还是你儿子都没有丝毫继承商家的希望了。” “你真的甘心放弃商家的家业、一辈子被自己的侄子压过一头吗?” “够了!”商行之暴躁地喝止她道。 许茜却没有听话地闭嘴,而是转而打起了感情牌,收起强硬的姿态,恢复成往日里的温柔样子,温言软语地说:“行之,我们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我对你的心意你心里有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想为你、为我们的景昭谋个更好的前程。” 商行之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说:“老爷子已经把商家的继承权给了景晤,我就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许茜知道商行之彻底动摇了,幽幽道:“景晤是个痴情的孩子,对他老婆很看重呢。” 言下之意是只要他们控制住了何奕,商景晤八成会束手无策。 虽然有一定的风险,可是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商行之还是没能抗住诱惑。 况且商景晤手里还有一份对他很不利的证据,虽然那场差点要了商景晤命的火灾的确跟他没关系,可只要商景晤手里的证据不是作假,万一哪天商景晤把那些东西公布出去,他就是有口也说不清。 与其被动地听凭商景晤的处置,那还不如冒险去搏一搏。 问题是商景晤把何奕保护得太好,根本没让何奕离开过那所医院,商行之跟许茜只能商量着另辟蹊径。 何奕陪着商景晤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商景晤没出院他就不会主动要出门,每天都非常殷勤地要照顾商景晤,闲下来的时候就自己看看书和课件,听一听商景晤让人给他录下来的课,连作业都写得很认真。 作业写完之后商景晤会让人送去学校给老师批改,还特意要了一份所有老师的联系方式,故作大方地跟何奕说:“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给老师发邮件去问,或者加他们的微信也行。” 实际上他并不想让何奕去加那些老师的联系方式,就算教授们大多数都过了四十岁也不行。 可是何奕都已经愿意主动留在医院陪他了,他总不能连这点自由都不给何奕。 何奕倒是没多想,还觉得商景晤特别体贴,开心地蹭过去说:“谢谢老公,老公你真好。” 说完他还吧唧亲了商景晤一口。 商景晤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捏了把何奕的脸问:“整天在医院里待着有没有觉得无聊?” 何奕摇了摇头,“有老公在就不无聊。” 商景晤带着几分笑意说:“宝贝真乖,再过两天我们就回家。” 何奕不太放心地问:“可是老公你的伤不要紧吗?” “伤口缝了针,不会轻易崩开的,在家养着就行,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医生。”商景晤解释道。 何奕觉得商景晤不会骗他,当即道:“不用,我相信老公。刚好我也有点想小雪了,回家就能去看小雪啦。” 商景晤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趁何奕去看书的时候给李沫棋发了封邮件让他回来,借口是公司最近人事变动比较大,事情很多,需要他回来处理。 被扔在国外分公司两个多月的李沫棋看到邮件之后当即兴奋地从床上蹦了起来,连夜收拾行李买回国的机票,匆忙做完工作交接就心急火燎地飞回来了,赶在何奕回家之前开开心心地接回了他的宝贝女儿。 时间退回到当天晚上,商景晤得知商行之在查证许茜蓄意谋害商景昀之后没什么动静,只是去跟许茜吵了一架就没了后续,不由得猜测他这个脑子不太好用的二叔是又被许茜给收服了。 所以当手下报告说有人借着护工的身份混进医院的时候商景晤并不意外,只是让人盯紧那个混进来的人,看看那人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倒是沉得住性子,混进来之后安分得不像话,直到何奕催商景晤睡觉他都没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商景晤安排好手下的人让他们继续盯梢,又趁何奕睡着之后让阿虎推着病床换了个房间,原来的房间里留了两个身形跟他们相似的人分别睡在病床上。 凌晨三点多那个假护工终于有了动静,他一路鬼鬼祟祟地摸到商景晤的病房附近,见旁边没人守着,便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了。 来之前他接到的命令是挟持何奕,混进来之后又收到一条消息,雇主非常隐晦地吩咐他如果有机会就顺便杀了那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还说对方受了重伤,让他不用顾忌太多。 假护工进了房间之后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的灯光看到病房里有两张床,上面分别躺着两个人,睡得都很熟的样子。 他当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迷药倒在一块毛巾上,拿着毛巾要去捂矮个子的鼻子,另一只手里握紧一把偷来的手术刀,刀刃上涂了致命的毒药,准备直接插在高个子心脏的位置。 眼看着就要得手,下一秒异变陡生,病床上熟睡的人突然暴起,不仅避开了他的攻击,还一招就夺了他手里的刀把他扭着胳膊按在了病床上。 灯光骤然亮起,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男人走进来问:“谁派你来的?” 假护工强行稳住心神,试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阿虎没耐心跟他耗,直接动了刑,很快那人便支撑不住,把知道的都供了出来。 阿虎收集好证据,按照商景晤的吩咐带着一队人回了商家老宅去捉人。 许茜担心计划会再次失败,想趁着半夜先溜走,等那边得手了再回来。 晚上睡觉之前她在商行之喝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药,那个蠢货现在睡得正香,根本不会察觉到她要走。 万一真的没成,她也能先把事情推到商行之头上。 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退路,所以在雇人去绑架何奕的时候就故意留下了指向商行之的证据。 至于她儿子,带着小孩逃跑明显很不现实,以她对商景晤的了解,就算事情败露,他也不会对这个年纪还小、什么事都没参与的堂弟动手,毕竟老爷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们商家的血脉互相残杀。 所以就算事情到了最坏的地步,她先躲一阵子再找机会把儿子接走就行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商景昀居然提前派了人过来,她还没溜出老宅大门就被人堵了。 阿虎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看到暂时被看押在客厅的许茜,还算客气地说:“二夫人,少爷请你过去一趟。” 许茜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讪笑道:“这大半夜的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我一个女人家,不方便跟侄儿单独相处。” “这个您放心,二爷也会过去。”阿虎一板一眼地说。 许茜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跟着阿虎他们去医院见商景晤。 商景晤的伤还没好全,所以又坐回了以前的轮椅。 他的脸色略显苍白,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减,扫过来的目光不怒自威,让许茜不由得有些腿软,连安眠药效还没过去的商行之也心里发怵,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种畏惧在他们看到旁边躺着的那个浑身是血的人之后瞬间又翻了几倍。 “二叔二婶儿,那个人是谁恐怕你们心里都清楚,我就不绕弯子了,你们说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商景晤语气平淡地问,神情中隐约带了几分看戏的意思。 没有老爷子在上面压着,商行之不知道商景晤会做出什么事,连忙放低姿态地说:“景晤,二叔也是一时糊涂,都怪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蛊惑我,我才一时鬼迷心窍……” 许茜闻言当即啐了他一口,怒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出了事就把责任对推到我身上了?明明是你自己想当家主才对景晤下手,关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事?” “你!”商行之气得怒目圆瞪,指着许茜骂道:“你这个贱人少血口喷人……” 商景晤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对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在他面前卖力地互相攀咬,好一会儿才出声道:“行了,别吵。” “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好好跟警察说一说你们是怎么计划着谋杀侄子侄媳的,说不定法官还能看在你们主动自首的份上判得轻一点。” 商行之和许茜闻言俱是一愣,这事儿要是过了明面,他们前半辈子的脸就丢尽了,就算以后还有从监狱出来的一天,也没办法面对认识的人了。 可要是不去自首,谁也不知道商景晤这个变态会怎么折磨他们。 商行之看了眼角落里那个遍体鳞伤的人,率先打破沉默道:“我自首,我去自首。” 许茜也连忙附和了起来,相比于落在商景晤手里,或许去监狱会更好过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呼~炮灰处理完啦,接下来准备生崽崽 。 第 67 章 商景晤见商行之跟许茜都很配合,便没浪费时间跟他们纠缠,挥手让阿虎把人带下去。 许茜临走之前又恳求道:“景昭是无辜的,我们做的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还小,你别为难他好不好?算二婶求你。” 商景晤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许茜还想再说点什么,被阿虎推了一把,催促她快点离开。 少爷的伤还没好呢,不能影响他休息。 商景晤本来也没打算对商景昭做什么,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还被二房养得那么蠢,对他构不成威胁,等这对夫妻进了监狱,他会把商景昭送去旁支找人抚养,眼不见为净。 不过,要是那小子以后做了什么不安分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 至于商景昀,商景晤现在觉得把他关在那地方挺好的,毕竟他是书里的主角,要是贸然杀了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受到影响。 而且,人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到痛苦,这是对商景昀应有的惩罚。 比起上辈子他对原本那个何奕做的事,这点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处理完这些事之后,商景晤回了隔壁病房,他怕吵着何奕睡觉,特意放轻了动作,结果何奕还是醒了过来。 小家伙大概是睡得有些迷糊,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摸到身边没人才猛地坐起来,慌乱的表情在看到他之后慢慢消散下去,这让商景晤心里产生了一种被依赖的满足感。 “老公你干嘛去了呀?天还没亮呢,你怎么起来了?”何奕下了床走向商景晤问。 “去了趟卫生间,”商景晤随便找了个借口,握住何奕搭在他轮椅上的手轻轻捏了捏,温声道:“好了,继续去睡吧。” 病房里是有卫生间的,根本不用出去,可是何奕困得脑子不是很清醒,也就没发现商景晤这个借口有多敷衍。 他听话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推着商景晤回到病床边,扶着他的胳膊提醒道:“老公小心一点,别碰到伤口。” 商景晤配合地嗯了一声,在何奕的搀扶下重新躺回床上,眼底带了几分笑意催促道:“你也快上来睡吧。” 何奕这才小心地爬上床在商景晤身边躺下,然后抱住商景晤的手臂闭眼睡了。 早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何奕才察觉到不对劲,纳闷地看着商景晤问:“老公,我怎么记得我们之前不在这间病房呀?是我记错了吗?” 商景晤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换身衣服,我们回家。” 何奕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声音里带着点雀跃问:“现在就回吗?” 医院住着到底没有家里舒服,昨天商景晤说要回家的时候他就开始期待了,没想到会这么快。 “嗯,回去再吃早餐。”商景晤应道。 何奕便开心地去换了衣服,然后非常殷勤地要给商景晤推轮椅,不让他推他还不高兴,商景晤只好随他去了。 回去的路上何奕突然想起来半夜的事,扯了扯商景晤的袖子问:“老公,你是不是骗我了?病房里面明明就有卫生间,可你是从外面回来的,你夜里到底去干什么了?” 商景晤一愣,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何奕居然反应过来了,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又见何奕皱着眉说:“还有,我们之前住的病房不是那一间,编号都不一样,我没记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听实话,你不许再骗我,也不准转移话题。” 商景晤只好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何奕听完之后不由得有些生气,鼓着脸说:“怎么又有坏人要来害我们,二叔二婶儿他们好坏,老公你不要放过他们!” 商景晤戳了戳何奕鼓起来的脸颊,笑道:“好,不放过,我会让他们下半辈子都在监狱待着。” 何奕不满意他的态度,摆出小大人的模样教训他道:“老公你认真一点,他们想杀你呢,要是你没有提前发现,被他们得逞了怎么办?” 商景晤看出何奕的不安,只得严肃道:“那些人我会好好处理干净,让他们没机会再做对我们不利的事。宝贝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 何奕这才满意了些,又警告他说:“那你以后不准再骗我,不然我就不相信你了。” 商景晤拉过何奕的手轻轻吻了吻,承诺道:“好,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何奕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商景晤摸着何奕手上的婚戒,看着何奕漆黑的眼瞳说:“所以你要继续无条件地相信我。” “那当然啦,我只相信老公一个人。”何奕再次承诺道。 商景晤笑了起来,“过来给我亲一口。” 何奕知道他的伤口还没好全,不方便动,便听话地凑过去亲了亲商景晤的唇,结果被商景晤按着后脑勺来了场热吻。 两个人黏黏糊糊地亲了大半路,到家的时候商景晤才松开何奕。 厨师收到消息,已经提前给他们准备好了早餐,何奕下车之后直接推商景晤去餐厅,然后兴致勃勃地要继续玩喂饭游戏。 商景晤一看到他拿着勺子往自己嘴边凑就有些头疼,连忙阻止何奕道:“我可以自己吃,不会影响到伤口。” 这小家伙的喂饭技术实在是过于糟糕,也就第一次表现得稍微好了点,之后不是不小心把粥撒到被子上就是把他当几岁小孩一样哄,而且一勺粥能吹上半天才送过来,有时候一顿饭能折腾上半个小时都吃不完。 要是换了个人他早就不耐烦地把对方赶走了,即便是何奕,他也不想再享受这种特殊待遇。 可是何奕还没玩够,举着勺子撒娇道:“再让我喂一次嘛,最后一次。” 商景晤拿他没办法,只能认命地继续配合他。 好不容易把早饭吃完,商景晤罕见地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一直留在家里养伤,其实公司那边有不少事等着他处理,可是何奕不让他出门,非要让他在家把伤养好再回去上班,他只能在家办公。 何奕怕商景晤累着,每次一看到商景晤碰电脑他就要捧着书坐过去给商景晤计时,到点就立马催商景晤去休息,严格得不行。 以至于商景晤伤好了之后便开始报复性地去管何奕的作息,晚上十点准时去收掉何奕的书和作业,催人上床睡觉。 何奕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怀孕后期会出现的一些症状也慢慢在他身上体现了出来,除了容易觉得疲惫以及腰酸之外,他开始频繁地上厕所,手脚和小腿也变得有些浮肿。 何奕自己没留意,只是隐约觉得坐久了小腿会有些胀,还是跟商景晤一起洗澡的时候商景晤发现的。 商景晤见何奕的小腿摁一下就会留下一个指印,好一会儿都消不下去,当即被吓了一跳,害怕这是什么不好的预兆,连夜带何奕去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最后医生说暂时没什么问题他才稍微放心了些。 然后他又问了一遍何奕:“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何奕摇头道:“没有了,医生都说了我跟宝宝都很健康,老公不用担心的。” 商景晤应了一声,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女性怀孕生孩子都有一定的风险,要是遇上什么妊娠综合征就麻烦了,更何况何奕还是个男孩儿,他可不想让何奕因为这个孩子出事。 如果能选择的话,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没有什么比何奕的健康更重要,可是这件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做个体检折腾到了大半夜,回去的时候何奕困得直打哈欠。 因为肚子越来越大,晚上睡觉翻身很不方便,再加上胎儿在里面活动的幅度也比之前强,最近他夜里经常会被肚子里的宝宝踢醒,睡眠质量不是很好。 商景晤见状,揽住何奕的肩膀把人抱在怀里轻声道:“困了就先睡会儿。” 何奕闭着眼嗯了一声,靠在商景晤怀里睡了过去。 到家之后商景晤直接把何奕抱下车,上楼的时候何奕突然惊醒过来,商景晤感觉到何奕的身体抖了一下,连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宝宝又踢我了,ta力气好大。”何奕苦着脸抱怨。 这一下是真的踢得很疼。 “等小崽子出生之后我帮你揍ta。”商景晤说。 何奕犹豫道:“还是算了吧,球球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这就心疼上了?”商景晤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何奕眨巴眨巴眼睛,解释道:“小宝宝刚生下来就那么小一点儿,根本不抗揍,你要是给揍坏了怎么办,那我不是白白辛苦这么久吗。” 商景晤抿了抿唇,非常小心眼地说:“那先记着,等ta长大了抗揍了再揍。” 何奕盯着商景晤的脸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道:“老公你不会又吃醋了吧?” 见商景晤没否认,何奕叹气道:“老公你怎么连宝宝的醋都吃啊?球球也是你的孩子呀,你揍ta的时候就不会心疼吗?” “谁让ta这么不懂事,好好的踢你干什么,就是欠揍。”商景晤固执地说。 何奕继续替自己肚子里的小崽子辩解:“可是球球都还没出生呢,当然不懂事啦,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肯定也这么不懂事,所以老公你就别跟球球计较啦。” 商景晤嘴上是答应了,心里却还记着账,心想这小崽子要是个男孩儿,以后他肯定要好好整治整治。 是女孩儿的话倒还有可能被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来开个赌局,男孩儿还是女孩,买定离手 。 第 68 章 何奕被商景晤抱回卧室放到了床上,刚接触到柔软的床垫他就扭动身子钻进了被窝要睡觉。 “换身衣服再睡。”商景晤提醒他道。 何奕在被子里动了动,露出半个脑袋看向商景晤,嘟嘟囔囔地抱怨:“好麻烦呀,不换了吧。” 他现在肚子太大了行动不便,连自己换个裤子都不是很方便,现在又正犯懒,完全不想动。 商景晤揉了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温声道:“不换也行,我帮你把衣服脱了,这样睡得舒服些。” 何奕哼唧一声算是同意,闭着眼任由商景晤剥光了他的衣服,光溜溜地重新钻进被窝。 片刻后感觉到商景晤也上了床,何奕习惯性想往他怀里滚,可是挺着大肚子翻身不方便,一下子竟然没翻动。 何奕:…… 就好气。 商景晤看到何奕气得像只小河豚一样,笑着把人揽进怀里,抱着他哄道:“宝贝别生气了,下次乖乖躺好,等着我来抱你就行了。” 何奕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拱了拱,瓮声瓮气地说:“我才没有生气。” 商景晤说完亲了亲何奕的头发,“好,你没生气,快睡吧,宝贝晚安。” 何奕仰起脸,在商景晤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重新缩回商景晤怀里,哼哼唧唧地回了声晚安。 第二天早上何奕起床的时候就看到商景晤拿了件衣服过来问:“今天要不要试试这件?” 何奕一般不怎么挑衣服,没看清商景晤要给他穿的到底是什么就点了头,直到商景晤拿着连衣裙往他身上套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商景晤问:“老公你拿错衣服了吗?裙子是给女生穿的,我又不是女生。” 商景晤笑道:“男生也能穿,比裤子穿起来方便,我让人专门给你设计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何奕扯过那条裙子仔细看了看,发现款式确实没有大部分女装那么花哨,没什么多余的装饰,纯白的棉质布料摸起来也挺舒服。 可再怎么说这也是条裙子,他还是不太能接受,皱着脸拒绝道:“不要了吧,穿裤子也挺方便的。” “昨天晚上是谁嫌换衣服麻烦的?你最近不是去卫生间比较频繁吗?穿这个不用每次都重新系腰带,你先试试看,实在不喜欢就算了。”商景晤诱哄道。 何奕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在商景晤期待的目光中迟疑地换上了那条裙子。 然后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比穿裤子要舒服。 而且这件衣服设计得很别出心裁,让他的大肚子看起来都没那么奇怪了,下面的长度到小腿肚,没有长裙那么拖沓,也不用担心太短会走光。 商景晤见何奕在穿衣镜跟前来来回回照了几遍,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的表情明显很纠结,适时问道:“怎么样?穿着舒服吗?” 何奕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诚实地点了头。 商景晤劝道:“那就穿着吧,反正也不出门,不会被别人看到的。” 何奕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在自己家可以怎么舒服怎么穿,所以就没把裙子换下来。 今天是周末,商景晤没去公司,留出一整天的时间在家陪何奕。 早饭过后何奕说想去阁楼坐一会儿,商景晤便扶着他上去了。 阿虎非常有眼色地从阁楼的储物间里搬出一张躺椅,又铺了层柔软的垫子。 等何奕舒舒服服地躺进去之后,商景晤接过阿虎递过来的薄毯子要给他盖上,何奕抬头看了眼太阳,拒绝道:“不用了吧,这都6月了,今天还是个大晴天,不冷的。” “这里风大,小心着凉。”商景晤说。 这个时候要是感冒了会非常麻烦,他不想让何奕出任何意外。 何奕见商景晤坚持,只好退让道:“那好吧,不过等会儿要是太热了我会把它掀开的。” 商景晤笑着应了一声,俯身给何奕盖上那层薄薄的毯子,然后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架起何奕有些浮肿的小腿给他按摩。 何奕仰头看了眼上面的葡萄架,年初种下的葡萄树长了不少新的藤蔓出来,鲜嫩的叶片散发出勃勃的生机,在阳光下格外漂亮,一串串青色的葡萄吊在架子上,看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老公,这些葡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啊?”何奕不知道第几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等球球出生之后就差不多能吃了。”商景晤不厌其烦地回答道。 何奕于是又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心想宝宝还是快点出来比较好,他等不及想吃葡萄了。 揣着这么大个崽真的好辛苦。 商景晤看出何奕在犯馋,捏了捏他的脸说:“想吃我让阿虎下去拿,不过不能吃太多,葡萄糖分高。” 没想到何奕摇了摇头,“我就想吃那上面的。” “那只能再等一等了。” 何奕有些不开心,他能感觉到最近自己的情绪很容易有大的起伏,经常会突然感觉很烦躁,胸口也会闷闷的。 不过他不想让商景晤看出来自己心情不好,悄悄调整了一下呼吸,又盯着上面的青皮葡萄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提议道:“老公我们来下棋吧,这样坐着什么都不干有点无聊。” 商景晤便让阿虎去找棋盘和棋子,很配合地跟何奕下起了围棋。 两个人的水平差不多,一局棋能下大半个上午,最后是商景晤赢了,何奕不服气道:“再来再来,这次肯定是我赢。” “快中午了,再下一局会耽误吃午饭。”商景晤提醒他道。 何奕正在收棋子,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下完再吃。” “那样对胃不好,吃完午饭再下吧。”商景晤劝道。 何奕这次没能控制住自己突然翻涌起来的情绪,猛地掀翻了面前的梨花木棋盘,上面的黑白棋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商景晤当即一愣,他已经好久没见何奕发这么大的脾气了,上次还是他们刚结婚那会儿,那时候何奕刚刚摆脱自闭症的身体,还没适应新的环境,明显有些应激。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何奕已经表现得越来越正常了,不会莫名其妙情绪失控。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商景晤担心地问。 何奕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他像个不小心打碎了别人家昂贵花瓶的小孩子一样无措道:“对不起,我刚刚……” 商景晤起身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安抚他道:“没事没事,不要紧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奕垂眸看着地上散落的棋子,轻轻摇了摇头。 商景晤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我就是……”何奕也说不清自己刚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犯了错,低着头不敢去看商景晤。 商景晤突然想起医生说过怀孕期间可能会情绪不稳定,不过何奕之前一直都挺正常的,他就没在意这个,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怀孕后期比较辛苦,再加上内分泌发生了变化,所以何奕才控制不好情绪。 见何奕一直耷拉着脑袋,商景晤半蹲下去,捧起何奕的脸,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柔声问:“那还要下吗?要下的话我陪你。” “不下了。”何奕摇着头说。 商景晤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自己刚刚很过分,这让他鼻头有些酸,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太丢人了,何奕自我嫌弃地想。 商景晤小心地把何奕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开解他道:“哭一会儿不要紧的,哭出来会舒服一些。” 何奕便趴在商景晤肩头痛快地哭了一场,情绪释放出来果然舒服了很多。 商景晤耐心地等他哭完,见小家伙把脸都哭花了,便从口袋里抽出手帕帮他擦脸。 何奕乖乖仰着脸让商景晤擦,最后自己拿过手帕擦了擦鼻涕,然后说:“我想出去。” 他一个男生,挺着大肚子太过奇怪,所以自从回家养胎之后,除了去体院产检之外他就没出过门,憋得久了就愈发渴望出去透透气。 商景晤收起脏了的手帕说:“那我陪你下去散步。” 何奕摇头道:“我想去外面,我都好久没出去过了。” 商景晤想了想,在何奕期盼的目光中答应了下来:“好,我们出去散散心,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何奕只是想出门,“去哪都行,老公你决定吧。” “那我们先下去洗个脸,中午在外面吃吧,下午去看电影怎么样?”商景晤问。 “去电影院看吗?”何奕的眼睛亮了起来。 “嗯,去电影院。”商景晤应道。 何奕当即喜笑颜开地欢呼道:“好呀好呀,看电影,去电影院看电影。” 出门之前商景晤去换了身衣服,何奕也跟着要换,商景晤拿过一顶宽檐渔夫帽往他脑袋上一扣,看着他身上的裙子说:“别换了吧,这件就挺好的。” “这个是裙子呀,不能穿出门的。”何奕争辩道。 商景晤解释说:“可你要是换回男装,走在大街上会有很多人看你的。” 何奕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不想穿裙子出门,可是换了男装挺着大肚子又确实很引人注目,相比之下他还是更不想被当成怪物围观,最终只能跟裙子妥协。 商景晤知道他心里不情愿,继续开解他:“有帽子挡着,别人看不清你的脸的。” 何奕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要不然我再戴个假发?这样就肯定不会被认识的人认出来了。” 商景晤便让阿虎去找了顶假发过来,亲自帮何奕戴上。 假发的发型是很普通的黑长直,还带着齐刘海,很容易会显得土气,好在何奕的脸足够精致,皮肤又白,因为怀孕,他的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戴上假发之后看着像个女高中生。 如果忽略他的肚子的话。 商景晤打量何奕几眼,转身回了衣帽间,脱下身上的高定西装,找了身显年轻的t恤和牛仔裤换上。 不然的话他怕自己跟何奕出去会像叔叔带侄女。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又来晚了,我酝酿一下情绪,崽崽应该明天就出来了 。 第 69 章 商景晤重新换好衣服,牵着何奕出了门,上车之后他又问了何奕一遍:“中午想吃什么?” “想吃西餐,我们去西餐厅好吗?” 家里的厨师更擅长做中餐,何奕想换换口味, “行,不过你不能喝酒。”商景晤提醒他说。 何奕乖乖应道:“好的,我不喝酒,我吃肉就行啦。” 商景晤这才放心,带何奕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高档西餐厅。 这家五星级餐厅的名气很高,过去消费的基本上非富即贵,就算再不差钱也需要提前很久预约才行。 阿虎顶着商景晤的名号打电话问了一下,那边一听商总要来,当即表示还有空位。 商景晤带着何奕过去的时候,刚从电梯出来餐厅经理就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跟商景晤打了招呼,然后问他想要哪里的座位。 这家餐厅的位置在写字楼的顶层,除了室内的餐桌之外,楼顶还有露天的座位,那里视野很好,所以也比较抢手,一般很难约得到。 商景晤看着何奕问:“去上面还是就在这儿?” 何奕想了想,感觉楼顶应该更有意思,而且今天的天气很好,也不算太热,坐外面吹吹风会很舒服。 他怕自己一说话会被听出来声音是男生,所以伸手指了指楼上。 “那就去上面吧。”商景晤说。 商景晤对“女伴”的态度让经理感到非常惊奇,他尽量克制地打量了眼商总身边的女生,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好像还没成年,怯生生的连话都不敢说。 瞥见对方隆起的肚子,以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他连忙收回目光,生怕会被商景晤察觉到自己的窥视。 商总已经结过婚了,娶的是个男孩,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 现在看来,那个嫁进商家的男孩恐怕要地位不保了,毕竟男人不能生养,以商总这样的身家,不可能不要孩子,否则不就没有继承人了吗。 不过,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商总居然也下得去手…… 经理不敢再想下去,亲自引着他们上楼,简单推荐了一下他们餐厅今天的主打菜,然后在旁边等着商景晤点餐。 西餐跟中餐不太一样,点菜也是门学问,越高级的餐厅越是这样,乱点一通会影响美食的口感,不如直接采用主厨搭配好的套餐。 商景晤没有直接点菜,而是问何奕:“看看想吃什么?” 何奕翻着菜单,指了几个菜名,商景晤倒不介意何奕点的菜有些乱,而是谨慎地问旁边的经理:“这些孕妇都能吃吗?” 何奕一听这话便又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也知道商景晤这样是为了他跟宝宝好,所以他只是抿着唇没吭声。 经理见商景晤对女伴这么上心,心想这姑娘果然是怀了商总的孩子。 他也怕给孕妇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非常细致地查看了一遍那几道菜的食材和配料,划掉了其中一道需要用酒作为佐料的菜,然后说:“剩下的都没问题。” 商景晤嗯了一声,又问:“有低糖的甜点吗?” 何奕一听到甜点就悄悄竖起了耳朵,眼巴巴地看着商景晤,还暗戳戳咽了咽口水。 他已经好久没有痛快地吃过甜点了,平时吃个水果都得吃含糖量低的。 经理闻言,连忙把另一份单子递过去,翻开最后几页道:“这几样含糖比较低。” 商景晤用眼神示意他把单子拿给何奕看,然后提醒何奕说:“只能点一份。” 何奕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选定一道最想吃甜点。 因为何奕不能喝酒,商景晤只让他点了汤,然后自己随便点了瓶红酒。 等经理他们离开之后,何奕才皱着脸小声抱怨:“怀孕好烦呀,宝宝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商景晤也想让何奕早点把孩子生下来,可这事儿根本急不来,他只能宽慰何奕道:“再坚持一段时间,离预产期还剩下不到一个月,很快的。” 何奕当然知道着急也没用,抱怨完感觉心里稍微舒坦了些,然后他便很放松地靠在椅子里看风景,等食物上了桌他就专心去享用美食了,没发现附近几桌的客人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瞄上一眼。 商景晤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何奕身上,一开始他也没察觉那些克制过的窥探的目光,直到他们快要吃完饭的时候,一个同样出身豪门的中年男人过来跟他打招呼,目光却总是往何奕身上飘,商景晤才发觉自己带着穿了女装的何奕出来有多引人注目。 如果放任不管,肯定会有流言蜚语说他找了新的小情人,可要是向那些人解释穿裙子的就是他老婆,何奕肯定会生气。 小家伙宁愿戴假发也不想被人认出来,明显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会穿裙子。 商景晤略一思考,打发走那个借着打招呼盯着何奕看的吴总,叫来阿虎低声吩咐了一句,然后便带着何奕离开了。 阿虎按照商景晤的吩咐留下来善后,过去跟吴总聊了几句,委婉地暗示对方不要乱说话。 他没压着音量,旁边的人自然也能听到,只要不傻都能明白这是商景晤的意思,按理说他们是不会再冒着得罪商景晤的风险去传播八卦的。 何奕吃饱了心情就好,下楼的时候脚步都带着几分雀跃。 商景晤被何奕的好心情感染,笑着问:“等会儿想看什么电影?是包场还是跟别人一起看?” 何奕当即回答说:“不要包场!人多才热闹,不然就跟在家里看没什么区别了。” “好,听你的。”商景晤应道。 于是他便牵着何奕像普通情侣一样晃悠到电影院,何奕选了个国外的科幻片,商景晤对此没有异议。 周末电影院人比较多,大部分是年轻人,其中也有不少成双成对的小情侣。 何奕看到一个女生缠着她男朋友撒娇要吃冰激凌,也跟着犯了馋,但是那东西糖分很高,商景晤肯定不会让他吃,所以他只是默默地在旁边看着,没跟商景晤闹着要吃。 商景晤注意到他眼巴巴地盯着别人碗里的冰激凌球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但是为了何奕的健康着想,他还是狠下心没去买,而是捏了捏何奕的脸说:“等宝宝出生之后就可以吃了,要不要去玩会儿抓娃娃机?” 电影还要一会儿才开始,足够去玩几局抓娃娃的。 何奕点了点头,临走前又多看了几眼那边的冰激凌车才收回目光。 然后他把吃不到冰激凌的怨念转移到了抓娃娃上面,一口气抓了好几个上来。 商景晤对此有些惊讶,看到何奕精准地又抓了一只娃娃上来,他终于忍不住问:“宝贝你是不是偷偷去练过?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何奕闻言一愣,停下动作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道:“没有呀,老公之前不是教过我吗?我没有偷偷去玩。” 商景晤想起来他之前是教过何奕一次,还是他们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何奕说想出来玩,他便陪着没出过门的小家伙来逛了商场。 当时他不过是随便指点了何奕一下,虽然何奕最终成功夹上来了一个娃娃,但肯定达不到现在这个水平。 资料里说自闭症患者可能会出现肢体不协调的情况,看来何奕当时是还没有完全适应健康的身体。 小家伙其实很聪明,要是在他原来那个世界没有生病的话,应该会过得开心很多。 商景晤有些遗憾自己见不到那个世界的何奕,也没办法让那个因为生病被困在家里最后被唯一的亲人抛弃而活活饿死的少年拥有更好的人生。 “老公?你怎么突然发呆起来了?”何奕拿着新钓上来的娃娃在商景晤面前晃了晃。 商景晤回过神,笑了笑说:“没事,还要继续夹吗?” 过去的事没办法改变,但他可以让现在的何奕有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再夹我们就拿不完了,算啦,留给别的小朋友玩吧。”何奕大方地说。 “那就去看电影吧,时间差不多了。”商景晤笑着牵起他的手。 何奕点了点头,两个人一人抱着几个做工有些粗糙的娃娃进了放映厅。 这个科幻片是关于机器人的,何奕看得很投入,全程都没去厕所,结束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膀胱承受的压力过大,着急地跟商景晤说:“老公我要嘘嘘,厕所在哪呀?” 他现在的穿着打扮显然不适合去男卫生间,商景晤让阿虎去跟工作人员说了一声,带着何奕绕到里面,找到一个员工用的小卫生间。 何奕憋急了,捂着肚子冲进了厕所,尿完了他才发觉穿裙子确实很方便,掀起来就行了,比裤子快多了。 今天要是穿的裤子他刚刚可能等不及解开腰带就尿出来了。 所以回家之后商景晤再给他拿别的裙子时他就没拒绝,一穿就是大半个月。 6月下旬学校开始进行期末考试,何奕还惦记着奖学金,在家养胎也一直没把学习落下,临到考试的时候他开始找商景晤商量,说自己想回学校考试。 “不怕被同学看到肚子了?”商景晤问。 何奕纠结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我……我可以穿裙子去,要是……要是遇到认识的同学,大不了告诉他们我是双性。我在网上查了,有双性人生孩子的案例的。” 商景晤看着何奕越来越红的脸,知道他这是下定决心要去学校考试,叹了口气说:“不用,你要实在想去,我可以让学校单独给你安排一个考场,不会跟认识的同学一起考。” 何奕惊喜道:“真的吗?可以单独考吗?” 商景晤笑着嗯了一声,何奕当即欢天喜地地扑进他怀里叫嚷道:“老公你太好了!我好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商景晤揉了揉他的脑袋,提醒他说:“考试的时候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提出来,离预产期没多久了,不能出意外。” 何奕乖乖应道:“我会的,老公放心。”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商景晤怕何奕为了备考太过用功累着自己,每天晚上都卡着点催何奕早点去睡觉,泡完澡还会帮何奕按摩水肿的小腿和酸痛的腰背。 怀孕后期因为身体负担过重会更容易觉得疲惫,就算什么事都不做都感觉很累,何奕白天坐着复习的时候还能勉强忍一忍,一到晚上放松下来就觉得浑身酸痛,哪都不舒服,也就享受商景晤提供的按摩服务的时候能舒服一点。 考试前夕何奕跟往常一样侧躺在床上,被商景晤按得舒服得哼唧了起来,还不忘耍耍嘴皮子:“老公你的按摩手艺越来越好了,都能去开按摩店了。” 商景晤闻言笑了一声,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倒是会享受。” 何奕睁开眼看着商景晤说:“要是换了你怀孕,我也可以给你按摩的。” 商景晤一脑门黑线,起身捏住他这张不停叭叭叭的小嘴,命令道:“嘴巴闭上,翻个身。” 何奕动了动嘴唇,趁机在商景晤掌心亲了一口,像只偷到松果的小松鼠一样得意地笑了笑,然后翻过身让商景晤给他按摩另外半边身子。 等了一会儿没见商景晤有所行动,何奕扭过头说:“我闭嘴我闭嘴,老公你继续按呀。” 商景晤俯身亲了他一会儿,讨了点利息才继续做苦力。 大学的期末考试战线拉得很长,一考就是小半个月,7月初的时候何奕还剩下最后一门要考,因为已经到了预产期的时间范围,商景晤不放心他,特意推了工作陪他去学校。 试卷上的题目对何奕来说不算很难,他刷刷刷写了大半张的题目,突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但不算特别疼,所以他暂时没管,抓紧时间继续答题。 写完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何奕猛地松了口气,举手跟监考的助教学姐说:“我写完了,可以收卷了。” 学姐看了眼时间道:“还剩半个多小时呢,确定现在交吗?” 何奕捂着肚子点了点头,按了下电子手表上的通讯键,守在教室外的商景晤当即快步走进去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何奕抓住商景晤的手说:“肚子疼,宝宝可能要出来了。” 商景晤连忙把他抱起来往医院赶,医生们这些天一直严阵以待,何奕一过去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他没有分娩的通道,只能剖腹产,商景晤之前想在预产期到来的时候提前剖,但是何奕坚持要去考试,不愿意提前,结果就拖到了今天。 商景晤在手术室外越等越焦虑,何奕是男孩,医生们都没有给男性做剖腹产的经验,虽然提前很久就开始研讨手术方案,最终成功把风险降得很低,但商景晤还是害怕,怕手术过程中万一出个什么意外。 阿虎见商景晤在手术室附近不停地走来走去,明显焦虑得不行,忍不住劝道:“少爷坐一会儿吧,夫人跟孩子肯定会没事的。” 商景晤哪里坐得住,阿虎劝不动他,又怕惹他心烦,只能闭上嘴在旁边候着。 商景晤从未觉得时间有这么难熬,哪怕是当年父母突然离世,他痛苦得想要以死寻求解脱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煎熬,等到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他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护士抱着新生的婴儿过来报喜道:“恭喜商总,是个小少爷。” 商景晤没去看哇哇直哭的孩子,而是着急地问:“小奕呢?他怎么样?” “夫人没事,麻醉过去就能醒了。”护士回答说。 商景晤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去,等何奕从手术室出来,确认何奕确实没事之后,他才想起来问:“女孩还是男孩?” “是个健康的小少爷,护士在给他洗澡呢。”阿虎笑着回答说。 商景晤握着何奕的手,心想既然是男孩儿,那他以后不会客气的。 小崽子害何奕吃了这么多苦,他早晚要替何奕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球球:爸爸再爱我一次哇—— 。 第 70 章 何奕睁开眼便看到商景晤正守在床边,其中一只手还跟他十指交扣,见他醒了便紧张地问:“醒了?伤口疼不疼?” 麻醉的药效已经过去了,何奕清楚地感觉到肚子上的刀口不断传来疼痛,还没有疼到不能忍的地步。 几个月之前商景晤为了救他肚子也挨了一刀,虽然跟剖腹产手术的刀口不一样,但疼起来应该是差不多的。 而且他做手术打了麻药,商景晤那时候可是硬生生挨了一刀。 想到这个,何奕尽量忍耐身体的不适,不想让商景晤再为他担心。 商景晤却反常地啰嗦起来,反反复复地问他疼不疼。 何奕被问得有点烦了,终于忍不住道:“老公你之前不是也这么疼过吗?我没事的,过几天就不疼了。” 就是因为这个商景晤才更加心疼何奕,伤口愈合之前是真的很不好受,愈合的时候还会很痒,要折腾好些天才能解脱。 “要是很疼一定要说出来,不要硬撑着,可以让医生开止疼药的。”商景晤再次强调道。 何奕点头应道:“好,我会的。” 然后他才想起来问:“宝宝呢?” 手术的时候他因为麻醉睡着了,还没看到过孩子。 “在保温箱里,放心,小崽子好得很。”商景晤说着,示意护士把球球抱过来给何奕看。 何奕新奇地看了眼自己的崽,然后皱着脸嫌弃道:“好丑啊,宝宝怎么会长这么丑。” 小崽子的皮肤皱巴巴的像老头子一样,一点都不像照片里那些白白嫩嫩的可爱宝宝,头发也少得可怜,就那么几根又细又软的胎毛,眼睛还没睁开,只有一条缝,鼻子和嘴巴都很小,怎么看都很丑。 明明他跟商景晤长得都不丑,为什么会生出来这么丑的崽,何奕想不通。 商景晤忍不住笑出了声,摸了摸何奕的脑袋解释道:“刚生下来的婴儿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会越长越漂亮的。” 何奕怀疑地问:“真的吗?可是他现在真的好丑啊。” 话音刚落那个丑兮兮的小崽子就张大嘴巴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大声。 何奕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连忙着急地补救道:“不丑不丑,球球最漂亮了,别哭了啊。” 商景晤笑得不行,“小崽子现在听不懂我们说话呢,说他丑也没事,不用紧张。” “那他哭什么啊?”何奕还是有些着急。 “婴儿都这样,除了睡觉吃奶撒尿就是哭,有护士看着呢,不用管他,你先好好休息。”商景晤劝道。 何奕半信半疑道:“那好吧,对了,球球是男生还是女生呀?” “是男孩儿。”商景晤回答说。 “老公你喜欢男孩儿吗?”何奕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商景晤温声道。 否则的话,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何奕话锋一转,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你更喜欢宝宝还是更喜欢我?” “当然是更喜欢你了。”商景晤毫不犹豫地说。 同时他的心情因为何奕的这个问题变得更加愉悦了些,他喜欢何奕表现出对他的独占欲。 何奕满意地笑了起来,颇为霸道地说:“老公可以喜欢宝宝,但是最喜欢的人只能是我。” 商景晤拉起他的手亲了亲,眼里满是笑意,“嗯,我最喜欢的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所以你也不能把宝宝的位置放在我前面。” “那当然啦,我最最最最喜欢老公了。” 两个人自顾自腻歪起来,旁边的球球哭了一会儿哭累了,又睡了过去。 住院期间商景晤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何奕,都没怎么抱过孩子,满心满眼都是何奕。 何奕倒是对刚出生的小宝宝很感兴趣,每天都要让人把球球抱过来给他看上几次。 慢慢地他发现球球确实像商景晤说的那样越长越好看了,原本皱巴巴的皮肤像喝饱了水一样变得光滑起来,小脸也恢复了正常的肤色,不像刚出生那会儿红得跟猴屁股一样,那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完全睁开之后水灵灵的,黑眼珠漂亮得像宝石一样,越看越可爱。 何奕看了会儿卖力吃奶的球球,随口问道:“老公你说宝宝以后会长得像谁啊?” 商景晤仔细看了眼因为吃奶憋得脸色通红的小崽子,不确定地说:“可能更像你吧,现在还小,看不太出来。” “不要像我,像你以后长大了才帅啊。”何奕争辩道。 在他看来商景晤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球球还是长得更像商景晤比较好。 “像你比较可爱。”商景晤说。 要是小崽子真的长得比较像何奕,以后他收拾起来或许还能考虑一下手下留情。 两个人就这个问题争论了一番,谁也没说服谁,见何奕马上要急眼,商景晤只得妥协道:“像谁都行,我们在这争来争去根本没用,得等球球再长大一点才能看出来。” 何奕哼了一声,蛮不讲理地说:“我不管,我就是想让球球长得像你,要不然我就不喜欢他了。” 刚吃完奶的球球突然又哇哇哭了起来,嗓门大得惊人。 何奕虽然知道球球听不懂他们说话,可还是控制不住地一阵心虚,非常小心地轻轻握住球球的小爪子哄道:“球球别哭啊,我刚刚说的不是真心话,爸爸喜欢球球的……” 商景晤在旁边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觉得以后他不在的时候老婆可能会被儿子欺负。 何奕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便跟商景晤说想回家,他的伤口愈合了一部分,不用再住院了,球球各方面的指标都很正常,自然也没必要再待在医院。 一家三口一起上了车,何奕见商景晤抱着球球,蠢蠢欲动地说:“让我也抱一下吧,我还没抱过呢。” 商景晤当即否决道:“不行,你伤口还没好全,过段时间再抱。” 何奕眼馋得不行,总觉得软乎乎的小宝宝抱起来应该会很舒服,可是商景晤不让他动手,他只能在旁边看着。 商景晤瞥了眼何奕委屈巴巴的小表情,笑着说:“等你伤好了想怎么抱怎么抱。” 何奕扁了扁嘴说:“那好吧。” 家里的婴儿房早就布置好了,是根据何奕的意见让设计师设计的,育婴师则是商景晤亲自挑选的。 为了保证球球跟何奕的安全,防止某些人往他身边安插定时炸.弹,商景晤特意让阿辉从其他国家找了一批背景清白的专业育婴师。 通过层层筛选送到他面前的人选专业能力自然没问题,商景晤的选择标准一方面是看她们的脾气秉性,另一方面就是年龄和外貌。 年轻漂亮的肯定不能要,育婴师会长期住在他们家,找个年轻漂亮的潜在情敌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当然,也不能太丑,看着会心情不好,还可能会影响到球球的审美。 最后商景晤选定的两位育婴师都是三四十岁样貌普通的成熟女性,性情都偏温和,一个来自瑞典,一个来自法国,除了她们的母语之外都会说英语。 这样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球球可以从小在多种语言的环境中长大,以后就不用再额外浪费时间去学那些语言。 不出意外的话球球肯定是要继承家业的,虽然儿子才出生一个多星期,但商景晤已经开始展望把麻烦事都扔给儿子,自己当个甩手掌柜跟何奕逍遥地过日子的境况了。 回家之后商景晤便把球球交给了这两位育婴师照顾,他好腾出来时间陪何奕。 为了以防万一,家里装的有监控,除了他跟何奕的卧室之外,没有任何监控死角,一旦新来的育婴师有任何异动,雇佣兵会立刻把人拿下。 何奕对这些毫不知情,养伤期间他除了看书就是去陪球球,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商景晤则开始准备操办球球的满月宴,宴席地点定在商家老宅,到时候来的人应该会很多,所以他重点排除了一下潜在的安全隐患,并且多调了两队人手过来,以免满月宴当天人多眼杂会出什么意外。 远在国外的顾宴清一听说这个消息就立马风风火火地飞了回来,想提前看看他表哥的儿子。 他没有提前跟商景晤打招呼,在小区门口被门卫拦了下来。 顾宴清解释了一遍自己是来找表哥表嫂的,门卫还是不肯放行,让他给住户打电话确认一下。 顾宴清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翻通讯录的时候直接略过了商景晤,点了表嫂的名字。 何奕这会儿正在书房看书,接到顾宴清的电话很是诧异。 “表弟?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啦?” “我在你们家小区门口,嫂子快跟门卫大叔说一声让他放我进来。”顾宴清猴急地说。 何奕连忙应了下来,出去拨通门卫室的通讯,让人把顾宴清放进来。 顾宴清一见到何奕就迫不及待地问:“小嫂子快跟我说说表哥那个儿子是怎么回事?从哪冒出来的啊?不会是他背着你在外面搞出来的吧?” 何奕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球球是我们俩的孩子,不是老公背着我搞出来的。” “你知道?”顾宴清懵逼了一瞬,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道还让他找别人生孩子啊?他是不是哄你说会把孩子记在你名下?” “没有,不是你想的这样,球球就是我们俩的孩子,他没有去找别人。”何奕着急地解释说。 “难道是代孕?”顾宴清皱着眉问。 “也不是,我们没有找代孕。”何奕再次否认道。 “那孩子是从哪冒出来的?总不能是你生的吧?”顾宴清口不择言地说。 。 第 71 章 就是我生的。 何奕差点就这么说了,好险才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球球就是我们俩的孩子,老公没有去找别人生小孩。”他只能这么跟顾宴清强调。 顾宴清被搞得一头雾水,怀疑何奕没跟他说实话,可是既然何奕不想说,他也不好去逼问,只能等见到他表哥再好好问问。 “那大侄子在哪呢?能让我看看吗?”顾宴清换了个话题。 “球球应该还在睡觉,婴儿房在这边。”何奕领着他过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又提醒他道:“你等会儿小点声,要是把他吵醒了他会哭的,球球哭起来嗓门特别大,能把人吵得耳朵疼。” 顾宴清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我会的,嫂子放心。” 何奕这才推开婴儿房的门,进去一看发现球球果然是睡着了,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儿特别能睡,一天可以睡上十几二十个小时。 顾宴清轻手轻脚地走到婴儿床旁边,一看到里面的小宝宝就喜欢得不行,兴奋地围着婴儿床看了好一会儿才用气声跟何奕说:“大侄子生得真好看,长大了肯定是个大帅哥。” 儿子被夸长得好看何奕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你没看到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有多丑。” 顾宴清没见过婴儿刚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好奇地问:“有多丑啊?跟现在很不一样吗?” 何奕便叭叭叭跟他描述了一番球球刚生下来到底有多丑,顾宴清一边憋笑一边听,等何奕吐槽完了他才问:“有照片吗?给我看看照片呗。” 何奕拿出手机给他看球球出生时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阿虎拍的,当时他刚做完手术不方便下床,商景晤又根本没那个心思。 顾宴清看了一眼就笑了:“哈哈哈确实挺丑的,表哥当时没有要把他扔出去吗?” 据他所知,商景晤对丑的东西和人都不太能容忍,就连公司的员工和手底下的保镖都要先挑好看的。 何奕当即反驳道:“老公才不会!球球是我……咳,是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就算一直这么丑也不能扔啊。” 差点又说漏嘴了,何奕不由得有些脸红,为了不让顾宴清察觉到这一点,他又絮絮叨叨地说:“而且球球只有这么小一点,要是被扔了肯定活不下去的,那多可怜啊。” 然而顾宴清还是察觉到了何奕的不自在,愈发确定何奕是在故意瞒着自己,逼近他问:“嫂子你就跟我说句实话吧,大侄子到底是谁生的啊?” “是……”何奕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顾宴清实话,好巧不巧球球睡醒了,小东西一醒过来就开始哇哇哭,嗓门大得简直魔音穿耳。 何奕的注意力被儿子吸引过去,连忙过去问:“饿了还是尿了?” 育婴师伸手摸了摸球球的纸尿裤,用英文说宝宝需要换纸尿裤了。 何奕点了点头,他嫌小崽子哭得太吵,心想反正有育婴师在,他不用亲自去照顾儿子,所以干脆拉着顾宴清出去了。 顾宴清揉了揉被震得发疼的耳朵,随口吐槽道:“大侄子嗓门确实够大的,以后让他学唱歌吧,妥妥的男高音。” “那要看球球喜不喜欢唱歌了,老公还说想让他早点继承家业呢,不过要是球球不愿意,也不能逼着他去做不喜欢的事。”何奕很认真地分析道。 顾宴清表情夸张地感叹:“嫂子你真是个好妈妈,啊不对,是个好爸爸!我爸妈要是有你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舅舅和舅母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吗?”何奕问。 顾宴清好不容易又逮到一个跟自己同阵营的人,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跟何奕吐苦水:“那可不,他们都是老古板,非想让我来继承家业,我对做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让我天天坐办公室面对那些批不完的文件和开不完的会还不如杀了我。” “而且明明我姐很有商业天赋,各方面都比我优秀一大截,他们却不同意把家里的产业交给我姐,甚至都不愿意让我姐进我们家公司。都什么年代了还性别歧视,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不信任,有这样当爸妈的吗。” 何奕听完之后好奇地问:“你还有个姐姐吗?我怎么没见过呀?” “有呀,表哥没跟你提过吗?她跟表哥同年,是我们这一辈里除了表哥之外最出色的人才,随便投资个什么项目都能赚上一大笔钱。可是我爸妈不肯把家里的公司交给她,总是防备着她,怕她会跟我争家产,甚至还想把她嫁出去联姻,所以我姐就被气走了,后来一直在国外定居,好些年都没回来过。” 顾宴清说到这里,表情明显很失落。 何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表姐在外面过得开心就行,她不回来你可以去国外看她呀。” “她肯定因为爸妈的偏心讨厌我,我还是不去给她添堵了。”顾宴清垂头丧气地说。 何奕觉得他这样子很可怜,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忍不住问:“她有说过讨厌你吗?” 顾宴清想了想,迟疑地说:“好像……没有直接说过。” “既然她没说过,你怎么确定她真的讨厌你呢?说不定她没有因为舅舅他们迁怒你呢,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事。”何奕开解他道。 “可是,我的存在本身就让她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她讨厌我才是正常的吧。”顾宴清纠结地说。 何奕觉得顾宴清好像比他还幼稚,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你不问清楚怎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顾宴清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没勇气去问。 他觉得自己抢占了很多应该属于姐姐的东西,姐姐讨厌他才是正常的。 何奕还想再开解他几句,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宴清过来了?”商景晤一进屋就问。 顾宴清连忙收拾好乱七八糟的情绪,站起来应道:“是啊表哥,你下班啦?” 何奕直接迎了上去,开心地扑进商景晤怀里,仰着脸看着商景晤问:“老公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商景晤也不避讳旁边的顾宴清,低头亲了何奕一口说:“想你了,就回来了。”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他得知顾宴清突然过来了,倒不是怕顾宴清会做什么对何奕不利的事,单纯是不想让那小子跟何奕单独相处。 何奕开心地笑道:“嘿嘿,我也有想老公哦。” 顾宴清看着这对夫夫在那儿旁若无人地腻歪,感觉自己又开始发光了,还是一百瓦的那种大电灯泡,蹭亮蹭亮的。 然后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感情有问题啊,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何奕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他表哥弄了个孩子出来? 商景晤跟何奕亲热完才问顾宴清:“怎么突然回国了?” “这不是听说你要给孩子办满月酒吗,我回来看看大侄子长啥样。”顾宴清笑着说。 商景晤瞥了他一眼,从他的表情大概猜出来他在好奇什么,直接警告他说:“别瞎想,孩子是我跟你嫂子的。” 顾宴清还是不明白,“可是你跟嫂子怎么生出来孩子的?是新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黑科技吗?比如人造子宫?还有把两个精子的基因组合在一起造个受精卵?” 商景晤看了眼何奕,征询他的意见问道:“要告诉他吗?” “我都可以。”何奕回答说。 他觉得顾宴清不是坏人,就算知道孩子是他生的应该也不会把他当怪物,更不会出去乱说。 顾宴清茫然地眨了眨眼,抓心挠肺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告诉我呗,我保证不会往外说。” 商景晤揽着何奕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才跟顾宴清说:“孩子是你嫂子生的。” 他的语气过于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以至于顾宴清怀疑自己是听岔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问:“嫂子生的?嫂子难道是女扮男装?” 何奕:“……” “我看起来很像女生吗?”他气咻咻地质问。 顾宴清看着何奕略长的头发和精致的脸,迟疑了一下,“那是……双性人?” “都不是,我是男的!”何奕气得提高了声音强调道。 “那你为什么能生孩子?”顾宴清说着,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何奕肚子上瞄,试图分辨出何奕到底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反正球球就是我生的,你不信就算了。”何奕有些烦躁。 顾宴清瞧见商景晤的脸色沉了下来,连忙去哄何奕:“我信我信,嫂子你别生气啊。” 何奕哼了一声,扭过脸说:“爱信不信,关我什么事。” 顾宴清见他还在气头上,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玩意儿递过去说:“嫂子别气了,我这次回来得急,没顾上给你和大侄子准备礼物,先拿这个垫垫,回头再补给你们。” 何奕暗戳戳瞄了一眼他递过来的东西,发现是一只白玉雕成的小动物,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顾宴清见何奕感兴趣,当即把那块玉又往何奕面前递了递,赔着笑说:“我自己雕的,嫂子看看喜不喜欢。” 离得近了何奕才发现那是一只雕得栩栩如生的小松鼠,松鼠的两只小爪子捧着一颗松果,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歪头往他这边看了过来,像在警惕着什么。 何奕忍不住伸手接过来,拿着这只玉雕的小松鼠仔细看了起来,最后笑着说:“好可爱呀。” “嫂子喜欢就好。” 顾宴清说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感觉他表哥身上的气压好像更低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冷了码个字手都要冻废掉了,严重影响本来就很渣的手速1551 。 第 72 章 “那个……”顾宴清被商景晤的低气压弄得心里有些发怵,小心翼翼地看着商景晤道:“礼物表哥也有份的,等我回去准备准备。” 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自己可真是太难了,哄好了这个又惹怒了那个,偏偏这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真惹恼了商景晤他少说也得掉层皮,而且以后他因为违逆父母被家里克扣生活费的时候再想过来打秋风也肯定会更难。 商景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顾宴清当然知道商景晤在意的不是有没有礼物,又连忙说:“我现在就去准备!表哥表嫂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我大侄子。” 说完他就脚底抹油要溜,何奕不明所以地追上去问:“表弟你现在就走吗?不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 顾宴清心说我也想留下来吃饭啊,可他表哥刚刚那个眼神明晃晃是让他赶紧滚。 尽管如此,他还是怀着点微茫的希望又扭头瞄了眼商景晤的脸色。 得,这饭是吃不成了,还是小命要紧。 “不了不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明天见哈。”顾宴清言不由衷地说。 何奕虽然感觉他这样子有点不对劲儿,但也没往深处想,只当他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冲他挥了挥手说:“那好吧,表弟再见。” 等顾宴清离开之后,何奕又跟商景晤念叨说:“表弟怎么风风火火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不用管他。”商景晤说着,突然把何奕打横抱了起来。 何奕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搂住商景晤的脖子,仰起脸问:“老公你干嘛呢?” 商景晤闷不吭声地抱着人上楼,进了卧室之后一脚把门踢上,然后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床边走。 何奕被放在柔软的床垫上,没等他再说点什么商景晤又急又密的吻便落了下来。 何奕的呼吸很快就乱了,在接吻的间隙推了推商景晤提醒他说:“我肚子上的伤还没好全呢,现在还不能……” 商景晤再次堵上他的嘴,亲了好半天才暂时放过何奕。 何奕大口喘着气,怕商景晤会来真的,他一骨碌爬起来躲到床角,眼里含着层水光,不太高兴地抱着被子控诉道:“老公你欺负我,我不跟你玩了,哼!” 商景晤一条腿半跪在床上,追到他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又在他被亲得发红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用略显低沉的声音问:“宝贝不喜欢吗?” 何奕回味了一下刚刚的热吻,其实他还挺喜欢的,就是一直提心吊胆地怕商景晤会控制不住要跟他玩游戏,万一玩着玩着伤口裂开了,那他又要养好久。 而且,生完宝宝之后他的身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虽然他最近有意识地在控制饮食,都没敢去过嘴瘾,可肚子上还是有好多肉,肚皮上还有很丑的妊娠纹和刀疤,他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 要是玩游戏的时候被商景晤看到,肯定会很扫兴的,说不定商景晤以后就不喜欢他了。 见何奕鼓着脸不说话,商景晤掐了把他脸上的软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说:“你算算我们有几个月没做了,让我亲一会儿都不行吗?” 何奕被他这个问题问得一愣,当真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这才惊觉他们起码有四五个月没有玩过那种游戏了。 他之前是因为怀孕比较辛苦所以没这个心思,可商景晤是个有正常需求的成年人,忍这么久确实也挺不容易的。 何奕有些心虚,却还是嘴硬地辩解道:“那是因为我怀着宝宝呀,医生都说了不能做的。” 见商景晤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又找补道:“等我肚子上的伤口彻底长好了我们就可以玩游戏啦,老公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他会趁着这段时间努力把肚子上的肉减下去的,那些淡化疤痕和妊娠纹的药膏和护肤品需要长期用才会有效果,到时候大不了把灯关上,看不见就行了,总比现在又胖又丑好一些。 想到这里,何奕又虚张声势地威胁商景晤道:“虽然但是,你不能背着我偷偷去找别人,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 商景晤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腿上,黑着脸问:“你觉得我像是找过别人的样子?” 何奕脸颊的热度又攀升了几分,他扭开脸小声咕哝道:“那我先帮你一下嘛。” 帮忙的后果就是何奕的手腕酸了大半天,晚上睡觉之前他甩着酸痛的手腕跟商景晤抱怨,商景晤便拉过他的胳膊帮他按摩起来。 何奕享受着商景晤的服务,心想还是这样的老公比较合他的心意,下午那会儿太凶了。 然后他突然回过味儿来,怀疑地看着商景晤问:“老公你今天不会是因为我收了表弟的礼物吃醋了吧?” 他都好久没见过商景晤这么强势的样子了,想来想去只能是因为这个。 商景晤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继续给他按摩。 商景晤这个反应让何奕愈发觉得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他脸上的表情带了几分得意,小嘴叭叭叭地说:“我猜对了是不是?你就是吃醋了,所以脸色才变得那么臭,表弟是被你吓跑的吧?” “你很喜欢那块玉?”商景晤状似随意地问。 何奕不想撒谎,实话实说道:“小松鼠确实雕得很可爱呀。” 商景晤再次沉默起来,按摩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何奕当即叫嚷道:“老公你轻点嘛,都弄疼我了。” 见商景晤还是不说话,何奕只好主动去哄他:“我只是觉得小松鼠可爱,又不是因为那块玉是表弟送的才喜欢的,我明天就把玉还给表弟,以后除了你送的礼物之外我什么都不收了,谁送的都不收。” “只收我的东西?”商景晤看向他问。 “嗯,只要老公的东西,所以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何奕软声道。 “我没有生气。”商景晤说。 “既然没生气,那就不许再臭着脸了,笑一下嘛。”何奕撒着娇说。 商景晤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了些,虽然没笑,但也比之前看起来舒服多了。 何奕见状,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如愿地看到商景晤翘起了嘴角。 何奕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样才好看呀。” “手还酸吗?”商景晤问。 何奕双眼弯弯地哼唧:“好多了,不用揉了,谢谢老公。” “那去洗澡。”商景晤说。 “你先洗吧,我等会儿再去。” 商景晤看了他一眼,试图把他从床上薅起来,“一起洗快一点。” 自从何奕生完孩子他们好像就没再一起洗过澡,每次他说要一起洗何奕就找各种借口推脱,偶尔这样还好,次次都这样就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了。 “我现在不想动,你先洗嘛。”何奕瘫在床上耍赖。 “为什么不想跟我一起洗?”商景晤直接问道。 何奕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我的肚子现在很丑的……” “就因为这个?”商景晤皱眉问。 何奕往被子里缩了缩,自我嫌弃道:“真的很丑,你看了肯定会觉得恶心的。” 连顾宴清都说商景晤不能容忍丑的东西,所以他就更不能让商景晤看到自己的肚子了。 商景晤看着几乎要把脑袋也缩进被子里的何奕,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不丑,一点都不丑。” “你撒谎。”何奕鼓着脸说。 “我又不是没看过。” 何奕惊疑不定地问:“你看过?什么时候?” 他明明已经很小心地避开商景晤了,不管是洗澡换衣服还是抹药。 “你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商景晤说着,慢慢拉开何奕身上裹着的被子,伸手捏住何奕的上衣下摆问:“可以吗?” 何奕仔细看着商景晤的表情,感觉他应该不是故意在说好话哄自己,所以迟疑着没有直接拒绝。 商景晤慢慢掀开何奕的衣服,俯身在那道疤痕上面落下一个吻。 何奕浑身一颤,下意识想躲开,商景晤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觉得丑,不用躲。” “真的不丑吗?”何奕小声问。 商景晤再次重复道:“不丑,一点都不丑。” 何奕松了口气的同时感觉眼眶有些热,眼泪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猛地扑进商景晤怀里,带着点哭腔说:“老公你真好。” 商景晤一手摸着他的脑袋,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真是个小傻瓜。” 何奕哭了一会儿,一股脑把眼泪鼻涕都糊在商景晤胸口的丝质衬衣上,哼哼唧唧地说:“我才不是。” 商景晤捏了捏他的脸,语气温和地教训他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你都没问我,怎么就确定我会觉得丑呢?” “我……”何奕纠结了一下,扭开脸说:“我以后不会了,我们去洗澡吧。” 商景晤笑了笑,抱起他说:“这才对。” 洗澡的时候何奕还是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想把肚子避开商景晤的视线,商景晤直接把他捞进怀里,伸手摸着他那片皮肤上起伏的纹路,不厌其烦地开解他道:“不用躲,你要是自己不喜欢,等给球球办了满月酒我带你去国外做皮肤整形。” 何奕立马点头道:“好呀,这样是真的很丑。” 商景晤便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派人去找业内有名的医生预约。 第二天顾宴清拎着精心挑选的三份礼物过来,还没把东西送出手,何奕便把那只玉雕松鼠还给了他,同时跟他解释说:“我跟老公说好了,以后不收别人的礼物了,所以表弟你以后不用给我准备礼物了。” 然后他又塞给顾宴清一个小礼盒,“这是我们送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顾宴清:??? 。 第 73 章 顾宴清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呆若木鸡地拿着何奕塞过来的礼盒,嘴唇蠕动了片刻,最终也只是说了句:“那就谢谢表嫂和表哥了。” 何奕没听出来顾宴清语气里的那丝郁闷,笑着说:“不客气,礼物是老公选的,你可以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顾宴清应了一声,打开那个小礼盒,发现里面是一对很漂亮的蓝宝石袖扣,当即双眼一亮。 他虽然一贯不务正业,对珠宝还是多少有些研究的,这对袖扣光是里面镶嵌的那两颗宝石就已经很贵了,而且他知道这是一位很有名的珠宝大师生前最后的作品,曾经被拍卖出很高的价格,就是不知道最终被什么人买了,没想到居然在他表哥这里。 顾宴清拿着袖扣欣赏了一会儿,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大师果然是大师,别致的造型很有美感,这让他刚刚升起的郁闷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样?喜欢吗?”何奕期待地问。 “喜欢,非常喜欢!表哥表嫂真是太客气了。”顾宴清眉飞色舞地说。 何奕放心了,“喜欢就好。” 他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拒收表弟的礼物会让表弟不开心。 顾宴清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会儿那对袖口,然后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递到何奕面前,“东西我都拿过来了,肯定没有再带回去的道理,表嫂不收的话这些就都送给我大侄子吧。” 何奕想了想,觉得这样好像没毛病,当即应了下来,笑着说:“那我就替球球谢谢表弟啦。” 顾宴清故作神秘地问:“嫂子就不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何奕就被勾起了好奇心,眼巴巴地看着顾宴清问:“是什么呀?” 顾宴清直接拆开包装,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这个玉观音是给大侄子的,玉是暖玉,冬天戴着也不凉。还有这两瓶香水,是我自己调的情侣香,本来想送给表哥表嫂,既然你不收礼物,那就等我大侄子长大了跟他未来对象一起用吧。” 他最近迷上了调香,其实这两瓶香水只是试验品,原本他就想专门为商景晤跟何奕调制出一款情侣香,可是调出来之后他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正在研究怎么改进,结果突然听说商景晤要给儿子办满月酒,所以就急急忙忙地飞回来了。 本来他没想把这两瓶半成品送出去的,可是他回来得急,也没带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而且他手头没多少钱了,出去买礼物也肯定买不来什么合心意的,一时之间想不出还能送点别的什么,只能先拿半成品的香水凑个数。 “情侣香?是什么味道的啊?”何奕颇感新奇地问,他第一次知道香水还有情侣款。 顾宴清看出何奕很感兴趣,收起那两瓶香水幽幽道:“等以后大侄子找了对象跟他对象一起用的时候嫂子就知道了。” 何奕:“……” 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他转了转眼珠,像只小狐狸一样摇着尾巴跟顾宴清打商量:“表弟表弟,要不然你把香水送给老公吧,昨天你不是说要给老公准备礼物的吗?等球球找到对象香水早就放坏掉了,那多浪费呀。” 他的小算盘打得很响,要是顾宴清把这两瓶情侣香送给了商景晤,商景晤只能跟他一起用,这和顾宴清分别把香水送给他们俩是殊途同归,而且他也没有违背对商景晤的承诺,简直完美。 顾宴清自然能猜出来何奕的想法,不过他没有直接同意,而是故意去逗何奕:“嫂子放心,我用来装香水的瓶子密封性很好,放个一二十年应该没问题。” “就算到时候香水真的过期了,我可以再重新给大侄子调两瓶作为弥补。” 何奕果然有些着急,“那你送老公的礼物怎么办?你还准备了别的东西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可以现在出去买,赶在表哥下班之前赶回来就行了。”顾宴清说。 “不用这么麻烦的,反正球球暂时也用不到,就送这个香水吧。”何奕连忙劝道。 顾宴清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会儿才松口说:“那好吧,等以后大侄子找了对象我再送他别的。” 何奕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自觉笑出了两个小梨涡,怕顾宴清会反悔,他直接拿过那两瓶香水说:“我先帮老公收起来,等他回来再给他。” 顾宴清笑着应了一声,愈发觉得小嫂子真的很有趣,难怪他表哥载得这么彻底。 商景晤知道顾宴清又过来了,开完会就直接回了家,看到顾宴清跟何奕在婴儿房里有说有笑的场景,他心里又开始变得不是滋味。 何奕注意到出现在婴儿房门口的商景晤,连忙迎上去问:“老公你又提前下班啦?要一起吃午饭吗?” “嗯,家里来了客人,我怎么能不回来待客。”商景晤冠冕堂皇地说。 何奕没多想,看着顾宴清道:“表弟也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吧,昨天留你吃饭你都没吃。” 顾宴清瞄了眼商景晤的脸色,正要再编个借口开溜,却听商景晤主动说:“是该好好款待一下宴清。” 顾宴清背后一凉,直觉他表哥肯定是又要折腾他了,所以他故技重施,撒谎道:“抱歉抱歉,我中午约了人的,就不打扰表哥表嫂共进午餐了。” 有了昨天那一出作为前车之鉴,何奕这次很快便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他轻轻扯了扯商景晤的袖子,贴在商景晤身边,压低声音撒着娇说:“老公你别这么小气嘛,只是一起吃顿饭而已,你看表弟被你吓得又要走了。” 商景晤这才稍微收敛了一点,用正常的语气跟顾宴清说:“一起吃吧。” 他其实很清楚何奕跟顾宴清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见到何奕跟别人相处得很愉快的样子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可是他也知道要是自己的独占欲表现得过了头,过分干涉何奕的人际交往,何奕肯定会因此感到困扰,所以他不得不努力控制住自己。 顾宴清没听清楚他们俩在咬什么耳朵,却能感觉到商景晤的低气压已经不复存在,看样子是认真要留他吃饭的。 不过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礼貌又谨慎地问:“不会打扰到你们吗?” 商景晤直接吩咐厨房加菜,何奕冲顾宴清笑了笑说:“不打扰的。” 吃饭的时候顾宴清发现自己确实不会打扰到他们,这两个人虽然没有像某些腻腻歪歪的小情侣那样旁若无人地互相喂饭,可亲密的动作也没少做,丝毫不避讳他这条单身狗,搞得他只好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缩在一边闷头吃饭。 午饭过后顾宴清没敢再多留,何奕把他送走之后才拉着商景晤说:“老公你快来看表弟送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没等商景晤说话,他又强调道:“我没有收表弟的礼物哦,而且他很喜欢你选的那对袖扣。” 商景晤被何奕催着去看了礼物,见是两瓶看不出什么牌子的香水,他带着点疑惑看向何奕问:“宴清自己调的?” “对呀,表弟好像什么都会。”何奕随口道。 “是吗?”商景晤也状似随意地回了一句。 何奕听出他语气里的醋味儿,连忙说:“不过还是老公最厉害啦,没人能跟老公比的。” 商景晤的表情明显好看了些,他打开香水分别试了试味道,然后问:“情侣款?” 何奕眨巴眨巴眼睛,“是情侣款吗?表弟没说哎。” 见商景晤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何奕有些心虚,扯出个笑问:“老公喜欢这个香水吗?” 商景晤捏着其中一个小瓶子说:“这个很适合你。” 顾宴清专门为他们俩调的,当然会适合何奕。 “是吗?那老公要跟我一起用吗?”何奕忍不住问。 他其实对香水一点都不了解,单纯是因为想跟商景晤用情侣香才费心思把香水要过来的。 商景晤虽然不太想让何奕用顾宴清送的东西,可他不得不承认,这两款香水确实很适合他跟何奕,而且香味儿混在一起之后会有奇妙的化学反应,颇有几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 “你喜欢的话就一起用。”商景晤最终回答道。 何奕很开心地说:“我要跟老公一起用,老公你现在身上好香呀。” 说完他就扑进商景晤怀里,小狗一样到处乱嗅,两只爪子也愈发不安分。 商景晤无奈地按住他的脑袋,低声道:“别闹了。” 何奕猛然想起来商景晤现在经不起撩拨,只好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这两瓶香水送的很及时,几天后给球球办满月宴的时候何奕便拉着商景晤一起抹了这款独一无二的情侣香,再加上情侣款的礼服,这让何奕心情很好,挽着商景晤的胳膊走进众人的视线中的时候,他脸上的梨涡几乎没消失过。 关于球球的身世该怎么对外公布两个人商讨好多次,照实说肯定不行,说是抱养的又对球球不公平,拿代孕当借口也不合适,最终他们还是打算先什么都不说,观察一下众人是什么态度再做决定。 商景晤跟何奕作为东家,来得比较早,可还是有不少比他们更早的人,一见他们露面就过来道喜,然后迫不及待地问:“小公子在哪呢?” “他还没睡醒,等会儿就抱他出来。”何奕回答说。 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在了何奕身上,跟顾宴清最初的想法一样,他们都觉得这孩子应该跟何奕没什么关系,最多也就是养在他名下。 何奕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商景晤察觉到这一点,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备选方案说,也就是告诉这些人孩子是何奕的,但是不直接说是何奕生的。 这样起码会比让外人以为孩子是他商景晤的要好一些。 。 第 74 章 何奕接收到商景晤眼神里的信息,轻轻摇了摇头。 球球明明是他们俩的孩子,只说他是孩子的父亲不管是对商景晤还是对球球都不公平。 而且这些人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现在不用急着跟他们解释什么。 商景晤尊重何奕的意见,没有多说什么,只当没看出那些人目光里的探究,客套地跟他们寒暄起了。 何奕不太能认出这些人都是谁,挽着商景晤的胳膊在旁边安静地站着,没有乱插话,只是礼貌性地冲来人笑了笑。 一波又一波的客人过来跟商景晤说话,何奕只不过简单跟他们打个招呼都觉得应接不暇。 笑得脸都有些僵硬的时候,他开始有些不耐烦,心想果然人一多起来就比较麻烦。 “表哥表嫂!” 顾宴清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喊了他们一声,然后挤到何奕身边小声问:“你们看到我爸妈了没?他们来了吗?” 舅舅和舅母何奕倒是能认出来,所以他压低声音回道:“还没看到呢,你在找他们吗?” 顾宴清连忙说:“没有没有,他们要是来了你记得提醒我一声,我先去旁边坐会儿,你们忙。” 何奕一头雾水地看着顾宴清鬼鬼祟祟地又溜走了,趁着商景晤闲下来的空当问:“表弟这是在干嘛呢?” “躲人。”商景晤言简意赅地说。 “躲谁啊?”何奕又问。 商景晤看了眼顾宴清即将消失的背影,低声道:“躲他爸妈。” 见客人来得差不多了,他便拉着何奕去隔壁房间抱球球过来。 何奕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躲他爸妈啊?表弟跟他家里吵架了吗?” 商景晤嗯了一声,“算是吧。” 据他所知,这小子跟家里的关系越闹越僵了。 顾宴清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不愿意待在家里被父母安排人生,在他姐姐顾宴漓跟家里断绝关系之后他就更加不愿意留在父母身边了。 后来他以留学为借口出了国,在外面逍遥了几年,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了一堆,但是因为他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钻研一段时间就会觉得没意思,连学业也基本上是半荒废的状态,一个本科硬是读了五六年才勉强凑够学分,结果前段时间他毕业答辩没过,又得延迟毕业。 舅舅他们知道顾宴清被延毕之后自然很生气,直接命令他滚回来继承家业,顾宴清不肯,他家里便直接断了他的生活费逼他就范。 这事儿可以说是顾家的家事,他们老一辈又都讲究家丑不可外扬,所以顾宴清延毕的事到现在都没什么人知道。 商景晤会这么清楚是因为顾宴清前不久刚找他借过钱,顺便跟他吐槽了一番那些顽固不化的家长有多不通情理,还求他不要把借钱的事告诉顾家那边。 商景晤简单把这些事跟何奕说了一遍,何奕听完之后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抱起睡得正香的球球,看向商景晤说:“所以老公我们以后要给球球足够的自由,得尊重他的想法,不然他肯定也会像表弟对舅舅和舅母那样讨厌我们的。” 商景晤原本定好的把儿子抓过来当苦力自己好提前退休的计划就这么夭折了,只能顺着何奕的话说:“好,都听你的,等他长大了要是不想继承家业我不会逼他。” “这才对嘛。”何奕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又问道:“对了老公,你跟表弟的姐姐还有联系吗?” “偶尔吧。”商景晤说完又解释了一下,“之前跟她有过生意上的来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听表弟说他姐姐很早就在国外定居了,我看他好像挺想他姐姐的,但是他觉得他姐姐讨厌他,都不敢去看望对方。我们过几天不是要出国吗?我想去帮表弟问一下,看看姐姐到底是怎么想的。”何奕回答说。 商景晤没拒绝何奕的这个提议,却还是忍不住酸了一句:“你倒是挺关心他。” 何奕好笑地说:“我是看表弟有点可怜才想帮帮他的,老公你又乱吃飞醋。” 商景晤抿了抿唇,没有反驳。 球球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吵到了,砸吧砸吧小嘴,吐了一串口水泡泡出来。 何奕被萌的不行,招呼商景晤道:“老公你看,球球像小鱼一样吐泡泡呢,好可爱呀。” 商景晤伸手,用指腹轻轻戳了戳儿子肥嘟嘟的脸颊,低声道:“小肥鱼。” 球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何奕怕吵,连忙把儿子塞到商景晤怀里说:“你弄哭的你来哄。” 商景晤:“……” 他默默在心里又给小崽子记了一笔账,无奈地抱着哇哇哭的儿子回了办酒席的大厅。 何奕悠哉地跟在后面当起了甩手掌柜,顺便问了下育婴师球球什么时候该喂奶以及什么时候要换尿不湿,怕等下忙起来会忘记。 等商景晤抱着儿子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一个商家旁支的长辈终于忍不住过来委婉地问商景晤这孩子的生母是谁。 这位人跟过世的商老爷子是堂兄弟,在商家旁支算是比较有威望的,许是因为这个才有底气作为一众长辈的代表过来问话。 在他们这些长辈看来,如果孩子真的是商景晤在外面找的情人生的,那不如把孩子的生母接过来带孩子,或者商景晤直接离婚再娶也行,这样对孩子更好。 至于何奕会怎么想,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虽然同性已经可以结婚了,但这在上了年纪的人看来终究不是正道,说出去都觉得丢人,而且同性生不出来孩子,根本不能传宗接代。 商景晤看了眼这个他应该叫堂爷爷的长辈,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而是转身看向身后的何奕,示意他过来,然后跟堂爷爷说:“您看辰兮长得是像我还是更像小奕?” 堂爷爷最开始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依言仔细瞅了瞅商景晤怀里的孩子。 球球哭了一会儿就消停下来了,虽然他的五官还没长开,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跟何奕如出一辙,瞧着明显是更像何奕。 堂爷爷惊疑不定地看向商景晤,“这……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商景晤欣赏着这位堂爷爷脸上惊讶的表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道:“辰兮是小奕的孩子。” 这句话像落入湖面的石子一样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商景晤满意地看到众人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的眼里带了几分笑意,接着刚刚的话说:“小奕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诸位不必太过大惊小怪。” 何奕没想到商景晤还是在大家面前说出了这些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坐在角落里的顾宴清正拿着一杯红酒转着玩儿,听到动静便往被人群围住的商景晤那边看了过去,然后他忍不住啧了一声。 不得不说表哥可真是个人精,虽然那两句话确实没说错,可在不知道内情的人听来,那意思分明是何奕找女人生了个儿子,而他商景晤不仅没生气,还心甘情愿地认下了这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就算孩子是代孕来的,商景晤不去拿自己的精子代孕,反而让何奕有了亲生儿子,足以看出他对何奕的看重。 “这怎么行!你这是要把商家交到外人手里吗?”堂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地问,显然也是误解了商景晤的话。 这场满月酒办得这么隆重,任谁都能看出来商景晤是想把这孩子当继承人的,可这要是何奕的孩子,那不是相对于把他们商家的产业拱手送人吗。 商景晤闻言,当即冷下脸道:“我不是说了吗?辰兮也是我的孩子,怎么会是外人?” 堂爷爷这一脉是商家旁支里发展得最好的一家,平时在家里发号施令惯了,再加上主家只剩下商景晤这个小辈,没有商老爷子在上面压着,此时他便忍不住仗着辈分高责怪起了商景晤,甚至想质问商景晤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商家的列祖列宗。 要是商景晤坚持如此,他说不定还能借机逼这个年轻的后辈让出家主的位置。 商景晤不用想也知道他心里大致在盘算些什么,抢在他开口之前强硬地说:“您年纪大了,太过激动对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便示意阿虎送人离开,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众人这才惊觉商景晤原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听说前段时间还把二叔二婶送进了监狱。 虽说是那两人先对他不利,可他逼着人去警察局自首也是够不留情面的,所以想倚老卖老拿辈分压他,自然不可能压得住。 经过这个小插曲,商家旁支里再没人敢当着商景晤的面乱说什么。 来参加这次满月酒的除了商家那些人便只剩下顾家了,因为何奕本身是没什么亲戚的,在学校里认识的同学就更不可能邀请了。 顾宴清混在商家的人群里,换了个角落继续苟着,见他爸妈走过去跟商景晤交谈起来,悄咪咪竖起耳朵听了听。 顾建武其实也不赞成商景晤的做法,不过他不像面对自己儿子那么独断强硬,只是好言好语地劝了商景晤两句,委婉地建议他还是得要个自己的孩子。 商景晤还是那句话:“舅舅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辰兮就是我的孩子,我跟小奕以后不会再要孩子了。” 顾建武见劝不动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又问:“宴清那个臭小子最近有没有来找你?” 商景晤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躲在角落里的顾宴清,神色自若地说:“没有,宴清回国了吗?” 顾建武不想在小辈面前说家里的丑事,只是气恼地提醒商景晤道:“他要是找你要钱你千万别给他,我看这个臭小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商景晤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应了下来:“我知道了,舅舅。” 。 第 75 章 顾宴清见商景晤没有出卖他,笑着冲商景晤比划了个手势表示感谢,非常感动地心想还是表哥够义气,不像他那些个从小认识的狐朋狗友,这边跟他哥俩好地喝着酒,转头就能把他卖给他爸妈。 商景晤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何奕倒是偷偷冲顾宴清眨了眨眼,想提醒他躲好了别被舅舅他们发现。 顾宴清get到何奕的意思,一边点头一边伸手了个ok,又用两根手指模仿人走路的样子表示自己要走了。 见何奕微微点了点头,顾宴清便偷偷摸摸从偏门溜了出去,不然的话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入了席他可能就要暴露了。 反正他只是想过来凑个热闹,好戏看完了现在也差不多该走了。 宴会的后半场进行得倒还算顺利,没人敢再去触霉头惹商景晤不开心,对何奕的态度也比之前尊重了不少,起码表面功夫都做到位了。 等宴席结束送走所有客人之后,何奕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随口抱怨道:“好累呀,以后不要随便办宴会了。” 商景晤把怀里的球球重新交给育婴师照看,腾出手打横抱起何奕,“好,以后不办了,累了就早点回家休息。” 何奕搂住他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瞄了眼旁边的育婴师和保镖,把脸埋进商景晤胸口,小声问:“老公你都不累的吗?我才抱了球球一会儿就感觉胳膊好酸。” “不累,你可能是太久没运动了,缺乏锻炼。”商景晤说。 “之前又是怀孕又是养伤的不方便嘛,不能怪我。”何奕理直气壮地辩解道。 商景晤的眉眼舒展开,声音里带着笑意说:“嗯,不怪你,怪球球太重了。” “而且我本来就没有你力气大。”何奕又说。 商景晤笑着应了一声,弯腰把何奕放进车里,顺手给他系上安全带,然后坐到他旁边给他按摩手臂,边按边问:“除了胳膊还有哪酸?” 何奕舒服地叹了口气,美滋滋地享受着商景晤的服务,哼哼唧唧地说:“腰也有点酸。” “那回去再按。医生说你现在可以适当运动了,明天开始我陪你慢跑怎么样?”商景晤问。 何奕当即应道:“好呀好呀,早上跑完步还能顺便去李沫棋家看看小雪,我好久没摸过小雪了呢。” 商景晤不想让何奕去李沫棋家里,但是又不好直接拒绝何奕,沉默片刻才说:“我让他把狗牵出来,等你跑累了可以遛遛狗。” 何奕觉得这样也行,眯着眼应了一声。 计划得倒是挺好,结果第二天早上商景晤叫何奕起来运动的时候,何奕困得根本睁不开眼,还往被子里缩了缩,半睡半醒地咕哝道:“我再睡一会儿嘛。” 这段时间他养伤养得习惯了睡懒觉,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这么早起床。 商景晤揉了把何奕的脑袋,把被子拉低了些露出何奕的脸,然后在他红润的唇瓣上亲了亲,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在何奕耳畔哄道:“先起来,没睡够可以中午多睡会儿,再不起就见不到小雪了。” 何奕感觉耳朵有些痒,半边身子像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的,他撑起沉甸甸的眼皮看了眼窗户,见阳光不是很强,便重新闭上眼,耍赖地抱住被子不撒手,“现在还早呢,老公你就让我再睡十分钟好不好嘛?” 商景晤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那我先去洗漱,等会儿叫你再叫不起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何奕下意识拿手捂住屁股,哼唧着说:“我等会儿就起,让我再睡一小会儿就行。” 等商景晤洗漱完出来便看到何奕已经又睡着了,叫了两声没叫醒,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通知杜雨薇把今天的晨会推迟二十分钟。 何奕睡了个回笼觉,最后还是被商景晤从床上薅起来了,迷迷瞪瞪地洗漱完,又被商景晤摆弄着换上一套运动装牵出了门。 小区里的绿化做得很好,夏天又正是植物长得最旺盛的时候,入眼便是一片片让人心旷神怡的绿色。 何奕吸了口还算干净的空气,瞌睡虫终于被赶出了大脑,看着商景晤问:“要先热身吗?” 商景晤嗯了一声,指导着何奕做了会儿热身动作,然后才陪何奕沿着小区里的小路慢跑起来。 考虑到何奕的刀口刚长好,商景晤没敢跑太快,硬生生压着速度跟在何奕身侧。 李沫棋昨天收到商景晤的消息,稍微调整了一下早上的遛狗时间,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商景晤跟何奕的人影。 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再拖下去早上上班可能就要迟到了,他便牵着小雪准备回家,结果一转身就看到那两人从拐角走了出来。 不对,不是走,是在慢跑,只是速度太慢,李沫棋甚至怀疑龟兔赛跑的那只乌龟都比他们这慢跑要快一些。 不过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所以他只是冲这俩人挥了挥手,笑着打了声招呼。 何奕见到小雪便激动了起来,加快速度跑了过去,商景晤不放心地在旁边提醒他道:“慢点,小心伤口。” 何奕干脆不跑了,加快脚步走到小雪跟前,抱着毛茸茸的大狗一通乱rua。 李沫棋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上班了,反正老板还在这儿呢,就算他迟到了也是因为老板娘要撸他的狗,责任不在他这边。 何奕揉了会儿狗子,抬头问李沫棋:“可以把小雪借给我溜一会儿吗?” 李沫棋连忙把狗绳递过去说:“当然可以,她刚刚已经拉过粑粑了,你们放心溜。” 何奕开开心心地跟他道了谢,牵起小雪散步去了。 李沫棋下意识想跟上去,商景晤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当即止住脚步道:“那个,我还有点事,要先回趟家,等会儿你们遛完了叫我一声就行。” 何奕回过头说:“那我们等会儿把小雪给你送回去吧。” 李沫棋看了眼商景晤的脸色才应道:“也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何奕点点头,又冲他挥了挥手。 小雪见主人走了,转头要跟过去,成年萨摩耶的体型和力气都比较大,何奕一下子没拉住,好在商景晤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狗绳,同时扶住何奕以免他摔倒。 何奕吓了一跳,抓着商景晤的胳膊说:“小雪怎么力气这么大?” 商景晤责备的话都到了嘴边,看到何奕被吓着了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接过狗绳说:“我来牵吧,它这么大一只力气当然大了。” 李沫棋听到动静连忙转身跑了过去,急切地问:“没事吧?我忘记提醒你们了,小雪跑起来劲儿是挺大的。” 何奕摇着头说:“没事,我没摔着,让老公牵就行啦,不用担心。” 李沫棋在小雪跟前半蹲下去,唠唠叨叨地嘱咐他宝贝女儿要听话,直到商景晤催他走他才不放心地离开。 刚刚何奕要是摔着了,商景晤生他的气倒还好,就怕小雪会受到牵连。 何奕也担心商景晤会责怪李沫棋,等李沫棋走远了才跟商景晤说:“老公你别生李总监的气,小雪也不是故意的。” 商景晤挑了挑眉,看着何奕问:“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小气?” 何奕莫名从商景晤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委屈,连忙说:“没有没有,老公最大方了,绝对不会跟小雪计较的。” 商景晤哼了一声,心道只要何奕没真的摔着,他当然不会去跟一只狗计较。 两个人就这么把李沫棋的狗接过来溜了几天,然后便到了出国给何奕的肚子做皮肤整形的日子。 何奕不放心把球球一个人留在家,非要带球球一起去,育婴师和保镖自然也要跟着,好在商景晤有私人飞机,不然的话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起出去还真有些不方便。 上了飞机之后何奕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城市,突然想起来说:“老公我们的蜜月还没度完呢。” “你想现在度?”商景晤问。 “不然等开学了我又没时间了。”何奕说。 商景晤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也行,不过等你看完医生我们得回来一趟,我把公司的事好好安排一下,还有球球,他太小了,跟着我们会很不方便。” 既然是度蜜月,当然不能带着这个小电灯泡。 何奕不放心地问:“那球球要怎么办?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吗?” “我会多安排一些人好好保护他的。”商景晤说。 何奕纠结了一会儿,“那我们就先去玩一个星期吧,剩下的以后再补。” 商景晤捏着他的手心,笑道:“好,听你的。” 何奕的妊娠纹其实不算太严重,怀孕的时候商景晤就给他买了一堆预防妊娠纹的产品,基本上每天都有帮他涂,而且这次预约的医生也是这方面的专家,治疗的过程还算顺利。 看完医生之后商景晤便按照何奕的要求带他飞到另一个国家去见顾宴漓,何奕一路上都在跟商景晤打听这位表姐的事,生怕会弄巧成拙惹她生气,以免她会更讨厌顾宴清。 那样的话表弟肯定会很伤心的。 来之前商景晤跟顾宴漓联系过,约好在当地的一家餐厅见面,可以一起吃个午饭。 去往餐厅的路上商景晤看出何奕的紧张,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说:“放松点,她脾气挺好的,就算她不想见宴清,也不会因为这个对你有意见。” “真的吗?她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吗?”何奕问。 商景晤开解他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想替宴清问一下她的态度,又没有非要插手他们姐弟俩的事。” 何奕这才放松了些,下车后抱着给顾宴漓准备的礼物跟在商景晤身后走了进去。 顾宴漓来得比他们早,看到商景晤之后,站起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看着商景晤身后的何奕问:“这位应该就是商总的夫人了吧?” 何奕觉得她对商景晤的称呼有些奇怪,但也没在这时候去问,见这位长得很漂亮又很有气质的表姐脸上是带着笑的,他才敢从商景晤身后走出来说:“表姐好,我叫何奕。” 顾宴漓听到何奕这声“表姐”,抬眸看了眼商景晤。 “小奕是跟着我叫的,和顾家没关系。”商景晤简单解释了一下。 顾宴漓已经跟顾家断绝关系多年,顾家的亲戚也很少联系,要不是他们恰好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顾宴漓恐怕连他也不会见。 商景晤以为顾宴漓是介意“表姐”这个称呼,没想到顾宴漓的桃花眼弯了起来,看着他调侃道:“我可没听你叫过我姐。” 他们俩没差几个月,幼年在一块玩的时候商景晤也都是直接喊她名字,从来没喊过表姐。 商景晤瞥了她一眼,没接她这句调侃,直接拉着何奕入了座。 顾宴漓见何奕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忍不住想逗他玩,笑着说:“还是小奕嘴甜,来再叫一声姐姐让我听听。” 。 第 76 章 何奕一愣,下意识瞄了眼身边的商景晤,见他没意见才对着顾宴漓又喊了声表姐。 “小奕真乖。”顾宴漓半眯着眼夸了一句,发现何奕有些脸红,她脸上的笑容更盛,热络地把菜单递过去说:“来看看想吃什么,姐姐请你。” 何奕没想到顾宴漓会是这种性格,之前听顾宴清的描述,他还以为这个很厉害的表姐是那种行事果决、性情高冷的事业型女性,刚刚跟顾宴漓打照面的时候他的第一印象也是如此,可是表姐居然会主动逗他,现在还笑得这么有亲和力。 何奕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余温还没完全降下去,不过之前的紧张感倒是消失了不少。 接过菜单之后他才发现上面的文字自己都不认识,他只好在桌子下面扯了扯商景晤的袖子,小声求助道:“老公你来点吧,我看不懂这些。” 商景晤扫了眼对面放松地斜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的顾宴漓,旁若无人地给何奕当起了翻译,还顺便介绍了一番那几道何奕没吃过的本地菜。 何奕感觉到顾宴漓投射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愈发羞窘起来,脸颊上刚刚散下去的血色又重新蔓延上来。 顾宴漓见状,稍微坐直了些,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酸溜溜地调侃道:“商总是从哪找的这么可爱的小男友啊?你们这恩爱秀得我也想去捡一个了怎么办。” “顾总想要年龄小可爱一点的,我倒是可以让人帮你物色物色。”商景晤冷着脸反唇相讥。 何奕以为他们是在吵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有点着急地说:“你们别吵架呀,而且我不是老公捡来的,表姐喜欢什么样的要自己去找,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很容易就能追到的。” 顾宴漓罕见地愣了一下,随即伏在椅背上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完全不在意自己此时是什么形象。 商景晤嘴角抽了抽,揉了把何奕的脑袋说:“我们没吵架,别担心。” 他跟顾宴漓年龄相仿,又一直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幼年在一起玩的时候就经常在暗地里你来我往地互相讽刺挖苦,谁也不肯吃亏,不过因为吵架吵出来的默契,两人的关系倒是比跟其他表亲要好一些。 只是后来商景晤骤然失去了父母,双腿又落下了残疾,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脾气比之前还要古怪,然后便主动疏远了众人。 顾宴漓也是在那一年察觉到父母的偏心和对女孩的轻视,心里开始防备着家人和亲戚,和众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差,直到后来跟顾家彻底决裂。 即便后来因为生意上的来往有所交集,他们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单独抽出时间坐下来好好吃过饭,更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地斗嘴。 商景晤不会主动在顾宴漓面前提顾家的任何事,顾宴漓也不会去问商景晤的腿还有当年那场车祸。 要不是因为有何奕在,两个人最多公事公办地谈完生意再客套几句就各自离开了。 顾宴清笑完了,又忍不住说:“商总福气不浅啊,你家小奕真的太可爱了。” 商景晤坦然承认道:“那当然,顾总要是羡慕,可以按小奕说的自己去找个合心意的试试看。” 何奕还是不太能理解他们这种相处方式,感觉他们说话不仅弯弯绕绕的很难听明白,似乎还有些阴阳怪气,他捉摸不透,干脆低头继续翻菜单。 上菜之后顾宴漓颇为期待地看着何奕说:“小奕快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何奕多少还是有些拘谨,餐具用得也不是很熟练,被顾宴漓这么盯着,他连刀叉都用不好了。 商景晤默默帮他切了块烤羊排递过去,何奕低声道了谢,吃完之后冲顾宴漓笑了笑说:“很好吃,谢谢表姐请客。” 顾宴漓满意道:“喜欢就多吃点,不够再加。” 要是搁以前,何奕肯定会吃到肚子圆溜溜的再也吃不下的时候才罢休,可是现在他惦记着减肥,只吃了七分饱就停了下来,然后意犹未尽地小声跟商景晤说:“老公,以后等球球长大一点我们带他过来再吃一次好不好?” 商景晤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多说点什么就听顾宴漓道:“喜欢的话以后随时过来,我请你们。对了,球球是?” “球球是我跟老公的儿子呀,老公没告诉你吗?”何奕问。 顾宴漓明显很惊讶,“你们都有儿子了?你才多大?” “我十九了,不小了。”何奕说。 顾宴漓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商景晤,心想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小的男孩都能下得去手。 不过她这回倒是没顾上讽刺商景晤,而是稀奇地问:“你们俩的儿子?你们俩怎么生的?现在的科技还没发展到实现男男生子的地步吧?” 何奕不好解释,红着脸强调道:“反正球球就是我们俩的孩子,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宴漓见商景晤一副默认的态度,觉得这事儿很是蹊跷,但也没再多问什么,毕竟她跟他们现在算不上关系亲厚,不方便打探别人小两口的**。 “既然如此,那就恭喜你们了,有空把侄子也带过来玩啊。”顾宴漓笑了笑说。 何奕松了口气,觉得表姐还挺会把握分寸的,忍不住道:“其实这次就带过来了,球球在酒店睡觉呢。” 顾宴漓来了兴致,“都带过来了,那我肯定得去看看小侄子长什么样儿。” 何奕本来就是打算先跟她拉近关系,然后再替顾宴清问一下顾宴漓的态度,所以当即答应了下来:“好呀,表姐要是有空的话现在就可以跟我们回去,老公你觉得呢?” 商景晤总不能说他觉得不行,轻轻点了点头。 顾宴漓便打电话让助理把下午的会议暂时取消,然后跟着何奕和商景晤回他们入住的酒店去看球球。 “这是才满月吧?”顾宴漓看着只有一点点大的球球问何奕,然后又忍不住感叹道:“小侄子长得真可爱,跟小奕好像。” 她平时其实不太喜欢孩子,总觉得又吵又麻烦,这时候却越看越觉得球球很招人喜欢,甚至破天荒地忍不住想上手抱一抱。 “只是眼睛跟我比较像,说不定长大会更像老公呢。”何奕说。 他还是更希望球球长得像商景晤。 顾宴漓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球球的小脸,然后摸着下巴道:“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小侄子的下半张脸好像还真和景晤小时候有点像。” “真的吗?”何奕惊喜地问。 商景晤忍不住瞪了顾宴漓一眼,顾宴漓却丝毫没有被威胁到,兴致勃勃地问何奕:“小奕你见过你老公小时候的样子吗?” 何奕愣愣地摇了摇头,他好像都没见过商景晤以前的照片,更何况是满月照这种年代比较久远的东西。 “不信的话,你让他把他的满月照拿出来跟小侄子放一块比一比就知道了。”顾宴漓怂恿道。 何奕立马去缠着商景晤问:“老公老公,给我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好不好?我就看一眼。” 商景晤自然是不想让何奕看的,借口说:“时间太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我这里刚好有一张,要看吗?”顾宴漓冲何奕眨了眨眼。 “要!要看要看!”何奕差点激动地蹦起来,所幸他还记得扭头去问了商景晤一声:“老公我可以看一下吗?” 商景晤怀疑地看向顾宴漓,“你怎么会……” 顾宴漓难得看到他这种吃瘪的表情,得意地笑着说:“小时候去你家玩拍的,一直保存在云盘里。” 见商景晤明显有些不乐意,顾宴漓用大方的口吻劝道:“不就是张满月照吗?给你自己老婆看一下有什么,别这么小气。” “就是嘛,老公我就看一下下,不会给别人看的,好不好呀?”何奕摇着他胳膊撒娇。 商景晤只能无奈地同意了。 顾宴漓当即拿出平板翻找云盘里的相册,翻了好一会儿才跟何奕说:“找到了,小奕快过来看。” 何奕好奇地凑过去,然后他忍不住惊呼起来:“哇!老公你小时候好可爱呀!比球球还可爱!” 商景晤的脸色有些臭,哼了一声说:“一个月大的婴儿差不多都长这样。” 顾宴漓当即反驳道:“怎么可能,这么可爱的小婴儿根本找不出来几个好吗?”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她又翻出一张满月照给何奕看,颇为嫌弃地说:“你看这个臭小子就一点都不可爱。” 何奕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迟疑地问:“这是……宴清表弟?” 顾宴漓嗤笑道:“除了他还有谁能长这么丑。” 何奕没想到她连顾宴清小时候的照片也保存了,忍不住小心地问:“表姐,你讨厌宴清表弟吗?” 顾宴漓挑了挑眉,观察了一下何奕的表情,猜测道:“怎么?是那个臭小子让你们来找我的?” 何奕怕她误会,连忙否认道:“不是不是,表弟都不知道我们过来这边,他连你在哪都不知道。” 顾宴漓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他好好地干嘛要来找我。” 何奕感觉她的神情透着一丝落寞,一下子着急起来,口不择言地解释说:“表弟想来找你的,他只是怕你生他的气,所以……” “呵,我就知道!”顾宴漓的表情一下子恢复了正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那个臭小子还是这么没出息,怂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像谁。” 何奕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被顾宴漓摆了一道,他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然后忍不住去跟商景晤告状:“老公,表姐她骗我!” 。 第 77 章 顾宴漓忍着笑问何奕:“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何奕说不出个所以然,又急又气的样子让商景晤也有些忍不住想笑。 何奕看到商景晤嘴角翘起来的弧度,顿时更生气了,凶巴巴地说:“老公你还笑!你们都欺负我,我不跟你们玩了!” 顾宴漓顿时笑出了声,看着气得像只圆滚滚的小河豚一样的何奕说:“哎哟小奕怎么连生气也这么可爱,我不行了哈哈哈哈……” 商景晤极力压制住上翘的嘴角,把转身要跑的何奕拉进怀里,揉了揉脑袋给他顺毛,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别气了,我帮你报复回来怎么样?” 何奕把脑袋埋进商景晤怀里蹭了蹭,闻言兴冲冲地仰起脸用眼神问商景晤要怎么报复。 商景晤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用正常的音量说:“她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别生气了。” 何奕明白商景晤这是在演戏,当即配合他飙起了演技,哼哼唧唧地又闹了会儿情绪才罢休。 刚好到了球球喝奶的时间段,育婴师正要给球球喂奶,商景晤过去接过奶瓶说:“我来吧,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会儿。” 育婴师教过他怎么给宝宝喂奶,他也不是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所以育婴师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何奕不知道商景晤到底要怎么帮自己报复回来,也不知道他突然要给球球喂奶跟刚刚的事有没有关系,所以只是在旁边看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反正商景晤一个人能搞得定。 见商景晤当真要亲自去喂儿子喝奶粉,顾宴漓啧啧称奇道:“真是想不到商总居然还会做这种事。”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商景晤当奶爸的样子。 商景晤扶好奶瓶,抬头看向顾宴漓,随口问了句:“顾总要不要来试试?” 被他抱在怀里的球球正闭着眼卖力地吸着奶嘴,小脸憋得有些发红,喝了一会儿奶额头上就出了层汗,还没长开的五官皱巴巴地挤在一起,看起来有些丑。 这让顾宴漓想起了顾宴清小时候的样子,那小子喝奶的时候也是这么卖力,而且比球球还要丑。 她比顾宴清大了五六岁,弟弟出生的时候她已经记事儿了,出于好奇,她经常会去弟弟的婴儿房看保姆喂那个小崽子喝奶,所以对这个记得比较清楚。 见顾宴漓明显有些出神,商景晤也没再说话,好像刚刚真的只是随口一说一样。 等球球喝完了那一小瓶奶,顾宴漓才凑过去问:“可以让我抱抱小侄子吗?” 商景晤拿手帕给球球擦干净额头的汗,然后起身把儿子递给了顾宴漓。 “表姐你会抱吗?不要抱太紧哦,不然球球会不舒服的。”何奕在旁边提醒她说。 顾宴漓接过球球,冲何奕笑了笑,“放心,我知道的。” 球球这会儿倒是没犯困,他应该是还不认人,被顾宴漓抱着也没哭,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顾宴漓垂落下来的长发看,脸上因为吃奶憋出来的血色退了下去,又恢复成了白白嫩嫩的样子,胖嘟嘟脸蛋看着就让人想捏一捏。 “小侄子也太可爱了。”顾宴漓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 何奕一点都不谦虚地赞同道:“球球就是很可爱呀。” 然后他摸出个拨浪鼓,在球球面前晃了晃,球球忽然笑了起来,顾宴漓顿时觉得心都要化了,兴致很高地逗弄起这个可爱的小侄子。 何奕看到球球在笑也跟着开心起来,瞬间把要报复顾宴漓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专心逗儿子去了。 商景晤好整以暇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已经长到十来斤重的球球抱起来并不算很轻松,然而顾宴漓抱上瘾了,一直没把球球放下来。 她正费尽心思地想逗球球再笑一下,结果小家伙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顾宴漓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着急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哭了?” 旁边的何奕皱着鼻子嗅了嗅,然后连忙退后几步,一脸嫌弃地说:“好臭呀,球球是不是拉粑粑了?” 顾宴漓也闻到了臭味,一向爱干净的她整个人原地石化,过了十几秒才抓狂地问:“这、这要怎么办?” 何奕躲得远远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提示她说:“该给他换尿不湿了,还要把屁屁擦干净。” “那快点让人来给他换啊。”顾宴漓在球球大嗓门的哭闹声中喊道。 商景晤依旧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没动,看着顾宴漓说:“育婴师说她临时有点事,要过会儿才回来。换个尿不湿这么简单的事,顾总肯定能搞得定。” 顾宴漓怒气冲冲地抱着球球走过来,想把这个棘手的小家伙塞回商景晤怀里,结果商景晤起身躲开了。 “这还是不是你儿子了?”顾宴漓生气地质问。 “你是他表姑,你把他弄哭了当然要你自己处理。”商景晤理所当然地说。 何奕已经明白商景晤说的报复是什么了,坏笑着附和道:“对呀表姐,球球是在你怀里哭的,所以你要负责把他哄好。” “你们!”顾宴漓气得直翻白眼。 球球还在哇哇直哭,嗓门太大吵得顾宴漓头疼,商景晤跟何奕又打定了主意袖手旁观,最后顾宴漓只能硬着头皮把球球抱到卫生间给他擦洗干净小屁屁,换了新的尿不湿。 球球哭了好一会儿,明显是哭累了,换完尿不湿就睡着了,顾宴漓把他放回酒店提供的婴儿床,黑着脸去找商景晤跟何奕算账。 “你们俩是故意的对不对?” “嘘~”何奕似模似样地竖起一根食指,压低声音提醒她道:“表姐你小点声,不然把球球吵醒了他又要哭了。” 顾宴漓一想到那魔音穿耳的哭声就头疼,没好气地命令道:“出来。” 商景晤让人订的套房有好几个房间,顾宴漓压着火把他们俩赶到隔壁卧室,再次质问道:“你们给我说清楚,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何奕往商景晤身后躲了躲,露出个脑袋反驳说:“当然不是了,我们也不知道球球会突然拉粑粑呀,而且是表姐你自己要抱着球球的。” “那你躲什么?”顾宴漓问。 “我没有给球球换过尿不湿,帮不上忙的。”何奕一脸无辜地说。 “那你呢?商总这么聪明不可能连给儿子换个尿布都不会吧?”顾宴漓语气讽刺地问。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这种工作平时都是育婴师来做。”商景晤非常坦然地说。 顾宴漓冷哼一声,“我信你才有鬼!你肯定是算准了儿子什么时候拉粑粑才把他给我抱的。” 商景晤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何奕再次从他身后探出脑袋说:“表姐你别生气嘛,就当是帮了球球一个忙,等球球长大了我会让他来跟你道谢的。” 顾宴漓:“……” 好久没吃过这种闷亏了,她会把这笔账好好记下来的。 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就这么暂时平息下来了,顾宴漓公司还有事,不能在这边耗太久,临走之前何奕小心地问:“表姐,表弟说他很想你,可以让他来看你吗?” 顾宴漓没好气地说:“叫他自己滚过来问。” 何奕晃了晃商景晤的胳膊,不太确定地说:“表姐的意思是同意表弟来找她了吧?” 商景晤嗯了一声,警告何奕道:“剩下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你就别插手了。” 何奕乖乖点了点头,笑着说:“我知道的,那我现在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表弟去啦。” 顾宴清听何奕说完,当即买了张机票飞了过来,不过等他下飞机的时候商景晤已经拖家带口地飞回国去了。 把小电灯泡扔回家之后,商景晤久违地享受了一番跟何奕的二人世界,等他们趁着暑假的尾巴度完假回来,刚好何奕也要开学了。 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自己揣了崽,何奕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走在路上脚步都是欢快的,要不是旁边有很多人他就直接跳起来了。 报名那天他又在学校遇到了几个认识的同学,不过这次倒是没人讽刺地喊他学霸了,因为大家已经知道他的确是学霸,休学那么久期末考试还能拿专业第三,就这还是被平时分拖了后腿的结果。 大部分人多少都会有些慕强心理,面对比自己厉害很多的人会比较钦佩,所以跟何奕打招呼的时候都还挺热情。 宋欣欣更是如此,一见到何奕就跑过来问:“何奕你的病好啦?要回来上课了吗?” 之前何奕休学的时候对外的说法是自己生了病,需要一段时间去治疗,所以宋欣欣才会这么问。 何奕点头道:“已经好啦。” 宋欣欣明显松了口气,笑着说:“那就好,你之前也不说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我一直担心你不回来了,回来就好。” 何奕红着脸撒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手术,已经没事了。” 宋欣欣不疑有他,由衷地感叹道:“做手术也没见耽误学习,何奕你真的太厉害了,我要向你学习,起码不能再为了不挂科苦苦挣扎了。” “那你加油。”何奕笑了笑说。 “我会的!”宋欣欣斗志昂扬地应道,就是不知道这份热血能持续几天。 然后他又问:“对了,你确定要学智能机器人了是吧?” 何奕点了点头,顺便问了句:“你呢?” “我选了电子信息工程,以后就不在一个班了。”宋欣欣有些遗憾地说。 何奕安慰她道:“有些大课还是会一起上的。” “说的也是。”宋欣欣笑了笑,看到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英俊男人,连忙后退两步跟何奕拉开了些距离,然后提醒何奕道:“你老公来找你了,我就先走啦。” 再不走她怕那个大帅哥会用目光把她大卸八块。 何奕转身看到商景晤,欢喜中带着几分意外,嗒嗒嗒跑到商景晤跟前问:“老公你怎么来啦?” 商景晤往宋欣欣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酸溜溜地说:“来看看你有没有在学校招蜂引蝶。”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有种要完结的感觉(不是 等我写到何小奕学业有成,顺便再养养崽应该就差不多了,也有可能会舍不得结束这个故事写到下个月去 。 第 78 章 何奕见商景晤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便笑着反驳道:“我哪有,明明是你每次来学校都会吸引一堆蜜蜂和蝴蝶,你看那边,又有好多人在盯着你看呢。” 商景晤牵起他的手,在众人的目光中跟他十指交扣,唇角轻轻勾了勾,“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 何奕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商景晤就走,边走边说:“我已经注册过了,现在没什么事了,我们先回家吧。” “你不用去准备迎新?”商景晤随口问了句。 大二比大一开学要早几天,很多刚升入大二的学生都在热情似火地准备迎新工作。 除了过一把当学长学姐的瘾之外,更重要的是每年的迎新活动都是很多校园爱情故事的开始,还没找到对象的学生们便期待着能借此机会勾搭一下学弟学妹,说不定就能脱单了呢。 “迎新?”何奕不知道这里面的深层含义,实话实说道:“感觉应该会很麻烦,而且最近天气这么热,在太阳底下忙活一整天肯定很累的。我看大家都很积极,反正也不缺我这一个,就没报名。” 这段时间他被商景晤养得越来越娇气了,一点苦头都不想吃。 商景晤还算满意地嗯了一声,就算何奕真的报名了,他也不会同意何奕去参加的。 虽然他不是在国内读的大学,但也知道那些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姑娘最容易对长得好看的学长春心萌动。 即便他知道何奕不会轻易被勾搭走,也非常不想看到这类事发生。 出于这种顾虑,刚开学的这段时间商景晤把何奕看得很紧,挤出点时间就往学校跑,一日三餐都要陪着何奕一起吃,生怕被人钻了空子来勾搭他老婆。 何奕完全没察觉到商景晤的这点小心思,只是觉得最近商景晤来学校找他有点太频繁了,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相反他还挺高兴的,就是每次跟商景晤一起出去吃美味的食物,却把球球一个人扔在家里的时候,他心里会有那么点儿愧疚。 不过就算把球球带出来他也只能喝奶,想到这个何奕才好受了些。 这天上完课之后,何奕见商景晤没过来找他,便一边往校门口走一边发消息问商景晤中午还要不要一起吃饭。 刚打完字发出去,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军训服的新生,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小个子女生。 女生看到他的时候明显眼前一亮,跑过来问道:“学长你好,请问八食堂在哪个方向呀?” 她还是第一次在生活中见到这么好看的男生,所以才忍不住过来搭讪。 何奕感觉这个女生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点奇怪,不过他还是认真回忆了一下八食堂的位置,然后不是很确定地指了个方向,回答对方说:“好像是在那边,你往前走走,应该会有路标,或者找别人再问一下也行。” “谢谢学长。”女生冲他甜甜地笑了笑,然后又问:“学长今年大几了呀?看起来好像年龄很小的样子。” “我大二,19岁了,是正常入学年龄。”何奕说。 “那学长是哪个院的呀?读的什么专业?”女生又问。 何奕不太明白她问这个干吗,但还是如实回道:“计算机学院,智能机器人专业。” 女生愣了一下,有些激动地说:“听说计算机学院的都是学霸呢,智能机器人是以后要做机器人吗?感觉好厉害。” 她本来以为这个漂亮又脸嫩的学长是艺术生,没想到是工科的,不是说工科的男生都比较糙吗?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的男孩子! 何奕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把略长的头发,谦虚地说:“也还好吧,不管什么专业学好了都挺厉害的。” “学长说得有道理。”女生一脸崇拜地附和道,然后鼓起勇气问:“那个,我可以加一下学长的微信吗?我有个高中同学也在计算机学院,有点事想帮她问问。” 她怕直接要微信会被拒绝,所以无中生友了一下。 何奕不是很想加陌生人的微信,但是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推脱,正犹豫着,突然听到商景晤喊了他一声,一抬头便看到商景晤快步走了过来,目光还在他面前的女生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明显是生气了。 何奕顾不上继续跟这个学妹闲聊,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急事,你可以让你朋友加一下计算机学院的大群,有什么问题在群里问,会有人回答的。” 说完他就匆忙离开了,跑到商景晤面前慌慌张张地解释说:“老公你别又乱吃飞醋,那个女生只是过来找我问路,她刚刚要加我微信我都没加,我没有招蜂引蝶。” 看到商景晤不高兴的样子他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女生可能是以问路为由头来跟他搭讪,不过他没敢直接告诉商景晤女生的意图,怕商景晤会更加生气。 “她还找你要微信?”商景晤冷声问,脸色顿时变得更臭了。 “她说她有个朋友跟我一个学院,有问题想问我,而且我又没加她。”何奕再次跟他解释。 “你刚刚不是在犹豫?我要是没来,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加上她了?”商景晤质问道。 何奕着急地反驳:“当然不是!我干嘛要加一个陌生人的微信呀,我只是在想该用什么借口拒绝她。” “拒绝她还需要借口?你直接说不想加不就行了?所以你其实还是想加她对吧?”商景晤咄咄逼人地问。 何奕被问得脑子有些卡壳,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把话说得太直接,那样会让别人难受的。” “她会不会难受关你什么事?”商景晤开始不讲道理起来,继续逼问:“你喜欢可爱类型的小女生?” 何奕简直要抓狂,气得直跺脚,红着眼说:“你明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干嘛要这样冤枉我?” 说完他就委屈得掉了眼泪,商景晤看到他哭,醋劲儿一下子消了大半,可是另一种火气却猛地窜上来了。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立马去哄何奕,而是抓着何奕的手腕,步履匆忙地拉着人上了车,然后把何奕按在座位里吻了起来。 司机识趣地升起了中间的隔板,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商景晤才堪堪停下这个吻,然后他直接抱着何奕下了车。 何奕被亲得晕晕乎乎的,还没从刚刚那阵情绪里缓过来,又怕被人看出来自己哭过,只能鸵鸟一样把脸埋进商景晤怀里。 佣人见他们回来了,过来问现在要不要准备开饭,商景晤扫了她一眼说:“不用。” 然后他直接迈开步子抱着何奕回了房。 何奕隐约预感到他想干什么,知道这次肯定躲不过去,被放到床上之后干脆伸手拉住他的领带,凶巴巴地在他唇瓣上啃了一口。 血腥味在两人的唇舌间蔓延开,商景晤不觉得疼,反而更加期待接下来的美食。 他已经半年没吃过正餐了,现在距离何奕做剖腹产的日子刚好过去了两个月,医生说过两个月就可以正常运动,所以他这次没再克制自己。 何奕很快又开始流眼泪,中间还哭唧唧地问商景晤能不能先吃饭,商景晤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低声说:“我现在最想吃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何奕反驳的话被堵回了肚子里,等商景晤吃完正餐的时候,何奕已经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浑身酸软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商景晤抱他去洗澡他都完全不想动,人偶一样任由商景晤摆布,洗到一半他就睡了过去。 何奕再次睁开眼就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商景晤旁边的那盏壁灯是亮着的,他身上披着件纯黑的浴袍,支起一条胳膊靠在藤椅上,另一只手里拿着本书在看。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不现实的美感。 许是察觉到了何奕的目光,商景晤抬眸看了过来,收起书问:“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何奕扭开脸哼唧一声,赌气说:“我腰酸,不想动。” 商景晤走过去,把手伸进被子里帮他按摩起来,语气温和地问:“还在生气?” 何奕不承认,抓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发顶。 他现在不光腰酸,腿也酸,屁股也有些不舒服,而且哭太多眼睛都是肿的,好丢人。 商景晤把被子拉低了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饿吗?要是不想动的话我去把饭菜端上来,就在房间里吃。” 何奕还想嘴硬,肚子却很不给他面子地响了起来。 商景晤忍住笑问:“想吃什么?” “随便。”何奕哑着嗓子说。 商景晤又亲了亲他的额头,起身道:“我等会儿就上来。” 何奕没吭声,等商景晤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过来的时候他那点闹别扭的心思就全都被扔到九霄云外了,随手裹了件睡袍就爬起来要吃饭。 太久没有做过这么剧烈的运动,体力消耗特别大不说,中午也没来得及吃饭,他饿得一口气把商景晤端来的饭菜扫荡干净,连汤都没剩下一口。 商景晤提醒他几次让他慢点吃,何奕还是吃得很快。 “吃饱了吗?”商景晤看了眼面前被扫荡干净的餐具问。 何奕点了点头,又伸手拍了拍肚子,然后才惊觉自己好像有点吃撑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有意识地控制饭量,已经很久没有一口气吃这么多了。 商景晤拿餐巾帮他擦了擦嘴,然后低头去收拾那堆餐具。 何奕突然想起来问:“老公你吃了吗?” 商景晤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都被你吃光了,我下去吃。” 。 第 79 章 何奕愣了一下才问:“你还没吃刚才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吃?” 他刚刚太饿了没想起来问,商景晤又只是在旁边看着他吃,他就以为商景晤可能吃过饭了,现在想想那些饭菜确实是两个人的量。 “我看你都快饿疯了,哪敢跟你抢。”商景晤随口调侃了一句。 何奕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气恼地说:“可是你害我吃撑了,你要是跟我一起吃我就不会一下子吃那么多了。” 商景晤也没为自己辩解,而是看着何奕问:“那你说要怎么办?” 何奕哪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好久没吃这么多了,撑着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商景晤见他不说话,好心地建议道:“不然再运动运动消消食?” 何奕脸一红,气呼呼地说:“我才不要!我躺会儿就好了,现在不想动。” “没让你动,你躺着就行。”商景晤说。 何奕浑身的酸痛还没消下去,一听他这话就炸了,提高声音嚷嚷道:“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跟你玩了,你自己下去吃饭吧!” 商景晤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呢。” 这话比之前的还要气人,何奕当即恼羞成怒,脸颊像烧起来了一样,扭开脸不想再看到商景晤。 商景晤怕真把何奕惹毛了,没敢再逗他,而是好声好气地跟他打商量:“那这样吧,你陪我下去吃饭,顺便走几步消消食,然后我也把自己吃撑,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何奕有些不敢置信地说:“你傻吗?好好的为什么要故意吃撑,很难受的。” 商景晤立马腆着脸凑过去问:“宝贝心疼我了?” 何奕嘴硬道:“才没有!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才不管。” 商景晤作出一脸受伤的表情,语气颇为落寞地感叹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骗子天天说会永远最喜欢我,这才几天就变心了。” 说完他就端起餐盘要走,何奕明知道他是装的,心里却还是难受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跟上去说:“我不是小骗子!你怎么这样啊,就知道欺负我……” 商景晤转身问:“那宝贝是愿意陪我下去吃饭了?” 何奕哼了一声,挤开他率先下了楼,刚走到楼梯口便遇到了过来换班的育婴师。 育婴师见到他的样子,明显愣了一下,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匆忙进了婴儿房。 何奕觉得有些奇怪,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刚刚育婴师看向他的目光好像不太对劲,似乎盯着他的脖子多看了几秒。 脖子…… 何奕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商景晤好像在他脖子上弄出了痕迹,而他现在只松松垮垮地裹了件睡袍,育婴师肯定是看到那些痕迹了。 太丢人了,何奕尴尬得想要原地消失,捂着脖子转身就往楼上跑。 商景晤被他撞了一下,连忙把手里的餐具移开,以免会碰到何奕,然后他疑惑地问:“怎么了这是?” “我去换身衣服。”何奕没好气地说。 都怪商景晤这个大坏蛋,气得他脑子发昏,居然穿成这样就下来了,而且商景晤居然都不提醒他,太讨厌了。 换衣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光脖子上有好几个红印子,其他部位也有很多,一片片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何奕越看越生气,烦躁地从衣帽间翻出一件高领的衬衣换上,裤子也是遮住脚踝的长度,确认把自己裹严实了他才下楼找商景晤算账。 商景晤正在餐厅坐着等他过来,看到他新换的衣服,随口问道:“怎么穿这么正式,等会儿想出门吗?” 何奕气咻咻地说:“还不是因为你……” 后半句的声音太小,商景晤没听清,神情无辜地看着他问:“我怎么了?” 何奕吭哧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把话说出口,他怒气冲冲地拉开商景晤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结果某个部位传来的不适感让他没忍住嘶了一声。 商景晤连忙站起来担心地问:“还疼吗?” 何奕忍着不适嘴硬道:“不用你管!” “我不管谁管?等会儿我再帮你上一次药,还难受的话你可以先去沙发上坐一会儿,或者趴着也行,我很快就吃完了。”商景晤带着几分愧疚说。 太久没吃过正餐,他这次确实没控制住自己,把何奕给折腾狠了,上药的时候他就发现那地方稍微有些红肿,好在没有出血。 何奕红着脸瞪了他一眼,继续嘴硬:“不疼,你快去吃你的饭。” 商景晤劝不动何奕,只好坐回去吃饭去了。 他吃得并不慢,明显比平时进餐的速度快了很多,但是丝毫不让人觉得粗鲁,反而一举一动都很优雅。 何奕心里堵着气,目光却总忍不住往他身上飘,飘着飘着就更气了,商景晤好像做什么都很好看,这一点在现在的他看来就很讨厌。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这么狼狈,他现在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还被育婴师看到了那么丢人的样子,商景晤倒好,明显比平时更加容光焕发,而且他只有后背有几道抓痕,所以即便只穿着睡袍也不会让人感觉不得体。 何奕心里不爽,就开始找茬挑刺,一会儿说商景晤吃得太慢了,一会儿又嫌他吃饭的声音太吵。 事实上商景晤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不过他没有反驳何奕的话,而是尽量让自己吃得更加安静一点,连碗筷碰撞的时候都静悄悄的。 何奕顿时更生气了,忍不住在餐桌下面踢了一脚商景晤的小腿。 商景晤抬头看了过来,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才问:“又怎么了?” 他的语气并没有不耐烦,但在何奕听来他就是对自己有意见,所以何奕又踢了一脚,然后蛮不讲理地说:“没怎么,我就是想踢。” 商景晤没说话,低头继续吃饭,反正何奕力气小,踢几下也不会掉一块肉。 他这种态度让何奕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更加憋闷了,于是他一边继续踢人一边在脑子里搜索商景晤的罪状,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让他想出来一条:“你害我今天旷了半天的课!” 商景晤把最后一点食物解决掉,用餐布擦了擦嘴,然后跟何奕解释道:“我让人帮你请假了,课也都录了视频。” “请假要扣平时分,视频没有现场听着效果好,有问题都不能当堂去问,你影响到我的学习了。”何奕控诉道。 “那我给你补回来?”商景晤问。 “你拿什么补?我学习的时间已经被你耽误了,不然的话我能学到更多东西。”何奕得理不饶人地说。 商景晤走过去摸了把他的脑袋,还没说话就听何奕炸毛道:“不要随便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再摸我会长不高的。” 商景晤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本来也不会再长高了,这个真不能怪我。” 何奕腾地一下站起来道:“谁说我不会再长高了?我才19岁,还能再长的,要是不长也是因为你老是摸我的头。” 商景晤伸手比划了一下何奕的身高,堪堪到自己下巴,然后他笑着说:“不用再长高了,现在这样刚刚好。” “我偏不!我就要长高,你等着吧,我肯定还会再长的。”何奕不服气地说。 商景晤捏了把他的脸,顺着他的话说:“好,那我等着。” 然后他牵起何奕的手,好声好气地问:“还觉得撑吗?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何奕确实还有些积食,用勉为其难的口吻说:“那你快点去换衣服,不然我就不等你了。” 商景晤配合道:“遵命,我现在就去换。” 等他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何奕连鞋都还没穿好,他大腿酸痛得没办法蹲下去,正撅着屁股系鞋带,商景晤看到之后忍住拍他屁股的冲动走过去说:“我帮你系。” 然后他便在何奕跟前半跪下去,认认真真帮何奕重新绑好鞋带才站起来。 何奕哼了一声,挤开他率先出了门。 商景晤连忙跟上去拉住何奕的胳膊问:“宝贝这是打算生气到什么时候?” 何奕其实已经差不多消气了,但他还需要一个台阶好让自己下来,所以他哼唧着说:“那你跟我道歉我就不生气了。” 商景晤从善如流道:“宝贝我错了。” 何奕这才满意,板着脸数落他道:“下次不能这样了,不然我就不跟你玩游戏了。” “好,下回我肯定会轻一点的。”商景晤说。 何奕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是说下次不要耽误我上课。” “只要不耽误上课,怎么样都行吗?”商景晤问。 何奕当即反驳道:“当然不是,也不能一下子做太多次。” 说完他又有些脸红,商景晤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感受到上面的温度,笑着问:“宝贝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害羞?之前在公司可是你主动拉着我要玩的,那会儿都没见你脸红。” 那时候何奕还没从封闭的世界里完全走出来,根本没什么羞耻心,想玩就玩了,当然不会脸红,可现在他已经融入了正常人的社会观念,也明白了礼义廉耻,涉及到这种非常私密的事自然会觉得难为情。 商景晤不问还好,一问何奕就又炸了,气恼地说:“那是之前,跟现在不一样,你不准再提之前的事!” 要是换了现在的他,在办公室跟商景晤玩游戏被外人撞见的话,他恐怕会恨不得杀人灭口。 与此同时,在小区另一侧遛狗的李沫棋突然打了个喷嚏。 走在他前面的小雪听到声音,晃着尾巴蹭到他身边,李沫棋弯腰摸了摸女儿的大脑袋,笑着说:“小雪别担心,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着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奖的小可爱们来举爪让我看看呀,我自己都还没中过奖呢 。 第 80 章 散完步回去何奕本来想去婴儿房看看儿子,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来被育婴师看到他衣衫不整时的尴尬,于是他直接转身上了楼,商景晤跟在后面问:“不是说要去看球球吗?怎么又不去了?” “就是突然不想去了。”何奕含糊其辞地说,“我今天旷掉的课还没补呢,我去书房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商景晤拉住他的手劝道:“明天再补吧,现在都这么晚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何奕坚持要去搞学习,“明天还有明天要学的东西,我下午睡了那么久,晚点睡也没事,又不是经常这么晚睡。” 商景晤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我陪你。” 何奕以为他下午也睡了,就没拒绝。 看教学视频虽然没有现场听课效果好,但有一个优点是可以倍速播放,何奕用半节课的时间听完一节课的内容,又自己对着教材和课件把知识点梳理了一遍,然后开始做练习。 上学期他因为怀孕,怕电脑用多了对宝宝不好,把重点放在基础的理论知识学习上去了,上机练习做得相对来说比较少,最近他在抓紧补回来。 从他开始学编程的时候商景晤就让人给他配了一副蓝光眼镜,怕他看多了显示器对眼睛不好。 原主虽然是个一路从升学考试厮杀过来的正统学霸,却一点都不近视,所以何奕平时是不戴眼镜的,偶尔戴一次在商景晤看来很是新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何奕对着教材上的练习噼里啪啦敲了一段代码的开头,然后一边思考剩下的那部分该怎么写,一边手随心动把脑子里的代码输上去,写完之后他试着运行了一下,发现有语法错误,又回头去改,因为太过投入,他丝毫没察觉到商景晤的目光。 商景晤看着何奕神情专注地敲代码的样子,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何奕是真的长大了。 虽然何奕平时在他面前依旧表现得比较幼稚,会撒娇会犯蠢,很容易被逗得炸毛,但是小家伙认真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些许成熟的模样。 那张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鼻梁上架着的金属镜框以及反射着冷光的镜片衬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清冷了几分,和平时软萌的样子反差很大,似乎还多了种说不清的禁欲感。 等何奕把练习做完,一抬眼便看到商景晤正眼含笑意地盯着他看。 何奕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鸦羽一样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两下,疑惑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商景晤突然凑近,笑着说:“没有,就是觉得我老婆认真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这个距离让两人的呼吸都交缠到了一起,何奕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又突然漏了一拍,商景晤这张脸,即便他已经看了无数遍,离得近了依然会给他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砰地越跳越快,何奕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想要后退,可是商景晤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深吻,何奕被亲得有些发晕,深吸了口气才稍微冷静了些,然后他非常警惕地看着说:“今天不能再做了,不然我明天肯定爬不起来,我还要上课呢。” 商景晤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宝贝放心,今天不折腾你了,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何奕应了一声,收拾好书桌之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他忍不住扶着腰哼唧道:“腰还是好酸。” 商景晤伸手在他后腰按了一下,引来何奕一声惊呼。 “回房我帮你揉揉。”商景晤温声道。 “我先去洗个澡。”何奕说。 因为时间已经挺晚了,他简单冲了个澡就出来了,裹上浴袍往柔软的大床上一摊,等着商景晤给他按摩。 商景晤的按摩技术愈发娴熟,力度适中,按得何奕眯着眼享受起来,嘴里还时不时哼唧一声。 在他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商景晤问:“宝贝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何奕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下意识说:“做机器人。” “就这么喜欢机器人?”商景晤笑着问。 “因为很有意思呀。”何奕说。 “所以你是想专心搞科研吗?”商景晤又问。 何奕思考了片刻才说:“不知道,我就是想做出来全世界最酷的机器人。” 商景晤嗯了一声,颇为笃定地说:“我相信你可以。” 何奕大受鼓舞,兴奋道:“等我做出来就把它送给老公。” 商景晤笑道:“那我等着。” 这份来自最喜欢也最崇拜的人的信任让何奕的心情好到要飞起来,所以睡觉之前商景晤又在他脖子上种了草莓他都没生气,夜里还做了个很好的梦。 不过因为身体的疲惫,第二天早上何奕跟被子打了好久的架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虽然商景晤昨晚给他按摩了好长时间,但他浑身的酸痛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甚至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要不是早上有课,他恐怕能在床上躺一天。 商景晤见他一大早就一脸不高兴,过去亲了他一口问:“这是又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何奕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昨天太过分了。” 商景晤有些无辜,“一共也没做几次,宝贝怎么就虚成这样了,你是不是不行?” 何奕气得拿脚踢他,“你才不行!” 而且什么叫没做几次,一盒套子都快被他用完了好吗!这个禽兽! 何奕想不通为什么商景晤一点都不觉得累,只有他一个人哪都是酸的。 商景晤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靠近何奕问:“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不然现在再来试试到底是谁不行?” 何奕被吓得打了个激灵,立马拒绝道:“不要,我还有课,没时间跟你玩。” 商景晤笑着揉了把他的脑袋,“跟你开玩笑呢,别怕。快去洗漱吧,然后我们下去吃饭。” 何奕哼了一声,躲开他跑进了卫生间。 吃早饭的时候商景晤见何奕时不时放下餐具去揉腰,忍不住说:“以后还是要多锻炼一下身体。” 何奕也觉得自己需要多运动了,不然学期末的体侧说不定会不及格,现在他已经没借口不去参加体侧了,真考不及格可就丢人了,挂科拿不到奖学金不说,而且还要补测。 “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就开始晨跑,明天不行,腿还是酸的。”何奕说完又低下头喝粥去了。 今天的鱼片粥味道非常鲜美,虽然他昨晚吃撑了,现在的胃口却仍旧很好,这已经是第二碗了。 “到时候叫你起床你要是起不来怎么办?”商景晤问。 何奕喝了口粥才说:“那你可以惩罚我。” 商景晤挑了挑眉,看着何奕问:“怎么罚也是我说了算?” “不能用那种方式!”何奕警惕地说。 “那种方式是哪种?”商景晤弯着眼问。 “……就是昨天那种。”何奕说着,余光瞥见育婴师抱着球球出来了,脸又开始发烫,根本不敢跟育婴师打招呼。 商景晤往育婴师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盯着何奕的眼睛问:“除了你说的那种什么都可以?” 何奕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生怕会被外人听见,直接点了点头。 育婴师过来跟商景晤打了声招呼,看向何奕的时候目光又在他脖子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跟他们说今天天气不错,所以她要带宝宝出去晒晒太阳。 被她抱在怀里的球球刚喝饱奶,这会儿倒是没有哭闹,两只黑眼珠滴溜溜乱转,嘴里还吐着口水泡泡,看起来很可爱。 何奕却没有像平时那样去逗他玩,察觉到育婴师短暂的视线停留,他下意识伸手去捂脖子,根本没听清楚育婴师后面又说了什么就直接起身上楼换衣服去了。 他要找一件领口再高一点的,不然要是在学校被人发现他脖子上那些痕迹就更尴尬了。 本来这种正常款的衬衣是能把那些痕迹遮住的,可是商景晤昨晚睡觉之前又给他种了两颗草莓,刚好是只能遮住一半的位置,就很气人。 商景晤见何奕突然走了,连忙跟过去问:“怎么突然不吃了?吃饱了吗?” 何奕有些烦躁地嗯了一声,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吃早餐上了,只想着赶紧把脖子上的痕迹全部遮住。 他匆忙钻进衣帽间,翻翻找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一件领口特别高的衬衣,商景晤见状,提醒他道:“这件太厚了,现在穿会热。” “教室有空调。”何奕说。 “走在路上的时候会很热,而且别人都在穿t恤,你穿这个不会显得很奇怪吗?”商景晤问。 何奕突然意识到现在这个天气穿这件确实会显得比较奇怪,他有些懊恼地把这件厚衬衣扔在一边,继续去翻合适的衣服。 商景晤拦住他劝道:“别找了,这个季节的衣服领口都比较低,除非你想穿女装。” 何奕生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干的好事!” 说完他就报复性地在商景晤脖子上也啃了几口,然后很用力地吸出几个红印子。 商景晤不仅没制止他,还非常配合地露出脖子让他啃。 何奕看着自己在商景晤脖子上弄出来的新鲜痕迹,心里终于平衡了些,然后他凶巴巴地警告商景晤:“出门不许遮。” “好,我今天就这么出门,别人要是问,我就说是我老婆亲的。”商景晤笑着说,面上的神情很是得意,好像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 第 81 章 何奕没想到商景晤居然这么不要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瞪了商景晤半天,最后他气哼哼地去找了几个创可贴过来,按着商景晤的脖子给他贴上了。 当然,他自己也贴了几个。 商景晤摸着脖子上的补丁,嫌弃道:“这东西太丑了,贴着不舒服。” “不准撕下来!”何奕凶巴巴地命令,大有商景晤要是敢撕他就会扑上去跟商景晤打一架的架势。 商景晤见何奕又要炸毛,没敢再逗他,放下手顺从地说:“好,我不撕行了吧。” 何奕怀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嗒嗒嗒跑去书房找了几支水彩笔过来,颇为霸道地按住他的脖子,在那几个创可贴上画了几个简单的图案作为标记。 “这样就不丑了。”何奕说。 商景晤想附和一下哄何奕开心,但是他的审美坚决不允许。 何奕观察着商景晤的表情,看出了几分不情愿,当即眯着眼威胁道:“别想趁我看不到的时候撕下来,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会检查的,要是发现你换了新的,我以后就不跟你玩游戏了。” 商景晤:“……” 他之前的确打算出门就撕掉,等跟何奕见面的时候再找几个新的贴上去,没想到何奕会来这么一招。 小家伙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呢。 不过,为了以后的性.福着想,他可以暂时抛弃审美,于是他当真顶着那几个引人注目的创可贴出了门。 路上司机总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往后瞄上几眼,因为老板这种形象实在是太罕见了。 要不是有专人电梯可以直达办公室,商景晤恐怕一进公司就被人围观了。 杜雨薇按照惯例,在晨会之前过来给老板送咖啡。 进了办公室她一眼就看到他们商总脖子上贴了几个非常不符合人设的花哨的创可贴,而且那上面的图案还不是印刷版,明显是后来画上去的,画功大概是幼儿园大班的水平,花花绿绿的用色显得格外幼稚。 杜雨薇身形一顿,用力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眼花,然后她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不然怎么会看到这种比天上下红雨还要魔幻的场景。 直到商景晤抬眼看过来,杜雨薇才堪堪回过神,强行把自己的视线从老板脖子上剥离。 把咖啡放下去之后,杜雨薇见商景晤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连嘴角都是隐隐上翘着的,她愈发觉得这场面很诡异,忍不住试探着问道:“商总,您的脖子……是受伤了吗?” “没有,你可以出去了。”商景晤神色如常地说。 杜雨薇没敢再问,心里却情不自禁地猜测起来,既然商总说没受伤,总不会是突然想搞行为艺术贴着玩的。 再加上他那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唇角还隐约有点细小的伤口,答案昭然若揭,肯定是被夫人在脖子上种了草莓才会贴那东西来遮掩痕迹。 没想到夫人还挺生猛的。 明明平时看起来又软又可爱,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而且夫人居然能让他们高贵优雅又霸气的商总抛弃审美,贴着那么一言难尽的爱心创可贴来上班,可见夫人真的很不一般。 或者说他在商总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 杜雨薇感慨了一番,默默退了出去。 这么幼稚的东西出现在商景晤脖子上实在太让人大跌眼镜,开晨会的时候下面一众高管都忍不住偷偷去瞄他们老板的脖子,尤其是李沫棋。 短暂的惊讶过后,李沫棋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嫂子威武。 有了那么多次前车之鉴,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随随便便八卦老板的私事惹人家不高兴了。 他被喂多了狗粮,跟其他人比起来倒还算淡定,看了两眼就逼着自己收回了目光。 可是那画面仿佛印在他脑子里了一样,看起来又实在过于好笑,他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声,同时拼命压制住往上翘的嘴角,憋着憋着整张脸都扭曲了。 为了不引起商景晤的关注,李沫棋半低着头,用文件挡住自己的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发现身边的同事们脸上的表情也都各有各的精彩,好些人的表情比他还扭曲,李沫棋稍微松了口气,同时还产生了点微妙的优越感。 看来狗粮吃多了也是有好处的。 众人正沉浸在自己的表情管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溃的危机感中,商景晤却似乎丝毫不觉得他的形象有什么问题,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任人打量。 如果不是那几个总是忍不住盯着他看的高管都被他拎出来挑了一堆工作上的毛病,众人恐怕会怀疑他们老板这是被人夺舍了。 何奕并不知道自己随手做的标记在他老公的公司引起了怎样的风波,到了教室之后他便在前排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等着上课。 后面两节课的老师刚好是上学期那个开了《智能机器人导论》的李教授,只不过之前是选修,现在这门《脑认知与科学基础》是必修,但是从教材内容来看就比选修要难得多。 课程内容难就算了,偏偏老师要求还很高,试卷出得特别有水平,每年的挂科率都惨不忍睹,据说有学长学姐大四了还在重修这门课,甚至有人因此不得不延毕,搞得学生们每次上他的课都提心吊胆的,连手机都不敢玩,生怕被他发现之后连那点救命用的平时分也被扣掉。 何奕虽然不怕挂科,上课的时候也丝毫不敢开小差,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都没去看,尽管他知道那八成是商景晤给他发的消息。 要是换了近代史这种不重要的思政类课程,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跟商景晤聊天去了。 下课的时候何奕正心痒难耐地想看看商景晤跟他说了什么,突然听到教授好像叫了他的名字。 何奕抬起头,不确定地看着讲桌后面的教授问:“老师你叫我吗?” 李教授点了点头,冲他招手道:“过来一下。” 何奕连忙起身走过去,然后便听李教授笑着问:“我这边有个新项目,应该是你感兴趣的课题,要不要过来帮个忙?” “我可以吗?”何奕兴奋地问,紧接着他又有些心虚地说:“可是我有好多东西还没学到呢,帮不上什么忙的。” 按照常理来说,大部分本科生要到大四下学期写毕业论文的时候才会选导师进课题组,即便是那些鼓励本科生自主探索的项目也要等大三才能参加,他现在才大二,好多专业课还没开始学,别说帮忙了,真过去了肯定会是拖后腿的存在,这点自知之明何奕还是有的。 李教授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其实是想来的,语气温和地解释道:“组里还有其他学生,你可以先过来跟着他们学习学习。帮不上忙也没关系,就当是提前熟悉一下实验室的环境,不用顾虑那么多。” 上学期他的那门选修课何奕虽然没上完,考试却几乎拿了满分。 李教授很清楚自己的试卷出的是什么水平,很多题目都比较灵活,不是光啃教材和课件就能回答上来的,对于刚接触这些东西的本科生来说算是很难的了。 就算让他手底下那些比较优秀的研究生来做都不一定能考这么好,何奕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在这门课上险些拿满分的学生。 就算抛开成绩不说,他也很喜欢何奕这个思维比较活跃、学习态度又非常认真的学生,破例邀请何奕进课题组主要是想让他多学点东西,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 何奕明白了教授的意思,没再继续纠结,当即欢喜地答应下来:“那就谢谢老师了,我会努力少拖点后腿的。” 教授笑着鼓励了他一句,又跟他约定了一个时间,说要介绍一下课题组里的研究生学长学姐给他认识。 何奕也知道老师平时比较忙,就算让他进了课题组也不会有太多时间来亲自指点他,多半是想让学长学姐们先来带带他,所以他非常干脆地应了下来。 等他们聊完上课铃便响了,何奕立马回到自己的座位,心神荡漾地继续听课,直到放学他才想起来去看商景晤发来的消息。 [宝贝你猜今天开会的时候有多少人盯着你做了标记的创可贴看?/微笑] [还没下课吗?] [宝贝怎么不理我了?又生气了吗?] [我到你学校门口了] 何奕翻完消息,怕商景晤以为他是故意没有回复的,连忙发了条语音:“我刚放学,马上过去,老公等我一会儿。” 最后半句他压低了声音,怕被其他同学听到。 商景晤秒回:[不着急,下楼的时候慢点,注意安全。] 何奕发了个猫猫点头的表情包过去,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他飞速收拾好书包冲进人流,出了教学楼便心急火燎地往大门口跑了过去,想把老师邀请他进课题组学习的好消息告诉商景晤。 商景晤听完却皱起了眉,“进课题组?你答应了?” 何奕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没发觉注意到商景晤的表情,当即兴奋地点头道:“对呀,老师都不怕我会拖后腿,说让我去跟学长学姐们学习学习,熟悉一下实验室的环境,所以我就答应了。老师真好,我得更努力一点才能对得起老师的期望。” “可是你现在才大二,重心应该放在打基础上。”商景晤不赞成地说。 其实他是怕何奕进了实验室会更忙,那样他跟何奕相处的时间肯定会减少的,他当然不愿意。 何奕没听出来商景晤的言外之意,拍着胸脯保证道:“老公放心,我不会把正课落下的,反正这学期的课也不多,刚好可以多学点东西嘛。”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不是故意鸽的,工作压力大很容易生病,而且最近真的太!冷!了!码字十分钟爪子就能冻成冰碴碴,感觉很快就要生冻疮了 。 第 82 章 “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学,不用急于这一时。”商景晤劝道。 何奕这才发觉商景晤似乎不是很想让他进课题组,可是他又确实很想去,只好看着商景晤解释说:“可是我想早点设计出来属于我的机器人,而且反正我课余时间也没什么事干,多学点东西不好吗?” “怎么没事干了?难道在你看来跟我待在一块是在浪费时间?”商景晤不讲道理地问。 “当然不是了!”何奕立马反驳道。 他现在能确定了,商景晤的确不想让他去,这让他心里有些烦躁,忍不住伸手抓了把头发,组织好语言才继续解释说:“我真的只是想多学点东西,没有觉得跟你待在一块是浪费时间。而且我又不会住在学校不回家,就算进了课题组我们也一样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啊,只是可能会比现在忙那么一点点而已。再说了,你不是也有工作要忙吗?” 商景晤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语气不太好,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虽然他没有被何奕说服,可他也不想因为这个跟何奕吵架,只好压着脾气装大方:“你想去就去吧,但是不能把自己搞得太累。” 何奕松了口气,立马扑进他怀里说:“谢谢老公,我记住啦。” 看到商景晤脖子上的创可贴还是他早上贴上去的那几个,何奕伸手摸了摸,笑嘻嘻地夸奖道:“老公真乖,奖励一个亲亲!” 说完他便迅速亲了商景晤一口,然后还没来得及撤退便被对方按着脑袋来了个深吻。 进组的事暂时就这么敲定了,商景晤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也没再拦着何奕。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商景晤毫不意外地发现何奕越来越忙,连陪球球玩的时间都从之前的半小时起步压缩到了几分钟,晚上没课也要到很晚才回家,回去之后简单吃点东西又一头扎进书房,直到他去提醒,何奕才匆忙结束今天的学习,回房间洗漱准备睡觉。 所以每次他想跟何奕亲热亲热,何奕就一脸困倦地说自己明天还要早起,等周末有空了再玩游戏。 可是到了周末何奕也没闲下来,照旧早出晚归地在学校搞学习,回到家又是一副很累的样子,沾床就睡。 这样过了两个星期,商景晤终于忍不住了。 刚好这天是周末,见何奕又一大早就爬起来,商景晤伸手把他圈进怀里问:“今天又要去学校?” 何奕亲了他一口才回答说:“我的资料还没整理完,学长等着用呢。” “那就让他自己去整理。”商景晤没好气地说。 何奕不赞同地说:“可是这是我的工作呀,早就分配好的任务,不能推给别人的,而且学长也有自己要忙的事。” 商景晤一个翻身把何奕压在下面,看着何奕的眼睛问:“哪个学长?” 何奕没有察觉到危险,实话实说道:“是李教授那个课题组的一个研究生学长,叫蒋帆,他人挺好的,教了我很多东西呢。” “你很喜欢他?”商景晤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语气明显跟平时不一样。 何奕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推了推商景晤的胸口说:“老公你怎么又乱吃飞醋啊,学长他有女朋友的。” “那他要是没有女朋友呢?”商景晤又问。 “没有女朋友我也不会喜欢他啊,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只喜欢老公一个人,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呀?”何奕笑着打趣他道。 商景晤厚脸皮地说:“我就是记不住,你说怎么办?” 何奕转了转眼珠,搂着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舌尖溜进对方柔软的口腔游走了一遍。 商景晤享受了一会儿才反客为主地缠住何奕,很快便亲得何奕有些呼吸不过来。 一吻结束,何奕面色微红地问:“现在呢?有没有记得清楚一点?” “还不够。”商景晤低声道。 何奕到底没能如愿地早起去学校,两个人闹完之后又简单吃了点午饭,然后何奕就迷迷瞪瞪地爬回床上,缩进商景晤怀里补觉去了。 商景晤垂眸看着何奕的睡颜,这段时间心里积压的不满总算减少了些。 何奕睡到中午才哼哼唧唧地重新爬起来,揉着酸软的腰跟商景晤抱怨:“都怪你非要做那么久,害我又要难受好几天,少做一次不行吗?” 商景晤一边帮他按摩一边辩解道:“医生说正常的成年人一周至少要有三次,身体比较好需求旺盛的话要五次以上,你算算我们这半年来一共才做了几次?” “之前你怀孕了不能做就算了,最近这一个月呢?你欠我多少次了?”商景晤好整以暇地问。 何奕听他这么说,真的忍不住去算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说:“可是这不公平,每次做完了都只有我一个人浑身酸疼,你一点事都没有,所以不能只按照你的需求来算。” 商景晤挑了挑眉,看着何奕问:“那你说一周应该几次?” “最多两次。”何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行,太少了。”商景晤明显不满意。 何奕迟疑地说:“那、那就三次,不能再多了,不然会影响我正常生活。” “那就三次吧。”商景晤勉为其难道,然后他又以大方的口吻说:“之前欠的可以先记账,这个星期还有两次,不许耍赖。” 何奕目瞪口呆,“可是今天早上已经不止三次了啊!” “我中间都没休息,这只能算一次。”商景晤理直气壮地说。 何奕顿时就急了,“不行不行,不是这么算的,这样的话一周只能一次。” 商景晤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那样的话你老公会憋坏的,宝贝忍心吗?” “可是……可是……”何奕急得不行,却没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可是什么?”商景晤顺着他的话问。 “可是要是按照你说的来,我、我会被你玩坏的。”何奕面色通红地说,最后半句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商景晤把何奕抱进怀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让人耳朵发痒,何奕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当即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 商景晤揉了把何奕的脑袋,忍着笑说:“宝贝放心,不会把你玩坏的。” 何奕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推开他率先下了楼,吃午饭的时候也一直在闹别扭。 饭后商景晤拉着何奕的手,捏了捏他柔软的掌心问:“下午要不要出去玩玩放松一下?” “我还没整理完资料。”何奕说。 “不急在这一会儿,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好了不能太累吗?要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商景晤摆起了大道理。 何奕现在还因为早上的运动犯懒,被他这么一劝就点头同意了,然后建议道:“今天天气挺好的,也不怎么热,不如我们带球球出去晒太阳吧?” 商景晤好不容易才哄着他不去学习,自然是想跟他单独相处的,所以委婉地拒绝道:“球球还小,带出去不方便,外面不定有什么细菌病毒,晒太阳在家晒就行了,有育婴师呢,不用我们操心。” 何奕想了想说:“那我们先在家陪球球晒会儿太阳再出去玩吧。” 商景晤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再拒绝,只能同意了。 找育婴师问清楚球球下一次喂奶和换尿布是什么时候之后,商景晤在何奕的催促下不怎么情愿地把儿子放进婴儿车,推着出了大门,一家三口一起慢悠悠地在小区里遛弯。 小孩子长得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何奕这些天比较忙,没怎么仔细观察过儿子,这时候再看突然感觉有点陌生,颇为新奇地跟商景晤说:“老公,球球是不是长变了呀,感觉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商景晤低头看了眼躺在婴儿车里的小崽子,笑着问:“长丑了?” 何奕立马反驳道:“没有,球球肯定会越长越好看的。” “那应该是又胖了吧,臭小子喝奶粉都比之前喝得多了。”商景晤说。 何奕弯下腰盯着球球看了一会儿,附和道:“好像是又胖了点,他以后不会吃成一个小胖子吧?” 商景晤停下脚步,伸手轻轻戳了戳儿子胖乎乎的脸颊,然后说:“现在胖点没关系,长大了还胖就把他扔去减肥。” 球球听不懂他爹在说什么,见有人过来跟他玩,“哈”的一声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想抓点什么。 何奕把自己的食指伸过去让球球抓着玩,笑着跟商景晤说:“球球笑起来真好看,他好喜欢笑呀。” 商景晤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客气:“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事都不用做,还有人陪他玩,当然开心了。” 何奕替儿子辩解道:“他还小嘛,主要任务就是吃饭睡觉长高高,就算有事情给他做他也做不了啊。” 球球或许是以为他们在跟自己说话,一边笑一边啊啊地叫着,小手也开始胡乱挥舞。 何奕摸出个小玩具在他面前晃了晃,球球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睛跟着那个橙色的小球转,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何奕觉得有意思,逗儿子玩了好一会儿,感觉腰酸得不行了才收起玩具活动了一下。 商景晤见他又在揉腰,伸手帮他按了按,然后建议道:“要不要试试练瑜伽?坚持下来应该会有效果。” “瑜伽?那不是女生练的吗?”何奕下意识问。 商景晤笑着揉了把他的脑袋,“男生也能练,可以增加身体的柔韧性,还能放松肌肉,提高专注度,最起码做完游戏不会像你现在这样哪都是酸的。” 其实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话他就能跟何奕玩更多的花样,而且等何奕的身体素质提上来了,说不定就不会这么抗拒跟他做游戏了。 何奕犹豫着说:“可是我最近比较忙……” “占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可以让人把家里的健身房改一改,再给你请个教练,这样就不用浪费时间去外面的健身房了。”商景晤继续劝道。 何奕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商景晤立马吩咐下去,家里的健身房很快便改造完毕,请来的瑜伽教练是个四十多岁长相普通的女性,但是因为长期锻炼,她的身体线条很有美感。 于是何奕除了每天早上的晨跑,晚上又增加了一项运动,一开始他还有那么点不情愿,总觉得这个运动太女性化了,多半是看在商景晤的面子上才坚持练下去的。 没想到跟着教练学了一段时间他就慢慢喜欢上了练瑜伽,不用商景晤提醒也会自发地留出时间去练习。 锻炼的成果让两个人都挺满意,商景晤花言巧语地哄着何奕尝试了几个新姿势,何奕虽然当时感觉很羞耻,尤其是在健身房被商景晤按在瑜伽球上的时候,可是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挺刺激的。 而且事后也不像前几次那么累,过个一两天就能完全恢复过来,再后来就基本上不会肌肉酸痛了,这让何奕觉得很值。 在做游戏这种事上,不说商景晤,何奕本来也正处在贪欢的年纪,摆脱了那些后遗症之后他便放开了很多,只要不是特别忙的时候都不会拒绝商景晤的邀请,有时候还会主动去撩拨商景晤。 于是两个人在做游戏的时候越来越合拍,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 十一月初何奕终于等来了人生第一笔收入,学校的奖学金最多只有一万三,何奕拿了一万二,因为奖学金评定要看综合成绩,学生干部和竞赛奖项都有加分,何奕什么都没参加,最后专业排名被拉到了第五。 商景晤在这学期开始的时候就特意为何奕设立了一个新的奖项,评奖只看文化课成绩,还特意剔除了体育的分数,这样评比下来何奕就成了第一,拿了最高的奖,加上学校那一万二,一共有个小几万。 收到放款短信的时候何奕激动得不行,当天就一个人溜去商场给商景晤挑礼物去了。 但是他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只好打电话向顾宴清求助。 顾宴清倒是想飞回来帮他挑,何奕没同意,直接开了视频通话,然后跟顾宴清说:“你飞回来一趟的机票钱都比我在学校拿的奖学金要贵了,不能浪费钱。等会儿我把摄像头对着柜台,你帮我参考一下就行了。” 顾宴清在那边笑道:“小嫂子可真会持家。” 何奕小声嘀咕道:“因为我还没工作呀,不能赚钱还花了老公这么多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笔奖学金,当然要规划好不能浪费,要是我有工作的话就直接给你报销机票让你回来玩几天了。” “表哥都这么有钱了,他一个人又花不完,小嫂子帮他花钱就行了,不用操心挣钱的事。”顾宴清打趣道。 “那不一样嘛,我想用自己的钱给老公买礼物,我都收了他不知道多少礼物了,还没好好给他选过礼物呢。”何奕说。 顾宴清嬉皮笑脸地叫嚷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俩感情好,别再往我嘴里塞狗粮了,再塞我就撑死了。” 何奕也跟着笑了起来,“那表弟可以去找个喜欢的人谈恋爱呀,上次表姐还说她想找个可爱的小男朋友呢,看你们谁先找到我就给谁寄礼物。” “我姐那个工作狂肯定不会比我先脱单,你等着给我买礼物吧。”顾宴清信誓旦旦地说。 何奕走到柜台跟前,弯腰看了看里面的戒指,心想他们已经有婚戒了,应该不需要再买戒指了,于是换了个柜台继续看,最还不忘去问顾宴清:“对了,你跟表姐现在相处得怎么样啊?表姐应该没有生你的气吧。” 顾宴清在镜头里摸了摸鼻子,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之前是我想多了,我姐没生我的气,还请我吃了饭,我以后可以随时去找她。谢谢小嫂子,要不是你帮我去问了一下,我可能还在自己一个人纠结呢。” 何奕大方地说:“不客气,表弟等下好好帮我参考参考选什么礼物就行了。” 顾宴清便问了一下他的预算,然后建议道:“这个价格范围可以买的大概只有领带啊腰带啊钢笔啊这些小玩意儿了,不过表哥的衣服都是设计师专门设计的,从外面买的领带可能不太好搭配。珠宝什么的就算了,等小嫂子以后挣了更多的钱再考虑吧。” 何奕附和道:“我本来也没打算买什么珠宝,这点钱买不了什么好东西,老公肯定看不上。” “那可不一定,我看只要是你送的,你老公肯定都喜欢。”顾宴清调侃了一句。 何奕面色微红地扯开了话题,“你刚刚说可以送钢笔是吗?那我去看钢笔了。” 顾宴清又说:“钢笔挺好的,这样表哥在公司签文件的时候就会想起小嫂子了。” 何奕被说得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顾宴清这个说法让他很心动。 虽然他跟商景晤每天都能见到,晚上还能抱着商景晤睡觉,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霸占更多商景晤的注意力,送钢笔就刚刚好,这样商景晤在公司工作的时候也会时不时想起他。 于是何奕愉快地决定了:“那就送钢笔好了,不过我不太了解钢笔的牌子,表弟知道什么牌子比较好吗?” 顾宴清说了几个还不错的牌子,又指挥着何奕拍了一遍柜台里的钢笔,没看到最适合商景晤的型号,他想了想说:“不然我在这边帮你买了寄回去吧,国内的比较贵,而且货还不全。” “那你帮我买吧,回头我把钱打给你。”何奕说。 顾宴清想说不用,又想起来何奕是要用自己的第一笔钱给他老公买礼物的,意义不一样,所以又把话咽了回去,笑着说:“没问题,对了,要在钢笔上刻字吗?” “还能刻字?”何奕稀奇地问。 “当然能了,你想刻什么字发给我就行,有想要的字体也能提要求的。”顾宴清解释说。 何奕回去想了半天,自己写了个w&y给顾宴清发了过去,顾宴清一看就知道那是他和商景晤名字最后一个字的字母缩写,感觉又被塞了一大口狗粮。 何奕按捺着兴奋等了好几天才等到顾宴清寄过来的那支钢笔,当天晚上他就找机会把东西送了出去。 商景晤刚洗完澡出来,看着何奕递过来的礼盒问:“给我的?” 何奕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对呀,看看喜不喜欢?” 商景晤胡乱擦了把还在滴水的头发,笑着接过那只长条状的黑色礼盒,打开发现是一支钢笔,拿出来仔细看了看才说:“谢谢宝贝,我很喜欢。” 何奕提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去,要是商景晤看都不看就直接跟他说很喜欢他肯定会觉得失落,但是商景晤用挑剔的目光看了一会儿才回答他,所以他就觉得商景晤应该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礼物,而不是为了哄他开心敷衍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加班就多码了点,爪子目前还没废,谢谢小可爱们的建议,等我辞职了一定要去南方过冬! 。 第 83 章 “喜欢就好,等我以后挣了更多的钱就可以给你买更好的礼物啦。”何奕笑嘻嘻地说。 “那我等着。”商景晤说着便低头亲了他一口。 两个人黏黏糊糊地亲了一会儿,何奕突然想起来说:“哎呀,我忘记给球球买礼物了。” 商景晤:“他那么小一点儿,什么都不懂,收什么礼物。” 何奕笑道:“他现在不懂以后总会懂的呀,明天我再给他补一个好了。” “你的奖学金还剩多少?”商景晤问。 何奕想了想说:“也没多少了,大概只能给球球买个玩具什么的。” 商景晤:“他已经有很多玩具了,再买也是浪费。” “那我给他买套衣服吧。”何奕又说。 商景晤:“衣服也不缺,早就让人给他做好了未来一年的量,一天换个七八套都穿不完。” 何奕又提了几样自己能买得起的东西,都被商景晤一一否决了。 见何奕还在继续苦思冥想可以给儿子买的礼物,商景晤直接道:“球球什么都不缺,你剩下的钱就自己留着吧。” 何奕不赞同地说:“可是我想给他买点东西,我还没给球球花过钱呢。” 商景晤就是不想让何奕花钱给别人买礼物,哪怕是给他们的儿子买也不想,所以他又开始拿歪理糊弄何奕:“我们是合法伴侣,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所以球球现在吃的用的玩的都有你的一份力。” “那不一样嘛,意义不一样的。”何奕说。 商景晤眯了眯眼,捧着何奕的脸颊看着他说:“那你先把该给我买的礼物买了,你看我都送了你那么多次礼物,你只送了我一次,这说不过去吧?” 何奕一愣,终于反应过来商景晤的真实目的是不想让自己给儿子买礼物,哭笑不得地说:“那些我都好好记着呢,以后会慢慢还的。老公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居然跟自己儿子抢礼物,球球才几个月大,你好意思欺负他吗?” 商景晤直接堵上了何奕的嘴,亲完才说:“我又没亏待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何奕好笑地看了商景晤一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感叹道:“老公你真是越来越幼稚了,比我还幼稚。” 商景晤不仅没反驳,还厚脸皮地反问:“幼稚怎么了?你不喜欢?” 何奕哪敢说不,只能暂时打消了给儿子买东西的念头,打算回头自己动手给球球做一个玩具。 刚好他这学期有个电工实验是做收音机,何奕焊了几天电路板,最后成功做出来一个功能比较简单的收音机,能正常收听广播,给老师检查完之后何奕就把东西带了回家,准备拿去逗球球玩。 结果他刚从书包里摸出来那个小收音机就听商景晤问:“这是你做的?” “是呀,学校安排的电工实验,每个人都要做,老师还夸我电路板焊得很漂亮呢。” 何奕说着便拔.出了收音机的天线,又自己捣鼓着调了会儿频道,听到声音之后笑嘻嘻地跟商景晤炫耀:“老公你听,可以收听到广播的。” “嗯,听到了,宝贝真厉害。”商景晤笑着夸奖道。 “嘿嘿,也没有很厉害啦,这个很简单的,老公你上大学的时候有做过这个实验吗?”何奕带着点好奇问道。 商景晤摇了摇头,“我学的不是工科,当然没有这种实验做。” 何奕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明显的遗憾,下意识说:“老公你要是想做的话我可以教你,我去买点材料,在家也能做的。” 然后他粗略地算了一下自己所剩无几的奖学金,一边算账一边小声嘀咕:“电路板和那些小零件应该比较便宜,就是不知道焊枪贵不贵。” 反正是做来玩的,买便宜一点的应该也没事。 商景晤伸手轻轻弹了弹他的脑门,笑着说:“不用这么麻烦,你把你做的这个送给我就行了。” “啊?”何奕明显愣了一下,“可是这个只是实验品,质量很差的,你喜欢的话我去买好一点的材料重新给你做。” “我就想要这个。”商景晤说。 何奕只好把东西递给商景晤,“那好吧,要是坏了记得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修好。” 至于给球球的礼物,还是以后再看吧。 很快又到了学期末,何奕又要备考又要在实验室给学长学姐打杂,忙得连轴转,商景晤也因为年底的各种杂事脱不开身,中午都不太能挤出来时间去陪何奕吃饭了,再加上何奕为了复习暂停了跟他的睡前运动,这让他愈发烦躁起来。 好不容易等何奕考完了试,商景晤匆忙安排好公司的事,又把球球送到顾家寄养,然后他便拖着何奕上了飞机,飞去国外继续度他们剩下的蜜月。 往年春节有老爷子和商行之操持,他可以借着身体不好的由头躲清闲,现在他成了家主,要是留在国内过春节肯定得处理一大堆麻烦事,还要浪费时间去应酬。 为了跟何奕一起好好享受一下这个假期,商景晤干脆撂了挑子带着老婆跑了,连球球那个小电灯泡都扔给了舅舅他们,让他们帮忙照看一段时间。 何奕有些不放心球球,本来想把儿子也带上的,商景晤这次却怎么也不肯同意,一会儿说球球还小不适合长途奔波,一会儿又说舅舅和舅母很喜欢球球,早就想把球球接过去住几天了。 何奕说不过他,心想反正有育婴师和保镖跟着球球,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就没再坚持要带球球一起去度假。 冬天比较适合泡温泉,去年何奕怀着孕不能泡,今年商景晤就给他补上了。 两个人在温泉酒店住了几天,泡温泉的时候商景晤总缠着何奕要亲热。 何奕还没在这种露天场合做过,虽然周围有遮挡物,不会被别人看到,但他还是觉得羞耻,有些放不开,推拒了几次之后商景晤实在忍不住了,把人按在怀里亲了好久。 何奕被亲得浑身发软,迷迷糊糊地就被商景晤给办了。 商景晤憋得久了,一下子收不住,战场从外面的浴池转移到室内的榻榻米上,最后又到了浴室。 结束的时候何奕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商景晤帮他清洗干净,又给他裹上浴衣,抱着人在飘窗那儿坐了下来。 见何奕一副困倦的样子,商景晤亲了亲他的眼睛,轻声说:“宝贝先别睡,等会儿有烟火表演,这个地方视野最好。” 除夕夜有守岁的传统,何奕想等零点的时候第一个跟商景晤说新年快乐,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睡过去,哑着嗓子问:“还有多久开始呀?” 商景晤看了眼时间,“快了,再等一会儿。” 何奕眼皮直打架,窝在商景晤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聊着聊着就打起了瞌睡,快要睡着的时候又突然被烟花炸开的声音惊醒。 商景晤感觉到怀里的人被吓得浑身一震,连忙亲了亲何奕的脸颊,温声道:“别怕,是烟火表演开始了。” 何奕抬头往窗外看了过去,色彩斑斓的烟花相继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这种转瞬即逝的美总是更容易让人觉得震撼,他一下子就看呆了。 商景晤看着何奕眼里反射着的细碎的光斑,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两个人都没说话,安静地欣赏着窗外的美景,放在毯子上的手却以十指紧扣的姿势交缠在一起。 新年到来的那一刻何奕没再看外面的烟花,有些激动地扭头跟商景晤说:“老公新年快乐!” 商景晤低头轻轻啄了啄何奕的唇瓣,声音里带着笑意:“宝贝也是,新年快乐。” 何奕忍着身上的酸痛,主动支起身子去亲商景晤,两个人交换了新年的第一个热吻,停下来的时候呼吸都乱了节奏,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何奕注视着商景晤的双眼,情不自禁地说:“老公我好喜欢你呀,特别特别喜欢。” 商景晤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无限柔情在何奕耳边说了句什么。 何奕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些,脸颊染上一层红晕,在烟火表演停下来的那一瞬间贴着商景晤的耳朵回道:“我也爱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就到这里结束啦,想了好久还是感觉后面的内容放在番外会更合适,因为情节比较散,时间跨度也比较大,再写下去就太太太太拖沓了。 番外我会多写一点的!至少会有十来章。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陪伴,按爪发红包哟~ 下本应该会先写这个,感兴趣的点个收藏吧 《保护我方美人受》 裴禛看了本对受虐身虐心的狗血**文,主角受秦遇是被养父母强行卖进豪门给裴家大公子裴元潜冲喜的小可怜。 秦遇在裴家经常被因为生病而心理变态的裴元潜虐待,几次试图逃跑都被裴元潜抓回来毒打,还被裴元潜的弟弟裴元坤觊觎,就连家里随便一个佣人都能对他呼来喝去甚至拳脚相加。 文案写的是追妻火葬场,结果虐受虐了三百章还没开始虐渣攻们,气得裴禛忍不住给作者送了个月石大礼包附赠五千字小论文。 然后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书了,穿成了裴元潜刚成年的堂叔,也叫裴禛。 原身是老来子,自小体弱多病,极少出门,在书里就是个背景板。 裴禛摩拳擦掌:来都来了,看我不手撕渣攻保护我方大美人。 结果没等他动手裴元潜就突然死翘翘了。 裴清心想死了哥哥还有弟弟呢,他开始仗着辈分高天天对裴元坤呼来喝去折腾人,顺便给守寡的美人受送送温暖,送着送着却发现美人受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后来。 被秦遇一只手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裴禛瞪大了无辜的鹿眼:你不是受吗为什么会唔…… 偏执腹黑重生大佬攻(秦遇)×嚣张霸气沙雕穿书受(裴禛) 身心1v1,大概是个沙雕小甜饼 。 第84章 番外 何奕在实验室给学长学姐们打了一年的下手,专业课也没落下去,尽管他没有学生干部的加分,大二学年的综合成绩还是拿了专业第一,如愿以偿地得了最高的奖学金。 而且在帮学长学姐们收集整理资料的时候他还看了一大堆论文和专业书,翻译了不少英文文献,基本功越来越扎实,组里的实验也能搭把手,所以后来学校组建全国机器人大赛战队的时候李教授便推荐他参加了。 商景晤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跟儿子玩扔球的游戏,闻言停下动作看着何奕问:“机器人大赛?参加了会很忙吗?” “现在还在报名阶段,应该不怎么忙,到后面比赛的时候才会比较忙。”何奕说着,蹲下去冲还在撅着屁股捡球的儿子拍了拍手,笑着说:“球球过来,让爸爸抱抱。” 球球抱着小皮球嗒嗒嗒跑过来,乖乖把皮球递给商景晤之后才支棱着小胳膊扑进何奕怀里,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亲亲。” 何奕把他抱起来,在他胖乎乎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球球立马开心地笑了起来,也在何奕脸上亲了一下。 商景晤见状,从何奕怀里把儿子抱过来说:“他太重了,你抱久了容易胳膊酸。” 何奕白天都在学校,晚上回来得也比较晚,本来跟球球相处的时间就比较少,每次想和儿子好好亲热亲热都会被商景晤打断。 感觉到怀里一空,他无奈地说:“我就抱一会儿,不会累着的。” 商景晤没说话,拿脚尖把那个小皮球踢出去,然后把儿子放回地上,球球便像被训练好的狗狗一样跑去捡球了,没看到他爹趁机亲了他爸一口。 何奕抿了抿唇,瞪了商景晤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道:“你干嘛呢?球球还在这儿呢。” “你刚刚亲了他,没亲我,得补偿我一下。”商景晤理直气壮地说。 何奕见他又凑过来要亲自己,而球球已经捡起了小皮球,马上就要转身跑回来了,何奕连忙推了把商景晤的胸口,红着脸说:“回房间再亲。” “那我得收点利息。”商景晤在他耳边低声道。 何奕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瞪了他一眼。 商景晤好整以暇地看着何奕,大有他不同意就直接当着儿子的面跟他接吻的架势。 何奕只能妥协道:“好好好,随便你还不行吗。” 虽然球球现在还不记事儿,但他也不想当着儿子的面跟老公亲热,太羞耻了。 商景晤得逞地勾了勾嘴角,弯腰接住儿子捡回来的小皮球,呼噜了把球球的小脑瓜说:“好了,明天再玩,该去准备睡觉了。” 球球玩得正开心呢,一点都不困,当即抗议道:“不要睡觉觉。” 商景晤微微皱了皱眉,球球直接跑去抱住了何奕的腿,仰着小脑袋看向何奕,撒着娇说:“爸爸陪球球玩。” 他学说话比较早,现在已经能简单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了,看起来比同龄的小宝宝聪明了很多。 不过他还不太能分清楚“你”和“我”,经常会用错,被商景晤指出来几次也没搞明白,所以喜欢用球球这个名字来指代自己。 商景晤急着跟老婆回房亲热,想直接把这个粘人的小崽子拎起来扔到床上让他滚去睡觉。 何奕却笑着答应了儿子的要求:“那爸爸陪你玩一会儿,然后球球再去睡觉,好不好呀?” 球球很开心地回答说:“好呀。” 何奕便从商景晤手里拿过那个小皮球,轻轻往前一抛。 球球看到小皮球飞了出去,然后落在地上滚了起来,立马跑过去捡,很快他便又抱着小皮球往何奕这边跑,结果跑到一半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趴在地上愣了几秒,抬头看了眼何奕,这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虽然地上铺了又厚又柔软的地毯,不会让宝宝摔得太疼,可是何奕听到儿子哭,还是着急忙慌地跑过去把他抱了起来,然后关心地问:“摔着哪了?来给爸爸看看。” 球球又哭了一会儿才伸出自己的小手,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带着哭腔说:“手手,揉揉。” “好,爸爸帮你揉揉,球球不哭了啊。”何奕一边温声哄他一边轻轻帮他揉了揉小手。 商景晤知道这小家伙根本没摔疼,他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跟何奕撒娇,要是没人在他旁边,他摔倒了会自己爬起来继续玩,根本不会哭成这样。 这么小一点儿就知道耍心眼了,也就何奕傻乎乎的会被骗。 见儿子还在那哼唧,商景晤板着脸说:“行了,该去睡觉了,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球球像被吓到了一样往何奕怀里缩了缩,虽然没再哭,脸上的表情却很委屈。 何奕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商景晤说:“老公你吓唬他干嘛,他还小呢,摔倒了哭一会儿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厚的地毯本来就摔不疼,他就是在撒娇耍赖,你别惯他这毛病。”商景晤有些不耐烦,语气也有些凶。 球球当即扁着嘴抽了抽鼻子,一副我很委屈但我不敢哭出来的样子,看得何奕格外心疼。 “小孩子想跟家长撒撒娇怎么了?”何奕反驳道,然后他又揉了揉怀里散发着奶香的小团子,温言软语地说:“球球别怕,我们不理他。” 商景晤的脸色冷了几分,看着缩在何奕怀里的儿子命令道:“球球,过来,去睡觉。” 球球察觉到了危险,没敢再缠着何奕,连忙乖乖跟何奕说:“球球要去睡觉觉了,爸爸晚安。”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商景晤,小声说:“爹地晚安。” 何奕见他不哭了,笑道:“宝宝真乖,去睡觉觉吧,晚安。” 商景晤直接把儿子交给育婴师,然后拉着何奕回了房,一进门他就把人按在墙上亲了起来。 何奕在接吻的间隙喘着气说:“老公你这么着急干嘛……” “你说呢?”商景晤反问。 何奕被抱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商景晤:“我明天要早起,只能做一次。” 商景晤没应声,把何奕放到床上便忙活了起来。 在他要进行第三次的时候,何奕忍无可忍地抬脚踹了过去。 商景晤一手握住他细痩的脚踝,低头亲了他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说:“还有力气踹人,说明还能继续。” 何奕一下子就怂了,连忙放软了声音求饶:“不要继续了,再来我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老公我们改天再玩吧。” 商景晤趁机跟他谈条件:“下次不准先亲球球。” 最好是亲都不要亲,但他也知道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何奕不会同意,所以才没说出来。 何奕无奈地应道:“好,下回我先亲老公行了吧。” “那个比赛你一定要参加?”商景晤又问。 何奕连忙解释道:“我已经跟教授说好了要报名,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就比赛的那些天要去外地会比较忙而已。” 商景晤其实根本不想让他参加,又发狠地亲了他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应了一声。 。 第85章 番外 何奕要参加的这场机器人大赛是面向全国所有在校大学生的,一个学校只能组建一支队伍,队伍里面大部分都是研究生,只有他跟一个大四的学长是本科生。 报完名之后他整个人都很紧张,生怕自己会拖别人后腿,所以他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新知识,查资料整理论文也特别积极,组里有什么杂活他都会抢着去做。 虽然每天都忙得像只陀螺,但是他并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 最开始查资料什么的还能回家查,开始做实验之后何奕每天晚上回家的时间便越来越晚,商景晤对此也越来越不满意。 这天商景晤哄着球球睡下之后,等了好久见何奕还没回来,他便一个人开车去了学校。 z大计算机学院的这栋实验楼安保措施做得很好,要刷校园卡才能开门,而且不是本院的学生刷卡也进不去。 商景晤虽然心情不怎么好,但也不想在这个点大张旗鼓地联系学校给他开放权限,便把车停在实验楼下面等何奕。 等到将近十一点半才看到何奕背着书包从大门出来,商景晤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明显是还在想什么事情,还想得特别投入,八成又是跟学习有关的,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车。 等何奕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商景晤一言不发地把人拉进车里,砰的一声甩上了车门,何奕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按在座位里吻了起来。 他先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反抗,闻到商景晤身上熟悉的味道才放松警惕,商景晤便趁机撬开了他的牙关。 何奕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忍不住推了推对方,结果商景晤的攻势瞬间变得更加猛烈,何奕感觉自己都要透不过来气了,嘴里还弥漫开一股血腥味,肯定是又被咬破皮了。 等商景晤暂时发泄出心里的不满结束这个吻之后,何奕瘫在座位里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点,不大高兴地瞪着道:“老公你怎么这样啊!会被人看到的。” 商景晤语气不怎么好地反问:“谁让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当初是谁跟我说参加这个比赛不会很忙的?我看再这样下去你都要住在实验室了。” “我哪有住在实验室,现在还没到12点呢,有些学长都是凌晨才走,还有直接通宵的呢,我已经算回去比较早的了。”何奕辩解道。 商景晤眯了眯眼,捏着何奕的后颈问:“你还想像他们一样留到凌晨?” 何奕感觉背后一凉,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我不是每天都在11点之前就回去了吗?今天是意外,事情比较多才会这么晚出来,以后我会早点回去的。” 商景晤心想11点就已经够晚的了,这样搞根本没什么夜生活的空间,不过他没把话说出口,只是逮着何奕又亲了一会儿,然后威胁道:“下次再这么晚我就让你第二天起不了床。” 理智上他知道老婆有上进心是好事,看到何奕有所成长他也会觉得开心,可何奕实在太有上进心了,读个大学读得比他这个集团老总都忙,而且大有越来越忙的趋势,天天留他在家跟球球大眼瞪小眼,夜生活更是好长时间才能有一次,他当然会觉得不满。 何奕闻言立马警惕地说:“不行不行!要是我第二天有事怎么办?老公你不能这样。” “那你说应该怎么样?”商景晤看着他问。 何奕歪着脑袋想了想,“可以先记账,等我以后空闲时间多了慢慢还,不能一下子做太多次,我看网上说这样容易早……早x……” “你说什么?”商景晤的声音透着几分危险,怒极反笑地说:“宝贝可以试试看我会不会早x。” 何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干笑着补救道:“不用试了我知道老公肯定不会的,老公最厉害了。” 商景晤冷哼一声,发动车子回了家,进了门就直接把何奕抱回了房间,身体力行地让何奕好好感受感受他的身体机能有多健康。 第二天早上何奕哼哼唧唧地揉着腰爬起来晨跑,虽然他已经跟商景晤保证了晚上会早点回来,可要是实验室真的有事走不掉,那他也没办法,只能先做好被商景晤吃干抹净的准备。 为了避免真的被搞到下不了床,何奕决定要增加锻炼身体的强度,只要他的体力上去了,怎么说也能勉强撑过去的。 好在商景晤不知道他的这种想法,不然何奕欠的那些债恐怕很快就会被清掉。 机器人大赛的预选赛在5月份,何奕跟着队里其他成员忙活了大半年,做出来的机器人虽然跟他最初设想的有很大出入,看起来也不是很炫酷,但导师的评价还不错,于是一行人便带着他们的作品去参赛了。 商景晤为此特意空出了几天时间陪着何奕去了赛场,他提前跟学校的带队老师打了招呼,所以何奕不用像其他学生那样由老师安排集体住宿,队友们都挤在普通宾馆的标间里,他却被商景晤拉去了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比赛前一天的晚上何奕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地说:“跟学长学姐们比起来我好像太会享受了。” 商景晤伸出胳膊把他抱进怀里,“还有工夫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运动一下有助于睡眠。” 何奕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连忙从他怀里滚了出去,非常警惕地看着他,紧张地说:“今晚绝对不行!明天就比赛了,不能耽误正事。” 商景晤笑了笑说:“行了,今晚不动你,快过来睡吧,明天不是要早起吗?” 何奕怀疑地问:“你保证?” “我保证。” 何奕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回去,商景晤重新把他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轻声道:“宝贝晚安。” 何奕终于放下了戒心,在商景晤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睡觉。 可是一想到明天的比赛他就控制不住地紧张,好半天都没能睡着。 商景晤感觉到怀里的人又一次扭动起来,有些无奈地问:“睡不着?” 何奕睁开眼,犹豫着说:“老公不然我们还是来一次吧?” 他知道商景晤刚刚说的没错,做完确实更容易入睡。 商景晤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一次够吗?” 何奕连忙说:“够的够的!一次就行,多了明天会不舒服。” 商景晤低笑一声,没再说话,低头忙活了起来。 结束之后何奕终于没再失眠,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地起了床,比赛进行得也很顺利,成功突破重围杀进了总决赛,而且名次很靠前。 商景晤在比赛现场旁观了全程,结果一出来何奕就一脸兴奋地往他那边看了过去。 商景晤冲何奕笑了笑,比了个很棒的手势,何奕开心得差点原地蹦起来,想立马扑进商景晤怀里跟他分享这份喜悦,但是这里人太多了,他根本不好意思做出这种举动,只能硬生生忍下了那股冲动。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跟商景晤单独相处的时候,何奕欢喜地挂在他身上说:“老公我们队进总决赛啦哈哈哈哈好开心!” 商景晤低头亲了何奕一口,笑着说:“继续加油。” 其实以z大的实力进不了总决赛才奇怪,只是何奕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难免会比较激动,商景晤能理解,所以很配合地鼓励了他一句。 这句加油让何奕更加斗志昂扬,双眼发光地说:“我会的!谢谢老公!” 总决赛在8月份,中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继续调整机器人的程序,回去之后何奕像打了鸡血一样比之前还要投入,期末考试的复习时间都被他压缩了很多,周末在家休息半天也一直捧着书在看,连陪球球玩个游戏的时间都快要挤不出来了。 自从上次比赛前跟商景晤做了一次,何奕就发现这种运动其实还挺减压的,所以他虽然很忙,但时不时会借此放松一下。 只是每回他都只准商景晤做一次,搞得商景晤又是开心又是郁闷,甚至觉得自己被老婆当成了工具人。 可是他又不敢跟何奕抱怨,怕何奕干脆一次都不肯做了。 进行总决赛的时候何奕让商景晤把球球也带了过去,小家伙虽然才两岁,但是精得不行,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在何奕面前撒娇卖乖跟商景晤争宠,而且通常都是他赢,偶尔输那么一两次,他还会伪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何奕心疼。 商景晤要是趁何奕不在的时候收拾他,他就等何奕回家再跑去告状,父子俩成天明争暗斗,只有何奕天真地以为他儿子是个乖宝宝。 总决赛当天商景晤不怎么情愿地带着球球去观赛,也不知道小家伙看不看得懂,全程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 因为何奕不在,两个人都收起了演技,倒是难得和平相处了一会儿。 比赛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球球用小手抓住商景晤的衣角,紧张地问:“爹地,爸爸会赢吗?” “那当然了。”商景晤笃定地说。 球球明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商景晤扭头看了他一眼,心情很好地跟他讲解了一番赛场上的局势,也不管他到底能不能听懂。 比赛结束的时候球球又一次紧张地问:“爸爸赢了吗?” 商景晤把他抱起来,笑着说:“赢了,我们去找他。” 球球拿小短手搂住商景晤的脖子,兴奋地叫嚷道:“耶~爸爸赢啦!” 何奕在台上看到这父子俩亲密的样子,心里非常熨帖,跟赢了比赛差不多开心。 因为商景晤老是跟儿子争风吃醋,何奕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商景晤不喜欢球球,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他老公应该只是在儿子面前比较幼稚而已,这会儿不就相处得很好吗。 。 第86章 番外 大三的暑假很多人开始准备考研,以何奕的成绩保研肯定没问题,所以比完赛之后他给自己放了个假,决定陪老公和儿子出去玩几天。 商景晤好不容易等到何奕从学习中抽.出来身,结果出去度假还要带着个小电灯泡,这让他心里很不爽,特别想把这个碍事儿的小东西打包扔回家。 可是这事儿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何奕见他表示出不想带球球去玩的意思,立马跟他争辩道:“我们一家三口还没一起出去好好玩过呢,以前球球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扔他一个人在家倒是没什么,可是现在他都快懂事了,肯定不会同意我们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的。” 商景晤不赞同地说:“他才两岁,哪那么快懂事,你现在揍他一顿他以后都不会记得。而且他又不是一个人在家,有育婴师陪着他呢,我们俩单独出去玩几天不好吗?” “就算以后不记得也不代表他现在不会难过呀,我们得去问问他的意见,看他到底是想跟我们出去玩还是自己回家。”何奕坚持道。 商景晤拿不出站得住脚的理由,只能寄希望于小崽子突然脑抽不想粘着他老婆了。 结果球球一听要出去玩,立马高兴得直蹦,还眨巴着跟何奕如出一辙的大眼睛,抱着何奕的大腿撒娇:“球球晚上想和爸爸睡可以吗?” 何奕弯腰把儿子抱起来,在他肥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当然可以。” “那我呢?”商景晤臭着脸问。 何奕听出了商景晤的不满,故意一本正经地说:“老公要是不想跟我们一起睡的话,可以多要个房间。” “你让我一个人睡?”商景晤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委屈。 结婚这么久,除了最开始他去国外做手术的那段时间,两个人就没分开睡过,现在何奕居然为了陪儿子叫他自己去睡,商景晤气得想让这个碍眼的小崽子原地消失。 何奕忍不住笑道:“也可以我们三个一起睡呀,床又不是睡不下,球球你说是吧?” 球球瞄了眼他爹越来越臭的脸色,抱紧何奕的脖子小声说:“可是爹地好像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睡。” “谁说我不愿意了?”商景晤没好气地反问。 然后看着被何奕抱在怀里的小崽子,暗暗磨了磨牙,打算夜里等何奕睡着了就把儿子踹去睡床角。 结果球球霸占了何奕大半天不说,晚上睡觉还非要往何奕怀里缩,商景晤眼睁睁地看着何奕搂着小崽子睡了,想踹人都没法下脚,气得他只能从另一侧爬上床,贴着何奕的后背把老婆和儿子一起搂进怀里。 第二天早上商景晤一睁眼就看到小崽子正撅着屁股试图从何奕怀里爬出来,对上他的目光之后还明显愣了愣,然后慌慌张张地捂住了身下的床单。 商景晤眯了眯眼,“你尿床了?” 怕吵醒还在睡觉的何奕,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但是丝毫没有削减那股迫人的气势。 球球挪了挪屁股,压紧被子红着小脸嘴硬道:“没有,不是球球尿的!” 商景晤直接把小崽子提溜起来,掀开被子,果不其然看到床单上有一滩还没干的水渍,当即冷笑着问:“不是你尿的那这里怎么湿了一大片?” 球球吭哧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声说:“是……是爸爸尿的……” 何奕听到声音,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问:“怎么了?” 商景晤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慢悠悠地说:“你儿子尿床了,还推说是你尿的,你看怎么办吧。” 何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球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家伙一边哭还一边委委屈屈地说:“球球不是故意要尿床的呜呜……” 商景晤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错处:“可你是故意诬赖你爸爸的。” 球球耷拉着小脑袋抽抽噎噎地跟何奕道歉:“爸爸对不起,球球是、是怕爹地发现我尿床,以后就不让、不让球球跟爸爸一起睡了,才会、才会撒谎的……” 何奕看了眼湿了一片的床单,再看看蔫哒哒的儿子和趾高气昂的老公,揉了把球球的脑袋,忍着笑教育他道:“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能再撒谎骗人。” 球球忙不迭点着头,乖乖答应了下来,还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 何奕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过来让爸爸帮你把裤子换一下,别着凉。” 商景晤见状,不满地哼了一声,伸手把这个讨厌的小鬼拎下床,没好气地说:“衣服在行李箱,让他自己去换。” 球球扁了扁嘴,不太情愿地跑去换衣服了。 商景晤又看了眼床单上那片水渍,非常嫌弃地说:“这么大了还尿床,以后让他自己睡。” “他才两岁,尿床不是很正常吗?老公你像球球这么大的时候难道没尿过床?”何奕反问。 “我当然没有。”商景晤不假思索地否认道,“谁会像他这么蠢。” 何奕颇为无奈地说:“行行行,你没有,我有行了吧,球球肯定是随我。” 商景晤追根究底地问:“你还记得你两岁的时候尿没尿过床?” 何奕当然是不记得的,但是为了让商景晤对球球宽容一点,他还是点了点头,“我那时候确实还在尿床。” 说完他又觉得有些羞耻,脸颊的热度慢慢攀升起来。 商景晤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凑过去按住他的后脑亲了上来。 何奕下意识瞥了眼还在行李箱翻找衣服的球球,连忙伸手去推商景晤,结果根本推不动。 于是球球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裤子,一扭头就看到了商景晤把何奕压在床上的画面,小家伙愣了几秒才疑惑地问:“你们在打架吗?” 何奕羞得满面通红,恨恨得瞪了商景晤一眼,正用力想把商景晤推开就听到儿子着急地喊:“爹地你不要欺负爸爸!” 商景晤又亲了一会儿才停下,然后他捏着何奕的下巴问:“你跟儿子好好说说,我欺负你了吗?” 何奕羞愤交加地拍开他的手,红着脸说:“没有,球球先去换衣服,乖。” “真的没有吗?”球球不放心地问。 何奕看到商景晤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才回答球球说:“真没有,赶紧把湿了的裤子脱掉,等会儿再去洗个澡。” 球球疑惑地眨了眨眼,一步三回头地去换裤子了。 何奕等他离得远了才压低声音警告商景晤:“下次不准这样!” 商景晤摆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样子说:“我只是想给我的宝贝老婆一个早安吻,这有错吗?” 何奕继续瞪他:“那也不能当着球球的面……” 话没说完商景晤又凑过来亲了他一口,亲完还狡黠地笑着说:“这次没有当着儿子的面。” “你!” 何奕气得不想理他,下床去找球球了。 球球再怎么聪明也才两周岁,还不太会自己换衣服,折腾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见何奕过来,他立马松了口气,撒着娇让何奕帮他换衣服。 商景晤晃悠过去,心情愉悦地问:“用不用我帮忙?” 何奕直接把球球的裤子扒下来,抱起儿子进了卫生间。 球球趴在何奕肩膀上看了眼被留在外面的商景晤,忍不住问:“爸爸跟爹地吵架了吗?” “没有。”何奕否认道。 “爹地刚刚真的没有欺负爸爸吗?”球球又问。 何奕没回答,把他放到地上之后便过去给他调水温,球球像条小尾巴一样跟了过去,一张小嘴叭叭个没完,何奕被问得有些烦,板着脸说:“哪来这么多问题?过来洗澡。” 球球识趣地闭了嘴,洗完澡之后何奕给他裹了条浴巾,正要抱他出去就见商景晤走了进来。 “我来吧,这里地滑,你别摔着。”商景晤说完便从何奕怀里抱走了球球。 何奕其实已经差不多消了气,但还是没接商景晤的话。 球球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贴在商景晤耳边小声问:“爹地你是不是惹爸爸生气了?” 商景晤看了他一眼,球球继续小声道:“那爹地要快点把爸爸哄好,不然球球就不喜欢爹地了。” 商景晤冷笑一声,把儿子放到床上团吧团吧擦干,又粗鲁地给他套了身衣服,然后拍拍他的屁股说:“自己一边儿玩去,我得去哄你爸爸了。” 球球这回倒是没跟他争何奕,听话地出去了。 商景晤回到卫生间,见何奕正在刷牙,便斜倚在门框上问:“真的生气了?” 何奕没说话,吐掉嘴里的泡沫准备漱口。 商景晤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亲,“宝贝别气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当着儿子的面欺负你。” 何奕看到他唇瓣上蹭到的泡沫,伸手给他擦了擦,哼哼唧唧地说:“下次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商景晤握住他的手又亲了一口,“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别让球球过来睡不就行了。” “那我去跟球球睡,你别跟过来。”何奕说。 “不行,你欠我的债还没还完呢,难道你想趁球球睡着的时候还?”商景晤问。 这么一想好像还挺刺激的,商景晤当即有些意动。 何奕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气得踢了他一脚,“你给我出去!” 商景晤死皮赖脸地说:“那可不行,你儿子刚刚还让我好好哄哄你呢,没哄好我哪敢走。” 何奕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继续洗漱去了,他现在觉得跟老公比起来还是儿子更可爱。 。 第84章 番外 何奕在实验室给学长学姐们打了一年的下手,专业课也没落下去,尽管他没有学生干部的加分,大二学年的综合成绩还是拿了专业第一,如愿以偿地得了最高的奖学金。 而且在帮学长学姐们收集整理资料的时候他还看了一大堆论文和专业书,翻译了不少英文文献,基本功越来越扎实,组里的实验也能搭把手,所以后来学校组建全国机器人大赛战队的时候李教授便推荐他参加了。 商景晤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跟儿子玩扔球的游戏,闻言停下动作看着何奕问:“机器人大赛?参加了会很忙吗?” “现在还在报名阶段,应该不怎么忙,到后面比赛的时候才会比较忙。”何奕说着,蹲下去冲还在撅着屁股捡球的儿子拍了拍手,笑着说:“球球过来,让爸爸抱抱。” 球球抱着小皮球嗒嗒嗒跑过来,乖乖把皮球递给商景晤之后才支棱着小胳膊扑进何奕怀里,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亲亲。” 何奕把他抱起来,在他胖乎乎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球球立马开心地笑了起来,也在何奕脸上亲了一下。 商景晤见状,从何奕怀里把儿子抱过来说:“他太重了,你抱久了容易胳膊酸。” 何奕白天都在学校,晚上回来得也比较晚,本来跟球球相处的时间就比较少,每次想和儿子好好亲热亲热都会被商景晤打断。 感觉到怀里一空,他无奈地说:“我就抱一会儿,不会累着的。” 商景晤没说话,拿脚尖把那个小皮球踢出去,然后把儿子放回地上,球球便像被训练好的狗狗一样跑去捡球了,没看到他爹趁机亲了他爸一口。 何奕抿了抿唇,瞪了商景晤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道:“你干嘛呢?球球还在这儿呢。” “你刚刚亲了他,没亲我,得补偿我一下。”商景晤理直气壮地说。 何奕见他又凑过来要亲自己,而球球已经捡起了小皮球,马上就要转身跑回来了,何奕连忙推了把商景晤的胸口,红着脸说:“回房间再亲。” “那我得收点利息。”商景晤在他耳边低声道。 何奕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瞪了他一眼。 商景晤好整以暇地看着何奕,大有他不同意就直接当着儿子的面跟他接吻的架势。 何奕只能妥协道:“好好好,随便你还不行吗。” 虽然球球现在还不记事儿,但他也不想当着儿子的面跟老公亲热,太羞耻了。 商景晤得逞地勾了勾嘴角,弯腰接住儿子捡回来的小皮球,呼噜了把球球的小脑瓜说:“好了,明天再玩,该去准备睡觉了。” 球球玩得正开心呢,一点都不困,当即抗议道:“不要睡觉觉。” 商景晤微微皱了皱眉,球球直接跑去抱住了何奕的腿,仰着小脑袋看向何奕,撒着娇说:“爸爸陪球球玩。” 他学说话比较早,现在已经能简单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了,看起来比同龄的小宝宝聪明了很多。 不过他还不太能分清楚“你”和“我”,经常会用错,被商景晤指出来几次也没搞明白,所以喜欢用球球这个名字来指代自己。 商景晤急着跟老婆回房亲热,想直接把这个粘人的小崽子拎起来扔到床上让他滚去睡觉。 何奕却笑着答应了儿子的要求:“那爸爸陪你玩一会儿,然后球球再去睡觉,好不好呀?” 球球很开心地回答说:“好呀。” 何奕便从商景晤手里拿过那个小皮球,轻轻往前一抛。 球球看到小皮球飞了出去,然后落在地上滚了起来,立马跑过去捡,很快他便又抱着小皮球往何奕这边跑,结果跑到一半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趴在地上愣了几秒,抬头看了眼何奕,这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虽然地上铺了又厚又柔软的地毯,不会让宝宝摔得太疼,可是何奕听到儿子哭,还是着急忙慌地跑过去把他抱了起来,然后关心地问:“摔着哪了?来给爸爸看看。” 球球又哭了一会儿才伸出自己的小手,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带着哭腔说:“手手,揉揉。” “好,爸爸帮你揉揉,球球不哭了啊。”何奕一边温声哄他一边轻轻帮他揉了揉小手。 商景晤知道这小家伙根本没摔疼,他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跟何奕撒娇,要是没人在他旁边,他摔倒了会自己爬起来继续玩,根本不会哭成这样。 这么小一点儿就知道耍心眼了,也就何奕傻乎乎的会被骗。 见儿子还在那哼唧,商景晤板着脸说:“行了,该去睡觉了,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球球像被吓到了一样往何奕怀里缩了缩,虽然没再哭,脸上的表情却很委屈。 何奕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商景晤说:“老公你吓唬他干嘛,他还小呢,摔倒了哭一会儿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厚的地毯本来就摔不疼,他就是在撒娇耍赖,你别惯他这毛病。”商景晤有些不耐烦,语气也有些凶。 球球当即扁着嘴抽了抽鼻子,一副我很委屈但我不敢哭出来的样子,看得何奕格外心疼。 “小孩子想跟家长撒撒娇怎么了?”何奕反驳道,然后他又揉了揉怀里散发着奶香的小团子,温言软语地说:“球球别怕,我们不理他。” 商景晤的脸色冷了几分,看着缩在何奕怀里的儿子命令道:“球球,过来,去睡觉。” 球球察觉到了危险,没敢再缠着何奕,连忙乖乖跟何奕说:“球球要去睡觉觉了,爸爸晚安。”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商景晤,小声说:“爹地晚安。” 何奕见他不哭了,笑道:“宝宝真乖,去睡觉觉吧,晚安。” 商景晤直接把儿子交给育婴师,然后拉着何奕回了房,一进门他就把人按在墙上亲了起来。 何奕在接吻的间隙喘着气说:“老公你这么着急干嘛……” “你说呢?”商景晤反问。 何奕被抱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商景晤:“我明天要早起,只能做一次。” 商景晤没应声,把何奕放到床上便忙活了起来。 在他要进行第三次的时候,何奕忍无可忍地抬脚踹了过去。 商景晤一手握住他细痩的脚踝,低头亲了他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说:“还有力气踹人,说明还能继续。” 何奕一下子就怂了,连忙放软了声音求饶:“不要继续了,再来我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老公我们改天再玩吧。” 商景晤趁机跟他谈条件:“下次不准先亲球球。” 最好是亲都不要亲,但他也知道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何奕不会同意,所以才没说出来。 何奕无奈地应道:“好,下回我先亲老公行了吧。” “那个比赛你一定要参加?”商景晤又问。 何奕连忙解释道:“我已经跟教授说好了要报名,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就比赛的那些天要去外地会比较忙而已。” 商景晤其实根本不想让他参加,又发狠地亲了他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应了一声。 。 第85章 番外 何奕要参加的这场机器人大赛是面向全国所有在校大学生的,一个学校只能组建一支队伍,队伍里面大部分都是研究生,只有他跟一个大四的学长是本科生。 报完名之后他整个人都很紧张,生怕自己会拖别人后腿,所以他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新知识,查资料整理论文也特别积极,组里有什么杂活他都会抢着去做。 虽然每天都忙得像只陀螺,但是他并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 最开始查资料什么的还能回家查,开始做实验之后何奕每天晚上回家的时间便越来越晚,商景晤对此也越来越不满意。 这天商景晤哄着球球睡下之后,等了好久见何奕还没回来,他便一个人开车去了学校。 z大计算机学院的这栋实验楼安保措施做得很好,要刷校园卡才能开门,而且不是本院的学生刷卡也进不去。 商景晤虽然心情不怎么好,但也不想在这个点大张旗鼓地联系学校给他开放权限,便把车停在实验楼下面等何奕。 等到将近十一点半才看到何奕背着书包从大门出来,商景晤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明显是还在想什么事情,还想得特别投入,八成又是跟学习有关的,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车。 等何奕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商景晤一言不发地把人拉进车里,砰的一声甩上了车门,何奕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按在座位里吻了起来。 他先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反抗,闻到商景晤身上熟悉的味道才放松警惕,商景晤便趁机撬开了他的牙关。 何奕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忍不住推了推对方,结果商景晤的攻势瞬间变得更加猛烈,何奕感觉自己都要透不过来气了,嘴里还弥漫开一股血腥味,肯定是又被咬破皮了。 等商景晤暂时发泄出心里的不满结束这个吻之后,何奕瘫在座位里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点,不大高兴地瞪着道:“老公你怎么这样啊!会被人看到的。” 商景晤语气不怎么好地反问:“谁让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当初是谁跟我说参加这个比赛不会很忙的?我看再这样下去你都要住在实验室了。” “我哪有住在实验室,现在还没到12点呢,有些学长都是凌晨才走,还有直接通宵的呢,我已经算回去比较早的了。”何奕辩解道。 商景晤眯了眯眼,捏着何奕的后颈问:“你还想像他们一样留到凌晨?” 何奕感觉背后一凉,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我不是每天都在11点之前就回去了吗?今天是意外,事情比较多才会这么晚出来,以后我会早点回去的。” 商景晤心想11点就已经够晚的了,这样搞根本没什么夜生活的空间,不过他没把话说出口,只是逮着何奕又亲了一会儿,然后威胁道:“下次再这么晚我就让你第二天起不了床。” 理智上他知道老婆有上进心是好事,看到何奕有所成长他也会觉得开心,可何奕实在太有上进心了,读个大学读得比他这个集团老总都忙,而且大有越来越忙的趋势,天天留他在家跟球球大眼瞪小眼,夜生活更是好长时间才能有一次,他当然会觉得不满。 何奕闻言立马警惕地说:“不行不行!要是我第二天有事怎么办?老公你不能这样。” “那你说应该怎么样?”商景晤看着他问。 何奕歪着脑袋想了想,“可以先记账,等我以后空闲时间多了慢慢还,不能一下子做太多次,我看网上说这样容易早……早x……” “你说什么?”商景晤的声音透着几分危险,怒极反笑地说:“宝贝可以试试看我会不会早x。” 何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干笑着补救道:“不用试了我知道老公肯定不会的,老公最厉害了。” 商景晤冷哼一声,发动车子回了家,进了门就直接把何奕抱回了房间,身体力行地让何奕好好感受感受他的身体机能有多健康。 第二天早上何奕哼哼唧唧地揉着腰爬起来晨跑,虽然他已经跟商景晤保证了晚上会早点回来,可要是实验室真的有事走不掉,那他也没办法,只能先做好被商景晤吃干抹净的准备。 为了避免真的被搞到下不了床,何奕决定要增加锻炼身体的强度,只要他的体力上去了,怎么说也能勉强撑过去的。 好在商景晤不知道他的这种想法,不然何奕欠的那些债恐怕很快就会被清掉。 机器人大赛的预选赛在5月份,何奕跟着队里其他成员忙活了大半年,做出来的机器人虽然跟他最初设想的有很大出入,看起来也不是很炫酷,但导师的评价还不错,于是一行人便带着他们的作品去参赛了。 商景晤为此特意空出了几天时间陪着何奕去了赛场,他提前跟学校的带队老师打了招呼,所以何奕不用像其他学生那样由老师安排集体住宿,队友们都挤在普通宾馆的标间里,他却被商景晤拉去了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比赛前一天的晚上何奕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地说:“跟学长学姐们比起来我好像太会享受了。” 商景晤伸出胳膊把他抱进怀里,“还有工夫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运动一下有助于睡眠。” 何奕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连忙从他怀里滚了出去,非常警惕地看着他,紧张地说:“今晚绝对不行!明天就比赛了,不能耽误正事。” 商景晤笑了笑说:“行了,今晚不动你,快过来睡吧,明天不是要早起吗?” 何奕怀疑地问:“你保证?” “我保证。” 何奕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回去,商景晤重新把他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轻声道:“宝贝晚安。” 何奕终于放下了戒心,在商景晤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睡觉。 可是一想到明天的比赛他就控制不住地紧张,好半天都没能睡着。 商景晤感觉到怀里的人又一次扭动起来,有些无奈地问:“睡不着?” 何奕睁开眼,犹豫着说:“老公不然我们还是来一次吧?” 他知道商景晤刚刚说的没错,做完确实更容易入睡。 商景晤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一次够吗?” 何奕连忙说:“够的够的!一次就行,多了明天会不舒服。” 商景晤低笑一声,没再说话,低头忙活了起来。 结束之后何奕终于没再失眠,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地起了床,比赛进行得也很顺利,成功突破重围杀进了总决赛,而且名次很靠前。 商景晤在比赛现场旁观了全程,结果一出来何奕就一脸兴奋地往他那边看了过去。 商景晤冲何奕笑了笑,比了个很棒的手势,何奕开心得差点原地蹦起来,想立马扑进商景晤怀里跟他分享这份喜悦,但是这里人太多了,他根本不好意思做出这种举动,只能硬生生忍下了那股冲动。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跟商景晤单独相处的时候,何奕欢喜地挂在他身上说:“老公我们队进总决赛啦哈哈哈哈好开心!” 商景晤低头亲了何奕一口,笑着说:“继续加油。” 其实以z大的实力进不了总决赛才奇怪,只是何奕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难免会比较激动,商景晤能理解,所以很配合地鼓励了他一句。 这句加油让何奕更加斗志昂扬,双眼发光地说:“我会的!谢谢老公!” 总决赛在8月份,中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继续调整机器人的程序,回去之后何奕像打了鸡血一样比之前还要投入,期末考试的复习时间都被他压缩了很多,周末在家休息半天也一直捧着书在看,连陪球球玩个游戏的时间都快要挤不出来了。 自从上次比赛前跟商景晤做了一次,何奕就发现这种运动其实还挺减压的,所以他虽然很忙,但时不时会借此放松一下。 只是每回他都只准商景晤做一次,搞得商景晤又是开心又是郁闷,甚至觉得自己被老婆当成了工具人。 可是他又不敢跟何奕抱怨,怕何奕干脆一次都不肯做了。 进行总决赛的时候何奕让商景晤把球球也带了过去,小家伙虽然才两岁,但是精得不行,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在何奕面前撒娇卖乖跟商景晤争宠,而且通常都是他赢,偶尔输那么一两次,他还会伪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何奕心疼。 商景晤要是趁何奕不在的时候收拾他,他就等何奕回家再跑去告状,父子俩成天明争暗斗,只有何奕天真地以为他儿子是个乖宝宝。 总决赛当天商景晤不怎么情愿地带着球球去观赛,也不知道小家伙看不看得懂,全程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 因为何奕不在,两个人都收起了演技,倒是难得和平相处了一会儿。 比赛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球球用小手抓住商景晤的衣角,紧张地问:“爹地,爸爸会赢吗?” “那当然了。”商景晤笃定地说。 球球明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商景晤扭头看了他一眼,心情很好地跟他讲解了一番赛场上的局势,也不管他到底能不能听懂。 比赛结束的时候球球又一次紧张地问:“爸爸赢了吗?” 商景晤把他抱起来,笑着说:“赢了,我们去找他。” 球球拿小短手搂住商景晤的脖子,兴奋地叫嚷道:“耶~爸爸赢啦!” 何奕在台上看到这父子俩亲密的样子,心里非常熨帖,跟赢了比赛差不多开心。 因为商景晤老是跟儿子争风吃醋,何奕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商景晤不喜欢球球,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他老公应该只是在儿子面前比较幼稚而已,这会儿不就相处得很好吗。 。 第86章 番外 大三的暑假很多人开始准备考研,以何奕的成绩保研肯定没问题,所以比完赛之后他给自己放了个假,决定陪老公和儿子出去玩几天。 商景晤好不容易等到何奕从学习中抽.出来身,结果出去度假还要带着个小电灯泡,这让他心里很不爽,特别想把这个碍事儿的小东西打包扔回家。 可是这事儿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何奕见他表示出不想带球球去玩的意思,立马跟他争辩道:“我们一家三口还没一起出去好好玩过呢,以前球球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扔他一个人在家倒是没什么,可是现在他都快懂事了,肯定不会同意我们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的。” 商景晤不赞同地说:“他才两岁,哪那么快懂事,你现在揍他一顿他以后都不会记得。而且他又不是一个人在家,有育婴师陪着他呢,我们俩单独出去玩几天不好吗?” “就算以后不记得也不代表他现在不会难过呀,我们得去问问他的意见,看他到底是想跟我们出去玩还是自己回家。”何奕坚持道。 商景晤拿不出站得住脚的理由,只能寄希望于小崽子突然脑抽不想粘着他老婆了。 结果球球一听要出去玩,立马高兴得直蹦,还眨巴着跟何奕如出一辙的大眼睛,抱着何奕的大腿撒娇:“球球晚上想和爸爸睡可以吗?” 何奕弯腰把儿子抱起来,在他肥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当然可以。” “那我呢?”商景晤臭着脸问。 何奕听出了商景晤的不满,故意一本正经地说:“老公要是不想跟我们一起睡的话,可以多要个房间。” “你让我一个人睡?”商景晤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委屈。 结婚这么久,除了最开始他去国外做手术的那段时间,两个人就没分开睡过,现在何奕居然为了陪儿子叫他自己去睡,商景晤气得想让这个碍眼的小崽子原地消失。 何奕忍不住笑道:“也可以我们三个一起睡呀,床又不是睡不下,球球你说是吧?” 球球瞄了眼他爹越来越臭的脸色,抱紧何奕的脖子小声说:“可是爹地好像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睡。” “谁说我不愿意了?”商景晤没好气地反问。 然后看着被何奕抱在怀里的小崽子,暗暗磨了磨牙,打算夜里等何奕睡着了就把儿子踹去睡床角。 结果球球霸占了何奕大半天不说,晚上睡觉还非要往何奕怀里缩,商景晤眼睁睁地看着何奕搂着小崽子睡了,想踹人都没法下脚,气得他只能从另一侧爬上床,贴着何奕的后背把老婆和儿子一起搂进怀里。 第二天早上商景晤一睁眼就看到小崽子正撅着屁股试图从何奕怀里爬出来,对上他的目光之后还明显愣了愣,然后慌慌张张地捂住了身下的床单。 商景晤眯了眯眼,“你尿床了?” 怕吵醒还在睡觉的何奕,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但是丝毫没有削减那股迫人的气势。 球球挪了挪屁股,压紧被子红着小脸嘴硬道:“没有,不是球球尿的!” 商景晤直接把小崽子提溜起来,掀开被子,果不其然看到床单上有一滩还没干的水渍,当即冷笑着问:“不是你尿的那这里怎么湿了一大片?” 球球吭哧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声说:“是……是爸爸尿的……” 何奕听到声音,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问:“怎么了?” 商景晤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慢悠悠地说:“你儿子尿床了,还推说是你尿的,你看怎么办吧。” 何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球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家伙一边哭还一边委委屈屈地说:“球球不是故意要尿床的呜呜……” 商景晤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错处:“可你是故意诬赖你爸爸的。” 球球耷拉着小脑袋抽抽噎噎地跟何奕道歉:“爸爸对不起,球球是、是怕爹地发现我尿床,以后就不让、不让球球跟爸爸一起睡了,才会、才会撒谎的……” 何奕看了眼湿了一片的床单,再看看蔫哒哒的儿子和趾高气昂的老公,揉了把球球的脑袋,忍着笑教育他道:“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能再撒谎骗人。” 球球忙不迭点着头,乖乖答应了下来,还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 何奕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过来让爸爸帮你把裤子换一下,别着凉。” 商景晤见状,不满地哼了一声,伸手把这个讨厌的小鬼拎下床,没好气地说:“衣服在行李箱,让他自己去换。” 球球扁了扁嘴,不太情愿地跑去换衣服了。 商景晤又看了眼床单上那片水渍,非常嫌弃地说:“这么大了还尿床,以后让他自己睡。” “他才两岁,尿床不是很正常吗?老公你像球球这么大的时候难道没尿过床?”何奕反问。 “我当然没有。”商景晤不假思索地否认道,“谁会像他这么蠢。” 何奕颇为无奈地说:“行行行,你没有,我有行了吧,球球肯定是随我。” 商景晤追根究底地问:“你还记得你两岁的时候尿没尿过床?” 何奕当然是不记得的,但是为了让商景晤对球球宽容一点,他还是点了点头,“我那时候确实还在尿床。” 说完他又觉得有些羞耻,脸颊的热度慢慢攀升起来。 商景晤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凑过去按住他的后脑亲了上来。 何奕下意识瞥了眼还在行李箱翻找衣服的球球,连忙伸手去推商景晤,结果根本推不动。 于是球球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裤子,一扭头就看到了商景晤把何奕压在床上的画面,小家伙愣了几秒才疑惑地问:“你们在打架吗?” 何奕羞得满面通红,恨恨得瞪了商景晤一眼,正用力想把商景晤推开就听到儿子着急地喊:“爹地你不要欺负爸爸!” 商景晤又亲了一会儿才停下,然后他捏着何奕的下巴问:“你跟儿子好好说说,我欺负你了吗?” 何奕羞愤交加地拍开他的手,红着脸说:“没有,球球先去换衣服,乖。” “真的没有吗?”球球不放心地问。 何奕看到商景晤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才回答球球说:“真没有,赶紧把湿了的裤子脱掉,等会儿再去洗个澡。” 球球疑惑地眨了眨眼,一步三回头地去换裤子了。 何奕等他离得远了才压低声音警告商景晤:“下次不准这样!” 商景晤摆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样子说:“我只是想给我的宝贝老婆一个早安吻,这有错吗?” 何奕继续瞪他:“那也不能当着球球的面……” 话没说完商景晤又凑过来亲了他一口,亲完还狡黠地笑着说:“这次没有当着儿子的面。” “你!” 何奕气得不想理他,下床去找球球了。 球球再怎么聪明也才两周岁,还不太会自己换衣服,折腾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见何奕过来,他立马松了口气,撒着娇让何奕帮他换衣服。 商景晤晃悠过去,心情愉悦地问:“用不用我帮忙?” 何奕直接把球球的裤子扒下来,抱起儿子进了卫生间。 球球趴在何奕肩膀上看了眼被留在外面的商景晤,忍不住问:“爸爸跟爹地吵架了吗?” “没有。”何奕否认道。 “爹地刚刚真的没有欺负爸爸吗?”球球又问。 何奕没回答,把他放到地上之后便过去给他调水温,球球像条小尾巴一样跟了过去,一张小嘴叭叭个没完,何奕被问得有些烦,板着脸说:“哪来这么多问题?过来洗澡。” 球球识趣地闭了嘴,洗完澡之后何奕给他裹了条浴巾,正要抱他出去就见商景晤走了进来。 “我来吧,这里地滑,你别摔着。”商景晤说完便从何奕怀里抱走了球球。 何奕其实已经差不多消了气,但还是没接商景晤的话。 球球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贴在商景晤耳边小声问:“爹地你是不是惹爸爸生气了?” 商景晤看了他一眼,球球继续小声道:“那爹地要快点把爸爸哄好,不然球球就不喜欢爹地了。” 商景晤冷笑一声,把儿子放到床上团吧团吧擦干,又粗鲁地给他套了身衣服,然后拍拍他的屁股说:“自己一边儿玩去,我得去哄你爸爸了。” 球球这回倒是没跟他争何奕,听话地出去了。 商景晤回到卫生间,见何奕正在刷牙,便斜倚在门框上问:“真的生气了?” 何奕没说话,吐掉嘴里的泡沫准备漱口。 商景晤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亲,“宝贝别气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当着儿子的面欺负你。” 何奕看到他唇瓣上蹭到的泡沫,伸手给他擦了擦,哼哼唧唧地说:“下次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商景晤握住他的手又亲了一口,“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别让球球过来睡不就行了。” “那我去跟球球睡,你别跟过来。”何奕说。 “不行,你欠我的债还没还完呢,难道你想趁球球睡着的时候还?”商景晤问。 这么一想好像还挺刺激的,商景晤当即有些意动。 何奕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气得踢了他一脚,“你给我出去!” 商景晤死皮赖脸地说:“那可不行,你儿子刚刚还让我好好哄哄你呢,没哄好我哪敢走。” 何奕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继续洗漱去了,他现在觉得跟老公比起来还是儿子更可爱。 。 87、番外 周六早上的z大比平时冷清了些,不过教学楼附近还是有不少行色匆匆的学生赶着去上课。 两个十八.九岁的女生风风火火地一路狂奔到电梯口,险之又险地赶在电梯关闭之前挤了进去。 梳着高马尾的那个女生紧张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叮嘱同伴道:“等会儿跑快点,去晚了肯定又没位置了。” “有这么夸张吗?还有半个多小时才上课呢。”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矮个子女生气喘吁吁地说。 要知道,进入大学之后大家平时可都是踩点进教室,就算是学分很高的专业课,都有不少同学上课好一会儿才慢悠悠晃进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了来上课起这么早。 不过是一节全校性选修课而已,学分也不高,就算那个教授真的像室友说的那样年轻有为且颜值逆天,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吧? 看她室友这激动的样子,简直像在追星一样。 高马尾女生闻言,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等会儿你就知道我有没有夸张了,何教授的课可是我蹲守在电脑跟前刷了两天的选课系统才好不容易抢到的,结果每次来蹭课的人都比我们正经上课的学生还多,还有好些人趴在窗户外面也要来听呢。” 娃娃脸还是有些怀疑,正要再说点什么就发现电梯到了,门一开室友就立马拉着她的手腕冲了出去,速度简直比体测的时候跑50米还要快。 从电梯口到上课的那间教室还有一段距离,两个人又一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娃娃脸没想到这个点儿教室就真的已经挤满了人,一个空位都没了。 高马尾女生见状,不甘心往前挤了挤,挤到比较靠前的地方才颇有些埋怨地跟同伴说:“你看吧,都怪你跑得太慢了,我们今天只能站着听了。” 娃娃脸喘了口气,弱弱地辩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体测都跑不及格,下次我们早点起床嘛。” 原本她只是听好友念叨的次数多了,出于好奇才跟过来的,看到教室里真的有这么多人,她也跟着激动了起来,非常期待地等着那位传说中长得比很多明星还好看年轻教授出现。 等到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的时候,外面突然一阵骚乱,娃娃脸好奇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可是外面人太多了,根本看不清被那群异常激动的学生围着的教授到底长什么样。 “这排场,都要赶上一线明星了吧。”她忍不住嘀咕道。 “何教授长得本来就比那些当红男明星要好看,要不是他不让拍照,随便拍一张发到网上立马就能火。”高马尾女生笃定地说。 然后她又忍不住跟好友显摆:“而且何教授可是咱们学校最年轻的教授,不光学历好看,听说他前几年在国外读研的时候就拿了世界机器人大赛的最高奖项,手里大把大把的专利,最近刚出的那款专门陪护自闭症患者的智能机器人就是他研发的。” 娃娃脸听得更加期待了,踮起脚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室门口。 看到那个长相精致的青年在学生们的簇拥中走进来的时候,她瞬间眼前一亮,甚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原来真的有人能好看到这种程度,简直像小说男主打破次元壁走出来了一样,很多第一次过来蹭课的学生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感叹。 被学生们用过分热烈的目光注视着的青年从容不迫地走到讲桌旁边,打开电脑开始调试课件。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款式乍一看很普通,用料和剪裁却是极好的,即便没有领针和袖口的装饰也难掩贵气。 白皙光洁的皮肤、略长的头发、精致的五官,这些要素集中在一个男人身上时,按理说会显得过于柔美,可是配上他鼻梁上那副微微泛着蓝光的金丝眼镜,又莫名多了几分清冷禁欲的气质,叫人不敢生出任何亵渎的心思。 要不是他身后的课件上明明白白写着智能机器人这几个字,恐怕很多人会误以为他是搞艺术的,而不是以衣品堪忧、不修边幅闻名的工科男。 娃娃脸开始庆幸她们挤到了前排,这个距离甚至能在教授垂眸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他那两排纤长的睫毛,还能分辨出他光洁无暇的皮肤没有任何化了妆的痕迹。 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才能长成这样。 即便没有座位,可是能近距离地欣赏美人,就算让她站一整天也不会觉得累。 注意到教授无名指上的戒指,娃娃脸有些恍惚地压低声音问:“教授已经结婚了?” 高马尾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是啊,英年早婚,听说儿子都上小学了。” “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啊?他老婆这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娃娃脸酸溜溜地说。 “不是老婆,是老公。”高马尾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啊?他爱人是男的?”娃娃脸有些吃惊地问。 虽然同性可以结婚,但异性恋仍旧是占据主流的大多数,而且教授虽然长得过分好看,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gay,所以她一开始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嘘,小声点。”高马尾提醒同伴道,“他老公也是个大帅哥,超级帅的那种,那身材,啧,看着比男模还要好,而且很有钱的样子,气场一看就是攻,跟教授简直是绝配。” “你见过?”娃娃脸更加惊讶地问。 “上个星期上完课之后我走得晚,看见他老公过来接他了,果然好看的男人喜欢内部消化,我们也就只能多看几眼过过瘾了。”高马尾说罢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何奕没听到她们的悄悄话,他在电脑上调试完课件,抬手看了眼腕表。 还差不到一分钟上课,而教室里还是一片嘈杂,一眼看过去全是黑乎乎的脑袋,何奕有些无奈地打开麦克风道:“大家安静一下,没选这门课的同学下次就不要过来了,人太多会影响我们上课,实在很喜欢这门课的话可以等下学期再选。” 下面刚安静了几秒,顿时又炸开了锅。 “可是选不上怎么办?” “是啊,根本抢不到。” “……” 没选上课的学生们纷纷抱怨起来,想让教授通融一下收回刚刚的话。 何奕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迎着下面那些过于热烈的目光说:“那也没办法,一个教室只能坐下那么多人,现在这样子不方便上课。要是同学们真的对智能机器人很感兴趣,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转专业。” 前排一个女生举起手问:“转专业就可以选上老师你的课了吗?” 何奕的目光轻飘飘地移到她身上,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说:“不一定,但是我们计算机学院还有很多比我更优秀的老师,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问问题的女生被他这一眼看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晕晕乎乎地坐了回去,都没想起来要继续为他们这些没选上课的学生争取。 下面又是一阵议论,何奕听到有学生小声嘀咕道:“我只是对何教授本人感兴趣,其他老师课讲得再好也没什么意思。” 周围不少学生连声附和起来。 何奕心情复杂地看了那个女生一眼,努力维持着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心里却忍不住想,这话要是被他家那个醋精听到,明天早上他八成又要起不来床了。 上次商景晤过来接他的时候看到他被学生围着的画面,当场就打翻了醋缸,何奕解释了半天也没把人哄好,最后这事儿还是在床上解决的,商景晤借着这个由头玩了几个新花样不说,还一下子折腾了大半夜,害得他第二天早上都没能爬起来。 “老师,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我们只想听你的课。”又一个学生大胆地表达出了很多人的想法。 何奕猛地回过神,他刚刚居然当着满满一教室学生的面想到了那种事,这让他耳根有些发烫。 他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态度坚决地说:“不行,下次没选课的同学都不要来了,不然的话这门课也没有继续上的必要了。” 学生们见没有继续商量的余地,只能苦着脸安静下来,无比珍惜这蹭来的最后一次课。 周六的选修课是两节大课连上,要上一整个上午,何奕为了避嫌,一到下课就会离开教室,不给学生过来搭讪的机会。 即便如此,中午商景晤过来接他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何奕幽幽地叹了口气,上了车之后主动去亲了商景晤一口,被他按在座椅里交换了一个深吻,然后又听商景晤霸道地要求道:“下个学期不能再开这种选修课了,你那些学生没一个是单纯想听你讲课的。” 何奕忍不住反驳道:“哪有这么夸张,还是有很多人在认真听课的。” 撞见商景晤愈发深邃的目光,何奕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不开了不开了,听你的还不行吗。” 要是被那些仰慕他的学生们看到他这副怂兮兮的样子,肯定会感觉非常幻灭。 商景晤其实更想让何奕直接把课停掉,但是他也知道这种要求有些过分,何奕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他没跟何奕提,只是按着何奕的后颈又亲了好一会儿才把人放开。 “中午想吃什么?”商景晤欣赏着何奕被他亲得面色通红的样子问。 “回家吃吧,球球今天不是也在家吗?”何奕喘着气说。 商景晤习惯性伸手捏了把何奕的脸,尽管何奕早就褪去了最后一点婴儿肥,商景晤还是很喜欢做这个动作。 “球球跟同学出去玩了,中午不回来,我们去吃西餐怎么样?”商景晤问。 何奕皱着眉拍开商景晤在他脸上作乱的手,嘟嘟囔囔地抱怨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干嘛老是捏我的脸?想捏回家捏你儿子去,他的才好捏。” “我就喜欢捏你的。”商景晤笑着说。 何奕拿他没办法,只能没什么威慑性地瞪了他一眼。 商景晤让司机把车开到市中心的西餐厅,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跟何奕单独出来吃饭了。 何奕在国外待了几年,西餐的餐具用得很顺手,不像以前,切个牛排能把刀叉切飞出去,遇到正式场合得商景晤帮忙才行。 但商景晤还是习惯性帮他把牛排切好递了过去,何奕愣了一下,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老公你吃吧。” “张嘴。”商景晤不容拒绝地说。 他很享受照顾何奕的感觉,可是这些年何奕越来越成熟,能让他发挥的地方也就越来越少了。 何奕往周围扫视了一番,见没人往这边看,才乖乖把商景晤喂过来的东西叼进嘴里。 侍应生过来给他们倒酒的时候何奕已经被喂了小半块牛排,他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瞄了眼酒瓶上的标签,把东西咽下去之后才跟商景晤说:“这个度数有点高,我下午还要去实验室,今天就不喝了。” 说着他还把面前的酒杯往旁边移了移。 “陪我喝一点,不会醉的。”商景晤说。 何奕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有多不好。” “实验明天再做不行吗?”商景晤看着他问。 何奕沉默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打着商量问:“那我就喝一口可以吗?” 商景晤冲何奕举起了酒杯,何奕只好端起杯子跟商景晤碰了碰。 这酒是商景晤特意为何奕选的,虽然度数不低,喝起来却带着点甜味儿,何奕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再加上商景晤一直哄着让他陪自己再喝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奕就醉了。 何奕虽然酒量很差劲,但酒品还算不错,不仅没有撒酒疯,反而很乖。 商景晤伸手摸了摸他泛着粉色的脸颊,感觉温度有些高,声音里带着点笑意问:“醉了?” 何奕摇着头说:“没有,我没醉,我下午还要去实验室做实验呢。” 商景晤脸上的笑淡了下去,捏着他的下巴问:“是我重要还是做实验重要?” “当然是老公重要了。”何奕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就不能少做点实验?”商景晤又问。 其实他想问的是何奕为什么不能多花点时间陪陪他,但是这话实在太过矫情,哪怕是对着喝醉了的何奕他也说不出口。 这些年何奕一直忙于学业,最初他以为等何奕毕业了就好,可是这家伙忙起来就没完没了,大有一辈子投身科研的架势,商景晤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不满只能借着吃醋的由头稍微发泄一点,但还远远不够。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何奕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忙。 当初何奕要去国外读研的时候他就不同意,两个人还为此吵了一架。 何奕坚持要出去,想去更好的学校继续学习,最后商景晤不得不妥协,然后他把公司交给副总,带着儿子一起去陪读,直到何奕读完博一家三口才一起回来。 可是回国之后何奕还是整天往实验室钻,要么就招来一堆乱七八糟的学生讲课。 商景晤的不满积累到了一定程度,被酒精一冲便忍不住想要发泄出来。 喝醉了的何奕似乎没想明白商景晤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过了片刻才回答道:“可是我想做机器人,要做机器人肯定得先做实验呀。” “你已经做出来很好的机器人了,不能休息一段时间再做吗?”商景晤问。 “还不够,要更好才行。”何奕固执地说。 商景晤想问为什么,却听何奕口齿不清地嘟囔道:“这样我才能早点配得上老公,才有资格站在老公身边,一直陪着老公。” 商景晤心神一震,看着何奕醉醺醺的样子,静默了好久才哑然失笑道:“傻瓜,你一直都有这个资格。” 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一直都是跟我最相配的人。 何奕醉得犯困,听到商景晤的话之后直接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按理说何奕是不会记得自己醉酒之后发生的事的,可是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觉睡醒居然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商景晤跟他说的那句话。 一直都有这个资格吗? 何奕有些怀疑商景晤是为了哄他开心才这么说的,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要去相信商景晤是发自内心地这么认为。 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商景晤问:“一大早发什么呆?酒还没醒吗?头疼不疼?” 何奕摇了摇头,久违地跟商景晤撒起了娇,爬进他怀里蹭了蹭他结实的胸口,轻声道:“不疼,已经没事了。” “今天怎么这么乖?”商景晤笑着问,同时伸出胳膊去搂何奕的腰。 何奕没说话,只是用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 两个人安静地抱了好一会儿,商景晤见时间不早了,才不舍地开口道:“该起床了,下去吃点东西,别伤着胃。” 何奕应了一声,懒洋洋地从商景晤怀里爬起来,下床之前还突然凑过去亲了商景晤一口。 商景晤顺手把人拉回来交换了一个早安吻,略带警告地说:“别闹了,不然我会忍不住先吃你。” 何奕动作迅速地跟他拉开距离,揉着腰哼唧:“不行,我今天要休息。” “我们的劳模教授还知道休息呢?不去学校了?”商景晤略带嘲讽地问。 何奕冲他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说:“哪有这么夸张,我之前也有定期休息啊。” 只不过周期比较长而已。 商景晤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昨天的事还记得吗?” 何奕感觉耳朵有些烫,明知故问道:“什么事啊?” “真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商景晤说着,搂着何奕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何奕直接一巴掌拍过去,有点生气地说:“昨天晚上刚做过,你这样是会早x的,养生不会吗?” 商景晤本来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被这么一激,直接把人抱起来扔回床上,身体力行地向何奕证明自己不需要养生。 两个人折腾完又睡了会儿回笼觉,真正起床的时候都快到午饭的点了。 何奕揉着酸痛的腰下楼,在心里把商景晤骂了一通,楼梯下到一半才发现球球正端坐在沙发上往他这边看,何奕揉腰的动作猛地顿住,讪讪地收回手,努力做出正常的走路姿势,心虚地问:“球球你怎么坐在这儿?今天没跟同学出去玩?” “我在等你们一起吃早饭。” “早饭”这两个字咬得比较重,足以让人感受到他的怨念。 何奕尴尬地笑了笑,撒谎道:“我……不小心睡过头了,你吃过早饭了没?” 球球哼了一声,小声嘀咕起来:“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 “那我现在陪你吃一点?”何奕好说好商量地建议道。 “爹地呢?还没起吗?”球球看着楼上问。 “他一会儿就下来。”何奕回答道。 话音刚落商景晤就下楼了,一家三口难得坐一块吃了顿早午饭,饭后球球以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跟商景晤说:“爹地你下次不要这么任性了,就算要跟爸爸玩游戏,也得先吃饭,不然对身体不好。” 商景晤瞥了他一眼,难得没有开口教训他,而是应了一声:“我知道。” 这次明明是何奕先撩拨他的,不算他的责任。 不过这种事没必要跟眼前这个小鬼解释就是了。 。 88、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增加了一部分日常,买过可以直接回去看。最后一章番外是原主相关,慎买! 上幼儿园之后球球知道自己的家庭结构跟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他没有妈妈,却有两个爸爸。 原本他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跟他说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两个爸爸是生不出来小孩子的。 球球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说法,自己去网上查了一通。 他从小就聪明,还没开始上小学就已经认识了大部分常用的英文单词。 不过这个问题涉及的专业术语比较多,球球看得一知半解,又跑去问幼儿园的老师。 老师跟他讲爸爸妈妈一起做喜欢做的事,爸爸的精子就会进入妈妈身体里的卵细胞,受精卵在妈妈的子宫里发育成小孩子,小宝宝发育成熟之后就会从妈妈的肚子里爬出来。 “可是我没有妈妈。”球球困惑地说。 老师以为他是被妈妈抛弃了,连忙安慰他说:“抱歉宝贝,你妈妈可能是有别的事在忙。你还有两个爱你的爸爸,这跟别的小朋友没什么不一样的。” “所以我是从爸爸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吗?”球球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问。 老师见他没有露出伤心失落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耐心地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是从妈妈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不会有例外。” 球球更加困惑了,回到家之后都没去玩何奕刚给他做的小机器人,而是像个小大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拿小手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商景晤进门看到这个画面,稀罕地问:“想什么呢?” 说着还走过去在他的小脑瓜上弹了一下。 球球吃痛地捂住脑门,反常地没跟商景晤计较,要是搁平时,他肯定又嚷嚷着要等何奕回来去告状了。 商景晤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便听到小崽子犹豫地问:“爹地,我是怎么出生的呀?” 商景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因为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妈妈,老师也说每个人都是从妈妈的肚子里爬出来的。”球球看着商景晤回答道。 “所以你想问你妈妈去哪了?”商景晤好整以暇地跟小崽子对视。 球球摇了摇小脑袋,非常认真地说:“我想问我是不是从爸爸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商景晤有些意外,却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我不想要妈妈,而且我看到过爸爸肚子上有一条很长的疤,我是从那里爬出来的对不对?”球球有些紧张地盯着商景晤,生怕会听到自己不想要的回答。 两个爸爸他都很喜欢,他不觉得自己还缺个妈妈,也没有因此感觉到困扰。 要是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陌生人让他喊妈妈,他肯定会不乐意。 商景晤故意沉默了一会儿,见球球一副着急得不行的样子,才笑着说:“你还挺聪明。” “所以我猜对了是吗?”球球激动地问。 这件事商景晤跟何奕早就商量过,最后做出的决定是等球球长大了就告诉他实话。 现在球球自己猜出来了,商景晤也没必要再说谎骗他,便淡淡地嗯了一声,紧接着又掐住儿子软乎乎的小脸威胁道:“以后不许偷看你爸,不然我揍你。” 球球皱着脸辩解道:“我没有偷看!是跟爸爸一起洗澡的时候看到的。” “也不许跟他一起洗澡,这么大人了还不会自己洗澡吗?”商景晤的语气带了点嘲讽。 “可是我才五岁呀,浴室的地板那么滑,很容易滑倒摔跤的。”球球摆出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据理力争。 商景晤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蛮不讲理地说:“那你跟我一起洗,不许去找你爸爸,他忙得连觉都睡不好,你好意思占用他的时间吗?” 球球不服气地嘟囔道:“明明是爹地占用爸爸的时间更多一点。” 商景晤丝毫不觉得心虚,反而板起脸道:“总之就是不许。” 球球抗议无效,只能蔫哒哒地应了下来。 他要收回之前的话,现在他不喜欢爹地了,还是爸爸比较温柔。 可是爸爸太忙了,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他总是等不到对方回来就睡着了。 好不容易等到爸爸有个一天半天的休息时间,爹地又要跟他抢人,明明可以三个人一起玩,爹地非要不讲道理地霸占着爸爸,不让他跟爸爸玩,这让他很生气。 等到何奕再次休假的时候,球球特意很早就起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爸爸们的卧室门口,小心地拧动门把手溜了进去。 看到床上的两个大人还在睡觉,臭爹地还非常不要脸地把爸爸搂在怀里,球球无声地做了个鬼脸,然后从另一侧爬上床,掀开被子钻进了进去。 他起得太早,贴着何奕躺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没多久他便心满意足地抱着何奕的胳膊睡了过去。 何奕昨晚被商景晤闹得狠了,这会儿睡得正熟,根本没察觉到怀里多了个小家伙。 商景晤睡醒之后习惯性地去亲何奕,甚至很不要脸地想再来一次晨间运动,一时之间也没发觉房间里多了个小电灯泡。 球球一睁开眼就看到他爹正压在他爸身上,那架势像要家暴一样,而且他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大片的淤青,一看就是被他爹弄出来的,吓得他当即爬起来去推商景晤,大声嚷嚷道:“臭爹地不许欺负我爸爸!” 何奕本来还有些迷糊,听到儿子大嗓门地嚎了一声,立马就清醒了,连忙一把推开商景晤,又把被商景晤扯掉一半的睡袍拉上去整理好,然后才面色微红地看着球球问:“球球你怎么睡在这儿?” 商景晤被打断了好事,心情非常不爽,直接把小崽子拎起来扔下床,没好气地说:“滚出去!” “你凶他干嘛?”何奕责怪道。 然后他下了床,正要去拉摔倒在地上的球球,就见儿子一骨碌爬起来把他护在了身后。 球球张开两条小短胳膊挡在何奕前面,壮着胆子看向黑着脸的商景晤,大声道:“爹地是大坏蛋!你再欺负爸爸我就报警让警察抓你!” 何奕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儿子误会了什么,非常尴尬地拉住球球的衣服,红着脸解释道:“他没有欺负我,我们是在做游戏。” 球球不信,依旧维持着那副保护的姿态,扭头跟何奕说:“我都看到了,爸爸身上有好多伤,是不是臭爹地昨天晚上打的?爸爸别怕,我帮你报警,警察会把大坏蛋抓走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何奕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解释了,下意识求助地看向商景晤。 商景晤也没想到小崽子会做出这番举动,他本来气得想揍人,可是看到小家伙又害怕又坚持挡在何奕身前的样子,觉得这儿子似乎没白养,勉强收起脾气接替何奕解释道:“我们在做大人喜欢做的事,你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管这么多做什么?” “你真的没有欺负爸爸吗?”球球怀疑地问。 何奕笑着说:“他没打我,也没虐待我,行了宝贝,赶紧洗完脸下去吃早饭。” 球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没有彻底打消疑虑,却还是听话地跟何奕一起去洗漱了。 后来他才隐约明白爹地所说的“大人喜欢做的事”指的是什么,可他还是觉得臭爹地肯定欺负了爸爸,不然爸爸怎么会每次休假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吃饭。 。 89、番外 商辰兮18岁那年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的他跟现实中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不仅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还是遭人唾弃的娼.妓,虽然她后来没再做皮肉生意,可糟糕的名声还是给他们母子二人带来了很多麻烦。 他的性格在这种环境中变得越来越阴郁,从懂事开始每天都在拼命学习,想要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想从那些无穷无尽的流言蜚语和同龄人的鄙夷与欺辱中解脱出来。 他没想到是,尽管他高考考了个市状元,却还是没能摆脱命运的戏弄。 妈妈突然病逝,亲生父亲找上门强行把他卖给一个不良于行的男人冲喜,然后他浑然不觉地走进了另一个人的圈套,还眼瞎爱上了对方。 后来他知道那人一直在骗他,还利用他害死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没有能力报复回去,只能逃离那个人身边,在愧疚中躲躲藏藏,穷困潦倒地苟活于世。 可是那个人没有这样放过他,派人把他抓回去关了起来,还时不时要去侮辱他一番,最后他撑不住,自己结束了这段糟糕的人生。 梦里的一切都很模糊,他甚至记不清那些人的名字和长相,只有那份足以撕裂一个人的灵魂的痛苦无比真切。 商辰兮觉得这些梦很奇怪,好像他真的有过那些经历一样,可他又很清楚,这辈子的自己拥有一个健康的家庭,这十八年来的生活也过得无比顺遂,除了他两个爸爸的感情太好,经常会显得自己比较多余之外,他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 可是梦里那阵强烈的痛苦又不似作伪,在确认自己的精神状态没出问题之后,他开始怀疑梦里那些事或许是上辈子发生过的。 他一直没跟别人提起这件怪事,直到他做完最后一个梦。 梦里的他自我了结之后变成了一缕游魂,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游荡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最后在一个狭小破旧的二居室里停了下来。 屋子里住着一对母子,母亲为了生计每天早出晚归,儿子看起来不太正常,十几岁了还没办法照顾好自己,总是一个人在家里自己跟自己玩。 有一天母亲外出的时候,他预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看了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男孩,最终跟着母亲出了门。 结果当天夜里母亲出了车祸,肇事司机许是害怕巨额的医药费赔偿,掉转车头把重伤的女人碾死才带着尸体逃离现场,然后抛尸荒野掩盖自己的罪行。 他想阻止,可是游魂状态的他只能在一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车祸发生的地点比较偏僻,当天夜里又刚好下了一场暴雨,把路面上残留的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没有人发现一个无辜的女人丢了性命,也没人知道她家里还有一个不能独立生活的儿子要照顾。 再次回到那个破旧的小房子里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少年无力地瘫坐在客厅的大门后面,十指沾满了已经干涸的暗黑色血迹,门上很多抓挠的痕迹。 他心头一震,感觉到男孩微弱的呼吸慢慢消失,终于也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然后他脑海里出现了一道声音,问他想不想回到过去改变自己的人生。 其实从他主动放弃生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做好了彻底消失的准备,即便有机会重新来过,他也不想再回到那个世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陪在这个患有自闭症的男孩身边,所以对这个男孩产生了点感情,而且他总觉得这个男孩不应该就这么死去,于是他问那道声音能不能把重生的机会送给这个男孩。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那道声音又问。 他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对他来说,过去的那些事不是重生一次就能忘记的,他已经彻底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不如把机会送给有缘人,那样的话这个男孩说不定能拥有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商辰兮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突然清楚地想起了那个男孩的长相,他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道:“不会吧?” 为了求证自己的猜测,当天他就买机票回家去了。 他没有提前跟家里说自己要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他爸正懒洋洋地枕在他爹腿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影,幼稚得像小孩子。 实际上时光也的确没有在他爸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三十多岁的人连眼尾都没有一丝皱纹,走出去说是他哥都不会有人怀疑。 似乎是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他爸扭头往门口看了过来,看到他之后立马爬起来坐好,端出一副成熟男人该有的样子,耳根却微微泛红。 他爹倒是很冷静,姿势都没换,开口就问:“你怎么回来了?” 商辰兮看了眼还在假装正经的何奕,笑了笑说:“有点事,父亲方便来趟书房吗?” 商景晤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虽然很不情愿跟何奕分开,还是应了下来。 父子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商景晤坐下之后看着商辰兮问:“什么事?” “是关于我爸的。”商辰兮含混地说。 商景晤那颗向来波澜不惊的心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带着几分催促意味问道:“到底什么事?” “我爸他以前……是不是患过自闭症?”商辰兮犹豫着问。 商景晤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沉默地审视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 何奕的灵魂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过来的这件事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即便是何奕刚过来的那段时间表现得不太正常,大部分人也只会以为他是摔傻了,不会往自闭症这方面去想。 而且这些年何奕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表现得越来越出色,就更不可能让人把他跟自闭症联系起来了。 所以商辰兮是怎么知道的? 商辰兮自然能感受到他爹目光里透出的疑虑,连忙解释道:“我这段时间做了很多奇怪的梦,如果我说我是在梦里知道的,父亲信吗?” “什么梦?”商景晤问。 商辰兮略过前面那些糟心事,把最后一个梦简单复述了一遍,说到梦里的他回去之后看见那个跟他爸长得很像的自闭症少年被关在家里活活饿死就停了下来,没提那道不知道从哪来的声音给出的选择。 商景晤听何奕说过这件事,但是再次听到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疼起来,静默了片刻才问:“你是说……他妈妈是出车祸死了才没能回去?” 商辰兮点了点头,虽然他心里已经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却还是继续向商景晤求证道:“所以我看到的那个男孩就是以前的我爸对吗?” 商景晤看了他半晌才嗯了一声,然后告诫他道:“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也别告诉你爸。” 商辰兮虽然还有些地方没想明白,但他知道他爹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便直接应了下来,也没再就这件事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对了,父亲知道二堂叔在哪吗?” 他隐约记得梦里那个让前世的他痛苦得想死的男人名字里带了个昀字,而他二堂叔的名字就叫商景昀。 “你问这个做什么?”商景晤问。 商辰兮笑着说:“有笔账可能要跟二堂叔算一算。” 父子俩都是聪明人,商辰兮能根据那些模糊的梦境大致还原出上辈子的事,商景晤也能从商辰兮这几句话里猜出个大概。 他还记得当初何奕刚怀孕的时候,那个算命先生说不能打胎,因为这孩子是何奕的因果,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商景晤看了眼商辰兮,又从久远的记忆里扒拉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跟这小子对比了一番,确认面前的人的确还是他跟何奕养了十八年的儿子,才开口道:“他被我关起来了,你确定要去见他?” 商辰兮点头道:“父亲放心,我算完账就回来。” 商景晤便让阿虎带他去一趟城外半山腰的那栋老房子。 两个人从书房出去的时候何奕已经收起了还没吃完的薯片,一本正经地问:“你们俩聊什么呢聊了这么久?” 商辰兮接收到商景晤的目光,笑呵呵地挠了挠脑袋,撒谎道:“也没什么,就是我那个小破公司出了点问题,想问问父亲的意见。” 他手里确实有个小公司,折腾着玩的,小到一整年的流水都赶不上他爸随手搞出来的一项小专利带来的经济效益,更没法跟他爹的那些公司相提并论,这种小公司就是倒闭了都不至于让他大老远跑回来找他爹求助。 不过何奕对此并不清楚,闻言关心地问:“出了什么问题?要是缺钱记得跟家里说。” “不缺不缺,已经没问题了。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出趟门,爸你继续看电影呀。”商辰兮说着冲何奕摆了摆手,大步跑了出去。 何奕看着他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怀疑地问商景晤:“他真的没事?” “没事,他都这么大人了,你少操点心。”商景晤说。 何奕便没再过问,确认儿子走远了他才把刚刚藏在抽屉里的半包薯片拿出来继续吃。 今天又不小心在儿子面前丢人了呢,何奕一边咔嚓咔嚓吃着薯片一边颇为忧愁地在心里感叹。 商景昀被关在地下室将近二十年,神志却还是清醒的。 人只有清醒地活着才能感受到痛苦,商景晤不允许他彻底疯掉,时不时会给他找医生治疗,他甚至连自我了结的权利都没有。 商辰兮看到商景昀现在的凄惨模样,啧了一声,慢悠悠地走过去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商景昀抬起浑浊的双眼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商辰兮也不介意,半蹲在被铁链锁住的商景昀面前,自顾自说了起来。 阿虎在外面等了两三个小时,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就见商辰兮一个人出来了。 “没事吧?”阿虎不太放心地问。 他不知道商景晤为什么会同意让商辰兮过来,也不知道商辰兮来找商景昀做什么,他只是单纯关心商辰兮,毕竟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商辰兮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能有什么事,辛苦阿虎叔叔啦,我们回去吧。” 他其实没什么可报复的了,商景晤早就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了,让商景昀继续这样活着就是对那家伙最好的惩罚。 对现在的他来说,这辈子的经历才是真实的,他根本没必要因为那些梦境让自己陷在仇恨和痛苦中,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人生才对得起这次新生。 阿虎见他表现得挺正常,也没多想,开车带他离开了这里。 当天夜里阿虎收到消息说商景昀突然发狂,差点用锁链把自己勒死,被发现之后还一个劲儿拿脑袋撞地板,打了镇定剂才消停下去。 阿虎不知道商辰兮都跟商景昀说了什么,居然让商景昀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不过他没打算去问,只是吩咐道:“看紧他,别让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番外补完啦,感谢大家支持正版!如果这篇文有让小可爱们收获开心,能不能动动手指给个好评,不行我跪下来求你0r2 。